唔~好痛!
一回到奧地利,我的鼻子立刻狂脫皮~~~
空氣變乾,加上溫差讓我流鼻水,一直擤鼻涕的結果就是我可憐的鼻頭紅通通,還外加不規則的白色脫皮。
「嗨~~~紅鼻子小麋鹿!!!」安公子絕不會放過可以調侃我的任何機會,寒假裡一直這樣叫我。
「不要叫我麋鹿!!!」我抗議道。
「快點,大家在等妳了!!」他提著我的皮箱,站在樓梯口催促著。
是的,今天是我出發去因斯布魯克的日子。Reto向他爸借了休旅車,Max,愛莉森還有安公子也一起同行,大家假藉友情之名說是送我去因城,實則是去因斯布魯克滑雪。
真是的!!人家本來想搭飛機的說~~
不過有伴的感覺還是很棒!一路上大家根本是抱著玩樂心情,嘻嘻哈哈沿著公路往因城前進,感覺好像出來校外教學的中學生。(奇怪,都沒有人捨不得我嗎?)
Reto開著車,神情輕鬆愉快,不時哼著流行歌曲。也坐在前座的Max忍不住問他:「亞雷莎不在旁邊你好像比較開心?」
這個問題挺犀利的,我本來以為Max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似乎事出有因。
「想要心情愉快就得找對伴呀~~~」Reto答得很曖昧,全車的人精神都來了,愛莉森甚至整個腦袋瓜都伸到前座去。安公子表情沒啥變化,好像早就知道了,我懷疑地瞄他一眼,頭也伸向前座。
「妳們兩個…活脫脫像兩隻貪吃浣熊,那付迫不及待的表情是怎樣啊?」Reto從後視鏡凝視我們,忍俊不住:「我好像嗅到了有人正等著看好戲的氣息??」
「拜託~~TU王子的八卦,誰不想聽?!」愛莉森眨眨眼,淘氣說道:「總要曉得暨Max之後,有無更勁爆的緋聞對象呀!」Max聽了大笑起來,臉湊過去就想親Reto,我們車子瞬間滑了一下,Reto鐵青著臉,開進休息站。
別以為奧國學生就很安靜,很有秩序…是啦,某方面說來是這樣,但至少我們一行五人走進休息站時,可是高聲談笑兼吵吵鬧鬧,弄得路人都往這邊看。
「那個德妮絲又辣又嗆,亞雷莎一定覺得芒刺在背吧?!」Max還不放過Reto,繼續又放了一箭。
蝦米蝦米?!德妮絲???肯定是個大八卦!!!!!!!!!!
大夥點了食物和飲料後,紛紛圍著Reto坐下來,臉上盡是好奇之色。Andreas露出有點幸災樂禍的表情,揶揄道:「就說壞事做多了一定會被逮到嘛!!看你現在怎麼應付亞雷莎。」
吼~~就知道!Andreas果然曉得內情!!Max的表情很明顯示意Andreas繼續說下去,但Andreas就此打住,只是微笑望著Reto,又把水球丟還給男主角。
急性子的Max忍不住連聲問道:「什麼?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嗎?Andreas,快告訴我,Reto和德妮絲已經在交往了嗎?」
「沒有啦!只是去吃飯而已。你這個八卦王!」Reto拿起糖包丟向他,Max仍是嘻嘻哈哈:「亞雷莎最近查勤查那麼緊,應該不只吃飯那麼簡單吧?!」他露出曖昧神色,偷偷對我眨了眨眼。
「我只是覺得,和德妮絲比較有話聊。亞雷莎有時太靜了,而且她只喜歡兩人世界……」Reto說。
「唉!!男人要變心,藉口還真是不嫌多啊~~」我很感嘆地說,安公子立刻舉起雙手:「可不是我喔!」
「你少裝乖了!!實驗室一堆學妹老追著你,連我都知道!!」愛莉森不客氣地指出,安公子再度擺出stop的手勢。我低頭喝咖啡,隱約感到不安,愛莉森說的是事實,即將分離兩地,不安的情緒開始在心底發酵。更何況,心目中的『完美先生』Reto,這會就在我眼前上演『變心記』,我怎可能對男人有信心呢?
咬了口Krapfen,我斜眼瞄Reto,他這事一爆開,讓我對男生的信心完全瓦解了。Reto拼命說他和德妮絲只是像好友一樣去吃飯而已,沒有什麼不軌,不過光看到安公子那戲謔的表情我就完全了解,連青梅竹馬的死黨都認定他對德妮絲有不同的情愫,想必離事實也八九不離十了。
啊啊啊~~~愛情好可怕喔!!!
「小綠的表情好擔心,呵呵~是在擔心Andreas嗎?」Max眼尖發現我的僵硬臉蛋:「放心,絕對會幫妳好好看著他的!再說……妳還有我啊!像Andreas這種男生,分了也沒啥可惜,快投向醫大美男子的懷抱吧!!」
呃~~又來了!!安公子狠狠賞了他一拳,但並沒有對我說任何安撫的話,這是他的風格,我向來知道的,但是此時此刻,我多麼希望他能說些讓我安心的話語,甚或一個堅定的眼神……
12.21.2008
12.08.2008
217. 格格不入
回奧地利前,我跑到台北的台隆首創館閒逛!!還蠻喜歡日本的一些特殊生活設計,雖然有的商品會讓人產生『不會吧~』的錯愕感,但其中很多的確是極具巧思又好用的創新設計。
因為新光三越有個樓層正在做日本商品展,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於是進去逛了一圈,大部分是吃的,但意外在販售杯子餐盤的攤位上,赫見克林姆的畫作出現其中。
在這裡看見克林姆的感覺是很奇怪的。不只是因為在台灣,而且還是輾轉來自日本的商品,有種繞一圈又回到原點的錯置感。雖是來自日本的商品,照理印刷不會太差,但我在杯上的複製畫中完全感受不到當初撼動我的那股力量,突然間,上貝維德宮那幅【吻】的燦爛色彩,再度鮮明於眼前躍動,我的思緒飄忽,回到維也納那片我鍾愛的土地上。這一刻,我覺得再也等不及地想回奧地利,倘若不能立刻回到維也納,我便將立即死去。四周的人群熙嚷歡樂,然而此刻心情卻無人能分擔理解,我孤獨走在人群中,忽然不明白自己此時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拿起手機,按了幾個鍵,又頹然放下。
在這種時候,總是容易想起安公子,不過,馬上就要回去了,我在心裡替自己打氣,加油!再撐兩天就好了!
上飛機的前一天,我向姑姑借了車,獨自開車上山散心。一直以來很喜歡台灣的山,美得很有活力,與奧地利那種恬靜夢幻的感覺不同,台灣的山是一種無法忽視的存在,熱情,朝氣,又變化萬千。光看那隨意生長凌亂的植被就知道了,這片土地上的生物活得是無拘無束,就連植物都想恣意伸展。
我在北宜公路上的海倫咖啡前停下,點了一杯熱拿鐵,便獨自安靜欣賞這片山。天氣真的有點冷,既是空曠山區,又是電器使用稀少的地區,難得地在台灣感覺到涼意。
身旁的座椅已經坐滿了全家老小趁著年假出來遛躂的民眾,坐我旁邊那桌的,則是一票朋友聚會,此起彼落的大笑,連我聽了都忍不住跟著微笑。不過放眼望去,像我這年紀又獨自一人的,好像沒其他人了,果然,所有客人都好奇向我這桌張望(也可能是在覬覦我的座位~~:p),還不時交頭接耳。
以大學女生而言,我的行徑太過老氣了嗎?可是好像也沒看到更年長的女性獨行者呀~~事實上,是連一個獨身女性也沒有!!是我太孤僻了嗎?!
不過我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雲霧繚繞的山色對我有絕佳撫慰效果,我用力吸了幾口冷冽的空氣,一面平靜想起奶奶,爺爺,還有爸媽。好奇怪,在這裡,心好像完全不痛?!臉上霧霧涼涼的水氣,不知怎地也能吸去心口灼熱的痛。
「好舒服啊~~~」我忍不住低聲自語,心滿意足。
我覺得,我好像又充滿了勇氣,能夠迎接未來更多挑戰。
「小姐,怎麼一個人?沒跟朋友一起啊?」旁邊歡樂的朋友桌,遞來一個善意的詢問。
向來最怕這種問題了,因為我只是隨意走走,沒有特殊理由!但是在台灣,隻身一人時老是被這樣詢問。
女生沒有獨自行動的自由嗎?我不禁嘆了口氣。
「我是臨時起意的!!」不知該找什麼理由的我,誠實回答。
「啊~~是因為心情不好嗎?要想開點喔!!不然來我們這桌一起坐吧!」熱情的台灣人熱絡邀請,我略顯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謝謝~不過,我想一個人…」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絕他們,也清楚見到他們臉上被潑冷水的表情,我忽然感到一股罪惡感。奇怪,為什麼要為不是自己引發的事端感到罪惡呢?明明就不是我起頭的呀!
也罷,在這裡,我不介意被視為怪胎。不論在台灣或奧地利,格格不入的感覺,我早已習慣。
我把耳機戴起,又悄悄躲回自己的世界裡。
咖啡送上來了。摻了大量鮮奶的熱咖啡,在微寒的天氣裡,白色熱氣氤蘊,裊裊飄升。我喝了一口,嗯,是意料之外的好味道,忍不住笑了。在這樣的地方,喝到超乎預期的好喝咖啡,著實是個驚喜。畢竟我早已習慣了,在訴求欣賞風景的地方,不要太苛求味蕾的享受。
人生中,總是充斥著各種格格不入,一如此時此刻我身在此地~~~看似孤僻的行逕,輕易便被解讀為慘遭情變的悲情女子,憂傷而無助地上山遊蕩……面對陌生人自以為是的關心,真不知該哭該笑。
但是這些格格不入,也有美麗的驚喜,就像我的咖啡!!
農曆年的冷天,我,一個人上山,在夜總會的大本營北宜公路晃蕩,喝到了香醇咖啡,還見到夜總會另一側的如畫美景,然後,耳中聆聽的則是,電影closer的動人配樂。
因為新光三越有個樓層正在做日本商品展,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於是進去逛了一圈,大部分是吃的,但意外在販售杯子餐盤的攤位上,赫見克林姆的畫作出現其中。
在這裡看見克林姆的感覺是很奇怪的。不只是因為在台灣,而且還是輾轉來自日本的商品,有種繞一圈又回到原點的錯置感。雖是來自日本的商品,照理印刷不會太差,但我在杯上的複製畫中完全感受不到當初撼動我的那股力量,突然間,上貝維德宮那幅【吻】的燦爛色彩,再度鮮明於眼前躍動,我的思緒飄忽,回到維也納那片我鍾愛的土地上。這一刻,我覺得再也等不及地想回奧地利,倘若不能立刻回到維也納,我便將立即死去。四周的人群熙嚷歡樂,然而此刻心情卻無人能分擔理解,我孤獨走在人群中,忽然不明白自己此時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拿起手機,按了幾個鍵,又頹然放下。
在這種時候,總是容易想起安公子,不過,馬上就要回去了,我在心裡替自己打氣,加油!再撐兩天就好了!
上飛機的前一天,我向姑姑借了車,獨自開車上山散心。一直以來很喜歡台灣的山,美得很有活力,與奧地利那種恬靜夢幻的感覺不同,台灣的山是一種無法忽視的存在,熱情,朝氣,又變化萬千。光看那隨意生長凌亂的植被就知道了,這片土地上的生物活得是無拘無束,就連植物都想恣意伸展。
我在北宜公路上的海倫咖啡前停下,點了一杯熱拿鐵,便獨自安靜欣賞這片山。天氣真的有點冷,既是空曠山區,又是電器使用稀少的地區,難得地在台灣感覺到涼意。
身旁的座椅已經坐滿了全家老小趁著年假出來遛躂的民眾,坐我旁邊那桌的,則是一票朋友聚會,此起彼落的大笑,連我聽了都忍不住跟著微笑。不過放眼望去,像我這年紀又獨自一人的,好像沒其他人了,果然,所有客人都好奇向我這桌張望(也可能是在覬覦我的座位~~:p),還不時交頭接耳。
以大學女生而言,我的行徑太過老氣了嗎?可是好像也沒看到更年長的女性獨行者呀~~事實上,是連一個獨身女性也沒有!!是我太孤僻了嗎?!
不過我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雲霧繚繞的山色對我有絕佳撫慰效果,我用力吸了幾口冷冽的空氣,一面平靜想起奶奶,爺爺,還有爸媽。好奇怪,在這裡,心好像完全不痛?!臉上霧霧涼涼的水氣,不知怎地也能吸去心口灼熱的痛。
「好舒服啊~~~」我忍不住低聲自語,心滿意足。
我覺得,我好像又充滿了勇氣,能夠迎接未來更多挑戰。
「小姐,怎麼一個人?沒跟朋友一起啊?」旁邊歡樂的朋友桌,遞來一個善意的詢問。
向來最怕這種問題了,因為我只是隨意走走,沒有特殊理由!但是在台灣,隻身一人時老是被這樣詢問。
女生沒有獨自行動的自由嗎?我不禁嘆了口氣。
「我是臨時起意的!!」不知該找什麼理由的我,誠實回答。
「啊~~是因為心情不好嗎?要想開點喔!!不然來我們這桌一起坐吧!」熱情的台灣人熱絡邀請,我略顯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謝謝~不過,我想一個人…」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絕他們,也清楚見到他們臉上被潑冷水的表情,我忽然感到一股罪惡感。奇怪,為什麼要為不是自己引發的事端感到罪惡呢?明明就不是我起頭的呀!
也罷,在這裡,我不介意被視為怪胎。不論在台灣或奧地利,格格不入的感覺,我早已習慣。
我把耳機戴起,又悄悄躲回自己的世界裡。
咖啡送上來了。摻了大量鮮奶的熱咖啡,在微寒的天氣裡,白色熱氣氤蘊,裊裊飄升。我喝了一口,嗯,是意料之外的好味道,忍不住笑了。在這樣的地方,喝到超乎預期的好喝咖啡,著實是個驚喜。畢竟我早已習慣了,在訴求欣賞風景的地方,不要太苛求味蕾的享受。
人生中,總是充斥著各種格格不入,一如此時此刻我身在此地~~~看似孤僻的行逕,輕易便被解讀為慘遭情變的悲情女子,憂傷而無助地上山遊蕩……面對陌生人自以為是的關心,真不知該哭該笑。
但是這些格格不入,也有美麗的驚喜,就像我的咖啡!!
農曆年的冷天,我,一個人上山,在夜總會的大本營北宜公路晃蕩,喝到了香醇咖啡,還見到夜總會另一側的如畫美景,然後,耳中聆聽的則是,電影closer的動人配樂。
11.25.2008
216. 特別的一年
除夕夜作了個夢,我夢到自己在因城過生日,本應比台灣寒冷的奧地利,卻讓我發自內心感到溫暖許多。夢醒後有種極度不願清醒的感覺,就那樣懶懶躺在床上,瞇著眼,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最後還是從床上坐起,連件外衣也沒披地跳下床。
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百般無聊打開電腦,把這一年拍的照片整理一番!!這其實是個有趣的工作,一邊看,一邊把回憶又走了一遍。
今年對我來說,是很特別的一年。最大原因當然就是安公子!
還記得發現自己動心的瞬間,尚未探知他心意的耶誕,還有傷心落淚的跨年夜…維也納之於我,彷彿就那樣被線隔成兩塊,屬於天真無邪的,曖昧未明酸甜心事的過去;以及屬於沉著篤定,很真實的現在。
我猜,在博物館咖啡館意識到自己喜歡Andreas的那天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他了吧!只是為何我對自己的情感會這麼鈍感?搔破腦袋也想不出所以然。我總是在閱讀時,想把第一個感觸與他分享,聽到很有感覺的音樂時,也恨不得立刻讓他聽到…因為我知道,他絕對能夠理解我的感受。在相同的字句中發現相同的感動,或是在某個電影片段中發現奇特的笑點~~~這些是我和其他朋友雖然也有,但和Andreas卻最多共鳴的地方!!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一切都很清晰明朗又顯而易見。(所以,我真的是讀書讀到呆了嗎?)
照片裡還有一些是潔生日時拍的,照片中的她強顏歡笑,因為那時剛和馬汀學長分手,這個生日趴是我和愛莉森硬要幫她慶祝的,潔在那天哭了好幾次,一下哭一下笑,還不忘自我解嘲說自己像個瘋女孩。
今年學到的課題,好像都跟愛情有關?!
從前,我不認為自己是會特別投注心力在愛情上的女孩,不過,看看自己的日記,這一年好像寫得特別多?!在意不在意,不言而喻。
不過,愛情和友情似乎有相互排斥性。資料夾中和安公子的合照激增,但Urs等其他人的照片就少得可憐,可能是因為今年大家沒有一起去旅行,友情的花朵就快找不到盛開的綠地。我不禁想起兩年多前的捷克之旅,那時的Reto在我心中是像白馬王子般不可思議的存在。
好奇怪,當時怎麼不懂得把握機會?
C每次提到這點就不斷埋怨,她覺得我辜負了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結果報應就是被臭臉安公子吃得死死的。大概是受我之前主觀描述的影響,她對安公子不予置評,但對Reto印象可是好到極點,然後看待我就像在看小說中的女主角,期待我和她心中最完美男主角有浪漫發展。
拜託~~~太完美的禮物我也不敢收呀!!
馬上就要去因城了,我把之前去滑雪的照片又翻出來看。愛莉森、Urs、Reto、Andreas、Leopold…大家在此地都笑得無憂且開懷,那時的我不知道自己將對卡耶夫斯基失戀,也不知道Andreas已經悄悄為我動心,只是像隻笨鳥,在美麗的山城裡亂飛亂闖。
握著滑鼠的手點著點,停在一張和Urs、Reto的合照上。很喜歡在黃金屋頂前的這張合照,因為Urs親切又與世無爭的笑臉,還有Reto帥到爆的微笑,構成一幅青春無敵的畫面。這麼青春,又這麼帥的兩位男大學生,讓這張照片根本就有廣告海報水準。C笑說那張照片的敗筆是我,呵呵~~雖然不無可能,不過截至目前,尚未聽到兩位男性友人的抱怨。
後面還有一張是愛莉森隨手幫Andreas、Reto以及Leopold在滑雪場拍的合照。安公子側著臉,在雪地裡看起來英姿颯爽,他的目光望向照片左後方的兩個小人點,是兩個辣妹!(唔~~~可惡的色魔!!!!)
接著,我還發現一張從前沒特別留意的照片,是在滑雪場喝飲料時,Urs隨意按下快門拍的,全桌人都一起入鏡。相片裡我和愛莉森聊得正high,而安公子的手指正勾住我的一綹頭髮,避免髮絲掉入咖啡裡。我心裡小小詫異,這樣細微的動作,果然是粗心的我不會留意的,安公子那無奈又好笑的表情,隱隱跳動的某種情緒,在鏡頭下無所遁形。
原來仔細觀察照片,可以發現許多秘密呀~~
我將臉埋進雙膝之間,從未像此刻一般地思念安公子。
「Andreas……」我低聲呼喚,感覺好想哭。
突然間,劈哩啪啦的瘋狂鞭炮聲響起,正沉溺在思念中的我,嚇得屁股在椅子上彈跳了一下!!可能覺得這樣被嚇到有點丟臉,我生氣地打開窗戶,對馬路上在玩鞭炮的小孩大喊:「到你們家門口去放!!不要在這裡玩鞭炮~~~」原本在樓下庭院中玩水鴛鴦的堂弟也衝出去,狐假虎威:「趕快回去啦~~跟你媽講喔!你完蛋了,我姑姑會去你家罵人!等等你媽就會拿水管出來了,啊哈哈哈!!活該活該!!!」
咦~~這位堂弟,請問我有那麼兇嗎?傷腦筋~~
不過熱鬧的氣氛有效沖淡了我對安公子的思念。我關上電腦,拿了車鎖鑰匙下樓,經過客廳時順便抓把糖,然後跨上自行車便出門了。
「小綠,記得回來吃午飯!!」姑姑在後面叫著。我沒回頭,騰出左手向身後隨便揮揮,向前行去。
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百般無聊打開電腦,把這一年拍的照片整理一番!!這其實是個有趣的工作,一邊看,一邊把回憶又走了一遍。
今年對我來說,是很特別的一年。最大原因當然就是安公子!
還記得發現自己動心的瞬間,尚未探知他心意的耶誕,還有傷心落淚的跨年夜…維也納之於我,彷彿就那樣被線隔成兩塊,屬於天真無邪的,曖昧未明酸甜心事的過去;以及屬於沉著篤定,很真實的現在。
我猜,在博物館咖啡館意識到自己喜歡Andreas的那天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他了吧!只是為何我對自己的情感會這麼鈍感?搔破腦袋也想不出所以然。我總是在閱讀時,想把第一個感觸與他分享,聽到很有感覺的音樂時,也恨不得立刻讓他聽到…因為我知道,他絕對能夠理解我的感受。在相同的字句中發現相同的感動,或是在某個電影片段中發現奇特的笑點~~~這些是我和其他朋友雖然也有,但和Andreas卻最多共鳴的地方!!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一切都很清晰明朗又顯而易見。(所以,我真的是讀書讀到呆了嗎?)
照片裡還有一些是潔生日時拍的,照片中的她強顏歡笑,因為那時剛和馬汀學長分手,這個生日趴是我和愛莉森硬要幫她慶祝的,潔在那天哭了好幾次,一下哭一下笑,還不忘自我解嘲說自己像個瘋女孩。
今年學到的課題,好像都跟愛情有關?!
從前,我不認為自己是會特別投注心力在愛情上的女孩,不過,看看自己的日記,這一年好像寫得特別多?!在意不在意,不言而喻。
不過,愛情和友情似乎有相互排斥性。資料夾中和安公子的合照激增,但Urs等其他人的照片就少得可憐,可能是因為今年大家沒有一起去旅行,友情的花朵就快找不到盛開的綠地。我不禁想起兩年多前的捷克之旅,那時的Reto在我心中是像白馬王子般不可思議的存在。
好奇怪,當時怎麼不懂得把握機會?
C每次提到這點就不斷埋怨,她覺得我辜負了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結果報應就是被臭臉安公子吃得死死的。大概是受我之前主觀描述的影響,她對安公子不予置評,但對Reto印象可是好到極點,然後看待我就像在看小說中的女主角,期待我和她心中最完美男主角有浪漫發展。
拜託~~~太完美的禮物我也不敢收呀!!
馬上就要去因城了,我把之前去滑雪的照片又翻出來看。愛莉森、Urs、Reto、Andreas、Leopold…大家在此地都笑得無憂且開懷,那時的我不知道自己將對卡耶夫斯基失戀,也不知道Andreas已經悄悄為我動心,只是像隻笨鳥,在美麗的山城裡亂飛亂闖。
握著滑鼠的手點著點,停在一張和Urs、Reto的合照上。很喜歡在黃金屋頂前的這張合照,因為Urs親切又與世無爭的笑臉,還有Reto帥到爆的微笑,構成一幅青春無敵的畫面。這麼青春,又這麼帥的兩位男大學生,讓這張照片根本就有廣告海報水準。C笑說那張照片的敗筆是我,呵呵~~雖然不無可能,不過截至目前,尚未聽到兩位男性友人的抱怨。
後面還有一張是愛莉森隨手幫Andreas、Reto以及Leopold在滑雪場拍的合照。安公子側著臉,在雪地裡看起來英姿颯爽,他的目光望向照片左後方的兩個小人點,是兩個辣妹!(唔~~~可惡的色魔!!!!)
接著,我還發現一張從前沒特別留意的照片,是在滑雪場喝飲料時,Urs隨意按下快門拍的,全桌人都一起入鏡。相片裡我和愛莉森聊得正high,而安公子的手指正勾住我的一綹頭髮,避免髮絲掉入咖啡裡。我心裡小小詫異,這樣細微的動作,果然是粗心的我不會留意的,安公子那無奈又好笑的表情,隱隱跳動的某種情緒,在鏡頭下無所遁形。
原來仔細觀察照片,可以發現許多秘密呀~~
我將臉埋進雙膝之間,從未像此刻一般地思念安公子。
「Andreas……」我低聲呼喚,感覺好想哭。
突然間,劈哩啪啦的瘋狂鞭炮聲響起,正沉溺在思念中的我,嚇得屁股在椅子上彈跳了一下!!可能覺得這樣被嚇到有點丟臉,我生氣地打開窗戶,對馬路上在玩鞭炮的小孩大喊:「到你們家門口去放!!不要在這裡玩鞭炮~~~」原本在樓下庭院中玩水鴛鴦的堂弟也衝出去,狐假虎威:「趕快回去啦~~跟你媽講喔!你完蛋了,我姑姑會去你家罵人!等等你媽就會拿水管出來了,啊哈哈哈!!活該活該!!!」
咦~~這位堂弟,請問我有那麼兇嗎?傷腦筋~~
不過熱鬧的氣氛有效沖淡了我對安公子的思念。我關上電腦,拿了車鎖鑰匙下樓,經過客廳時順便抓把糖,然後跨上自行車便出門了。
「小綠,記得回來吃午飯!!」姑姑在後面叫著。我沒回頭,騰出左手向身後隨便揮揮,向前行去。
11.20.2008
215. 寂寞之眼
等待農曆過年,對我來說彷彿成了一種焦慮的酷刑!!!我迫不及待想回奧地利!!奶奶的模樣讓我憂慮,煩躁的情緒強烈到我幾乎無法承受,只能逃走。
於是,我獨自搭車回台北,住在爸媽留給我,姑姑現居的公寓裡。姑姑的反應當然不很贊同,不過向來疼我的她沒說什麼,我猜她喜歡有人陪。
我和C坐在公館一家茶藝館裡,她略顯擔心地看著一直用手指在杯口畫圈的我。
「妳看起來真的很不開心…當然,我知道奶奶的事情讓妳擔心,不過坦白說,這也是必然的,年紀大了就是會這樣,像我外公也是…」
「我知道。」我阻止了開始發表勸說文的她,為自己又倒了杯茶。每次回台灣都忍不住想品嚐道地的台灣飲食,這種公館隨處可見的茶藝館,對我可是撫解鄉愁的強效藥。
「其實我有點害怕…不是怕奶奶怎麼了,而是害怕自己的反應。因為我發現,面對奶奶時,我竟然想逃避……這是一種忘恩負義吧?!」我說著,自己都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眉頭皺在一起:「我從來沒想過,我竟然會有這種念頭!!人性果真是如此醜惡??」
「被妳講得好嚴重~~」C微微一笑。她的外公外婆在她小時候就過世了,面對老人家的離去,她看得很開:「人本來就會累,會害怕。妳想逃避的理由,並不是忘恩負義,只是害怕再一次面對親人的死亡吧!」
聞言我的眼眶開始有點濕濕的,我低下頭,小口啜飲杯中原本就只有一口份量的茶,喝了好久。
「聊點別的吧!!」C體貼地帶開話題:「妳下學期說要去另一個地方唸書,那個什麼因的~~」
「因斯布魯克。」
「哦?大概會待多久啊?」她問我。
「至少一年…」我吐了吐舌頭,做出悲苦模樣:「教授說一年內不許我回維也納~~~」
我打起精神開始對她聊起之前去因城的生活經驗,當她聽到我居然還照付綠色小屋的租金時,眼睛睜得超大的:「小姐!妳真的太浪費了!!這樣會不會太扯了點?!非洲很多人都沒飯吃耶~~」
「因為決定得太匆促,我總不能不負責任撇下愛莉森她們去分擔房租吧?」而且因為房東不喜歡跑過來,我們都是一次繳半年的房租。
「話說回來,妳們三人的感情還真是好…不過,」C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問道:「她們對妳真是推心置腹嗎??」
「咦?什麼意思??」這句話還真把我給問傻了。
「呃~~我沒有不好的意思,只是在想,因為文化背景不同,有些事情她們可能會覺得,即使告訴妳也不會懂,所以選擇對妳保留。這樣就不算是無所不談的朋友了吧~~」C說。
「那是當然的啊!即使是家人,也不見得就能無所不談。」我回答。不過,很能理解C想問的重點,有時候愛莉森和潔聊得正起勁,但卻是我無法中途加入的話題,因為她們同科系,周圍發生的事情彼此都很了解,而在私人情感方面,西方人之間的確想法比較接近,有時我也會有無法融入的感覺。
倒不是說她們蓄意排擠我,只是有些生活上的瑣事,特地要再向我陳述一遍,似乎也多此一舉。
在這種時刻,我只能微笑靜靜地假裝在忙自己的事,顯現不欲探人隱私的禮貌。
「不過仔細想想,這種情況,其實會輪流出現在我們三人之間。有時局外人是我,有時是潔,至於愛莉森…比較少出現這種狀況,她可以說是我們三人的重心吧!」我這樣說著,對C露出微笑。
「我只是擔心妳在那邊會覺得寂寞。」C說。
我愣了一下,好像在出發前,Max也這樣對我說過,擔心我去因城會感到寂寞。原來,我在朋友心目中的形象是這樣啊~~
離開茶館前,經過了一面鏡子,我抬眼與鏡中的自己相互凝視,鏡中的瞳眸憂鬱且顯得有些脆弱。
「妳明天要回宜蘭了?」C問。
我點點頭,說道:「儘管奶奶不認得我了,但至少她現在叫得出我的名字。雖然我知道,她叫的這個小綠,和之前那二十多年的小綠毫無關聯。」現在的我對奶奶而言,就像新認識的陌生人一樣,過去的二十多年不具任何意義,也毫無記憶。我害怕見到奶奶,那細瘦的身影和慈祥無憂的眼神都令我莫名心酸,但,只有聽到從奶奶口中叫出我的名字,我才有回到家的感覺。
這世界真的是來走心酸的~~~
不過後來和C一起搭公車回家時,發生一件有趣的小插曲。
一個乘客悠遊卡餘額不足,身上又沒有零錢,正急著找其他乘客解困,就在此刻,看起來像黑社會老大的司機開口了:「不用麻煩啦~~我幫妳投,妳趕快下車不要擋到後面的人了!!」說著,叮叮咚咚向零錢箱丟進了幾個銅板。
我和C會心一笑。
這世界雖不完美,但仍然很美好。
於是,我獨自搭車回台北,住在爸媽留給我,姑姑現居的公寓裡。姑姑的反應當然不很贊同,不過向來疼我的她沒說什麼,我猜她喜歡有人陪。
我和C坐在公館一家茶藝館裡,她略顯擔心地看著一直用手指在杯口畫圈的我。
「妳看起來真的很不開心…當然,我知道奶奶的事情讓妳擔心,不過坦白說,這也是必然的,年紀大了就是會這樣,像我外公也是…」
「我知道。」我阻止了開始發表勸說文的她,為自己又倒了杯茶。每次回台灣都忍不住想品嚐道地的台灣飲食,這種公館隨處可見的茶藝館,對我可是撫解鄉愁的強效藥。
「其實我有點害怕…不是怕奶奶怎麼了,而是害怕自己的反應。因為我發現,面對奶奶時,我竟然想逃避……這是一種忘恩負義吧?!」我說著,自己都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眉頭皺在一起:「我從來沒想過,我竟然會有這種念頭!!人性果真是如此醜惡??」
「被妳講得好嚴重~~」C微微一笑。她的外公外婆在她小時候就過世了,面對老人家的離去,她看得很開:「人本來就會累,會害怕。妳想逃避的理由,並不是忘恩負義,只是害怕再一次面對親人的死亡吧!」
聞言我的眼眶開始有點濕濕的,我低下頭,小口啜飲杯中原本就只有一口份量的茶,喝了好久。
「聊點別的吧!!」C體貼地帶開話題:「妳下學期說要去另一個地方唸書,那個什麼因的~~」
「因斯布魯克。」
「哦?大概會待多久啊?」她問我。
「至少一年…」我吐了吐舌頭,做出悲苦模樣:「教授說一年內不許我回維也納~~~」
我打起精神開始對她聊起之前去因城的生活經驗,當她聽到我居然還照付綠色小屋的租金時,眼睛睜得超大的:「小姐!妳真的太浪費了!!這樣會不會太扯了點?!非洲很多人都沒飯吃耶~~」
「因為決定得太匆促,我總不能不負責任撇下愛莉森她們去分擔房租吧?」而且因為房東不喜歡跑過來,我們都是一次繳半年的房租。
「話說回來,妳們三人的感情還真是好…不過,」C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問道:「她們對妳真是推心置腹嗎??」
「咦?什麼意思??」這句話還真把我給問傻了。
「呃~~我沒有不好的意思,只是在想,因為文化背景不同,有些事情她們可能會覺得,即使告訴妳也不會懂,所以選擇對妳保留。這樣就不算是無所不談的朋友了吧~~」C說。
「那是當然的啊!即使是家人,也不見得就能無所不談。」我回答。不過,很能理解C想問的重點,有時候愛莉森和潔聊得正起勁,但卻是我無法中途加入的話題,因為她們同科系,周圍發生的事情彼此都很了解,而在私人情感方面,西方人之間的確想法比較接近,有時我也會有無法融入的感覺。
倒不是說她們蓄意排擠我,只是有些生活上的瑣事,特地要再向我陳述一遍,似乎也多此一舉。
在這種時刻,我只能微笑靜靜地假裝在忙自己的事,顯現不欲探人隱私的禮貌。
「不過仔細想想,這種情況,其實會輪流出現在我們三人之間。有時局外人是我,有時是潔,至於愛莉森…比較少出現這種狀況,她可以說是我們三人的重心吧!」我這樣說著,對C露出微笑。
「我只是擔心妳在那邊會覺得寂寞。」C說。
我愣了一下,好像在出發前,Max也這樣對我說過,擔心我去因城會感到寂寞。原來,我在朋友心目中的形象是這樣啊~~
離開茶館前,經過了一面鏡子,我抬眼與鏡中的自己相互凝視,鏡中的瞳眸憂鬱且顯得有些脆弱。
「妳明天要回宜蘭了?」C問。
我點點頭,說道:「儘管奶奶不認得我了,但至少她現在叫得出我的名字。雖然我知道,她叫的這個小綠,和之前那二十多年的小綠毫無關聯。」現在的我對奶奶而言,就像新認識的陌生人一樣,過去的二十多年不具任何意義,也毫無記憶。我害怕見到奶奶,那細瘦的身影和慈祥無憂的眼神都令我莫名心酸,但,只有聽到從奶奶口中叫出我的名字,我才有回到家的感覺。
這世界真的是來走心酸的~~~
不過後來和C一起搭公車回家時,發生一件有趣的小插曲。
一個乘客悠遊卡餘額不足,身上又沒有零錢,正急著找其他乘客解困,就在此刻,看起來像黑社會老大的司機開口了:「不用麻煩啦~~我幫妳投,妳趕快下車不要擋到後面的人了!!」說著,叮叮咚咚向零錢箱丟進了幾個銅板。
我和C會心一笑。
這世界雖不完美,但仍然很美好。
11.09.2008
214. 奶奶
「愛莉森,我要回家囉!!!」我在房間裡,將身體探出陽台,對著陽台隔壁房間裡的愛莉森叫道。她的瑞典男友最近來維也納看她,就住在綠色小屋,愛莉森難得地在寒假還窩在這裡沒回家。
愛莉森腦袋瓜從她的陽台門探出來:「外面有點冷耶~有事幹嘛不用MSN?」
「吼~~用什麼MSN?以後我們都只能網路上見了啦!!」我唸了她兩句,然後縮回房內,愛莉森說的沒錯,是有點冷。
我拉了行李箱,一個人走去搭車前往機場。Andreas前幾天已經先回德國了,利用我回台灣的這段時間,他也回家探望兩老。我一面心不在焉想著回來要收行李準備去因城,一面又想像15小時後回到台灣的情景。姑姑說,奶奶現在越來越不認得人,老人痴呆症狀加重,她有可能不認識我了……
飛機上的一切都很睏倦,填鴨般吃了幾頓餐,然後再度見到這片奧熱的土地。
雪山隧道通車後,到宜蘭果然變得快速許多。上次暑假回來時,爺爺姑姑強烈反對我走雪隧,說要先觀察一陣子,不過這次他們什麼都沒說,我也樂得嚐鮮。因為今天非假日,司機大哥很悠哉地享受國道五號飆速快感,還一面回頭跟熟識的乘客聊天。(大哥我求求你不要回頭,看前面好嗎?)
「啊~~妹妹,妳是要去宜蘭玩喔?」冷不防司機忽然問我。在奧地利都被稱呼『小姐』,突然被叫『妹妹』,不知該喜該憂?
「我是要回家…」我回答著,然後忍不住提醒:「那個…看一下前面啦!!」
「前面?」司機大哥回頭看了一下檔風玻璃,疑惑問道:「啊沒車啊,看什麼?」
看什麼?...看…看路啦!!!
我的臉應該綠掉了吧?!但是司機大哥哈哈大笑了起來,剛才在跟他聊天的乘客也跟著大笑:「你嚇到人家了啦~~專心一點開,專心一點!!」然後轉頭對我說:「妳不用擔心,這個司機技術很好,這條路他熟得很~~閉著眼睛都能開!!」
呃…可是…我…我不希望他閉著眼睛開呀~~
不過總之,最後我當然是平安順利而且『快速』地到達宜蘭,整個是很神奇的體驗,才半年沒回來,台灣好像又變了。
門口的院子顯得很冷清,我輕聲走進去,裡面只有奶奶安靜坐在客廳,嬸嬸則在廚房忙著。
「嬸嬸…」我喚著。嬸嬸轉身看到是我,連忙走出來:「唉呀小綠,妳回來了~~」
「那個…奶奶…」客廳裡的奶奶坐在輪椅上,安靜看著電視,在我回來時也毫無反應。
「這兩個月都這樣…變很嚴重…」嬸嬸很是感慨:「誰都不認得了,每天都很安靜,但是比那個住在12號的陳奶奶好多了,聽說陳奶奶不但認不得人,還每天都在嚷嚷說有人要來陷害她,要抓她…」
「要不要讓奶奶坐到院子裡透透氣?」我問。鼻子酸酸的,我低下頭,讓淚珠滴落。
「媽好像會冷…」嬸嬸好像很遲疑。我點頭:「知道了。」
我坐到客廳裡,就坐在奶奶輪椅旁,然後拉過她的手握在掌中。她轉頭看我,咧嘴露出笑容,那笑容很單純,又帶點空洞。堂弟去上安親班,叔叔還沒下班,爺爺去找朋友喝茶,姑姑還在台北,宜蘭的家裡好冷清。每天在這樣的環境裡,安安靜靜的,時光像是永遠都不會前進。
推開客廳大門,陽光從佈滿爬藤植物的木條空檔灑洩而下,一絲絲的光線在葉子上流動著,像海面上的蜉蝣。我讓自己沐浴在冬陽下,覺得這裡的空氣,竟和七小時外的北國,藏著完全不一樣的味道。回頭再看看坐在客廳裡的奶奶,她看起來這麼平靜快樂,喪子的傷痛彷彿不曾存在,往年每次一見我就露出的心疼表情也消失了。說不定,這對她老人家,才是一種真正的解脫?!
爺爺在傍晚時回來了,他看起來好像縮小了一圈,以往嚴厲的表情,現在彷彿多了種無助感。濃濃的年味逼近,我卻有種無法停留在台灣的感覺。是因為這枯槁中帶著哀涼的背影?!
有點煩躁地,我躺在床上,腦中不斷想起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尤其是,國三父母去世的那年。那之後,我就一個人和姑姑生活在台北,奶奶三不五時也過來台北陪伴我,就怕我想不開。現在每當我回想起這段往事,只有模糊一片無止盡的黑暗,唯一的影像來自奶奶從廚房跑出來迎接我放學的畫面。忽然間,我又想起了另一個畫面:某天我半夜起床,從燈影中見到奶奶正和姑姑在說話,那憂鬱悲傷的神情,從那一刻起,便深印在我腦海,而我,自此之後,絕口不再提起爸媽。
這個畫面有好久我都不曾憶起。它曾經是我一閉上眼就能看到的清晰影像。奶奶當時的表情,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痛,就那樣烙在心底。
愛莉森腦袋瓜從她的陽台門探出來:「外面有點冷耶~有事幹嘛不用MSN?」
「吼~~用什麼MSN?以後我們都只能網路上見了啦!!」我唸了她兩句,然後縮回房內,愛莉森說的沒錯,是有點冷。
我拉了行李箱,一個人走去搭車前往機場。Andreas前幾天已經先回德國了,利用我回台灣的這段時間,他也回家探望兩老。我一面心不在焉想著回來要收行李準備去因城,一面又想像15小時後回到台灣的情景。姑姑說,奶奶現在越來越不認得人,老人痴呆症狀加重,她有可能不認識我了……
飛機上的一切都很睏倦,填鴨般吃了幾頓餐,然後再度見到這片奧熱的土地。
雪山隧道通車後,到宜蘭果然變得快速許多。上次暑假回來時,爺爺姑姑強烈反對我走雪隧,說要先觀察一陣子,不過這次他們什麼都沒說,我也樂得嚐鮮。因為今天非假日,司機大哥很悠哉地享受國道五號飆速快感,還一面回頭跟熟識的乘客聊天。(大哥我求求你不要回頭,看前面好嗎?)
「啊~~妹妹,妳是要去宜蘭玩喔?」冷不防司機忽然問我。在奧地利都被稱呼『小姐』,突然被叫『妹妹』,不知該喜該憂?
「我是要回家…」我回答著,然後忍不住提醒:「那個…看一下前面啦!!」
「前面?」司機大哥回頭看了一下檔風玻璃,疑惑問道:「啊沒車啊,看什麼?」
看什麼?...看…看路啦!!!
我的臉應該綠掉了吧?!但是司機大哥哈哈大笑了起來,剛才在跟他聊天的乘客也跟著大笑:「你嚇到人家了啦~~專心一點開,專心一點!!」然後轉頭對我說:「妳不用擔心,這個司機技術很好,這條路他熟得很~~閉著眼睛都能開!!」
呃…可是…我…我不希望他閉著眼睛開呀~~
不過總之,最後我當然是平安順利而且『快速』地到達宜蘭,整個是很神奇的體驗,才半年沒回來,台灣好像又變了。
門口的院子顯得很冷清,我輕聲走進去,裡面只有奶奶安靜坐在客廳,嬸嬸則在廚房忙著。
「嬸嬸…」我喚著。嬸嬸轉身看到是我,連忙走出來:「唉呀小綠,妳回來了~~」
「那個…奶奶…」客廳裡的奶奶坐在輪椅上,安靜看著電視,在我回來時也毫無反應。
「這兩個月都這樣…變很嚴重…」嬸嬸很是感慨:「誰都不認得了,每天都很安靜,但是比那個住在12號的陳奶奶好多了,聽說陳奶奶不但認不得人,還每天都在嚷嚷說有人要來陷害她,要抓她…」
「要不要讓奶奶坐到院子裡透透氣?」我問。鼻子酸酸的,我低下頭,讓淚珠滴落。
「媽好像會冷…」嬸嬸好像很遲疑。我點頭:「知道了。」
我坐到客廳裡,就坐在奶奶輪椅旁,然後拉過她的手握在掌中。她轉頭看我,咧嘴露出笑容,那笑容很單純,又帶點空洞。堂弟去上安親班,叔叔還沒下班,爺爺去找朋友喝茶,姑姑還在台北,宜蘭的家裡好冷清。每天在這樣的環境裡,安安靜靜的,時光像是永遠都不會前進。
推開客廳大門,陽光從佈滿爬藤植物的木條空檔灑洩而下,一絲絲的光線在葉子上流動著,像海面上的蜉蝣。我讓自己沐浴在冬陽下,覺得這裡的空氣,竟和七小時外的北國,藏著完全不一樣的味道。回頭再看看坐在客廳裡的奶奶,她看起來這麼平靜快樂,喪子的傷痛彷彿不曾存在,往年每次一見我就露出的心疼表情也消失了。說不定,這對她老人家,才是一種真正的解脫?!
爺爺在傍晚時回來了,他看起來好像縮小了一圈,以往嚴厲的表情,現在彷彿多了種無助感。濃濃的年味逼近,我卻有種無法停留在台灣的感覺。是因為這枯槁中帶著哀涼的背影?!
有點煩躁地,我躺在床上,腦中不斷想起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尤其是,國三父母去世的那年。那之後,我就一個人和姑姑生活在台北,奶奶三不五時也過來台北陪伴我,就怕我想不開。現在每當我回想起這段往事,只有模糊一片無止盡的黑暗,唯一的影像來自奶奶從廚房跑出來迎接我放學的畫面。忽然間,我又想起了另一個畫面:某天我半夜起床,從燈影中見到奶奶正和姑姑在說話,那憂鬱悲傷的神情,從那一刻起,便深印在我腦海,而我,自此之後,絕口不再提起爸媽。
這個畫面有好久我都不曾憶起。它曾經是我一閉上眼就能看到的清晰影像。奶奶當時的表情,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痛,就那樣烙在心底。
213. 安公子的生日趴
早在Andreas生日前幾天,Max就鬼鬼祟祟跑來找我。
「小綠小綠!!!」Max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今年,絕對要給Andreas一個不一樣的生日party!!」
「你又想幹嘛啦?」我忍住笑,雙手交插在胸前看著他:「還有,收起你那個騙女生的笑容,對我無效!!」
Max嘿嘿笑了兩聲。不過,我對他所謂的惡作劇計畫其實也很好奇,忍不住追問起細節。Max把嘴湊到我耳邊說了幾句,我眼睛睜得好大:「不行啦!!那會出人命的!!」
「那難不成要像三年前用個放屁藥丸了事?」他撇撇嘴,一副不屑貌。
「三年前我可沒有參與喔!!」我連忙撇清。
「話說回來,沒想到妳就要離開維也納了…」他喝了口可樂,雙眼專注凝視我:「不寂寞嗎?」
寂寞??
我輕輕嘆口氣,會吧~~以前,我自認是善於獨處的人,但那僅限於還沒被大家這樣寵溺之前,現在的我,是個被濃濃友情寵壞的小孩,一旦離開友情的暖房,還能支撐多久?
我們在綠色小屋為Andreas慶生。這是一個超大聚會,愛莉森,潔(她竟還沒回荷蘭),Urs,Reto和女友,Max和馬克…當然,還有主角安公子!!
這次沒有馬汀學長幫忙,我們只烤了兩個大蛋糕,馬克很好心地過來幫我們一起塗奶油。愛莉森好奇問馬克:「你會下廚嗎?」
「嗯~~在家裡的時候,我也算扮演主廚的角色。」他說著,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我和愛莉森露出訝異的表情,我們身邊的男生好像都很厲害,是不是該來場廚藝競賽啊?!
「拜託~~~英國人的廚藝妳們也信???」Max在客廳鬼叫鬼叫的,他已經喝了兩瓶罐裝啤酒,此刻正high,手上還繼續和潔他們在玩牌。
Andreas一直不放心地往廚房這裡看,每三分鐘就問一次要不要幫忙。我耐著性子一次又一次回答他不需要,卻為待會兒即將做的事而心虛不敢看他。安公子本能地感覺到我怪怪的,但我露出最擅長的無辜笑容,只是裝傻。
蛋糕準備好了,我和愛莉森、馬克,一起將甜點端出去,大夥歡呼一聲,圍了上來。
「鬼牌!!!!」Max忽然丟下手中的牌,大叫一聲。不知情的其他人莫名其妙看著他,但是早有疑心的安公子眼明手快,拔腿就跑,只是來不及了,Reto和Max衝上去抱住Andreas,馬克(他竟也在計畫內??)負責拖著安公子往門口移動,Urs則跑去打開大門。
「小綠!!!」安公子在掙扎中不忘瞪我:「妳居然是幫兇??我不想活了!!!」
被押往門外的安公子,即使奮力抵抗,終究敵不過眾惡友的魔爪,大夥將他上半身扒得精光,然後馬克和Max將他固定在庭院外的欄杆上,即使Andreas三不五時就飛踢掙扎,不過徒勞無功,Reto很快拿來圍巾將安公子雙膝綁在一起。
「生日快樂!!Andreas~~」Urs拿來煮水用的大水壺。Andreas冷笑一聲,有點不屑道:「老套了~能不能換點新的??」
「啊~~因為小綠幫你說情,所以我們保留你下半身的隱私權。不過,終極必殺是,下面儀式將由你最親愛的女友來執行……」Urs笑咪咪說完,將水壺交給我。
「呃…那個…我也是被逼的…」我盡量裝出無辜的表情,但是Andreas此刻完全不買帳:「妳給我記住,就覺得今天妳的表情怪怪的~~裡面是冰水加冰塊吧?!」
Max搖搖頭:「那個…為了待會兒讓身體乾得快些,這個是酒精加冰塊…因為稀釋了,可能沒有純酒精揮發得快!!」
「你去死吧!!!!!」Andreas惡狠狠吐出這句,Max可樂的了,轉頭對我叫道:「快動手吧~小綠。」
我喔了一聲,因為沒做過這種殘忍的事,不知道是興奮還緊張,我的手還有點發抖,小心翼翼地在安公子背上倒了一點水。Max他們看了都大笑起來:「小綠,妳就盡量慢慢倒好了,妳拖越久,Andreas可就越痛快!!」
「喂!!小綠!!!」Andreas突然對我怒吼一聲:「妳給我快點倒,蓋子打開一次倒下來啦~~聽到沒?!」
被他的大嗓門一嚇,我急急忙忙打開水壺蓋,然後整壺水往Andreas身上潑去。酒精的味道在空氣中散開,還來不及想好下一步要做什麼,Urs便立刻拉我往屋內跑:「快跑!Max他們要放人了!!!」原本圍著看熱鬧的人,這會全部往綠色小屋跑,從眼角還瞄到有來看熱鬧的路人…奇怪,他們從哪冒出來的啊?(平時都覺得維也納人很少,可是在特殊狀況下會感到,原來人還是挺多的~~)
我們倉皇『逃回』綠色小屋,一會兒就見安公子追殺Max跑進來了。潔對這一切混亂不為所動,向Andreas拋去一條剛烘好的大浴巾。
愛莉森和潔在剛剛一片混亂中,已經將蛋糕切好放在盤中了,這會兒正招呼大家坐下來享用。Max笑嘻嘻擠到Andreas身旁,深吸了口氣嘻皮笑臉說:「好香的酒精味,我最愛了~~~」
「你這個變態醫生!!」安公子罵道,一面忍不住伸出手臂架住他脖子,兩人又扭打成一團。我注視這場混亂搖搖頭,不經意目光轉到Reto身上,Reto正在講電話,神情有些說不上來的…神秘?!亞雷莎的表情則不甚開心。
這兩人怎麼了嗎?
「小綠小綠!!!」Max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今年,絕對要給Andreas一個不一樣的生日party!!」
「你又想幹嘛啦?」我忍住笑,雙手交插在胸前看著他:「還有,收起你那個騙女生的笑容,對我無效!!」
Max嘿嘿笑了兩聲。不過,我對他所謂的惡作劇計畫其實也很好奇,忍不住追問起細節。Max把嘴湊到我耳邊說了幾句,我眼睛睜得好大:「不行啦!!那會出人命的!!」
「那難不成要像三年前用個放屁藥丸了事?」他撇撇嘴,一副不屑貌。
「三年前我可沒有參與喔!!」我連忙撇清。
「話說回來,沒想到妳就要離開維也納了…」他喝了口可樂,雙眼專注凝視我:「不寂寞嗎?」
寂寞??
我輕輕嘆口氣,會吧~~以前,我自認是善於獨處的人,但那僅限於還沒被大家這樣寵溺之前,現在的我,是個被濃濃友情寵壞的小孩,一旦離開友情的暖房,還能支撐多久?
我們在綠色小屋為Andreas慶生。這是一個超大聚會,愛莉森,潔(她竟還沒回荷蘭),Urs,Reto和女友,Max和馬克…當然,還有主角安公子!!
這次沒有馬汀學長幫忙,我們只烤了兩個大蛋糕,馬克很好心地過來幫我們一起塗奶油。愛莉森好奇問馬克:「你會下廚嗎?」
「嗯~~在家裡的時候,我也算扮演主廚的角色。」他說著,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我和愛莉森露出訝異的表情,我們身邊的男生好像都很厲害,是不是該來場廚藝競賽啊?!
「拜託~~~英國人的廚藝妳們也信???」Max在客廳鬼叫鬼叫的,他已經喝了兩瓶罐裝啤酒,此刻正high,手上還繼續和潔他們在玩牌。
Andreas一直不放心地往廚房這裡看,每三分鐘就問一次要不要幫忙。我耐著性子一次又一次回答他不需要,卻為待會兒即將做的事而心虛不敢看他。安公子本能地感覺到我怪怪的,但我露出最擅長的無辜笑容,只是裝傻。
蛋糕準備好了,我和愛莉森、馬克,一起將甜點端出去,大夥歡呼一聲,圍了上來。
「鬼牌!!!!」Max忽然丟下手中的牌,大叫一聲。不知情的其他人莫名其妙看著他,但是早有疑心的安公子眼明手快,拔腿就跑,只是來不及了,Reto和Max衝上去抱住Andreas,馬克(他竟也在計畫內??)負責拖著安公子往門口移動,Urs則跑去打開大門。
「小綠!!!」安公子在掙扎中不忘瞪我:「妳居然是幫兇??我不想活了!!!」
被押往門外的安公子,即使奮力抵抗,終究敵不過眾惡友的魔爪,大夥將他上半身扒得精光,然後馬克和Max將他固定在庭院外的欄杆上,即使Andreas三不五時就飛踢掙扎,不過徒勞無功,Reto很快拿來圍巾將安公子雙膝綁在一起。
「生日快樂!!Andreas~~」Urs拿來煮水用的大水壺。Andreas冷笑一聲,有點不屑道:「老套了~能不能換點新的??」
「啊~~因為小綠幫你說情,所以我們保留你下半身的隱私權。不過,終極必殺是,下面儀式將由你最親愛的女友來執行……」Urs笑咪咪說完,將水壺交給我。
「呃…那個…我也是被逼的…」我盡量裝出無辜的表情,但是Andreas此刻完全不買帳:「妳給我記住,就覺得今天妳的表情怪怪的~~裡面是冰水加冰塊吧?!」
Max搖搖頭:「那個…為了待會兒讓身體乾得快些,這個是酒精加冰塊…因為稀釋了,可能沒有純酒精揮發得快!!」
「你去死吧!!!!!」Andreas惡狠狠吐出這句,Max可樂的了,轉頭對我叫道:「快動手吧~小綠。」
我喔了一聲,因為沒做過這種殘忍的事,不知道是興奮還緊張,我的手還有點發抖,小心翼翼地在安公子背上倒了一點水。Max他們看了都大笑起來:「小綠,妳就盡量慢慢倒好了,妳拖越久,Andreas可就越痛快!!」
「喂!!小綠!!!」Andreas突然對我怒吼一聲:「妳給我快點倒,蓋子打開一次倒下來啦~~聽到沒?!」
被他的大嗓門一嚇,我急急忙忙打開水壺蓋,然後整壺水往Andreas身上潑去。酒精的味道在空氣中散開,還來不及想好下一步要做什麼,Urs便立刻拉我往屋內跑:「快跑!Max他們要放人了!!!」原本圍著看熱鬧的人,這會全部往綠色小屋跑,從眼角還瞄到有來看熱鬧的路人…奇怪,他們從哪冒出來的啊?(平時都覺得維也納人很少,可是在特殊狀況下會感到,原來人還是挺多的~~)
我們倉皇『逃回』綠色小屋,一會兒就見安公子追殺Max跑進來了。潔對這一切混亂不為所動,向Andreas拋去一條剛烘好的大浴巾。
愛莉森和潔在剛剛一片混亂中,已經將蛋糕切好放在盤中了,這會兒正招呼大家坐下來享用。Max笑嘻嘻擠到Andreas身旁,深吸了口氣嘻皮笑臉說:「好香的酒精味,我最愛了~~~」
「你這個變態醫生!!」安公子罵道,一面忍不住伸出手臂架住他脖子,兩人又扭打成一團。我注視這場混亂搖搖頭,不經意目光轉到Reto身上,Reto正在講電話,神情有些說不上來的…神秘?!亞雷莎的表情則不甚開心。
這兩人怎麼了嗎?
11.06.2008
212. 離情
在學校遇到Toni和Ergin!!!這是個小驚喜,因為幾學期下來,我和他們修的課差異越來越大,碰面的機會大幅降低。其實第一年時,我和Toni他們還蠻要好的,這會兒見到他們,的確開心極了!!!
「聽說妳要到因斯布魯克去了!!!」Toni一見我就嚷嚷,還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是呀~~可以在那之前見到你們真好!你們兩個還是和從前一樣形影不離哪!!」我笑道。
Ergin露出搞笑表情說:「我們也想和妳行影不離呀!可是妳修的那都是些什麼怪課?!殺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起來。他們嫌我修的課都太理論化,覺得很無聊。果然教授是對的,我比較適合唸理論物理啊~~~
我看著Toni,他的髮型比以前收斂多了,不再五顏六色,讓我算算…現在只有紅黃兩個主色,外加一綹不起眼的尾巴是藍色。而Ergin髮色較自然,不過髮雕的量仍然少不了,一根根尖刺的髮束,根本就是行動凶器。這兩人,外表看起來跟初識時差異不大,但氣質卻比三年多前穩重多了。我在心中感慨,這就是成長哪~~~
(我最近真的很容易傷感耶…...)
「不會吧?!見到我們這麼高興喔?」Ergin湊近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睛:「居然眼眶濕了???喔,我的天!!」
有點丟臉的,我搖搖頭。他們兩人忽然上前,分別給我一個擁抱,我的淚水就這麼嘩啦啦掉下來,無法抑止。以後…以後就更少有機會見到他們了。
雙眼紅腫地我向電梯走去,在等待時,遇到正好路過的哈娜,就是之前暑假在Andreas他們實驗室工讀的學妹。
「咦,小綠妳怎麼了?和Andreas吵架了嗎?」哈娜毫無心眼地問道。我下意識搖頭,心裡有些詫異,因為這裡很少人會這樣問別人私事,哈娜的行事作風,有點像台灣那些熱心鄰居哩…-_-b
「那就好,我聽說妳快離開維也納了,Andreas那麼受歡迎,妳一定很不安吧?!」哈娜快人快語,我一時之間還不知該如何反應,她卻很阿莎力地拍拍我肩膀,帥氣地快步離開。啊~~我好像什麼都還來不及說耶!!工學院的女生都這麼大而化之嗎?(可是海蓮娜明明就很秀氣說~~~)
不過,這樣帥氣的哈娜,漂亮大眼睛又頂著一頭短髮,看起來實在酷帥迷人,超有魅力的!!
我把一些表格拿到系所辦公室,然後到馬汀研究室找他。學長和潔重修舊好之後,現在看起來神清氣爽,而且似乎…變得更穩重了。我到達研究室的時候,他正在訓誡一個學弟,好像是作業數據亂掰,且還掰得很沒誠意…好歹造假也要造得像一點吧?!
「你自己看看合不合理??」嚴謹的馬汀的確很不高興:「至少翻個書,知道數據應該長怎樣,你這是哪門子的實驗???」
「有時間翻書的話,就不用編數據了吧…」學弟低聲喃喃道。
聽到這,馬汀簡直要抓狂:「所以就要你們唸書呀!!既然做假也要花時間,為什麼不乾脆好好練習,好好讀書?!」
不太受教的學弟沒啥反應地拿了被退回的報告,從研究室走出,還撞了我肩膀一下。唔~~現在的小孩是怎樣啊?!
