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窗外是一片美麗的白,我的心卻像被雨淋過一般感到狼狽與冰冷。
前幾天在蘭特曼咖啡館遇到安公子,對我來說是一大衝擊,我又開始了躲他的日子,學校最近顯得有些騷動,放假前的情緒在學生之間浮動著。那個被Toni視為競爭對手的Tommy,聽說成績還ok,但他的德語似乎沒啥進步,每天打扮得酷帥有型在學校晃蕩。
提到他是因為,他竟然送我一盒巧克力,祝我耶誕快樂:「啊~~我覺得妳是全系最酷的女生!!!」
「呃…謝謝~~~」我吶吶收下,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不過Tommy也沒特別意思,純粹表達他的善意和友誼,倒是Toni正巧看到這一幕,很擔心地跑來問我是否還是站在他這一邊。
「我當然還是站在你這一邊啊~~~你是全TU最酷帥的男生!!」我笑著拍拍他的肩。Toni似乎對我的答案很滿意,基本上我覺得他在這方面也蠻幼稚的~~呵呵!但是Toni有他細心的一面,向來將我的作業視為聖經不敢批評的他,居然質疑我:「小綠妳確定這裡是這樣嗎?我覺得邏輯好像怪怪的~~~」
「哇哩~~寫錯了啦!!」我吐了吐舌頭,趕緊拿筆修正。Toni托著臉頰,一邊轉筆一邊看我,然後問:「妳是不是遇到愛情困擾啦?」
我的筆滑了一下,心臟漏跳一拍,我抬眼看他:「你在說什麼?!」
「不是嗎?我以為我判斷正確呢!!」Toni說:「妳的注意力下降了,昨天看到妳竟然在上課時發呆,簡直是異象!!妳在談戀愛嗎?又好像不是~~~還是…失戀了?」
「失戀通常只會讓我更專心!!」我毫不猶豫地說道。
「雖然不干我的事,不過小綠,其實妳可以找我商量的~~」Toni滿臉真摯,他笑說這是回饋我的課業指導。我遲疑一下,然後問他:「要怎麼知道男生對你有意思呢?」
「這不需要問吧?!男生永遠對女生有意思的~~~哈哈哈!!」
我睨了他一眼,果然,找他諮商愛情問題根本是個錯誤。
「跟妳開玩笑的啦!!不過,妳這問題範圍太大了~~~能不能舉個實際例子?」
我眼珠轉了轉,思索一下,然後問他:「如果他約妳耶誕節去他家呢?」
「喔!!賓果!! 除非妳是孤兒,不然這就是啦!!」Toni興奮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是孤兒呀~~~」我托著腦袋,冷靜說道。Toni像被打了巴掌似的住了嘴,然後尷尬地摸摸頭:「對喔~~我忘了妳在這沒有親人。不過,至少表示他把妳當作很要好的朋友,除非他原本就是熱心好客的人。」
「嗯~~我想,他不算是熱心好客的人…」我說著,自己笑了出來,很難將安公子與這個形容詞聯想在一起。「不過…」我想起了最讓我難過的一件事:「他說他今年已經收到一個最想要的耶誕禮物,是女生給的,而那個女生並不是我。」
「說不定是指他母親~~」Toni這樣說,但自己也知道機率渺茫,只能安慰我:「小綠,有時候,禮物並不一定是實質的東西,也許是一個笑容,一個約會,或是一個吻…」
「………」我安靜聽著,心裡知道上面那些答案,都不是安公子所說的禮物,別問我為什麼,我就是知道!!我和Toni坐在學校1F的桌子旁,一群群學生們魚貫經過,有的已經要回家過節了。將作業整理好,我站起身對他說道:「我上樓去交作業囉,你先回去吧~~耶誕快樂!!!」
「耶誕快樂!!!明年見囉~小綠。」Toni微笑跟我道別,揮著手消失在雪中。我呼了口氣,拿著大家託我轉交的作業,走進電梯。我常常覺得學校電梯很小,塞不下幾個人,這麼沒效率的設計不知是誰批准的?!
交完作業,我在空曠的走廊隨便走走,馬汀不在研究室,我想他可能回家了,牆上布告欄上張貼了許多學長們發表的論文,有的是每周會發表新的數據和圖表,有的則是不定期更新。除了這些論文,走廊看起來好寂寥…今年的耶誕季節特別讓我感到孤獨,我胡思亂想著,回到1F。
外面還在下雪,我望著白色的雪片發愁,今早出門時忘了帶傘,沒想到雪卻越下越大,難不成我得餓肚子在學校窩整個下午嗎?而且,原本預計今天下午要拿禮物去給安公子的,我很怕他已經回家了。
伸手接住了一片飛舞的雪花,很有重量,一點也不唯美浪漫,我抬頭看天空,一支大傘忽然遮住霧濛濛的天空,隔開了冰雪。
「Andreas??」我驚訝地望著他,他今天有課啊?!