馬汀看到我,臉色緩和了些,很無奈地搖搖頭:「TU沒救了!!一屆比一屆差!」
我對學長微微一笑:「那個蕾娜還不錯。」
「喔~~她的確很優秀!!」馬汀露出笑容,然後彎下腰在他抽屜裡摸半天,最後找到一個紙袋:「我準備了小東西送妳,去因城要好好照顧自己。這個寒假我要回德國,如果大夥在維也納幫妳辦歡送會,我猜我大概沒機會出席…」
「只是一支自動羽毛筆,讓妳拿來寫耶誕卡給我。」他笑著對我說。我接過紙袋,頓時感到離情依依。
放寒假前,大夥再度相聚綠色小屋。
Reto好像變得比以前更文靜了。他的個性原本就有點溫溫的,以前有吵鬧的Max和交情甚篤的Andreas作伴,還會偶而講講笑話,現在交了個同樣不愛說話的女朋友,感覺更安靜。今天他一樣帶著亞雷莎出席,兩人超級安靜。
潔的表情很high,看不出一點難過,但昨晚愛莉森私下跟我透露,潔其實偷偷掉了好幾晚的眼淚。
Urs則是把剩餘的可可粉存貨都帶來了。
「奇怪!!我還是會回維也納,也還住在綠色小屋,怎麼搞得好像我一去不回似的??」我笑道。不過,除了愛莉森露出一抹微笑,大家都沒回話。
Andreas從電爐上拿了剛煮好的咖啡過來給大家,一面開口道:「寒假我生日時,大家還是來聚個會吧!!這次Max沒跟到,他一定很鬱悶,總要給他機會和小綠道別。」Max還在做期末衝刺,今天沒來。
「小綠…」Urs忽然走向我,緊緊抱住我:「我寒假不在,也許下次見面是好幾個月後了~~~我會想妳的!!」我的眼淚瞬間『刷!』地狂瀉,大顆眼淚簡直像瀑布一樣掉落,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愛莉森過來安慰我,潔則快步跑上樓去了。
抽抽噎噎地我抬起頭:「謝謝你們…還有,一定不要忘記我……」
「聽說妳要到因斯布魯克去了!!!」Toni一見我就嚷嚷,還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是呀~~可以在那之前見到你們真好!你們兩個還是和從前一樣形影不離哪!!」我笑道。
Ergin露出搞笑表情說:「我們也想和妳行影不離呀!可是妳修的那都是些什麼怪課?!殺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起來。他們嫌我修的課都太理論化,覺得很無聊。果然教授是對的,我比較適合唸理論物理啊~~~
我看著Toni,他的髮型比以前收斂多了,不再五顏六色,讓我算算…現在只有紅黃兩個主色,外加一綹不起眼的尾巴是藍色。而Ergin髮色較自然,不過髮雕的量仍然少不了,一根根尖刺的髮束,根本就是行動凶器。這兩人,外表看起來跟初識時差異不大,但氣質卻比三年多前穩重多了。我在心中感慨,這就是成長哪~~~
(我最近真的很容易傷感耶…...)
「不會吧?!見到我們這麼高興喔?」Ergin湊近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睛:「居然眼眶濕了???喔,我的天!!」
有點丟臉的,我搖搖頭。他們兩人忽然上前,分別給我一個擁抱,我的淚水就這麼嘩啦啦掉下來,無法抑止。以後…以後就更少有機會見到他們了。
雙眼紅腫地我向電梯走去,在等待時,遇到正好路過的哈娜,就是之前暑假在Andreas他們實驗室工讀的學妹。
「咦,小綠妳怎麼了?和Andreas吵架了嗎?」哈娜毫無心眼地問道。我下意識搖頭,心裡有些詫異,因為這裡很少人會這樣問別人私事,哈娜的行事作風,有點像台灣那些熱心鄰居哩…-_-b
「那就好,我聽說妳快離開維也納了,Andreas那麼受歡迎,妳一定很不安吧?!」哈娜快人快語,我一時之間還不知該如何反應,她卻很阿莎力地拍拍我肩膀,帥氣地快步離開。啊~~我好像什麼都還來不及說耶!!工學院的女生都這麼大而化之嗎?(可是海蓮娜明明就很秀氣說~~~)
不過,這樣帥氣的哈娜,漂亮大眼睛又頂著一頭短髮,看起來實在酷帥迷人,超有魅力的!!
我把一些表格拿到系所辦公室,然後到馬汀研究室找他。學長和潔重修舊好之後,現在看起來神清氣爽,而且似乎…變得更穩重了。我到達研究室的時候,他正在訓誡一個學弟,好像是作業數據亂掰,且還掰得很沒誠意…好歹造假也要造得像一點吧?!
「你自己看看合不合理??」嚴謹的馬汀的確很不高興:「至少翻個書,知道數據應該長怎樣,你這是哪門子的實驗???」
「有時間翻書的話,就不用編數據了吧…」學弟低聲喃喃道。
聽到這,馬汀簡直要抓狂:「所以就要你們唸書呀!!既然做假也要花時間,為什麼不乾脆好好練習,好好讀書?!」
不太受教的學弟沒啥反應地拿了被退回的報告,從研究室走出,還撞了我肩膀一下。唔~~現在的小孩是怎樣啊?!
馬汀看到我,臉色緩和了些,很無奈地搖搖頭:「TU沒救了!!一屆比一屆差!」
我對學長微微一笑:「那個蕾娜還不錯。」
「喔~~她的確很優秀!!」馬汀露出笑容,然後彎下腰在他抽屜裡摸半天,最後找到一個紙袋:「我準備了小東西送妳,去因城要好好照顧自己。這個寒假我要回德國,如果大夥在維也納幫妳辦歡送會,我猜我大概沒機會出席…」
「只是一支自動羽毛筆,讓妳拿來寫耶誕卡給我。」他笑著對我說。我接過紙袋,頓時感到離情依依。
放寒假前,大夥再度相聚綠色小屋。
Reto好像變得比以前更文靜了。他的個性原本就有點溫溫的,以前有吵鬧的Max和交情甚篤的Andreas作伴,還會偶而講講笑話,現在交了個同樣不愛說話的女朋友,感覺更安靜。今天他一樣帶著亞雷莎出席,兩人超級安靜。
潔的表情很high,看不出一點難過,但昨晚愛莉森私下跟我透露,潔其實偷偷掉了好幾晚的眼淚。
Urs則是把剩餘的可可粉存貨都帶來了。
「奇怪!!我還是會回維也納,也還住在綠色小屋,怎麼搞得好像我一去不回似的??」我笑道。不過,除了愛莉森露出一抹微笑,大家都沒回話。
Andreas從電爐上拿了剛煮好的咖啡過來給大家,一面開口道:「寒假我生日時,大家還是來聚個會吧!!這次Max沒跟到,他一定很鬱悶,總要給他機會和小綠道別。」Max還在做期末衝刺,今天沒來。
「小綠…」Urs忽然走向我,緊緊抱住我:「我寒假不在,也許下次見面是好幾個月後了~~~我會想妳的!!」我的眼淚瞬間『刷!』地狂瀉,大顆眼淚簡直像瀑布一樣掉落,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愛莉森過來安慰我,潔則快步跑上樓去了。
抽抽噎噎地我抬起頭:「謝謝你們…還有,一定不要忘記我……」
11.03.2008
211. 生活隨記
我變老了。
最近回頭看一年級時寫的東西,那種活潑和單純,實在是天真無邪啊~~通常呢,進來的第一年,整天聊的都是學校制度和學長姐教授等等話題,到第二三年就變成討論新生如何如何,哪個學校又發生什麼八卦事,還有放假上哪玩。
而像我現在這樣已經窩了快四年的老鳥,身邊朋友的話題變成社會時事,論文題目,還有精算剩餘學分。至於馬汀那種快畢業的,自然是四處留意就業動態,外加最近經濟景氣的種種資訊。
我們果然離成人的世界,越來越近了。
「拜託,我們本來就是成人啦!!!」C說,她很早就覺得自己是大人。
「我指的是,要工作要納稅的那種,真正的社會棟樑!!!」我說:「車票開始要付全費沒有優惠,還要投保各種保險,福利沒了卻多出一堆義務,怎麼想都覺得當學生比較划算。」
「妳不是還要幾年才畢業?現在就在煩惱啦?真正畢業在即的人是我呀~~我都不擔心了!!」她的態度老神在在,好像從小就這樣。
「但像我現在從選課到學分計算,全都是以就業為考量,哪類學分還要多修幾門,預計多久修完,這些都會影響我的就業時間,也會影響我未來的工作方向。」我吁了口氣:「最近,越來越有貼近生活現實面的感覺了。」
接到A的email,她要去美國唸書了,原本就很聰明的她,順利申請到耶魯大學,國中時的我一定很難想像,原本親密的好友們,數年後居然散落在各大洲……我們就像散布在黑夜中的星子,親暱頻仍地對彼此眨眼,竟卻相隔數萬光年。
越來越有各自遠颺的感懷。不過奇怪,會有畢業愁思的,應該是台灣那群大四的朋友呀!!我還要在TU窩個幾年耶~~跟著在感傷什麼?!但眼見朋友們都要一一邁入下個階段了,有的繼續念碩士,有的準備找工作,也有等當兵的,我忽然覺得,自己距離他們的世界越來越遙遠。
啊~啊~不談這些鬱悶的事了。
經過幾星期的思考,我決定,從下學期開始到因斯布魯克去上課。
潔拄著腦袋問我:「那綠色小屋還要租嗎?只有我和愛莉森兩人租金太高,而且妳現在才講也太晚了,房東太太不會答應退租的。」
呃~~我果然是,完全忘記這件事了!!!這事很大條,難道我要同時付因城和維也納兩邊的住宿費用嗎?很貴耶!!!但是要愛莉森她們現在找到新住處也不可能,我拿了計算機按來按去,最後還是認命,付錢了事。幸好因城那邊住宿費用很便宜,不過,拿爸媽的積蓄這樣花,我很怕會被雷公劈。
今天上課發生一件好笑又有點可憐的事。當然不是我可憐,苦主是一位早我兩年進TU的學長,湯馬仕。
這堂課是韋伯教授的地球座標系統,因為收假回來很多人還漫不經心,遲到的人一堆,上課精神也很渙散,結果在下課前十五分鐘,教授突然說要來個測驗。這種時候,小綠我,立即顯現出像妙麗一樣討人厭的幸災樂禍性格,因為『測驗』對我來說,根本是提早下課的等義詞嘛~~
測驗題目只有一題,而且是剛才教授上課才講過的,比較像練習題而非考試。正在振筆疾書時,坐我前面兩排的湯馬仕,忽然站了起來,帶著堅毅神情拾起手上測驗紙,準備交卷。
『不會吧~~這麼快?!』我在心底滴咕著,一面訝異這位平時很低調的湯馬仕學長,竟然深藏不露。
但,以怪異姿勢前進的學長,忽然間,從褲管掉出了兩顆黑色的不規則物體,輕巧有彈性的滾落到走道。
(那是什麼啊?)
我忍不住多瞧了兩眼。這一瞧,讓我尷尬的立即收回目光,心裡對學長又抱歉又想笑。因為那是……便便!!!
喔我的天哪~~~學長用飛快的速度離開教室,其他人好像都沒注意到這兩顆剛誕生的新鮮貨,仍舊專心在試題上。這下可好,雖然我已經寫完了,但若這時跑去交卷,剛剛小便便誕生的剎那又沒有目擊證人,萬一被人誤認兇手是我怎麼辦???
就這樣,我撐著腦袋,一直忍到下課收卷,還要一面阻止自己想去瞄它們的衝動,原本美好的提前下課計畫,完全破滅。
「咦?這是什麼?」時間到,大家交完卷,終於有人發現上帝的傑作了!!!
我強忍住笑從後門迅速離開,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最近回頭看一年級時寫的東西,那種活潑和單純,實在是天真無邪啊~~通常呢,進來的第一年,整天聊的都是學校制度和學長姐教授等等話題,到第二三年就變成討論新生如何如何,哪個學校又發生什麼八卦事,還有放假上哪玩。
而像我現在這樣已經窩了快四年的老鳥,身邊朋友的話題變成社會時事,論文題目,還有精算剩餘學分。至於馬汀那種快畢業的,自然是四處留意就業動態,外加最近經濟景氣的種種資訊。
我們果然離成人的世界,越來越近了。
「拜託,我們本來就是成人啦!!!」C說,她很早就覺得自己是大人。
「我指的是,要工作要納稅的那種,真正的社會棟樑!!!」我說:「車票開始要付全費沒有優惠,還要投保各種保險,福利沒了卻多出一堆義務,怎麼想都覺得當學生比較划算。」
「妳不是還要幾年才畢業?現在就在煩惱啦?真正畢業在即的人是我呀~~我都不擔心了!!」她的態度老神在在,好像從小就這樣。
「但像我現在從選課到學分計算,全都是以就業為考量,哪類學分還要多修幾門,預計多久修完,這些都會影響我的就業時間,也會影響我未來的工作方向。」我吁了口氣:「最近,越來越有貼近生活現實面的感覺了。」
接到A的email,她要去美國唸書了,原本就很聰明的她,順利申請到耶魯大學,國中時的我一定很難想像,原本親密的好友們,數年後居然散落在各大洲……我們就像散布在黑夜中的星子,親暱頻仍地對彼此眨眼,竟卻相隔數萬光年。
越來越有各自遠颺的感懷。不過奇怪,會有畢業愁思的,應該是台灣那群大四的朋友呀!!我還要在TU窩個幾年耶~~跟著在感傷什麼?!但眼見朋友們都要一一邁入下個階段了,有的繼續念碩士,有的準備找工作,也有等當兵的,我忽然覺得,自己距離他們的世界越來越遙遠。
啊~啊~不談這些鬱悶的事了。
經過幾星期的思考,我決定,從下學期開始到因斯布魯克去上課。
潔拄著腦袋問我:「那綠色小屋還要租嗎?只有我和愛莉森兩人租金太高,而且妳現在才講也太晚了,房東太太不會答應退租的。」
呃~~我果然是,完全忘記這件事了!!!這事很大條,難道我要同時付因城和維也納兩邊的住宿費用嗎?很貴耶!!!但是要愛莉森她們現在找到新住處也不可能,我拿了計算機按來按去,最後還是認命,付錢了事。幸好因城那邊住宿費用很便宜,不過,拿爸媽的積蓄這樣花,我很怕會被雷公劈。
今天上課發生一件好笑又有點可憐的事。當然不是我可憐,苦主是一位早我兩年進TU的學長,湯馬仕。
這堂課是韋伯教授的地球座標系統,因為收假回來很多人還漫不經心,遲到的人一堆,上課精神也很渙散,結果在下課前十五分鐘,教授突然說要來個測驗。這種時候,小綠我,立即顯現出像妙麗一樣討人厭的幸災樂禍性格,因為『測驗』對我來說,根本是提早下課的等義詞嘛~~
測驗題目只有一題,而且是剛才教授上課才講過的,比較像練習題而非考試。正在振筆疾書時,坐我前面兩排的湯馬仕,忽然站了起來,帶著堅毅神情拾起手上測驗紙,準備交卷。
『不會吧~~這麼快?!』我在心底滴咕著,一面訝異這位平時很低調的湯馬仕學長,竟然深藏不露。
但,以怪異姿勢前進的學長,忽然間,從褲管掉出了兩顆黑色的不規則物體,輕巧有彈性的滾落到走道。
(那是什麼啊?)
我忍不住多瞧了兩眼。這一瞧,讓我尷尬的立即收回目光,心裡對學長又抱歉又想笑。因為那是……便便!!!
喔我的天哪~~~學長用飛快的速度離開教室,其他人好像都沒注意到這兩顆剛誕生的新鮮貨,仍舊專心在試題上。這下可好,雖然我已經寫完了,但若這時跑去交卷,剛剛小便便誕生的剎那又沒有目擊證人,萬一被人誤認兇手是我怎麼辦???
就這樣,我撐著腦袋,一直忍到下課收卷,還要一面阻止自己想去瞄它們的衝動,原本美好的提前下課計畫,完全破滅。
「咦?這是什麼?」時間到,大家交完卷,終於有人發現上帝的傑作了!!!
我強忍住笑從後門迅速離開,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11.02.2008
210. 跨年夜
結果耶誕假期我幾乎都和姜宇度過,他反正閒著發慌,加上有人陪伴,連續幾天都跑來綠色小屋。我是覺得還不錯啦~~因為有他一起,這個假期吃了好多中國菜,既溫暖又解饞。而且中國菜,就是要有人陪著吃才有氣氛呀!
接近收假,安公子回維也納了。他一進門,發現我對他不但沒有露出丁點思念的模樣,還和學弟用中文聊得很開心,客廳裏放的也是中文歌曲。安公子無奈地搖搖頭,從冰箱拿罐飲料,很自動地取了一顆電鍋裏熱熱的包子,悠閒坐在客廳。
姜宇和Andreas雖認識但不熟,很容易可以想像他現在心裏有點不自在,於是他一會兒便站起身,打算跟我告別。
「你等一下吧~~」我對學弟說,然後轉頭看安公子:「我在想,今天要不要一起去市政廳吃東西啊?」
「我都好,姜宇你呢?」安公子問學弟。
「嗯…可以,不過晚上我還有其它事!!」學弟微笑回答。
「那好,等我一下~~~」我蹦蹦跳跳跑去拿了外套,然後從鞋櫃找了雙灰色長靴套上。這雙靴子是新買的,皮還有點硬,我站起身,感覺似乎不太順腳。
「妳穿那雙靴子看起來好像打石膏…」安公子不太客氣地評論道。
「嗯…而且石膏還弄髒了~~」姜宇也接了一句話。
兩人對看一眼,大笑起來,忽然間,這兩個男人的友情在剎那向前跨了一大步。我立在當地,好氣又好笑地望著他倆,再低頭看看腳上的長靴…可惡,被這樣一講,害我也覺得好像穿了灰色石膏在腳上喔~~~
市政廳前廣場還是一樣漂亮熱鬧,因為姜宇晚上跟同學有約,所以和我們喝了點飲料就先走了,剩下我和安公子在擁擠人潮中湊熱鬧。
「哇~~我們兩個第一次單獨跨年耶!!」我興致高昂對安公子說。
「原來妳這麼想和我跨年啊?~~話說這個願望原本去年就可以達成的,但是不知道某位小姐在彆扭什麼,硬生生延後一年……」Andreas瞅著我,故意糗我。
「你這傢伙很會記仇耶!!」我瞪視他,腮幫子鼓了起來:「害我那時哭得多傷心,你都不知道……」
安公子露出微笑,牽著我的手又握得更緊了些:「去年也是我在格拉茲待得最痛苦的新年。」他將我掉出來的髮絲輕輕塞回帽子裏,又拉了拉我的毛帽將它扶正。我乖巧站在原地,享受他的體貼。
但是…我好像天生有種破壞氣氛的本能,在這麼溫柔的時刻裡,我竟然選擇開口告訴他:「那個…教授說,希望我去因城唸書耶……」
Andreas手邊的動作瞬間停止,他看著我沒有開口,等待我繼續說下去。但我不知道要接什麼好,只是怔怔望著他,顯得有點侷促。
「什麼時候?」他問。
「都可以,最快下學期吧~~~教授希望我最少也要待上一年…」我囁嚅答道。
「嗯…」出乎意料地,Andreas沒有露出任何不悅,他摸摸我的臉,嘆口氣道:「至少還在奧地利哪~~~」
我忽然又有想掉淚的感覺了。Andreas總是能輕易撥動我心裡的那根弦,每每讓我感動,這樣的男孩,是只對我,還是對所有過往的女朋友都如此貼心?我知道這個想法很無聊,但他在我心裡是那麼的獨一無二,讓我忍不住在某些時刻,希望自己對他的意義也是那樣無可取代。
想著想,我的眼眶居然開始有些濕潤?!
最近真的很多愁善感。
一個棕髮的漂亮女孩,忽然向我們打招呼。哦~~嚴格說來,她是在跟Andreas打招呼!!那是暑假時在Andreas他們實驗室工讀的學妹。深棕色短髮,配上褐色眼珠,很有東歐味道。
「小綠妳好!!」哈娜開朗的氣質很討人喜歡。她是活潑大方又明朗的女孩,感覺很率直。
「我還蠻喜歡她的。」我望著哈娜走遠的背影說。
「是嗎?妳跟她很熟嗎?」安公子問。
「不熟~~~~」
「那還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防衛心向來比我重的Andreas這樣說。
「不過我曾經聽她和同學在討論攀岩的事喔!應該是喜歡運動的女生吧!」我忍不住就幫她說話:「至少她喜歡攀岩呀~~不像我,一竅不通呢!!」
「喜歡運動啊?嗯~~」Andreas點點頭。我笑了,Andreas有時會有種怪怪的主觀意識,像他就認為喜歡運動的女孩比較沒有心眼,個性較正直,而他喜歡心胸光明磊落的人。
接近半夜,我們沒有等到倒數就回綠色小屋去了。安公子開了一瓶紅酒,選張伴奏輕柔的音樂CD,然後把電視開到靜音…電視的功能在此刻,是扮演倒數的角色,我們一起盯著螢幕,在新年到來的瞬間,開心擁吻,然後舉杯慶祝!!
「終於有新的美好記憶,可以覆蓋掉去年心痛的感覺了!!」安公子笑道。我傻笑著,雖然心中對要去因城的事隱約有種不安,但我不想讓安公子覺得我情緒化或神經質。
跨年夜,我的心情既是幸福,又是不安,還帶有一點點喝了紅酒後微醺的憂鬱感。越是在幸福的時刻,我卻越容易感到不確定感…這…難道就是戀愛中的女孩嗎?!
接近收假,安公子回維也納了。他一進門,發現我對他不但沒有露出丁點思念的模樣,還和學弟用中文聊得很開心,客廳裏放的也是中文歌曲。安公子無奈地搖搖頭,從冰箱拿罐飲料,很自動地取了一顆電鍋裏熱熱的包子,悠閒坐在客廳。
姜宇和Andreas雖認識但不熟,很容易可以想像他現在心裏有點不自在,於是他一會兒便站起身,打算跟我告別。
「你等一下吧~~」我對學弟說,然後轉頭看安公子:「我在想,今天要不要一起去市政廳吃東西啊?」
「我都好,姜宇你呢?」安公子問學弟。
「嗯…可以,不過晚上我還有其它事!!」學弟微笑回答。
「那好,等我一下~~~」我蹦蹦跳跳跑去拿了外套,然後從鞋櫃找了雙灰色長靴套上。這雙靴子是新買的,皮還有點硬,我站起身,感覺似乎不太順腳。
「妳穿那雙靴子看起來好像打石膏…」安公子不太客氣地評論道。
「嗯…而且石膏還弄髒了~~」姜宇也接了一句話。
兩人對看一眼,大笑起來,忽然間,這兩個男人的友情在剎那向前跨了一大步。我立在當地,好氣又好笑地望著他倆,再低頭看看腳上的長靴…可惡,被這樣一講,害我也覺得好像穿了灰色石膏在腳上喔~~~
市政廳前廣場還是一樣漂亮熱鬧,因為姜宇晚上跟同學有約,所以和我們喝了點飲料就先走了,剩下我和安公子在擁擠人潮中湊熱鬧。
「哇~~我們兩個第一次單獨跨年耶!!」我興致高昂對安公子說。
「原來妳這麼想和我跨年啊?~~話說這個願望原本去年就可以達成的,但是不知道某位小姐在彆扭什麼,硬生生延後一年……」Andreas瞅著我,故意糗我。
「你這傢伙很會記仇耶!!」我瞪視他,腮幫子鼓了起來:「害我那時哭得多傷心,你都不知道……」
安公子露出微笑,牽著我的手又握得更緊了些:「去年也是我在格拉茲待得最痛苦的新年。」他將我掉出來的髮絲輕輕塞回帽子裏,又拉了拉我的毛帽將它扶正。我乖巧站在原地,享受他的體貼。
但是…我好像天生有種破壞氣氛的本能,在這麼溫柔的時刻裡,我竟然選擇開口告訴他:「那個…教授說,希望我去因城唸書耶……」
Andreas手邊的動作瞬間停止,他看著我沒有開口,等待我繼續說下去。但我不知道要接什麼好,只是怔怔望著他,顯得有點侷促。
「什麼時候?」他問。
「都可以,最快下學期吧~~~教授希望我最少也要待上一年…」我囁嚅答道。
「嗯…」出乎意料地,Andreas沒有露出任何不悅,他摸摸我的臉,嘆口氣道:「至少還在奧地利哪~~~」
我忽然又有想掉淚的感覺了。Andreas總是能輕易撥動我心裡的那根弦,每每讓我感動,這樣的男孩,是只對我,還是對所有過往的女朋友都如此貼心?我知道這個想法很無聊,但他在我心裡是那麼的獨一無二,讓我忍不住在某些時刻,希望自己對他的意義也是那樣無可取代。
想著想,我的眼眶居然開始有些濕潤?!
最近真的很多愁善感。
一個棕髮的漂亮女孩,忽然向我們打招呼。哦~~嚴格說來,她是在跟Andreas打招呼!!那是暑假時在Andreas他們實驗室工讀的學妹。深棕色短髮,配上褐色眼珠,很有東歐味道。
「小綠妳好!!」哈娜開朗的氣質很討人喜歡。她是活潑大方又明朗的女孩,感覺很率直。
「我還蠻喜歡她的。」我望著哈娜走遠的背影說。
「是嗎?妳跟她很熟嗎?」安公子問。
「不熟~~~~」
「那還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防衛心向來比我重的Andreas這樣說。
「不過我曾經聽她和同學在討論攀岩的事喔!應該是喜歡運動的女生吧!」我忍不住就幫她說話:「至少她喜歡攀岩呀~~不像我,一竅不通呢!!」
「喜歡運動啊?嗯~~」Andreas點點頭。我笑了,Andreas有時會有種怪怪的主觀意識,像他就認為喜歡運動的女孩比較沒有心眼,個性較正直,而他喜歡心胸光明磊落的人。
接近半夜,我們沒有等到倒數就回綠色小屋去了。安公子開了一瓶紅酒,選張伴奏輕柔的音樂CD,然後把電視開到靜音…電視的功能在此刻,是扮演倒數的角色,我們一起盯著螢幕,在新年到來的瞬間,開心擁吻,然後舉杯慶祝!!
「終於有新的美好記憶,可以覆蓋掉去年心痛的感覺了!!」安公子笑道。我傻笑著,雖然心中對要去因城的事隱約有種不安,但我不想讓安公子覺得我情緒化或神經質。
跨年夜,我的心情既是幸福,又是不安,還帶有一點點喝了紅酒後微醺的憂鬱感。越是在幸福的時刻,我卻越容易感到不確定感…這…難道就是戀愛中的女孩嗎?!
10.26.2008
209. 跳舞的中國菜
意外地,姜宇耶誕節假期居然留在維也納,沒有趴趴走。當接到他電話時,我驚訝得合不攏嘴。
其實最近偶遇他,他都顯得安靜寡言,郁涵學妹給他的打擊不小。不過學妹也是個怪咖,當初信誓旦旦非帥哥不交,現在交往的這位小學弟,樣貌怎樣也稱不上是帥哥,但非常搞笑就是了。
「學姊,我想去妳那邊坐坐,可以嗎?」姜宇問道。
「你就過來吧~~反正我這裏有吃又有得喝。」綠色小屋真不愧是聚會最佳地點,凡想不到要上哪去時,到這來就對了!!!
我發現,在國外生活的外國學生,都練就了一身廚藝好本領!就算不能成為大廚,來個兩三道家鄉菜總是沒問題的。像姜宇這種出身優渥,自小又在講究吃的國度長大,嘴巴刁的下場就是他得自己學習下廚!!所以,當他告訴我,他會順便帶幾道菜過來,我是一點也不訝異。
不過這學弟實在太強了。
我看他站在門口,雙手提著滿滿兩大袋,心裡頓時有不良預感……這小子,他是來這準備開餐館嗎?我們才兩個人,他是準備了多少菜啊???
打開袋子一看,我頓時傻眼。最上面的是幾個包子,肉包跟豆沙包,我瞄了他一眼,雖知道他喜歡吃麵食,但這樣費工去桿麵,會不會有點太閒?接著出現的東西,一道比一道讓我驚訝,我的嘴巴越張越大,根本沒有合起來的機會……先是滷牛腱,海帶滷蛋等一些滷菜,接著下面是蒜苗臘肉,雪菜炒年糕,XO醬炒花枝…另外還有鋁箔盤裏裝滿的甜八寶飯。
「你你你…你哪來這麼多時間弄這些啊?」我的臉應該已經扭曲變形,因為連聲音都走調了:「那些滷的我還可以理解,可是其他快炒類…你會不會太扯啊?一個人準備這麼多吃的,是打算拿去賣喔?」
姜宇的神情有點落寞,他說:「不知道耶~~覺得有點寂寞的感覺,心裏一煩就想煮些好吃的……」
「呃~~你這習慣還不錯,以後心情不好盡量做菜,然後記得拿來孝敬學姐我~~」我虧了他兩句,拍拍他肩膀算是安慰。
不過當我不小心又瞄到那堆肉包和豆沙包,忍不住還是再度驚嘆好幾下。
「學姐我聽說你手藝不錯。」姜宇一邊扒著飯一邊說,我嘿嘿傻笑兩聲,見識到這滿桌專業水準的演出,我那三腳貓功夫哪敢說自己會做菜啊?奇怪,我身邊的男生好像都有一身好廚藝,看來專業不行的話,都可以轉行開餐館。
姜宇的菜,除了蒜苗臘肉我吃不慣(因為他的臘肉味很鹹又有種我不喜歡的怪味),其他都很讚!!尤其是豆沙包……那個紅豆是要煮多久才能燉到如此香甜熟透然後磨成綿密的豆沙?!因為在台灣大家講究健康,所以加的油很少,不過豆沙還是得含有足夠份量的油脂才會入口即化,滋味綿密濃郁。我一邊吃著,一邊盡量不去猜測他到底加了多少油在裏面。
「小綠學姊,妳是不是有變胖啊?」正吃到欲罷不能,冷不防姜宇冒出這句話。我的眼睛從飯碗邊緣往上抬,冷靜看他一眼,然後繼續吃飯。不過那之後他很識相地沒再提這事。
等到開始吃八寶飯,我已經撐到不行。其實我不太愛吃甜的,但這八寶飯真的很好吃,米飯香軟Q彈,一邊吃,思鄉的情緒立即湧上。
「你怎麼這麼會做菜啊?」我問。
「喔~~那個八寶飯是人家送的啦!!」學弟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華人聚會裏有個阿姨做的,她怕我沒東西吃,昨天特地送來給我耶~~」
唉呀呀~~真是叔叔疼阿姨愛的幸福小孩。而我呢,樂得沾光吃到美食,現在我的背後一定有一打仙女在跳彩帶舞吧~~
「你今年怎麼沒離開維也納?以前不是都會出去玩嗎?」我起身到廚房煮咖啡,一邊開口問他。
姜宇輕輕嘆口氣:「不曉得,感覺有點懶洋洋的,不想動。」他接過我遞給他的咖啡,很感慨地說:「有時覺得,為了趕時髦喝這玩意兒,實在沒意義。」
「趕時髦??」我不以為然道:「那是對你而言,我是真的很愛喝咖啡。」
「真的嗎?如果…他不是來自西方的時髦玩意兒?妳也會喜歡嗎?」姜宇挑挑眉,顯現出不相信的神情。
「當然啦!!在我還在念小學時,第一次喝到咖啡口味的牛奶,就愛上這個味道了~~那時哪會知道它是來自哪裡?!」我微笑說道,心裏有點無法理解他的邏輯。
「嗯~~只是覺得,有些人僅是喜歡那個感覺氛圍,而不是味道本身~~」他說。
「那又如何呢?」我問他:「如果有人喜歡某樣食物,只是因為那個氣氛,那也是他的自由不是嗎?」
「啊啊啊~~算了!!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連食物話題都跟妳討論得這麼嚴肅。」姜宇臉皺在一起,看起來極為痛苦:「台灣女孩,真是難懂啊~~~」
唔,可憐的姜宇,看來受到的打擊不輕。我同情地望著他,又拿了顆豆沙包默默嗑掉。
其實最近偶遇他,他都顯得安靜寡言,郁涵學妹給他的打擊不小。不過學妹也是個怪咖,當初信誓旦旦非帥哥不交,現在交往的這位小學弟,樣貌怎樣也稱不上是帥哥,但非常搞笑就是了。
「學姊,我想去妳那邊坐坐,可以嗎?」姜宇問道。
「你就過來吧~~反正我這裏有吃又有得喝。」綠色小屋真不愧是聚會最佳地點,凡想不到要上哪去時,到這來就對了!!!
我發現,在國外生活的外國學生,都練就了一身廚藝好本領!就算不能成為大廚,來個兩三道家鄉菜總是沒問題的。像姜宇這種出身優渥,自小又在講究吃的國度長大,嘴巴刁的下場就是他得自己學習下廚!!所以,當他告訴我,他會順便帶幾道菜過來,我是一點也不訝異。
不過這學弟實在太強了。
我看他站在門口,雙手提著滿滿兩大袋,心裡頓時有不良預感……這小子,他是來這準備開餐館嗎?我們才兩個人,他是準備了多少菜啊???
打開袋子一看,我頓時傻眼。最上面的是幾個包子,肉包跟豆沙包,我瞄了他一眼,雖知道他喜歡吃麵食,但這樣費工去桿麵,會不會有點太閒?接著出現的東西,一道比一道讓我驚訝,我的嘴巴越張越大,根本沒有合起來的機會……先是滷牛腱,海帶滷蛋等一些滷菜,接著下面是蒜苗臘肉,雪菜炒年糕,XO醬炒花枝…另外還有鋁箔盤裏裝滿的甜八寶飯。
「你你你…你哪來這麼多時間弄這些啊?」我的臉應該已經扭曲變形,因為連聲音都走調了:「那些滷的我還可以理解,可是其他快炒類…你會不會太扯啊?一個人準備這麼多吃的,是打算拿去賣喔?」
姜宇的神情有點落寞,他說:「不知道耶~~覺得有點寂寞的感覺,心裏一煩就想煮些好吃的……」
「呃~~你這習慣還不錯,以後心情不好盡量做菜,然後記得拿來孝敬學姐我~~」我虧了他兩句,拍拍他肩膀算是安慰。
不過當我不小心又瞄到那堆肉包和豆沙包,忍不住還是再度驚嘆好幾下。
「學姐我聽說你手藝不錯。」姜宇一邊扒著飯一邊說,我嘿嘿傻笑兩聲,見識到這滿桌專業水準的演出,我那三腳貓功夫哪敢說自己會做菜啊?奇怪,我身邊的男生好像都有一身好廚藝,看來專業不行的話,都可以轉行開餐館。
姜宇的菜,除了蒜苗臘肉我吃不慣(因為他的臘肉味很鹹又有種我不喜歡的怪味),其他都很讚!!尤其是豆沙包……那個紅豆是要煮多久才能燉到如此香甜熟透然後磨成綿密的豆沙?!因為在台灣大家講究健康,所以加的油很少,不過豆沙還是得含有足夠份量的油脂才會入口即化,滋味綿密濃郁。我一邊吃著,一邊盡量不去猜測他到底加了多少油在裏面。
「小綠學姊,妳是不是有變胖啊?」正吃到欲罷不能,冷不防姜宇冒出這句話。我的眼睛從飯碗邊緣往上抬,冷靜看他一眼,然後繼續吃飯。不過那之後他很識相地沒再提這事。
等到開始吃八寶飯,我已經撐到不行。其實我不太愛吃甜的,但這八寶飯真的很好吃,米飯香軟Q彈,一邊吃,思鄉的情緒立即湧上。
「你怎麼這麼會做菜啊?」我問。
「喔~~那個八寶飯是人家送的啦!!」學弟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華人聚會裏有個阿姨做的,她怕我沒東西吃,昨天特地送來給我耶~~」
唉呀呀~~真是叔叔疼阿姨愛的幸福小孩。而我呢,樂得沾光吃到美食,現在我的背後一定有一打仙女在跳彩帶舞吧~~
「你今年怎麼沒離開維也納?以前不是都會出去玩嗎?」我起身到廚房煮咖啡,一邊開口問他。
姜宇輕輕嘆口氣:「不曉得,感覺有點懶洋洋的,不想動。」他接過我遞給他的咖啡,很感慨地說:「有時覺得,為了趕時髦喝這玩意兒,實在沒意義。」
「趕時髦??」我不以為然道:「那是對你而言,我是真的很愛喝咖啡。」
「真的嗎?如果…他不是來自西方的時髦玩意兒?妳也會喜歡嗎?」姜宇挑挑眉,顯現出不相信的神情。
「當然啦!!在我還在念小學時,第一次喝到咖啡口味的牛奶,就愛上這個味道了~~那時哪會知道它是來自哪裡?!」我微笑說道,心裏有點無法理解他的邏輯。
「嗯~~只是覺得,有些人僅是喜歡那個感覺氛圍,而不是味道本身~~」他說。
「那又如何呢?」我問他:「如果有人喜歡某樣食物,只是因為那個氣氛,那也是他的自由不是嗎?」
「啊啊啊~~算了!!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連食物話題都跟妳討論得這麼嚴肅。」姜宇臉皺在一起,看起來極為痛苦:「台灣女孩,真是難懂啊~~~」
唔,可憐的姜宇,看來受到的打擊不輕。我同情地望著他,又拿了顆豆沙包默默嗑掉。
208. 下一步往哪走
和Andreas約在Augarten(奧公園)見面,到了約定地點,只看到一個身形極似他的人影背對著我,但是那人戴著黑色毛線帽,看起來像老頭。我猶豫一下,還是走上前側頭看了他一眼。
「吼~~~你戴這帽子好像老人喔!!!差點認不出來。」我嘟嚷著。安公子轉過身面對我,其實從正面看是還蠻帥的造型,他戴的那頂黑色毛線帽是很貼的那種,上面還繡著愛迪達的標誌。
「今年耶誕,Leopold會帶女友回來。」我們邊走著,Andreas這麼說道。
「哦~~這個耶誕,看來會很熱鬧呢!」我笑著說。
「嗯,因為,他們要訂婚了!」Andreas告訴我。
乍聞之下我嚇了一跳,雖說Leopold比安公子大不知道六歲還八歲,其實年紀已經很大可以結婚了~~
我對即將到來的耶誕節沒多大雀躍,因為,這表示我和安公子又會有好幾天不能見面。雖然在維也納時我們也會有很久才能碰到面的情況,但那和分隔兩地的感覺還是不同。
「妳真的不來我家過節嗎?我父母很歡迎妳呢!」安公子說,他看著我,非常期盼我改變心意。但是在別人家過節過夜,對我實在壓力太大了,怎樣都覺得很束縛,還不如安靜在綠色小屋唸書,反正期末也快到了。安公子自然不會勉強我,他摸摸我的頭髮,帶我到奧公園外面巷子裏一家小咖啡店休息。
我們合點了一份Kaiserschmarren,這是一種切碎的煎餅,安公子很愛吃,我想,只要是甜的他都愛吧?!不過這真的還不錯吃就是了。奧公園在城北,這裏比較安靜,因此喜歡耍孤僻的兩人,三不五時就約在這一帶活動,通常都是散散步,然後再找家店坐下來休息。
「你們這樣不覺得很無聊嗎?」C這樣問我,她和男友可是騎著摩托車在台灣四處玩。
我想了想,回答她:「不曉得耶~~~我們在一起時大多在聊天,所以地點好像不重要。」
「我看都是妳在講話吧?安公子看起來蠻安靜的。」她取笑我道。
「亂講!!他其實蠻愛跟我辯的,而且話很多,大概是平常在大家面前壓抑太多才會這樣。」被這樣冤枉,我可得據理分辯。
「你們哪來那麼多話好聊啊?不過話這麼多的男生也不多見就是了。」
「也不是都一直在說話啦~~」我又翻了一頁雜誌,耶誕假期一個人在綠色小屋,好像沒有自己想像的用功:「有時候是各自閱讀帶出來的書,或者是在寫報告,各做各的事情。」
「嗯~~這是老人的生活!」C簡單做了結論。
這樣的愛情,是不是過於平淡,然後就會漸漸消失???
嗯……我還是別胡思亂想了。
今年耶誕夜正好星期天,隔天明明是耶誕節卻要上課,C和S都在哇哇叫。重點是,她們兩人不約而同都酸了我一句:「哪像妳,真好,連續放那麼多天假!!!」呃~~她們是沒見到這裡有多麼冷清,要是她們在這,我看會無聊到結夥去搶劫吧!!
不過今年很暖和,有時白天還高到攝氏十幾度,讓我在這裡簡直如魚得水。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壓馬路,感受前所未有的寧靜時光。
耶誕夜一如往常,奧地利的友人也會送簡訊或打電話來祝賀。有點小小意外地,竟然接到Reto的電話。不知為何,我原本以為他今年不會打的。而且他的表現就像從前一樣天南地北無所不談,用手機講了半小時後,又換到MSN上繼續聊了一個半小時。天哪!!我的耶誕夜竟就跟他聊了兩個小時,真是太扯了!不知是否因為我們真的很久沒這樣好好聊天,覺得好多近況都沒互相更新了。
Reto有稍微提到亞雷莎的事情,因為不方便多問,所以只大約知道是相處久了,他覺得這女孩還不錯,個性文雅善良,所以想交往看看。
「不然我怕八卦校刊會開始傳我和Max是同志戀人了!!呵呵~~」他笑著說。我笑了起來,以TU無聊又沒創意的刊物看來,的確很可能出現這種報導。
「我覺得Max最近好像很忙,很久沒接到他的騷擾電話了。他是真的忙,還是心情不好?」我問。
「是真的很忙!」Reto難得用正經的態度談Max,醫科的課業繁重,外表看似漫不經心的Max,其實很用功。
「功課不好的話,女生也不會喜歡你呀~~」Max曾經這樣說,看來,如何獲得最多女生的青睞,就是他生命的一切意義啊!!
我呼了口氣,想到了件不太願意去想的事情。其實前幾天教授有找我,建議我到因斯布魯克大學修一年的課。Pfeifer教授對我說:「我發現妳的理論科學比應用科學優秀,但是TU理論科學的課程較少,我建議妳到因城大學修個一兩年的學分,那邊有很多很棒的課程很適合妳。」
「妳要去嗎?」Reto問:「如果去了,Andreas怎麼辦?妳跟他討論過了嗎?」
「還沒耶…其實,我不知該如何跟他開口。」我嘆了口氣:「覺得對他最是難開口。我想,如果我真的決定要去了,再告訴他吧!」
「都已經決定了才告訴他,就不叫討論了吧?妳不打算讓他和妳一起做決定?」
「我可以猜得出來他一定是反對的呀!!」我說。安公子嘴巴上一定會毫不在乎說:「妳去吧~」然後態度卻會開始彆扭。我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妳最好早點讓他知道這件事,我認為Andreas不見得會阻止妳去因城,但如果妳瞞著他不講,他反而會生氣。」Reto以他對安公子多年的了解,向我提出建言。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只是,下一步要怎麼走,我還在想…突然間很羨慕C她們,像這種時候,她們應該可以和家人討論吧?!而我卻連可以商量的家人都沒有。
「爸…媽…我該怎麼辦??」我躺在床上,瞪視著天花板,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和寂寞~~
「吼~~~你戴這帽子好像老人喔!!!差點認不出來。」我嘟嚷著。安公子轉過身面對我,其實從正面看是還蠻帥的造型,他戴的那頂黑色毛線帽是很貼的那種,上面還繡著愛迪達的標誌。
「今年耶誕,Leopold會帶女友回來。」我們邊走著,Andreas這麼說道。
「哦~~這個耶誕,看來會很熱鬧呢!」我笑著說。
「嗯,因為,他們要訂婚了!」Andreas告訴我。
乍聞之下我嚇了一跳,雖說Leopold比安公子大不知道六歲還八歲,其實年紀已經很大可以結婚了~~
我對即將到來的耶誕節沒多大雀躍,因為,這表示我和安公子又會有好幾天不能見面。雖然在維也納時我們也會有很久才能碰到面的情況,但那和分隔兩地的感覺還是不同。
「妳真的不來我家過節嗎?我父母很歡迎妳呢!」安公子說,他看著我,非常期盼我改變心意。但是在別人家過節過夜,對我實在壓力太大了,怎樣都覺得很束縛,還不如安靜在綠色小屋唸書,反正期末也快到了。安公子自然不會勉強我,他摸摸我的頭髮,帶我到奧公園外面巷子裏一家小咖啡店休息。
我們合點了一份Kaiserschmarren,這是一種切碎的煎餅,安公子很愛吃,我想,只要是甜的他都愛吧?!不過這真的還不錯吃就是了。奧公園在城北,這裏比較安靜,因此喜歡耍孤僻的兩人,三不五時就約在這一帶活動,通常都是散散步,然後再找家店坐下來休息。
「你們這樣不覺得很無聊嗎?」C這樣問我,她和男友可是騎著摩托車在台灣四處玩。
我想了想,回答她:「不曉得耶~~~我們在一起時大多在聊天,所以地點好像不重要。」
「我看都是妳在講話吧?安公子看起來蠻安靜的。」她取笑我道。
「亂講!!他其實蠻愛跟我辯的,而且話很多,大概是平常在大家面前壓抑太多才會這樣。」被這樣冤枉,我可得據理分辯。
「你們哪來那麼多話好聊啊?不過話這麼多的男生也不多見就是了。」
「也不是都一直在說話啦~~」我又翻了一頁雜誌,耶誕假期一個人在綠色小屋,好像沒有自己想像的用功:「有時候是各自閱讀帶出來的書,或者是在寫報告,各做各的事情。」
「嗯~~這是老人的生活!」C簡單做了結論。
這樣的愛情,是不是過於平淡,然後就會漸漸消失???
嗯……我還是別胡思亂想了。
今年耶誕夜正好星期天,隔天明明是耶誕節卻要上課,C和S都在哇哇叫。重點是,她們兩人不約而同都酸了我一句:「哪像妳,真好,連續放那麼多天假!!!」呃~~她們是沒見到這裡有多麼冷清,要是她們在這,我看會無聊到結夥去搶劫吧!!
不過今年很暖和,有時白天還高到攝氏十幾度,讓我在這裡簡直如魚得水。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壓馬路,感受前所未有的寧靜時光。
耶誕夜一如往常,奧地利的友人也會送簡訊或打電話來祝賀。有點小小意外地,竟然接到Reto的電話。不知為何,我原本以為他今年不會打的。而且他的表現就像從前一樣天南地北無所不談,用手機講了半小時後,又換到MSN上繼續聊了一個半小時。天哪!!我的耶誕夜竟就跟他聊了兩個小時,真是太扯了!不知是否因為我們真的很久沒這樣好好聊天,覺得好多近況都沒互相更新了。
Reto有稍微提到亞雷莎的事情,因為不方便多問,所以只大約知道是相處久了,他覺得這女孩還不錯,個性文雅善良,所以想交往看看。
「不然我怕八卦校刊會開始傳我和Max是同志戀人了!!呵呵~~」他笑著說。我笑了起來,以TU無聊又沒創意的刊物看來,的確很可能出現這種報導。
「我覺得Max最近好像很忙,很久沒接到他的騷擾電話了。他是真的忙,還是心情不好?」我問。
「是真的很忙!」Reto難得用正經的態度談Max,醫科的課業繁重,外表看似漫不經心的Max,其實很用功。
「功課不好的話,女生也不會喜歡你呀~~」Max曾經這樣說,看來,如何獲得最多女生的青睞,就是他生命的一切意義啊!!
我呼了口氣,想到了件不太願意去想的事情。其實前幾天教授有找我,建議我到因斯布魯克大學修一年的課。Pfeifer教授對我說:「我發現妳的理論科學比應用科學優秀,但是TU理論科學的課程較少,我建議妳到因城大學修個一兩年的學分,那邊有很多很棒的課程很適合妳。」
「妳要去嗎?」Reto問:「如果去了,Andreas怎麼辦?妳跟他討論過了嗎?」
「還沒耶…其實,我不知該如何跟他開口。」我嘆了口氣:「覺得對他最是難開口。我想,如果我真的決定要去了,再告訴他吧!」
「都已經決定了才告訴他,就不叫討論了吧?妳不打算讓他和妳一起做決定?」
「我可以猜得出來他一定是反對的呀!!」我說。安公子嘴巴上一定會毫不在乎說:「妳去吧~」然後態度卻會開始彆扭。我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妳最好早點讓他知道這件事,我認為Andreas不見得會阻止妳去因城,但如果妳瞞著他不講,他反而會生氣。」Reto以他對安公子多年的了解,向我提出建言。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只是,下一步要怎麼走,我還在想…突然間很羨慕C她們,像這種時候,她們應該可以和家人討論吧?!而我卻連可以商量的家人都沒有。
「爸…媽…我該怎麼辦??」我躺在床上,瞪視著天花板,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和寂寞~~
10.23.2008
207. 我的冬之維也納
天氣變冷,我最喜歡的冬天又來了!!!
在台灣時我就很喜歡冬天,很多人(包括愛莉森和潔)都說那是因為我沒經歷過維也納驚天動地灰暗冰冷的漫長冬日,來自炎熱地區的人們總會對寒冬有些不正確的憧憬。
但幾年下來事實證明,我還真的蠻喜歡冬天耶~~雖然冷得很不舒服,可是我就是喜歡冬天那種灰灰白白的顏色,而且讓平日急性子的我稍微能夠『謀思而後動』。也就是,嚴冬讓小綠我顯得較有智慧啦~~~
今年冬天,我更有喜歡冬天的理由了,那就是安公子!!!
即使天氣寒冷,Andreas還是會去我最愛的歐巴拉買蛋糕,然後到綠色小屋為我煮咖啡,兩人一起享用。
Andreas不是特別愛交際的人,雖然在綠色小屋常常遇見愛莉森與潔,但他還是維持被動式的交談,鮮少主動問起對方的生活細節。要是在台灣,會被很多女友嫌棄說和自己的朋友沒有互動吧?!但在這裏,安公子這種特質卻是愛莉森和潔眼中的超大優點。
「我最討厭那種問東問西的人了!」潔說:「像Andreas這麼常出現在綠色小屋,如果又一天到晚『關心』我的生活,我肯定會把他趕出去~~」
而愛莉森則顯示出她地域性的一面,她將綠色小屋外的朋友視為另一種『外人』,看似合群的天秤座,其實對朋友有很多不同的分級。在外面聚會時她對你看似無話不說,但在綠色小屋裏,如果你是外人,她便顯得語帶保留。因為她認為綠色小屋是『家』,在家裏的時候,她只願對『家人』敞開心胸。
(久了以後會發現天秤座的愛莉森比處女座的Urs還龜毛~~至少Urs的龜毛都在可預期範圍內,愛莉森的龜毛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邏輯規則~~)
講到這先岔一下題,C曾經好奇問我潔是什麼星座,經過長久明查暗訪…呃~其實是直接問她生日~終於知道,她是隻詭異又陰晴不定的雙子女。但是因為月亮位在水瓶座,固執起來時全綠色小屋的人都不想理她!!
言歸正傳,雖然來這裡很多年了,但因為往常我寒假都回台灣,只有去年留在奧地利,所以連雙像樣的雪靴都沒有。去年是每逢下雪我就套上超大雨鞋,裏面先穿上平常穿的鞋子再加厚襪子,走起路來像企鵝一樣搖搖晃晃。
因為今年是暖冬,賣雪靴的商家生意不好,Andreas覺得這是血拼的大好時機,於是帶我去買雪靴。來自溫暖國家的我對雪靴一點概念也沒有,只會注意穿起來溫暖,樣式喜歡,哪知道還要注意什麼碗糕?!而Andreas偏偏卻對品質與實用性很斤斤計較。
他在店裏細心挑選雪靴,堅持要厚底防滑又防水保暖!還跟售貨員聊得極認真。相形之下我反而顯得置身事外。
「奇怪,到底是誰要穿啊?」他好氣又好笑望著我。
「是你說要買的呀~~」
「妳好歹表示一點意見嘛~~~這雙妳喜歡嗎?」安公子指指我面前那雙白色靴子。
「還不錯!」我心不在焉回答。肚子餓了,等等不知道要去吃什麼。
「那這雙呢?雖然比較貴但更為輕便。」他拿起另一雙寶藍色的雪靴問我。
「也不錯呀~~」我說。這兩雙,除了顏色,有任何差異嗎?
安公子臉都快扭曲了。他很用力的看了我兩秒,無奈對我笑笑,然後對店員說:「不好意思,我們晚點再來,先去吃飯討論一下。」
熱熱的牛肉湯下肚,我終於有活過來的感覺。回到店裏,我選了那雙藍色的靴子,然後安公子還買了溜冰鞋當我的耶誕禮物,打算陪我溜冰。我抱著藍色雪靴和白色冰刀,心滿意足和Andreas一起往他住處前進。他先回去放袋子,然後我們今晚要去租電影回來看。
一進入公寓,正好見到盛裝打扮的Reto正要出門=>他每次只要一穿上白色西裝,我就覺得根本是雕塑出來的美男子!!因為實在太帥了,我忍不住驚呼:「天哪~~Reto,你今天真的帥斃了!!要去約會嗎?」
後面那句話是隨便說說的,Reto卻顯得有點不自在:「嗯~~」他露出笑臉,一貫溫和地跟我們道別。我聳聳肩,轉頭看安公子。
「他和亞雷莎要去耶誕舞會。」安公子說。
喔喔喔~~~耶誕舞會呀……我想起那個我和安公子站在舞池中間爭吵的耶誕舞會,彷彿只是昨夜的事,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年。Max的翩翩風采,Urs的溫文儒雅,愛莉森的優雅性感,潔的豔冠群芳…突然間,每個人那夜的模樣都鮮明跳入眼前。
「我猜……」我微笑說道:「Urs也去約會了?」
正說著,Urs好整以暇從房內走出:「在背後說我什麼???」他穿著長袖棉T,一副家居打扮,看到我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走回房間,然後拿了一個紙袋出來:「耶誕快樂,小綠!!」
「啊!!」我笑了,開心接過紙袋。裏頭是新的咖啡濾壓壺,還有一組白色咖啡杯,咖啡杯上印有可愛的紅色愛心圖案,我很喜歡。新的一年可以用新的杯子喝咖啡囉~~
然後,我們三人一起去DVD店租了電影回來看,三人提前過了個溫馨友誼的平安夜。
在台灣時我就很喜歡冬天,很多人(包括愛莉森和潔)都說那是因為我沒經歷過維也納驚天動地灰暗冰冷的漫長冬日,來自炎熱地區的人們總會對寒冬有些不正確的憧憬。
但幾年下來事實證明,我還真的蠻喜歡冬天耶~~雖然冷得很不舒服,可是我就是喜歡冬天那種灰灰白白的顏色,而且讓平日急性子的我稍微能夠『謀思而後動』。也就是,嚴冬讓小綠我顯得較有智慧啦~~~
今年冬天,我更有喜歡冬天的理由了,那就是安公子!!!
即使天氣寒冷,Andreas還是會去我最愛的歐巴拉買蛋糕,然後到綠色小屋為我煮咖啡,兩人一起享用。
Andreas不是特別愛交際的人,雖然在綠色小屋常常遇見愛莉森與潔,但他還是維持被動式的交談,鮮少主動問起對方的生活細節。要是在台灣,會被很多女友嫌棄說和自己的朋友沒有互動吧?!但在這裏,安公子這種特質卻是愛莉森和潔眼中的超大優點。
「我最討厭那種問東問西的人了!」潔說:「像Andreas這麼常出現在綠色小屋,如果又一天到晚『關心』我的生活,我肯定會把他趕出去~~」
而愛莉森則顯示出她地域性的一面,她將綠色小屋外的朋友視為另一種『外人』,看似合群的天秤座,其實對朋友有很多不同的分級。在外面聚會時她對你看似無話不說,但在綠色小屋裏,如果你是外人,她便顯得語帶保留。因為她認為綠色小屋是『家』,在家裏的時候,她只願對『家人』敞開心胸。
(久了以後會發現天秤座的愛莉森比處女座的Urs還龜毛~~至少Urs的龜毛都在可預期範圍內,愛莉森的龜毛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邏輯規則~~)
講到這先岔一下題,C曾經好奇問我潔是什麼星座,經過長久明查暗訪…呃~其實是直接問她生日~終於知道,她是隻詭異又陰晴不定的雙子女。但是因為月亮位在水瓶座,固執起來時全綠色小屋的人都不想理她!!
言歸正傳,雖然來這裡很多年了,但因為往常我寒假都回台灣,只有去年留在奧地利,所以連雙像樣的雪靴都沒有。去年是每逢下雪我就套上超大雨鞋,裏面先穿上平常穿的鞋子再加厚襪子,走起路來像企鵝一樣搖搖晃晃。
因為今年是暖冬,賣雪靴的商家生意不好,Andreas覺得這是血拼的大好時機,於是帶我去買雪靴。來自溫暖國家的我對雪靴一點概念也沒有,只會注意穿起來溫暖,樣式喜歡,哪知道還要注意什麼碗糕?!而Andreas偏偏卻對品質與實用性很斤斤計較。
他在店裏細心挑選雪靴,堅持要厚底防滑又防水保暖!還跟售貨員聊得極認真。相形之下我反而顯得置身事外。
「奇怪,到底是誰要穿啊?」他好氣又好笑望著我。
「是你說要買的呀~~」
「妳好歹表示一點意見嘛~~~這雙妳喜歡嗎?」安公子指指我面前那雙白色靴子。
「還不錯!」我心不在焉回答。肚子餓了,等等不知道要去吃什麼。
「那這雙呢?雖然比較貴但更為輕便。」他拿起另一雙寶藍色的雪靴問我。
「也不錯呀~~」我說。這兩雙,除了顏色,有任何差異嗎?
安公子臉都快扭曲了。他很用力的看了我兩秒,無奈對我笑笑,然後對店員說:「不好意思,我們晚點再來,先去吃飯討論一下。」
熱熱的牛肉湯下肚,我終於有活過來的感覺。回到店裏,我選了那雙藍色的靴子,然後安公子還買了溜冰鞋當我的耶誕禮物,打算陪我溜冰。我抱著藍色雪靴和白色冰刀,心滿意足和Andreas一起往他住處前進。他先回去放袋子,然後我們今晚要去租電影回來看。
一進入公寓,正好見到盛裝打扮的Reto正要出門=>他每次只要一穿上白色西裝,我就覺得根本是雕塑出來的美男子!!因為實在太帥了,我忍不住驚呼:「天哪~~Reto,你今天真的帥斃了!!要去約會嗎?」
後面那句話是隨便說說的,Reto卻顯得有點不自在:「嗯~~」他露出笑臉,一貫溫和地跟我們道別。我聳聳肩,轉頭看安公子。
「他和亞雷莎要去耶誕舞會。」安公子說。
喔喔喔~~~耶誕舞會呀……我想起那個我和安公子站在舞池中間爭吵的耶誕舞會,彷彿只是昨夜的事,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年。Max的翩翩風采,Urs的溫文儒雅,愛莉森的優雅性感,潔的豔冠群芳…突然間,每個人那夜的模樣都鮮明跳入眼前。
「我猜……」我微笑說道:「Urs也去約會了?」
正說著,Urs好整以暇從房內走出:「在背後說我什麼???」他穿著長袖棉T,一副家居打扮,看到我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走回房間,然後拿了一個紙袋出來:「耶誕快樂,小綠!!」
「啊!!」我笑了,開心接過紙袋。裏頭是新的咖啡濾壓壺,還有一組白色咖啡杯,咖啡杯上印有可愛的紅色愛心圖案,我很喜歡。新的一年可以用新的杯子喝咖啡囉~~
然後,我們三人一起去DVD店租了電影回來看,三人提前過了個溫馨友誼的平安夜。
10.22.2008
206. 他的存在
Max大剌剌的個性一如以往,拼命追問Reto喜歡亞雷莎哪一點,我忍不住側耳傾聽,又不斷提醒自己這跟我沒關係……異常靈敏的雷達好像佈滿我整個皮膚,朝著Reto方向的每個膚觸都在傳遞關於他的一舉一動。我決定不再往Reto那邊看,因為這樣才能令我自在些,慢慢慢慢地,終於,皮膚上的感應器逐漸關閉……
離開咖啡館的路上,安公子仍舊很安靜,雖沒有面露不悅之色,問他也說沒事,但我很清楚他心情不好。
「你在不高興嗎?」我問道。
「沒什麼好不高興的呀!」
「但你都沒笑……」
「我就是這樣!」他轉過身面對我:「妳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本來就不喜歡笑!!」
莫名地我也有點火,明明就在不高興還硬說沒有,如果真要表現沒事,那就別擺出一張臭臉呀!真是嘴巴上超ㄍㄧㄥ的人,我最討厭他這種固執了!!
結果兩人雖沒吵架,卻在氣氛僵硬下不歡而散。(真的是很莫名其妙~)
我回到綠色小屋,回想這個有點混亂的聚會,一時之間還有點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甚至,不知道自己幹嘛對安公子發脾氣。是遷怒嗎?偏偏我又覺得理直氣壯。
心亂如麻打開電腦,我無意識地點著網頁,直到小小聲音喚醒了我=>是S在線上跟我打招呼。
「今天有出去玩嗎?」S心情很好地傳來訊息。
「就大家聚聚會呀~~還好啦!」
「怎麼好像顯得意態闌珊?」S問道:「聚會很無聊嗎?應該不至於吧?我記得你們那群不是很要好嗎?」
「……」我吞吞吐吐了半天,後來才告訴她,我和安公子『疑似吵架』。沒想到S聽到這消息就像鯊魚聞到血,立即要求線上通話。我感到無力又好笑,怎麼我台灣的好友都這麼熱血呢??
不過我還是乖乖戴上耳機,和S聊了起來。其實和S從高中就是莫逆之交,和她之間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把這幾天的狀況告訴她,也提到自己對Reto交新女友這件事有著不尋常的在意。
「以前妳在潛意識裡把Reto視為自己的吧?!」S慢條斯理說著,從耳機傳來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刺耳。
「我沒有……」我小聲分辯著。
但顯然S完全不理會我的辯解,自顧自地說下去:「當然啦!有那麼帥的風雲人物喜歡自己,要不被沖昏頭也很難。其實,即使妳自私一點,就硬要把他的心留住也不是不可以,但重點是…代價妳付得起嗎?」
「代價?」我還沉浸在自己的失落情緒裡,口中只是喃喃。
「如果代價是安公子呢?」S開口:「如果這會讓妳失去安公子呢??」
失去Andreas??
「不可能!!」我好像忽然醒過來,想都沒想立即回答:「我不可能用安公子去換Reto的。」
「呵呵~~小姐,妳答得挺快的嘛!倒是鬆了我一口氣。」S笑起來:「不然,安公子會有多傷心啊?!」
我其實也被自己的反應驚到了。我從未省思自己對安公子的感情是如何,因為太自然了,常常覺得那已是生活的一部分,彷彿可有可無。但剛剛和S的對話讓我發現,原來我對Andreas並不如自以為的淡然,我的愛情忠誠度似乎遠大於原本的自我認知。
不過這也不奇怪吧~~因為,我們也不過交往了半年而已,理論上還在熱戀期。(天哪~~為什麼我有一種已經交往三年的感覺?!)
結束和S的通話,我定了定心,別胡思亂想了,我只想緊守自己此刻的幸福,多餘的那些不捨和自私,是多麼可笑的幼稚?!都只是虛榮而已!!!而和Reto之間那種『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情誼,今後也會慢慢退回它該在的位置。
然後,我做了一件自己不敢相信的事情:打電話給Andreas,而且居然還用『撒嬌』的語氣!天哪~我腦袋一定壞掉了!而顯然地,安公子也這麼認為。
「妳在幹嘛啊??」他的語氣充滿懷疑,一點也沒有一般男生聽到女友撒嬌該有的溫柔回應。我腦袋瓜好像當場被雪球砸到,然後也跟著尷尬起來:「沒有啦~~反正,就是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啦?」
Andreas停頓了一下,然後在電話那端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啦!」我有點懊惱。他一定覺得我那彆扭的撒嬌很可笑。可惡!!這下我的顏面要往哪裡擺?!
「沒事沒事!」安公子的聲音強忍著笑意:「晚上妳想吃什麼?」
「我想吃肋排!!!!」講到吃,我的精神又來了。安公子笑吟吟掛上電話,這個星期天,在經歷過尷尬的聚會,我們的感情忽然更穩固了。
離開咖啡館的路上,安公子仍舊很安靜,雖沒有面露不悅之色,問他也說沒事,但我很清楚他心情不好。
「你在不高興嗎?」我問道。
「沒什麼好不高興的呀!」
「但你都沒笑……」
「我就是這樣!」他轉過身面對我:「妳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本來就不喜歡笑!!」
莫名地我也有點火,明明就在不高興還硬說沒有,如果真要表現沒事,那就別擺出一張臭臉呀!真是嘴巴上超ㄍㄧㄥ的人,我最討厭他這種固執了!!
結果兩人雖沒吵架,卻在氣氛僵硬下不歡而散。(真的是很莫名其妙~)
我回到綠色小屋,回想這個有點混亂的聚會,一時之間還有點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甚至,不知道自己幹嘛對安公子發脾氣。是遷怒嗎?偏偏我又覺得理直氣壯。
心亂如麻打開電腦,我無意識地點著網頁,直到小小聲音喚醒了我=>是S在線上跟我打招呼。
「今天有出去玩嗎?」S心情很好地傳來訊息。
「就大家聚聚會呀~~還好啦!」
「怎麼好像顯得意態闌珊?」S問道:「聚會很無聊嗎?應該不至於吧?我記得你們那群不是很要好嗎?」
「……」我吞吞吐吐了半天,後來才告訴她,我和安公子『疑似吵架』。沒想到S聽到這消息就像鯊魚聞到血,立即要求線上通話。我感到無力又好笑,怎麼我台灣的好友都這麼熱血呢??
不過我還是乖乖戴上耳機,和S聊了起來。其實和S從高中就是莫逆之交,和她之間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把這幾天的狀況告訴她,也提到自己對Reto交新女友這件事有著不尋常的在意。
「以前妳在潛意識裡把Reto視為自己的吧?!」S慢條斯理說著,從耳機傳來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刺耳。
「我沒有……」我小聲分辯著。
但顯然S完全不理會我的辯解,自顧自地說下去:「當然啦!有那麼帥的風雲人物喜歡自己,要不被沖昏頭也很難。其實,即使妳自私一點,就硬要把他的心留住也不是不可以,但重點是…代價妳付得起嗎?」
「代價?」我還沉浸在自己的失落情緒裡,口中只是喃喃。
「如果代價是安公子呢?」S開口:「如果這會讓妳失去安公子呢??」
失去Andreas??
「不可能!!」我好像忽然醒過來,想都沒想立即回答:「我不可能用安公子去換Reto的。」
「呵呵~~小姐,妳答得挺快的嘛!倒是鬆了我一口氣。」S笑起來:「不然,安公子會有多傷心啊?!」
我其實也被自己的反應驚到了。我從未省思自己對安公子的感情是如何,因為太自然了,常常覺得那已是生活的一部分,彷彿可有可無。但剛剛和S的對話讓我發現,原來我對Andreas並不如自以為的淡然,我的愛情忠誠度似乎遠大於原本的自我認知。
不過這也不奇怪吧~~因為,我們也不過交往了半年而已,理論上還在熱戀期。(天哪~~為什麼我有一種已經交往三年的感覺?!)
結束和S的通話,我定了定心,別胡思亂想了,我只想緊守自己此刻的幸福,多餘的那些不捨和自私,是多麼可笑的幼稚?!都只是虛榮而已!!!而和Reto之間那種『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情誼,今後也會慢慢退回它該在的位置。
然後,我做了一件自己不敢相信的事情:打電話給Andreas,而且居然還用『撒嬌』的語氣!天哪~我腦袋一定壞掉了!而顯然地,安公子也這麼認為。
「妳在幹嘛啊??」他的語氣充滿懷疑,一點也沒有一般男生聽到女友撒嬌該有的溫柔回應。我腦袋瓜好像當場被雪球砸到,然後也跟著尷尬起來:「沒有啦~~反正,就是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啦?」
Andreas停頓了一下,然後在電話那端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啦!」我有點懊惱。他一定覺得我那彆扭的撒嬌很可笑。可惡!!這下我的顏面要往哪裡擺?!
「沒事沒事!」安公子的聲音強忍著笑意:「晚上妳想吃什麼?」
「我想吃肋排!!!!」講到吃,我的精神又來了。安公子笑吟吟掛上電話,這個星期天,在經歷過尷尬的聚會,我們的感情忽然更穩固了。
10.12.2008
205. 尷尬的聚會
潔來研究室找馬汀,因此我們四個人(還有安公子)是一起從學校出發。聚會地點改在Café Sperl,心情很複雜地,我來到了咖啡店門口。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一路上很沉默的Andreas忽然開口。我忽然驚覺,這幾天我內心的翻騰煎熬,細心的他,想必早已發覺。雖然立場不同,但安公子心裡其實也承受了很大壓力,而我卻該死的渾然未知!!!
我停下腳步,很認真地對他說:「對不起!!」
「妳沒做什麼事需要跟我道歉呀~」Andreas很冷靜地開口:「只是有時候,妳不夠了解自己在做什麼。」
「我…」
「你們在講什麼啊?都聽不懂!」潔突然湊了過來,張大眼睛看我:「走啦小綠~進去囉!!」
她一把拉過我,心情很好地帶頭走在最前面,我疑惑看看馬汀,後者對我聳聳肩,不知道潔今天在高興什麼。店裏Max,馬克,還有愛莉森已經先到了,三人聊得正開心,平時很注重形象的愛莉森,正比手畫腳興致高昂地在講話,不時碰觸到面前桌子,我發現水杯裡的水還被她的力道給震得晃動了一下。馬克今天穿著深藍的毛衣,襯衫領子翻出來,看起來很紳士,有種變帥的感覺。他原本就是Max的麻吉,加上和愛莉森交情匪淺,現在我們的聚會他也常一起出現。
我對馬克印象蠻好的,因此見到他很高興。
坐下來後我才知道剛剛愛莉森在聊什麼,這麼興奮。其實不只愛莉森,最近學生們談論的話題也幾乎都是這個=>ORF電視台推出的選秀節目Starmania!因為節目太受歡迎,星期五想要約到朋友幾乎不可能,大家都守在電視機前面收看節目。
其中一位也叫Martin的小男生(因為才16歲,當然是小男生囉!!),大眼睛配上清純氣質,讓我們這些大姊姊不挺他不行!!愛莉森和潔都是他的超級fans,每天在那馬汀馬汀地叫個不停。說真的,我也還蠻喜歡他清亮的嗓音,加上笑起來超級天真爛漫的臉蛋,簡直可愛到不行。最後12強決賽,綠色小屋的大姊姊們,全部支持馬汀弟弟哪~~
「啊!!Reto來了!!」Max的叫聲讓整桌喧鬧都暫時停止。
高帥的身影推開了厚重大門,Reto讓女友先進門,那是一個清瘦的女孩,看起來很文靜。我的目光無法自她身上移開,不自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然後我瞧見了走在後面的Reto。兩人四目交接的那一刻,空氣像要靜止了…我維持著臉上自然的微笑,心裡知道其實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這是多麼奇怪的反應啊!!
「對不起我來晚了!!!」Urs匆忙地從外面推門進來,聽到他的聲音我恍若大夢初醒,向他揮了揮手……咦?!那是…????
Urs身後還跟了另一個女孩,大眼睛好奇向我們瞧著,稚嫩的臉蛋,外表看起來是個敏捷的少女,眼睛清亮有神。
「你…你你…」我張著嘴巴闔不起來:「你什麼時候交了女朋友,我怎麼都不知道??」我們不是號稱死黨嗎?居然連這麼重大的事情都被by pass!!環顧四周,大家皆面露訝異之色,看來這對大夥都是本日頭條!!
「為什麼Urs交女友要跟妳報告啊?」少女皺皺眉疑惑了一下。哇!!好嗆的妹妹,心情已經不太好了,還被挑釁,幸好愛莉森從桌下握住我的手。
「她不是我女友啦!是系上的學妹露莎~~」Urs解釋道,不知為何有點靦腆。我心裡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不過這學妹看起來還在狀況外,Urs仍得多花些心思。
他們四人一起坐下加入大家,今天的聚會超熱鬧。而且因為四人都是化學院所,彼此之間聊得很開,尤其學妹和Reto女友好像很有話題,氣氛和樂。我注視著Reto女友,她叫亞雷莎,外表看起來就像傳言一樣很文雅,但似乎顯得有點緊張,說話聲音也很小,和大家一起時話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我們不熟。
露莎剛好相反,她是反應敏捷的女孩,講話很直,忍不住讓我想到郁涵,不過露莎還算比較客氣。嚴格說來她不算是美女,但聰慧的大眼睛靈活轉動著,透露出她的淘氣聰明。她和Urs好像正在曖昧中,交情不斐,我看得出Urs很喜歡她,這次帶學妹一同出席,隱含著讓我們親友團”鑑定”的意味。(沒想到瑞士人也搞這一套啊?呵呵~~)
「我還記得剛進TU時,和小綠以及Urs一起來這邊喝咖啡。」愛莉森用充滿懷念的聲音說。
「是呀!那時小綠…」Urs笑了起來:「好像才剛跟我說遇到我實驗室一個很帥的學長,原來就是Reto,而且那麼巧就又在這裡遇到。」我臉紅了起來,Reto表情顯得有些不自在,Urs今天在學妹面前話顯得有點多喔!!還好愛莉森急急出來打圓場:「這裏也是小綠和Andreas初識的地方吧?!很浪漫呢~~Urs,我們兩個可是當天的證人呢!!」
「沒錯沒錯!!」Urs也發現自己剛剛失言,正努力補救中:「Andreas,小綠事後還抱怨說,為什麼帥哥都有一副臭臉?哈哈~~」
「是喔?~~」安公子反應不甚熱絡,淡淡的。
「嘿~~Andreas!!原來小綠一開始就注意到你啦?!我說,你大概也是一開始故意擺臭臉的吧?」意外地,馬克加入對話,他的語氣輕鬆,充滿安撫:「難怪即使有Reto和Max兩大帥哥在旁邊,小綠都不為所動……唉~~會海涅的詩真好~~」
最後一句話讓大家都笑起來,露莎扯著Urs袖子直問他這件事的典故,氣氛總算和緩些了,我和愛莉森對馬克投出感謝的一眼。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一路上很沉默的Andreas忽然開口。我忽然驚覺,這幾天我內心的翻騰煎熬,細心的他,想必早已發覺。雖然立場不同,但安公子心裡其實也承受了很大壓力,而我卻該死的渾然未知!!!
我停下腳步,很認真地對他說:「對不起!!」
「妳沒做什麼事需要跟我道歉呀~」Andreas很冷靜地開口:「只是有時候,妳不夠了解自己在做什麼。」
「我…」
「你們在講什麼啊?都聽不懂!」潔突然湊了過來,張大眼睛看我:「走啦小綠~進去囉!!」
她一把拉過我,心情很好地帶頭走在最前面,我疑惑看看馬汀,後者對我聳聳肩,不知道潔今天在高興什麼。店裏Max,馬克,還有愛莉森已經先到了,三人聊得正開心,平時很注重形象的愛莉森,正比手畫腳興致高昂地在講話,不時碰觸到面前桌子,我發現水杯裡的水還被她的力道給震得晃動了一下。馬克今天穿著深藍的毛衣,襯衫領子翻出來,看起來很紳士,有種變帥的感覺。他原本就是Max的麻吉,加上和愛莉森交情匪淺,現在我們的聚會他也常一起出現。
我對馬克印象蠻好的,因此見到他很高興。
坐下來後我才知道剛剛愛莉森在聊什麼,這麼興奮。其實不只愛莉森,最近學生們談論的話題也幾乎都是這個=>ORF電視台推出的選秀節目Starmania!因為節目太受歡迎,星期五想要約到朋友幾乎不可能,大家都守在電視機前面收看節目。
其中一位也叫Martin的小男生(因為才16歲,當然是小男生囉!!),大眼睛配上清純氣質,讓我們這些大姊姊不挺他不行!!愛莉森和潔都是他的超級fans,每天在那馬汀馬汀地叫個不停。說真的,我也還蠻喜歡他清亮的嗓音,加上笑起來超級天真爛漫的臉蛋,簡直可愛到不行。最後12強決賽,綠色小屋的大姊姊們,全部支持馬汀弟弟哪~~
「啊!!Reto來了!!」Max的叫聲讓整桌喧鬧都暫時停止。
高帥的身影推開了厚重大門,Reto讓女友先進門,那是一個清瘦的女孩,看起來很文靜。我的目光無法自她身上移開,不自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然後我瞧見了走在後面的Reto。兩人四目交接的那一刻,空氣像要靜止了…我維持著臉上自然的微笑,心裡知道其實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這是多麼奇怪的反應啊!!
「對不起我來晚了!!!」Urs匆忙地從外面推門進來,聽到他的聲音我恍若大夢初醒,向他揮了揮手……咦?!那是…????
Urs身後還跟了另一個女孩,大眼睛好奇向我們瞧著,稚嫩的臉蛋,外表看起來是個敏捷的少女,眼睛清亮有神。
「你…你你…」我張著嘴巴闔不起來:「你什麼時候交了女朋友,我怎麼都不知道??」我們不是號稱死黨嗎?居然連這麼重大的事情都被by pass!!環顧四周,大家皆面露訝異之色,看來這對大夥都是本日頭條!!
「為什麼Urs交女友要跟妳報告啊?」少女皺皺眉疑惑了一下。哇!!好嗆的妹妹,心情已經不太好了,還被挑釁,幸好愛莉森從桌下握住我的手。
「她不是我女友啦!是系上的學妹露莎~~」Urs解釋道,不知為何有點靦腆。我心裡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不過這學妹看起來還在狀況外,Urs仍得多花些心思。
他們四人一起坐下加入大家,今天的聚會超熱鬧。而且因為四人都是化學院所,彼此之間聊得很開,尤其學妹和Reto女友好像很有話題,氣氛和樂。我注視著Reto女友,她叫亞雷莎,外表看起來就像傳言一樣很文雅,但似乎顯得有點緊張,說話聲音也很小,和大家一起時話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我們不熟。
露莎剛好相反,她是反應敏捷的女孩,講話很直,忍不住讓我想到郁涵,不過露莎還算比較客氣。嚴格說來她不算是美女,但聰慧的大眼睛靈活轉動著,透露出她的淘氣聰明。她和Urs好像正在曖昧中,交情不斐,我看得出Urs很喜歡她,這次帶學妹一同出席,隱含著讓我們親友團”鑑定”的意味。(沒想到瑞士人也搞這一套啊?呵呵~~)
「我還記得剛進TU時,和小綠以及Urs一起來這邊喝咖啡。」愛莉森用充滿懷念的聲音說。
「是呀!那時小綠…」Urs笑了起來:「好像才剛跟我說遇到我實驗室一個很帥的學長,原來就是Reto,而且那麼巧就又在這裡遇到。」我臉紅了起來,Reto表情顯得有些不自在,Urs今天在學妹面前話顯得有點多喔!!還好愛莉森急急出來打圓場:「這裏也是小綠和Andreas初識的地方吧?!很浪漫呢~~Urs,我們兩個可是當天的證人呢!!」
「沒錯沒錯!!」Urs也發現自己剛剛失言,正努力補救中:「Andreas,小綠事後還抱怨說,為什麼帥哥都有一副臭臉?哈哈~~」
「是喔?~~」安公子反應不甚熱絡,淡淡的。
「嘿~~Andreas!!原來小綠一開始就注意到你啦?!我說,你大概也是一開始故意擺臭臉的吧?」意外地,馬克加入對話,他的語氣輕鬆,充滿安撫:「難怪即使有Reto和Max兩大帥哥在旁邊,小綠都不為所動……唉~~會海涅的詩真好~~」
最後一句話讓大家都笑起來,露莎扯著Urs袖子直問他這件事的典故,氣氛總算和緩些了,我和愛莉森對馬克投出感謝的一眼。
10.06.2008
204. 自私
星期五下午,心情已呈現放假的慵懶狀態,突然聽到一個熟悉嗓音……
「學姊!!我快氣死了!!!!!」郁涵學妹氣急敗壞,大聲嚷嚷。
我有些好奇地望著她,好一陣子沒遇到她,很少人選課的星期五下午,她抱著書本,似乎正準備去上課。
「那個姜宇~~~」學妹的胸口還在起伏喘氣,她話說得又急又快,像是要趕著去教室:「莫名其妙找我去,說有話要跟我說,結果…什麼嘛~~~真是氣死我了!!不跟妳說,先上課去,下次再告訴妳~~」
劈哩啪啦一串都是她在講,我根本連插嘴的時間都沒有。不過看著她急匆匆的步伐,我忽然好奇起來:姜宇那小子,又幹了什麼好事?
原本我應該也沒這麼無聊啦!但因為天氣變冷還飄著雨,我懶得回家,一時轉了心念就往資訊系走去。印象中資訊系今天好像在辦什麼說明會的,正好順便去瞧瞧。
「學姊…」才一上樓,就聽到姜宇的聲音,他正站在會場門口顧攤位,看到我他是蠻開心的,但眉宇間有股淡淡懊惱。
我微笑一下,見他正在顧的攤位上,滿滿都是電腦相關書籍。會議室裡研討會似乎還在進行,門關著,周遭顯得很安靜。
「歡迎翻閱,現在預購8折喔!!」他對我招呼著。我看了一下書~~嗯,跟我好像不太有關係,便隨口和他聊起天來:「你一直在這邊顧攤位嗎?」
「對啊!!今天到下午四點都是我~~」他說。
我瞄了一眼會議室,問他:「和我聊天沒關係吧?!」
「現在沒關係,等會兒有人出來就不方便了!必須招呼來賓,還要介紹一些書籍,那時如果跟妳聊天就會被認為在打混了。」
「不過是顧個攤位,有需要這麼嚴肅嗎?」
「因為我也負責招待呀!!」姜宇嘆口氣:「就是這樣,剛剛Frida走掉了,我連叫她等一下都沒機會……」
唔~聽起來頗憂怨哦!!我好整以暇在學弟面前椅子坐下,終於知道早上學妹在氣什麼了。原本姜宇今天特別約了學妹過來,想對她提出邀約的,不過郁涵學妹來的時機不湊巧,正好是研討會中間休息時間,教授和來賓都出來在攤位前面走動,這樣學弟怎麼好意思開口跟郁涵說要約她呢?
結果學妹雙手叉在胸前,不太耐煩地問他:「找我幹嘛?我等一下還有課耶!!!」
姜宇一時緊張,教授又往這邊看,他只好吶吶說道:「呃~~那個…現在預購可以打8折喔~~」學妹當場沒暈倒,張大眼睛瞪了他好久,然後很乾脆果決地下樓離開了,留下有苦難言的學弟站在原處搥心肝。
(不過我想學弟也不用太怨嘆,因為後來知道學妹其實已經有正在曖昧中的對象了,即使姜宇真的有機會開口約她,被拒絕的可能性還是偏高~~~)
安撫了姜宇幾句,我走出校區大樓,沒多想地便往圖書館走去。奇怪,這麼常跑圖書館,感覺很像書呆子吧~~不過,我真的很喜歡來圖書館借課外書,尤其喜歡看一些西方對中國文學或歷史評論的書籍(通常能夠發現不錯的笑點)。我在心裡哼著歌,挑了兩本小說,正準備離開時,幾個女孩走進大門,談論的話題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覺得Reto Graf女朋友看起來很普通呀!只會裝文雅~~」
「聽說是同個學院的,機會比較多吧!」
「吼~~~別說了!光想到就很不爽,她憑什麼啊??拜託~那種貨色在我們系上連中等都排不上好嗎?!」
「人家就是有抓住Reto的喜好呀!而且我聽說她每天在實驗室等到很晚耶~~」
「聽說那女的整天寸步不離,完全不給其他人機會!!」
這些話語像毒藥一樣灌進我的耳裡,我就像被點了穴,站在原地無法移動。聒噪的母鴨們終於全數從身邊游過,我的手滑了一下,書本差點掉落。這感覺很奇怪,我的腦袋有部分變得無法運作,心情有點慌亂,靜不下來,直到走出圖書館,還能清晰感到自己的心跳如鼓。
我是怎麼了?Reto交了女友我應該為他高興呀!!!可是坦白說,我的好奇遠超過高興,祝福之外更多的卻是保留。此時我的手竟然微微顫抖,心臟像要跳出胸口,我急匆匆往綠色小屋跑去,進門後將大門反鎖,然後背靠著門大口喘氣。
我一定是瘋了!!!!
手臂的力氣,好像花了一世紀那麼久才找回來。我被自己的反應嚇到了,卻又百般不解。如果此刻問我,願不願意和Reto交往,我的答案仍是否定的,但難道人真的就是那麼貪婪無盡,曾經屬於自己的情感,自私地一丁點也不願拱手讓人?!
原來,我是這種人!!現在我終於知道了。
「學姊!!我快氣死了!!!!!」郁涵學妹氣急敗壞,大聲嚷嚷。
我有些好奇地望著她,好一陣子沒遇到她,很少人選課的星期五下午,她抱著書本,似乎正準備去上課。
「那個姜宇~~~」學妹的胸口還在起伏喘氣,她話說得又急又快,像是要趕著去教室:「莫名其妙找我去,說有話要跟我說,結果…什麼嘛~~~真是氣死我了!!不跟妳說,先上課去,下次再告訴妳~~」
劈哩啪啦一串都是她在講,我根本連插嘴的時間都沒有。不過看著她急匆匆的步伐,我忽然好奇起來:姜宇那小子,又幹了什麼好事?
原本我應該也沒這麼無聊啦!但因為天氣變冷還飄著雨,我懶得回家,一時轉了心念就往資訊系走去。印象中資訊系今天好像在辦什麼說明會的,正好順便去瞧瞧。
「學姊…」才一上樓,就聽到姜宇的聲音,他正站在會場門口顧攤位,看到我他是蠻開心的,但眉宇間有股淡淡懊惱。
我微笑一下,見他正在顧的攤位上,滿滿都是電腦相關書籍。會議室裡研討會似乎還在進行,門關著,周遭顯得很安靜。
「歡迎翻閱,現在預購8折喔!!」他對我招呼著。我看了一下書~~嗯,跟我好像不太有關係,便隨口和他聊起天來:「你一直在這邊顧攤位嗎?」
「對啊!!今天到下午四點都是我~~」他說。
我瞄了一眼會議室,問他:「和我聊天沒關係吧?!」
「現在沒關係,等會兒有人出來就不方便了!必須招呼來賓,還要介紹一些書籍,那時如果跟妳聊天就會被認為在打混了。」
「不過是顧個攤位,有需要這麼嚴肅嗎?」
「因為我也負責招待呀!!」姜宇嘆口氣:「就是這樣,剛剛Frida走掉了,我連叫她等一下都沒機會……」
唔~聽起來頗憂怨哦!!我好整以暇在學弟面前椅子坐下,終於知道早上學妹在氣什麼了。原本姜宇今天特別約了學妹過來,想對她提出邀約的,不過郁涵學妹來的時機不湊巧,正好是研討會中間休息時間,教授和來賓都出來在攤位前面走動,這樣學弟怎麼好意思開口跟郁涵說要約她呢?
結果學妹雙手叉在胸前,不太耐煩地問他:「找我幹嘛?我等一下還有課耶!!!」
姜宇一時緊張,教授又往這邊看,他只好吶吶說道:「呃~~那個…現在預購可以打8折喔~~」學妹當場沒暈倒,張大眼睛瞪了他好久,然後很乾脆果決地下樓離開了,留下有苦難言的學弟站在原處搥心肝。
(不過我想學弟也不用太怨嘆,因為後來知道學妹其實已經有正在曖昧中的對象了,即使姜宇真的有機會開口約她,被拒絕的可能性還是偏高~~~)
安撫了姜宇幾句,我走出校區大樓,沒多想地便往圖書館走去。奇怪,這麼常跑圖書館,感覺很像書呆子吧~~不過,我真的很喜歡來圖書館借課外書,尤其喜歡看一些西方對中國文學或歷史評論的書籍(通常能夠發現不錯的笑點)。我在心裡哼著歌,挑了兩本小說,正準備離開時,幾個女孩走進大門,談論的話題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覺得Reto Graf女朋友看起來很普通呀!只會裝文雅~~」
「聽說是同個學院的,機會比較多吧!」
「吼~~~別說了!光想到就很不爽,她憑什麼啊??拜託~那種貨色在我們系上連中等都排不上好嗎?!」
「人家就是有抓住Reto的喜好呀!而且我聽說她每天在實驗室等到很晚耶~~」
「聽說那女的整天寸步不離,完全不給其他人機會!!」
這些話語像毒藥一樣灌進我的耳裡,我就像被點了穴,站在原地無法移動。聒噪的母鴨們終於全數從身邊游過,我的手滑了一下,書本差點掉落。這感覺很奇怪,我的腦袋有部分變得無法運作,心情有點慌亂,靜不下來,直到走出圖書館,還能清晰感到自己的心跳如鼓。
我是怎麼了?Reto交了女友我應該為他高興呀!!!可是坦白說,我的好奇遠超過高興,祝福之外更多的卻是保留。此時我的手竟然微微顫抖,心臟像要跳出胸口,我急匆匆往綠色小屋跑去,進門後將大門反鎖,然後背靠著門大口喘氣。
我一定是瘋了!!!!
手臂的力氣,好像花了一世紀那麼久才找回來。我被自己的反應嚇到了,卻又百般不解。如果此刻問我,願不願意和Reto交往,我的答案仍是否定的,但難道人真的就是那麼貪婪無盡,曾經屬於自己的情感,自私地一丁點也不願拱手讓人?!
原來,我是這種人!!現在我終於知道了。
9.23.2008
203. 我的音樂歷程
觀光客漸少的維也納街頭,音樂仍是處處可聞,因為少了譁眾取寵的目的,現在街上洋溢的音符顯得純淨許多。回想起自己對音樂的品味變化,好像也經歷不小改變。
小時候我喜歡貝多芬,在幼稚園那個年紀,如果不夠吵的音樂,大概很難得到青睞吧?!因此什麼舒曼啦~莫札特啦~~一概忽略,更別提巴哈了!!
國小高年級後喜歡德布西,有時也聽李斯特。花俏繁複的絢麗感,正適合喜歡與眾不同的年紀,覺得古典時期的作曲家很遜。所以貝多芬…媽呀~~那是小孩子在聽的!!(自以為很大了~~)
到了國中後期,反璞歸真迷上莫札特,直到高中都是死忠的莫札特迷。但因為高中時期喜歡莫札特這件事是會被恥笑的,所以不敢被知道,聽到周邊有人喜歡莫札特的,還得和多數人一樣裝出『吼~老套,做作!!』的不屑表情。
現在想想,高中真是個群育政治年紀,妳的喜好和習慣如果不在多數族群內,很容易就被排擠=>就是大家下課去麥當勞,唱KTV都不找妳,連班遊地點投票都會故意跳過妳的那種。16歲的花樣年華裡,妳的選擇決定了是孤獨慘澹過三年?還是朋友環繞快意人生?!
掙扎了很久,最終小綠選擇了=>麥當勞。(俗辣的超龜個性,在此展現無遺~~)
高中時我還另外喜歡國民樂派的音樂,如西貝流士(芬蘭頌交響詩,D小調小提琴協奏曲),以及斯美塔那(Bedrich Smetana,我的祖國交響曲)的作品。西貝流士那種北國冷冽的金屬音調,淒厲悲壯,聽了感動到眉心糾結。夾在丹麥與俄國間艱困的外交,還有北方原就刻苦的天候條件,聽西貝流士,肯定讓你被芬蘭這個國家徹底感動。而斯美塔那的音樂,原本我已有點遺忘,不過前幾年去捷克時,不知道是否為了觀光客而刻意宣傳,在當地很容易便聽到他的音樂,著實幫我好好複習了好幾遍!!
(奇怪,喜歡這兩位作曲家就不會被高中生視為老套做作,反而覺得妳很酷,與眾不同~~~啊啊啊!!我真是無法理解當時在想什麼呀~~)
不過兩位大師的作品聽起來雖很過癮,卻太沉重,沒辦法長期聆聽欣賞,所以最終我還是回歸莫札特的單純,並深深感到單純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時至今日,因莫札特已在心裡成為經典,反倒鮮少刻意去聆聽。(就像我心中的經典美女奧黛莉赫本,平常根本不會去翻她的劇照~)手邊常聽的反而是像韋瓦第的四季或是蕭邦的一堆鋼琴曲!也就是,變成會去聽第二喜歡或第三喜歡的東西。
「妳還記得妳幾歲時喜歡哪個音樂家啊?像我,從來不記得~~~」Andreas嘴巴咬著餅乾,含糊不清說道。今天天氣晴朗,我們正坐在普拉特公園的長椅上。
「那你也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嗎?」嗯~小綠在日子過太閒的時候,就會問些無聊的笨問題。
「哈哈哈!!!」Andreas笑起來,然後思索了一會兒:「我不知道我何時喜歡上妳的,因為對這件事我一直都沒有自覺…Reto好像比我自己還要早發現。但在往因斯布魯克的火車上,妳不是靠在我肩上睡著了嗎?那時看著妳熟睡的樣子,突然很希望妳就這樣一直靠著我睡到終點站。」
說完不知怎地,他自己有點害羞起來。(呵呵~~好可愛!!)
「我以為是你邀我去你家過耶誕節那次才開始喜歡我的…」我說。
「順序不對吧? ~當然是因為喜歡妳,才邀妳去我家的呀,妳真的是反應遲鈍!!!」Andreas有點沒力地瞅了我一眼。
「啊~~對了!!」Andreas像想到什麼似地對我說:「Reto說他前幾天在【綠】碰到妳。妳真的很喜歡那家咖啡館耶~~~Reto好像也是。」
「那當然啦~~~哪像某人,喜歡星巴克!!!」記憶又被翻起,我咬牙切齒說道。Andreas捏了一下我的臉頰:「瞧妳這張記恨的臉!!!真是的~~我哪有喜歡星巴克?而且就算喜歡也沒關係吧?!」
我對他吐吐舌頭,咬了一口青蘋果,輕鬆說道:「老闆很喜歡巴哈,在那裏幾乎一年四季聽到的都是巴哈的音樂,一開始我還不懂怎麼都沒有年輕人,現在倒很明白了,難怪都是些上了年紀的顧客~~」
「上次遇到Reto時,我還記得是在郭德堡變奏曲的琴音下喝咖啡的呢!!」我抬起頭,想起那個巧遇的下午。巴哈的簡單旋律中蘊含了太多欲語還休,就像Reto與我,許久沒有單獨相處,思索良久,最終只吐出一句話:「咖啡好香……」
但是,能夠這樣一言不語相對默默喝完咖啡,然後還繼續同桌各看各的書,依然享受著午後時光,我和Reto,也算是少根筋二人組了吧?!正常人不是應該都會感到尷尬嗎?再加上,最近才剛聽Urs說,Reto好像交了女朋友了…因此那天在【綠】碰到他,其實瞬間我的情緒是很紛亂複雜的。
安公子沒有察覺我的微妙心思,他只繼續單純說著:「這星期天大家要在博物館咖啡館聚餐!妳有空吧?!Max一直吵著說想念我們~~這傢伙!叫他轉來我們學校好了!!!」
「另外Reto可能也會帶女朋友出席~~」後面這句他放緩了速度,因著之前曾經有過的小小感情瓜葛,我們都對這個新角色有奇妙的感覺。
啊~~好煩!!我腦中現在叮叮咚地,全是郭德堡變奏的鋼琴聲了……
小時候我喜歡貝多芬,在幼稚園那個年紀,如果不夠吵的音樂,大概很難得到青睞吧?!因此什麼舒曼啦~莫札特啦~~一概忽略,更別提巴哈了!!
國小高年級後喜歡德布西,有時也聽李斯特。花俏繁複的絢麗感,正適合喜歡與眾不同的年紀,覺得古典時期的作曲家很遜。所以貝多芬…媽呀~~那是小孩子在聽的!!(自以為很大了~~)
到了國中後期,反璞歸真迷上莫札特,直到高中都是死忠的莫札特迷。但因為高中時期喜歡莫札特這件事是會被恥笑的,所以不敢被知道,聽到周邊有人喜歡莫札特的,還得和多數人一樣裝出『吼~老套,做作!!』的不屑表情。
現在想想,高中真是個群育政治年紀,妳的喜好和習慣如果不在多數族群內,很容易就被排擠=>就是大家下課去麥當勞,唱KTV都不找妳,連班遊地點投票都會故意跳過妳的那種。16歲的花樣年華裡,妳的選擇決定了是孤獨慘澹過三年?還是朋友環繞快意人生?!
掙扎了很久,最終小綠選擇了=>麥當勞。(俗辣的超龜個性,在此展現無遺~~)
高中時我還另外喜歡國民樂派的音樂,如西貝流士(芬蘭頌交響詩,D小調小提琴協奏曲),以及斯美塔那(Bedrich Smetana,我的祖國交響曲)的作品。西貝流士那種北國冷冽的金屬音調,淒厲悲壯,聽了感動到眉心糾結。夾在丹麥與俄國間艱困的外交,還有北方原就刻苦的天候條件,聽西貝流士,肯定讓你被芬蘭這個國家徹底感動。而斯美塔那的音樂,原本我已有點遺忘,不過前幾年去捷克時,不知道是否為了觀光客而刻意宣傳,在當地很容易便聽到他的音樂,著實幫我好好複習了好幾遍!!
(奇怪,喜歡這兩位作曲家就不會被高中生視為老套做作,反而覺得妳很酷,與眾不同~~~啊啊啊!!我真是無法理解當時在想什麼呀~~)
不過兩位大師的作品聽起來雖很過癮,卻太沉重,沒辦法長期聆聽欣賞,所以最終我還是回歸莫札特的單純,並深深感到單純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時至今日,因莫札特已在心裡成為經典,反倒鮮少刻意去聆聽。(就像我心中的經典美女奧黛莉赫本,平常根本不會去翻她的劇照~)手邊常聽的反而是像韋瓦第的四季或是蕭邦的一堆鋼琴曲!也就是,變成會去聽第二喜歡或第三喜歡的東西。
「妳還記得妳幾歲時喜歡哪個音樂家啊?像我,從來不記得~~~」Andreas嘴巴咬著餅乾,含糊不清說道。今天天氣晴朗,我們正坐在普拉特公園的長椅上。
「那你也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嗎?」嗯~小綠在日子過太閒的時候,就會問些無聊的笨問題。
「哈哈哈!!!」Andreas笑起來,然後思索了一會兒:「我不知道我何時喜歡上妳的,因為對這件事我一直都沒有自覺…Reto好像比我自己還要早發現。但在往因斯布魯克的火車上,妳不是靠在我肩上睡著了嗎?那時看著妳熟睡的樣子,突然很希望妳就這樣一直靠著我睡到終點站。」
說完不知怎地,他自己有點害羞起來。(呵呵~~好可愛!!)
「我以為是你邀我去你家過耶誕節那次才開始喜歡我的…」我說。
「順序不對吧? ~當然是因為喜歡妳,才邀妳去我家的呀,妳真的是反應遲鈍!!!」Andreas有點沒力地瞅了我一眼。
「啊~~對了!!」Andreas像想到什麼似地對我說:「Reto說他前幾天在【綠】碰到妳。妳真的很喜歡那家咖啡館耶~~~Reto好像也是。」
「那當然啦~~~哪像某人,喜歡星巴克!!!」記憶又被翻起,我咬牙切齒說道。Andreas捏了一下我的臉頰:「瞧妳這張記恨的臉!!!真是的~~我哪有喜歡星巴克?而且就算喜歡也沒關係吧?!」
我對他吐吐舌頭,咬了一口青蘋果,輕鬆說道:「老闆很喜歡巴哈,在那裏幾乎一年四季聽到的都是巴哈的音樂,一開始我還不懂怎麼都沒有年輕人,現在倒很明白了,難怪都是些上了年紀的顧客~~」
「上次遇到Reto時,我還記得是在郭德堡變奏曲的琴音下喝咖啡的呢!!」我抬起頭,想起那個巧遇的下午。巴哈的簡單旋律中蘊含了太多欲語還休,就像Reto與我,許久沒有單獨相處,思索良久,最終只吐出一句話:「咖啡好香……」
但是,能夠這樣一言不語相對默默喝完咖啡,然後還繼續同桌各看各的書,依然享受著午後時光,我和Reto,也算是少根筋二人組了吧?!正常人不是應該都會感到尷尬嗎?再加上,最近才剛聽Urs說,Reto好像交了女朋友了…因此那天在【綠】碰到他,其實瞬間我的情緒是很紛亂複雜的。
安公子沒有察覺我的微妙心思,他只繼續單純說著:「這星期天大家要在博物館咖啡館聚餐!妳有空吧?!Max一直吵著說想念我們~~這傢伙!叫他轉來我們學校好了!!!」
「另外Reto可能也會帶女朋友出席~~」後面這句他放緩了速度,因著之前曾經有過的小小感情瓜葛,我們都對這個新角色有奇妙的感覺。
啊~~好煩!!我腦中現在叮叮咚地,全是郭德堡變奏的鋼琴聲了……
9.22.2008
202. 星巴克戰爭
萬萬沒想到,我和安公子竟會為喝咖啡的事吵架,而且還是為了我壓根兒不放在眼裡的星巴克!!!!
星期四,百忙之中抽空的兩人,正在吃午餐,安公子接到實驗室撥來的電話,下午好像要聚在咖啡館討論事情。
約定地點就是,星巴克!!!!
「吼~~~星巴克又不好喝,幹嘛約那裡啊???」小綠我是老咖啡館的死忠擁護者,堅決捍衛維也納的咖啡館文化。星巴克???這種美國來的速食咖啡文化,搞個行銷說是販賣什麼氛圍,我覺得它的氛圍根本比不上這裡一堆老咖啡館,它賣的應該只是流行和虛榮吧?!當然,還有自以為是的品味!!
安公子覺得我很誇張,在他心裡,這只是個聚會的地點而已。
「也沒那麼難喝吧?!同學裡面各色人馬都有,喜歡的口味也不同,星巴克是大家接受度最高的呀!!!」他說。
「一杯咖啡少說要四、五歐耶~~不覺得貴嗎?」我嘟著嘴,這根本是天價嘛,重點是,又沒有那個價值的好喝。
「還好啦,又不是常去。了不起兩個禮拜才去一次吧!!」安公子的語氣充滿安撫,不過聽得出來是懶得在這話題上打轉,顯得很敷衍。
我的邏輯腦袋又開始運算起來了=>兩星期才去一次?那這算哪門子的『接受度高』啊?所以,剛剛安公子說的去星巴克的理由,不-成-立-!!
大概是吃飽撐著,在那個當下我就是不想在這議題上讓步,安公子被我弄得很煩,兩人竟然吵起架來了!!!
我紅著眼(很誇張吧?)回到學校,用一種悲壯的心情(因為在想著可能會分手)打開電腦,馬汀學長遞來一杯咖啡:「怎啦?心情不好的樣子??」跟潔復合後的學長,比以前懂得看人臉色了,宅男也有開竅的一天。
「別說了!!!」我接過咖啡,將杯蓋打開,喝了一口……
等等…這味道好熟悉…這…這這…這是星巴克的熱拿鐵呀!!!
「為什麼有這個??」我大聲問道。紙杯上清清楚楚印著星巴克商標,拿在手裡有種諷刺的感覺,我腦海突然浮現『膚淺』兩字。
學長表情很無辜:「剛剛研討會剩的呀!我還特別留了一杯不加糖的給妳耶~」
不想讓馬汀被颱風尾掃到,我吞下自己的情緒,一面想著,為什麼每次研討會什麼的,準備的咖啡總是星巴克。它的行銷真的很成功,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喜愛它的咖啡味道(或說真的分辨得出來)我不知道,但那個綠色商標,放在桌上就彷彿在說著:『客人,我準備的不是隨隨便便的爛咖啡喔~~』=>雖然在小綠心裡比較像是『比隨隨便便還爛的咖啡~~不過,爛得很穩定。』
說真的,平時研討會若提供星巴克,我也是照喝不誤的,(所以才會一喝就知道是星巴克呀~)甚至看到星巴克還會有種安心感,因為這代表會喝到怎樣的咖啡,是可以被預期的。
頂著品質保證的光環,星巴克在維也納的分店多多,客層大部分是年輕學生和商務人士。不過因為曾在兩家星巴克的門口摔倒,在小綠心中已經有了星巴克魔咒,這個陰影一直揮之不去,再加上竟然害我跟安公子吵架~~~~~
樑子結大了!!真的!!!!
安公子在聚會結束後打電話給我,用若無其事的聲音約我晚餐。我心裡冷笑兩聲,明明中午時才跟我說他很忙,晚上無法見面的,現在是怎樣?為了星巴克而感到內疚嗎?
可是我也說不出什麼譏諷的話,結果講出來變這樣:「你不是在忙?」
哇哩~~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小綠是多麼溫柔的女生勒~~其實是,我在腦袋裡用中文快速長串罵了一大段話都來不及翻成德文啦!!等要說出口,又把剛剛罵的全給忘光光!
電話那端的安公子笑了出來,他聽我聲音就知道我還在不爽,但語調又如此弱勢,可以想見我現在心情有多悶。
「妳幹嘛跟家連鎖咖啡店嘔氣,而且還氣到現在?」安公子一邊笑一邊說,我彷彿看到他笑到連肩膀都在顫抖。
「重點是,我剛剛竟然也喝了一杯星巴克…」
「聽起來星巴克的存在,深深傷害了妳的感情。」
「那當然,還害我們吵架。」
「我不覺得我們吵架了,而且,」Andreas笑得更大聲了:「至少妳還沒撞過它的玻璃門!!」
「不好笑!!!」我生氣掛上電話。安公子又打了幾次,最後我們還是一起去吃了晚餐。
現在想想,覺得自己很好笑,怎會為了咖啡被激怒至此?
不過反正大家一致認為是我無理取鬧,反應過度,沒人站在我這邊。於是,小綠跟星巴克的首度對決,以慘敗收場。
星期四,百忙之中抽空的兩人,正在吃午餐,安公子接到實驗室撥來的電話,下午好像要聚在咖啡館討論事情。
約定地點就是,星巴克!!!!
「吼~~~星巴克又不好喝,幹嘛約那裡啊???」小綠我是老咖啡館的死忠擁護者,堅決捍衛維也納的咖啡館文化。星巴克???這種美國來的速食咖啡文化,搞個行銷說是販賣什麼氛圍,我覺得它的氛圍根本比不上這裡一堆老咖啡館,它賣的應該只是流行和虛榮吧?!當然,還有自以為是的品味!!
安公子覺得我很誇張,在他心裡,這只是個聚會的地點而已。
「也沒那麼難喝吧?!同學裡面各色人馬都有,喜歡的口味也不同,星巴克是大家接受度最高的呀!!!」他說。
「一杯咖啡少說要四、五歐耶~~不覺得貴嗎?」我嘟著嘴,這根本是天價嘛,重點是,又沒有那個價值的好喝。
「還好啦,又不是常去。了不起兩個禮拜才去一次吧!!」安公子的語氣充滿安撫,不過聽得出來是懶得在這話題上打轉,顯得很敷衍。
我的邏輯腦袋又開始運算起來了=>兩星期才去一次?那這算哪門子的『接受度高』啊?所以,剛剛安公子說的去星巴克的理由,不-成-立-!!
大概是吃飽撐著,在那個當下我就是不想在這議題上讓步,安公子被我弄得很煩,兩人竟然吵起架來了!!!
我紅著眼(很誇張吧?)回到學校,用一種悲壯的心情(因為在想著可能會分手)打開電腦,馬汀學長遞來一杯咖啡:「怎啦?心情不好的樣子??」跟潔復合後的學長,比以前懂得看人臉色了,宅男也有開竅的一天。
「別說了!!!」我接過咖啡,將杯蓋打開,喝了一口……
等等…這味道好熟悉…這…這這…這是星巴克的熱拿鐵呀!!!
「為什麼有這個??」我大聲問道。紙杯上清清楚楚印著星巴克商標,拿在手裡有種諷刺的感覺,我腦海突然浮現『膚淺』兩字。
學長表情很無辜:「剛剛研討會剩的呀!我還特別留了一杯不加糖的給妳耶~」
不想讓馬汀被颱風尾掃到,我吞下自己的情緒,一面想著,為什麼每次研討會什麼的,準備的咖啡總是星巴克。它的行銷真的很成功,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喜愛它的咖啡味道(或說真的分辨得出來)我不知道,但那個綠色商標,放在桌上就彷彿在說著:『客人,我準備的不是隨隨便便的爛咖啡喔~~』=>雖然在小綠心裡比較像是『比隨隨便便還爛的咖啡~~不過,爛得很穩定。』
說真的,平時研討會若提供星巴克,我也是照喝不誤的,(所以才會一喝就知道是星巴克呀~)甚至看到星巴克還會有種安心感,因為這代表會喝到怎樣的咖啡,是可以被預期的。
頂著品質保證的光環,星巴克在維也納的分店多多,客層大部分是年輕學生和商務人士。不過因為曾在兩家星巴克的門口摔倒,在小綠心中已經有了星巴克魔咒,這個陰影一直揮之不去,再加上竟然害我跟安公子吵架~~~~~
樑子結大了!!真的!!!!
安公子在聚會結束後打電話給我,用若無其事的聲音約我晚餐。我心裡冷笑兩聲,明明中午時才跟我說他很忙,晚上無法見面的,現在是怎樣?為了星巴克而感到內疚嗎?
可是我也說不出什麼譏諷的話,結果講出來變這樣:「你不是在忙?」
哇哩~~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小綠是多麼溫柔的女生勒~~其實是,我在腦袋裡用中文快速長串罵了一大段話都來不及翻成德文啦!!等要說出口,又把剛剛罵的全給忘光光!
電話那端的安公子笑了出來,他聽我聲音就知道我還在不爽,但語調又如此弱勢,可以想見我現在心情有多悶。
「妳幹嘛跟家連鎖咖啡店嘔氣,而且還氣到現在?」安公子一邊笑一邊說,我彷彿看到他笑到連肩膀都在顫抖。
「重點是,我剛剛竟然也喝了一杯星巴克…」
「聽起來星巴克的存在,深深傷害了妳的感情。」
「那當然,還害我們吵架。」
「我不覺得我們吵架了,而且,」Andreas笑得更大聲了:「至少妳還沒撞過它的玻璃門!!」
「不好笑!!!」我生氣掛上電話。安公子又打了幾次,最後我們還是一起去吃了晚餐。
現在想想,覺得自己很好笑,怎會為了咖啡被激怒至此?
不過反正大家一致認為是我無理取鬧,反應過度,沒人站在我這邊。於是,小綠跟星巴克的首度對決,以慘敗收場。
8.29.2008
201. 戀咖啡
自從愛莉森換成MSN帳號後,我和潔當然跟著換,安公子,Reto,Max他們也全都申請了,這效應延伸到歐陸另一端的太平洋小島上…C和S也跟著變成小綠人帳號使用者,我每天開機都要聽到好幾遍「登登登~」,因為太吵了,後來我都轉成靜音。
「哈囉~~在用功嗎?」C送了訊息過來。
「嗯!!對啊…苦命的學生…」我回答,一邊喝著咖啡:「哪像馬汀那麼好命,現在在挪威看冰河…嗚嗚嗚~~~」
「喝杯咖啡吧~心情會比較好!!」C很快回覆,似乎連笑容一起傳遞過來。我笑了,告訴她:「我正在喝呢!!」
「又是小綠牌咖啡?」C笑道。
我微笑,也沒辦法囉~~~維也納的咖啡…嗯,怎麼說呢!!!我在台北的喝咖啡習慣,和在維也納喝咖啡的習慣截然不同。維也納,固然找得到好喝的咖啡,但是通常這種好喝的咖啡都是出自一些好咖啡館,如果你在這些咖啡館買了咖啡外帶,大家都會用怪異眼光看妳:「咦?好咖啡就是要坐在咖啡館裡細細品嘗呀~~除了品嚐咖啡,也品味生活…」好像買外帶咖啡的是蠻荒原始人。
因此呢!!這裡的外帶咖啡,通常我們都在提供速食的三明治麵包店購買,擺明就是要方便快速,至於口味…嗯~~有時還ok啦!但絕對不會有那種好喝到每天都想來上一杯的水準!!
而台北就不同了…咖啡之於台北是外來文化,因此咖啡館即使再好,也少了點悠久文化的古味(台北的咖啡館都太新了,不然充其量只能說是仿古)。我並非認為只有古老咖啡館才值得讚許,而只是單純在敘說兩地的不同。
在我心裡,台北有個很大的優點:『即使外帶,也買得到好咖啡喔!!!』^_^
C住家的附近,就有一家小小店面的咖啡館,販售好喝到不行的咖啡…說真的,我覺得比維也納的好喝太多了!!在台北寸土寸金的店面,能多省就盡量多省,因此這家咖啡館是以外帶為主,店面只提供少數四五個座位。既然是主打外帶,面對市面上這麼多35元咖啡的競爭,如果只是價格跟進,似乎仍無法讓顧客產生『非你不可』的忠誠度。於是,【品質】加上【實惠的價格】,就成了他們的最佳賣點。
(想到此,小綠我又好想回台北喔~~~)
我最懷念台北的就是,在那家咖啡館,買一杯便宜好喝的咖啡,邊喝邊和C散步回她家,然後窩在房間看漫畫……我們總是自己帶了咖啡杯以響應環保,走在喧鬧的台北街頭,端著家裡的咖啡杯邊走邊喝,好像整個台北就是我家的咖啡館~~呵呵!!這種感覺,真的是我每次回台很美好的記憶片段。
而在維也納…我就很少買咖啡外帶了。原因一,就如上所說,好咖啡來自於好咖啡館,不坐下來感受一下我覺得好可惜;原因二,其實小綠我是很環保的,喜歡自己帶馬克杯去買外帶咖啡…但是…這邊居然沒有一家吸引我專程拿杯子去購買的咖啡店!!每次都讓我覺得…啊啊啊~~回家自己煮好了~~~
於是,我在維也納與台北,有著完全不同的喝咖啡習慣。唯一相同的,是那份好咖啡帶來的好心情。
「我好想念妳家附近那家XXX喔~~」我忍不住在MSN跟C這樣說著。
「哈!現在這時間已經關門了啦~~」C回答:「只好等妳寒假回來再喝囉!不過說真的,妳不在的時候,我自己也很少跑去那裏買咖啡。因為我沒有像妳咖啡喝這麼兇啦~~我的胃還要分給紅茶耶!!」
呵呵~~對喔!C也是台灣紅茶的擁護者,這麼愛台灣,給她拍拍手啦!!
我的房門忽然傳來剝啄一聲,是潔,她來問我要不要一起下去弄晚餐吃。把C趕去睡覺後,我便下樓和潔一起準備晚餐。
潔最近看起來有點恢復一年級時的模樣,就是很有個性的嗆女孩!!不過比起那時又穩重些,也更增添些許女人味,我不禁有點感嘆…因為…因為…我們已經邁向TU第四年了耶!!或許等我八十歲時再回頭看這一段,會覺得大一跟大四也沒啥分別,但對此刻的我而言,在學校裡已是資深學姐了呢!!!以前院刊很愛報導潔的消息,學校網路上也常有人在討論她,現在已漸漸減少,我們似乎離校園主力軍的角色越來越遠~~~
這是否意味著,綠色小屋三人組,即將分離?!
不知為什麼,今天的我顯得有些多愁善感。我默默看著潔把鮪魚夾進麵包,又擠了噁心的芥末沙拉醬,放上沒瀝乾的小黃瓜,作成看起來一點也不美味的三明治…這傢伙,一點也沒長進的廚藝,竟然讓我也深受感動。
「妳幹嘛啊?表情真怪異~~該不會是對我的三明治起了貪念吧?」潔戳戳我的臉頰。
「妳會不會想太多了?」我從烤箱拿出烤豬排,對切後夾進麵包裡:「妳自己覺得妳會選哪個呢?」我晃了晃手上的三明治,菜葉鮮綠,豬排多汁,怎樣看都比潔的三明治賣相好多了。她扮個鬼臉,然後冷不防出手搶我的三明治,我輕鬆避開她,還對她露出不屑的挑釁表情。開玩笑,住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的搶食物招式就跟廚藝一樣,完全沒進步。
潔拿了咖啡壺,準備煮咖啡。我唯一能接受的她的廚藝,就是咖啡了~~~剛剛才在樓上喝了一杯自己煮的,現在聞到滿屋子香氣,又忍不住饞蟲大動。
「我可以問妳嗎?關於妳和馬汀…」我遲疑了一下,開口問她。
潔思索了兩秒,然後拿起我粘板上另外半塊烤豬排,吃了起來:「考慮復合中~~~」
「啊~~~」我張大嘴,開始感到興奮:「真的嗎?真的嗎?」
潔露出甜美微笑,以熟練動作替我倒了咖啡:「我也考慮了很久,說真的,很難!因為如果我答應復合,就必須強迫自己別讓過去那些事情變成心頭的陰影…我一直在調適自己的心情。如果陰影無法去除,即使勉強復合,免不了會為過去的事情吵架,傷神又傷情…我不想談這種無聊又沒意義的戀愛。」
我點頭,原本我以為潔不肯復合是因為還在生馬汀的氣,原來卻有著更深遠的考量。潔嘆了口氣,說:「等馬汀從挪威回來,我會好好跟他談談…我也不想再逃避了……」
周五的夜晚,我和潔兩人窩在廚房小吧檯,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分享屬於大女孩的戀愛心事。
(PS.潔今晚的咖啡煮得很淡,好像喝到決明子。)
「哈囉~~在用功嗎?」C送了訊息過來。
「嗯!!對啊…苦命的學生…」我回答,一邊喝著咖啡:「哪像馬汀那麼好命,現在在挪威看冰河…嗚嗚嗚~~~」
「喝杯咖啡吧~心情會比較好!!」C很快回覆,似乎連笑容一起傳遞過來。我笑了,告訴她:「我正在喝呢!!」
「又是小綠牌咖啡?」C笑道。
我微笑,也沒辦法囉~~~維也納的咖啡…嗯,怎麼說呢!!!我在台北的喝咖啡習慣,和在維也納喝咖啡的習慣截然不同。維也納,固然找得到好喝的咖啡,但是通常這種好喝的咖啡都是出自一些好咖啡館,如果你在這些咖啡館買了咖啡外帶,大家都會用怪異眼光看妳:「咦?好咖啡就是要坐在咖啡館裡細細品嘗呀~~除了品嚐咖啡,也品味生活…」好像買外帶咖啡的是蠻荒原始人。
因此呢!!這裡的外帶咖啡,通常我們都在提供速食的三明治麵包店購買,擺明就是要方便快速,至於口味…嗯~~有時還ok啦!但絕對不會有那種好喝到每天都想來上一杯的水準!!
而台北就不同了…咖啡之於台北是外來文化,因此咖啡館即使再好,也少了點悠久文化的古味(台北的咖啡館都太新了,不然充其量只能說是仿古)。我並非認為只有古老咖啡館才值得讚許,而只是單純在敘說兩地的不同。
在我心裡,台北有個很大的優點:『即使外帶,也買得到好咖啡喔!!!』^_^
C住家的附近,就有一家小小店面的咖啡館,販售好喝到不行的咖啡…說真的,我覺得比維也納的好喝太多了!!在台北寸土寸金的店面,能多省就盡量多省,因此這家咖啡館是以外帶為主,店面只提供少數四五個座位。既然是主打外帶,面對市面上這麼多35元咖啡的競爭,如果只是價格跟進,似乎仍無法讓顧客產生『非你不可』的忠誠度。於是,【品質】加上【實惠的價格】,就成了他們的最佳賣點。
(想到此,小綠我又好想回台北喔~~~)
我最懷念台北的就是,在那家咖啡館,買一杯便宜好喝的咖啡,邊喝邊和C散步回她家,然後窩在房間看漫畫……我們總是自己帶了咖啡杯以響應環保,走在喧鬧的台北街頭,端著家裡的咖啡杯邊走邊喝,好像整個台北就是我家的咖啡館~~呵呵!!這種感覺,真的是我每次回台很美好的記憶片段。
而在維也納…我就很少買咖啡外帶了。原因一,就如上所說,好咖啡來自於好咖啡館,不坐下來感受一下我覺得好可惜;原因二,其實小綠我是很環保的,喜歡自己帶馬克杯去買外帶咖啡…但是…這邊居然沒有一家吸引我專程拿杯子去購買的咖啡店!!每次都讓我覺得…啊啊啊~~回家自己煮好了~~~
於是,我在維也納與台北,有著完全不同的喝咖啡習慣。唯一相同的,是那份好咖啡帶來的好心情。
「我好想念妳家附近那家XXX喔~~」我忍不住在MSN跟C這樣說著。
「哈!現在這時間已經關門了啦~~」C回答:「只好等妳寒假回來再喝囉!不過說真的,妳不在的時候,我自己也很少跑去那裏買咖啡。因為我沒有像妳咖啡喝這麼兇啦~~我的胃還要分給紅茶耶!!」
呵呵~~對喔!C也是台灣紅茶的擁護者,這麼愛台灣,給她拍拍手啦!!