「妳的表情好像看到妖怪似的。」他很自然地拉過我的手臂:「要回家嗎?我送妳回去~~」
走在鬆軟雪地上,鞋子很容易就會濕掉,安公子帶著我,小心避開積雪路段,慢慢走在店家清理過的路面。「今天很冷呢~~」我說。
「妳沒有帶我送妳的圍巾?」他微笑看我,輕聲說:「那天在市集看到妳戴著那條圍巾,很好看……妳喜歡嗎?」
「嗯~~~我很喜歡,謝謝你……啊對了!!」我想起今天要給他的禮物,連忙從包包內翻出一個包裹遞給他:「耶誕快樂!!Andreas~~~」
「哦~謝謝!!這是什麼?」安公子接過包裹,但因為一隻手在撐傘,無法拆開。
「你回去看就知道了。」
「該不是會讓我失望的東西吧?」他皺眉將包裹翻來覆去,顯然很想立刻打開。
什麼,竟然還敢挑剔?!我斜眼看他:「請問,什麼是你不會失望的東西??」這本是在表達我的不爽,順便警告他不要機車,沒想到竟像是打到他的要害,他臉微微紅了一下。我略感奇怪地看著他,安公子將包裹收進他的包包裡。
綠色小屋到了,我們在門口停下,意外地,安公子低下頭,親吻了我的臉頰:「謝謝妳的禮物。」
「呃~~不客氣……」我囁嚅道,安公子吻了我之後並沒有移開身體,臉頰靠著我的,我感到臉龐一陣燥熱。
「耶誕節…有安排了嗎??」Andreas問,我搖搖頭,他呼出的熱氣在我耳邊打轉,我覺得很難集中注意力思考。
「還是…妳願意來我家過節??」他這樣問道。這…這是邀請吧?他居然提出了二度邀請??我暗自深呼吸,努力想讓自己恢復冷靜:「這樣會不會太打擾了?…耶誕節不是和家人一起過的節日嗎?」
「也會帶朋友啊~~妳在這邊沒有家人,一起過節會很開心的!!」他終於將臉頰移開,低頭看我,他的笑容實在迷人極了,不小心我就糊里糊塗答應。
這下慘了,我該準備什麼禮物給他的家人?!
2.29.2008
135. 假期來臨之前
我戴著愛莉森今年送我的毛帽出門,米棕色的帽子底緣有著細細的格紋,帶著一點英式風格。葛拉本大街人擠人,我穿過小巷,往城西北走去。這裡有一家奇特的文具禮品店,我知道潔在等我送她漂亮的年曆日誌,她的禮物很好準備。正逛著,忽然看到牆上的掛曆,哇塞,歐洲十二性感男模!!!我毫不猶豫立刻取下…這一定要送給愛莉森的啦!!!順便把性感女模的月曆也買下,這樣Max的禮物也有著落了!!
不過,除了這個,我心裡還有一個想送給愛莉森的好東西,是我上次回台灣時,在博物館紀念品店買的書法字樣的長絲巾,我知道愛莉森一定會喜歡,她完全是個東方迷!!!
接著,就是男生們的禮物了…再不買,我怕Urs和安公子都要回國去了~~~我替Urs挑了深棕色皮夾,他的皮夾已經傷痕累累,像是被坦克輾過。接著在運動用品店為Reto選了打網球用的護膝護踝,然後開始煩惱起安公子的禮物。
走在寒冷的街頭,一面想起剛來維也納時,愛莉森就跟我抱怨過,她對耶誕節真是又愛又恨,為親朋好友選購禮物有時是樂趣,但多數時候是酷刑,畢竟你也不希望送給對方的禮物一過完節就變成無用的廢物,等著被塵封或掃地出門。更何況以現代眼光來看,還多了『不環保』的罪名。
拉緊了圍巾,遠離市中心後,人群明顯變少,但是歡樂的耶誕氣氛依舊籠罩,從不知名的街角商店傳來陣陣耶誕歌曲,我在心底輕輕哼唱著,雖然天氣寒冷,但是出來走走,的確讓抑鬱的心情稍稍得到紓解。
「小綠學姐!!!」咦?我好像聽到姜宇的聲音??半信半疑的回頭,果然是他,笑瞇瞇站在我身後。我訝異極了,這麼少外國人出沒的地方他也會出現??不過還是很開心地跟他擁抱一下。
「學姐妳出來買禮物啊?」姜宇看著我手上的袋子,在我訓練和堅持下,他現在都乖乖叫我學姐。我微笑揚起手中的袋子,順便問他:「你今年有準備耶誕禮物嗎?」
「嗯~~~收到了幾份禮物,好像該回送??」姜宇笑了:「第一次在國外過耶誕,不太確定這邊怎樣送禮?!每個送我禮物的女孩子我都需要回禮嗎?」
「每一個??聽起來好像是在炫耀!!」我虧他,姜宇笑了起來,他說,有些是華人學生聚會的朋友送的,對我們東方人(或者說是異教徒)而言,耶誕禮物就像是平白多出來的,一種湊熱鬧心情下很實用的藉口,一點也不在意背後蘊含的宗教和傳統意義。
「妳禮物都買完了嗎?」姜宇問道。
「差不多了~~~只剩一個……怎麼了嗎?」
「沒啊~~~只是想說,是不是有這個榮幸和學姊共進晚餐??」姜宇展開笑容,露出一口白牙,我狐疑望著他,總覺得這個邀約不單純。姜宇拖著我,往電車站走去:「啊~~別想太多啦學姊!!來這邊這麼久了,我連頓飯都沒跟妳吃過耶~~我們去吃飯,然後喝杯咖啡吧!!」
「你也喝咖啡嗎?我以為中國人只喝功夫茶呢!!」我哈哈大笑,姜宇把我推上車:「這東西比功夫茶是差一點,但入境隨俗嘛~~也顯得時髦一點。」
哇哩~~這什麼理論啊!!要是我,不合口味的東西才不會因為趕時髦或流行而跑去吃呢!