我的房門忽然傳來剝啄一聲,是潔,她來問我要不要一起下去弄晚餐吃。把C趕去睡覺後,我便下樓和潔一起準備晚餐。
潔最近看起來有點恢復一年級時的模樣,就是很有個性的嗆女孩!!不過比起那時又穩重些,也更增添些許女人味,我不禁有點感嘆…因為…因為…我們已經邁向TU第四年了耶!!或許等我八十歲時再回頭看這一段,會覺得大一跟大四也沒啥分別,但對此刻的我而言,在學校裡已是資深學姐了呢!!!以前院刊很愛報導潔的消息,學校網路上也常有人在討論她,現在已漸漸減少,我們似乎離校園主力軍的角色越來越遠~~~
這是否意味著,綠色小屋三人組,即將分離?!
不知為什麼,今天的我顯得有些多愁善感。我默默看著潔把鮪魚夾進麵包,又擠了噁心的芥末沙拉醬,放上沒瀝乾的小黃瓜,作成看起來一點也不美味的三明治…這傢伙,一點也沒長進的廚藝,竟然讓我也深受感動。
「妳幹嘛啊?表情真怪異~~該不會是對我的三明治起了貪念吧?」潔戳戳我的臉頰。
「妳會不會想太多了?」我從烤箱拿出烤豬排,對切後夾進麵包裡:「妳自己覺得妳會選哪個呢?」我晃了晃手上的三明治,菜葉鮮綠,豬排多汁,怎樣看都比潔的三明治賣相好多了。她扮個鬼臉,然後冷不防出手搶我的三明治,我輕鬆避開她,還對她露出不屑的挑釁表情。開玩笑,住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的搶食物招式就跟廚藝一樣,完全沒進步。
潔拿了咖啡壺,準備煮咖啡。我唯一能接受的她的廚藝,就是咖啡了~~~剛剛才在樓上喝了一杯自己煮的,現在聞到滿屋子香氣,又忍不住饞蟲大動。
「我可以問妳嗎?關於妳和馬汀…」我遲疑了一下,開口問她。
潔思索了兩秒,然後拿起我粘板上另外半塊烤豬排,吃了起來:「考慮復合中~~~」
「啊~~~」我張大嘴,開始感到興奮:「真的嗎?真的嗎?」
潔露出甜美微笑,以熟練動作替我倒了咖啡:「我也考慮了很久,說真的,很難!因為如果我答應復合,就必須強迫自己別讓過去那些事情變成心頭的陰影…我一直在調適自己的心情。如果陰影無法去除,即使勉強復合,免不了會為過去的事情吵架,傷神又傷情…我不想談這種無聊又沒意義的戀愛。」
我點頭,原本我以為潔不肯復合是因為還在生馬汀的氣,原來卻有著更深遠的考量。潔嘆了口氣,說:「等馬汀從挪威回來,我會好好跟他談談…我也不想再逃避了……」
周五的夜晚,我和潔兩人窩在廚房小吧檯,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分享屬於大女孩的戀愛心事。
(PS.潔今晚的咖啡煮得很淡,好像喝到決明子。)
8.23.2008
200. 有朋自遠方來
我們這三個女生,以愛莉森的外國朋友最多。一開始我以為愛莉森是那種文靜的女孩,後來發現,她只是動作和個性比較文雅,但其實很愛跟朋友聊天(長舌的天秤女)。她的外國朋友幾乎都是網路上認識的,很驚訝吧?!
而且受愛莉森影響,現在我和潔都改用MSN了~~不是因為Skype不好,單純只因愛莉森停用Skype,我們如果不跟著她改用MSN,很難在網路上遇到她。
請各位想像一個畫面,三個女生,明明同在一個屋簷下,要聯絡任何事情卻偏偏需要透過網路,不會想到打電話,甚至不會跨出房門…這是網路世代的毒素吧?!毒害大家的行動能力~~(明明自己懶還牽托~~)
不過啊~~我發現其他同學好像沒有我們那麼嚴重,資電系之外的學生,尤其女生,還是比較喜歡講電話的。愛莉森是因為喜歡網路交友,我是因為在台灣就養成上網習慣,潔則是深受兩位室友影響~~總之,綠色小屋應該改名為綠色網咖才對。
有一次安公子來找我,原本只在房裡講話聊天,後來想說出去喝個下午茶好了,經過愛莉森房門口時,安公子問我要不要順便約愛莉森?我說好啊~~然後想也不想地就掉頭往我房間走->因為我第一反應是,回房用電腦送訊息約她……這真是瘋了,明明人就已經在對方房門口啦!!!
開學後一個周末下午,我正懶懶躺在床上看漫畫,電腦發出小綠人的叫聲。
「要喝杯咖啡嗎?」潔送了訊息過來。
「喔好啊~~」我說:「五分鐘後樓下見。」
「妳們煮妳們的就好,我等一下要泡紅茶~~」愛莉森也丟過來一串訊息。
於是呢,我們就像各自從家裡出發,然後在綠色小屋廚房會合的三個女生,在不同時刻翩然而至。
廚房的小吧檯,一直是我喜愛流連的地方。我發現,大概是因為懶惰,三樓的休息室反而比較少去。想想~~要將煮好的咖啡和餐具一起拿上三樓,好像有點累~~還不如就坐在吧檯,輕鬆悠閒,想吃什麼直接打開冰箱就有,水龍頭和烤箱也在旁邊…總之現在只有在朋友來訪時,才會大陣仗將午茶挪到樓上去。
和潔正在磨咖啡豆子,愛莉森邊講電話邊走下樓了,而且是用英文。拜前任英國男友Peter和現任瑞典男友所賜,愛莉森英文程度突飛猛進,現在更是交了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例如,現在正在講電話的這個!!
走到水槽邊,才聽到愛莉森高昂的語氣:「好的好的,四點在地鐵站見!!拜拜~~」接著面露微笑,掛上電話。
我和潔對看了一眼,又不知是哪邊的朋友了!!愛莉森的交友圈越來越廣泛,她的個性隨和講話又客氣,不像潔有點挑剔又吹毛求疵。
愛莉森一邊拿出茶葉,一邊告訴我們,待會兒要見面的是一位南非的朋友,現在因為工作關係住在台灣,這次是要去德國出差的…
「台灣??」我張大了嘴:「真的嗎??」
「對方已經在工作啦?不是學生??」潔關注的焦點明顯與我不同。
「對啊~~~已經在工作囉!!她聽說我室友是台灣來的,還覺得很親切呢!!」愛莉森微笑說道:「如何,小綠?待會兒要不要跟我一起見見這位朋友?」
「啊~~可以嗎?」我的確很好奇,不過又有點懶。我瞄了潔一眼,她說:「不用看我,我晚點要和馬汀出去,妳自己安排活動吧!!」此言一出,又造成愛莉森和我的無限好奇。
「不知道啦~~反正,馬汀一直找我,我快煩死了,就去見個面讓他死心也好!」潔滿臉不耐煩地說,從她表情除了煩躁,看不出任何情緒。我抿抿嘴,愛莉森對我使了個眼色,阻止我原本無止盡的好奇問話。
自開學以來,往常趴趴走的潔,現在倒常在綠色小屋見到她,我們三人碰面的時間比以前多很多,感覺更像一家人了。不過即便如此,對於她和馬汀的事情,我們可都不敢多問。
總之,後來我和愛莉森一起見了她那位南非朋友。哇~~是個很有型的大姊姊耶!!她的穿著很休閒,頸上繫條紫色絲巾,看到我時直說好像回到了台灣。
我對南非沒有特別深刻的認識,除了獨特的政治生態(在曼德拉的政黨執政之前,好長一段時間都是由少數白人統治多數黑人),鑽石產地,再來就只剩下莎莉賽隆(Charlize Theron)這位大美女明星了。
今天認識的這位美女姊姊名叫凱莉,剛畢業時原本在南非一家大型家電綜合品牌公司上班,但因為他們的貨很多是委託台灣設計製造,因此與台灣結下不解之緣。有一次遇到國際知名晶片商在徵台灣區業務,她便來到了台灣,目前已在台灣住了三年囉!
「啊~~妳不會覺得很不習慣嗎?」我問。我沒去過南非,但總覺得一般外國人對台灣的濕熱吵雜應該很不適應吧?!
「哪會啊!」愛莉森得意說道:「凱莉說她可是很喜歡台灣喔!!」有個台灣室友,台灣像是愛莉森的第二個故鄉似的,有人稱讚台灣她可是感到與有榮焉。
「我記得剛到台灣時,發現三更半夜還有女生獨自走在街頭,好訝異!!要是在南非,隔天就會上社會版頭條了吧!」凱莉姊姊說:「喔不!還不見得上得了報紙,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
「可能因為台灣法律規定不能擁有私人槍枝,所以街頭械鬥沒有南非來得頻繁。」我說。
「大概吧~~哈哈~~而且,電視購物和網路購物都超級方便!」忙碌的上班族凱莉,對此點讚不絕口:「24小時內,訂購的貨品就宅配到家,半夜想買東西也有不打烊的便利商店,提供無線網路服務的咖啡店比比皆是…(咦,真的嗎?要來好好問問C)…整個台北像是不打烊的大型購物中心,真是太奢華了~~這是個進步的國家呀!」
被這樣稱讚,我訕訕笑著,在台灣自己人心中,台灣是個缺點多多的地方吧!忽然被外國人稱讚得像是萬中選一的人間天堂,詫異懷疑又帶點心虛地開心著。
看著凱莉姊姊,以一種成熟優雅的氣質動作著,我不禁幻想,未來,我會成為哪種上班族呢?也會這般時尚優雅嗎?此時浮現我腦海的卻是:小綠我很粗勇地扛著儀器攀爬冰河和高山,然後對著鏡頭比Ya…(哇~好聳!差真多!)
而且受愛莉森影響,現在我和潔都改用MSN了~~不是因為Skype不好,單純只因愛莉森停用Skype,我們如果不跟著她改用MSN,很難在網路上遇到她。
請各位想像一個畫面,三個女生,明明同在一個屋簷下,要聯絡任何事情卻偏偏需要透過網路,不會想到打電話,甚至不會跨出房門…這是網路世代的毒素吧?!毒害大家的行動能力~~(明明自己懶還牽托~~)
不過啊~~我發現其他同學好像沒有我們那麼嚴重,資電系之外的學生,尤其女生,還是比較喜歡講電話的。愛莉森是因為喜歡網路交友,我是因為在台灣就養成上網習慣,潔則是深受兩位室友影響~~總之,綠色小屋應該改名為綠色網咖才對。
有一次安公子來找我,原本只在房裡講話聊天,後來想說出去喝個下午茶好了,經過愛莉森房門口時,安公子問我要不要順便約愛莉森?我說好啊~~然後想也不想地就掉頭往我房間走->因為我第一反應是,回房用電腦送訊息約她……這真是瘋了,明明人就已經在對方房門口啦!!!
開學後一個周末下午,我正懶懶躺在床上看漫畫,電腦發出小綠人的叫聲。
「要喝杯咖啡嗎?」潔送了訊息過來。
「喔好啊~~」我說:「五分鐘後樓下見。」
「妳們煮妳們的就好,我等一下要泡紅茶~~」愛莉森也丟過來一串訊息。
於是呢,我們就像各自從家裡出發,然後在綠色小屋廚房會合的三個女生,在不同時刻翩然而至。
廚房的小吧檯,一直是我喜愛流連的地方。我發現,大概是因為懶惰,三樓的休息室反而比較少去。想想~~要將煮好的咖啡和餐具一起拿上三樓,好像有點累~~還不如就坐在吧檯,輕鬆悠閒,想吃什麼直接打開冰箱就有,水龍頭和烤箱也在旁邊…總之現在只有在朋友來訪時,才會大陣仗將午茶挪到樓上去。
和潔正在磨咖啡豆子,愛莉森邊講電話邊走下樓了,而且是用英文。拜前任英國男友Peter和現任瑞典男友所賜,愛莉森英文程度突飛猛進,現在更是交了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例如,現在正在講電話的這個!!
走到水槽邊,才聽到愛莉森高昂的語氣:「好的好的,四點在地鐵站見!!拜拜~~」接著面露微笑,掛上電話。
我和潔對看了一眼,又不知是哪邊的朋友了!!愛莉森的交友圈越來越廣泛,她的個性隨和講話又客氣,不像潔有點挑剔又吹毛求疵。
愛莉森一邊拿出茶葉,一邊告訴我們,待會兒要見面的是一位南非的朋友,現在因為工作關係住在台灣,這次是要去德國出差的…
「台灣??」我張大了嘴:「真的嗎??」
「對方已經在工作啦?不是學生??」潔關注的焦點明顯與我不同。
「對啊~~~已經在工作囉!!她聽說我室友是台灣來的,還覺得很親切呢!!」愛莉森微笑說道:「如何,小綠?待會兒要不要跟我一起見見這位朋友?」
「啊~~可以嗎?」我的確很好奇,不過又有點懶。我瞄了潔一眼,她說:「不用看我,我晚點要和馬汀出去,妳自己安排活動吧!!」此言一出,又造成愛莉森和我的無限好奇。
「不知道啦~~反正,馬汀一直找我,我快煩死了,就去見個面讓他死心也好!」潔滿臉不耐煩地說,從她表情除了煩躁,看不出任何情緒。我抿抿嘴,愛莉森對我使了個眼色,阻止我原本無止盡的好奇問話。
自開學以來,往常趴趴走的潔,現在倒常在綠色小屋見到她,我們三人碰面的時間比以前多很多,感覺更像一家人了。不過即便如此,對於她和馬汀的事情,我們可都不敢多問。
總之,後來我和愛莉森一起見了她那位南非朋友。哇~~是個很有型的大姊姊耶!!她的穿著很休閒,頸上繫條紫色絲巾,看到我時直說好像回到了台灣。
我對南非沒有特別深刻的認識,除了獨特的政治生態(在曼德拉的政黨執政之前,好長一段時間都是由少數白人統治多數黑人),鑽石產地,再來就只剩下莎莉賽隆(Charlize Theron)這位大美女明星了。
今天認識的這位美女姊姊名叫凱莉,剛畢業時原本在南非一家大型家電綜合品牌公司上班,但因為他們的貨很多是委託台灣設計製造,因此與台灣結下不解之緣。有一次遇到國際知名晶片商在徵台灣區業務,她便來到了台灣,目前已在台灣住了三年囉!
「啊~~妳不會覺得很不習慣嗎?」我問。我沒去過南非,但總覺得一般外國人對台灣的濕熱吵雜應該很不適應吧?!
「哪會啊!」愛莉森得意說道:「凱莉說她可是很喜歡台灣喔!!」有個台灣室友,台灣像是愛莉森的第二個故鄉似的,有人稱讚台灣她可是感到與有榮焉。
「我記得剛到台灣時,發現三更半夜還有女生獨自走在街頭,好訝異!!要是在南非,隔天就會上社會版頭條了吧!」凱莉姊姊說:「喔不!還不見得上得了報紙,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
「可能因為台灣法律規定不能擁有私人槍枝,所以街頭械鬥沒有南非來得頻繁。」我說。
「大概吧~~哈哈~~而且,電視購物和網路購物都超級方便!」忙碌的上班族凱莉,對此點讚不絕口:「24小時內,訂購的貨品就宅配到家,半夜想買東西也有不打烊的便利商店,提供無線網路服務的咖啡店比比皆是…(咦,真的嗎?要來好好問問C)…整個台北像是不打烊的大型購物中心,真是太奢華了~~這是個進步的國家呀!」
被這樣稱讚,我訕訕笑著,在台灣自己人心中,台灣是個缺點多多的地方吧!忽然被外國人稱讚得像是萬中選一的人間天堂,詫異懷疑又帶點心虛地開心著。
看著凱莉姊姊,以一種成熟優雅的氣質動作著,我不禁幻想,未來,我會成為哪種上班族呢?也會這般時尚優雅嗎?此時浮現我腦海的卻是:小綠我很粗勇地扛著儀器攀爬冰河和高山,然後對著鏡頭比Ya…(哇~好聳!差真多!)
8.21.2008
199. 愛莉森的愛情教室
TU的學生好像越高年級玩越兇…哈哈~不是啦!當然要看是第幾學期囉!如果是接近畢業的學生,正常狀況下是很忙,不過啊~~像那種進學校超過兩學期的,大概都很會享受人生。
安公子上大學前學過游泳,原本泳技蹩腳的他,受我影響可是進步神速,而且他原本就玩攀岩,高空彈跳,泛舟,極速運動等…日子可說是多采多姿。現在我知道為何之前Reto和安公子他們一放假就不見蹤影,原來有這麼多活動!看得我既羨且妒。
愛莉森自從認識了瑞典男友,兩人甜蜜的不得了,每天熱線不斷。幸好他們分隔兩地,不然我看兩極的冰帽都要融化了。
開學後有一天,愛莉森、我、以及馬克,三人聚在一家啤酒花園裡。席間只聽得熱戀中的愛莉森,眉飛色舞不斷談論著她和男友,說真的,他們在西班牙的邂逅還真是浪漫到讓人羨慕,不墜入情網也難。
「我們都在聊這些,馬克會不會無聊啊?」我喝了一口漂浮咖啡,一邊提醒她小姐克制點。再講下去就要釀成維也納森林大火了~~
「還好啦~從暑假就開始聽,已經麻木了!哈哈~~」馬克大笑,愛莉森瞪了他一眼。
馬克是很愛笑的人,不過不知道是個子太高還怎樣,我老覺得他很多情緒與肢體反應都是慢半拍,好像看到吃素的長頸龍。他溫溫聽著愛莉森的噁心戀愛肥皂劇,不時聽見他的笑聲,卻還在笑上一個笑點~~我說馬克大哥,你也幫幫忙,RAM可不可以換大一點?
「我說馬克啊~~你在這裡也好段日子了,怎麼德文還是有個怪怪腔調?」愛莉森一邊咬著薯條,一邊說道。她對馬克向來說話特別直,平常不太管人閒事的她,對馬克也常有意見。但是馬克非常有禮貌,而且個性很包容,常常一笑置之,只是方式常讓我們跌倒。
「我也覺得我的德文腔調很怪,不過大家都說德文不好聽,所以我試圖加入瑞典腔調……」他慢條斯理說道,朝愛莉森調侃一笑。愛莉森瞪了他一眼。
「哪會啊?!」我說:「德語很好聽呀~~法文才難聽吧?!」
「啊~~妳是我遇到第一個覺得法文難聽的女生。」馬克露出訝異表情。
「小綠是因為Andreas,所以對法國特別感冒吧?!」愛莉森笑著推了推我肩膀:「誰叫Andreas是個法國迷呢~~」
「我怎麼覺得妳的個性去趟西班牙就變了個樣?這個專愛虧人的女生是誰啊?」我叫了起來:「我才想說,某人的英語怎麼多了個瑞典腔了?!!」我吐槽回去,馬克在旁頻頻大笑。
人與人之間的緣份真神奇,像我原本一直以為愛莉森和馬克會變成一對,結果沒想到愛莉森找到真命天子,和馬克之間則維持著情比金堅的友情。
「咦,小綠,不是聽說妳暑假得去實習,不會在維也納嗎?結果怎麼好像根本沒這回事??」馬克問道。我聳聳肩,自從e化時代來臨,許多行程好像都用網路取代了。馬汀說我比他那時去因城的時間少很多,有時候甚至用影音conference call就可以了!!
「所以連馬汀學長都變閒了~~」我說。
「既然時間變多還不懂得把握機會追回潔?!他是想等到潔終於放棄了才要行動嗎??如果失戀,我只能說自找的!」愛莉森對我挑挑眉,喝了一口飲料。
「啊?!」我好奇心瞬間被勾起:「妳是說…潔還喜歡馬汀嗎?」忍不住開始八卦起來。馬克有點不知所措,起身假裝上廁所暫時迴避。
「潔暑假在荷蘭時,常常問我妳的狀況…我有天忽然領悟,她根本是想側面聽到馬汀的消息~~」愛莉森有點啼笑皆非道:「我剛上大學時,覺得潔是個超酷又超有個性的女生,沒想到她對愛情也會這麼膽小迂迴。」
「她對馬汀真的很不同吧!!」停頓了一會兒,愛莉森做了如此結論。
「和妳們相比,我和Andreas的戀情好像很乏味?!既沒有灑狗血賺人熱淚的劇情,也沒有什麼迂迴轉折的高潮迭起,就是完全無法寫成小說中的那種~~」我感嘆說道。我的愛情,和潔的故事比起來,好像顯得平淡無奇?和愛莉森與Peter的故事比起來,又不夠刻骨銘心。
「妳不要頭殼壞去,想太多有的沒的,平白斷送掉美好感情。」愛莉森雙眼盯著我,難得嚴肅說道。
「也許對妳來說,無波的戀情顯得無趣,但能夠珍惜才會長久…」
「我沒有不珍惜啊…」我像小學生被訓斥般,小聲囁嚅道。
愛莉森見狀大笑:「我又不是在責備妳,幹嘛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她說:「妳只要記得,第一,愛情不是拿來跟別人比較,第二,愛情不能拿來測試…」
唔~~好艱澀啊…經歷過死別的愛莉森,就像握有愛情講師執照一樣,講得我不敢反駁,連冒出質疑的念頭都不敢,乖乖記住教誨。
「第一點其實我並不擔心妳,但是我有預感妳是會作出第二項的人~~小綠。」愛莉森托腮看著我:「而且,如果出發點是因為沒有安全感也就算了,但妳卻是會只因好奇而去測試愛情的女生…這點我很擔心哪~小綠!我也認識Andreas那麼久了,他可不會喜歡這種被耍的感覺。」
沒想到愛莉森一直在注意我的一切呢!我在心裡努力記住了她的話,希望別被她給說中。馬克在此時正好回來,他在離桌邊五公尺處停下。
「別杵在那,再不過來我們可要走了~~」愛莉森像女王似的叫他。
馬克笑了笑走過來,在愛莉森轉身去呼喚侍者時,偷偷對我說:「小綠啊~別聽她頭頭是道…有些時候,愛莉森也不是那麼了解自己…」
哦?所以…??
我凝視著馬克,心裡浮現的清晰預感是:愛莉森的愛情故事,絕對離ending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安公子上大學前學過游泳,原本泳技蹩腳的他,受我影響可是進步神速,而且他原本就玩攀岩,高空彈跳,泛舟,極速運動等…日子可說是多采多姿。現在我知道為何之前Reto和安公子他們一放假就不見蹤影,原來有這麼多活動!看得我既羨且妒。
愛莉森自從認識了瑞典男友,兩人甜蜜的不得了,每天熱線不斷。幸好他們分隔兩地,不然我看兩極的冰帽都要融化了。
開學後有一天,愛莉森、我、以及馬克,三人聚在一家啤酒花園裡。席間只聽得熱戀中的愛莉森,眉飛色舞不斷談論著她和男友,說真的,他們在西班牙的邂逅還真是浪漫到讓人羨慕,不墜入情網也難。
「我們都在聊這些,馬克會不會無聊啊?」我喝了一口漂浮咖啡,一邊提醒她小姐克制點。再講下去就要釀成維也納森林大火了~~
「還好啦~從暑假就開始聽,已經麻木了!哈哈~~」馬克大笑,愛莉森瞪了他一眼。
馬克是很愛笑的人,不過不知道是個子太高還怎樣,我老覺得他很多情緒與肢體反應都是慢半拍,好像看到吃素的長頸龍。他溫溫聽著愛莉森的噁心戀愛肥皂劇,不時聽見他的笑聲,卻還在笑上一個笑點~~我說馬克大哥,你也幫幫忙,RAM可不可以換大一點?
「我說馬克啊~~你在這裡也好段日子了,怎麼德文還是有個怪怪腔調?」愛莉森一邊咬著薯條,一邊說道。她對馬克向來說話特別直,平常不太管人閒事的她,對馬克也常有意見。但是馬克非常有禮貌,而且個性很包容,常常一笑置之,只是方式常讓我們跌倒。
「我也覺得我的德文腔調很怪,不過大家都說德文不好聽,所以我試圖加入瑞典腔調……」他慢條斯理說道,朝愛莉森調侃一笑。愛莉森瞪了他一眼。
「哪會啊?!」我說:「德語很好聽呀~~法文才難聽吧?!」
「啊~~妳是我遇到第一個覺得法文難聽的女生。」馬克露出訝異表情。
「小綠是因為Andreas,所以對法國特別感冒吧?!」愛莉森笑著推了推我肩膀:「誰叫Andreas是個法國迷呢~~」
「我怎麼覺得妳的個性去趟西班牙就變了個樣?這個專愛虧人的女生是誰啊?」我叫了起來:「我才想說,某人的英語怎麼多了個瑞典腔了?!!」我吐槽回去,馬克在旁頻頻大笑。
人與人之間的緣份真神奇,像我原本一直以為愛莉森和馬克會變成一對,結果沒想到愛莉森找到真命天子,和馬克之間則維持著情比金堅的友情。
「咦,小綠,不是聽說妳暑假得去實習,不會在維也納嗎?結果怎麼好像根本沒這回事??」馬克問道。我聳聳肩,自從e化時代來臨,許多行程好像都用網路取代了。馬汀說我比他那時去因城的時間少很多,有時候甚至用影音conference call就可以了!!
「所以連馬汀學長都變閒了~~」我說。
「既然時間變多還不懂得把握機會追回潔?!他是想等到潔終於放棄了才要行動嗎??如果失戀,我只能說自找的!」愛莉森對我挑挑眉,喝了一口飲料。
「啊?!」我好奇心瞬間被勾起:「妳是說…潔還喜歡馬汀嗎?」忍不住開始八卦起來。馬克有點不知所措,起身假裝上廁所暫時迴避。
「潔暑假在荷蘭時,常常問我妳的狀況…我有天忽然領悟,她根本是想側面聽到馬汀的消息~~」愛莉森有點啼笑皆非道:「我剛上大學時,覺得潔是個超酷又超有個性的女生,沒想到她對愛情也會這麼膽小迂迴。」
「她對馬汀真的很不同吧!!」停頓了一會兒,愛莉森做了如此結論。
「和妳們相比,我和Andreas的戀情好像很乏味?!既沒有灑狗血賺人熱淚的劇情,也沒有什麼迂迴轉折的高潮迭起,就是完全無法寫成小說中的那種~~」我感嘆說道。我的愛情,和潔的故事比起來,好像顯得平淡無奇?和愛莉森與Peter的故事比起來,又不夠刻骨銘心。
「妳不要頭殼壞去,想太多有的沒的,平白斷送掉美好感情。」愛莉森雙眼盯著我,難得嚴肅說道。
「也許對妳來說,無波的戀情顯得無趣,但能夠珍惜才會長久…」
「我沒有不珍惜啊…」我像小學生被訓斥般,小聲囁嚅道。
愛莉森見狀大笑:「我又不是在責備妳,幹嘛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她說:「妳只要記得,第一,愛情不是拿來跟別人比較,第二,愛情不能拿來測試…」
唔~~好艱澀啊…經歷過死別的愛莉森,就像握有愛情講師執照一樣,講得我不敢反駁,連冒出質疑的念頭都不敢,乖乖記住教誨。
「第一點其實我並不擔心妳,但是我有預感妳是會作出第二項的人~~小綠。」愛莉森托腮看著我:「而且,如果出發點是因為沒有安全感也就算了,但妳卻是會只因好奇而去測試愛情的女生…這點我很擔心哪~小綠!我也認識Andreas那麼久了,他可不會喜歡這種被耍的感覺。」
沒想到愛莉森一直在注意我的一切呢!我在心裡努力記住了她的話,希望別被她給說中。馬克在此時正好回來,他在離桌邊五公尺處停下。
「別杵在那,再不過來我們可要走了~~」愛莉森像女王似的叫他。
馬克笑了笑走過來,在愛莉森轉身去呼喚侍者時,偷偷對我說:「小綠啊~別聽她頭頭是道…有些時候,愛莉森也不是那麼了解自己…」
哦?所以…??
我凝視著馬克,心裡浮現的清晰預感是:愛莉森的愛情故事,絕對離ending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6.22.2008
198. 愛的形式
人還在伯恩,第二天傍晚我接到安公子打來的電話。
「你在學校嗎?」我問。背景聲音有點吵雜。
「嗯~~剛離開學校,想去書店一下。」安公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今天天氣真好,應該去散步才對,可惜妳不在維也納。」
「你很想我嗎?」我問道,臉上泛起微笑。
「那當然啦~~而且,」安公子說,聲音很溫柔:「妳好像從不問我是否愛妳?」
「??你……難道是同性戀?」我忍住笑問他。
「不是~~」他對我天外飛來一筆的反應習慣了,聲音有點沒力。
「妳排斥同性戀??」他問。
「也不是…只是,若你是同性戀,就表示你不愛我…」我笑著說。
「說不定我是雙性戀~~」安公子語帶恫嚇。
「哇!!什麼?!!那我的情敵不就瞬間增加一倍…你不是吧?!」我哇哇叫著。
「哈哈哈,我是異性戀,而且,我-愛-妳~」Andreas連說了三次我愛妳,而且幾乎是用叫喊的。我笑了起來:「你在街上這樣叫,別人會以為你神經病!」
「而且…你在笑嗎?」好像可以感到電話那頭他的開朗笑容,我完全可以猜到笑起來的他,會讓街上多少女生轉頭看他。(嗯~~我該吃醋嗎?!)
等我從瑞士回來,馬汀學長也回學校了。不過學長看起來氣色不佳,並沒有休完假該有的好氣色,我心下狐疑,卻又不好意思過問。
Andreas在實驗室果然受到學妹的熱烈擁戴,即使擺出再冷淡的臉,也似乎阻擋不了學妹們噓寒問暖送飲料巧克力的熱情。聽說我去瑞士的短短幾天,那群學妹簡直是發瘋般地跟在Andreas身後,好像我和他已經game over似的。
海蓮娜開玩笑地向我告狀:「小綠,妳得好好逼問他,這幾天我看他過得好極了!!」她對我眨眨眼:「我是不方便出手提醒那些花癡學妹啦!不然在實驗室人緣會掉到谷底。」
「呵呵~~沒關係!!我不是很介意~~」我微笑說:「Andreas的心在哪裡,我可以感覺得到。」
「哇~~~聽起來太令人嫉妒了!!」海蓮娜推了安公子一把:「看來小綠真的沒機會了!!」
「妳想都別想!!」安公子瞪了她一眼,用防範的語氣說:「也不准帶她去妳們的聚會,知道嗎?」
「拜託~~這種事又不是去參加聚會就會被影響的!!」海蓮娜似乎很不苟同:「這是天性!!!」
「對別人是不是天性我不知道,但小綠的接受度太高了,我覺得她可能來者不拒…」
「什麼來者不拒啊???」我越聽越糊塗,他們在講什麼,聽得我一頭霧水。
「啊~~那是…」安公子遲疑一下,倒是海蓮娜大方湊近我耳邊,輕聲對我說:「其實我是個女同志~~」
我的眼睛睜得好大,不可置信盯著她。海蓮娜退後一點,仔細打量我的表情:「妳這是無法接受還是…」
「不不不!!!我是太訝異了!!」因為興奮,我連說話都顯得上氣不接下氣:「沒想到我身邊有這樣的朋友耶!!不好意思,我沒有不好的意思,但我真的很高興能認識另一種生活方式的朋友…」哇哇哇!!我真是太興奮了!!這對我是多麼新奇的經驗啊?!
「喂!!」安公子輕拍了一下我的臉頰:「人家可不是為了滿足妳的好奇而存在的喔!妳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真失禮!!」
海蓮娜微微一笑,對我說:「我是不介意啦!不過有些人的確會很在意。先走囉~~祝你們有美好的一天。」
看著海蓮娜走遠的身影,我一時還無法從驚訝的情緒裡回過神,她看起來實在太不像了!!!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知道女同志該長什麼樣呀!!
「好啦~~別發呆,走吧!!!」安公子攬住我的肩,在我頰上一吻:「我好想妳,妳竟然一回維也納就直奔研究室,我都快要嫉妒起馬汀了。」哪有這麼誇張?!我可是有先打電話給他耶~~
不過,安公子拿過我手上的行李,一手牽起我,我們帶著微笑,並肩往綠色小屋走去。此時此刻,心中的溫暖與幸福,是無以言喻的。也許,這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吧?!我無法想像能有更大的幸福了!!!
「你在學校嗎?」我問。背景聲音有點吵雜。
「嗯~~剛離開學校,想去書店一下。」安公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今天天氣真好,應該去散步才對,可惜妳不在維也納。」
「你很想我嗎?」我問道,臉上泛起微笑。
「那當然啦~~而且,」安公子說,聲音很溫柔:「妳好像從不問我是否愛妳?」
「??你……難道是同性戀?」我忍住笑問他。
「不是~~」他對我天外飛來一筆的反應習慣了,聲音有點沒力。
「妳排斥同性戀??」他問。
「也不是…只是,若你是同性戀,就表示你不愛我…」我笑著說。
「說不定我是雙性戀~~」安公子語帶恫嚇。
「哇!!什麼?!!那我的情敵不就瞬間增加一倍…你不是吧?!」我哇哇叫著。
「哈哈哈,我是異性戀,而且,我-愛-妳~」Andreas連說了三次我愛妳,而且幾乎是用叫喊的。我笑了起來:「你在街上這樣叫,別人會以為你神經病!」
「而且…你在笑嗎?」好像可以感到電話那頭他的開朗笑容,我完全可以猜到笑起來的他,會讓街上多少女生轉頭看他。(嗯~~我該吃醋嗎?!)
等我從瑞士回來,馬汀學長也回學校了。不過學長看起來氣色不佳,並沒有休完假該有的好氣色,我心下狐疑,卻又不好意思過問。
Andreas在實驗室果然受到學妹的熱烈擁戴,即使擺出再冷淡的臉,也似乎阻擋不了學妹們噓寒問暖送飲料巧克力的熱情。聽說我去瑞士的短短幾天,那群學妹簡直是發瘋般地跟在Andreas身後,好像我和他已經game over似的。
海蓮娜開玩笑地向我告狀:「小綠,妳得好好逼問他,這幾天我看他過得好極了!!」她對我眨眨眼:「我是不方便出手提醒那些花癡學妹啦!不然在實驗室人緣會掉到谷底。」
「呵呵~~沒關係!!我不是很介意~~」我微笑說:「Andreas的心在哪裡,我可以感覺得到。」
「哇~~~聽起來太令人嫉妒了!!」海蓮娜推了安公子一把:「看來小綠真的沒機會了!!」
「妳想都別想!!」安公子瞪了她一眼,用防範的語氣說:「也不准帶她去妳們的聚會,知道嗎?」
「拜託~~這種事又不是去參加聚會就會被影響的!!」海蓮娜似乎很不苟同:「這是天性!!!」
「對別人是不是天性我不知道,但小綠的接受度太高了,我覺得她可能來者不拒…」
「什麼來者不拒啊???」我越聽越糊塗,他們在講什麼,聽得我一頭霧水。
「啊~~那是…」安公子遲疑一下,倒是海蓮娜大方湊近我耳邊,輕聲對我說:「其實我是個女同志~~」
我的眼睛睜得好大,不可置信盯著她。海蓮娜退後一點,仔細打量我的表情:「妳這是無法接受還是…」
「不不不!!!我是太訝異了!!」因為興奮,我連說話都顯得上氣不接下氣:「沒想到我身邊有這樣的朋友耶!!不好意思,我沒有不好的意思,但我真的很高興能認識另一種生活方式的朋友…」哇哇哇!!我真是太興奮了!!這對我是多麼新奇的經驗啊?!
「喂!!」安公子輕拍了一下我的臉頰:「人家可不是為了滿足妳的好奇而存在的喔!妳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真失禮!!」
海蓮娜微微一笑,對我說:「我是不介意啦!不過有些人的確會很在意。先走囉~~祝你們有美好的一天。」
看著海蓮娜走遠的身影,我一時還無法從驚訝的情緒裡回過神,她看起來實在太不像了!!!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知道女同志該長什麼樣呀!!
「好啦~~別發呆,走吧!!!」安公子攬住我的肩,在我頰上一吻:「我好想妳,妳竟然一回維也納就直奔研究室,我都快要嫉妒起馬汀了。」哪有這麼誇張?!我可是有先打電話給他耶~~
不過,安公子拿過我手上的行李,一手牽起我,我們帶著微笑,並肩往綠色小屋走去。此時此刻,心中的溫暖與幸福,是無以言喻的。也許,這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吧?!我無法想像能有更大的幸福了!!!
6.19.2008
197. 夢想
瑞士,我終於來了!!!但竟是為了這種理由~~
伯恩的街道很寧靜,優美細緻,被阿雷河環繞著。坦白說我沒什麼玩的興致,到了和Urs約定的地點,有點焦躁地四處張望。
「Hi,小綠!!」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許久不見的Urs的笑臉躍入眼前。
「你還笑啊~~我還以為會見到哭喪的臉呢!!」我說,一面凝視整個暑假不見的他。
「總不能一直哀聲嘆氣吧?!」Urs露出可愛笑臉:「我其實情緒低落好多天了,但是一看到妳的臉,不知為什麼~~忍不住就想笑。」
「喂!!這是什麼意思啊?」看到開朗的Urs我很高興,不過還是板起臉假裝生氣。
「Andreas沒有一起來?」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
「我這次可是有報備過了喔!!」
Urs微微一笑,帶我往河邊走去。「夏天是這裡最好的季節了,稍縱即逝。」他說:「不過竟然有人因為夏日太美好而自殺…聽起來多麼令人心酸?!」我靜默沒有說話,安靜在他身側走著。
「看到他這樣,就更想做些對人類有意義的事情…忽然覺得,當初要是讀醫就好了,可以到偏遠地區或國家行醫。」Urs說。
「我們朋友裡只有Max是醫科的…不過我很難想像他在非洲叢林一個簡陋帳篷裡,拋卻型男造型,專注行醫的模樣~~」我皺了皺眉。
「哈哈哈!!」Urs笑了起來:「他比較像里約熱內盧光著身體,頭上插羽毛的巫醫!!」我忍不住也哈哈大笑,這和Max形象太搭啦!!但因我們的笑聲太大,引來路邊曬太陽的爺爺奶奶們的側目,Urs吐吐舌頭:「別管他們!安靜快走吧~~」
「我們可以假裝成美國人呀!!」我開玩笑道。
「那怎麼行?!!」Urs認真拒絕,但一會兒他便笑出來:「其實這點子還不壞!」
(我說Urs呀~~難道你不知道台灣人常常假扮日本人或韓國人嗎?哈哈~~~)
我們坐在河邊,看著遠處奔跑的小孩。「所以我想從事生化方面的工作~~」Urs說,他的眼神顯得很篤定。
「那就跟Reto一樣了!!」我說:「Reto說過,他想從事研發新藥的工作,一樣可以救人。」
「比起來,我好像顯得很沒志氣。」我看著藍天,舒一口氣道:「冰河這種東西,感覺就是與世無爭哪!想不出有什麼人飢己飢的人道精神~~」
「呵呵~~才不呢!!」Urs笑了:「妳的研究可是攸關整個地球環境呢!!比我們格局大多了,了不起呀!!!」他虧了我幾句,自己笑起來:「真不錯,妳一來我心情就變得好好。」
「哪有,我看你原本心情就不錯啊~~」我推推他,兩人在河邊純粹抬槓,笑聲不斷。我忽然發現,好久沒這樣和Urs單純坐下來,只有兩個人的聊天~~~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居然忘了人生中可以有這樣簡單美好的片段。
「小綠,妳將來想做什麼呢?」Urs躺在河邊,眼神很悠遠:「我們是多麼幸福的一群啊?!也許有著獨特的使命???否則,憑什麼這樣安逸享樂呢?!」
「小時候想過這問題。」我坐在草上,凝視他:「那時還沒想到自己是特別幸福的,只是按照興趣,迷戀著天文和宇宙。到中學的時候,開始發現自己像是在幸運女神眷顧下出生的孩子,心裡隱隱感到似乎該做些什麼…」我笑了:「那時沒料到會回奧地利,只單純想著要到偏遠山上教書。」
「而現在,得看將來我在哪工作吧!如果回台灣,我希望可以去天文館作志工,或是為小朋友說故事~~」我笑得很開心:「又符合興趣,也符合專長~~哈哈哈!!!」
「妳的未來裡沒有考慮Andreas?」Urs好奇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太明白。
「妳回台灣的話,和Andreas不就要分開了嗎?」他說:「他應該會抗議吧?!」
「呵呵~~Andreas不會限制我的決定。不過,如果我決定回台灣,他肯定是會很傷心!!」我大笑起來,很意外地,安公子對女朋友超級熱情浪漫,和台灣男生真的很不同。本以為日耳曼民族應該是比較冷淡的,但安公子完全顛覆了我的刻板印象。
「以他的個性,大概會追到台灣去吧!」Urs也哈哈大笑,畢竟和安公子已認識了不短的時間,又住在一起,對Andreas的反應可說是瞭若指掌。
我微微一笑~~工作啊?!!好像還是很久以後的事呢~說不定和安公子早就分手了,呵呵!!
伯恩的街道很寧靜,優美細緻,被阿雷河環繞著。坦白說我沒什麼玩的興致,到了和Urs約定的地點,有點焦躁地四處張望。
「Hi,小綠!!」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許久不見的Urs的笑臉躍入眼前。
「你還笑啊~~我還以為會見到哭喪的臉呢!!」我說,一面凝視整個暑假不見的他。
「總不能一直哀聲嘆氣吧?!」Urs露出可愛笑臉:「我其實情緒低落好多天了,但是一看到妳的臉,不知為什麼~~忍不住就想笑。」
「喂!!這是什麼意思啊?」看到開朗的Urs我很高興,不過還是板起臉假裝生氣。
「Andreas沒有一起來?」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
「我這次可是有報備過了喔!!」
Urs微微一笑,帶我往河邊走去。「夏天是這裡最好的季節了,稍縱即逝。」他說:「不過竟然有人因為夏日太美好而自殺…聽起來多麼令人心酸?!」我靜默沒有說話,安靜在他身側走著。
「看到他這樣,就更想做些對人類有意義的事情…忽然覺得,當初要是讀醫就好了,可以到偏遠地區或國家行醫。」Urs說。
「我們朋友裡只有Max是醫科的…不過我很難想像他在非洲叢林一個簡陋帳篷裡,拋卻型男造型,專注行醫的模樣~~」我皺了皺眉。
「哈哈哈!!」Urs笑了起來:「他比較像里約熱內盧光著身體,頭上插羽毛的巫醫!!」我忍不住也哈哈大笑,這和Max形象太搭啦!!但因我們的笑聲太大,引來路邊曬太陽的爺爺奶奶們的側目,Urs吐吐舌頭:「別管他們!安靜快走吧~~」
「我們可以假裝成美國人呀!!」我開玩笑道。
「那怎麼行?!!」Urs認真拒絕,但一會兒他便笑出來:「其實這點子還不壞!」
(我說Urs呀~~難道你不知道台灣人常常假扮日本人或韓國人嗎?哈哈~~~)
我們坐在河邊,看著遠處奔跑的小孩。「所以我想從事生化方面的工作~~」Urs說,他的眼神顯得很篤定。
「那就跟Reto一樣了!!」我說:「Reto說過,他想從事研發新藥的工作,一樣可以救人。」
「比起來,我好像顯得很沒志氣。」我看著藍天,舒一口氣道:「冰河這種東西,感覺就是與世無爭哪!想不出有什麼人飢己飢的人道精神~~」
「呵呵~~才不呢!!」Urs笑了:「妳的研究可是攸關整個地球環境呢!!比我們格局大多了,了不起呀!!!」他虧了我幾句,自己笑起來:「真不錯,妳一來我心情就變得好好。」
「哪有,我看你原本心情就不錯啊~~」我推推他,兩人在河邊純粹抬槓,笑聲不斷。我忽然發現,好久沒這樣和Urs單純坐下來,只有兩個人的聊天~~~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居然忘了人生中可以有這樣簡單美好的片段。
「小綠,妳將來想做什麼呢?」Urs躺在河邊,眼神很悠遠:「我們是多麼幸福的一群啊?!也許有著獨特的使命???否則,憑什麼這樣安逸享樂呢?!」
「小時候想過這問題。」我坐在草上,凝視他:「那時還沒想到自己是特別幸福的,只是按照興趣,迷戀著天文和宇宙。到中學的時候,開始發現自己像是在幸運女神眷顧下出生的孩子,心裡隱隱感到似乎該做些什麼…」我笑了:「那時沒料到會回奧地利,只單純想著要到偏遠山上教書。」
「而現在,得看將來我在哪工作吧!如果回台灣,我希望可以去天文館作志工,或是為小朋友說故事~~」我笑得很開心:「又符合興趣,也符合專長~~哈哈哈!!!」
「妳的未來裡沒有考慮Andreas?」Urs好奇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太明白。
「妳回台灣的話,和Andreas不就要分開了嗎?」他說:「他應該會抗議吧?!」
「呵呵~~Andreas不會限制我的決定。不過,如果我決定回台灣,他肯定是會很傷心!!」我大笑起來,很意外地,安公子對女朋友超級熱情浪漫,和台灣男生真的很不同。本以為日耳曼民族應該是比較冷淡的,但安公子完全顛覆了我的刻板印象。
「以他的個性,大概會追到台灣去吧!」Urs也哈哈大笑,畢竟和安公子已認識了不短的時間,又住在一起,對Andreas的反應可說是瞭若指掌。
我微微一笑~~工作啊?!!好像還是很久以後的事呢~說不定和安公子早就分手了,呵呵!!
6.01.2008
196. 變數
Urs的好朋友自殺了!!但幸好無礙,現在在醫院休養。Urs大受打擊,一整個星期心情低落,隔了好幾天才打電話向我抒發情緒。
身在台灣的我們,恐怕很難理解,在無憂無慮又進步富裕的瑞士,哪來的理由自殺呢?
「就是那樣,才更容易自殺吧!!」安公子說,嘴裡還啃著三明治。我們終於恢復正常男女交往,不再每天照三餐黏在一起,昨晚是這禮拜第一次碰面。
「是呀~~Urs說,他朋友就是認為找不到活在世上的理由~~這世界少了他好像也不會有差別。」我慢條斯理喝著蘋果汁,一邊說道:「這聽在第三世界人民的耳中,是多麼刺耳啊!」
「…這種事,我是指自殺,在維也納也是照常發生,即使我們不像瑞士那般像個無憂的天堂。結論是,會自殺的人永遠找得到理由自殺!!」安公子說:「瑞士比我們更有優勢去做造福世界族群的人道事業。我們總是一天到晚煩惱著境外移民,非法打工,爭吵著族群要融合,事實上卻對東歐移民列了越來越高的門檻。而私底下,政府也不知簽了多少戰爭武器合約,還有金援和協定,賠償問題…這麼多問題亟待解決,卻還是有人自殺。」
「比較起來,台灣說不定單純多了~~」他說。
「唉!我們有我們的問題。」我無奈地嘆口氣,叉了一塊鬆餅:「看別人好像都活得比較容易。」
「至少我覺得Urs是很棒的瑞士年輕人,他對未來有計畫,有方向…」安公子對我微笑一下,然後開朗說道:「起碼妳不用擔心他會想不開啦!!如果有讓他想不開的原因,大概是一直沒交到女朋友吧!!哈哈哈~~~」
我懶懶一笑,安公子起身,又為我拿了一瓶蘋果汁:「昨晚看妳和Urs講話講好久,聊完後妳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原來是發生這種事啊~~」
好友發生這種事,大概沒人心情愉快得起來。我感嘆著,我們心中的完美國度,也是存在著這種事的。
「小綠啊~~妳真的喜歡維也納嗎?還是妳比較喜歡瑞士那樣的夢想國度?」
「我覺得…」想了想,我回答:「瑞士令我憧憬和讚嘆,但我還是比較愛維也納~~愛維也納的種種不完美:侍者的臭臉,汽車偶而鳴喇叭,地鐵也亂又髒~~我當然不是愛髒亂的本身,而是愛它內在所蘊含的那種自在不拘的舒適感,一種不過份有條不紊的生活。」
「我也是!!」安公子笑了:「坦白說,我喜歡瑞士人勝於維也納人,但我比較喜歡奧地利多於瑞士。」
我露出微笑,我懂他的意思。我們都欣賞瑞士人的素養,不過卻喜歡奧地利的氛圍。有時喜歡一個東西,並不是因為它完美,而是因為它觸到了心底某種東西,引起感動。
「啊~~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原因哪!」我頗有感觸地說。
「妳這是指我讓妳感動,還是在說我不完美呢?」他嘻嘻笑著,將臉湊近我說道。
「二選一,你挑一個吧!!」我笑著回他。
吃完早餐,如往常般我又投入研究室的工作了。馬汀學長這星期不在,教授說他回家休假去了,我心下詫異,因為學長沒跟我說。我安靜打開檔案,開始埋首工作,靠近中午時,手機突然響起。原本以為是安公子,結果卻是愛莉森。
「小綠!!!我有一個大消息要告訴妳!!」電話那頭的愛莉森,顯得很興奮。我面露狐疑,莫非……
「我有男朋友了!!」她大聲叫著,背景有點吵雜,我想愛莉森不在維也納。
「不會吧!!」我非常驚喜:「是馬克嗎?」
「哦~不!!」愛莉森情緒仍然很高昂,她說:「我現在人在巴塞隆納,我認識了一個超讚的男孩!!」
「等等等等……妳是說,」我清了清喉嚨,強自鎮定問:「妳去巴塞隆納度假,才沒幾天,就交個西班牙男友???進展會不會太快了點?」
「他不是西班牙人!!是瑞典人。」愛莉森聲音有止不住的笑意:「可能是來到陽光充沛又熱情的地方,大家都放開心胸,不再拘謹!!很訝異對吧?!我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快告白!」她啪啦啦說了一大堆,興致很高,我笑了,很真誠地祝福她。
掛上電話,忽然發現手機上有未讀簡訊,是Urs,訊息裡面問我,能否去瑞士拜訪他。我訝異極了,Urs向來是沉著的人,會提出這種要求,可見他現在心情有多糟。
我迅速回訊給他,告訴他等我訂到機票,就立刻去找他。然後腦袋中跳入一個叮囑的聲音:「這次,要記得告訴安公子!!」
身在台灣的我們,恐怕很難理解,在無憂無慮又進步富裕的瑞士,哪來的理由自殺呢?
「就是那樣,才更容易自殺吧!!」安公子說,嘴裡還啃著三明治。我們終於恢復正常男女交往,不再每天照三餐黏在一起,昨晚是這禮拜第一次碰面。
「是呀~~Urs說,他朋友就是認為找不到活在世上的理由~~這世界少了他好像也不會有差別。」我慢條斯理喝著蘋果汁,一邊說道:「這聽在第三世界人民的耳中,是多麼刺耳啊!」
「…這種事,我是指自殺,在維也納也是照常發生,即使我們不像瑞士那般像個無憂的天堂。結論是,會自殺的人永遠找得到理由自殺!!」安公子說:「瑞士比我們更有優勢去做造福世界族群的人道事業。我們總是一天到晚煩惱著境外移民,非法打工,爭吵著族群要融合,事實上卻對東歐移民列了越來越高的門檻。而私底下,政府也不知簽了多少戰爭武器合約,還有金援和協定,賠償問題…這麼多問題亟待解決,卻還是有人自殺。」
「比較起來,台灣說不定單純多了~~」他說。
「唉!我們有我們的問題。」我無奈地嘆口氣,叉了一塊鬆餅:「看別人好像都活得比較容易。」
「至少我覺得Urs是很棒的瑞士年輕人,他對未來有計畫,有方向…」安公子對我微笑一下,然後開朗說道:「起碼妳不用擔心他會想不開啦!!如果有讓他想不開的原因,大概是一直沒交到女朋友吧!!哈哈哈~~~」
我懶懶一笑,安公子起身,又為我拿了一瓶蘋果汁:「昨晚看妳和Urs講話講好久,聊完後妳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原來是發生這種事啊~~」
好友發生這種事,大概沒人心情愉快得起來。我感嘆著,我們心中的完美國度,也是存在著這種事的。
「小綠啊~~妳真的喜歡維也納嗎?還是妳比較喜歡瑞士那樣的夢想國度?」
「我覺得…」想了想,我回答:「瑞士令我憧憬和讚嘆,但我還是比較愛維也納~~愛維也納的種種不完美:侍者的臭臉,汽車偶而鳴喇叭,地鐵也亂又髒~~我當然不是愛髒亂的本身,而是愛它內在所蘊含的那種自在不拘的舒適感,一種不過份有條不紊的生活。」
「我也是!!」安公子笑了:「坦白說,我喜歡瑞士人勝於維也納人,但我比較喜歡奧地利多於瑞士。」
我露出微笑,我懂他的意思。我們都欣賞瑞士人的素養,不過卻喜歡奧地利的氛圍。有時喜歡一個東西,並不是因為它完美,而是因為它觸到了心底某種東西,引起感動。
「啊~~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原因哪!」我頗有感觸地說。
「妳這是指我讓妳感動,還是在說我不完美呢?」他嘻嘻笑著,將臉湊近我說道。
「二選一,你挑一個吧!!」我笑著回他。
吃完早餐,如往常般我又投入研究室的工作了。馬汀學長這星期不在,教授說他回家休假去了,我心下詫異,因為學長沒跟我說。我安靜打開檔案,開始埋首工作,靠近中午時,手機突然響起。原本以為是安公子,結果卻是愛莉森。
「小綠!!!我有一個大消息要告訴妳!!」電話那頭的愛莉森,顯得很興奮。我面露狐疑,莫非……
「我有男朋友了!!」她大聲叫著,背景有點吵雜,我想愛莉森不在維也納。
「不會吧!!」我非常驚喜:「是馬克嗎?」
「哦~不!!」愛莉森情緒仍然很高昂,她說:「我現在人在巴塞隆納,我認識了一個超讚的男孩!!」
「等等等等……妳是說,」我清了清喉嚨,強自鎮定問:「妳去巴塞隆納度假,才沒幾天,就交個西班牙男友???進展會不會太快了點?」
「他不是西班牙人!!是瑞典人。」愛莉森聲音有止不住的笑意:「可能是來到陽光充沛又熱情的地方,大家都放開心胸,不再拘謹!!很訝異對吧?!我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快告白!」她啪啦啦說了一大堆,興致很高,我笑了,很真誠地祝福她。
掛上電話,忽然發現手機上有未讀簡訊,是Urs,訊息裡面問我,能否去瑞士拜訪他。我訝異極了,Urs向來是沉著的人,會提出這種要求,可見他現在心情有多糟。
我迅速回訊給他,告訴他等我訂到機票,就立刻去找他。然後腦袋中跳入一個叮囑的聲音:「這次,要記得告訴安公子!!」
5.29.2008
195. 日耳曼愛情協議
原來我們的愛情,一開始就是個誤會。
發現這個烏龍,我心中真是五味雜陳,一股說不上來的鬱悶。不過,像是看透了我此刻的心思,安公子說,對他而言,這是個美好的誤會:「如果不是因為誤會,也許我們又要錯過彼此了~~那麼,我將永遠無法體驗到這些日子以來的美好時光。」
他的深情告白,有效化解我的懊惱,我開始相信,或許這是命中注定的也說不定。(被洗腦得很徹底~~)
安公子改變戰略,開始跟我行影不離,超級黏的。我非常不習慣,而且奇怪,他應該也不是愛黏女友的人啊~
「我是為了要好好研究妳!」他說:「我得好好觀察妳的行為模式,不然還不知道會出現多少烏龍事件。」
於是,暑假裡,我們每天會一起吃早餐,然後再一起去學校,接著中午和他們系的一起用午餐,晚餐也是一同離開學校去享用。總之,除了個別研究讀書時間,能見到我的空檔他幾乎都占掉了!!
「不行!!這樣下去我會抓狂~~」我苦著臉對他說:「我也會有想要自己一個人用餐的時候呀!你不能這麼霸道把我時間都訂走。」
「拜託拜託~~兩個星期就好,忍耐兩個星期!!」安公子也知道這樣不好受,他試圖安撫我:「給我兩個星期就好,我只是想知道妳日常生活跟人相處的反應是如何~~」
「我有那麼難懂嗎?」我皺著眉頭看他。
「可能是文化背景不同,我發覺我對妳的反應會解讀錯誤…小綠,這兩個星期,妳就當作是我們彼此好好了解對方,幫感情打好基礎的機會~~」
「唉~好怪喔!!」我托著腮,看著天花板說:「以前還是朋友時,我還覺得我們心靈相通呢!!現在卻覺得彼此好陌生,對彼此的習性完全不了解。」
「也許是之前太專注在了解妳的想法和見解,結果對妳的生活習慣和反應卻一無所知。」Andreas輕輕撫摸我的臉頰,柔聲道:「妳不想也藉機多認識我一些嗎?知道我會對什麼抓狂,什麼時候才是真的不高興?我記得妳說,之前常誤會我在生氣…」他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拼命遊說我。
「如果心靈相通,但卻無法相處,這多麼可惜?我好不容易找到妳了,不想為奇怪的世俗原因和妳分手!」他很認真看著我,表情很嚴肅,我嘆了口氣,好個日耳曼民族,談戀愛也像在建工程,預先排除障礙。
「好吧!你那段可以更了解你的說詞說服我了,就兩個禮拜,而且,我們一定要對對方很誠實。」我說。
「這妳不用擔心~反而是妳要對我坦率點吧?!不要再把話悶在心裡,有疑問直接問我,別自己在那瞎猜,好嗎?」安公子對我露出無奈的笑容,看來有過不少次慘痛經驗,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
達成『日耳曼愛情協議』後,安公子很認真地按表操課,剛開始我覺得很可笑,但後來發現其實挺有用的。我現在知道,他表情冷淡下來時,可能只是沒感覺沒反應沒意見,而不是在生氣;他也明白了,我只是不習慣主動去叨擾他,但他的拜訪永遠受我歡迎。
其實我會不習慣主動找人,大半原因是,我自己一個人慣了,所以會『忘記』可以找他,那和『不想找他』完全是兩碼子事。
我問S:「妳談戀愛會這樣嗎?好像沒看過哪對情侶這麼麻煩的~~」
「他好像在蓋房子喔!」S說,聲音帶著揶揄:「妳的安公子對妳可真用心,如果分手,大概也要這樣一條條釐清,確認沒有任何誤會才分手~~」
「喂!!妳可以不要用分手來舉例嗎?」我真是敗給她的毒舌了:「當初妳應該去唸法律才對,專打離婚官司!!」
不過說也奇怪,兩個星期不算長,但我竟在這短短時間內,習慣了Andreas的存在,也慢慢比較主動要找他。
「妳這樣比較像正常的女朋友了!!」馬汀笑道。我坐著打電腦,正忙著把一個流程圖改寫成程式,聽到學長的話,不禁一笑。
「但這樣是不是變得平凡無奇?」我笑問:「和所有女朋友都一樣呀!!」
「不不不!妳這是為Andreas專門量身打造的女朋友,和別的女生絕對不一樣!!」馬汀大笑起來:「能忍受妳對愛情的漫不經心,對日耳曼民族的我們是多麼艱難啊?!哈哈哈!!!」
「不過,我想男女交往至少還是有些共同的規則可循,例如,互相關心,互相思念,還有一種沒有對方就難以承受的失落…」他說。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馬汀,問他:「潔給你這樣的感覺嗎?」
「是的,沒錯…」學長看著我,表情帶點傷感:「有些人你很想得到,但失去了她卻並不痛苦;有些人你不太意識到有沒有她在,但一旦失去卻痛苦異常。對我來說,潔卻是兩者並俱~~~是我一定要得到,而且無法失去的存在……」
聽到馬汀發自肺腑的告白,令我好感動,我緩緩開口問他:「你有告訴潔嗎?」
「沒有…這是我這個暑假才領悟到的!!」他晃了一下腦袋,對我,也對自己苦笑道:「妳一定覺得我很愚蠢吧?!小綠!」
我搖搖頭,真希望潔能知道這個好消息,而且,希望還來得及!!
發現這個烏龍,我心中真是五味雜陳,一股說不上來的鬱悶。不過,像是看透了我此刻的心思,安公子說,對他而言,這是個美好的誤會:「如果不是因為誤會,也許我們又要錯過彼此了~~那麼,我將永遠無法體驗到這些日子以來的美好時光。」
他的深情告白,有效化解我的懊惱,我開始相信,或許這是命中注定的也說不定。(被洗腦得很徹底~~)
安公子改變戰略,開始跟我行影不離,超級黏的。我非常不習慣,而且奇怪,他應該也不是愛黏女友的人啊~
「我是為了要好好研究妳!」他說:「我得好好觀察妳的行為模式,不然還不知道會出現多少烏龍事件。」
於是,暑假裡,我們每天會一起吃早餐,然後再一起去學校,接著中午和他們系的一起用午餐,晚餐也是一同離開學校去享用。總之,除了個別研究讀書時間,能見到我的空檔他幾乎都占掉了!!