不過姜宇的開朗就像東方版的Max,活潑調皮,從小衣食不缺養尊處優的他,還帶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幼稚,優點是心眼單純,相處起來倒也挺有趣。姜宇帶我在市政廳下車,走進附近一家高級咖啡館:蘭特曼咖啡館。這家店很有名,不過我從未進來過。
「他們的餐還不錯,學姊,今天我請妳吧!!!」姜宇拿起菜單,心情很好地說。
「請客?不用啦~~~你又沒欠我!!」我下意識地拒絕。姜宇嘆口氣道:「拜託別這樣嘛~~這邊的人就是沒有人情味,想請客都找不到對象,沒想到妳也被同化了。」
「而且,」他看著我,露出有點幽怨的神情:「今天是我生日耶~~」
啥?!!他生日?!我很訝異,但也很驚喜,這下子更不能讓他請客了,應該是我請壽星吧!不過姜宇堅持說他要請,因為好不容易找到陪他慶生的人,而且還會說中文。我不禁好奇,那些送他耶誕禮物的女孩子們呢?要從數之不盡的粉絲中找到一起慶生的人,應該不是難事才對?!
「不行哪~~那些女孩,一旦一起約會了就後患無窮!!」姜宇剝了一塊麵包送入口中:「話說回來…小綠學姐,我覺得台灣女生來這邊學音樂的呀,個個驕傲得很,不知在跩什麼?」
「你是踢到鐵板了吧?」我喝了口咖啡,忍不住笑道,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是被拒絕了。
我肚子不餓,只點了一個栗子慕斯蛋糕,大得嚇人也甜得嚇人,但卻香醇濃郁,齒頰留香,讓我很意外地,這家的咖啡也很好喝。姜宇點了牛肉麵湯和起士沙拉,悠閒吃了起來。他下星期就要回上海,邊吃邊叫我下次應該去上海看看,現在可是全世界的焦點。
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不想告訴他我對中國大陸沒有太大興趣,也許等我工作賺錢後,會想去那邊旅行,但是現在,光是歐洲,我也才去了捷克和一個德國城鎮而已。
兩個華人在餐廳內用中文交談,難免令人多看一眼。不過,我隱約感到有股不同於其他的注視目光,從門口方向傳遞過來。我抬起頭向大門望去,嚇!!!是Reto和安公子,他們兩人站在門口,同時都見到了我和姜宇。Reto很自然地和我打了招呼,我僵硬揮了揮手,姜宇好奇轉過頭。
「哇~~那是Reto Graf和Andreas Schiele吧?!」學弟問我,我點點頭,好奇問他:「你怎麼對男生也這樣熟悉?Reto和你不同校區吧?」姜宇是資訊科系的,照理講不太遇得到Reto才對。
「唉!他很有名,我們班上的女生也會提到他,而且小綠學姐妳知道嗎?因為他的關係,妳在我們院所也變成女生注意的目標~~」姜宇說。我訕訕一笑,這種事從我認識Reto以來已經發生N次了,一點都不稀奇。
安公子和Reto是進來買蛋糕的,他們兩人在櫃前取了蛋糕,正準備離開,我忽然想到什麼,連忙拎著袋子小跑步過去:「Reto,這是給你的耶誕禮物,另外這是Urs和Max的,請你幫我拿給他們好嗎?」
「喔,好的!!謝謝妳小綠~~」Reto和我互相吻了對方臉頰,安公子站在一旁問道:「唔~~沒有我的禮物嗎?」他裝出很期盼的模樣,明知只是玩笑,但那俏皮的笑容還是讓我心動了一下。定了定神,我問他:「給點建議吧?!我還想不出要送你什麼~~~」我據實以告。
安公子露出微笑:「我會好好想想再告訴妳~~」他和Reto向我道別,兩人很有默契地一起往姜宇那邊瞧了一眼,相偕步出咖啡館。
不過,除了這個,我心裡還有一個想送給愛莉森的好東西,是我上次回台灣時,在博物館紀念品店買的書法字樣的長絲巾,我知道愛莉森一定會喜歡,她完全是個東方迷!!!