「不行!!這樣下去我會抓狂~~」我苦著臉對他說:「我也會有想要自己一個人用餐的時候呀!你不能這麼霸道把我時間都訂走。」
「拜託拜託~~兩個星期就好,忍耐兩個星期!!」安公子也知道這樣不好受,他試圖安撫我:「給我兩個星期就好,我只是想知道妳日常生活跟人相處的反應是如何~~」
「我有那麼難懂嗎?」我皺著眉頭看他。
「可能是文化背景不同,我發覺我對妳的反應會解讀錯誤…小綠,這兩個星期,妳就當作是我們彼此好好了解對方,幫感情打好基礎的機會~~」
「唉~好怪喔!!」我托著腮,看著天花板說:「以前還是朋友時,我還覺得我們心靈相通呢!!現在卻覺得彼此好陌生,對彼此的習性完全不了解。」
「也許是之前太專注在了解妳的想法和見解,結果對妳的生活習慣和反應卻一無所知。」Andreas輕輕撫摸我的臉頰,柔聲道:「妳不想也藉機多認識我一些嗎?知道我會對什麼抓狂,什麼時候才是真的不高興?我記得妳說,之前常誤會我在生氣…」他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拼命遊說我。
「如果心靈相通,但卻無法相處,這多麼可惜?我好不容易找到妳了,不想為奇怪的世俗原因和妳分手!」他很認真看著我,表情很嚴肅,我嘆了口氣,好個日耳曼民族,談戀愛也像在建工程,預先排除障礙。
「好吧!你那段可以更了解你的說詞說服我了,就兩個禮拜,而且,我們一定要對對方很誠實。」我說。
「這妳不用擔心~反而是妳要對我坦率點吧?!不要再把話悶在心裡,有疑問直接問我,別自己在那瞎猜,好嗎?」安公子對我露出無奈的笑容,看來有過不少次慘痛經驗,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
達成『日耳曼愛情協議』後,安公子很認真地按表操課,剛開始我覺得很可笑,但後來發現其實挺有用的。我現在知道,他表情冷淡下來時,可能只是沒感覺沒反應沒意見,而不是在生氣;他也明白了,我只是不習慣主動去叨擾他,但他的拜訪永遠受我歡迎。
其實我會不習慣主動找人,大半原因是,我自己一個人慣了,所以會『忘記』可以找他,那和『不想找他』完全是兩碼子事。
我問S:「妳談戀愛會這樣嗎?好像沒看過哪對情侶這麼麻煩的~~」
「他好像在蓋房子喔!」S說,聲音帶著揶揄:「妳的安公子對妳可真用心,如果分手,大概也要這樣一條條釐清,確認沒有任何誤會才分手~~」
「喂!!妳可以不要用分手來舉例嗎?」我真是敗給她的毒舌了:「當初妳應該去唸法律才對,專打離婚官司!!」
不過說也奇怪,兩個星期不算長,但我竟在這短短時間內,習慣了Andreas的存在,也慢慢比較主動要找他。
「妳這樣比較像正常的女朋友了!!」馬汀笑道。我坐著打電腦,正忙著把一個流程圖改寫成程式,聽到學長的話,不禁一笑。
「但這樣是不是變得平凡無奇?」我笑問:「和所有女朋友都一樣呀!!」
「不不不!妳這是為Andreas專門量身打造的女朋友,和別的女生絕對不一樣!!」馬汀大笑起來:「能忍受妳對愛情的漫不經心,對日耳曼民族的我們是多麼艱難啊?!哈哈哈!!!」
「不過,我想男女交往至少還是有些共同的規則可循,例如,互相關心,互相思念,還有一種沒有對方就難以承受的失落…」他說。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馬汀,問他:「潔給你這樣的感覺嗎?」
「是的,沒錯…」學長看著我,表情帶點傷感:「有些人你很想得到,但失去了她卻並不痛苦;有些人你不太意識到有沒有她在,但一旦失去卻痛苦異常。對我來說,潔卻是兩者並俱~~~是我一定要得到,而且無法失去的存在……」
聽到馬汀發自肺腑的告白,令我好感動,我緩緩開口問他:「你有告訴潔嗎?」
「沒有…這是我這個暑假才領悟到的!!」他晃了一下腦袋,對我,也對自己苦笑道:「妳一定覺得我很愚蠢吧?!小綠!」
我搖搖頭,真希望潔能知道這個好消息,而且,希望還來得及!!
5.28.2008
194. 愛情大解謎
Max和Reto很識相地離開了,白目的Max還好心情地拍拍Andreas的胸膛說:「這麼可愛的女友可要看好,不然會被追走喔!!」我聽了臉整個綠掉~~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Andreas還是一臉酷樣地,走到我面前。
「你來這裡幹嘛?」我還在不爽。(戀愛大忌1:情緒性用詞)
「我忘了東西~~」他停了一下,冷冷地說。嗯哼~~原來是忘記東西啊,就知道,他絕對不會先低頭的。
「掉了什麼東西我幫你拿。」我沒好氣說道,拿出鑰匙開門。沒想到安公子很乾脆地拒絕:「不用,我已經找回來了!」
我臉一沉,這什麼彆扭個性?!明明是來找我的還不承認!很不幸,本姑娘今天心情很差,懶得跟他玩這招,我雙手往胸前一叉:「那沒事的話你請回吧!」(戀愛大忌2:不給對方台階下)
奇怪,明明知道自己正在犯錯,但就是無法心平氣和的開口。
果然,安公子正如我預期地,頭也不回地往回走,而我也如自己預期,氣得半死(再度覺得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驀地我感到鼻腔有水跑出來,我本能地伸手去擦,頓時滿手鮮血。鼻血像水一樣湧出,滴落地上,手掌根本接不住。我大概是嚇傻了,只「啊~」了一聲,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正一邊生氣一邊回頭看我的安公子,見狀大驚,立即跑過來。
「天!!~~怎麼流這麼多血?!快進屋去!!」他扶我走進屋裡,我雙手摀著鼻子不敢放開,在客廳沙發坐下。安公子跑去拿衛生紙,還到樓上幫我拿了浴室的毛巾。
這兩天鼻血都是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安公子的表情好像我快死掉了。
「你在擔心我嗎?」我半躺在沙發上,手還繼續壓著鼻子。
「妳死掉的話我是唯一在場的人,而且有兩個證人知道我們在吵架。」他恢復酷酷表情,假裝很冷靜地說。我臉上出現更多斜線了,反正這次他死不先低頭就對了。不過他還是很擔心我鼻子,把我的手移開,檢視鼻血停了沒。
「鼻血好像止住了…昨天撞得太重~~」他皺眉看我,然後用濕毛巾擦我的臉:「妳的臉看起來真是怵目驚心!!」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但仍強忍著眼淚,如果掉淚,和鼻血混在一起,可能在我臉上會出現『血流成河』的驚悚畫面。我紅著眼睛,抬頭看他。
安公子忽然間低頭吻了我。
這個吻,很輕很柔,充滿感情,雖然有些訝異,但我還是不自覺閉上眼,沉浸在他的溫柔裡。我開始覺得,昨天和今天的舉動,根本就是幼稚的孩子氣…(不過他自己也一樣!!)
「你不生氣了嗎?」逮到空檔,我問他。
「昨晚是我亂說話~~」他的道歉聽來有點僵硬,不過,行動力是最有用的道歉,他那麼溫柔地吻我,眼神又充滿無辜和歉意,讓人很難繼續生氣。
「其實,我很在意Reto的事。」他說,第一次和我談到Reto。
「我知道Reto喜歡妳,所以剛開始無法面對自己的心意,覺得躲得越遠越好。可是Reto告訴我,妳對他沒意思~~原來…他早就發現我的心思了。」安公子低聲說著:「我心情很矛盾,知道他也喜歡妳,這讓我很難對妳表白。有一陣子他對妳變得比較冷淡,我以為他放棄了,所以忍不住約了妳幾次~~」
我笑了一下,更靠近了他一些。
「總之我的心情起起伏伏,反反覆覆,很煎熬。一下覺得不想和Reto關係搞得很複雜,一下子又想著既然他不行動,那就別後悔~~有陣子我很自責,認為Reto是因為我,所以才放棄妳的。」
「結果呢?」是這樣嗎?我好訝異。
「他說他被妳拒絕了!!」安公子露出笑容:「居然拒絕了TU校草Reto?!想不被學校女生攻擊也很難吧!」
我心情有點忐忑,Reto該不會告訴安公子我喜歡的人就是他吧?!我小心翼翼開口問他:「他有跟你說什麼嗎?」
「嗯~~他叫我不要顧忌他,去追妳!」安公子繼續說道:「Reto說,反正大不了被拒絕,我們還可以一起慶祝失戀…可是沒想到,妳竟然接受了我…」
「害我那陣子感到很難過自責,但又不可能因此放棄妳…」他看著我,撫摸我的臉頰說:「我現在想想,好像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我聞言一笑,Reto的確是算計了Andreas,他設計讓原本不打算開口的Andreas,展開行動。這是為了幫Andreas,還是為了幫我??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我嘆了一口氣。
「我到現在還是很驚訝,妳那時居然沒有拒絕我~~」他低頭看我,好奇問:「妳該不會是不知該如何拒絕吧?」
「啊啊啊~~其實是有一點啦!」我不好意思說道:「那天在上貝維德宮,我根本還反應不及就被吻了。」
安公子的表情像被塞了肉丸子:「但妳那時有接受我吧?!不然,怎麼會答應回綠色小屋?」
「回綠色小屋?什麼意思??」我完全不解:「逛完美術館,回家不是很自然嗎?」
「…我以為……」Andreas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慘了!妳可能會恨我!!我當時的解讀是,妳接受我了…嗯…就是~~~」他隱含的語意,讓我瞬間明白了什麼。
「啊?原來你是那個意思??」我頓時瞠目結舌:「你幹嘛用那麼含蓄的方式問啊?我哪會知道??」安公子以為我答應回家,是願意和他上床?
「可是正吻得難分難捨,那樣問妳,妳應該就知道了呀~~不然難道要說得很白嗎?那樣妳也會覺得我很不浪漫吧?!」Andreas表情既錯愕又懊惱,我們兩人面面相覷,這真是好大的誤會啊!!
「所以…妳本來並沒有想要…?」他的目光透露些許擔憂和懊悔:「對不起,是我誤會了!因為妳也沒有拒絕,所以我就繼續下去…」
「說真的,當時的氣氛我可能也很難拒絕吧~~」我的臉開始有點熱:「進度的確比我想像的快很多,可是我那時以為,維也納男生的戀愛節奏都是這樣。」
「難怪我就在想,妳比我預料的大方…」安公子很認真地凝視我雙眼:「我真的沒有強迫妳的意思,妳生氣了嗎?如果妳因此生氣,我完全可以理解。」
「不會…因為,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微笑,臉紅說道。
安公子愣在那,驚訝望著我。
Andreas還是一臉酷樣地,走到我面前。
「你來這裡幹嘛?」我還在不爽。(戀愛大忌1:情緒性用詞)
「我忘了東西~~」他停了一下,冷冷地說。嗯哼~~原來是忘記東西啊,就知道,他絕對不會先低頭的。
「掉了什麼東西我幫你拿。」我沒好氣說道,拿出鑰匙開門。沒想到安公子很乾脆地拒絕:「不用,我已經找回來了!」
我臉一沉,這什麼彆扭個性?!明明是來找我的還不承認!很不幸,本姑娘今天心情很差,懶得跟他玩這招,我雙手往胸前一叉:「那沒事的話你請回吧!」(戀愛大忌2:不給對方台階下)
奇怪,明明知道自己正在犯錯,但就是無法心平氣和的開口。
果然,安公子正如我預期地,頭也不回地往回走,而我也如自己預期,氣得半死(再度覺得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驀地我感到鼻腔有水跑出來,我本能地伸手去擦,頓時滿手鮮血。鼻血像水一樣湧出,滴落地上,手掌根本接不住。我大概是嚇傻了,只「啊~」了一聲,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正一邊生氣一邊回頭看我的安公子,見狀大驚,立即跑過來。
「天!!~~怎麼流這麼多血?!快進屋去!!」他扶我走進屋裡,我雙手摀著鼻子不敢放開,在客廳沙發坐下。安公子跑去拿衛生紙,還到樓上幫我拿了浴室的毛巾。
這兩天鼻血都是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安公子的表情好像我快死掉了。
「你在擔心我嗎?」我半躺在沙發上,手還繼續壓著鼻子。
「妳死掉的話我是唯一在場的人,而且有兩個證人知道我們在吵架。」他恢復酷酷表情,假裝很冷靜地說。我臉上出現更多斜線了,反正這次他死不先低頭就對了。不過他還是很擔心我鼻子,把我的手移開,檢視鼻血停了沒。
「鼻血好像止住了…昨天撞得太重~~」他皺眉看我,然後用濕毛巾擦我的臉:「妳的臉看起來真是怵目驚心!!」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但仍強忍著眼淚,如果掉淚,和鼻血混在一起,可能在我臉上會出現『血流成河』的驚悚畫面。我紅著眼睛,抬頭看他。
安公子忽然間低頭吻了我。
這個吻,很輕很柔,充滿感情,雖然有些訝異,但我還是不自覺閉上眼,沉浸在他的溫柔裡。我開始覺得,昨天和今天的舉動,根本就是幼稚的孩子氣…(不過他自己也一樣!!)
「你不生氣了嗎?」逮到空檔,我問他。
「昨晚是我亂說話~~」他的道歉聽來有點僵硬,不過,行動力是最有用的道歉,他那麼溫柔地吻我,眼神又充滿無辜和歉意,讓人很難繼續生氣。
「其實,我很在意Reto的事。」他說,第一次和我談到Reto。
「我知道Reto喜歡妳,所以剛開始無法面對自己的心意,覺得躲得越遠越好。可是Reto告訴我,妳對他沒意思~~原來…他早就發現我的心思了。」安公子低聲說著:「我心情很矛盾,知道他也喜歡妳,這讓我很難對妳表白。有一陣子他對妳變得比較冷淡,我以為他放棄了,所以忍不住約了妳幾次~~」
我笑了一下,更靠近了他一些。
「總之我的心情起起伏伏,反反覆覆,很煎熬。一下覺得不想和Reto關係搞得很複雜,一下子又想著既然他不行動,那就別後悔~~有陣子我很自責,認為Reto是因為我,所以才放棄妳的。」
「結果呢?」是這樣嗎?我好訝異。
「他說他被妳拒絕了!!」安公子露出笑容:「居然拒絕了TU校草Reto?!想不被學校女生攻擊也很難吧!」
我心情有點忐忑,Reto該不會告訴安公子我喜歡的人就是他吧?!我小心翼翼開口問他:「他有跟你說什麼嗎?」
「嗯~~他叫我不要顧忌他,去追妳!」安公子繼續說道:「Reto說,反正大不了被拒絕,我們還可以一起慶祝失戀…可是沒想到,妳竟然接受了我…」
「害我那陣子感到很難過自責,但又不可能因此放棄妳…」他看著我,撫摸我的臉頰說:「我現在想想,好像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我聞言一笑,Reto的確是算計了Andreas,他設計讓原本不打算開口的Andreas,展開行動。這是為了幫Andreas,還是為了幫我??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我嘆了一口氣。
「我到現在還是很驚訝,妳那時居然沒有拒絕我~~」他低頭看我,好奇問:「妳該不會是不知該如何拒絕吧?」
「啊啊啊~~其實是有一點啦!」我不好意思說道:「那天在上貝維德宮,我根本還反應不及就被吻了。」
安公子的表情像被塞了肉丸子:「但妳那時有接受我吧?!不然,怎麼會答應回綠色小屋?」
「回綠色小屋?什麼意思??」我完全不解:「逛完美術館,回家不是很自然嗎?」
「…我以為……」Andreas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慘了!妳可能會恨我!!我當時的解讀是,妳接受我了…嗯…就是~~~」他隱含的語意,讓我瞬間明白了什麼。
「啊?原來你是那個意思??」我頓時瞠目結舌:「你幹嘛用那麼含蓄的方式問啊?我哪會知道??」安公子以為我答應回家,是願意和他上床?
「可是正吻得難分難捨,那樣問妳,妳應該就知道了呀~~不然難道要說得很白嗎?那樣妳也會覺得我很不浪漫吧?!」Andreas表情既錯愕又懊惱,我們兩人面面相覷,這真是好大的誤會啊!!
「所以…妳本來並沒有想要…?」他的目光透露些許擔憂和懊悔:「對不起,是我誤會了!因為妳也沒有拒絕,所以我就繼續下去…」
「說真的,當時的氣氛我可能也很難拒絕吧~~」我的臉開始有點熱:「進度的確比我想像的快很多,可是我那時以為,維也納男生的戀愛節奏都是這樣。」
「難怪我就在想,妳比我預料的大方…」安公子很認真地凝視我雙眼:「我真的沒有強迫妳的意思,妳生氣了嗎?如果妳因此生氣,我完全可以理解。」
「不會…因為,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微笑,臉紅說道。
安公子愣在那,驚訝望著我。
5.27.2008
193. 衰神附身
我一直以為小說劇情都是假的,原來卻都是真的,今天真是衰到爆!!
先是一早起床就從床上跌落地板,鬧鐘撞飛出去,頓時身首異處。忍著身體疼痛檢查我可憐的鬧鐘,啪啦一聲,指針很不給面子地掉了下來,怎麼也裝不回去,逼著我得再去買一個就對了。
懷抱著鬱悶心情下樓為自己沖杯咖啡,正專心在咖啡粉上淋熱水,不知怎地長嘴壺上的抹布掉下來,甩到旁邊的調味罐,然後,為了伸手去救那些調味罐,我的咖啡杯就被我揮到地板上,摔個四分五裂,還灑了滿地咖啡。我慘叫一聲,開始蹲下去擦地板。
喔~~我的心情真是惡劣極了!!好不容易清理完廚房殘局,為自己弄杯好咖啡的心情也蕩然無存,隨便在美式咖啡機裡倒了咖啡粉,這才終於順利喝到今天的第一杯咖啡。我趴在客廳沙發上好久,浮躁的心情才慢慢平復。
Max正好打電話來哈啦,聽到我意態闌珊的聲音,忍不住好奇:「專題不順利啊?還是太累了?...後者應該是不可能啦!」
「沒啊!就今天懶洋洋不想動而已。」
「不去約會嗎?」他問。
「不想~~~」
「那…不然,我們出來好了!!!」Max聲音開朗,夏天對他而言簡直像吃了興奮劑:「出來喝杯啤酒吧!!跟妳說,xx街那邊有家pub,裡面妹超正的!!!」
我笑了起來,看來他完全走出失戀的陰影了。
「我又不喝啤酒!!」我說,聲音帶著笑意:「不過,陪朋友喝一杯是沒問題的!」
「啊哈!!就知道,小綠最夠朋友了!!」Max講話聲音好大:「那下午四點見!我把Reto一起找出來,來個『維也納幫』的下午聚會!!」
還來不及說什麼,Max就掛掉電話了,不知在high什麼。不過電話立刻又響起,是馬汀學長打來的,問我今天會不會去學校。我說今天不想去,他喔了一聲,接著便問我有沒有潔的消息。
「你是指哪方面的消息啊?」我奇怪問道:「生活狀況嗎?就每天上班,學到不少東西吧!還是…」我忽然意會過來:「你想知道她有沒有新對象嗎?」
「這應該你自己問她吧~~問題是,馬汀,你清楚自己的心意了嗎?如果還是舉棋不定,我建議還是別打電話吧!」我說,心裡一面想到那個法國男生。馬汀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他本來就少與我們討論他的愛情,因此這沉默是因為沒有答案,或是無從表達,我不得而知。
我現在覺得,戀愛實在不算完全可愛的東西,我居然還要花時間為愛情生氣,真是有夠浪費時間的!!尤其,下午當我看到Reto時,莫名心中升起一股火。(害我們吵架的罪魁禍首啦!!但他也實在很無辜~~)
一杯啤酒下肚,大家話都多了起來,Max在此時又提了不該提的事情:「小綠啊~~~妳該不是和Andreas分手了吧?!」
才剛和安公子不歡而散,我對這話非常敏感,難道安公子已經迫不及待向大家宣告我們吵架嗎?「分手?Andreas說了什麼嗎?」我問道。
「暑假開始時,我問Andreas說妳怎麼不見了,他說妳跑回台灣,而且兩個人已經一個月沒碰面也沒連絡了~~」Max又喝了一口啤酒:「我還以為你們出問題了呢!!因為Andreas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所以我一直以為妳把他甩了~~~」
「Andreas這個暑假可是為了妳,特地留在學校的耶!」Reto微笑道:「不然,他可能又去格拉茲了。」
「真的嗎?」聽Reto這麼一說,我心情好多了。
「Andreas今天在忙嗎?」Max問。
「呃…我不知道耶…」我尷尬說道。Max和Reto都露出訝異眼光:「你們該不會在吵架吧?」Max開玩笑說,我嘆口氣,無奈地瞅了他一眼。
「唉呀呀~~」大概沒料到他隨便說說也中,Max嘻嘻笑著想緩和氣氛:「沒關係沒關係!!妳還有Reto呀~~Andreas算什麼,對吧?!」他隨口開玩笑,我和Reto卻是超尷尬。Max不是笨蛋,一見我們的表情就知道了,他拍了一下腦袋,很懊悔地說:「抱歉~~酒喝多了,開錯玩笑……」
「但是…」他忽然抬起頭看Reto:「你真的喜歡過小綠?那我當初果然沒猜錯!!!」
「可不可以不要再說這個了?」我頭痛極了,不知為什麼,最近有Max在的場合,常常都令我感到煩躁,我好想尖叫!!
Reto很快恢復自然,恬適笑著,「你就別再一廂情願了,小綠自己會選擇。」他對Max說:「我承認我真的喜歡她,不過,對方是Andreas,我絕對不會趁機介入的。反正~~」他轉頭微笑看我:「我也介入不了。」我臉紅了一下。
「我迷糊了…你是因為Andreas所以退讓嗎?雖然可以理解,但未免不公平!」Max表情有些迷惑。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當初在Andreas和小綠之間,我才是第三者吧~~因為小綠從一開始喜歡的就不是我。」他望著我笑:「我的意思是,就算他們現在在吵架,我也不會趁機去拆散他們~才不像某人,那個米諾娜就是這樣追到的吧?!」Reto笑嘻嘻,故意虧Max,Max連忙舉起酒杯:「唉呀~~喝酒喝酒!!」他對我眨眨眼:「小綠,我真的沒有在米諾娜和男友吵架時去拐她喔!」
「是呀是呀~~只拐到一個吻,還有之後一年又三個月的女朋友而已!」Reto嘲笑道。兩個大男孩,聊起中學歲月,又是笑笑鬧鬧。
「無論如何,妳別再跟Andreas吵架吧!!」Reto開口說:「Andreas脾氣很好,妳直接去找他,不要再嘔氣了!!」
脾氣好??我瞪大眼睛,他脾氣好個頭啦!!!更何況我昨晚睡覺前才立過誓,絕對不會先去找他的。而且,Reto這小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害我們吵架的元凶!!我沒好氣地瞪著他(還是覺得他有點無辜),又灌了一杯啤酒。
「慘了!平常不喝啤酒的小綠,今天竟然喝了兩杯耶~~」Max露出害怕的表情:「我覺得我應該趕快送妳回家了!!」Reto點頭贊同,然後在我的抗議下,兩人半強制地把我送回綠色小屋。
我當然沒有醉,但是心情很不好。
Reto和我吻別時,摸了摸我的頭說:「在維也納,妳是不會寂寞的!不要不開心了~~」
「是啊!」站在一旁的Max接著說道:「妳瞧,Andreas不就站在那邊嗎?」
什麼???循著Max的手勢望去,Andreas就站在街角的路燈下,面無表情看著我們。不用猜我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了!喔!天~~真的超倒楣啦!!我現在完全相信,小說裡的芭樂劇情絕對不是杜撰出來的,其實都是一篇篇血淋淋的慘痛教訓啊!
先是一早起床就從床上跌落地板,鬧鐘撞飛出去,頓時身首異處。忍著身體疼痛檢查我可憐的鬧鐘,啪啦一聲,指針很不給面子地掉了下來,怎麼也裝不回去,逼著我得再去買一個就對了。
懷抱著鬱悶心情下樓為自己沖杯咖啡,正專心在咖啡粉上淋熱水,不知怎地長嘴壺上的抹布掉下來,甩到旁邊的調味罐,然後,為了伸手去救那些調味罐,我的咖啡杯就被我揮到地板上,摔個四分五裂,還灑了滿地咖啡。我慘叫一聲,開始蹲下去擦地板。
喔~~我的心情真是惡劣極了!!好不容易清理完廚房殘局,為自己弄杯好咖啡的心情也蕩然無存,隨便在美式咖啡機裡倒了咖啡粉,這才終於順利喝到今天的第一杯咖啡。我趴在客廳沙發上好久,浮躁的心情才慢慢平復。
Max正好打電話來哈啦,聽到我意態闌珊的聲音,忍不住好奇:「專題不順利啊?還是太累了?...後者應該是不可能啦!」
「沒啊!就今天懶洋洋不想動而已。」
「不去約會嗎?」他問。
「不想~~~」
「那…不然,我們出來好了!!!」Max聲音開朗,夏天對他而言簡直像吃了興奮劑:「出來喝杯啤酒吧!!跟妳說,xx街那邊有家pub,裡面妹超正的!!!」
我笑了起來,看來他完全走出失戀的陰影了。
「我又不喝啤酒!!」我說,聲音帶著笑意:「不過,陪朋友喝一杯是沒問題的!」
「啊哈!!就知道,小綠最夠朋友了!!」Max講話聲音好大:「那下午四點見!我把Reto一起找出來,來個『維也納幫』的下午聚會!!」
還來不及說什麼,Max就掛掉電話了,不知在high什麼。不過電話立刻又響起,是馬汀學長打來的,問我今天會不會去學校。我說今天不想去,他喔了一聲,接著便問我有沒有潔的消息。
「你是指哪方面的消息啊?」我奇怪問道:「生活狀況嗎?就每天上班,學到不少東西吧!還是…」我忽然意會過來:「你想知道她有沒有新對象嗎?」
「這應該你自己問她吧~~問題是,馬汀,你清楚自己的心意了嗎?如果還是舉棋不定,我建議還是別打電話吧!」我說,心裡一面想到那個法國男生。馬汀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他本來就少與我們討論他的愛情,因此這沉默是因為沒有答案,或是無從表達,我不得而知。
我現在覺得,戀愛實在不算完全可愛的東西,我居然還要花時間為愛情生氣,真是有夠浪費時間的!!尤其,下午當我看到Reto時,莫名心中升起一股火。(害我們吵架的罪魁禍首啦!!但他也實在很無辜~~)
一杯啤酒下肚,大家話都多了起來,Max在此時又提了不該提的事情:「小綠啊~~~妳該不是和Andreas分手了吧?!」
才剛和安公子不歡而散,我對這話非常敏感,難道安公子已經迫不及待向大家宣告我們吵架嗎?「分手?Andreas說了什麼嗎?」我問道。
「暑假開始時,我問Andreas說妳怎麼不見了,他說妳跑回台灣,而且兩個人已經一個月沒碰面也沒連絡了~~」Max又喝了一口啤酒:「我還以為你們出問題了呢!!因為Andreas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所以我一直以為妳把他甩了~~~」
「Andreas這個暑假可是為了妳,特地留在學校的耶!」Reto微笑道:「不然,他可能又去格拉茲了。」
「真的嗎?」聽Reto這麼一說,我心情好多了。
「Andreas今天在忙嗎?」Max問。
「呃…我不知道耶…」我尷尬說道。Max和Reto都露出訝異眼光:「你們該不會在吵架吧?」Max開玩笑說,我嘆口氣,無奈地瞅了他一眼。
「唉呀呀~~」大概沒料到他隨便說說也中,Max嘻嘻笑著想緩和氣氛:「沒關係沒關係!!妳還有Reto呀~~Andreas算什麼,對吧?!」他隨口開玩笑,我和Reto卻是超尷尬。Max不是笨蛋,一見我們的表情就知道了,他拍了一下腦袋,很懊悔地說:「抱歉~~酒喝多了,開錯玩笑……」
「但是…」他忽然抬起頭看Reto:「你真的喜歡過小綠?那我當初果然沒猜錯!!!」
「可不可以不要再說這個了?」我頭痛極了,不知為什麼,最近有Max在的場合,常常都令我感到煩躁,我好想尖叫!!
Reto很快恢復自然,恬適笑著,「你就別再一廂情願了,小綠自己會選擇。」他對Max說:「我承認我真的喜歡她,不過,對方是Andreas,我絕對不會趁機介入的。反正~~」他轉頭微笑看我:「我也介入不了。」我臉紅了一下。
「我迷糊了…你是因為Andreas所以退讓嗎?雖然可以理解,但未免不公平!」Max表情有些迷惑。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當初在Andreas和小綠之間,我才是第三者吧~~因為小綠從一開始喜歡的就不是我。」他望著我笑:「我的意思是,就算他們現在在吵架,我也不會趁機去拆散他們~才不像某人,那個米諾娜就是這樣追到的吧?!」Reto笑嘻嘻,故意虧Max,Max連忙舉起酒杯:「唉呀~~喝酒喝酒!!」他對我眨眨眼:「小綠,我真的沒有在米諾娜和男友吵架時去拐她喔!」
「是呀是呀~~只拐到一個吻,還有之後一年又三個月的女朋友而已!」Reto嘲笑道。兩個大男孩,聊起中學歲月,又是笑笑鬧鬧。
「無論如何,妳別再跟Andreas吵架吧!!」Reto開口說:「Andreas脾氣很好,妳直接去找他,不要再嘔氣了!!」
脾氣好??我瞪大眼睛,他脾氣好個頭啦!!!更何況我昨晚睡覺前才立過誓,絕對不會先去找他的。而且,Reto這小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害我們吵架的元凶!!我沒好氣地瞪著他(還是覺得他有點無辜),又灌了一杯啤酒。
「慘了!平常不喝啤酒的小綠,今天竟然喝了兩杯耶~~」Max露出害怕的表情:「我覺得我應該趕快送妳回家了!!」Reto點頭贊同,然後在我的抗議下,兩人半強制地把我送回綠色小屋。
我當然沒有醉,但是心情很不好。
Reto和我吻別時,摸了摸我的頭說:「在維也納,妳是不會寂寞的!不要不開心了~~」
「是啊!」站在一旁的Max接著說道:「妳瞧,Andreas不就站在那邊嗎?」
什麼???循著Max的手勢望去,Andreas就站在街角的路燈下,面無表情看著我們。不用猜我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了!喔!天~~真的超倒楣啦!!我現在完全相信,小說裡的芭樂劇情絕對不是杜撰出來的,其實都是一篇篇血淋淋的慘痛教訓啊!
5.26.2008
192. 晴陰雨
安公子曾經是法國迷,即使現在,他仍覺得法國是個迷人的國家~~這點我不否認,不過反過來看,法國人卻普遍對德奧不感興趣,覺得我們既單調又死板,不浪漫又乏味…我想,法國人(尤其法國男人)除了滑雪,大概不會想來奧地利。
也許因為我來自熱鬧的台灣,因此法國(尤其巴黎)那種五光十色的繽紛,雖然令我讚嘆,卻不為它迷戀駐足。但對安公子這種從小就在守秩序又一板一眼的國度長大的小孩來說,巴黎可是迷死人!!!不知道是不是Yvette過分的熱情嚇跑了Andreas(我想是不會啦~),他現在對法國的狂熱好像慢慢退燒。
「你好像對法國的嚮往漸漸消褪了耶~~」我好奇問道。
「大概是之前去了西班牙,慢慢對『熱情』和『繽紛』這件事,有了不同的見解。」安公子望著天花板想了想:「我想我只是對那種異於奧地利的熱情和燦爛感到好奇,因而產生迷戀,但其實並不是我真正想要追尋的東西。」
「我相信有些人會發現法國那些豐富的文化資產,或是豐沛的人文情調,是他們所真心想望。不過…到後來,我清楚知道,我的骨子裡就是標準的德奧血統,只有在這樣的環境裡才能讓我怡然自得~~~」他對我露出迷人笑臉:「反正,妳好像也喜歡德奧靈魂嘛~~~」
「嘿嘿嘿~~~」我乾笑兩聲,面對這種自戀狂,就讓他去自high好了。
「妳怎麼突然問我法國的事?」
「沒啦!!前幾天收到潔的email,她在荷蘭又遇到法國年輕男生對她窮追不捨,忽然發現,在這裡好像不常見到法國學生。」
「不過我可以體會他們的心情啦~~想想,維也納女人怎麼跟風情萬千的巴黎女人相比啊?至於法國女人倒是有可能願意接受德奧男人,開玩笑,再怎麼沒行情的巴黎女人,一到德奧,簡直就變成了寶,這種讓男人死心踏地的珍寵,她們在法國可能因競爭者太多而無福領略。」
「我好像聞到了點酸意??」安公子故意取笑我,然後他走到我的CD架前,拿起我的復活節彩蛋端詳。
「這些是妳買的還是朋友送的啊?」他拿著Urs送的彩蛋問:「我猜這個大概是Urs送的!!!妳喜歡彩蛋?」
「我應該是對彩蛋本身沒有偏好,但這幾個我都很喜歡。」
安公子點點頭,然後拿起另一個小白花圖案的彩蛋…我忽然胸口緊了一下,那是Reto送我的復活節彩蛋。安公子似乎猜到了,氣氛突然變得詭異…他忽地安靜下來,我也莫名其妙跟著不自在。
一直都不敢問,我的事情,他和Reto之間是怎麼面對的?!這彷彿成了禁忌的魔咒,不能提也不敢提。Andreas默默將彩蛋放回架上,坐回我身邊,他將我擁入懷中,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看不出特別的表情。
「嗯…潔暑假在荷蘭還好嗎?」安公子抱著我,輕輕帶開話題。
「心情好像開朗些了。剛剛說的那個法國男生,對她非常浪漫熱情,我想多少能安撫她受傷的心情。」我笑了一下,然後嘆口氣:「我一直以為,相較於法國人,德國人是比較專情的…但馬汀的事,讓我很意外,也許還帶些失望。」
「這種事其實並不稀奇,很常見也很正常~~」Andreas口氣淡淡地:「初戀對很多人來說,都是難以忘懷的,有些回憶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被複製。」
我對這句話很反感:「這樣的話,誰願意成為別人初戀之後的女朋友呢?!」
「反正愛情只是一時的眩惑…初戀會醒,之後的也會醒~~~」他用不帶情感的語調說道,我錯愕地望著他,不會吧~~他講這話,是想吵架嗎?雖然冷靜點想,會知道他說的也是實情,不過這話無論如何都不中聽,如果我因此發飆,應該不會被列入瘋子之林吧?(發個脾氣都要考慮這麼多…我真的沒救了!)
「既然只是一時的眩惑,何必為了愛情而停留呢?」強忍心中的不滿,來自禮儀之邦的小綠我,擠出笑臉問他。
「這跟迷幻藥一樣啊!如果藥下得重些,醒來的時間就比較晚…有的藥下得過重了,一輩子醒不來~~~」Andreas聳聳肩說:「不過,別以為時間持續越久的就是好藥,有可能根本是毒藥!看過太多爛掉的愛情,在那邊剪不斷理還亂,拖了好多年~~」
「真羨慕你!!」我噘起嘴,側頭看他。
「??」
「愛情經驗豐富呀!」我說:「戰功彪炳享樂過後,還可以用來說嘴,像愛情宗師一樣四處傳教。」
「妳到底在不滿什麼?」他問。
「沒啊~~只是想著,也許我也該來累積一下愛情戰績!」
「……」他安靜看我一眼,然後很冷靜地開口:「或許妳可以考慮找Reto~~反正你們向來相知相惜。」
「我要走了!」他站起身,拿起地上的背包往門口走去。
我呆立在房裡,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有沒有搞錯?!他竟這樣對我?現在是半夜兩點耶~~而且我們才剛和好!!!
隨便他好了!!我賭氣留在房間裡,聽到樓下安公子關門的聲音,氣到發抖。下次,別想要我先去找他了!!
也許因為我來自熱鬧的台灣,因此法國(尤其巴黎)那種五光十色的繽紛,雖然令我讚嘆,卻不為它迷戀駐足。但對安公子這種從小就在守秩序又一板一眼的國度長大的小孩來說,巴黎可是迷死人!!!不知道是不是Yvette過分的熱情嚇跑了Andreas(我想是不會啦~),他現在對法國的狂熱好像慢慢退燒。
「你好像對法國的嚮往漸漸消褪了耶~~」我好奇問道。
「大概是之前去了西班牙,慢慢對『熱情』和『繽紛』這件事,有了不同的見解。」安公子望著天花板想了想:「我想我只是對那種異於奧地利的熱情和燦爛感到好奇,因而產生迷戀,但其實並不是我真正想要追尋的東西。」
「我相信有些人會發現法國那些豐富的文化資產,或是豐沛的人文情調,是他們所真心想望。不過…到後來,我清楚知道,我的骨子裡就是標準的德奧血統,只有在這樣的環境裡才能讓我怡然自得~~~」他對我露出迷人笑臉:「反正,妳好像也喜歡德奧靈魂嘛~~~」
「嘿嘿嘿~~~」我乾笑兩聲,面對這種自戀狂,就讓他去自high好了。
「妳怎麼突然問我法國的事?」
「沒啦!!前幾天收到潔的email,她在荷蘭又遇到法國年輕男生對她窮追不捨,忽然發現,在這裡好像不常見到法國學生。」
「不過我可以體會他們的心情啦~~想想,維也納女人怎麼跟風情萬千的巴黎女人相比啊?至於法國女人倒是有可能願意接受德奧男人,開玩笑,再怎麼沒行情的巴黎女人,一到德奧,簡直就變成了寶,這種讓男人死心踏地的珍寵,她們在法國可能因競爭者太多而無福領略。」
「我好像聞到了點酸意??」安公子故意取笑我,然後他走到我的CD架前,拿起我的復活節彩蛋端詳。
「這些是妳買的還是朋友送的啊?」他拿著Urs送的彩蛋問:「我猜這個大概是Urs送的!!!妳喜歡彩蛋?」
「我應該是對彩蛋本身沒有偏好,但這幾個我都很喜歡。」
安公子點點頭,然後拿起另一個小白花圖案的彩蛋…我忽然胸口緊了一下,那是Reto送我的復活節彩蛋。安公子似乎猜到了,氣氛突然變得詭異…他忽地安靜下來,我也莫名其妙跟著不自在。
一直都不敢問,我的事情,他和Reto之間是怎麼面對的?!這彷彿成了禁忌的魔咒,不能提也不敢提。Andreas默默將彩蛋放回架上,坐回我身邊,他將我擁入懷中,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看不出特別的表情。
「嗯…潔暑假在荷蘭還好嗎?」安公子抱著我,輕輕帶開話題。
「心情好像開朗些了。剛剛說的那個法國男生,對她非常浪漫熱情,我想多少能安撫她受傷的心情。」我笑了一下,然後嘆口氣:「我一直以為,相較於法國人,德國人是比較專情的…但馬汀的事,讓我很意外,也許還帶些失望。」
「這種事其實並不稀奇,很常見也很正常~~」Andreas口氣淡淡地:「初戀對很多人來說,都是難以忘懷的,有些回憶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被複製。」
我對這句話很反感:「這樣的話,誰願意成為別人初戀之後的女朋友呢?!」
「反正愛情只是一時的眩惑…初戀會醒,之後的也會醒~~~」他用不帶情感的語調說道,我錯愕地望著他,不會吧~~他講這話,是想吵架嗎?雖然冷靜點想,會知道他說的也是實情,不過這話無論如何都不中聽,如果我因此發飆,應該不會被列入瘋子之林吧?(發個脾氣都要考慮這麼多…我真的沒救了!)
「既然只是一時的眩惑,何必為了愛情而停留呢?」強忍心中的不滿,來自禮儀之邦的小綠我,擠出笑臉問他。
「這跟迷幻藥一樣啊!如果藥下得重些,醒來的時間就比較晚…有的藥下得過重了,一輩子醒不來~~~」Andreas聳聳肩說:「不過,別以為時間持續越久的就是好藥,有可能根本是毒藥!看過太多爛掉的愛情,在那邊剪不斷理還亂,拖了好多年~~」
「真羨慕你!!」我噘起嘴,側頭看他。
「??」
「愛情經驗豐富呀!」我說:「戰功彪炳享樂過後,還可以用來說嘴,像愛情宗師一樣四處傳教。」
「妳到底在不滿什麼?」他問。
「沒啊~~只是想著,也許我也該來累積一下愛情戰績!」
「……」他安靜看我一眼,然後很冷靜地開口:「或許妳可以考慮找Reto~~反正你們向來相知相惜。」
「我要走了!」他站起身,拿起地上的背包往門口走去。
我呆立在房裡,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有沒有搞錯?!他竟這樣對我?現在是半夜兩點耶~~而且我們才剛和好!!!
隨便他好了!!我賭氣留在房間裡,聽到樓下安公子關門的聲音,氣到發抖。下次,別想要我先去找他了!!
5.23.2008
191. 愛情就是這麼回事呀
我們兩人未發一語,對峙好幾秒後,終於一起笑了出來。
「OK~~我道歉!!」Andreas把臉湊近我:「我的確冒出過放棄這段感情的念頭…我應該先和妳溝通的。」
他說著伸出雙臂,緊緊擁抱我:「我好想妳~~~」
「但妳竟然不說一聲就跑回台灣,讓人很難不去懷疑妳的感情。」只隔了一下下,Andreas還是忍不住又抱怨起來。我抬頭看他,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冷淡,事實上我一直用『我們只是彼此的過客』的態度來看待這段感情,所以你會覺得我冷淡,漠不關心。」
「這不是理性,而是放棄。」他皺眉說。
「是的,沒錯…」我吐吐舌頭,遞給他一杯咖啡:「所以,請接受我的道歉!!」
「一杯咖啡就算道歉??」他挑眉看我,然後無奈地對自己嘆道:「我還真是好說話呀~~」
「嘿嘿~~那可是你的超級大優點,千萬請保持下去。」我嘻皮笑臉兼撒嬌說道。
夏日的涼爽晚上,可以和安公子言歸於好,我感到很幸運。S後來在晚上和我通話時說:「妳運氣真的很好,遇到很棒的男朋友~不然很可能感情就冤枉地無疾而終。」這點我深深同意啊~~~
「妳的台灣朋友半夜都不睡覺的嗎?」安公子走進我房間,聽我用中文在講電話,好奇問道。
「暑假嘛~~~而且,台灣學生的作息本來就晚。」
「緯度低的國家真好~~」安公子羨慕說道。
我對他笑笑,動手把衣服摺好收進衣櫥裡,一邊整理,一邊看到去年耶誕時安公子送的圍巾就掛在旁邊。
「你看,這是第一次收到你送的耶誕禮物耶!!」我把圍巾拉出來給他看。
安公子露出微笑,他望著那條圍巾,頗感觸地說:「第一次送妳耶誕禮物,我很害怕會被妳壓在衣箱底下,永不見天日,所以還在心裡禱告,如果可以見到妳戴著圍巾的模樣,那就是給我的最好的耶誕禮物了!」他轉頭看我,眼神非常溫柔:「妳現在可以想像,當我在耶誕市集發現妳戴著那條圍巾時,心裡有多感動…」
不會吧~~?!我嘴巴張得超大的:「那個…就是你所說的,最想收到的耶誕禮物嗎?」(沒事他自己在那邊耍什麼浪漫啊?)
「我就知道妳會覺得很好笑……」Andreas顯得有點彆扭,八成是自己也感到很可笑,他居然使出用攻擊掩飾丟臉的低級手段:「還說哩!!!手套呢?竟然把我送的手套給弄丟了~~~」
我大笑起來:「你看,所有的事都是你自找的!!我一直以為你心裡還有其他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誰啊?」
「誰知道?就某個人吧~~」我隨口敷衍,臉上卻止不住笑意。很微妙地,心裡好像有一塊大石倏地落了地,我忽然感到一股很實在的幸福感,彷彿一直踩不到地的雙腳,終於觸著了地。
「等等等等…這個指控非常嚴重!!」安公子瞪視我,神情非常認真,而我,正沉浸在剛產生的幸福感中,完全不想理他。安公子雙手叉在胸前,坐在我的椅子上,盯著我的眼神相當不滿。
「總之,是我誤會了!!」我笑得很開心,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他一下:「今天撞到玻璃門,算是撞得很值得!!」
「哪有人這樣說的?」他又再度皺眉:「再說,我因為某人腦袋撞到玻璃門,結果在學妹面前的酷酷形象完全沒了!!」他假意埋怨看我:「我回去拿背包說要先離開時,海蓮娜還一直虧我。妳可得好好補償我。」
「說到這個…你們實驗室為什麼會有低年級的學生啊?」
「喔~~她們只是暑期工讀而已。」安公子回答,然後突地靠近我:「怎麼?很在意嗎?」
「在意你個頭啦!!!連臉都沒看到,要在意什麼?」我沒好氣睨他一眼:「在意她們還不如在意史丹學長~~」
「嗚……妳還是很冷淡嘛~~~」
「不准學Max說話!!!太噁心了~~」這些人相互耳濡目染,講話一個比一個誇張,我無法想像,如果Reto也變成這樣~~~唔…殺了我吧!!!
不過,我們還是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這可是從期末到暑假,我們兩人的第一次約會呢!!!^_^
「OK~~我道歉!!」Andreas把臉湊近我:「我的確冒出過放棄這段感情的念頭…我應該先和妳溝通的。」
他說著伸出雙臂,緊緊擁抱我:「我好想妳~~~」
「但妳竟然不說一聲就跑回台灣,讓人很難不去懷疑妳的感情。」只隔了一下下,Andreas還是忍不住又抱怨起來。我抬頭看他,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冷淡,事實上我一直用『我們只是彼此的過客』的態度來看待這段感情,所以你會覺得我冷淡,漠不關心。」
「這不是理性,而是放棄。」他皺眉說。
「是的,沒錯…」我吐吐舌頭,遞給他一杯咖啡:「所以,請接受我的道歉!!」
「一杯咖啡就算道歉??」他挑眉看我,然後無奈地對自己嘆道:「我還真是好說話呀~~」
「嘿嘿~~那可是你的超級大優點,千萬請保持下去。」我嘻皮笑臉兼撒嬌說道。
夏日的涼爽晚上,可以和安公子言歸於好,我感到很幸運。S後來在晚上和我通話時說:「妳運氣真的很好,遇到很棒的男朋友~不然很可能感情就冤枉地無疾而終。」這點我深深同意啊~~~
「妳的台灣朋友半夜都不睡覺的嗎?」安公子走進我房間,聽我用中文在講電話,好奇問道。
「暑假嘛~~~而且,台灣學生的作息本來就晚。」
「緯度低的國家真好~~」安公子羨慕說道。
我對他笑笑,動手把衣服摺好收進衣櫥裡,一邊整理,一邊看到去年耶誕時安公子送的圍巾就掛在旁邊。
「你看,這是第一次收到你送的耶誕禮物耶!!」我把圍巾拉出來給他看。
安公子露出微笑,他望著那條圍巾,頗感觸地說:「第一次送妳耶誕禮物,我很害怕會被妳壓在衣箱底下,永不見天日,所以還在心裡禱告,如果可以見到妳戴著圍巾的模樣,那就是給我的最好的耶誕禮物了!」他轉頭看我,眼神非常溫柔:「妳現在可以想像,當我在耶誕市集發現妳戴著那條圍巾時,心裡有多感動…」
不會吧~~?!我嘴巴張得超大的:「那個…就是你所說的,最想收到的耶誕禮物嗎?」(沒事他自己在那邊耍什麼浪漫啊?)
「我就知道妳會覺得很好笑……」Andreas顯得有點彆扭,八成是自己也感到很可笑,他居然使出用攻擊掩飾丟臉的低級手段:「還說哩!!!手套呢?竟然把我送的手套給弄丟了~~~」
我大笑起來:「你看,所有的事都是你自找的!!我一直以為你心裡還有其他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誰啊?」
「誰知道?就某個人吧~~」我隨口敷衍,臉上卻止不住笑意。很微妙地,心裡好像有一塊大石倏地落了地,我忽然感到一股很實在的幸福感,彷彿一直踩不到地的雙腳,終於觸著了地。
「等等等等…這個指控非常嚴重!!」安公子瞪視我,神情非常認真,而我,正沉浸在剛產生的幸福感中,完全不想理他。安公子雙手叉在胸前,坐在我的椅子上,盯著我的眼神相當不滿。
「總之,是我誤會了!!」我笑得很開心,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他一下:「今天撞到玻璃門,算是撞得很值得!!」
「哪有人這樣說的?」他又再度皺眉:「再說,我因為某人腦袋撞到玻璃門,結果在學妹面前的酷酷形象完全沒了!!」他假意埋怨看我:「我回去拿背包說要先離開時,海蓮娜還一直虧我。妳可得好好補償我。」
「說到這個…你們實驗室為什麼會有低年級的學生啊?」
「喔~~她們只是暑期工讀而已。」安公子回答,然後突地靠近我:「怎麼?很在意嗎?」
「在意你個頭啦!!!連臉都沒看到,要在意什麼?」我沒好氣睨他一眼:「在意她們還不如在意史丹學長~~」
「嗚……妳還是很冷淡嘛~~~」
「不准學Max說話!!!太噁心了~~」這些人相互耳濡目染,講話一個比一個誇張,我無法想像,如果Reto也變成這樣~~~唔…殺了我吧!!!
不過,我們還是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這可是從期末到暑假,我們兩人的第一次約會呢!!!^_^
5.22.2008
190. 笨鳥慢飛
回到綠色小屋前,我的臉已經好多了,鼻子還有點紅,另外臉上有殘留的鼻血。
「撞得不輕哪~~」安公子皺眉端詳我的臉,但一會兒又忍不住笑出來。
「事實上,這也不是我第一次撞玻璃門了…」我說:「在台灣我也撞過速食店的自動玻璃門,因為有人走出來,我以為門開了就一頭衝進去,結果我瞄準的是旁邊固定的玻璃落地窗~~~」
「我現在相信,真的有笨鳥撞玻璃大廈這種事了!!!」他望著我直笑。我有點氣惱,卻又無從反駁。
「不好意思,害你聚餐到一半跑出來~~」
「沒關係!反正還有很多人在。這個暑假挺熱鬧的。」他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著我:「對了,妳原本不是要找我?」
「那個…」我一聽立刻就傻了,驚慌加上『受重傷』,我更不可能臨時編得出理由:「真的沒什麼重要的事啦!!」我趕快低頭,假裝專心在開門。
「妳是在唬弄我嗎?害我整個晚餐都在想著,妳到底找我什麼事…」安公子表情顯得很無奈:「算了,是我自己想太多。」
「那妳好好休息吧~~家裡有其他人在嗎?」他往屋內看了一眼,不太肯定地問道。
「沒有…」我捏著鼻子,小聲回答。
「傷腦筋~~如果又流鼻血,知道怎麼處理嗎?」
「知道!!」
「怎麼處理?」因為我回答得太快,安公子懷疑地看著我。
「……」安靜中…(哪有人這樣臨時抽考的?我哪答得出來啊?!)
「唉~~我就知道。」他嘆了口氣,然後問我:「妳要不要考慮叫愛莉森今天回來陪妳?」
「這有點小題大作吧?」我輕輕又摸了一下鼻子:「通常不會有事啦!!」我說著,對他露出微笑。Andreas彷彿陷入掙扎,他站在門口對著天空看好久,最後像放棄似地問我說:「吃晚飯了沒?」
我搖搖頭。
「那就一起吃吧!」他說著,走進綠色小屋。其實冰箱裡已經沒什麼食物了,不過安公子簡單拿了火腿和起士,把麵包放進烤箱裡,輕易就變出了吐司披薩。我把鼻血清理乾淨,然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總覺得鼻樑好像變歪變塌了?!
安公子端了麵包給我,然後很自動地自己從冰箱拿了一瓶啤酒,我邊啃麵包,邊將摩卡壺放上電爐煮,為了安慰我可憐的鼻子,我還開了一包新的咖啡粉。
Andreas斜倚在吧台餐桌邊,看著我的動作,慢條斯理開口道:「好吧~~妳沒事找我,我倒是有重要事情想找妳談。」我心一凜,正在拿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差點拿不穩。
「呵~呵~」我僵笑著看他,盡力裝出自然的表情:「重要事情啊?......哦!咖啡好了!!!」
「我來吧!」安公子拿起濕布,幫我將摩卡壺放到餐桌上。我看著他小心翼翼倒咖啡的模樣,覺得他其實比我細心。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臉還會痛嗎?」他問,聲音很溫柔。
「不會了…」我回答,心裡很緊張,不曉得他要跟我談什麼。
「小綠…」安公子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妳好像不擅於拒絕別人?」他的眼神柔和,但卻帶著煩惱和困惑。「也許妳並不是接受我,而只是不懂該如何拒絕我~~」
「我有時覺得,妳只是在按我的願望行事,而非妳的意願。我們之間的一切,都是我要求而來的,妳從未抗議,只是順從我的意志…也許正因如此,我發現,只要我不開口要求,妳就什麼都不會做。這讓我忽然領悟,之前的一切,或許並不是妳真心想要的~~妳只是不好意思,或不知道如何說不!!」他滔滔說了一長串,我聽得目瞪口呆。
「我自己沒有這樣覺得…你可以舉例說明嗎?」我問。原本就不善思考愛情關係的腦袋,撞了門之後好像更不運作了,呈現半怠工狀態。
「讓我這樣說吧~~」安公子傾身靠近我,注視著我說:「如果今天我們沒有碰到面,妳打算何時才跟我連絡呢?」
「你希望我和你聯絡嗎?」我凝視他,很認真地詢問:「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啊~~」
「因為主動的總是我!!妳是因為被動,還是因為我的存在對妳沒有特別意義呢?」安公子的表情也很認真:「我不希望妳是因為不善拒絕,才和我交往的!」
「我不是被動,也不是不在乎你…我只是不想提出會讓你困擾的要求。所以,如果你沒開口,我就不會開口~~」我霹哩啪啦也說了一串,自己感到很驚異。
「截至目前,我還看不出妳有什麼要求會讓我困擾?」他露出苦笑:「事實上妳根本沒要求過!!這點令我十分沮喪~~妳認為什麼事情會讓我困擾?」
「嗯…例如,我不確定你是否想接到我的電話,因為我可能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我不確定你是否想和我用餐,或者更單純一點,你是否會想念我…假如不是的話,我去找你,不就打擾你了嗎?」我小聲說道。
「以上妳說的那些,答案都是Yes!!」Andreas看起來很沒力,他撐著腦袋,表情一副快昏倒似的看著我。
「對不起,小綠,也許我們進展太快了,這完全在我預料之外,所以我一直沒機會好好對妳講清楚。不過…妳怎麼也沒問?」他後面那句變得小聲,像在自言自語,我緊張地又喝了口咖啡。
「我不曉得妳心裡還有這麼多的迷惑,我以為,我們是很有默契的在談一場戀愛。所以,當我發現,妳對我好像不聞不問時,我感覺很失望,認為妳對我很冷漠。」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然後再度苦笑:「在奧地利,沒有一個男生會在女友失聯兩個月後,還不知道自己被甩了!!妳真的讓我很沮喪。」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我睜大眼睛看他。
「撞得不輕哪~~」安公子皺眉端詳我的臉,但一會兒又忍不住笑出來。
「事實上,這也不是我第一次撞玻璃門了…」我說:「在台灣我也撞過速食店的自動玻璃門,因為有人走出來,我以為門開了就一頭衝進去,結果我瞄準的是旁邊固定的玻璃落地窗~~~」
「我現在相信,真的有笨鳥撞玻璃大廈這種事了!!!」他望著我直笑。我有點氣惱,卻又無從反駁。
「不好意思,害你聚餐到一半跑出來~~」
「沒關係!反正還有很多人在。這個暑假挺熱鬧的。」他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著我:「對了,妳原本不是要找我?」
「那個…」我一聽立刻就傻了,驚慌加上『受重傷』,我更不可能臨時編得出理由:「真的沒什麼重要的事啦!!」我趕快低頭,假裝專心在開門。
「妳是在唬弄我嗎?害我整個晚餐都在想著,妳到底找我什麼事…」安公子表情顯得很無奈:「算了,是我自己想太多。」
「那妳好好休息吧~~家裡有其他人在嗎?」他往屋內看了一眼,不太肯定地問道。
「沒有…」我捏著鼻子,小聲回答。
「傷腦筋~~如果又流鼻血,知道怎麼處理嗎?」
「知道!!」
「怎麼處理?」因為我回答得太快,安公子懷疑地看著我。
「……」安靜中…(哪有人這樣臨時抽考的?我哪答得出來啊?!)
「唉~~我就知道。」他嘆了口氣,然後問我:「妳要不要考慮叫愛莉森今天回來陪妳?」
「這有點小題大作吧?」我輕輕又摸了一下鼻子:「通常不會有事啦!!」我說著,對他露出微笑。Andreas彷彿陷入掙扎,他站在門口對著天空看好久,最後像放棄似地問我說:「吃晚飯了沒?」
我搖搖頭。
「那就一起吃吧!」他說著,走進綠色小屋。其實冰箱裡已經沒什麼食物了,不過安公子簡單拿了火腿和起士,把麵包放進烤箱裡,輕易就變出了吐司披薩。我把鼻血清理乾淨,然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總覺得鼻樑好像變歪變塌了?!
安公子端了麵包給我,然後很自動地自己從冰箱拿了一瓶啤酒,我邊啃麵包,邊將摩卡壺放上電爐煮,為了安慰我可憐的鼻子,我還開了一包新的咖啡粉。
Andreas斜倚在吧台餐桌邊,看著我的動作,慢條斯理開口道:「好吧~~妳沒事找我,我倒是有重要事情想找妳談。」我心一凜,正在拿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差點拿不穩。
「呵~呵~」我僵笑著看他,盡力裝出自然的表情:「重要事情啊?......哦!咖啡好了!!!」
「我來吧!」安公子拿起濕布,幫我將摩卡壺放到餐桌上。我看著他小心翼翼倒咖啡的模樣,覺得他其實比我細心。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臉還會痛嗎?」他問,聲音很溫柔。
「不會了…」我回答,心裡很緊張,不曉得他要跟我談什麼。
「小綠…」安公子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妳好像不擅於拒絕別人?」他的眼神柔和,但卻帶著煩惱和困惑。「也許妳並不是接受我,而只是不懂該如何拒絕我~~」
「我有時覺得,妳只是在按我的願望行事,而非妳的意願。我們之間的一切,都是我要求而來的,妳從未抗議,只是順從我的意志…也許正因如此,我發現,只要我不開口要求,妳就什麼都不會做。這讓我忽然領悟,之前的一切,或許並不是妳真心想要的~~妳只是不好意思,或不知道如何說不!!」他滔滔說了一長串,我聽得目瞪口呆。
「我自己沒有這樣覺得…你可以舉例說明嗎?」我問。原本就不善思考愛情關係的腦袋,撞了門之後好像更不運作了,呈現半怠工狀態。
「讓我這樣說吧~~」安公子傾身靠近我,注視著我說:「如果今天我們沒有碰到面,妳打算何時才跟我連絡呢?」
「你希望我和你聯絡嗎?」我凝視他,很認真地詢問:「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啊~~」
「因為主動的總是我!!妳是因為被動,還是因為我的存在對妳沒有特別意義呢?」安公子的表情也很認真:「我不希望妳是因為不善拒絕,才和我交往的!」
「我不是被動,也不是不在乎你…我只是不想提出會讓你困擾的要求。所以,如果你沒開口,我就不會開口~~」我霹哩啪啦也說了一串,自己感到很驚異。
「截至目前,我還看不出妳有什麼要求會讓我困擾?」他露出苦笑:「事實上妳根本沒要求過!!這點令我十分沮喪~~妳認為什麼事情會讓我困擾?」
「嗯…例如,我不確定你是否想接到我的電話,因為我可能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我不確定你是否想和我用餐,或者更單純一點,你是否會想念我…假如不是的話,我去找你,不就打擾你了嗎?」我小聲說道。
「以上妳說的那些,答案都是Yes!!」Andreas看起來很沒力,他撐著腦袋,表情一副快昏倒似的看著我。
「對不起,小綠,也許我們進展太快了,這完全在我預料之外,所以我一直沒機會好好對妳講清楚。不過…妳怎麼也沒問?」他後面那句變得小聲,像在自言自語,我緊張地又喝了口咖啡。
「我不曉得妳心裡還有這麼多的迷惑,我以為,我們是很有默契的在談一場戀愛。所以,當我發現,妳對我好像不聞不問時,我感覺很失望,認為妳對我很冷漠。」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然後再度苦笑:「在奧地利,沒有一個男生會在女友失聯兩個月後,還不知道自己被甩了!!妳真的讓我很沮喪。」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我睜大眼睛看他。
5.21.2008
189. 不可思議之撞門事件
我決定不要想太多,跑到學校頂樓,打手機給安公子。
「嗨~~小綠!」安公子的聲音聽起來在微笑,身後還有其他人的聲音,有點吵鬧。「怎麼了嗎?」
「呃…」其實我根本沒想好打電話找他要做什麼,被他這樣一問,我在慌亂中隨口亂掰理由:「哦~想問你,晚上有空嗎?我回維也納了,可以一起吃晚餐。」
「妳也不是第一天回來了吧?呵呵~~現在才找我,有不良企圖喔!!」他笑著說:「跟妳開玩笑的!!不過今天不行,晚上我們實驗室要聚餐,有新學妹加入,學長說要慶祝一下。」
「喔好…」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直接放棄,不過忽然想起馬汀學長的諄諄教誨:『做了才有資格說後悔』,於是又鼓起勇氣問他:「那…聚餐結束後呢?」
「那可能會很晚吧?!」安公子聲音透露出疑惑:「妳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哦不不不!!一點都不重要~~」我在心慌中又退縮了,一說完,真想咬掉自己舌頭。
「??」安公子沉吟了一會兒,不過最後還是沒說什麼,簡單跟我說再見就掛斷了。我獨自站在頂樓,沒來由地感到自己很蠢,在原處呆立了好一會兒,才拖著緩慢的步伐離開屋頂。
慢慢沿著樓梯走下去,迎面看到的佈告欄,正是微電物的公布欄。嗯~~這裡是他們系所,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傷感,我深呼吸了一口,決定趕快下樓。就在此時,我聽到一陣熱鬧人聲從某間研究室傳出來,走廊上一扇門被打開了,其中有我熟悉的聲音,是安公子!!!