接著,就是男生們的禮物了…再不買,我怕Urs和安公子都要回國去了~~~我替Urs挑了深棕色皮夾,他的皮夾已經傷痕累累,像是被坦克輾過。接著在運動用品店為Reto選了打網球用的護膝護踝,然後開始煩惱起安公子的禮物。
走在寒冷的街頭,一面想起剛來維也納時,愛莉森就跟我抱怨過,她對耶誕節真是又愛又恨,為親朋好友選購禮物有時是樂趣,但多數時候是酷刑,畢竟你也不希望送給對方的禮物一過完節就變成無用的廢物,等著被塵封或掃地出門。更何況以現代眼光來看,還多了『不環保』的罪名。
拉緊了圍巾,遠離市中心後,人群明顯變少,但是歡樂的耶誕氣氛依舊籠罩,從不知名的街角商店傳來陣陣耶誕歌曲,我在心底輕輕哼唱著,雖然天氣寒冷,但是出來走走,的確讓抑鬱的心情稍稍得到紓解。
「小綠學姐!!!」咦?我好像聽到姜宇的聲音??半信半疑的回頭,果然是他,笑瞇瞇站在我身後。我訝異極了,這麼少外國人出沒的地方他也會出現??不過還是很開心地跟他擁抱一下。
「學姐妳出來買禮物啊?」姜宇看著我手上的袋子,在我訓練和堅持下,他現在都乖乖叫我學姐。我微笑揚起手中的袋子,順便問他:「你今年有準備耶誕禮物嗎?」
「嗯~~~收到了幾份禮物,好像該回送??」姜宇笑了:「第一次在國外過耶誕,不太確定這邊怎樣送禮?!每個送我禮物的女孩子我都需要回禮嗎?」
「每一個??聽起來好像是在炫耀!!」我虧他,姜宇笑了起來,他說,有些是華人學生聚會的朋友送的,對我們東方人(或者說是異教徒)而言,耶誕禮物就像是平白多出來的,一種湊熱鬧心情下很實用的藉口,一點也不在意背後蘊含的宗教和傳統意義。
「妳禮物都買完了嗎?」姜宇問道。
「差不多了~~~只剩一個……怎麼了嗎?」
「沒啊~~~只是想說,是不是有這個榮幸和學姊共進晚餐??」姜宇展開笑容,露出一口白牙,我狐疑望著他,總覺得這個邀約不單純。姜宇拖著我,往電車站走去:「啊~~別想太多啦學姊!!來這邊這麼久了,我連頓飯都沒跟妳吃過耶~~我們去吃飯,然後喝杯咖啡吧!!」
「你也喝咖啡嗎?我以為中國人只喝功夫茶呢!!」我哈哈大笑,姜宇把我推上車:「這東西比功夫茶是差一點,但入境隨俗嘛~~也顯得時髦一點。」
哇哩~~這什麼理論啊!!要是我,不合口味的東西才不會因為趕時髦或流行而跑去吃呢!
不過姜宇的開朗就像東方版的Max,活潑調皮,從小衣食不缺養尊處優的他,還帶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幼稚,優點是心眼單純,相處起來倒也挺有趣。姜宇帶我在市政廳下車,走進附近一家高級咖啡館:蘭特曼咖啡館。這家店很有名,不過我從未進來過。
「他們的餐還不錯,學姊,今天我請妳吧!!!」姜宇拿起菜單,心情很好地說。
「請客?不用啦~~~你又沒欠我!!」我下意識地拒絕。姜宇嘆口氣道:「拜託別這樣嘛~~這邊的人就是沒有人情味,想請客都找不到對象,沒想到妳也被同化了。」
「而且,」他看著我,露出有點幽怨的神情:「今天是我生日耶~~」
啥?!!他生日?!我很訝異,但也很驚喜,這下子更不能讓他請客了,應該是我請壽星吧!不過姜宇堅持說他要請,因為好不容易找到陪他慶生的人,而且還會說中文。我不禁好奇,那些送他耶誕禮物的女孩子們呢?要從數之不盡的粉絲中找到一起慶生的人,應該不是難事才對?!