他和一群男女學生邊聊天邊走出來,我怔怔站在原處,突然間無法移動步伐。今天是第二次見到他了,他看到我先是訝異,但緊接著,對我露出淡淡的友善微笑,便和其他人一起等電梯。
「小綠!!妳回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喚住我,是海蓮娜,原來她也在這群學生裡面,我剛剛根本完全沒注意到。海蓮娜開心地和我話家常,還對我說:「暑假一開始,就發現Andreas鬱鬱寡歡的,原來是女朋友回台灣去了,呵呵!!」
「沒這種事!!」安公子有點不自在地制止她,我輕笑起來,雖然現在和安公子有些尷尬,但聽到海蓮娜這麼說,還是很令我開心。她回頭對另外兩個女生(應該是學妹)說:「這個是席勒的女朋友,妳們不要一天到晚黏著他,人家也是需要去約會的!!」
安公子撫著額頭苦笑,他目光正巧迎上我的,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電梯來了!!!」有人在叫大家了。
「再跟妳聊~很高興遇到妳,小綠!!」海蓮娜親切跟我道再見,他們一群人又搭著電梯下樓了。
真是熱鬧的團隊啊~~我提起腳步,繼續往樓下走,回到熟悉的樓層,突然間不想繼續看論文了,我回研究室拿了背包,馬汀好奇打量我:「今天這麼早就罷工?要去約會嗎?」
「Andreas晚上有事,沒辦法約他。」我站在門口,語氣悶悶的。
「妳不會跟他約改天喔?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教嗎?」馬汀好笑說道。
「因為他問我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我低聲說,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我想不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馬汀噗哧笑了出來,這大概是暑假開始到現在,我看他笑得最開懷的一次了。
「為什麼我覺得妳…」他笑得有點誇張:「很像理工科系的宅男??妳…非~常~神~奇~~!!!」
平白被嘲笑了一頓,我有點洩氣,我當然知道這樣很蠢,可是我在緊張時,沒辦法在瞬間編出藉口,我本來就很誠實嘛~~~
「誠實??」馬汀笑著看我:「妳要是誠實的話,就告訴他,因為妳很想他~~~」
我臉紅了一下,在因斯布魯克時,我曾在電話裡對Andreas說過我很想他,但那是因為他打電話過來,我知道當時的他也在想我。然而現在,既不清楚對方想法,要我說這句話,對我有點小困難耶~~~
背著背包,漫無目的在街上閒逛,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好好的夏日,應該享受陽光才對,我卻在這唉聲嘆氣。晃蕩一陣子,心想,去宮廷花園走走好了,於是我沿著市場,往環城大道走去。經過超市旁的日本料理店時,店內熟悉的人影映入我眼簾。啊~~是安公子他們,他們竟然在這裡聚餐?!
我訝異地站在窗外凝視他們,他們高談闊論,氣氛熱烈,安公子面帶微笑,仍是一派輕鬆的模樣,雖然沒有特別興奮,但我知道他心情還不錯。也許看得太入神,我不知不覺移動腳步,站在門口。門開了,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我像傀儡般,恍恍惚惚就往門內走去。
「碰!!」玻璃門發出好大聲響,我痛得蹲下身,唔~我的臉…嗚嗚~~我居然笨到去撞玻璃門,是鬼擋牆還怎樣?!好痛喔!!!!!裡面的店員吃驚地望著我,我揮揮手示意說沒事,然後櫃檯的全部店員忍不住都狂笑起來。因為聲音太大,安公子他們自然也聽到了,事實上,是店內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每個人目光都往大門望過來,我尷尬站在原地,但又痛到無法走遠,只得背轉身稍微離開大門兩公尺,然後掩面自己暗自喊痛。
「妳在做什麼?!」安公子氣急敗壞從餐廳跑出來,我透過指間縫隙看他,有點可憐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以為門是開的,莫名其妙就撞到了…好痛喔~~~」
安公子看著我,好氣又好笑:「手放開讓我看看。」
「不要,放開會痛…」我摀著臉,用鼻音說話。他站在那看了我兩秒,然後跑回店裡,一會兒,他背著包包出來了:「走吧~~我送妳回去!!」
「我這不是在裝可憐喔~~」我抬眼看他。安公子攬著我的肩,表情很冷峻,他回頭看看餐廳大門,又看看我…終於,大笑起來。
「嗨~~小綠!」安公子的聲音聽起來在微笑,身後還有其他人的聲音,有點吵鬧。「怎麼了嗎?」
「呃…」其實我根本沒想好打電話找他要做什麼,被他這樣一問,我在慌亂中隨口亂掰理由:「哦~想問你,晚上有空嗎?我回維也納了,可以一起吃晚餐。」
「妳也不是第一天回來了吧?呵呵~~現在才找我,有不良企圖喔!!」他笑著說:「跟妳開玩笑的!!不過今天不行,晚上我們實驗室要聚餐,有新學妹加入,學長說要慶祝一下。」
「喔好…」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直接放棄,不過忽然想起馬汀學長的諄諄教誨:『做了才有資格說後悔』,於是又鼓起勇氣問他:「那…聚餐結束後呢?」
「那可能會很晚吧?!」安公子聲音透露出疑惑:「妳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哦不不不!!一點都不重要~~」我在心慌中又退縮了,一說完,真想咬掉自己舌頭。
「??」安公子沉吟了一會兒,不過最後還是沒說什麼,簡單跟我說再見就掛斷了。我獨自站在頂樓,沒來由地感到自己很蠢,在原處呆立了好一會兒,才拖著緩慢的步伐離開屋頂。
慢慢沿著樓梯走下去,迎面看到的佈告欄,正是微電物的公布欄。嗯~~這裡是他們系所,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傷感,我深呼吸了一口,決定趕快下樓。就在此時,我聽到一陣熱鬧人聲從某間研究室傳出來,走廊上一扇門被打開了,其中有我熟悉的聲音,是安公子!!!
他和一群男女學生邊聊天邊走出來,我怔怔站在原處,突然間無法移動步伐。今天是第二次見到他了,他看到我先是訝異,但緊接著,對我露出淡淡的友善微笑,便和其他人一起等電梯。
「小綠!!妳回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喚住我,是海蓮娜,原來她也在這群學生裡面,我剛剛根本完全沒注意到。海蓮娜開心地和我話家常,還對我說:「暑假一開始,就發現Andreas鬱鬱寡歡的,原來是女朋友回台灣去了,呵呵!!」
「沒這種事!!」安公子有點不自在地制止她,我輕笑起來,雖然現在和安公子有些尷尬,但聽到海蓮娜這麼說,還是很令我開心。她回頭對另外兩個女生(應該是學妹)說:「這個是席勒的女朋友,妳們不要一天到晚黏著他,人家也是需要去約會的!!」
安公子撫著額頭苦笑,他目光正巧迎上我的,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電梯來了!!!」有人在叫大家了。
「再跟妳聊~很高興遇到妳,小綠!!」海蓮娜親切跟我道再見,他們一群人又搭著電梯下樓了。
真是熱鬧的團隊啊~~我提起腳步,繼續往樓下走,回到熟悉的樓層,突然間不想繼續看論文了,我回研究室拿了背包,馬汀好奇打量我:「今天這麼早就罷工?要去約會嗎?」
「Andreas晚上有事,沒辦法約他。」我站在門口,語氣悶悶的。
「妳不會跟他約改天喔?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教嗎?」馬汀好笑說道。
「因為他問我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我低聲說,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我想不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馬汀噗哧笑了出來,這大概是暑假開始到現在,我看他笑得最開懷的一次了。
「為什麼我覺得妳…」他笑得有點誇張:「很像理工科系的宅男??妳…非~常~神~奇~~!!!」
平白被嘲笑了一頓,我有點洩氣,我當然知道這樣很蠢,可是我在緊張時,沒辦法在瞬間編出藉口,我本來就很誠實嘛~~~
「誠實??」馬汀笑著看我:「妳要是誠實的話,就告訴他,因為妳很想他~~~」
我臉紅了一下,在因斯布魯克時,我曾在電話裡對Andreas說過我很想他,但那是因為他打電話過來,我知道當時的他也在想我。然而現在,既不清楚對方想法,要我說這句話,對我有點小困難耶~~~
背著背包,漫無目的在街上閒逛,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好好的夏日,應該享受陽光才對,我卻在這唉聲嘆氣。晃蕩一陣子,心想,去宮廷花園走走好了,於是我沿著市場,往環城大道走去。經過超市旁的日本料理店時,店內熟悉的人影映入我眼簾。啊~~是安公子他們,他們竟然在這裡聚餐?!
我訝異地站在窗外凝視他們,他們高談闊論,氣氛熱烈,安公子面帶微笑,仍是一派輕鬆的模樣,雖然沒有特別興奮,但我知道他心情還不錯。也許看得太入神,我不知不覺移動腳步,站在門口。門開了,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我像傀儡般,恍恍惚惚就往門內走去。
「碰!!」玻璃門發出好大聲響,我痛得蹲下身,唔~我的臉…嗚嗚~~我居然笨到去撞玻璃門,是鬼擋牆還怎樣?!好痛喔!!!!!裡面的店員吃驚地望著我,我揮揮手示意說沒事,然後櫃檯的全部店員忍不住都狂笑起來。因為聲音太大,安公子他們自然也聽到了,事實上,是店內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每個人目光都往大門望過來,我尷尬站在原地,但又痛到無法走遠,只得背轉身稍微離開大門兩公尺,然後掩面自己暗自喊痛。
「妳在做什麼?!」安公子氣急敗壞從餐廳跑出來,我透過指間縫隙看他,有點可憐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以為門是開的,莫名其妙就撞到了…好痛喔~~~」
安公子看著我,好氣又好笑:「手放開讓我看看。」
「不要,放開會痛…」我摀著臉,用鼻音說話。他站在那看了我兩秒,然後跑回店裡,一會兒,他背著包包出來了:「走吧~~我送妳回去!!」
「我這不是在裝可憐喔~~」我抬眼看他。安公子攬著我的肩,表情很冷峻,他回頭看看餐廳大門,又看看我…終於,大笑起來。
188. 重逢
維也納,我又回來了!!!跳上電車,我擠在一群遊客之中,忽然想到,也許我在他們眼中也是遊客呢!!
綠色小屋空空蕩蕩,我在客廳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想打電話給安公子…哦~不!先等等!!!我心念一轉,將行李咚咚咚搬上樓,然後連忙打開電腦……唔~沒有!!還是沒有!!安公子沒有寄信給我,也沒有留任何訊息…我有點心慌地坐在地板上,開始感到一陣寒意。
「Andreas?他可能回德國去了吧?!之前一直聽他在嚷說要去玩高空彈跳!」Urs在Skype上說:「妳打電話給他就好啦~幹嘛問我?」
「喔~沒事啦!!因為之前打給他剛好沒接~我會再撥給他。」我隨手亂掰理由,很是心虛。
這個暑假待在維也納,似乎不再像往常那樣,開心又充滿朝氣。往年暑假,Reto和Max三不五時都會跑來找我,但現在一來我不在圖書館打工了,二來也許是Andreas的關係,他們只有和我通電話,卻不再像神燈精靈一樣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研究室裡,我和馬汀各懷心事,努力把注意力轉到課業上。馬汀和我一樣,讀書的時候異常安靜,另外那個女生好像也很少和學長聯絡了,馬汀的手機很少響起,多半是教授或是家人找他。而我呢,朋友們還是會打來閒磕牙,但我卻一直等不到最想要的那通。
「妳直接打給他不就好了?」S覺得我莫名其妙:「難道妳還篤信女生不宜主動的那套嗎?」
「當然不是這樣啊!」我煩惱道:「根據過去經驗,他如果想找我,就會找我了。現在他沒找我,不就表示他不想找我嗎?既然人家不想找妳,妳還打電話過去,這樣很怪吧?!」
「我覺得妳才奇怪哩!!」S已經懶得理我,她再度放話,說我一定會失戀。
不過,即使我遲遲猶豫著沒打電話,我居然還是遇見了他,而且就在學校裡。天知道,當我見到電梯口那個熟悉身影,差點跳起來。我急急跑過去,從背後喚住他。
「嗨~小綠!!」他面帶笑容,跟我打招呼。唔…這表情,這語調…好熟悉的感覺。
「你…你沒有回德國??」我問。我想,我的喜悅之情一定都寫在臉上了吧!他同學見狀一笑,對Andreas說他要先行離開。
Andreas還是溫和笑著:「嗯!沒有回去。」
好像有哪邊怪怪的……我疑惑望著他:「你怎麼了嗎?」
「我?沒有啊~我很好!」他回答,然後彷彿覺得我的問題很奇怪:「我只是在想一個線路的問題而已。」
「妳暑假也要忙吧?加油囉!!」他微笑拍拍我的肩,上樓去了。我站在原地,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怪,總之,就是有問題~~~然後,我終於想起那個很熟悉的語調是什麼了,就像他平常對其他人的說話方式:溫和,有禮,簡短,不帶情緒……
我…我我…我變成『一般人』了???
這個發現真是令我太震驚了!!才一個期末考,加上一個月的暑假,就變成這樣了??不會被S給說中了吧?那我的初戀也未免太短命!
我還處在這個震驚裡尚未平復,馬汀的電話將我喚回現實:「小綠!!妳那個數據分布為什麼變成蛀牙了???」
「什麼蛀牙??」我腳步慢了下來,疑惑問他。
「妳忘了加權吧?高斯分布的中間凹下去了~~~」學長哈哈大笑:「就只有新加進去的數字在作怪,妳快上來看一下吧!!」
我滿臉通紅急急上樓去,擺這種烏龍,真有點丟臉。我推開研究室的門,和馬汀正對打個照面,兩人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唉~~真是心不在焉二人組。我重新算了新的數值帶進模型裡,曲線看起來正常多了,馬汀過來抄了幾個數字,又回他座位去翻資料。
「妳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大概隔了半小時,學長抬起頭,這樣問我。
「喔好~~」我闔上筆記型電腦,拿了錢包和學長步出研究室。我們走到總圖附近的中東速食店坐下,裡面充斥著油煙,味道五味雜陳。
「妳和Andreas怎麼了?」馬汀直接開口問我:「很少聽妳提到他了,有什麼問題嗎?我只是關心妳,沒有打探的意思。」
也許是馬汀的學長氣質,讓我忍不住一股腦把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他。他輕輕皺一下眉頭,用沉穩語氣對我說:「我認為這不是好現象。」學長喝著瓶裝冰啤酒,很認真地看我:「如果我女朋友都不打電話給我,我會認為她並不愛我。」
「你覺得Andreas是生氣了嗎?」我不安地問馬汀。
「這我不知道!!」學長笑了起來:「妳得問他呀~~不過,很難不生氣吧?!」
「所以,氣到把我當路人?」
「若是那樣倒還好!!怕的是他連對妳生氣都懶了…」馬汀說:「去找他吧,小綠。不要想東想西,瞻前顧後的~~去做就對了!愛情沒有什麼對錯可言,做了才有資格說後悔。」
我點點頭,安靜喝著蘋果汁,說真的,這裡的果汁難喝死了!!下次一定要告訴愛莉森她們,千萬別來這家~~
綠色小屋空空蕩蕩,我在客廳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想打電話給安公子…哦~不!先等等!!!我心念一轉,將行李咚咚咚搬上樓,然後連忙打開電腦……唔~沒有!!還是沒有!!安公子沒有寄信給我,也沒有留任何訊息…我有點心慌地坐在地板上,開始感到一陣寒意。
「Andreas?他可能回德國去了吧?!之前一直聽他在嚷說要去玩高空彈跳!」Urs在Skype上說:「妳打電話給他就好啦~幹嘛問我?」
「喔~沒事啦!!因為之前打給他剛好沒接~我會再撥給他。」我隨手亂掰理由,很是心虛。
這個暑假待在維也納,似乎不再像往常那樣,開心又充滿朝氣。往年暑假,Reto和Max三不五時都會跑來找我,但現在一來我不在圖書館打工了,二來也許是Andreas的關係,他們只有和我通電話,卻不再像神燈精靈一樣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研究室裡,我和馬汀各懷心事,努力把注意力轉到課業上。馬汀和我一樣,讀書的時候異常安靜,另外那個女生好像也很少和學長聯絡了,馬汀的手機很少響起,多半是教授或是家人找他。而我呢,朋友們還是會打來閒磕牙,但我卻一直等不到最想要的那通。
「妳直接打給他不就好了?」S覺得我莫名其妙:「難道妳還篤信女生不宜主動的那套嗎?」
「當然不是這樣啊!」我煩惱道:「根據過去經驗,他如果想找我,就會找我了。現在他沒找我,不就表示他不想找我嗎?既然人家不想找妳,妳還打電話過去,這樣很怪吧?!」
「我覺得妳才奇怪哩!!」S已經懶得理我,她再度放話,說我一定會失戀。
不過,即使我遲遲猶豫著沒打電話,我居然還是遇見了他,而且就在學校裡。天知道,當我見到電梯口那個熟悉身影,差點跳起來。我急急跑過去,從背後喚住他。
「嗨~小綠!!」他面帶笑容,跟我打招呼。唔…這表情,這語調…好熟悉的感覺。
「你…你沒有回德國??」我問。我想,我的喜悅之情一定都寫在臉上了吧!他同學見狀一笑,對Andreas說他要先行離開。
Andreas還是溫和笑著:「嗯!沒有回去。」
好像有哪邊怪怪的……我疑惑望著他:「你怎麼了嗎?」
「我?沒有啊~我很好!」他回答,然後彷彿覺得我的問題很奇怪:「我只是在想一個線路的問題而已。」
「妳暑假也要忙吧?加油囉!!」他微笑拍拍我的肩,上樓去了。我站在原地,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怪,總之,就是有問題~~~然後,我終於想起那個很熟悉的語調是什麼了,就像他平常對其他人的說話方式:溫和,有禮,簡短,不帶情緒……
我…我我…我變成『一般人』了???
這個發現真是令我太震驚了!!才一個期末考,加上一個月的暑假,就變成這樣了??不會被S給說中了吧?那我的初戀也未免太短命!
我還處在這個震驚裡尚未平復,馬汀的電話將我喚回現實:「小綠!!妳那個數據分布為什麼變成蛀牙了???」
「什麼蛀牙??」我腳步慢了下來,疑惑問他。
「妳忘了加權吧?高斯分布的中間凹下去了~~~」學長哈哈大笑:「就只有新加進去的數字在作怪,妳快上來看一下吧!!」
我滿臉通紅急急上樓去,擺這種烏龍,真有點丟臉。我推開研究室的門,和馬汀正對打個照面,兩人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唉~~真是心不在焉二人組。我重新算了新的數值帶進模型裡,曲線看起來正常多了,馬汀過來抄了幾個數字,又回他座位去翻資料。
「妳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大概隔了半小時,學長抬起頭,這樣問我。
「喔好~~」我闔上筆記型電腦,拿了錢包和學長步出研究室。我們走到總圖附近的中東速食店坐下,裡面充斥著油煙,味道五味雜陳。
「妳和Andreas怎麼了?」馬汀直接開口問我:「很少聽妳提到他了,有什麼問題嗎?我只是關心妳,沒有打探的意思。」
也許是馬汀的學長氣質,讓我忍不住一股腦把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他。他輕輕皺一下眉頭,用沉穩語氣對我說:「我認為這不是好現象。」學長喝著瓶裝冰啤酒,很認真地看我:「如果我女朋友都不打電話給我,我會認為她並不愛我。」
「你覺得Andreas是生氣了嗎?」我不安地問馬汀。
「這我不知道!!」學長笑了起來:「妳得問他呀~~不過,很難不生氣吧?!」
「所以,氣到把我當路人?」
「若是那樣倒還好!!怕的是他連對妳生氣都懶了…」馬汀說:「去找他吧,小綠。不要想東想西,瞻前顧後的~~去做就對了!愛情沒有什麼對錯可言,做了才有資格說後悔。」
我點點頭,安靜喝著蘋果汁,說真的,這裡的果汁難喝死了!!下次一定要告訴愛莉森她們,千萬別來這家~~
187. 人在台灣
期末的忙碌,讓我沒有多餘心力去深思與安公子之間的問題。郁涵學妹又像影子一樣出現在我面前,還帶著諂媚笑臉。
「妳要考古題對吧?」我看著她,露出冷笑:「很不幸,考卷被教授收走了耶~~請節哀順變。」
「嗚嗚~~期末時的小綠學姐,看起來好像惡魔喔…」郁涵裝出可憐狀:「至少幫我勾勾習題嘛!!」
「教授不考習題啦!!而且是open book,趕快去圖書館搶書比較重要。」我說。學妹吐吐舌頭,立刻準備跑掉,我從後面叫住她:「對了,聽姜宇說,妳最近很忙啊?」
「啊??姜宇??」學妹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很意外:「我都快忘記這號人物了,他還在TU啊?說得也是啦~~像他那種唸法,大概要十年才會畢業!!當然,也有可能他根本不打算畢業~~」
「哪種唸法啊?」我問。
「他不是有兩科中途退修嗎?真是很混耶~~」學妹下巴抬得老高:「我看我都會比他早畢業!」
「沒想到妳有注意到他嘛?!」我笑道:「他退修的課是因為和其他科目同質性高,而且很佔時間,只能說,選課時沒有注意到吧!!」
「學姊妳跟姜宇也很熟啊?!」郁涵語氣有點酸酸的。
「沒辦法囉~~」我對她淘氣一笑:「我只對帥哥有興趣呀!」
「他哪裡帥了?~」她在嘴裡嘟噥著,瞅了我一眼。我大笑著拿起手邊的書本,跟她揮揮手大步離開,心情好得不得了。這些小孩呀~~呵呵呵!!真是很有趣呢!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才大她兩歲不到吧?!
為了期末考已經忙得天翻地覆了,Andreas居然找我去泛舟:「忙?越忙就越要玩!!」
「不行,你饒了我吧~我真的只想找時間睡覺。」我向他討饒。奇怪,他們體力真的很好,前個周末還和Urs去健行,而我則是窩在實驗室,不然就是在補眠。安公子說,睡覺只會讓我感覺更累,應該要出去走走。這也是有道理啦~~不過…我要是沒睡飽,可是會發脾氣的呀!!
結果,一直到考完試放暑假了,我發現…我和安公子好像失聯了??不~會~吧~~真是殘酷的期末考啊!
一放暑假我就先飛回台灣,原本想寫封email跟安公子說的,但後來想想,反正他要找我的話,打手機也一樣找得到,寫信好像多此一舉?!結果我收收行李,很瀟灑地跑去搭飛機了。說也奇怪,待在台灣的這段時間,安公子也沒找我,反而我和Urs,Reto,甚至Max,還會寫寫信,送送訊息什麼的。
「妳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C問我,我躺在她房間地板看小說,蠻不在乎地回答:「那是妳跟妳男友太黏了啦!!」
「但妳那樣也太不正常吧?!」C撥開我正在看的書,認真問我:「妳都不會想他嗎?」
「會啊…不過,我的忍耐力是超強的!」我笑咪咪對她說:「反正我在台灣也才三個多禮拜,再說,我更久沒看到你們了!!!」
「唉~真不知妳是真瀟灑還是假自在?!」C無奈地擺擺手:「雖然我是不怎麼喜歡安公子啦!但如果妳因為自己白目而被甩,我大概也不會太責備安公子…」
「嗯!反正被甩是遲早的事吧?!」我隨口應道。C狐疑地湊近我,再度撥開我的書本:「你們之間有問題嗎?」
「也不是,我只是還在摸索他談戀愛的習慣和方式。」
「他那麼霸道?談戀愛還得按照他的方式?」C很不苟同地說。我笑了,回答她:「並不是這樣的,應該說,我還在研究他的喜好…」
「印象中妳不是那種會改變自己去迎合別人的人~~」
「是呀!所以,我只是先研究,再考慮是不是適合繼續交往!」我嘻皮笑臉說著,躺回我的位置繼續看書了。
「聽起來好像有哪裡怪怪的。」C還在思考,不過她向來信任且尊重我,所以沒再糾纏我問這問題,反而抱來她新購入的小說,開始推薦起來。
唉~~好幸福!不用做研究,不用奔波,每天可以睡飽飽…我現在完全把什麼模型啊,數據啊~通通拋在腦後,腦袋記憶體好像突然空一大塊出來,感覺好清爽!!
成大好友S因為留在台南打工,也沒回台北,她向來對我的戀情最為關注,聽到我的狀況後只簡單說一句:「失戀為成長之母,我先恭喜妳了!!」真是烏鴉嘴!不過,在宜蘭爺爺奶奶家,每天早晚我都記得檢查信箱,總是沒有安公子的消息,忐忑之餘,我更不敢跟他連絡了,直覺好像會打擾到他。
馬汀寄了很簡短的信給我,問我潔是不是真的回荷蘭去了。我也簡單回說Yes!不曉得之後他們會變得如何?下學期,也許會有新的轉機?也可能是令人心碎的變化…
「小綠啊~~吃飯了!!」奶奶在叫我了。闔上電腦,我突然感到一陣諷刺,不管在維也納或是台灣,我的生活好像都是一個小書桌和一台電腦??除了這個,我難道生活沒有別的了嗎?
午餐後,我騎上腳踏車,沿著親水公園步道騎去。每年暑假,宜蘭遊客都很多,我在以前絕對不會進去的咖啡館找了位置坐下,像觀光客一樣點了杯維也納咖啡。好奇怪,我在想念什麼吧?但我不想說,連對自己都不想挑明。
維也納咖啡?是指維也納人很喜歡的牛奶加鮮奶油的咖啡吧?!不過,就像在台灣點不到名為『台灣好茶』的茶一樣,維也納咖啡也只是在維也納之外,對某些咖啡特色的歸類命名罷了。而我,在時差六小時的距離中,用這小小一杯咖啡的名字,安慰我的思念心情。
「妳要考古題對吧?」我看著她,露出冷笑:「很不幸,考卷被教授收走了耶~~請節哀順變。」
「嗚嗚~~期末時的小綠學姐,看起來好像惡魔喔…」郁涵裝出可憐狀:「至少幫我勾勾習題嘛!!」
「教授不考習題啦!!而且是open book,趕快去圖書館搶書比較重要。」我說。學妹吐吐舌頭,立刻準備跑掉,我從後面叫住她:「對了,聽姜宇說,妳最近很忙啊?」
「啊??姜宇??」學妹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很意外:「我都快忘記這號人物了,他還在TU啊?說得也是啦~~像他那種唸法,大概要十年才會畢業!!當然,也有可能他根本不打算畢業~~」
「哪種唸法啊?」我問。
「他不是有兩科中途退修嗎?真是很混耶~~」學妹下巴抬得老高:「我看我都會比他早畢業!」
「沒想到妳有注意到他嘛?!」我笑道:「他退修的課是因為和其他科目同質性高,而且很佔時間,只能說,選課時沒有注意到吧!!」
「學姊妳跟姜宇也很熟啊?!」郁涵語氣有點酸酸的。
「沒辦法囉~~」我對她淘氣一笑:「我只對帥哥有興趣呀!」
「他哪裡帥了?~」她在嘴裡嘟噥著,瞅了我一眼。我大笑著拿起手邊的書本,跟她揮揮手大步離開,心情好得不得了。這些小孩呀~~呵呵呵!!真是很有趣呢!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才大她兩歲不到吧?!
為了期末考已經忙得天翻地覆了,Andreas居然找我去泛舟:「忙?越忙就越要玩!!」
「不行,你饒了我吧~我真的只想找時間睡覺。」我向他討饒。奇怪,他們體力真的很好,前個周末還和Urs去健行,而我則是窩在實驗室,不然就是在補眠。安公子說,睡覺只會讓我感覺更累,應該要出去走走。這也是有道理啦~~不過…我要是沒睡飽,可是會發脾氣的呀!!
結果,一直到考完試放暑假了,我發現…我和安公子好像失聯了??不~會~吧~~真是殘酷的期末考啊!
一放暑假我就先飛回台灣,原本想寫封email跟安公子說的,但後來想想,反正他要找我的話,打手機也一樣找得到,寫信好像多此一舉?!結果我收收行李,很瀟灑地跑去搭飛機了。說也奇怪,待在台灣的這段時間,安公子也沒找我,反而我和Urs,Reto,甚至Max,還會寫寫信,送送訊息什麼的。
「妳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C問我,我躺在她房間地板看小說,蠻不在乎地回答:「那是妳跟妳男友太黏了啦!!」
「但妳那樣也太不正常吧?!」C撥開我正在看的書,認真問我:「妳都不會想他嗎?」
「會啊…不過,我的忍耐力是超強的!」我笑咪咪對她說:「反正我在台灣也才三個多禮拜,再說,我更久沒看到你們了!!!」
「唉~真不知妳是真瀟灑還是假自在?!」C無奈地擺擺手:「雖然我是不怎麼喜歡安公子啦!但如果妳因為自己白目而被甩,我大概也不會太責備安公子…」
「嗯!反正被甩是遲早的事吧?!」我隨口應道。C狐疑地湊近我,再度撥開我的書本:「你們之間有問題嗎?」
「也不是,我只是還在摸索他談戀愛的習慣和方式。」
「他那麼霸道?談戀愛還得按照他的方式?」C很不苟同地說。我笑了,回答她:「並不是這樣的,應該說,我還在研究他的喜好…」
「印象中妳不是那種會改變自己去迎合別人的人~~」
「是呀!所以,我只是先研究,再考慮是不是適合繼續交往!」我嘻皮笑臉說著,躺回我的位置繼續看書了。
「聽起來好像有哪裡怪怪的。」C還在思考,不過她向來信任且尊重我,所以沒再糾纏我問這問題,反而抱來她新購入的小說,開始推薦起來。
唉~~好幸福!不用做研究,不用奔波,每天可以睡飽飽…我現在完全把什麼模型啊,數據啊~通通拋在腦後,腦袋記憶體好像突然空一大塊出來,感覺好清爽!!
成大好友S因為留在台南打工,也沒回台北,她向來對我的戀情最為關注,聽到我的狀況後只簡單說一句:「失戀為成長之母,我先恭喜妳了!!」真是烏鴉嘴!不過,在宜蘭爺爺奶奶家,每天早晚我都記得檢查信箱,總是沒有安公子的消息,忐忑之餘,我更不敢跟他連絡了,直覺好像會打擾到他。
馬汀寄了很簡短的信給我,問我潔是不是真的回荷蘭去了。我也簡單回說Yes!不曉得之後他們會變得如何?下學期,也許會有新的轉機?也可能是令人心碎的變化…
「小綠啊~~吃飯了!!」奶奶在叫我了。闔上電腦,我突然感到一陣諷刺,不管在維也納或是台灣,我的生活好像都是一個小書桌和一台電腦??除了這個,我難道生活沒有別的了嗎?
午餐後,我騎上腳踏車,沿著親水公園步道騎去。每年暑假,宜蘭遊客都很多,我在以前絕對不會進去的咖啡館找了位置坐下,像觀光客一樣點了杯維也納咖啡。好奇怪,我在想念什麼吧?但我不想說,連對自己都不想挑明。
維也納咖啡?是指維也納人很喜歡的牛奶加鮮奶油的咖啡吧?!不過,就像在台灣點不到名為『台灣好茶』的茶一樣,維也納咖啡也只是在維也納之外,對某些咖啡特色的歸類命名罷了。而我,在時差六小時的距離中,用這小小一杯咖啡的名字,安慰我的思念心情。
186. 因愛而生的期待
潔和愛莉森很識相地先進屋去了,我很高興地跑向Andreas:「你怎麼來了?不是在忙嗎?」
「這個給妳~~~」他遞給我一盒巧克力:「Leopold這周末來維也納時給我的,他去海德堡玩,有名的【學生之吻】,知道吧?!」
「喔我知道~~」我高興地收下巧克力,然後問他:「你不是很累嗎?還特別跑來找我…在門口等很久了嗎?」
「不會,才剛到而已…」他對我露出溫和的笑容:「陪我去散步走走吧~小綠。」
「散步?已經十一點了耶!!」又不是在台北,半夜11點在維也納閒晃?我看著安公子,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對勁,忍不住伸手觸了觸他的臉頰:「你還好嗎?看起來很累…如果你真的想散步,我是可以陪你啦!但你現在好像比較需要休息~~」
「我只是希望妳陪我一下…」他握住我的手,神情看來很疲憊。
「或者…」我猶豫了一下,仍然開口了:「你今晚想留在綠色小屋嗎?」
安公子的表情很訝異,彷彿對我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很吃驚,不過他立刻露出微笑,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拒絕小姐的邀請是不禮貌的~~」
我笑起來,拿了鑰匙打開大門,兩人一起走進去。因為二樓浴室是我和愛莉森共用的,我還特地跑去敲她房門,告訴她今晚安公子會留在綠色小屋,免得她忽然看到Andreas時被嚇到。我和愛莉森在她門口閒聊了一會兒,回到房裡,發現安公子已經躺平在床上,幾近昏迷~~~
「真可憐~~」我同情地看著他,拉了一條小被子過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沒頭沒腦問我一句:「妳…為什麼會落差這麼大…?」他睡眼惺忪,咬字也有些含糊不清。
「啊?落差?什麼意思?」我腦袋出現好多問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像這樣,在妳旁邊時,我們像是心靈接近的知己;但是,一旦分開,我們卻像不怎麼熟悉的陌生人…」他眼睛半瞇著,緩緩吐出一串話。
「為什麼?」我問,心裡一驚,各種不祥的念頭閃過腦海。
「為什麼?我才正想問妳為什麼呢?!」安公子眼睛深邃望著我,手仍然緊握著我的:「我覺得,好像只要沒見到妳,妳就彷彿消失了似的,沒有消息,沒有關心…但是只要一見到面,就覺得我們又像從未分開過,一切都只是我在亂想~~~」
「站在我眼前的妳,好真實,好溫暖,充滿感情…但是妳不在的時候,就像和我一點關聯也沒有,彷彿我們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小綠…告訴我,為什麼妳會這樣……」邊說著,他的眼睛幾乎又快閉上了。
「怎麼會沒有關聯呢?我只是…」我看著他疲倦的臉龐,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你希望我怎麼做呢?」我問道。
「我希望?」安公子睜開眼睛,那眼神好像充滿挫敗:「我希望妳做的是出於妳的自由意志,而不是因為我希望~~~」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說:「如果我沒找妳,妳好像就不會想要找我?!我們只是肢體關係親密的好朋友嗎?」
「…???」說真的,我有點不懂他想說什麼,是說我不關心他嗎?(可是我明明很關心他,而且對他很好呀~~)還是他希望我主動約他呢?可是…我知道他現在很忙,而我也不想讓他覺得我很黏~~~
我靠坐在床邊,呆呆說不出話來。安公子又再嘆口氣,將我拉進他懷裡,輕吻了我一下:「抱歉,我好累…先讓我睡一下吧~~」
疲倦的安公子,很快就進入夢鄉了,我坐在床沿,心情遲遲無法平靜。我不曉得戀愛應該怎樣表達才好?距離應該如何拿捏才對?!我想安公子是喜歡我的,但不表示他心裡只有我一個人,而我也不想去深究。我不想讓他覺得我黏他,事實上我也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我絕對絕對不能變得依賴他~~這是為了保護我自己,為了讓未來分手時,還可以面帶微笑,發自內心平靜地祝福對方。
我望著天花板,吁了一口氣,聽起來很消極吧?!奇怪,我這種悲觀的想法是打哪來的?但我似乎是一開始戀愛就先做好失戀的心理準備了~~~
電腦上有訊息視窗閃爍,我無精打采坐到書桌前,看到Urs送來的訊息:「Andreas去找妳嗎?」
「嗯……」
「那不打擾妳了!」
「他已經睡著了~~」我回道:「看起來好像很累,是在拼期末嗎?」
「可能吧~不過,妳怎麼問我呢?妳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雖然看不見Urs的表情,但可以想像他應該是啞然失笑在打這些字。
「為什麼大家對我有這麼多『應該』的期許??我只是Andreas現階段最親密的夥伴罷了,但人生有無數個階段呀~~」
「先說抱歉,每個人有自己的戀愛模式,我的確不該有先入為主的主觀認定。不過~~」Urs打字飛快,電腦跑出一大串字:「小綠,妳為什麼不想想,很多個階段連起來,就是永遠了~~」
「在我心中妳是很心軟又很感性的女孩,我不相信妳面對愛情時的理性是因為務實!!妳還是有所保留,對吧?!」Urs繼續打著字:「但我想沒關係的,妳有時間可以觀察,然後慢慢說服自己。」
果然是處女座的個性,永遠講話條理分明又客觀。只是…我看著熟睡的安公子,心底忍不住也嘆口氣,我其實只是沒有勇氣而已…沒有勇氣當面問他,對我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沒有勇氣展現真實的自我,總是偷偷猜測他想要的是什麼~~~
「這個給妳~~~」他遞給我一盒巧克力:「Leopold這周末來維也納時給我的,他去海德堡玩,有名的【學生之吻】,知道吧?!」
「喔我知道~~」我高興地收下巧克力,然後問他:「你不是很累嗎?還特別跑來找我…在門口等很久了嗎?」
「不會,才剛到而已…」他對我露出溫和的笑容:「陪我去散步走走吧~小綠。」
「散步?已經十一點了耶!!」又不是在台北,半夜11點在維也納閒晃?我看著安公子,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對勁,忍不住伸手觸了觸他的臉頰:「你還好嗎?看起來很累…如果你真的想散步,我是可以陪你啦!但你現在好像比較需要休息~~」
「我只是希望妳陪我一下…」他握住我的手,神情看來很疲憊。
「或者…」我猶豫了一下,仍然開口了:「你今晚想留在綠色小屋嗎?」
安公子的表情很訝異,彷彿對我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很吃驚,不過他立刻露出微笑,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拒絕小姐的邀請是不禮貌的~~」
我笑起來,拿了鑰匙打開大門,兩人一起走進去。因為二樓浴室是我和愛莉森共用的,我還特地跑去敲她房門,告訴她今晚安公子會留在綠色小屋,免得她忽然看到Andreas時被嚇到。我和愛莉森在她門口閒聊了一會兒,回到房裡,發現安公子已經躺平在床上,幾近昏迷~~~
「真可憐~~」我同情地看著他,拉了一條小被子過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沒頭沒腦問我一句:「妳…為什麼會落差這麼大…?」他睡眼惺忪,咬字也有些含糊不清。
「啊?落差?什麼意思?」我腦袋出現好多問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像這樣,在妳旁邊時,我們像是心靈接近的知己;但是,一旦分開,我們卻像不怎麼熟悉的陌生人…」他眼睛半瞇著,緩緩吐出一串話。
「為什麼?」我問,心裡一驚,各種不祥的念頭閃過腦海。
「為什麼?我才正想問妳為什麼呢?!」安公子眼睛深邃望著我,手仍然緊握著我的:「我覺得,好像只要沒見到妳,妳就彷彿消失了似的,沒有消息,沒有關心…但是只要一見到面,就覺得我們又像從未分開過,一切都只是我在亂想~~~」
「站在我眼前的妳,好真實,好溫暖,充滿感情…但是妳不在的時候,就像和我一點關聯也沒有,彷彿我們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小綠…告訴我,為什麼妳會這樣……」邊說著,他的眼睛幾乎又快閉上了。
「怎麼會沒有關聯呢?我只是…」我看著他疲倦的臉龐,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你希望我怎麼做呢?」我問道。
「我希望?」安公子睜開眼睛,那眼神好像充滿挫敗:「我希望妳做的是出於妳的自由意志,而不是因為我希望~~~」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說:「如果我沒找妳,妳好像就不會想要找我?!我們只是肢體關係親密的好朋友嗎?」
「…???」說真的,我有點不懂他想說什麼,是說我不關心他嗎?(可是我明明很關心他,而且對他很好呀~~)還是他希望我主動約他呢?可是…我知道他現在很忙,而我也不想讓他覺得我很黏~~~
我靠坐在床邊,呆呆說不出話來。安公子又再嘆口氣,將我拉進他懷裡,輕吻了我一下:「抱歉,我好累…先讓我睡一下吧~~」
疲倦的安公子,很快就進入夢鄉了,我坐在床沿,心情遲遲無法平靜。我不曉得戀愛應該怎樣表達才好?距離應該如何拿捏才對?!我想安公子是喜歡我的,但不表示他心裡只有我一個人,而我也不想去深究。我不想讓他覺得我黏他,事實上我也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我絕對絕對不能變得依賴他~~這是為了保護我自己,為了讓未來分手時,還可以面帶微笑,發自內心平靜地祝福對方。
我望著天花板,吁了一口氣,聽起來很消極吧?!奇怪,我這種悲觀的想法是打哪來的?但我似乎是一開始戀愛就先做好失戀的心理準備了~~~
電腦上有訊息視窗閃爍,我無精打采坐到書桌前,看到Urs送來的訊息:「Andreas去找妳嗎?」
「嗯……」
「那不打擾妳了!」
「他已經睡著了~~」我回道:「看起來好像很累,是在拼期末嗎?」
「可能吧~不過,妳怎麼問我呢?妳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雖然看不見Urs的表情,但可以想像他應該是啞然失笑在打這些字。
「為什麼大家對我有這麼多『應該』的期許??我只是Andreas現階段最親密的夥伴罷了,但人生有無數個階段呀~~」
「先說抱歉,每個人有自己的戀愛模式,我的確不該有先入為主的主觀認定。不過~~」Urs打字飛快,電腦跑出一大串字:「小綠,妳為什麼不想想,很多個階段連起來,就是永遠了~~」
「在我心中妳是很心軟又很感性的女孩,我不相信妳面對愛情時的理性是因為務實!!妳還是有所保留,對吧?!」Urs繼續打著字:「但我想沒關係的,妳有時間可以觀察,然後慢慢說服自己。」
果然是處女座的個性,永遠講話條理分明又客觀。只是…我看著熟睡的安公子,心底忍不住也嘆口氣,我其實只是沒有勇氣而已…沒有勇氣當面問他,對我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沒有勇氣展現真實的自我,總是偷偷猜測他想要的是什麼~~~
5.19.2008
185. 六月雪
Urs打電話告知,周五大家又要聚會了!!
「哇~~好像很久沒舉辦這樣的聚會了呢!」我說。
「是啊!大家好像越來越忙了,不過至於妳…應該只是因為忙著談戀愛吧?!哈哈!!」Urs笑著虧我。
「那個…Reto最近好嗎?」我問道,聲音有點遲疑。
「還ok啦~~倒是妳,還好嗎?」Urs這樣問,我不懂他為何有此一問。
「Andreas好像對妳有點煩惱…」Urs說,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探詢:「可能覺得我比較了解妳,有一次他忽然問我,小綠是不是天性冷淡?」
「咦??」怎麼會?!
「他只是覺得,妳和他在一起似乎沒有很開心,而且對他的事也經常不聞不問。我的推測是,妳還不清楚要如何表達吧!」
「我是有點不知該如何表達…但是主因卻另有其他…」我緩緩開口,然後吸了口氣對Urs說:「我知道了,謝謝你~~不過,Andreas會找你講這個,還真讓我意外。」
「他不是刻意提起的,只是有一天早上突然有感而發隨口問我的~~」Urs說。我嗯了一聲,掛上電話。坐在房間地板上,我吁了一口氣,有點小小鬱悶。其實關於這點,我自己心裡也隱約知道,但我心裡有個解不開的結,平常不願也懶得去碰觸,就這樣一直橫在我和Andreas之間。面對愛情,我似乎真的很消極。
星期五,我走進博物館咖啡館,最先到的是Reto,他笑著向我招招手,我微笑朝他走去。他好像瘦了點,但氣色還不錯,仍是帥哥一枚。
「最近好嗎?小綠?」他微笑看我:「妳好像變瘦了?」
「是啊~~掉了兩公斤,嚇死人!」可能因為太忙,我最近體重一直往下掉。
「妳那種體重還能再往下掉?下次就要用實驗室的磅秤了!!」他搖搖頭,蹙眉看我。我無奈地看他一眼,開口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瘋,每學期都把課排得超多,加上實驗和野外考察,每學期都在悔不當初中度過,但是新學期就又還是選課選得滿滿滿,完全沒有得到教訓~~~」
Reto笑了起來,他凝視我的眼睛說道:「除了課業,談戀愛很開心吧?!」我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然後騷騷腦袋。
「呵呵~~說真的,我還挺為Andreas高興的。」Reto露出慣有的溫和笑容:「我本來一直擔心他唸了微電子後,腦袋會跟著僵化。他中學時可是拿過文藝獎的,像我們這種理工科系的男生,如果和文學一直脫節,時間久了大概就回不來了!!」
「看他最近又開始閱讀起文學讀物,想必是戀愛的力量啊~~呵呵!!」Reto爽朗笑了起來,我臉整個紅了,真是,沒想到他也會虧人哪?!
「你們這麼早到啊?」Max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邊走邊打招呼,聲音還不是普通的有精神。幸好今天咖啡館沒什麼人,不然肯定會被瞪吧!Urs和愛莉森她們一會兒也到了,現在只剩下安公子,眾人都把目光轉向我,我無辜極了,誰知道他為什麼還不見蹤影?!
「妳至少打電話問問吧?!」Max說。
「以前不是你們都會打嗎?」我感到奇怪:「為什麼現在要問我?難道你們不是他朋友嗎?」
「哇哇哇~~」Max叫道:「小綠的反應好冷淡喔!!Andreas聽了會難過吧?!」
有那麼誇張嗎?我又不是不關心,只是不明白,大家都是好朋友,只因為其中兩人開始談戀愛,所有人的相處模式都要全部洗牌嗎?我當然也好奇Andreas怎麼還沒來,但這是所有好朋友的聚會,我不想去凸顯我們的關係不一樣!
「這樣就難過的話,去跳多瑙河算了!!」潔冷冷地開口,她掃了Max一眼:「人家Andreas又不像你,哭哭啼啼還喝悶酒,有種就把吉莎追回來啊!」
「我對吉莎的事已經看開了,倒是妳,趕快換個男友吧~~」Max表情輕鬆回道。
「這不用你管!!」潔突然站了起來,很生氣地對Max說,火爆的場面讓氣氛變得很尷尬,Max大概也沒料到潔反應會這麼大,他差不多是呆住了,有點無助地望向我。我對愛莉森使使眼色,愛莉森拉了潔,說道:「我今天買了新眼影,幫我試擦好嗎?」她把潔拉去化妝室,現場劍拔弩張的情緒才鬆弛下來。
「潔最近很脆弱,不要亂開她玩笑~~」我語帶埋怨對Max說。Max表情很無辜,他默默拿起手機,撥電話給安公子。
「你在哪啊?」他問。
「嗯…嗯嗯~~她在啊…你等等~~」Max將手機遞給我:「Andreas要跟妳說話。」
「小綠~~我今天大概沒辦法過去了!!我現在還在實驗室…」安公子的聲音聽來有些疲憊:「如果妳在就好了~~~」
「嗯…」我應了一聲,大家都在旁邊,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安公子繼續說道:「抱歉,今天不能過去…如果妳想見面的話,晚一點也許可以去看妳。」
「喔!!沒關係!!很久沒和大家聚餐了,還蠻開心的!!」我說,一面對Urs露出微笑。我把手機還給Max,說真的,安公子不能來,我有點小失望,不過,和朋友的聚會很快讓我忘了這事,喝了酒大夥又整個聊開,氣氛熱烈。
「啊~~天氣真好!!!」吃飽喝足,我們三人漫步回綠色小屋,我伸伸懶腰,很滿足地說道。
「今天嚇到妳們了吧?很對不起~~」潔略帶歉意說著。
「嚇到的人應該是Max啦!」愛莉森笑道:「不過那個單細胞生物,隔天就沒事了啦!!」
我和愛莉森把潔圍在中間,一人挽住她一隻手:「妳還有我們呀!!而且…」我對潔眨眨眼:「馬汀學長重要的數據報告都在我手中啊~~」
潔笑了起來,然後,綠色小屋到了。門口站了個熟悉的人影,是Andreas…
「哇~~好像很久沒舉辦這樣的聚會了呢!」我說。
「是啊!大家好像越來越忙了,不過至於妳…應該只是因為忙著談戀愛吧?!哈哈!!」Urs笑著虧我。
「那個…Reto最近好嗎?」我問道,聲音有點遲疑。
「還ok啦~~倒是妳,還好嗎?」Urs這樣問,我不懂他為何有此一問。
「Andreas好像對妳有點煩惱…」Urs說,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探詢:「可能覺得我比較了解妳,有一次他忽然問我,小綠是不是天性冷淡?」
「咦??」怎麼會?!
「他只是覺得,妳和他在一起似乎沒有很開心,而且對他的事也經常不聞不問。我的推測是,妳還不清楚要如何表達吧!」
「我是有點不知該如何表達…但是主因卻另有其他…」我緩緩開口,然後吸了口氣對Urs說:「我知道了,謝謝你~~不過,Andreas會找你講這個,還真讓我意外。」
「他不是刻意提起的,只是有一天早上突然有感而發隨口問我的~~」Urs說。我嗯了一聲,掛上電話。坐在房間地板上,我吁了一口氣,有點小小鬱悶。其實關於這點,我自己心裡也隱約知道,但我心裡有個解不開的結,平常不願也懶得去碰觸,就這樣一直橫在我和Andreas之間。面對愛情,我似乎真的很消極。
星期五,我走進博物館咖啡館,最先到的是Reto,他笑著向我招招手,我微笑朝他走去。他好像瘦了點,但氣色還不錯,仍是帥哥一枚。
「最近好嗎?小綠?」他微笑看我:「妳好像變瘦了?」
「是啊~~掉了兩公斤,嚇死人!」可能因為太忙,我最近體重一直往下掉。
「妳那種體重還能再往下掉?下次就要用實驗室的磅秤了!!」他搖搖頭,蹙眉看我。我無奈地看他一眼,開口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瘋,每學期都把課排得超多,加上實驗和野外考察,每學期都在悔不當初中度過,但是新學期就又還是選課選得滿滿滿,完全沒有得到教訓~~~」
Reto笑了起來,他凝視我的眼睛說道:「除了課業,談戀愛很開心吧?!」我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然後騷騷腦袋。
「呵呵~~說真的,我還挺為Andreas高興的。」Reto露出慣有的溫和笑容:「我本來一直擔心他唸了微電子後,腦袋會跟著僵化。他中學時可是拿過文藝獎的,像我們這種理工科系的男生,如果和文學一直脫節,時間久了大概就回不來了!!」
「看他最近又開始閱讀起文學讀物,想必是戀愛的力量啊~~呵呵!!」Reto爽朗笑了起來,我臉整個紅了,真是,沒想到他也會虧人哪?!
「你們這麼早到啊?」Max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邊走邊打招呼,聲音還不是普通的有精神。幸好今天咖啡館沒什麼人,不然肯定會被瞪吧!Urs和愛莉森她們一會兒也到了,現在只剩下安公子,眾人都把目光轉向我,我無辜極了,誰知道他為什麼還不見蹤影?!
「妳至少打電話問問吧?!」Max說。
「以前不是你們都會打嗎?」我感到奇怪:「為什麼現在要問我?難道你們不是他朋友嗎?」
「哇哇哇~~」Max叫道:「小綠的反應好冷淡喔!!Andreas聽了會難過吧?!」
有那麼誇張嗎?我又不是不關心,只是不明白,大家都是好朋友,只因為其中兩人開始談戀愛,所有人的相處模式都要全部洗牌嗎?我當然也好奇Andreas怎麼還沒來,但這是所有好朋友的聚會,我不想去凸顯我們的關係不一樣!
「這樣就難過的話,去跳多瑙河算了!!」潔冷冷地開口,她掃了Max一眼:「人家Andreas又不像你,哭哭啼啼還喝悶酒,有種就把吉莎追回來啊!」
「我對吉莎的事已經看開了,倒是妳,趕快換個男友吧~~」Max表情輕鬆回道。
「這不用你管!!」潔突然站了起來,很生氣地對Max說,火爆的場面讓氣氛變得很尷尬,Max大概也沒料到潔反應會這麼大,他差不多是呆住了,有點無助地望向我。我對愛莉森使使眼色,愛莉森拉了潔,說道:「我今天買了新眼影,幫我試擦好嗎?」她把潔拉去化妝室,現場劍拔弩張的情緒才鬆弛下來。
「潔最近很脆弱,不要亂開她玩笑~~」我語帶埋怨對Max說。Max表情很無辜,他默默拿起手機,撥電話給安公子。
「你在哪啊?」他問。
「嗯…嗯嗯~~她在啊…你等等~~」Max將手機遞給我:「Andreas要跟妳說話。」
「小綠~~我今天大概沒辦法過去了!!我現在還在實驗室…」安公子的聲音聽來有些疲憊:「如果妳在就好了~~~」
「嗯…」我應了一聲,大家都在旁邊,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安公子繼續說道:「抱歉,今天不能過去…如果妳想見面的話,晚一點也許可以去看妳。」
「喔!!沒關係!!很久沒和大家聚餐了,還蠻開心的!!」我說,一面對Urs露出微笑。我把手機還給Max,說真的,安公子不能來,我有點小失望,不過,和朋友的聚會很快讓我忘了這事,喝了酒大夥又整個聊開,氣氛熱烈。
「啊~~天氣真好!!!」吃飽喝足,我們三人漫步回綠色小屋,我伸伸懶腰,很滿足地說道。
「今天嚇到妳們了吧?很對不起~~」潔略帶歉意說著。
「嚇到的人應該是Max啦!」愛莉森笑道:「不過那個單細胞生物,隔天就沒事了啦!!」
我和愛莉森把潔圍在中間,一人挽住她一隻手:「妳還有我們呀!!而且…」我對潔眨眨眼:「馬汀學長重要的數據報告都在我手中啊~~」
潔笑了起來,然後,綠色小屋到了。門口站了個熟悉的人影,是Andreas…
5.18.2008
184. 友情日
「小綠!!」一陣子沒見的Max忽然跑來TU找我,嚇了我好大一跳!!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想到前陣子還跟他傳出『不實誹聞』,我看著走廊上的人來人往,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唉呀呀~~我是和朋友約在這附近,所以順便先過來看看妳啦!!」Max笑容滿面,那閃耀的笑臉,頓時吸引許多女孩的目光...我的心又更涼了~~(傳言肯定更會喧囂直上,這次大概會說我對Max舊情難忘,對安公子腳踏兩條船!!)
「對了!!」Max湊近我耳邊對我說道:「我們班同學最近討論了一個新的整新生的方法…妳要不要參考一下?若是維也納醫大和TU女舍同時發動相同的整人計畫,肯定很熱鬧!!」
「要不要順便在市政廳點燈慶祝啊?」我沒好氣回他:「我們又不住宿舍,幹嘛跑去整住宿的新生啊?你很無聊耶~~」
「妳才無趣吧?!」Max表情變得很苦瓜:「我們系上住宿的學妹說,要把新生衣服脫光,叫她們繞宿舍跑一圈~~」
「這太狠了吧?而且…你會來TU策動聯合整人計畫,根本就別有企圖嘛!!」我感到好笑,用書本敲了敲他腦袋。
「好吧~~既然找不到盟友,我只好快閃了…」Max裝得很哀怨,不過顯然他一點也不難過。他順口問:「還是妳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就上次那個妳也認識的馬克!!」
「不了!我跟Andreas有約,再放他鴿子我會被他砍死~~」我吐吐舌頭,Max笑了起來,向我揮揮手,很瀟灑地離開。我微笑看著他精神奕奕走出大門,心裡很佩服他走出情傷的迅速。
轉過身,正要去搭電梯。「小綠學姐!!!」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右邊傳來,是中文。我嘴角露出微笑,慢慢轉向右邊,是姜宇!!
今天看來是個『友情日』,這兩個傢伙,我已經好一陣子沒見到了。當然,也許跟我把時間都拿去約會有關,一下課總是立刻跑掉。
「妳們系是不是很忙啊?」姜宇問我。我想了想,不太肯定地回答:「不一定吧~~還是要看人。怎麼了?」
「該不會是郁涵學妹用忙碌來拒絕你吧?」我挑眉問道,心裡忍不住竊笑。
「學姐真是大智大慧,冰雪聰明~~」姜宇被發現心中小祕密,難得地顯出侷促尷尬,他笑了好幾聲,然後跟我說,他很想多認識郁涵。他覺得郁涵很嬌,但怪的是他又喜歡她的口無遮攔。
「可是最近很少遇到她,她說她很忙~~」姜宇苦惱地說。
「也許她真的很忙~」我微笑:「這件事我幫不上忙,你得自己想辦法。」
「好無情喔~學姊!!」姜宇表情很沮喪,我笑了起來,告訴他:「我自己也很少看到她呀!!怎麼幫你?這樣吧,下次我遇到她,會幫你問問她最近在忙什麼。」
「感謝~~學姊果然還是最好了!!」他開心地抱住我,我趕緊把他推開:「你不知道我最近在學校誹聞已經夠多了嗎?不要再幫我增加了!!」姜宇聽了,大笑放開我,很開心地離開了。
我搭了電梯上樓,Andreas的一個學長跟我說他在實驗室,我又跑到地下室去,好不容易才看到戴著眼鏡,眉頭深鎖拿著小鑷子不知在幹什麼的他。實驗室還有另一個男生,兩人看起來很專心,我不敢出聲打擾。另外那個男生拿著探棒在量測電流,安公子弄完他的事情,舒了口氣,走到那男生旁邊,然後看見站在門邊的我。
「妳來了?怎麼不叫我?對不起我忘了時間。」他滿面笑容走向我,還有一綹頭髮掛在前額。我微笑走進實驗室,這是第一次進入他們實驗室,原來電子工程類的實驗室長這樣啊?有一堆我沒見過的量測儀器,以及訊號產生器。Andreas向我介紹他學長,就是剛剛在量東西的男生:「這是阿提拉．史丹,我說寒假開始接的計畫,就是和他合作。」
史丹是個身材矮小的黑髮男生,戴了膠框眼鏡,他微笑對我伸出手來:「妳是Andreas女朋友吧?初次見面。」他看來有點緊張。
我握住他伸過來的手,笑道:「我叫小綠．H,您好。」然後我轉身笑咪咪對Andreas說:「原來我算你女友啊?」安公子沒好氣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我說:「史丹學長是系上的優秀學生,平常深居簡出,認識的人少得可憐~~」
史丹露出憨厚笑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不好意思,我不擅於交際…」
嗯~~看得出來,我在心裡想道。史丹算是蠻特別的,我在TU遇過不少害羞宅男,但他幾乎是完全避開與人的相處,除了教授和合作夥伴。
「史丹今天敢跟妳講話,算很不錯了!!他平常看到女生很容易結巴。」吃飯的時候,安公子說道。我將沙拉送進嘴裡,好奇問:「他真的這麼害羞?那上課時怎麼問教授問題?」
「聽說他中學時真的是連講話都會結巴,但史丹是電子狂,為了搞懂這些他有興趣的東西,他克服了對人的恐懼,只是若話題一旦偏離電子專業,他就又不知所措了!」
哦~~世界上還真是有各式各樣的人存在啊!我看了看安公子,也對,也是有這種各方面看起來都很優秀的人,生活也沒什麼煩惱…唉,人世間真不公平呢!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想到前陣子還跟他傳出『不實誹聞』,我看著走廊上的人來人往,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唉呀呀~~我是和朋友約在這附近,所以順便先過來看看妳啦!!」Max笑容滿面,那閃耀的笑臉,頓時吸引許多女孩的目光...我的心又更涼了~~(傳言肯定更會喧囂直上,這次大概會說我對Max舊情難忘,對安公子腳踏兩條船!!)