「不行哪~~那些女孩,一旦一起約會了就後患無窮!!」姜宇剝了一塊麵包送入口中:「話說回來…小綠學姐,我覺得台灣女生來這邊學音樂的呀,個個驕傲得很,不知在跩什麼?」
「你是踢到鐵板了吧?」我喝了口咖啡,忍不住笑道,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是被拒絕了。
我肚子不餓,只點了一個栗子慕斯蛋糕,大得嚇人也甜得嚇人,但卻香醇濃郁,齒頰留香,讓我很意外地,這家的咖啡也很好喝。姜宇點了牛肉麵湯和起士沙拉,悠閒吃了起來。他下星期就要回上海,邊吃邊叫我下次應該去上海看看,現在可是全世界的焦點。
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不想告訴他我對中國大陸沒有太大興趣,也許等我工作賺錢後,會想去那邊旅行,但是現在,光是歐洲,我也才去了捷克和一個德國城鎮而已。
兩個華人在餐廳內用中文交談,難免令人多看一眼。不過,我隱約感到有股不同於其他的注視目光,從門口方向傳遞過來。我抬起頭向大門望去,嚇!!!是Reto和安公子,他們兩人站在門口,同時都見到了我和姜宇。Reto很自然地和我打了招呼,我僵硬揮了揮手,姜宇好奇轉過頭。
「哇~~那是Reto Graf和Andreas Schiele吧?!」學弟問我,我點點頭,好奇問他:「你怎麼對男生也這樣熟悉?Reto和你不同校區吧?」姜宇是資訊科系的,照理講不太遇得到Reto才對。
「唉!他很有名,我們班上的女生也會提到他,而且小綠學姐妳知道嗎?因為他的關係,妳在我們院所也變成女生注意的目標~~」姜宇說。我訕訕一笑,這種事從我認識Reto以來已經發生N次了,一點都不稀奇。
安公子和Reto是進來買蛋糕的,他們兩人在櫃前取了蛋糕,正準備離開,我忽然想到什麼,連忙拎著袋子小跑步過去:「Reto,這是給你的耶誕禮物,另外這是Urs和Max的,請你幫我拿給他們好嗎?」
「喔,好的!!謝謝妳小綠~~」Reto和我互相吻了對方臉頰,安公子站在一旁問道:「唔~~沒有我的禮物嗎?」他裝出很期盼的模樣,明知只是玩笑,但那俏皮的笑容還是讓我心動了一下。定了定神,我問他:「給點建議吧?!我還想不出要送你什麼~~~」我據實以告。
安公子露出微笑:「我會好好想想再告訴妳~~」他和Reto向我道別,兩人很有默契地一起往姜宇那邊瞧了一眼,相偕步出咖啡館。
2.27.2008
134. 綠色小屋的愛情故事
耶誕市集的那天我就知道,我失戀了,安公子有喜歡的女生,而我們最近更進一步的交情,不過是友情的增溫而已。
我在周末睜開眼,很努力地幫自已打氣,反正失戀經驗已經很豐富了,失戀只會讓我成績更好,鬥志更旺盛!!!
但是……
「小綠,妳算錯了!!是€6.5啦~~」周末難得在家的潔,正在和我拆帳,我們拿出超市的收據,仔細核對著。不過,向來心算很好的我,最近好像頻頻出錯。愛莉森坐在沙發上,忍不住朝我們這邊張望,她的眼神帶點擔心,好像猜到了什麼。
我突然受不了她的目光,對她喊了一句:「妳不要那樣看我!!!」然後眼淚在我來不及反應中掉了下來,那樣迅速,讓我來不及遮掩。
潔訝異看著我,我轉身跑上樓,愛莉森立刻追上來。
「小綠,妳還好嗎???」愛莉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接著是潔的腳步聲。
我趴在床上,不想回答。這已經是第八天了,從上周末耶誕市集回來後,第八天掉眼淚。每天,只要想到安公子說的那句:「我最想要的禮物已經收到了!!」鼻子就立刻一酸,接著眼淚便掉得亂七八糟。我覺得自己很沒用,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單戀失戀而已,幹嘛搞成這樣,換作是愛莉森那樣男友意外喪生怎麼辦?!
愛莉森和潔在房門外竊竊私語,然後愛莉森又開口了:「小綠,我們去散步好不好?潔也會一起喔!!就我們三個女生!!」
「不要~~天氣好冷~~~」我悶在被子裡,口齒不清說著。
「還是妳想跟Urs聊聊?我叫他過來……」
「要找他我自己可以打電話!!」我從床上坐起,用帶點任性的生氣語氣說道。
「哦~~有人在遷怒了!!」潔小聲對愛莉森說,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噢!!我懊惱地從床上坐起,下床打開房門:「我現在沒有力氣當好脾氣小姐,讓我靜一靜吧!」
「可是,我餓了耶~~~早上買的牛肉沒有妳的話,就不會變成好吃牛排了…」潔眨著無辜大眼對我撒嬌,而可惡的是,居然有用:「不過是心算輸我一次,犯不著這麼傷心難過吧!不然我豈不是該去跳河??!」我聽了忍不住露出微笑。
我沒有答話,邁開腳步往樓梯走去,還聽到身後愛莉森和潔小聲擊掌的聲音。唉~~我就是沒辦法鬧脾氣太久,而且,很容易被逗笑。
幸好午餐時她們沒再追問我掉淚的事情,潔煮了好喝咖啡給我,我看著美麗嬌俏的她,忍不住問道:「潔,妳為什麼會和我學長在一起啊?」
「妳說馬汀嗎?他開朗又樂觀,個性溫和穩定,難道不值得喜歡嗎?」潔感到奇怪,表情疑惑。
「我不是那意思~~」我說:「我是想問,妳們是在什麼狀況下開始交往的呢?是發生什麼事情?或是他做了什麼事情??」
「喔~~那個啊……」潔笑了:「好像那天妳也在場嘛!!」她帶著甜甜的微笑開口,就是被我撞見他們兩人吵架,後來她和馬汀又在門口吻別的那天,超甜蜜的劇情,我和愛莉森都是第一次聽到。
「馬汀那天怎麼了?為什麼妳那麼生氣跑回來?」我問。潔看了我和愛莉森一眼,很簡略地說:「他忽然吻了我~~~」
「妳就為了這個生氣?」愛莉森感到不可思議。
「當然不是,是因為他吻完後居然跟我說對不起!!我超氣的!!!」一講到這段往事,潔的火氣好像又上來了:「他是怎樣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現在很後悔,對不起我其實…」
「好好好…別激動別激動!!」愛莉森連忙制止她,一邊笑道:「馬汀一定被妳嚇到吧?他那人那麼單純質樸,應該只是怕妳覺得他唐突~~」
「我就討厭德國人這一點,整個氣氛都沒了!!!」潔還在記恨,絮絮叨叨地:「我們兩人之間的初吻耶~~~結果像小孩子初吻一樣絲毫不特別。」她把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又去倒了一杯。
愛莉森聽了潔的抱怨一直在笑:「那現在呢?」
「喔~~~出乎意料地他還蠻解風情的!!」潔簡單說著:「而且,充滿男性魅力…我是說在床上…這點,妳們看不出來吧?!」
「真的看不出來耶…」我嘴巴微微張開,的確很訝異。
潔拉過愛莉森,在她耳邊說了些話,愛莉森吃吃笑了起來,光看她們表情大概也知道在聊什麼,我有點生氣:「幹嘛我不能聽?!!!」
「兒童不宜~~等妳談了戀愛我再跟妳聊!!」潔伸出手指點了點我的鼻頭:「我怕白費唇舌,有些話題是需要聽眾共鳴的!!!」她露出戲謔的表情,調皮一笑。我鬱悶站起來,伸手拿了掛在衣架上的外套,開始穿鞋。
「啊??小綠生氣了喔~~~要去哪裡?」愛莉森好奇問。
「去買某兩個壞女人的耶誕禮物啦!!」我白了她倆一眼,帶了背包出門,而且毫不意外地聽到從身後傳來她們一陣笑聲……
我在周末睜開眼,很努力地幫自已打氣,反正失戀經驗已經很豐富了,失戀只會讓我成績更好,鬥志更旺盛!!!
但是……
「小綠,妳算錯了!!是€6.5啦~~」周末難得在家的潔,正在和我拆帳,我們拿出超市的收據,仔細核對著。不過,向來心算很好的我,最近好像頻頻出錯。愛莉森坐在沙發上,忍不住朝我們這邊張望,她的眼神帶點擔心,好像猜到了什麼。
我突然受不了她的目光,對她喊了一句:「妳不要那樣看我!!!」然後眼淚在我來不及反應中掉了下來,那樣迅速,讓我來不及遮掩。
潔訝異看著我,我轉身跑上樓,愛莉森立刻追上來。
「小綠,妳還好嗎???」愛莉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接著是潔的腳步聲。
我趴在床上,不想回答。這已經是第八天了,從上周末耶誕市集回來後,第八天掉眼淚。每天,只要想到安公子說的那句:「我最想要的禮物已經收到了!!」鼻子就立刻一酸,接著眼淚便掉得亂七八糟。我覺得自己很沒用,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單戀失戀而已,幹嘛搞成這樣,換作是愛莉森那樣男友意外喪生怎麼辦?!
愛莉森和潔在房門外竊竊私語,然後愛莉森又開口了:「小綠,我們去散步好不好?潔也會一起喔!!就我們三個女生!!」
「不要~~天氣好冷~~~」我悶在被子裡,口齒不清說著。
「還是妳想跟Urs聊聊?我叫他過來……」
「要找他我自己可以打電話!!」我從床上坐起,用帶點任性的生氣語氣說道。
「哦~~有人在遷怒了!!」潔小聲對愛莉森說,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噢!!我懊惱地從床上坐起,下床打開房門:「我現在沒有力氣當好脾氣小姐,讓我靜一靜吧!」
「可是,我餓了耶~~~早上買的牛肉沒有妳的話,就不會變成好吃牛排了…」潔眨著無辜大眼對我撒嬌,而可惡的是,居然有用:「不過是心算輸我一次,犯不著這麼傷心難過吧!不然我豈不是該去跳河??!」我聽了忍不住露出微笑。
我沒有答話,邁開腳步往樓梯走去,還聽到身後愛莉森和潔小聲擊掌的聲音。唉~~我就是沒辦法鬧脾氣太久,而且,很容易被逗笑。