「對了!!」Max湊近我耳邊對我說道:「我們班同學最近討論了一個新的整新生的方法…妳要不要參考一下?若是維也納醫大和TU女舍同時發動相同的整人計畫,肯定很熱鬧!!」
「要不要順便在市政廳點燈慶祝啊?」我沒好氣回他:「我們又不住宿舍,幹嘛跑去整住宿的新生啊?你很無聊耶~~」
「妳才無趣吧?!」Max表情變得很苦瓜:「我們系上住宿的學妹說,要把新生衣服脫光,叫她們繞宿舍跑一圈~~」
「這太狠了吧?而且…你會來TU策動聯合整人計畫,根本就別有企圖嘛!!」我感到好笑,用書本敲了敲他腦袋。
「好吧~~既然找不到盟友,我只好快閃了…」Max裝得很哀怨,不過顯然他一點也不難過。他順口問:「還是妳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就上次那個妳也認識的馬克!!」
「不了!我跟Andreas有約,再放他鴿子我會被他砍死~~」我吐吐舌頭,Max笑了起來,向我揮揮手,很瀟灑地離開。我微笑看著他精神奕奕走出大門,心裡很佩服他走出情傷的迅速。
轉過身,正要去搭電梯。「小綠學姐!!!」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右邊傳來,是中文。我嘴角露出微笑,慢慢轉向右邊,是姜宇!!
今天看來是個『友情日』,這兩個傢伙,我已經好一陣子沒見到了。當然,也許跟我把時間都拿去約會有關,一下課總是立刻跑掉。
「妳們系是不是很忙啊?」姜宇問我。我想了想,不太肯定地回答:「不一定吧~~還是要看人。怎麼了?」
「該不會是郁涵學妹用忙碌來拒絕你吧?」我挑眉問道,心裡忍不住竊笑。
「學姐真是大智大慧,冰雪聰明~~」姜宇被發現心中小祕密,難得地顯出侷促尷尬,他笑了好幾聲,然後跟我說,他很想多認識郁涵。他覺得郁涵很嬌,但怪的是他又喜歡她的口無遮攔。
「可是最近很少遇到她,她說她很忙~~」姜宇苦惱地說。
「也許她真的很忙~」我微笑:「這件事我幫不上忙,你得自己想辦法。」
「好無情喔~學姊!!」姜宇表情很沮喪,我笑了起來,告訴他:「我自己也很少看到她呀!!怎麼幫你?這樣吧,下次我遇到她,會幫你問問她最近在忙什麼。」
「感謝~~學姊果然還是最好了!!」他開心地抱住我,我趕緊把他推開:「你不知道我最近在學校誹聞已經夠多了嗎?不要再幫我增加了!!」姜宇聽了,大笑放開我,很開心地離開了。
我搭了電梯上樓,Andreas的一個學長跟我說他在實驗室,我又跑到地下室去,好不容易才看到戴著眼鏡,眉頭深鎖拿著小鑷子不知在幹什麼的他。實驗室還有另一個男生,兩人看起來很專心,我不敢出聲打擾。另外那個男生拿著探棒在量測電流,安公子弄完他的事情,舒了口氣,走到那男生旁邊,然後看見站在門邊的我。
「妳來了?怎麼不叫我?對不起我忘了時間。」他滿面笑容走向我,還有一綹頭髮掛在前額。我微笑走進實驗室,這是第一次進入他們實驗室,原來電子工程類的實驗室長這樣啊?有一堆我沒見過的量測儀器,以及訊號產生器。Andreas向我介紹他學長,就是剛剛在量東西的男生:「這是阿提拉．史丹,我說寒假開始接的計畫,就是和他合作。」
史丹是個身材矮小的黑髮男生,戴了膠框眼鏡,他微笑對我伸出手來:「妳是Andreas女朋友吧?初次見面。」他看來有點緊張。
我握住他伸過來的手,笑道:「我叫小綠．H,您好。」然後我轉身笑咪咪對Andreas說:「原來我算你女友啊?」安公子沒好氣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我說:「史丹學長是系上的優秀學生,平常深居簡出,認識的人少得可憐~~」
史丹露出憨厚笑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不好意思,我不擅於交際…」
嗯~~看得出來,我在心裡想道。史丹算是蠻特別的,我在TU遇過不少害羞宅男,但他幾乎是完全避開與人的相處,除了教授和合作夥伴。
「史丹今天敢跟妳講話,算很不錯了!!他平常看到女生很容易結巴。」吃飯的時候,安公子說道。我將沙拉送進嘴裡,好奇問:「他真的這麼害羞?那上課時怎麼問教授問題?」
「聽說他中學時真的是連講話都會結巴,但史丹是電子狂,為了搞懂這些他有興趣的東西,他克服了對人的恐懼,只是若話題一旦偏離電子專業,他就又不知所措了!」
哦~~世界上還真是有各式各樣的人存在啊!我看了看安公子,也對,也是有這種各方面看起來都很優秀的人,生活也沒什麼煩惱…唉,人世間真不公平呢!
183. 愛的邏輯
我覺得我看待馬汀學長的眼光變了,因為潔的緣故…我其實不想這樣,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將這兩件事分開看待的,但結果是我做不到。馬汀不再是那個讓我打從心裡敬重的學長了!!
不過,學長現在看起來也不太快樂,最近在研究室看到他,常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那個初戀女友現在不再出現在學校裡,但我知道馬汀跟她仍在聯繫~~潔對這件事情很生氣,但又無法對馬汀斷念,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總之,在我簡單的愛情邏輯裡,潔應該是要分手得徹徹底底,乾乾淨淨才對呀!!
「唉~~像妳這種愛情生活單純的人是不會理解的!!」S說:「如果Andreas現在和前女友糾纏不清,妳有辦法立刻分手嗎?」
「不要詛咒我!!」我立即抗議。
S在電話那頭笑得很大聲:「以愛情資歷來算的話,妳現在只是幼稚園小班吧!果然不能理解我們這種成人的愛啊~~~跟妳說,大人的戀愛世界是很複雜的!!」
「聽起來好像愛情單純順遂是我的不對囉?!」我有點不爽。不過因為和S感情太好了,她完全不理會我的薄弱抗議:「我只是要妳想像一下而已。其實,最痛苦的糾葛不是對方的離去,而是對方的搖擺不定~~對方如果不愛妳了,頂多就是傷心一陣子,躲起來療傷就好。但對方是若舉棋不定,妳就會一直煎熬著:到底要不要繼續這段感情?!」
「要不要愛對方,為什麼要看對方呢?即使對方不愛自己,我還是可以選擇要愛或不要愛呀!不是嗎?」我實在不了解。
「妳的確可以選擇,但重點是,妳無法控制那種難過的心情。」S耐著性子說:「妳確實可以不去管對方有幾個女友?對妳專不專情?但是別告訴我妳完全不會難過,如果對方對妳不專情的話…」
「Hm…」我靜靜聽著。
S繼續說道:「而且說來有趣,同樣愛著對方,如果對方不愛妳,也許妳不會那麼在意他對妳的無情,但若對方也對妳有愛,尤其當妳是他的女友時,只要有一點點的愛情飄走,都會很在意。」
「所以說起來,只是一種對既得物的無法失去吧!!」我說。
「不全然是,人的感情不是這樣用理性來量化的~~」S笑了,她用一種愛情老鳥的討厭語調對我說:「妳可以去問問妳那個安公子啊~~看看他怎麼回答妳!!」
「我才不會上妳當哩!!問這種無聊又沒建設的問題,對愛情一點幫助也沒有~~」我嗯哼兩聲。
「只是單純討論而已,幹嘛想得這麼嚴重?!」S狂笑起來:「妳是真的理性,還是害怕讓安公子不高興?若是後者,我覺得聽起來不太健康。」
「跟妳講話還真是醍醐灌頂啊~~」我對著手機沒好氣說道。S依舊是樂不可支地笑著,她講話向來尖銳直接,有一度因為招架不住郁涵學妹,甚至曾經冒出把S找來維也納幫我出張嘴的念頭(笑~)。
我安靜坐在研究室裡,專心做著數據分析,新的數據加進來後,我原先設計的模型好像不適用了,重新審視一次變動因子,奇怪~該算的都有算進去呀…我丟下原子筆,往椅背上一靠,唉聲嘆氣。轉頭看馬汀,他正在書架上找書,還邊搔著腦袋,看來也是遇到瓶頸。
「馬汀~~」我盯著學長,終於還是開口問了,雖然我自己覺得有點雞婆:「潔和另外那個女孩,你到底比較喜歡哪一個?」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馬汀無奈地看我一眼,嘆氣說道。
面對這種預料中的答案,我仍感到生氣。但這的確不干我的事,我悶悶問道:「如果潔要求你不再跟另外那個女孩見面,你會答應嗎?」
「不會!」馬汀回答得很乾脆。
「但你卻答應另外那個女孩不跟潔見面…你對潔真的很不公平,為什麼?你明明說兩個一樣喜歡,但是…你卻對潔比較嚴苛…」我抱著膝蓋,鼻子開始有點酸了:「既然這樣,你就離開潔吧!!」
馬汀訝異地望著我,「我真的對潔比較嚴苛?妳這樣認為嗎??」
「嗯!!」我點點頭。馬汀眉頭緊蹙,沉思許久,看起來有點難過。
「順便跟你提一下,潔這個暑假不會留在維也納了,她會回荷蘭。」我說:「潔回去可以在她媽媽任職的公司實習,其實是蠻好的機會,如果合適,說不定畢業後就直接在那邊工作。」
潔會心灰意冷地回荷蘭吧?我想。私心裡,我不希望維也納變成她的傷心地。
「如果是這樣,那也沒辦法…」馬汀聲音低沉,有點像自言自語:「那是她的選擇。」
「對!!那是她的選擇,不像你,不願意選擇!!!」我說,語氣帶有明顯抱怨,驚覺自己真的是多管閒事,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
好脾氣的馬汀自然不與我計較,他只是語重心長,摸摸我的頭對我說:「我衷心希望,妳可以一輩子不須做這種抉擇~~~」
不過,學長現在看起來也不太快樂,最近在研究室看到他,常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那個初戀女友現在不再出現在學校裡,但我知道馬汀跟她仍在聯繫~~潔對這件事情很生氣,但又無法對馬汀斷念,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總之,在我簡單的愛情邏輯裡,潔應該是要分手得徹徹底底,乾乾淨淨才對呀!!
「唉~~像妳這種愛情生活單純的人是不會理解的!!」S說:「如果Andreas現在和前女友糾纏不清,妳有辦法立刻分手嗎?」
「不要詛咒我!!」我立即抗議。
S在電話那頭笑得很大聲:「以愛情資歷來算的話,妳現在只是幼稚園小班吧!果然不能理解我們這種成人的愛啊~~~跟妳說,大人的戀愛世界是很複雜的!!」
「聽起來好像愛情單純順遂是我的不對囉?!」我有點不爽。不過因為和S感情太好了,她完全不理會我的薄弱抗議:「我只是要妳想像一下而已。其實,最痛苦的糾葛不是對方的離去,而是對方的搖擺不定~~對方如果不愛妳了,頂多就是傷心一陣子,躲起來療傷就好。但對方是若舉棋不定,妳就會一直煎熬著:到底要不要繼續這段感情?!」
「要不要愛對方,為什麼要看對方呢?即使對方不愛自己,我還是可以選擇要愛或不要愛呀!不是嗎?」我實在不了解。
「妳的確可以選擇,但重點是,妳無法控制那種難過的心情。」S耐著性子說:「妳確實可以不去管對方有幾個女友?對妳專不專情?但是別告訴我妳完全不會難過,如果對方對妳不專情的話…」
「Hm…」我靜靜聽著。
S繼續說道:「而且說來有趣,同樣愛著對方,如果對方不愛妳,也許妳不會那麼在意他對妳的無情,但若對方也對妳有愛,尤其當妳是他的女友時,只要有一點點的愛情飄走,都會很在意。」
「所以說起來,只是一種對既得物的無法失去吧!!」我說。
「不全然是,人的感情不是這樣用理性來量化的~~」S笑了,她用一種愛情老鳥的討厭語調對我說:「妳可以去問問妳那個安公子啊~~看看他怎麼回答妳!!」
「我才不會上妳當哩!!問這種無聊又沒建設的問題,對愛情一點幫助也沒有~~」我嗯哼兩聲。
「只是單純討論而已,幹嘛想得這麼嚴重?!」S狂笑起來:「妳是真的理性,還是害怕讓安公子不高興?若是後者,我覺得聽起來不太健康。」
「跟妳講話還真是醍醐灌頂啊~~」我對著手機沒好氣說道。S依舊是樂不可支地笑著,她講話向來尖銳直接,有一度因為招架不住郁涵學妹,甚至曾經冒出把S找來維也納幫我出張嘴的念頭(笑~)。
我安靜坐在研究室裡,專心做著數據分析,新的數據加進來後,我原先設計的模型好像不適用了,重新審視一次變動因子,奇怪~該算的都有算進去呀…我丟下原子筆,往椅背上一靠,唉聲嘆氣。轉頭看馬汀,他正在書架上找書,還邊搔著腦袋,看來也是遇到瓶頸。
「馬汀~~」我盯著學長,終於還是開口問了,雖然我自己覺得有點雞婆:「潔和另外那個女孩,你到底比較喜歡哪一個?」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馬汀無奈地看我一眼,嘆氣說道。
面對這種預料中的答案,我仍感到生氣。但這的確不干我的事,我悶悶問道:「如果潔要求你不再跟另外那個女孩見面,你會答應嗎?」
「不會!」馬汀回答得很乾脆。
「但你卻答應另外那個女孩不跟潔見面…你對潔真的很不公平,為什麼?你明明說兩個一樣喜歡,但是…你卻對潔比較嚴苛…」我抱著膝蓋,鼻子開始有點酸了:「既然這樣,你就離開潔吧!!」
馬汀訝異地望著我,「我真的對潔比較嚴苛?妳這樣認為嗎??」
「嗯!!」我點點頭。馬汀眉頭緊蹙,沉思許久,看起來有點難過。
「順便跟你提一下,潔這個暑假不會留在維也納了,她會回荷蘭。」我說:「潔回去可以在她媽媽任職的公司實習,其實是蠻好的機會,如果合適,說不定畢業後就直接在那邊工作。」
潔會心灰意冷地回荷蘭吧?我想。私心裡,我不希望維也納變成她的傷心地。
「如果是這樣,那也沒辦法…」馬汀聲音低沉,有點像自言自語:「那是她的選擇。」
「對!!那是她的選擇,不像你,不願意選擇!!!」我說,語氣帶有明顯抱怨,驚覺自己真的是多管閒事,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
好脾氣的馬汀自然不與我計較,他只是語重心長,摸摸我的頭對我說:「我衷心希望,妳可以一輩子不須做這種抉擇~~~」
5.12.2008
182. TU雜記
回到維也納,吵雜的地鐵立即將我拉回現實。唉~~這才是真實生活哪!在台北時會覺得到維也納就是享受人生,但從湖區休假回來,就會覺得維也納的生活不是人過的~~
「妳回來啦?玩得開心嗎?」一進門,就見到愛莉森的盈盈笑臉。她戴著眼鏡,心情很好:「妳看了最近一期院刊嗎?」我搖搖頭,不知道她幹嘛忽然提這個。
「這次有很多勁爆主題喔!!」愛莉森好笑地把院刊遞給我,一面說:「本次的校園發燒星是香港那個Lily Huang,另外酷辣討論區的主題是『日耳曼學生終將被淘汰??』,妳趕快看一下,超好笑的!」
「訂這種題目不會造成部分學生反彈嗎?」我接過院刊,一面皺起眉頭,院刊有時很溫馨,但有時很八卦,不知道這次又搞什麼鬼。基本上這個所謂的院刊,其實是院上一些雞婆學生弄出來的『小報』,並不是代表院所,而只是個社團。諷刺學校,報導八卦,還有搧風點火,這讓他們樂在其中。說真的,有時主題真的很爆笑。
我看了一下關於Lily Huang的報導,她是TU最受歡迎的華人女孩,活潑外向又充滿東方魅力。這次的報導大概圍著她的桃花情史打轉,我搖搖頭,院刊的編輯群真的太閒了!!不過呢,這裡面寫了一句話,說Lily在本學院獨領風騷,風頭遠勝其他華人女學生,例如…後面舉了幾個名字,我發現我的姓名赫然在上頭!!哇哩~~
因為Lily和我不同系,所以她的報導我沒多大興趣,只是莫名被颱風尾掃到有點悶。隨便翻翻院刊,很快地,就看到愛莉森推薦的酷辣討論主題。
『日耳曼學生終將被淘汰??』醒目的大標題刊在頁首,接下來是一個表格,列了我們學院各系所的榜首姓名。當然它沒有全列出來,不過看起來也夠驚人了,多半是東方學生和猶太學生,其中有很多都是耳熟能詳的呢!!!很榮幸的,潔和小綠我都榜上有名!!
表格下面又列了兩張虛擬履歷表,一張是日耳曼學生的,一張是猶太學生的。
履歷項目很多,較引起大家討論的是,日耳曼學生那邊的專長填的是:『音樂,華爾滋,還有繳稅』;猶太學生那邊的專長則是:『算錢,算時間,催繳稅款』。接著下面就有一堆回應文選,當然都是採訪之後由學生記者撰稿,不過…怎麼都沒採訪到我呢?
『如果你是奧地利國稅局,你會錄用何者??』廢話,當然是猶太學生囉~
『如果挑男友你要選何者?』應該沒差吧~~
『如果一夜情的對象?』Hm…可不可以都不要??
『你想吃哪種餐廳?』呃~~日耳曼民族好像不以美食著稱??我還是選中華美食好了!!
『如果選擇太太的話?』嗯!有人回說,絕對不要猶太老婆,因為『她會跟你裝窮,但其實在蔚藍海岸有棟別墅』~~
唉!真是一群無聊的學生。現在我忽然覺得,沒採訪到我真是萬幸。
「所以妳周末就在看這個??」我問愛莉森。她微笑點頭:「我覺得蠻好玩的呀!!妳的名字在上面出現很多次耶~~~」
「是啊~真謝謝妳提醒我啊!!」我有點沒力地說道。那篇Lily Huang的報導中還提到,『Lily何以勝過成績表現亮眼的小綠．H呢?是因為Lily美麗具東方感的細長雙眼,與她在各類聚會中的搶眼表現!相較之下,H小姐似乎有交際困難,據了解,即使華人的聚會她也不曾參與。』
這是什麼蠢報導?!
愛莉森擺出笑臉卻語帶恐嚇對我說:「妳小心和Andreas的戀情曝光後,說不定連校刊都會報導!!」
「妳別詛咒我!!!」我生氣看她一眼,心裡不禁有點毛毛的。校刊就算了,院刊肯定會寫得極盡煽情八卦之能事。
其實我們學校由於分很多校區,覺得大家都是來上個課就走,對學校向心力比不上維也納大學或因斯布魯克大學,而且學校辦的活動大家也常常不太捧場。不過幸好校區還算集中,至少卡爾廣場一帶大概被視為TU的地盤~(我們自己圈地為王啦!!)所以只要走到這附近,就很有親切感,加上青春派的重鎮就在這一帶,多少讓我們感到與有榮焉。
另外,因為同院所的科系不見得在同個校區,(例如我和潔她們明明都是數學地理學院,但我唸的測地與地球科學系所,卻位在電機資訊學院的校區),有時感覺和同校區的人反而更親近。我幾乎認識了一半以上的資電學院學生,但除了同系之外,自己學院的卻沒認識幾個人。
我在春天找了個午後空檔,帶安公子來到【綠】。
老闆看了一眼Andreas,對我笑說:「小綠喜歡帥哥喔~~帶來的每個男生都很帥。」
「所以我喜歡老闆你呀~~~」我趕緊露出大大笑容討好老闆,胖老闆笑呵呵,轉頭對Andreas說:「你要小心你女朋友,她超會逗男人開心的~~」
安公子笑了:「可是我會逗她開心~~」
胖老闆聽了拼命擺手,還搖了搖頭,一副『受不了你們這些熱戀中的年輕人~』的表情,轉身去拿menu了。安公子低聲問我:「說是秘密基地,妳到底還帶過誰來啊?Urs?Reto?」
「都是和愛莉森來的啦!!我只有帶卡耶夫斯基來過,而Reto則是有一次他剛好路過被他發現的,所以莫名其妙一起度過一個下午!」
「這麼巧?!」安公子略顯哀怨地說道:「我好像錯過了很多事?」
「你錯過的可多哩~~」我吐吐舌頭:「不過算你運氣好,我會給你很多機會和我約會的。」
「妳到底在驕傲什麼啊?」他輕拍了一下我的後腦杓,然後笑了起來。
「妳回來啦?玩得開心嗎?」一進門,就見到愛莉森的盈盈笑臉。她戴著眼鏡,心情很好:「妳看了最近一期院刊嗎?」我搖搖頭,不知道她幹嘛忽然提這個。
「這次有很多勁爆主題喔!!」愛莉森好笑地把院刊遞給我,一面說:「本次的校園發燒星是香港那個Lily Huang,另外酷辣討論區的主題是『日耳曼學生終將被淘汰??』,妳趕快看一下,超好笑的!」
「訂這種題目不會造成部分學生反彈嗎?」我接過院刊,一面皺起眉頭,院刊有時很溫馨,但有時很八卦,不知道這次又搞什麼鬼。基本上這個所謂的院刊,其實是院上一些雞婆學生弄出來的『小報』,並不是代表院所,而只是個社團。諷刺學校,報導八卦,還有搧風點火,這讓他們樂在其中。說真的,有時主題真的很爆笑。
我看了一下關於Lily Huang的報導,她是TU最受歡迎的華人女孩,活潑外向又充滿東方魅力。這次的報導大概圍著她的桃花情史打轉,我搖搖頭,院刊的編輯群真的太閒了!!不過呢,這裡面寫了一句話,說Lily在本學院獨領風騷,風頭遠勝其他華人女學生,例如…後面舉了幾個名字,我發現我的姓名赫然在上頭!!哇哩~~
因為Lily和我不同系,所以她的報導我沒多大興趣,只是莫名被颱風尾掃到有點悶。隨便翻翻院刊,很快地,就看到愛莉森推薦的酷辣討論主題。
『日耳曼學生終將被淘汰??』醒目的大標題刊在頁首,接下來是一個表格,列了我們學院各系所的榜首姓名。當然它沒有全列出來,不過看起來也夠驚人了,多半是東方學生和猶太學生,其中有很多都是耳熟能詳的呢!!!很榮幸的,潔和小綠我都榜上有名!!
表格下面又列了兩張虛擬履歷表,一張是日耳曼學生的,一張是猶太學生的。
履歷項目很多,較引起大家討論的是,日耳曼學生那邊的專長填的是:『音樂,華爾滋,還有繳稅』;猶太學生那邊的專長則是:『算錢,算時間,催繳稅款』。接著下面就有一堆回應文選,當然都是採訪之後由學生記者撰稿,不過…怎麼都沒採訪到我呢?
『如果你是奧地利國稅局,你會錄用何者??』廢話,當然是猶太學生囉~
『如果挑男友你要選何者?』應該沒差吧~~
『如果一夜情的對象?』Hm…可不可以都不要??
『你想吃哪種餐廳?』呃~~日耳曼民族好像不以美食著稱??我還是選中華美食好了!!
『如果選擇太太的話?』嗯!有人回說,絕對不要猶太老婆,因為『她會跟你裝窮,但其實在蔚藍海岸有棟別墅』~~
唉!真是一群無聊的學生。現在我忽然覺得,沒採訪到我真是萬幸。
「所以妳周末就在看這個??」我問愛莉森。她微笑點頭:「我覺得蠻好玩的呀!!妳的名字在上面出現很多次耶~~~」
「是啊~真謝謝妳提醒我啊!!」我有點沒力地說道。那篇Lily Huang的報導中還提到,『Lily何以勝過成績表現亮眼的小綠．H呢?是因為Lily美麗具東方感的細長雙眼,與她在各類聚會中的搶眼表現!相較之下,H小姐似乎有交際困難,據了解,即使華人的聚會她也不曾參與。』
這是什麼蠢報導?!
愛莉森擺出笑臉卻語帶恐嚇對我說:「妳小心和Andreas的戀情曝光後,說不定連校刊都會報導!!」
「妳別詛咒我!!!」我生氣看她一眼,心裡不禁有點毛毛的。校刊就算了,院刊肯定會寫得極盡煽情八卦之能事。
其實我們學校由於分很多校區,覺得大家都是來上個課就走,對學校向心力比不上維也納大學或因斯布魯克大學,而且學校辦的活動大家也常常不太捧場。不過幸好校區還算集中,至少卡爾廣場一帶大概被視為TU的地盤~(我們自己圈地為王啦!!)所以只要走到這附近,就很有親切感,加上青春派的重鎮就在這一帶,多少讓我們感到與有榮焉。
另外,因為同院所的科系不見得在同個校區,(例如我和潔她們明明都是數學地理學院,但我唸的測地與地球科學系所,卻位在電機資訊學院的校區),有時感覺和同校區的人反而更親近。我幾乎認識了一半以上的資電學院學生,但除了同系之外,自己學院的卻沒認識幾個人。
我在春天找了個午後空檔,帶安公子來到【綠】。
老闆看了一眼Andreas,對我笑說:「小綠喜歡帥哥喔~~帶來的每個男生都很帥。」
「所以我喜歡老闆你呀~~~」我趕緊露出大大笑容討好老闆,胖老闆笑呵呵,轉頭對Andreas說:「你要小心你女朋友,她超會逗男人開心的~~」
安公子笑了:「可是我會逗她開心~~」
胖老闆聽了拼命擺手,還搖了搖頭,一副『受不了你們這些熱戀中的年輕人~』的表情,轉身去拿menu了。安公子低聲問我:「說是秘密基地,妳到底還帶過誰來啊?Urs?Reto?」
「都是和愛莉森來的啦!!我只有帶卡耶夫斯基來過,而Reto則是有一次他剛好路過被他發現的,所以莫名其妙一起度過一個下午!」
「這麼巧?!」安公子略顯哀怨地說道:「我好像錯過了很多事?」
「你錯過的可多哩~~」我吐吐舌頭:「不過算你運氣好,我會給你很多機會和我約會的。」
「妳到底在驕傲什麼啊?」他輕拍了一下我的後腦杓,然後笑了起來。
5.11.2008
181. 幸福的葛姆登
因為剛剛玩遊艇濺了一身濕,我們趕緊先去民宿登記,換上乾衣服,順便將行李放好,這才一身輕地在葛姆登慢步。
葛姆登(Gmunden)美麗的湖光山色,著實讓我倆都充分放鬆。我們在湖邊喝咖啡,吃冰淇淋,餵鴨子,只差沒像上回那樣在湖邊跳華爾滋。
沿著小鎮街道散步,因為是純放鬆的行程,所以一點也不急迫,兩人悠悠哉哉,逛逛書店和唱片行,又在錄影帶出租店消磨時光,這實在是個平靜到不行的小鎮,年輕人來這邊如果不玩水上活動,肯定會無聊至死。但是情侶例外,基本上情侶不管到哪都能不無聊!!
晚上我們找了家簡單的小餐館坐下來,因為是周末,有很多家庭在這裡聚餐,其中不乏年輕男女。Andreas一坐下,立刻成為大家目光的焦點,連餐廳女侍都特別喜歡跑來我們這一桌。
雖然認識他已經很久了,但即使是現在,那俊俏的臉龐還是會令我怦然心跳。我實在很疑惑,安公子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凝視著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喂~~醒醒!!!唉!真是,都懶得說妳了~~」他略感好笑望著我,遞來幫我塗好奶油的麵包。我看著手上的麵包,非常感嘆:「這跟初識時的你比起來,簡直令人難以想像…」
「哦?說來聽聽~~~」他好奇問道。
「剛認識你時,覺得這人脾氣古怪,對人愛理不理~」我說。
「我有那樣嗎?」安公子臉有點扭曲:「哪裡古怪啦?我只是話比較少。」(吼~~還敢抗議?是你自己要問的耶~~)
我瞅著他,忍不住好奇,也開口問他:「那你呢?你認識我時是什麼印象啊?」
基本上呢,女孩子問這種問題都是帶點虛榮的,但耿直的安公子卻老實回答:「我那時想,這女生邏輯好像跟我們不太一樣,行為舉止讓人費解~~」他說。
「而且還說我醜!!...Yvette是這樣說的~」我啃著麵包,幫他加上這句。
「才沒有好嗎?我以前也沒接觸過東方女生,我只是覺得妳看起來和我認知裡的東方女孩不太一樣而已~~」聽到Yvette,他有點緊張,急忙辯解道。
「舉例?」
「Hmm…講話很直,也沒有細長上揚的眼尾,再來也不是我以為的書呆子…個性不嚴肅,而且蠻迷糊的~~」他想了想,很認真的表情。
「除了不是書呆子外,好像都沒有讚美?!」我不太情願地抗議。
「是呀…」Andreas笑了起來:「嚴格說起來,那些都只能算是特色,而不是優點。」我瞪著他:「你讚美我一下會死嗎?」
「好啦~~其實,看到妳時覺得妳還挺可愛的…」他摸摸我的臉頰哄我:「而且,我喜歡聰明的女孩!」
「你不是說我很迷糊?」我可不是那麼好唬弄的。
「喔~~這倒也是,在生活上,不該說迷糊而要說散漫了!!有時真的會被妳給氣死~~」一講到這,他好像想起什麼似的,開始用生氣的眼光看我。
我有點心虛地低下頭,說真的,我很容易弄丟小東西,尤其是文具,不知是借人還是隨手擱置,我的筆用量很大,每學期都要從台灣帶一堆原子筆回來。在我手上,好像還沒任何一支筆是壽終正寢的~~通常在墨水尚未用盡前就會搞失蹤,跟我來個不告而別。至於其他林林總總,更是不勝枚舉。
這其中竟然包括,安公子送給我的手套~~~
他不生氣才怪!!我吐吐舌頭,趕緊轉移話題。
結帳時,女侍問Andreas:「你是從維也納來的嗎?」她看著安公子,眼中迸射的熱度,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在維也納常常遇到的那種眼神。
「怎麼了嗎?」Andreas問。
年輕女侍露出甜美又害羞的笑容說:「沒有…只是覺得你的打扮不像本地人…」
Andreas聞言對她笑笑,沒有說什麼。
我在心裡沒來由地同情起這個小女侍了,因為Andreas實在不是容易熟的男生。他的態度溫和有禮,但卻很難接近或熟識,總是跟人保持距離,帶點冷淡。
「這樣可以避免麻煩。」他曾這麼說。可是一笑起來就顯得俊秀可愛的他,還是會吸引不知情的女生靠近,誤以為他是個親切好脾氣的大男孩。唉~~這根本是豬籠草嘛!!
步出餐館,一陣舒適的夜風吹來,我們兩人很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安公子牽起我的手,對我說道:「我們總在相同時刻,對同樣的事物有相同的感覺。」
「是嗎?」我偏頭看他:「那我們為什麼會在舞池中央吵架呢?顯然對海涅的詩句有不同想法。」
「我還在想,現在的妳,說不定對海涅的詩會有不同於以往的感受~~」
「舉個例子吧~~我試著感受看看。」我們在湖邊的小碼頭坐下。
「呃…」安公子思索了好一陣子,最後面露苦惱:「我現在腦海中只有抒情插曲裡面,一段關於美麗,身體,以及占有的零星詩句…」
「你真是~~~」我的喉嚨好像瞬間進沙,咳了好幾聲。「為什麼好好的詩,從你口中說出,就變得很…低俗???」
「我向來對關鍵字特別敏感!!」他恢復成印象中那個痞痞的魔王,對我驚惶失措的表情樂在其中。他大笑幾聲,然後將我擁入懷中:「在絕妙的五月,百鳥都在歌唱,我向她表白了我的愛慕與想望。」
我抬頭看他,這是海涅非常有名的詩句,Andreas溫柔對著我笑:「我一直覺得,這彷彿是為我們而寫的,在五月,在貝維德上宮…」
「你那時只表達了你的想望,沒表達你的愛慕。」我小小睨他一眼。Andreas笑著又抱緊了我:「妳鈍感的神經還是沒接好嗎?我千里迢迢從維也納趕來,又是為了什麼?」他俯下頭親吻我。寧靜湖邊,只有我們相依偎著,有種溫暖又甜蜜的感覺。
「你能一起來葛姆登,實在是太好了…」我微笑抱著他,幸福說道。
葛姆登(Gmunden)美麗的湖光山色,著實讓我倆都充分放鬆。我們在湖邊喝咖啡,吃冰淇淋,餵鴨子,只差沒像上回那樣在湖邊跳華爾滋。
沿著小鎮街道散步,因為是純放鬆的行程,所以一點也不急迫,兩人悠悠哉哉,逛逛書店和唱片行,又在錄影帶出租店消磨時光,這實在是個平靜到不行的小鎮,年輕人來這邊如果不玩水上活動,肯定會無聊至死。但是情侶例外,基本上情侶不管到哪都能不無聊!!
晚上我們找了家簡單的小餐館坐下來,因為是周末,有很多家庭在這裡聚餐,其中不乏年輕男女。Andreas一坐下,立刻成為大家目光的焦點,連餐廳女侍都特別喜歡跑來我們這一桌。
雖然認識他已經很久了,但即使是現在,那俊俏的臉龐還是會令我怦然心跳。我實在很疑惑,安公子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凝視著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喂~~醒醒!!!唉!真是,都懶得說妳了~~」他略感好笑望著我,遞來幫我塗好奶油的麵包。我看著手上的麵包,非常感嘆:「這跟初識時的你比起來,簡直令人難以想像…」
「哦?說來聽聽~~~」他好奇問道。
「剛認識你時,覺得這人脾氣古怪,對人愛理不理~」我說。
「我有那樣嗎?」安公子臉有點扭曲:「哪裡古怪啦?我只是話比較少。」(吼~~還敢抗議?是你自己要問的耶~~)
我瞅著他,忍不住好奇,也開口問他:「那你呢?你認識我時是什麼印象啊?」
基本上呢,女孩子問這種問題都是帶點虛榮的,但耿直的安公子卻老實回答:「我那時想,這女生邏輯好像跟我們不太一樣,行為舉止讓人費解~~」他說。
「而且還說我醜!!...Yvette是這樣說的~」我啃著麵包,幫他加上這句。
「才沒有好嗎?我以前也沒接觸過東方女生,我只是覺得妳看起來和我認知裡的東方女孩不太一樣而已~~」聽到Yvette,他有點緊張,急忙辯解道。
「舉例?」
「Hmm…講話很直,也沒有細長上揚的眼尾,再來也不是我以為的書呆子…個性不嚴肅,而且蠻迷糊的~~」他想了想,很認真的表情。
「除了不是書呆子外,好像都沒有讚美?!」我不太情願地抗議。
「是呀…」Andreas笑了起來:「嚴格說起來,那些都只能算是特色,而不是優點。」我瞪著他:「你讚美我一下會死嗎?」
「好啦~~其實,看到妳時覺得妳還挺可愛的…」他摸摸我的臉頰哄我:「而且,我喜歡聰明的女孩!」
「你不是說我很迷糊?」我可不是那麼好唬弄的。
「喔~~這倒也是,在生活上,不該說迷糊而要說散漫了!!有時真的會被妳給氣死~~」一講到這,他好像想起什麼似的,開始用生氣的眼光看我。
我有點心虛地低下頭,說真的,我很容易弄丟小東西,尤其是文具,不知是借人還是隨手擱置,我的筆用量很大,每學期都要從台灣帶一堆原子筆回來。在我手上,好像還沒任何一支筆是壽終正寢的~~通常在墨水尚未用盡前就會搞失蹤,跟我來個不告而別。至於其他林林總總,更是不勝枚舉。
這其中竟然包括,安公子送給我的手套~~~
他不生氣才怪!!我吐吐舌頭,趕緊轉移話題。
結帳時,女侍問Andreas:「你是從維也納來的嗎?」她看著安公子,眼中迸射的熱度,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在維也納常常遇到的那種眼神。
「怎麼了嗎?」Andreas問。
年輕女侍露出甜美又害羞的笑容說:「沒有…只是覺得你的打扮不像本地人…」
Andreas聞言對她笑笑,沒有說什麼。
我在心裡沒來由地同情起這個小女侍了,因為Andreas實在不是容易熟的男生。他的態度溫和有禮,但卻很難接近或熟識,總是跟人保持距離,帶點冷淡。
「這樣可以避免麻煩。」他曾這麼說。可是一笑起來就顯得俊秀可愛的他,還是會吸引不知情的女生靠近,誤以為他是個親切好脾氣的大男孩。唉~~這根本是豬籠草嘛!!
步出餐館,一陣舒適的夜風吹來,我們兩人很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安公子牽起我的手,對我說道:「我們總在相同時刻,對同樣的事物有相同的感覺。」
「是嗎?」我偏頭看他:「那我們為什麼會在舞池中央吵架呢?顯然對海涅的詩句有不同想法。」
「我還在想,現在的妳,說不定對海涅的詩會有不同於以往的感受~~」
「舉個例子吧~~我試著感受看看。」我們在湖邊的小碼頭坐下。
「呃…」安公子思索了好一陣子,最後面露苦惱:「我現在腦海中只有抒情插曲裡面,一段關於美麗,身體,以及占有的零星詩句…」
「你真是~~~」我的喉嚨好像瞬間進沙,咳了好幾聲。「為什麼好好的詩,從你口中說出,就變得很…低俗???」
「我向來對關鍵字特別敏感!!」他恢復成印象中那個痞痞的魔王,對我驚惶失措的表情樂在其中。他大笑幾聲,然後將我擁入懷中:「在絕妙的五月,百鳥都在歌唱,我向她表白了我的愛慕與想望。」
我抬頭看他,這是海涅非常有名的詩句,Andreas溫柔對著我笑:「我一直覺得,這彷彿是為我們而寫的,在五月,在貝維德上宮…」
「你那時只表達了你的想望,沒表達你的愛慕。」我小小睨他一眼。Andreas笑著又抱緊了我:「妳鈍感的神經還是沒接好嗎?我千里迢迢從維也納趕來,又是為了什麼?」他俯下頭親吻我。寧靜湖邊,只有我們相依偎著,有種溫暖又甜蜜的感覺。
「你能一起來葛姆登,實在是太好了…」我微笑抱著他,幸福說道。
5.10.2008
180. 葛姆登度假去
「因城的學生好狠~~這也太誇張了吧!!會生病的!」回宿舍路上,安公子一直叨唸著。我好氣又好笑地望著他:「你自己還不是一樣?聽說有年冬天,你們把同學衣服剝光,壓在結冰的多瑙河上~~~」
「哈哈哈!!這是幫他慶生嘛~~」
「你自己生日也在冬天,不怕被報復?」
「我生日在寒假,很安全啦!」他說:「而且,如果朋友約我,我也會慎選地點…」安公子嘻皮笑臉,很有自信。看到他這模樣,讓我忍不住在心裡打起壞主意,下次,一定要找個法子整到他~~
隔天早上,我們坐上往Gmunden的火車,選擇Gmunden度假是因為,這是離奧地利國鐵北部的東西橫貫線,最近的一站,我覺得方便又省時。而且這裡的外國觀光客比較少,可以讓我充分感受悠閒的度假氣息。
坐在火車上,安公子突然很感性地說:「這是我們第一次單獨搭火車耶~~」我望著他,露出『那又怎樣?』的表情。
「只是想起了一起去因城的那次…」安公子笑著說:「那天我超生氣的,明明要去過節了,結果被Alik陷害~~一放完假就要上台報告,那我的假不就全毀了?Alik那組明明排在前面的。」
「哇!!要是我也會氣死。」Alik這傢伙,太過份了吧!
「對啊~~本來想跟妳抱怨一下的,結果有人竟然睡著了~~~」安公子虧我,但是聲音在笑。我的記憶拉回上次一起往因斯布魯克的火車上,嗯…我好像還靠著安公子的肩睡著了……
「我睡著時你真的沒發現嗎?」我問了一個白癡都知道答案的問題。
「怎麼可能?呵呵~~」安公子笑了起來:「妳那樣睡著,簡直是引人犯罪~~」我瞪了他一眼。
「不過幸好,有人後來自己靠到我肩上來了~~」他大笑起來,我更生氣的又再瞪他一眼。Andreas伸手握住我的:「偷偷告訴妳一個秘密,或許會讓妳不那麼生氣…」
哦?我用懷疑的眼光看他。
他露出一個可愛笑容:「其實我那時,因為太開心了,一直在心裡偷笑~~~」
啊?!這傢伙!!那時候明明還在裝酷耶~~「你這種深藏不露的陰險個性,到底是打哪來的?」我真是有點被打敗:「安爸安媽都不是這樣的!!你確定你是席勒家的小孩嗎?」
「坦白說,我只確定我是我媽的小孩,至於其他的秘密…都藏在我老媽心裡囉!」他頑皮笑著,一邊還在我臉上親兩下:「千萬不能小看女人~~」我被他逗笑了,偏過頭去不看他,快要到轉車站了,我們拿了行李下車。
轉一次車就到達Gmunden了。停在火車站前等候的接駁電車上,乘客稀少,要不是上回來過,幾乎要以為這裡沒什麼值得流連。
「好棒啊~~一見到這湖水,心就整個靜下來了。」我滿足地望著湛藍湖面,和安公子坐在湖邊長椅上。
「貝吉賽(Bergisel)滑雪跳台也很棒,妳在因斯布魯克時都沒去嗎?由高處往下眺望因城,整個是極致享受。」
「我哪有空啊?每次去因城都來去匆匆,我是去做研究,不是去玩的~~~」我幽怨地看他一眼,安公子微微一笑:「我是因為Leopold住在因城,所以有時會過去玩,其實我還挺喜歡因斯布魯克的。」
「嗯~~對!!而且那裡的蘑菇真的好好吃喔~~」我說。
兩人坐在湖邊,聊起因斯布魯克來了,我忽然感到好笑:「我們這樣一直聊因城,那到底來Gmunden是幹嘛的呀?」安公子笑了起來,然後忽然站起來:「我有個主意!!我們去坐船吧!!!」
「船??」這什麼主意?我根本不會划船呀!
「那邊不是有汽艇出租嗎?走!!我們去玩!!」他興奮拉了我就往碼頭走去,我一臉無知的表情跟在他旁邊,沒辦法,我既沒划過船,也沒開過遊艇,誰知道那是怎樣?
汽艇小小的,跟一般電影裡看到公園裡兩個人在划的那種船差不多大,差別是在汽艇前方有方向盤,在汽艇前座就可以操控整艘船,而不用搖槳搖到手斷掉。坦白說,慢慢划著槳可能比較浪漫,這汽艇真的有點吵,而且搖晃度不輸小扁舟,但是很刺激,假如你開快一點,或是故意來個急轉彎~~~
我發現,我和Andreas實在不是浪漫的情侶,坐在前面掌舵的他,一直故意搗蛋,害我驚叫連連。受不了的我,終於也擠到前面狹小的座位跟他搶方向盤,船身晃動得很厲害,好幾次我都以為快翻船,我們根本就是在湖上橫衝直撞!!!要是特勞湖有劃分水道的話,我們大概已觸犯幾十條交通法規了!!
上岸的那一刻,我還站不穩踉蹌了一下,Andreas看著我直笑:「喜歡嗎?就知道妳體內一定有瘋狂因子,下次我們去攀岩!!」
攀岩??喔~~饒了我吧!!
「哈哈哈!!這是幫他慶生嘛~~」
「你自己生日也在冬天,不怕被報復?」
「我生日在寒假,很安全啦!」他說:「而且,如果朋友約我,我也會慎選地點…」安公子嘻皮笑臉,很有自信。看到他這模樣,讓我忍不住在心裡打起壞主意,下次,一定要找個法子整到他~~
隔天早上,我們坐上往Gmunden的火車,選擇Gmunden度假是因為,這是離奧地利國鐵北部的東西橫貫線,最近的一站,我覺得方便又省時。而且這裡的外國觀光客比較少,可以讓我充分感受悠閒的度假氣息。
坐在火車上,安公子突然很感性地說:「這是我們第一次單獨搭火車耶~~」我望著他,露出『那又怎樣?』的表情。
「只是想起了一起去因城的那次…」安公子笑著說:「那天我超生氣的,明明要去過節了,結果被Alik陷害~~一放完假就要上台報告,那我的假不就全毀了?Alik那組明明排在前面的。」
「哇!!要是我也會氣死。」Alik這傢伙,太過份了吧!
「對啊~~本來想跟妳抱怨一下的,結果有人竟然睡著了~~~」安公子虧我,但是聲音在笑。我的記憶拉回上次一起往因斯布魯克的火車上,嗯…我好像還靠著安公子的肩睡著了……
「我睡著時你真的沒發現嗎?」我問了一個白癡都知道答案的問題。
「怎麼可能?呵呵~~」安公子笑了起來:「妳那樣睡著,簡直是引人犯罪~~」我瞪了他一眼。
「不過幸好,有人後來自己靠到我肩上來了~~」他大笑起來,我更生氣的又再瞪他一眼。Andreas伸手握住我的:「偷偷告訴妳一個秘密,或許會讓妳不那麼生氣…」
哦?我用懷疑的眼光看他。
他露出一個可愛笑容:「其實我那時,因為太開心了,一直在心裡偷笑~~~」
啊?!這傢伙!!那時候明明還在裝酷耶~~「你這種深藏不露的陰險個性,到底是打哪來的?」我真是有點被打敗:「安爸安媽都不是這樣的!!你確定你是席勒家的小孩嗎?」
「坦白說,我只確定我是我媽的小孩,至於其他的秘密…都藏在我老媽心裡囉!」他頑皮笑著,一邊還在我臉上親兩下:「千萬不能小看女人~~」我被他逗笑了,偏過頭去不看他,快要到轉車站了,我們拿了行李下車。
轉一次車就到達Gmunden了。停在火車站前等候的接駁電車上,乘客稀少,要不是上回來過,幾乎要以為這裡沒什麼值得流連。
「好棒啊~~一見到這湖水,心就整個靜下來了。」我滿足地望著湛藍湖面,和安公子坐在湖邊長椅上。
「貝吉賽(Bergisel)滑雪跳台也很棒,妳在因斯布魯克時都沒去嗎?由高處往下眺望因城,整個是極致享受。」
「我哪有空啊?每次去因城都來去匆匆,我是去做研究,不是去玩的~~~」我幽怨地看他一眼,安公子微微一笑:「我是因為Leopold住在因城,所以有時會過去玩,其實我還挺喜歡因斯布魯克的。」
「嗯~~對!!而且那裡的蘑菇真的好好吃喔~~」我說。
兩人坐在湖邊,聊起因斯布魯克來了,我忽然感到好笑:「我們這樣一直聊因城,那到底來Gmunden是幹嘛的呀?」安公子笑了起來,然後忽然站起來:「我有個主意!!我們去坐船吧!!!」
「船??」這什麼主意?我根本不會划船呀!
「那邊不是有汽艇出租嗎?走!!我們去玩!!」他興奮拉了我就往碼頭走去,我一臉無知的表情跟在他旁邊,沒辦法,我既沒划過船,也沒開過遊艇,誰知道那是怎樣?
汽艇小小的,跟一般電影裡看到公園裡兩個人在划的那種船差不多大,差別是在汽艇前方有方向盤,在汽艇前座就可以操控整艘船,而不用搖槳搖到手斷掉。坦白說,慢慢划著槳可能比較浪漫,這汽艇真的有點吵,而且搖晃度不輸小扁舟,但是很刺激,假如你開快一點,或是故意來個急轉彎~~~
我發現,我和Andreas實在不是浪漫的情侶,坐在前面掌舵的他,一直故意搗蛋,害我驚叫連連。受不了的我,終於也擠到前面狹小的座位跟他搶方向盤,船身晃動得很厲害,好幾次我都以為快翻船,我們根本就是在湖上橫衝直撞!!!要是特勞湖有劃分水道的話,我們大概已觸犯幾十條交通法規了!!
上岸的那一刻,我還站不穩踉蹌了一下,Andreas看著我直笑:「喜歡嗎?就知道妳體內一定有瘋狂因子,下次我們去攀岩!!」
攀岩??喔~~饒了我吧!!
5.07.2008
179. 瘋狂實驗室
這真是恐怖啊~~
我獨自站在台上,簡單整合這禮拜的進度後,便開始報告我的冰河重力模型計畫。Pfeifer教授今早特地從維也納趕來,就是為了聽我的初次簡報:為我自己的研究專題。
其實類似的題目已經有很多前輩做過了,不過重點是結合馬汀的地質成分研究報告的新數據,幫助新的重力模型能夠更精確。
報告時間很短,只要20分鐘,但是大家問問題卻花了40分鐘。我在台上緊張得要命,幸好很多時候都是Pfeifer教授出來協助說明。
「小綠才第六學期吧?」墨菲爾教授笑道:「很好,可以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呃…我臉紅了一下,應該是報告得不怎麼樣吧?!
「嗯!!今天的還只是初步報告,之後反正還有好幾年可以慢慢報告!!」Pfeifer教授宏亮的笑聲響起:「TU也算是不錯的學校!想唸幾年都行啊~~小綠。」
整間教室爆出笑聲,我尷尬站在台上,摸摸腦袋。
「小綠被你嚇到了,教授!」墨菲爾教授對Pfeifer教授哈哈大笑,然後又轉頭看我:「今天報告得很流暢,重點都有提到,不過,真正的研究內容下回才會見真章吧?!!請加油!」
「謝謝教授。」我向教授鞠躬,抱了電腦下台,差點腿軟。
「幹得好!!」坐旁邊的帕西拍拍我的肩。我對他咧咧嘴,告訴他我剛緊張死了,腿都軟掉,聲音也在發抖。
「你們教授看起來要求很嚴謹耶~~課業不好過關吧?」他小聲問我。
我說:「還好啦~~這學期只有修他一門課,嘻嘻!!對了,你們學校的地科學院有氣象相關的課程,有時看著看著都有點想來修耶~~你有修過大氣課程嗎?」可能因為報告結束,心上壓力頓時解除,我心情輕鬆地跟帕西聊起天來。
葛洛爾學姐回過頭來:「開始談情說愛起來啦?別這樣,等會兒加菲還要報告呢!!」
「有什麼關係,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帕西笑道:「還有,學姐,聽說妳又掉鞋子啦?」葛洛爾無奈地聳聳肩,露出苦笑。愛穿涼鞋趴趴走的學姊,鞋子常常不小心掉到因河裡。之前我還不懂為什麼,但昨天在因河畔遇到她,立刻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像她那樣鞋子亂甩丟在河邊,會掉進去也很正常~~~其實學姐應該要買同款的涼鞋,這樣掉了一隻都還可以互相再湊成一雙。
Pfeifer教授即將回維也納了,現在正和墨菲爾教授在門外聊天,我上前與他道別。
「我得趕回去,下面的meeting就不參加了,妳是明天走吧?」教授問我。
「對。」
「小綠妳不用太緊張,另外,要有自信一點。從一開始到現在,我覺得妳最大的問題在於不夠有自信~~」教授說:「我對妳有信心,所以,展現出妳的自信,ok?」
我點點頭,心裡感到很溫暖。教授離開後,一會兒休息時間結束,換加菲學長上台報告。而我因為報告已經結束,變得有點心不在焉,思緒開始飛到Andreas身上。美好的周末,Andreas不知道會做什麼活動?是去健行,打球,讀書,還是在家休息?昨天他又和學長討論到很晚才回去,晚上我們幾乎沒聊上幾句話。
其實我心裡有點小掙扎,既想去湖區,又想回維也納。一度衝動想打電話給民宿老闆取消訂房,但思及未來說不定會更加忙碌,想了想,還是決定有空檔就先度個假吧~~
「小綠!!來一下實驗室!!」所有報告都結束後,葛洛爾學姐叫住我。我應了一聲,跟著學姐和大夥一起回實驗室。沒想到一進門,忽然被兩個學弟抓住雙手,把我拖到桌前,然後學姐和加菲合力把一大桶半融的雪水倒進我衣領!!!
「幹什麼!!哇~哇~呀~~很冷…好冰喔!!!救命啊~~」我一直慘叫,帕西看看水桶,對我說:「還有剩耶~~不要浪費吧!!!」接著就把剩下的冰水往我頭上淋下去……
「你們在幹什麼啦!!!」我腦袋一陣凍意,差點不能思考,其他人笑得超high的:「恭喜小綠第一次發表研究專題!!」
「什麼?」好不容易兩個學弟鬆開我,我不可置信瞪視著學姐:「這也要恭喜?而且…這算什麼恭喜啊?!喔~~天哪!!!好冷呀!!!!!」露比娃連忙遞給我一條大毛巾。
學長姐們互相擊掌,彷彿整到我帶給他們無上快感。實驗室裡歡聲雷動,吵鬧不已,別間研究室的學生也跑過來看熱鬧,還一起叫囂鼓掌…唉~~敗給這些學生了!不過,因城這還算好了,雖然我沒料到連第一次報告專題也會被『慶祝』一下。我剛進TU時,所上學長姐舉行迎新party,也是把大家搞得全身濕透而且還有番茄醬,幸好那天我不在場。
晚上大家拎著濕漉漉的我,走進他們最愛的小餐館,說要為我慶祝。這麼盛情邀約,當然要去啦!而且還要給他喝很多酒才行!!!
正在餐館吵鬧不休時,手機忽然在此時響起,安公子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小綠,妳好嗎?~~~哇!妳在哪啊?怎麼那麼吵??」
「喔!我們在餐館慶祝狂歡,大家玩得很high…」我的聲音因興奮都有點含糊不清了。
「哪間餐館啊?」安公子問。
「包曼啤酒屋…你問這幹嘛?你又不知道~~」
Andreas的聲音帶著濃濃笑意:「我現在在因斯布魯克火車站…這位小姐,願意指點我往包曼啤酒屋的路嗎?」
「什麼??!!」我倏地從椅子上站起,這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全部人皆好奇地望著我。掛上電話,我還傻楞楞說不出話來~~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餐館門口,我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立刻向他飛奔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他抱住我,然後疑惑推開我,望著我身上溼答答的衣服說。
「慘了慘了!!護花使者出現了~~」我聽到葛洛爾學姐對其他人這麼說,然後聽到一陣吃吃竊笑。
「這些就是我在因斯布魯克大學的好夥伴……」我忍住笑,開始介紹。
我獨自站在台上,簡單整合這禮拜的進度後,便開始報告我的冰河重力模型計畫。Pfeifer教授今早特地從維也納趕來,就是為了聽我的初次簡報:為我自己的研究專題。
其實類似的題目已經有很多前輩做過了,不過重點是結合馬汀的地質成分研究報告的新數據,幫助新的重力模型能夠更精確。
報告時間很短,只要20分鐘,但是大家問問題卻花了40分鐘。我在台上緊張得要命,幸好很多時候都是Pfeifer教授出來協助說明。
「小綠才第六學期吧?」墨菲爾教授笑道:「很好,可以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呃…我臉紅了一下,應該是報告得不怎麼樣吧?!
「嗯!!今天的還只是初步報告,之後反正還有好幾年可以慢慢報告!!」Pfeifer教授宏亮的笑聲響起:「TU也算是不錯的學校!想唸幾年都行啊~~小綠。」
整間教室爆出笑聲,我尷尬站在台上,摸摸腦袋。
「小綠被你嚇到了,教授!」墨菲爾教授對Pfeifer教授哈哈大笑,然後又轉頭看我:「今天報告得很流暢,重點都有提到,不過,真正的研究內容下回才會見真章吧?!!請加油!」
「謝謝教授。」我向教授鞠躬,抱了電腦下台,差點腿軟。
「幹得好!!」坐旁邊的帕西拍拍我的肩。我對他咧咧嘴,告訴他我剛緊張死了,腿都軟掉,聲音也在發抖。
「你們教授看起來要求很嚴謹耶~~課業不好過關吧?」他小聲問我。
我說:「還好啦~~這學期只有修他一門課,嘻嘻!!對了,你們學校的地科學院有氣象相關的課程,有時看著看著都有點想來修耶~~你有修過大氣課程嗎?」可能因為報告結束,心上壓力頓時解除,我心情輕鬆地跟帕西聊起天來。
葛洛爾學姐回過頭來:「開始談情說愛起來啦?別這樣,等會兒加菲還要報告呢!!」
「有什麼關係,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帕西笑道:「還有,學姐,聽說妳又掉鞋子啦?」葛洛爾無奈地聳聳肩,露出苦笑。愛穿涼鞋趴趴走的學姊,鞋子常常不小心掉到因河裡。之前我還不懂為什麼,但昨天在因河畔遇到她,立刻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像她那樣鞋子亂甩丟在河邊,會掉進去也很正常~~~其實學姐應該要買同款的涼鞋,這樣掉了一隻都還可以互相再湊成一雙。
Pfeifer教授即將回維也納了,現在正和墨菲爾教授在門外聊天,我上前與他道別。
「我得趕回去,下面的meeting就不參加了,妳是明天走吧?」教授問我。
「對。」
「小綠妳不用太緊張,另外,要有自信一點。從一開始到現在,我覺得妳最大的問題在於不夠有自信~~」教授說:「我對妳有信心,所以,展現出妳的自信,ok?」
我點點頭,心裡感到很溫暖。教授離開後,一會兒休息時間結束,換加菲學長上台報告。而我因為報告已經結束,變得有點心不在焉,思緒開始飛到Andreas身上。美好的周末,Andreas不知道會做什麼活動?是去健行,打球,讀書,還是在家休息?昨天他又和學長討論到很晚才回去,晚上我們幾乎沒聊上幾句話。
其實我心裡有點小掙扎,既想去湖區,又想回維也納。一度衝動想打電話給民宿老闆取消訂房,但思及未來說不定會更加忙碌,想了想,還是決定有空檔就先度個假吧~~
「小綠!!來一下實驗室!!」所有報告都結束後,葛洛爾學姐叫住我。我應了一聲,跟著學姐和大夥一起回實驗室。沒想到一進門,忽然被兩個學弟抓住雙手,把我拖到桌前,然後學姐和加菲合力把一大桶半融的雪水倒進我衣領!!!
「幹什麼!!哇~哇~呀~~很冷…好冰喔!!!救命啊~~」我一直慘叫,帕西看看水桶,對我說:「還有剩耶~~不要浪費吧!!!」接著就把剩下的冰水往我頭上淋下去……
「你們在幹什麼啦!!!」我腦袋一陣凍意,差點不能思考,其他人笑得超high的:「恭喜小綠第一次發表研究專題!!」
「什麼?」好不容易兩個學弟鬆開我,我不可置信瞪視著學姐:「這也要恭喜?而且…這算什麼恭喜啊?!喔~~天哪!!!好冷呀!!!!!」露比娃連忙遞給我一條大毛巾。
學長姐們互相擊掌,彷彿整到我帶給他們無上快感。實驗室裡歡聲雷動,吵鬧不已,別間研究室的學生也跑過來看熱鬧,還一起叫囂鼓掌…唉~~敗給這些學生了!不過,因城這還算好了,雖然我沒料到連第一次報告專題也會被『慶祝』一下。我剛進TU時,所上學長姐舉行迎新party,也是把大家搞得全身濕透而且還有番茄醬,幸好那天我不在場。
晚上大家拎著濕漉漉的我,走進他們最愛的小餐館,說要為我慶祝。這麼盛情邀約,當然要去啦!而且還要給他喝很多酒才行!!!