幸好午餐時她們沒再追問我掉淚的事情,潔煮了好喝咖啡給我,我看著美麗嬌俏的她,忍不住問道:「潔,妳為什麼會和我學長在一起啊?」
「妳說馬汀嗎?他開朗又樂觀,個性溫和穩定,難道不值得喜歡嗎?」潔感到奇怪,表情疑惑。
「我不是那意思~~」我說:「我是想問,妳們是在什麼狀況下開始交往的呢?是發生什麼事情?或是他做了什麼事情??」
「喔~~那個啊……」潔笑了:「好像那天妳也在場嘛!!」她帶著甜甜的微笑開口,就是被我撞見他們兩人吵架,後來她和馬汀又在門口吻別的那天,超甜蜜的劇情,我和愛莉森都是第一次聽到。
「馬汀那天怎麼了?為什麼妳那麼生氣跑回來?」我問。潔看了我和愛莉森一眼,很簡略地說:「他忽然吻了我~~~」
「妳就為了這個生氣?」愛莉森感到不可思議。
「當然不是,是因為他吻完後居然跟我說對不起!!我超氣的!!!」一講到這段往事,潔的火氣好像又上來了:「他是怎樣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現在很後悔,對不起我其實…」
「好好好…別激動別激動!!」愛莉森連忙制止她,一邊笑道:「馬汀一定被妳嚇到吧?他那人那麼單純質樸,應該只是怕妳覺得他唐突~~」
「我就討厭德國人這一點,整個氣氛都沒了!!!」潔還在記恨,絮絮叨叨地:「我們兩人之間的初吻耶~~~結果像小孩子初吻一樣絲毫不特別。」她把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又去倒了一杯。
愛莉森聽了潔的抱怨一直在笑:「那現在呢?」
「喔~~~出乎意料地他還蠻解風情的!!」潔簡單說著:「而且,充滿男性魅力…我是說在床上…這點,妳們看不出來吧?!」
「真的看不出來耶…」我嘴巴微微張開,的確很訝異。
潔拉過愛莉森,在她耳邊說了些話,愛莉森吃吃笑了起來,光看她們表情大概也知道在聊什麼,我有點生氣:「幹嘛我不能聽?!!!」
「兒童不宜~~等妳談了戀愛我再跟妳聊!!」潔伸出手指點了點我的鼻頭:「我怕白費唇舌,有些話題是需要聽眾共鳴的!!!」她露出戲謔的表情,調皮一笑。我鬱悶站起來,伸手拿了掛在衣架上的外套,開始穿鞋。
「啊??小綠生氣了喔~~~要去哪裡?」愛莉森好奇問。
「去買某兩個壞女人的耶誕禮物啦!!」我白了她倆一眼,帶了背包出門,而且毫不意外地聽到從身後傳來她們一陣笑聲……
2.26.2008
133. 選購耶誕禮物
Max見到我照例又是緊緊的大擁抱,我連忙推開他:「等等等…你女友呢??」
「替她選購禮物當然不會帶她來啊!!不然就沒有驚喜了!!」Max說道。看他滿臉止不住的笑意,果然是熱戀中的表情。我和Urs,Reto一一擁抱,然後看到安公子…突然之間不知是否該走上前。正在遲疑間,潔從身後抱住我:「小綠,見到妳真好!!!」
「還敢說,妳這樣算室友嗎??」我雙手插腰,假裝生氣道。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潔了,好脾氣的馬汀在旁跟著爽朗笑著,他摸摸潔的臉,這對愛情鳥在眾人面前又kiss了一下。
「拜託!!噁~~」我和愛莉森相互勾肩轉過身,做了個『殺了我吧』的手勢,兩人比肩往擁擠的市集走去,『順便』很自然地遠離安公子。我在心中偷偷鬆口氣。
「小綠妳要嗎?」Urs他們又在買Punsch了,我搖搖頭,其他人都人手一杯,愛莉森的Punsch裡面加了果粒,拿著小湯匙,一匙匙舀著,光看她吃都覺得累。右前方的攤販在賣各式毛織品,在冷颼颼的天氣裡格外有吸引力,我走了過去,看到一頂可愛的白色毛帽,忍不住拿在手上欣賞,愛莉森立刻緊張兮兮地跑過來:「小綠,妳想買那個嗎?是要買給朋友的??」
「喔不是~~~我自己蠻喜歡的!!」我答,愛莉森立刻神情緊張起來:「不要啦~~那個…那個……」
「啊哈~我知道了!!妳耶誕節要送我毛線帽對不對?!!!」我興奮地雙手擊掌,她只得點頭承認:「妳的我已經買好了,比這個可愛喔!!」
「小姐,妳確定???」大個子攤販有點不爽的說道,愛莉森連忙跟他道歉,拖著我離開毛織品攤子。
Urs在我們後方一個賣骨瓷的攤販前逗留很久,我和愛莉森跟了過去,原來他在看一個白瓷糖罐。我湊過腦袋瓜,東瞧西看,簡單藍色的中國風圖案,看起來沒啥特別,但是Urs和愛莉森都愛不釋手。
「小綠,妳的圍巾很漂亮!!」Urs說。
「喔~~謝謝!!!」我回答,然後忽然想到,那安公子剛剛不就看到我戴著他送的圍巾了嗎??咦~~這...這……我的臉瞬間紅了起來,為了怕被愛莉森發現,連忙轉過身去,這一轉身正巧對上Reto他們,三人手上拿著馬克杯,一邊聊天,一邊向我走來。
「小綠小綠,妳看這個!!」Max打開手上的小紙袋,是一個可愛盒子,裡面有條民俗風的手工項鍊,彩繪琉璃加上點綴的金屬,看起來匠心別具,很是可愛。呵呵~~肯定是送給他女友的!!