正在餐館吵鬧不休時,手機忽然在此時響起,安公子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小綠,妳好嗎?~~~哇!妳在哪啊?怎麼那麼吵??」
「喔!我們在餐館慶祝狂歡,大家玩得很high…」我的聲音因興奮都有點含糊不清了。
「哪間餐館啊?」安公子問。
「包曼啤酒屋…你問這幹嘛?你又不知道~~」
Andreas的聲音帶著濃濃笑意:「我現在在因斯布魯克火車站…這位小姐,願意指點我往包曼啤酒屋的路嗎?」
「什麼??!!」我倏地從椅子上站起,這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全部人皆好奇地望著我。掛上電話,我還傻楞楞說不出話來~~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餐館門口,我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立刻向他飛奔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他抱住我,然後疑惑推開我,望著我身上溼答答的衣服說。
「慘了慘了!!護花使者出現了~~」我聽到葛洛爾學姐對其他人這麼說,然後聽到一陣吃吃竊笑。
「這些就是我在因斯布魯克大學的好夥伴……」我忍住笑,開始介紹。
5.06.2008
178. 在因河的午後
我收到愛莉森的email,信上說潔最近狀況很不好,用功的潔,竟然翹課了!!!哇~~這真是破天荒的大消息!愛莉森班上的女生又要嚼舌根了吧?!
「到底怎麼啦?」我打電話給愛莉森。
「不清楚耶~~潔好像還是會和馬汀出去,甚至過夜…」愛莉森的語氣不太確定:「聽說馬汀那個女友最近很少來找他,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學長初戀女友是德國人,自小習樂,現在在維也納學長笛與大提琴。聽說馬汀女友回來找他,但卻一直曖昧不明,也沒說清楚是要重拾舊情抑或只是純粹朋友。就是這樣晦暗不明,讓學長的心一直為她上上下下搖擺不定。馬汀大概是舊情難忘,所以也不想去詢問那女生的真意,怕一攤牌那女生就真的離開了。
「馬汀怎麼那麼沒用啊?」我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一直碎碎念:「那他幹嘛招惹潔?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這個嘛~~~」愛莉森沉吟了一下說:「馬汀又不是不喜歡潔了,潔如果跑去找他,他控制得了才怪!!」
「總之學長現在腳踏兩條船就對了!!」我生氣說道:「他怎麼不為潔著想呢?如果要分就分得徹底一點。」
「一開始好像真的分得很徹底了…但是有一天潔不曉得為什麼跑去找馬汀,結果兩人又天雷勾動地火,難捨難分。所以現在很麻煩,記憶中完美的初戀情人又再度現身,說心情不會被影響是騙人的!這點馬汀倒很誠實。」
「唉~~說得也是,他們當初也不是因為不相愛了才分手,所以要分得徹底是很難的!」我嘆口氣說,然後一會兒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可惡!!害我開始想找字詞來罵那個陌生女人了!!」
「呵呵~~小綠,冷靜點!!我也很生氣呀!但是這件事應該是馬汀要出面處理。」她說。
我沿著因河散步,心裡對潔著實詫異,看起來始終理性冷靜的潔,居然和馬汀藕斷絲連,這實在不像她的作風。我一直以為她是打不敗的女神,看她現在這麼痛苦,雖然心裡擔心卻也無能為力。
我停下腳步,在草地上坐下來,一邊隨手拔了幾根草,揉一揉,再丟進河裡。這是很無聊的舉動,但似乎可以抒發我此刻心中煩躁。隱約地,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是葛洛爾學姐!!她坐在河邊,很愉快地從不遠處向我招手。
我高興地站起身向她走去,大概在離她十步遠的地方吧,發現她光著腳丫,鞋子被亂丟在一旁,一雙天足悠然浸在因河裡,愜意又灑脫。
「河水不冷嗎?」我問,心裡其實還挺被吸引的。
「哦~~一點也不!現在可是春天了呢!!」葛洛爾對著我笑,還指了個好位置給我。我學她,脫下鞋襪,將腳伸進水中……喔!!好冰!!我倏地縮回雙足,哇哩被騙了啦~~這水很冰耶!!!學姐笑得像什麼似的,腳拍打著河水,濺起高高的水花。
「這次來還好嗎?壓力會不會很大?」學姐問道。「妳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在這邊被綁架一星期吧?!呵呵!!」
我笑了起來:「剛開始有點緊張,但現在好像還好~~時間久了就習慣了!!這次似乎還挺順利的。」
「明天報告完了就要回維也納了?」她問我。
「沒有耶~~明晚還是會住這,後天星期六一早才去搭車。不過…」我對學姊微笑:「我不是回維也納,而是去湖區度周末!!!」
「真的?跟朋友嗎?」她眼睛發亮,興奮問道。
「喔,不!!是一個人~~」我答。葛洛爾學姐露出理解的笑容,親切對我說:「相當不錯的周末計畫!!我還以為維也納人周末只會窩在餐館喝酒看報呢!!」
「妳講的是中年發福的居家男子吧?!呵呵~~~」我笑著說。
我們在星期四的下午,齊坐在因河畔,聊天唱歌,說說笑笑,因城的春天真的太美,空氣的味道很清新,顏色帶著詩意。我喜歡因斯布魯克,尤其在這可愛的涼涼春天,和葛洛爾學姐坐在因河畔的這一幕,將讓我難以忘懷。
「要我叫帕西星期六早上幫妳提行李去車站嗎?」學姐問我。
「不用啦~~東西不重!!而且,這樣太虐待他了!」
「什麼話!!實驗室菜鳥的工作不就是這樣嗎?反正那傢伙也沒什麼事,讓他當當苦力也好。」
我們兩人大笑起來。
雖然如此,我還是婉拒學姐的美意,美好的周末,還是放過帕西吧!!
「到底怎麼啦?」我打電話給愛莉森。
「不清楚耶~~潔好像還是會和馬汀出去,甚至過夜…」愛莉森的語氣不太確定:「聽說馬汀那個女友最近很少來找他,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學長初戀女友是德國人,自小習樂,現在在維也納學長笛與大提琴。聽說馬汀女友回來找他,但卻一直曖昧不明,也沒說清楚是要重拾舊情抑或只是純粹朋友。就是這樣晦暗不明,讓學長的心一直為她上上下下搖擺不定。馬汀大概是舊情難忘,所以也不想去詢問那女生的真意,怕一攤牌那女生就真的離開了。
「馬汀怎麼那麼沒用啊?」我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一直碎碎念:「那他幹嘛招惹潔?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這個嘛~~~」愛莉森沉吟了一下說:「馬汀又不是不喜歡潔了,潔如果跑去找他,他控制得了才怪!!」
「總之學長現在腳踏兩條船就對了!!」我生氣說道:「他怎麼不為潔著想呢?如果要分就分得徹底一點。」
「一開始好像真的分得很徹底了…但是有一天潔不曉得為什麼跑去找馬汀,結果兩人又天雷勾動地火,難捨難分。所以現在很麻煩,記憶中完美的初戀情人又再度現身,說心情不會被影響是騙人的!這點馬汀倒很誠實。」
「唉~~說得也是,他們當初也不是因為不相愛了才分手,所以要分得徹底是很難的!」我嘆口氣說,然後一會兒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可惡!!害我開始想找字詞來罵那個陌生女人了!!」
「呵呵~~小綠,冷靜點!!我也很生氣呀!但是這件事應該是馬汀要出面處理。」她說。
我沿著因河散步,心裡對潔著實詫異,看起來始終理性冷靜的潔,居然和馬汀藕斷絲連,這實在不像她的作風。我一直以為她是打不敗的女神,看她現在這麼痛苦,雖然心裡擔心卻也無能為力。
我停下腳步,在草地上坐下來,一邊隨手拔了幾根草,揉一揉,再丟進河裡。這是很無聊的舉動,但似乎可以抒發我此刻心中煩躁。隱約地,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是葛洛爾學姐!!她坐在河邊,很愉快地從不遠處向我招手。
我高興地站起身向她走去,大概在離她十步遠的地方吧,發現她光著腳丫,鞋子被亂丟在一旁,一雙天足悠然浸在因河裡,愜意又灑脫。
「河水不冷嗎?」我問,心裡其實還挺被吸引的。
「哦~~一點也不!現在可是春天了呢!!」葛洛爾對著我笑,還指了個好位置給我。我學她,脫下鞋襪,將腳伸進水中……喔!!好冰!!我倏地縮回雙足,哇哩被騙了啦~~這水很冰耶!!!學姐笑得像什麼似的,腳拍打著河水,濺起高高的水花。
「這次來還好嗎?壓力會不會很大?」學姐問道。「妳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在這邊被綁架一星期吧?!呵呵!!」
我笑了起來:「剛開始有點緊張,但現在好像還好~~時間久了就習慣了!!這次似乎還挺順利的。」
「明天報告完了就要回維也納了?」她問我。
「沒有耶~~明晚還是會住這,後天星期六一早才去搭車。不過…」我對學姊微笑:「我不是回維也納,而是去湖區度周末!!!」
「真的?跟朋友嗎?」她眼睛發亮,興奮問道。
「喔,不!!是一個人~~」我答。葛洛爾學姐露出理解的笑容,親切對我說:「相當不錯的周末計畫!!我還以為維也納人周末只會窩在餐館喝酒看報呢!!」
「妳講的是中年發福的居家男子吧?!呵呵~~~」我笑著說。
我們在星期四的下午,齊坐在因河畔,聊天唱歌,說說笑笑,因城的春天真的太美,空氣的味道很清新,顏色帶著詩意。我喜歡因斯布魯克,尤其在這可愛的涼涼春天,和葛洛爾學姐坐在因河畔的這一幕,將讓我難以忘懷。
「要我叫帕西星期六早上幫妳提行李去車站嗎?」學姐問我。
「不用啦~~東西不重!!而且,這樣太虐待他了!」
「什麼話!!實驗室菜鳥的工作不就是這樣嗎?反正那傢伙也沒什麼事,讓他當當苦力也好。」
我們兩人大笑起來。
雖然如此,我還是婉拒學姐的美意,美好的周末,還是放過帕西吧!!
177. 因城雜記
因城的生活好悠哉喔!!整個學校大家走路步伐也是悠悠哉哉,從容不迫。在TU,一下課大家都是大步跨出教室的,但這的每個人卻像在漫遊,慢條斯理,好像不急著離開教室。
我好不容易從台北步調調成維也納步調了,現在又要從維也納步調調成因斯布魯克步調,越調越慢,簡直是令人受不了的慢。之前來因城我還挺享受這種悠閒感,但一旦有了回維也納的強烈理由後,我只想快快把該做的事情做完,返回維也納。
Urs知道我和安公子在交往,反應是很正面的:「我本來就覺得Andreas比較適合妳。」
「適合?」
「嗯~~妳和Reto之間沒有火花。」Urs說,他和潔的說法如出一轍。「基本上妳適合Reto,但是Andreas比較適合妳。」
「我是真的很為妳高興,一來高興妳不是單戀,二來對方是很棒的人,值得慶祝!!」他說。
「我以為你會比較認同Reto。」我說。
「嗯~~Reto是我景仰的學長,這是無庸置疑的,而Andreas是男生會想成為的那種人。」Urs說:「Andreas比較果決,頭腦冷靜,這是一般男生都很希望自己能擁有的特質吧?!雖然或許女孩子會希望對方溫柔浪漫一點。」
不過對來自東方的我而言,安公子的浪漫程度已經很夠了,再多恐怕難以消受。
今年是莫札特年,來奧地利旅遊的觀光客似乎比往年多~~為了大筆商機,連因城也跟著染上莫札特風。各式繪著莫札特肖像的杯子,T恤,記事本…看起來和維也納並無二致,但是…【莫札特烤餅】???那是什麼鬼東西??
星期三和實驗室夥伴一起用午餐時,常去的速食店裡賣起了這種沒聽過的玩意兒。我詢問裏頭年輕的男店員,他很隨意地指了指櫃子上展示的餅乾。
「啥?這是莫札特烤餅??」不過是常見的方型餅乾上面印了莫札特像而已,這根本是來騙錢的。
葛洛爾學姐老大不客氣的問:「這兩種有什麼不一樣?」她指著店裡常態販售的另一種餅乾問道。
「就只是印上莫札特圖案,另外包裝不同,適合送人!!」男店員說。
「所以骨子裡根本就是一樣的東西囉?」充滿正義感的學姊做了結論,那種正氣凜然的模樣,嚇壞了年輕男店員:「是…是老闆說要賣的…我也不知道……」
「我又沒說什麼!!」學姊瞪他一眼:「只是確認一下有無必要花錢嘗試新產品?!」她在櫃前繞了一圈又回到座位,對我們比出『沒什麼好看』的動作表情。加菲無神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沒啥反應地又低頭繼續吃東西,帕西則在暗自偷笑。另外還有一個女生叫露比娃的,悄悄用手遮住半邊臉,大家都不想跟學姐扯上關係。
其實葛洛爾學姐只是比較大剌剌,有點不修邊幅而已,女生被用『不修邊幅』來形容,或許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不過學姐的不修邊幅很有特色。她總是穿平底鞋,稍微不那麼冷了她就會換上『有洞』的平底鞋,其實就是涼鞋啦!!!因為她厭惡穿襪子,在研究室一定換上拖鞋~~而且學姐走路會拖著腳步,加上長髮披散,看起來有夠頹廢。基本上她走的是吉普賽風~~
外表這麼散漫的學姊,不但是厲害的頂尖學生,聽說她男友也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在美國伊利諾大學念書。葛洛爾學姐深受實驗室學弟妹的愛戴景仰(當然也有可能是臣服於她的淫威啦~~),相形之下加菲學長變得很黯淡,他是敦厚型的人,也不算頂聰明,在學姐光彩下,幾乎變成透明,地位快等值於實驗室管理員。
我跟露比娃不熟,但聽說這個實驗室的女生都比男生強,帕西是新加入的,目前實力不明,不過也是按部就班型的學生,看來因城的實驗室,會越來越有趣了!!
我好不容易從台北步調調成維也納步調了,現在又要從維也納步調調成因斯布魯克步調,越調越慢,簡直是令人受不了的慢。之前來因城我還挺享受這種悠閒感,但一旦有了回維也納的強烈理由後,我只想快快把該做的事情做完,返回維也納。
Urs知道我和安公子在交往,反應是很正面的:「我本來就覺得Andreas比較適合妳。」
「適合?」
「嗯~~妳和Reto之間沒有火花。」Urs說,他和潔的說法如出一轍。「基本上妳適合Reto,但是Andreas比較適合妳。」
「我是真的很為妳高興,一來高興妳不是單戀,二來對方是很棒的人,值得慶祝!!」他說。
「我以為你會比較認同Reto。」我說。
「嗯~~Reto是我景仰的學長,這是無庸置疑的,而Andreas是男生會想成為的那種人。」Urs說:「Andreas比較果決,頭腦冷靜,這是一般男生都很希望自己能擁有的特質吧?!雖然或許女孩子會希望對方溫柔浪漫一點。」
不過對來自東方的我而言,安公子的浪漫程度已經很夠了,再多恐怕難以消受。
今年是莫札特年,來奧地利旅遊的觀光客似乎比往年多~~為了大筆商機,連因城也跟著染上莫札特風。各式繪著莫札特肖像的杯子,T恤,記事本…看起來和維也納並無二致,但是…【莫札特烤餅】???那是什麼鬼東西??
星期三和實驗室夥伴一起用午餐時,常去的速食店裡賣起了這種沒聽過的玩意兒。我詢問裏頭年輕的男店員,他很隨意地指了指櫃子上展示的餅乾。
「啥?這是莫札特烤餅??」不過是常見的方型餅乾上面印了莫札特像而已,這根本是來騙錢的。
葛洛爾學姐老大不客氣的問:「這兩種有什麼不一樣?」她指著店裡常態販售的另一種餅乾問道。
「就只是印上莫札特圖案,另外包裝不同,適合送人!!」男店員說。
「所以骨子裡根本就是一樣的東西囉?」充滿正義感的學姊做了結論,那種正氣凜然的模樣,嚇壞了年輕男店員:「是…是老闆說要賣的…我也不知道……」
「我又沒說什麼!!」學姊瞪他一眼:「只是確認一下有無必要花錢嘗試新產品?!」她在櫃前繞了一圈又回到座位,對我們比出『沒什麼好看』的動作表情。加菲無神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沒啥反應地又低頭繼續吃東西,帕西則在暗自偷笑。另外還有一個女生叫露比娃的,悄悄用手遮住半邊臉,大家都不想跟學姐扯上關係。
其實葛洛爾學姐只是比較大剌剌,有點不修邊幅而已,女生被用『不修邊幅』來形容,或許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不過學姐的不修邊幅很有特色。她總是穿平底鞋,稍微不那麼冷了她就會換上『有洞』的平底鞋,其實就是涼鞋啦!!!因為她厭惡穿襪子,在研究室一定換上拖鞋~~而且學姐走路會拖著腳步,加上長髮披散,看起來有夠頹廢。基本上她走的是吉普賽風~~
外表這麼散漫的學姊,不但是厲害的頂尖學生,聽說她男友也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在美國伊利諾大學念書。葛洛爾學姐深受實驗室學弟妹的愛戴景仰(當然也有可能是臣服於她的淫威啦~~),相形之下加菲學長變得很黯淡,他是敦厚型的人,也不算頂聰明,在學姐光彩下,幾乎變成透明,地位快等值於實驗室管理員。
我跟露比娃不熟,但聽說這個實驗室的女生都比男生強,帕西是新加入的,目前實力不明,不過也是按部就班型的學生,看來因城的實驗室,會越來越有趣了!!
5.05.2008
176. 學生宿舍
貝爾曼街的宿舍比較偏遠,但是房間寬敞乾淨,又是單人房,推開窗戶就可以看到山,其實算是挺不錯的。唯一讓我困擾的是,這是男女混住的宿舍,浴室廁所又在外面,讓我很不習慣。
帕西送我回來後,在門口小聊一下就離開了,他和愛努特一樣,身上都有種淡然的氣質,就是那種『不惹塵埃』的感覺,乍看之下還以為沒溫度,不過其實是心暖的好人,只是不會主動釋放熱情就是。
這裡晚上12點以就不提供熱水了,我今天風塵僕僕,要我拖到明晨才洗澡是不可能的,在房間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翻出換洗衣物洗澡去!!
淋浴間有分男用女用,位在走廊盡頭。我抱著衣服往浴室走去,很久沒住學生宿舍,每次來因城都覺得很親切,雖然這裡與維也納的大大不同。木造的建築物本身散發一種質樸感,樓梯雖經過整建,走過時仍有聲響,大家都會自動放輕腳步。女生的盥洗室裡,有兩間淋浴設備與三間廁所,每個淋浴間上方有著小小對外窗戶,妳可以自由選擇開啟與否。
對我而言,從那個窗戶高度根本就看不到嬌小的我,我當然很不客氣把它打開,讓山城涼爽的晚風吹進來。
「這也未免太高級了吧?」我瞪著免費提供的洗手乳,竟然有3種不同阿爾卑斯花種的香味,上面還會註明花卉資料,讓你認識阿爾卑斯山的植物。可能因為這間宿舍都是提供像我這樣外地短期住宿需求的學生,因此裡面自然出現一些介紹『因斯布魯克』的特色用品。
貝爾曼街的宿舍,我是第一次住,但卻是因城我最喜歡的宿舍了!因為它比較寬敞,而且人比較少,也比較安靜。
我把房間內兩扇窗戶全部推開,啊~~好棒,好像可以聞到阿爾卑斯山的味道。
手機鈴聲響了,是安公子:「終於找到妳了,很忙嗎?看妳都沒接電話。」
「啊~~對不起,你打了很多通吧?我和夥伴吃飯,大概餐廳很吵,所以沒聽到。」
「重點是,妳根本沒想到我吧?小綠~~~」安公子聲音聽來在嘆氣,我自己也有點被自己嚇到,從下午報告到現在回宿舍,中間我居然完全沒想起安公子這號人物…這太不對勁了吧!!熱戀中的女孩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腦袋裡開始胡思亂想:難道,其實我不是真心喜歡安公子?還是…愛情對我是遠在課業與朋友之後??
好像都不是耶~~~我…我我…我只是單純真的給忘了!!!
「妳今天還順利嗎?」安公子問道,背景很安靜,還聽到他在翻書的聲音。我想像他戴著眼鏡,一邊看書,一邊輕鬆坐在書桌前講電話的模樣…嗯~非常迷人。我蜷曲著雙腿,臉頰靠在膝蓋上,忽然間有點恍神…如果,我現在就在他身旁,倚著他,那感覺一定很棒吧?!
「哈囉哈囉!!有人在嗎?」安公子好笑地敲敲手機。
「喔~~我在!!!sorry~~~」我一驚,立刻回神過來,口中喃喃不停道歉。
「妳怎麼常常心不在焉?是今天報告不順利嗎?」他問。
「哦不!!今天還蠻順利的,而且我跟你說喔~~這次住到的宿舍我好喜歡喔!!」我興奮地向他描述這裡的環境,另外也提到愛努特和帕西。Andreas一直聽我說話,末了才開口:「妳好像完全不想念維也納?」
「只會在這待一星期,有什麼好想的?我想念在維也納的你,但是不想念維也納!!」我誠實說道。可能是我太直接了,安公子好像愣了一下,但是一會兒他便笑起來,笑聲聽起來帶著愉悅的輕快感:「妳還真是讓我訝異!!我發現,妳的反應經常超乎我意料之外。」
「啊…」我臉紅起來,聲音也變小了:「我太直接了嗎?」
「嗯,很令人驚喜的發現!!」他說。
「你也讓我很驚訝…這兩天~~~」我說:「比我想像的…浪漫,嗯~~還有…開朗…」我不好意思說『熱情』兩字,怕引發他奇怪的聯想。
「我平常很陰鬱嗎?」他開玩笑問。
「這你自己應該最清楚吧~~剛開始認識你,還以為你顏面神經斷掉了。」想到這件事我就忍不住抱怨:「多笑一下會死啊?!真的很不友善耶!」
「太友善會惹來麻煩的!!」安公子說:「我才不要像Reto,時間都花在處理這些不必要的麻煩上!」
「聽起來很自負耶!!噁~~真是個自戀狂!!」我咬著書籤打了個噁心的哆嗦,然後站起來,伸展一下背脊。
「因斯布魯克天氣好嗎?」完全不理會我的吐槽,他問道。
「好得不得了~」我望著窗外:「天空晴朗,沒什麼雲。」
「維也納也是!!」安公子溫柔的聲音從話機傳來:「我現在站在窗戶前面,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大熊星座……妳看到了嗎?」
「大熊座…啊啊啊!!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興奮喊著,我整個身體探出窗外,人躺在窗台上,從外面看起來應該像是『倒掛』在窗台上吧?!但…這是在房內觀星的最佳角度!!!
「所以,今天我們的約會是…一起看星星。」安公子笑著說。我也跟著笑了,星星在因城無光害的天空上看起來特別明亮,我看著星空,覺得和安公子好像此時並未分離。
帕西送我回來後,在門口小聊一下就離開了,他和愛努特一樣,身上都有種淡然的氣質,就是那種『不惹塵埃』的感覺,乍看之下還以為沒溫度,不過其實是心暖的好人,只是不會主動釋放熱情就是。
這裡晚上12點以就不提供熱水了,我今天風塵僕僕,要我拖到明晨才洗澡是不可能的,在房間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翻出換洗衣物洗澡去!!
淋浴間有分男用女用,位在走廊盡頭。我抱著衣服往浴室走去,很久沒住學生宿舍,每次來因城都覺得很親切,雖然這裡與維也納的大大不同。木造的建築物本身散發一種質樸感,樓梯雖經過整建,走過時仍有聲響,大家都會自動放輕腳步。女生的盥洗室裡,有兩間淋浴設備與三間廁所,每個淋浴間上方有著小小對外窗戶,妳可以自由選擇開啟與否。
對我而言,從那個窗戶高度根本就看不到嬌小的我,我當然很不客氣把它打開,讓山城涼爽的晚風吹進來。
「這也未免太高級了吧?」我瞪著免費提供的洗手乳,竟然有3種不同阿爾卑斯花種的香味,上面還會註明花卉資料,讓你認識阿爾卑斯山的植物。可能因為這間宿舍都是提供像我這樣外地短期住宿需求的學生,因此裡面自然出現一些介紹『因斯布魯克』的特色用品。
貝爾曼街的宿舍,我是第一次住,但卻是因城我最喜歡的宿舍了!因為它比較寬敞,而且人比較少,也比較安靜。
我把房間內兩扇窗戶全部推開,啊~~好棒,好像可以聞到阿爾卑斯山的味道。
手機鈴聲響了,是安公子:「終於找到妳了,很忙嗎?看妳都沒接電話。」
「啊~~對不起,你打了很多通吧?我和夥伴吃飯,大概餐廳很吵,所以沒聽到。」
「重點是,妳根本沒想到我吧?小綠~~~」安公子聲音聽來在嘆氣,我自己也有點被自己嚇到,從下午報告到現在回宿舍,中間我居然完全沒想起安公子這號人物…這太不對勁了吧!!熱戀中的女孩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腦袋裡開始胡思亂想:難道,其實我不是真心喜歡安公子?還是…愛情對我是遠在課業與朋友之後??
好像都不是耶~~~我…我我…我只是單純真的給忘了!!!
「妳今天還順利嗎?」安公子問道,背景很安靜,還聽到他在翻書的聲音。我想像他戴著眼鏡,一邊看書,一邊輕鬆坐在書桌前講電話的模樣…嗯~非常迷人。我蜷曲著雙腿,臉頰靠在膝蓋上,忽然間有點恍神…如果,我現在就在他身旁,倚著他,那感覺一定很棒吧?!
「哈囉哈囉!!有人在嗎?」安公子好笑地敲敲手機。
「喔~~我在!!!sorry~~~」我一驚,立刻回神過來,口中喃喃不停道歉。
「妳怎麼常常心不在焉?是今天報告不順利嗎?」他問。
「哦不!!今天還蠻順利的,而且我跟你說喔~~這次住到的宿舍我好喜歡喔!!」我興奮地向他描述這裡的環境,另外也提到愛努特和帕西。Andreas一直聽我說話,末了才開口:「妳好像完全不想念維也納?」
「只會在這待一星期,有什麼好想的?我想念在維也納的你,但是不想念維也納!!」我誠實說道。可能是我太直接了,安公子好像愣了一下,但是一會兒他便笑起來,笑聲聽起來帶著愉悅的輕快感:「妳還真是讓我訝異!!我發現,妳的反應經常超乎我意料之外。」
「啊…」我臉紅起來,聲音也變小了:「我太直接了嗎?」
「嗯,很令人驚喜的發現!!」他說。
「你也讓我很驚訝…這兩天~~~」我說:「比我想像的…浪漫,嗯~~還有…開朗…」我不好意思說『熱情』兩字,怕引發他奇怪的聯想。
「我平常很陰鬱嗎?」他開玩笑問。
「這你自己應該最清楚吧~~剛開始認識你,還以為你顏面神經斷掉了。」想到這件事我就忍不住抱怨:「多笑一下會死啊?!真的很不友善耶!」
「太友善會惹來麻煩的!!」安公子說:「我才不要像Reto,時間都花在處理這些不必要的麻煩上!」
「聽起來很自負耶!!噁~~真是個自戀狂!!」我咬著書籤打了個噁心的哆嗦,然後站起來,伸展一下背脊。
「因斯布魯克天氣好嗎?」完全不理會我的吐槽,他問道。
「好得不得了~」我望著窗外:「天空晴朗,沒什麼雲。」
「維也納也是!!」安公子溫柔的聲音從話機傳來:「我現在站在窗戶前面,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大熊星座……妳看到了嗎?」
「大熊座…啊啊啊!!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興奮喊著,我整個身體探出窗外,人躺在窗台上,從外面看起來應該像是『倒掛』在窗台上吧?!但…這是在房內觀星的最佳角度!!!
「所以,今天我們的約會是…一起看星星。」安公子笑著說。我也跟著笑了,星星在因城無光害的天空上看起來特別明亮,我看著星空,覺得和安公子好像此時並未分離。
175. 因城的朋友
我曾在各種不同的季節造訪因城,冬天通常是做簡報,實地墈查量測,春天則是取冰,帶回維也納做分析,夏天和秋天雖然造訪頻率高,但其實比較輕鬆,多半是學術研討。也因為這樣,我見識了因城的種種風情,在四季遞嬗中,像嫵媚的女子,幻化出各種面貌。
五月了,還是有許多遊客來因城滑雪。在車站看到興奮拿著雪具的遊客,心裡好羨慕,他們來玩,我來做簡報和上課,真是天壤之別。不過我毫無怨言,這是我喜歡的科目。
因斯布魯克大學,有一個漂亮的芬蘭美女愛努特。在學校曾有數面之雅,因為太漂亮了,很難忘記。她很高,膚色白皙,有著一雙湛藍的眸子,也許是來自北國,有種清冽的美感,眼神顯得很空靈。其實硬要說五官漂亮的話,潔還是略勝一籌,但愛努特這種獨特的氣質,加上個子又高,讓人就是很難不去注意到她的存在。
同樣是來自芬蘭的學生,這學期因城這裡的實驗室也有新成員。不知道是否北歐的學生都很高,他大概有190cm以上吧,長得也蠻帥的,看起來好像石膏像。星期一報告時,他就坐在我旁邊,名字叫帕西。
「妳在TU多久了?」他問。
「現在是第六學期~~」我說,一面盯著電腦螢幕,將報告做最後修正。
「哇!!我已經是第七學期了,現在才剛加入這個實驗室呢!!」帕西笑著說,他笑起來有種冰雪王子的感覺,可以很俊帥,也可以很冷峻。
下午做完新的冰河成份分析報告後,我的工作就暫時結束,接下來都要跟著這裡的學生一起上課,參加書報討論,再來星期五要提出我的冰河重力模型簡介。這裡負責地質實驗室的是墨菲爾教授,不過平常在接觸的都是學長學姊,最常碰面的主導者是葛洛爾學姐和加菲學長。
我特別喜歡葛洛爾學姐,每次研討會,她提出的問題超犀利,針針見血,雖然準備不夠充分時,每每看到她的眼神就會發抖,但我仍覺得她很酷!不過一下課,學姐就立刻換一張臉,她談笑風生,妙語如珠,是實驗室的靈魂人物。
加菲學長不叫加菲,只是長得像而已。圓臉加厚厚的眼皮,第一次見到他就讓我覺得很面熟,後來才發現他是像到了家喻戶曉的卡通大明星!!加菲學長是提洛爾在地人,而提洛爾是哪裡呢?嗯~~它是奧地利西部的一省,省會就是因斯布魯克。學長說他兒時的活動,就是和爺爺爸爸去山上打獵,他自己也獵過野兔。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在台灣,這是原住民的生活吧?!
「馬汀最近好嗎?」晚餐時,加菲學長問我。
「還不錯啦!!」我吃著烤肉,又舀了點蛋餅。
「嗯~~馬汀女朋友很漂亮!!」葛洛爾學姐不經意的聊起,我很敏感,立刻問道:「妳見過她?」
「有一次看到他夾在記事本裡面的照片,棕髮綠眼,聽說也是TU的學生。看不出來他追得到那麼正的美女。」
TU的學生啊~~那麼照片裡的人是潔囉!學姊拿了啤酒大口喝起來,500cc的啤酒她可以一口氣灌掉,也算是女中豪傑!
「真的那麼正嗎?」加菲學長笑著問我:「妳見過我們學校的愛努特吧?誰比較漂亮?」
「這種時候我當然要支持TU的啦!!」我笑嘻嘻說道:「雖然愛努特真的是很特別的美女~~~」
「啊!!小綠妳不知道吧?帕西跟愛努特是姐弟!!」葛洛爾指指坐在旁邊的帕西,帕西對我露出笑容。
「哦?」我訝異極了:「原來是家族血統,男的帥女的美~~」
「帕西很受女生歡迎,其中還包括你們台灣女生的愛慕喔!!」學姊努努嘴,還故意推推帕西肩膀,帕西又笑了,笑容讓他看起來比較親切有魅力,不再像石膏般冰冷。
因斯布魯克大學的台灣留學生比起TU真是多太多了,而且這裡的學生很和善,不分國籍,大家彷彿都受到這個風景如畫的阿爾卑斯小鎮影響,親切熱心。我陸續遇過幾個台灣學生,不知為什麼,這邊遇到的學生讓我比較有親切感。
「妳常常這樣往返因城和維也納,很辛苦吧?」帕西問我。
「是有一點,不過還好啦~~以前加菲也是這樣常跑維也納。」我說,加菲頻頻點頭,對我們投來悲苦的眼神。我想,剛加入實驗室的帕西想必不知道,到因城來是享受,到維也納去則是煎熬。TU那邊的進度比較緊湊,研討會時間有時排得很奇怪,加上下課後只看得到城市燈火,沒有餐館親切的老闆招呼,也沒有美麗的阿爾卑斯山陪伴,冷漠的維也納對加菲來說,應該是不想再多造訪的城市吧!!
「對了小綠!!」學姊叫了起來:「妳這次登記到哪裡住宿啊?」
「貝爾曼街……」
「那邊比較遠耶!!」學姐想了想:「帕西,你等一下吃完飯方便送小綠回去好嗎?」
「當然沒問題!!」學姊開口了,帕西當然乖乖遵命,我舉起手上的飲料笑著對他說:「為了感謝你,請你喝杯啤酒吧!!」
「謝謝…不過,我不喝酒。」帕西說。周圍其他人都笑了起來,我訝異看著他,不喝啤酒的男生,我在這裡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北歐男生,真的很特別!!
五月了,還是有許多遊客來因城滑雪。在車站看到興奮拿著雪具的遊客,心裡好羨慕,他們來玩,我來做簡報和上課,真是天壤之別。不過我毫無怨言,這是我喜歡的科目。
因斯布魯克大學,有一個漂亮的芬蘭美女愛努特。在學校曾有數面之雅,因為太漂亮了,很難忘記。她很高,膚色白皙,有著一雙湛藍的眸子,也許是來自北國,有種清冽的美感,眼神顯得很空靈。其實硬要說五官漂亮的話,潔還是略勝一籌,但愛努特這種獨特的氣質,加上個子又高,讓人就是很難不去注意到她的存在。
同樣是來自芬蘭的學生,這學期因城這裡的實驗室也有新成員。不知道是否北歐的學生都很高,他大概有190cm以上吧,長得也蠻帥的,看起來好像石膏像。星期一報告時,他就坐在我旁邊,名字叫帕西。
「妳在TU多久了?」他問。
「現在是第六學期~~」我說,一面盯著電腦螢幕,將報告做最後修正。
「哇!!我已經是第七學期了,現在才剛加入這個實驗室呢!!」帕西笑著說,他笑起來有種冰雪王子的感覺,可以很俊帥,也可以很冷峻。
下午做完新的冰河成份分析報告後,我的工作就暫時結束,接下來都要跟著這裡的學生一起上課,參加書報討論,再來星期五要提出我的冰河重力模型簡介。這裡負責地質實驗室的是墨菲爾教授,不過平常在接觸的都是學長學姊,最常碰面的主導者是葛洛爾學姐和加菲學長。
我特別喜歡葛洛爾學姐,每次研討會,她提出的問題超犀利,針針見血,雖然準備不夠充分時,每每看到她的眼神就會發抖,但我仍覺得她很酷!不過一下課,學姐就立刻換一張臉,她談笑風生,妙語如珠,是實驗室的靈魂人物。
加菲學長不叫加菲,只是長得像而已。圓臉加厚厚的眼皮,第一次見到他就讓我覺得很面熟,後來才發現他是像到了家喻戶曉的卡通大明星!!加菲學長是提洛爾在地人,而提洛爾是哪裡呢?嗯~~它是奧地利西部的一省,省會就是因斯布魯克。學長說他兒時的活動,就是和爺爺爸爸去山上打獵,他自己也獵過野兔。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在台灣,這是原住民的生活吧?!
「馬汀最近好嗎?」晚餐時,加菲學長問我。
「還不錯啦!!」我吃著烤肉,又舀了點蛋餅。
「嗯~~馬汀女朋友很漂亮!!」葛洛爾學姐不經意的聊起,我很敏感,立刻問道:「妳見過她?」
「有一次看到他夾在記事本裡面的照片,棕髮綠眼,聽說也是TU的學生。看不出來他追得到那麼正的美女。」
TU的學生啊~~那麼照片裡的人是潔囉!學姊拿了啤酒大口喝起來,500cc的啤酒她可以一口氣灌掉,也算是女中豪傑!
「真的那麼正嗎?」加菲學長笑著問我:「妳見過我們學校的愛努特吧?誰比較漂亮?」
「這種時候我當然要支持TU的啦!!」我笑嘻嘻說道:「雖然愛努特真的是很特別的美女~~~」
「啊!!小綠妳不知道吧?帕西跟愛努特是姐弟!!」葛洛爾指指坐在旁邊的帕西,帕西對我露出笑容。
「哦?」我訝異極了:「原來是家族血統,男的帥女的美~~」
「帕西很受女生歡迎,其中還包括你們台灣女生的愛慕喔!!」學姊努努嘴,還故意推推帕西肩膀,帕西又笑了,笑容讓他看起來比較親切有魅力,不再像石膏般冰冷。
因斯布魯克大學的台灣留學生比起TU真是多太多了,而且這裡的學生很和善,不分國籍,大家彷彿都受到這個風景如畫的阿爾卑斯小鎮影響,親切熱心。我陸續遇過幾個台灣學生,不知為什麼,這邊遇到的學生讓我比較有親切感。
「妳常常這樣往返因城和維也納,很辛苦吧?」帕西問我。
「是有一點,不過還好啦~~以前加菲也是這樣常跑維也納。」我說,加菲頻頻點頭,對我們投來悲苦的眼神。我想,剛加入實驗室的帕西想必不知道,到因城來是享受,到維也納去則是煎熬。TU那邊的進度比較緊湊,研討會時間有時排得很奇怪,加上下課後只看得到城市燈火,沒有餐館親切的老闆招呼,也沒有美麗的阿爾卑斯山陪伴,冷漠的維也納對加菲來說,應該是不想再多造訪的城市吧!!
「對了小綠!!」學姊叫了起來:「妳這次登記到哪裡住宿啊?」
「貝爾曼街……」
「那邊比較遠耶!!」學姐想了想:「帕西,你等一下吃完飯方便送小綠回去好嗎?」
「當然沒問題!!」學姊開口了,帕西當然乖乖遵命,我舉起手上的飲料笑著對他說:「為了感謝你,請你喝杯啤酒吧!!」
「謝謝…不過,我不喝酒。」帕西說。周圍其他人都笑了起來,我訝異看著他,不喝啤酒的男生,我在這裡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北歐男生,真的很特別!!
5.04.2008
174. 旅程
為了趕火車,星期一大清早我們就站在火車月台上等候,兩人手指緊扣,依依不捨。
「我應該要上車了。」我說,但是兩人緊緊靠在一起,都不想分開。列車長已經出來催促著要關門了,我隨意找了個車箱就要上車,安公子卻喚住我:「等等,小綠!!」
我回頭看他,表情疑惑。
「坐後面的車箱!!!」他用手比比後面,拉我向後走:「這樣車子開動後,我還可以看妳久一點~~~」他自然流露出的情感,差點讓我不想上車。鈴聲響了,安公子迅速在我臉上親一下,急急把我推向車門。
我找到靠窗座位坐下,安公子在窗外向我招手,還不斷送來飛吻,我忍不住一直笑。火車緩緩起動了,安公子在月台上跟著小跑步起來,可惜奧地利火車速度飛快,一下子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視線外。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我坐在後面車箱了,如果是前面車箱,月台一下子就沒了,他總不能在鐵軌上跑吧?!
想到此,我不禁泛起微笑。Andreas的個性浪漫,帶著溫和的熱情,我手拄在小桌上,獨自望著窗外,心底流過絲絲暖意,不知為何,鼻子竟然有點酸酸的,才分開不到五分鐘吧?可是我現在好想他!!
他在做什麼?為什麼沒有打電話過來呢?我知道才五分鐘是太心急了點,但隨著時間過去,我越來越感到坐立難安,最後終於打開包包拿出手機。
嚇!!我居然沒開手機?!手機上有安公子寄來的兩通簡訊,一封是昨晚的,一封是剛剛……五分鐘前!!!
天哪!我真是個迷糊蛋!!我急忙找尋安公子的電話號碼,手指正在忙碌時,電話忽然響了,我被鈴聲嚇到手機差點掉落,趕緊接起電話。
「蘋果捲小姐,妳忘了開手機了?!」安公子開朗聲音從另一端傳來,聽見他的聲音,我幾乎要掉眼淚了。
「妳怎麼了?」察覺到我異常的安靜,安公子緊張問道。
「…沒事…」我吸了吸鼻子:「只是忽然很想你~~」
「……」Andreas靜默了,我開始有點小後悔,擔心他會覺得我太黏,一會兒,他緩緩開口:「真沒想到妳會這麼說~~」
他輕輕笑起來:「聽妳這樣講,我反而放心了!!」
「???」我滿頭霧水。
「那表示,應該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隨隨便便在車上就認識新朋友。」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充滿調侃。
「喂!!」我抗議道:「跟你說過那只是純粹閒聊!!」
「啊!!上課了,先不聊了,拜~~」Andreas匆匆掛上電話,我發了一會兒愣,然後想起還沒檢視訊息。
我先看今早傳過來的簡訊,他今天送出的訊息不但沒分段,大小寫也胡亂交錯,大概是邊走路邊打的:『妳一定不會相信,我已經開始想妳了!我現在正往學校的途中,一路上腦中所思都是這兩天的點點滴滴,我現在很擔心這個星期恐怕都無法專心上課了。』
我笑了起來,哪可能這麼嚴重?接著我又動手按了幾個鍵,把昨天的簡訊叫出來。我很好奇,昨晚他是哪來的時間打這封短訊的?
『親愛的小綠,
昨天,是第二次看著妳沉睡的臉,緊緊貼著我。
第一次是在去因斯布魯克的火車上。
請原諒我當時的拙於表白,沒能來得及告訴妳,
妳熟睡的臉龐,是那天唯一的美好回憶。』
看完簡訊,我心跳得好快,他的文筆向來優雅,只是沒想到簡訊也可以寫成這樣。我凝視窗外景致,心思早已飛回維也納,火車緩緩進站,月台上熙嚷的人群躍入眼簾,這裡是Linz。
我的包廂陸續進來了幾個人,打斷了我寧靜的小小世界。Linz是個工業城,附近有幾個漂亮的復古小鎮,我還沒機會造訪。火車站很新穎漂亮,不過由於一直在進行建設,環境顯得凌亂吵雜,這在奧地利是很稀奇的現象。
閉起眼,我在心裡默算著,再六站…再六站,因斯布魯克就到了。
「小綠!!!妳等一下到因斯布魯克大學時,先收email,我寄了兩頁新的測站資料給妳,妳要把數據加進去,修改一下平均值,知道嗎?」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馬汀的電話給驚醒,我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新的數據和原來差異很大嗎?會不會需要修正模型曲線?」我問道。
「好問題,我還沒時間仔細看…」馬汀的聲音很慎重,他做研究向來如此:「妳是今天報告嗎?」
「嗯,下午四點。」
「那妳到了就把新數據先放進去試算一下,函數有嚴重偏離再打電話告訴我。很抱歉我早上實在抽不出時間~~」
「沒關係啦~學長,只是小事一樁,我可以搞得定!」
「我想也是!!」馬汀笑著掛上電話。我深吸了一口氣,是的,我是來做學術交流的!好像從愛情的迷夢中清醒過來,我的腦袋立即回到冰河上,全神貫注。
「我應該要上車了。」我說,但是兩人緊緊靠在一起,都不想分開。列車長已經出來催促著要關門了,我隨意找了個車箱就要上車,安公子卻喚住我:「等等,小綠!!」
我回頭看他,表情疑惑。
「坐後面的車箱!!!」他用手比比後面,拉我向後走:「這樣車子開動後,我還可以看妳久一點~~~」他自然流露出的情感,差點讓我不想上車。鈴聲響了,安公子迅速在我臉上親一下,急急把我推向車門。
我找到靠窗座位坐下,安公子在窗外向我招手,還不斷送來飛吻,我忍不住一直笑。火車緩緩起動了,安公子在月台上跟著小跑步起來,可惜奧地利火車速度飛快,一下子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視線外。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我坐在後面車箱了,如果是前面車箱,月台一下子就沒了,他總不能在鐵軌上跑吧?!
想到此,我不禁泛起微笑。Andreas的個性浪漫,帶著溫和的熱情,我手拄在小桌上,獨自望著窗外,心底流過絲絲暖意,不知為何,鼻子竟然有點酸酸的,才分開不到五分鐘吧?可是我現在好想他!!
他在做什麼?為什麼沒有打電話過來呢?我知道才五分鐘是太心急了點,但隨著時間過去,我越來越感到坐立難安,最後終於打開包包拿出手機。
嚇!!我居然沒開手機?!手機上有安公子寄來的兩通簡訊,一封是昨晚的,一封是剛剛……五分鐘前!!!
天哪!我真是個迷糊蛋!!我急忙找尋安公子的電話號碼,手指正在忙碌時,電話忽然響了,我被鈴聲嚇到手機差點掉落,趕緊接起電話。
「蘋果捲小姐,妳忘了開手機了?!」安公子開朗聲音從另一端傳來,聽見他的聲音,我幾乎要掉眼淚了。
「妳怎麼了?」察覺到我異常的安靜,安公子緊張問道。
「…沒事…」我吸了吸鼻子:「只是忽然很想你~~」
「……」Andreas靜默了,我開始有點小後悔,擔心他會覺得我太黏,一會兒,他緩緩開口:「真沒想到妳會這麼說~~」
他輕輕笑起來:「聽妳這樣講,我反而放心了!!」
「???」我滿頭霧水。
「那表示,應該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隨隨便便在車上就認識新朋友。」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充滿調侃。
「喂!!」我抗議道:「跟你說過那只是純粹閒聊!!」
「啊!!上課了,先不聊了,拜~~」Andreas匆匆掛上電話,我發了一會兒愣,然後想起還沒檢視訊息。
我先看今早傳過來的簡訊,他今天送出的訊息不但沒分段,大小寫也胡亂交錯,大概是邊走路邊打的:『妳一定不會相信,我已經開始想妳了!我現在正往學校的途中,一路上腦中所思都是這兩天的點點滴滴,我現在很擔心這個星期恐怕都無法專心上課了。』
我笑了起來,哪可能這麼嚴重?接著我又動手按了幾個鍵,把昨天的簡訊叫出來。我很好奇,昨晚他是哪來的時間打這封短訊的?
『親愛的小綠,
昨天,是第二次看著妳沉睡的臉,緊緊貼著我。
第一次是在去因斯布魯克的火車上。
請原諒我當時的拙於表白,沒能來得及告訴妳,
妳熟睡的臉龐,是那天唯一的美好回憶。』
看完簡訊,我心跳得好快,他的文筆向來優雅,只是沒想到簡訊也可以寫成這樣。我凝視窗外景致,心思早已飛回維也納,火車緩緩進站,月台上熙嚷的人群躍入眼簾,這裡是Linz。
我的包廂陸續進來了幾個人,打斷了我寧靜的小小世界。Linz是個工業城,附近有幾個漂亮的復古小鎮,我還沒機會造訪。火車站很新穎漂亮,不過由於一直在進行建設,環境顯得凌亂吵雜,這在奧地利是很稀奇的現象。
閉起眼,我在心裡默算著,再六站…再六站,因斯布魯克就到了。
「小綠!!!妳等一下到因斯布魯克大學時,先收email,我寄了兩頁新的測站資料給妳,妳要把數據加進去,修改一下平均值,知道嗎?」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馬汀的電話給驚醒,我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新的數據和原來差異很大嗎?會不會需要修正模型曲線?」我問道。
「好問題,我還沒時間仔細看…」馬汀的聲音很慎重,他做研究向來如此:「妳是今天報告嗎?」
「嗯,下午四點。」
「那妳到了就把新數據先放進去試算一下,函數有嚴重偏離再打電話告訴我。很抱歉我早上實在抽不出時間~~」
「沒關係啦~學長,只是小事一樁,我可以搞得定!」
「我想也是!!」馬汀笑著掛上電話。我深吸了一口氣,是的,我是來做學術交流的!好像從愛情的迷夢中清醒過來,我的腦袋立即回到冰河上,全神貫注。
5.03.2008
173. 八卦風雲
我整理了些衣服放進行李箱,安公子打電話過來:「小綠,我可能要下午才能過去找妳,可以嗎?」
「隨便你啊~~」我不甚在意地答道。
「這樣妳自己吃午餐沒問題嗎?」他問,聲音聽起來有點擔心。
「啊?會有什麼問題?」我抓抓腦袋,完全不懂。
「喔~~好無情!!」安公子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帶著笑意又帶著嘆息:「本來心想妳可能會希望和我一起午餐,但我現在手邊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還特地打電話跟妳說一聲~~結果,妳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的確是沒想到還要跟你一起吃午飯耶…」我說著,忽然有點不好意思,聽起來我好像真的很無情?!不過,他打這通電話來,卻讓我感覺很溫暖。
其實我也不餓,中午隨便啃個土司加果醬就解決,然後坐在客廳裡小憩看電視。愛莉森在午後回來了,心情看起來很好。
「只有妳在嗎?潔呢?」她問,行李袋隨意往地上一扔,倒了杯紅茶,在我旁邊坐下。
「不知道耶~~昨天就不知去向,整晚都沒回來,我也覺得奇怪。」
「學校有人在傳說潔和馬汀還沒分手,兩人仍在交往,據說馬汀的前女友好像很不高興。」愛莉森說。
「奇怪!!是你們校區比較八卦嗎?為什麼我都沒聽到?」我疑惑問道。
「可能我們那邊女生多吧!!潔又是大家關注的焦點~~」愛莉森喝了一口茶,然後看著我說:「連妳的事情我們這邊都有聽說喔!!」
我心裡一驚,不會吧?!我和安公子的事這麼快就被抓包了?TU狗仔隊也未免太強了吧!!
「大家說妳拒絕了TU大帥哥Reto Graf,是因為傾心於維也納醫大的陽光美男子~~~」愛莉森邊說邊笑,最後笑不可抑地倒在沙發上。我臉上瞬間出現斜線,醫大美男子???該不會是……
「太扯了吧?!」我叫了起來,忍不住也開始狂笑,真是見鬼了,校園裡什麼八卦都有!愛莉森接著說道:「而且被講得不太好聽喔~可能是傳說妳拒絕了Reto,所以引起學校女生憤慨吧?她們說妳暗戀醫大男生很久了,一直以好友姿態出現在他身邊,可惜人家不鳥妳,結果趁著最近他失戀妳立刻趁隙而入,可憐的Reto就這樣被甩,大家都覺得很不值…」
哇哩~~~我聽了臉都綠了,愛莉森一直在笑:「妳別太在意,反正這種不實八卦,自己會在短時間消失。」
學校八卦原來如此繽紛多彩,我還真是不知道呢!!苦笑著搖搖頭,這些讓Reto聽到了,可能更受傷吧?!他是知道事實真相的人,自己卻陷在八卦流言裡當那個受害者,有苦難言。
門外有人在按電鈴,啊~~是Andreas,我跑過去開門,愛莉森探出腦袋張望,一見是安公子,立刻露出微笑:「是Andreas啊?最近好嗎?今天怎麼會跑來?」
我有點尷尬地站在那裏,安公子卻大方一把攬住我:「我來找小綠的!!妳們在談心嗎?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什麼??」愛莉森顯然太過驚訝,以致喉嚨突然發不出聲音,只見她不斷用嘴型重覆這個字。她轉頭看我,又看看Andreas,然後瞪視我:「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吧~~~妳算第一個知道的!!」我小小聲說,臉脹得通紅。
「難道…」愛莉森忽然走上前,伸手搭上我肩頭:「妳之前說有喜歡的人,該不會就他吧?」
「呃…」我臉更紅了,她幹嘛在安公子面前說這個啊?但是愛莉森顯然興奮過頭,她雙手叉腰,瞠目道:「妳不是說妳失戀了嗎?你們是在搞什麼鬼?!」
哇哇哇!!愛莉森,求妳別再洩我的底了,安公子表情由原先的一頭霧水,轉變成濃濃笑意。他攬在我腰上的手,稍稍收緊了些,臉上漾著愉快笑容。
「呃~~我幫你倒杯飲料,你坐下來吧!!」我抽身從尷尬氣氛中離開,溜到廚房去找飲料,愛莉森將矛頭轉向安公子:「你這傢伙,在德國時就發覺你有問題了!!還真被我給料到!」
「那妳觀察力還是太弱了!!」Andreas笑咪咪地說,一面接過我拿給他的啤酒。
「不過話說回來,觀察力最差的是這傢伙!!」Andreas一把抓過我:「沒看過這麼遲鈍的女生,會把全天下的男生給氣死!!」
「那是因為你太含蓄了吧?」我不服氣地抬頭瞪他:「從來沒見你有所表示,誰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又不是Max,整天把喜歡妳掛在嘴邊!!」安公子說道,兩人鬥起嘴來。
「夠了!!你們兩個,趕快出門吧~~我快吐了!」愛莉森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拎了袋子上樓回她房間去。
我們出門到城北的奧公園走了一圈,又到城中心吃完晚餐才回綠色小屋。安公子陪我收拾東西,我們邊聊邊收,進度緩慢。好不容易一切弄妥,已經是晚上11點了。
「妳會讓我留在這裡吧?」安公子用期盼中帶幽怨的眼光看著我:「要一星期後才能再見面耶~~~」
「是~~好~~你想留就留吧!!」我好笑地看他一眼,從昨天以來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我從來不知道他是熱情的人。
Andreas打開帶來的背包,他今天下午來找我時就揹著這個背包,我一直好奇裡面不曉得裝些什麼。結果只見他好整以暇,拿出背包裡的牙刷。
「吼!!你有預謀!!」我見狀不禁臉紅叫了起來。
「這是誠意!是--誠--意!!~~」安公子糾正我,我一時語塞,對他這舉動,實在啞口無言!我轉過身把要帶去因城的行李袋拉鍊上鎖,嘴角卻忍不住泛起一絲微笑。我覺得,我真的會越來越喜歡他~~~
「隨便你啊~~」我不甚在意地答道。
「這樣妳自己吃午餐沒問題嗎?」他問,聲音聽起來有點擔心。
「啊?會有什麼問題?」我抓抓腦袋,完全不懂。
「喔~~好無情!!」安公子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帶著笑意又帶著嘆息:「本來心想妳可能會希望和我一起午餐,但我現在手邊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還特地打電話跟妳說一聲~~結果,妳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的確是沒想到還要跟你一起吃午飯耶…」我說著,忽然有點不好意思,聽起來我好像真的很無情?!不過,他打這通電話來,卻讓我感覺很溫暖。
其實我也不餓,中午隨便啃個土司加果醬就解決,然後坐在客廳裡小憩看電視。愛莉森在午後回來了,心情看起來很好。
「只有妳在嗎?潔呢?」她問,行李袋隨意往地上一扔,倒了杯紅茶,在我旁邊坐下。
「不知道耶~~昨天就不知去向,整晚都沒回來,我也覺得奇怪。」
「學校有人在傳說潔和馬汀還沒分手,兩人仍在交往,據說馬汀的前女友好像很不高興。」愛莉森說。
「奇怪!!是你們校區比較八卦嗎?為什麼我都沒聽到?」我疑惑問道。
「可能我們那邊女生多吧!!潔又是大家關注的焦點~~」愛莉森喝了一口茶,然後看著我說:「連妳的事情我們這邊都有聽說喔!!」
我心裡一驚,不會吧?!我和安公子的事這麼快就被抓包了?TU狗仔隊也未免太強了吧!!
「大家說妳拒絕了TU大帥哥Reto Graf,是因為傾心於維也納醫大的陽光美男子~~~」愛莉森邊說邊笑,最後笑不可抑地倒在沙發上。我臉上瞬間出現斜線,醫大美男子???該不會是……
「太扯了吧?!」我叫了起來,忍不住也開始狂笑,真是見鬼了,校園裡什麼八卦都有!愛莉森接著說道:「而且被講得不太好聽喔~可能是傳說妳拒絕了Reto,所以引起學校女生憤慨吧?她們說妳暗戀醫大男生很久了,一直以好友姿態出現在他身邊,可惜人家不鳥妳,結果趁著最近他失戀妳立刻趁隙而入,可憐的Reto就這樣被甩,大家都覺得很不值…」
哇哩~~~我聽了臉都綠了,愛莉森一直在笑:「妳別太在意,反正這種不實八卦,自己會在短時間消失。」
學校八卦原來如此繽紛多彩,我還真是不知道呢!!苦笑著搖搖頭,這些讓Reto聽到了,可能更受傷吧?!他是知道事實真相的人,自己卻陷在八卦流言裡當那個受害者,有苦難言。
門外有人在按電鈴,啊~~是Andreas,我跑過去開門,愛莉森探出腦袋張望,一見是安公子,立刻露出微笑:「是Andreas啊?最近好嗎?今天怎麼會跑來?」
我有點尷尬地站在那裏,安公子卻大方一把攬住我:「我來找小綠的!!妳們在談心嗎?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什麼??」愛莉森顯然太過驚訝,以致喉嚨突然發不出聲音,只見她不斷用嘴型重覆這個字。她轉頭看我,又看看Andreas,然後瞪視我:「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吧~~~妳算第一個知道的!!」我小小聲說,臉脹得通紅。
「難道…」愛莉森忽然走上前,伸手搭上我肩頭:「妳之前說有喜歡的人,該不會就他吧?」
「呃…」我臉更紅了,她幹嘛在安公子面前說這個啊?但是愛莉森顯然興奮過頭,她雙手叉腰,瞠目道:「妳不是說妳失戀了嗎?你們是在搞什麼鬼?!」
哇哇哇!!愛莉森,求妳別再洩我的底了,安公子表情由原先的一頭霧水,轉變成濃濃笑意。他攬在我腰上的手,稍稍收緊了些,臉上漾著愉快笑容。
「呃~~我幫你倒杯飲料,你坐下來吧!!」我抽身從尷尬氣氛中離開,溜到廚房去找飲料,愛莉森將矛頭轉向安公子:「你這傢伙,在德國時就發覺你有問題了!!還真被我給料到!」
「那妳觀察力還是太弱了!!」Andreas笑咪咪地說,一面接過我拿給他的啤酒。
「不過話說回來,觀察力最差的是這傢伙!!」Andreas一把抓過我:「沒看過這麼遲鈍的女生,會把全天下的男生給氣死!!」
「那是因為你太含蓄了吧?」我不服氣地抬頭瞪他:「從來沒見你有所表示,誰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又不是Max,整天把喜歡妳掛在嘴邊!!」安公子說道,兩人鬥起嘴來。
「夠了!!你們兩個,趕快出門吧~~我快吐了!」愛莉森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拎了袋子上樓回她房間去。
我們出門到城北的奧公園走了一圈,又到城中心吃完晚餐才回綠色小屋。安公子陪我收拾東西,我們邊聊邊收,進度緩慢。好不容易一切弄妥,已經是晚上11點了。
「妳會讓我留在這裡吧?」安公子用期盼中帶幽怨的眼光看著我:「要一星期後才能再見面耶~~~」
「是~~好~~你想留就留吧!!」我好笑地看他一眼,從昨天以來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我從來不知道他是熱情的人。
Andreas打開帶來的背包,他今天下午來找我時就揹著這個背包,我一直好奇裡面不曉得裝些什麼。結果只見他好整以暇,拿出背包裡的牙刷。
「吼!!你有預謀!!」我見狀不禁臉紅叫了起來。
「這是誠意!是--誠--意!!~~」安公子糾正我,我一時語塞,對他這舉動,實在啞口無言!我轉過身把要帶去因城的行李袋拉鍊上鎖,嘴角卻忍不住泛起一絲微笑。我覺得,我真的會越來越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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