「不知道她會送我什麼,好期待喔~~」Max笑得整個嘴都快咧開了,我很想把它給縫起來,興奮的Max又轉頭問安公子:「Andreas,今年有在期待什麼耶誕禮物嗎?」
「我最想要的禮物已經收到了~~~」安公子笑著對Max說,語氣是說不出的溫柔。
「是女生送的吧?!」Max表情促狹。
「當然是女生送的呀~~~不然難道是你的禮物嗎?告訴你,你送的那個禮物,完全--用--不--上!!」安公子和Max兩人又打鬧成一片了,我的心瞬間下沉,我默默走到旁邊另一個木頭玩具攤子,隨意翻弄一台四輪小木車,Reto晃到我身邊:「今年想要什麼禮物呢?小綠?!」
「呵呵~~」我笑了:「還好啦,其實我本來是沒在過耶誕節的,沒想到來這裡後不但每年收禮物,有時還收到來自同一人不只一份的耶誕禮物,真是受寵若驚!!」
「你去年給我的彩色鉛筆我超喜歡的,常常在用喔!!很好上色而且好暈染。」我對Reto說。
「原來Reto都送這種東西啊?!」Max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突然插進我們對話,嚇了我一跳。
「呵呵~~因為那陣子我剛好迷上彩色鉛筆,收到那種禮物正合我意!!」我說。Max點點頭:「Reto向來最善解人意了~~~就跟妳說這種好男人世上少有,趕快綁個蝴蝶結帶回家吧!!」
「那…我送的妳喜歡嗎??」Max果然還是在意他送的禮物是否送到收禮人的心坎裡,聽他這樣問,我忍不住笑起來。Max去年給我的是一顆籃球!!籃球耶~~~我抱著那顆球,不知該如何處置,雖然我喜歡打籃球,但來到奧地利後,一是球場難覓,二是球伴難尋,以前在台灣即使和男孩同隊打球也無妨,但這裡的男生又高又壯,我根本連一起站在場上的勇氣都沒有。
「我喜歡籃球~~」只好這樣告訴他。單純的Max,笑得挺開心的!!
站在一旁的安公子,安安靜靜完全沒說話,因為我們從不交換耶誕禮物,除了今年…但是今年…似乎也沒必要在此刻特別提起。我下意識地拉了拉頸上的圍巾,希望安公子沒發現,但我想除非他瞎了,不然大概是不可能。(現在我覺得,戴著這圍巾出門,簡直是蠢蛋一個!!)
「啊對了,小綠,耶誕快樂!!」Max從口袋拿出一個紙包,我好奇接過,將紙包打開來。
裡面是一把很小的拆信刀,還有簡單的字條。看到字條內容,我噗哧笑了出來!!!不愧是Max,虧他想得出來:「Dear小綠,這是讓妳拆禮物用的,尤其是Reto送的大禮喔!!」
「哦~~我猜,這和你送我的禮物有關係吧?!」Reto看了字條,斜眼瞄了Max一眼。我不禁好奇追問Max送了Reto什麼東西。
Reto搖搖頭,從一堆紙袋裡翻出一包零亂的緞帶和字條,他把字條遞給我看,上面寫著:「Reto,別再撐了,用這美麗的緞帶妝點好自己,送給小綠吧!!!」
我整個人狂笑起來,笑到肚子都痛了:「你搞什麼啊?真的很好笑耶你~~~我可得要好好想想該要回敬你什麼!!」
「Andreas收到禮物時才好笑,妳沒看到他剛剛的表情,滑稽極了!」Max得意說道,不用我問,Andreas默默從他口袋裡掏出他收到的禮物,當然還有那最重要的主角,『字條』。
禮物是個口罩,看起來鳥鳥的,翻過來才看到正面畫著小丑的大嘴巴,因為和平常形象落差太大,安公子戴起來笑果十足。我打開字條,上面寫得很簡單:「多笑多桃花,希望下次有機會送你男人該用的東西!!」
什麼是男人用的東西啊?我的腦海立刻浮現那玩意兒…嗯,很好!!Max似乎對他精心挑選的禮物很滿意,還很哥兒們地拍拍我的肩:「小綠,等妳交了男朋友,不用等到耶誕節,我可以友情贊助妳一打喔!!」
呃~~真是夠了!!!!安公子狠狠敲了Max腦袋一記:「這個她男友自己會想辦法,輪不到你費心!!你留著自己用吧~~~」
看著又扭打成一片的Max和Andreas,我無奈的嘆口氣:「Reto,我們走吧~~~」
「替她選購禮物當然不會帶她來啊!!不然就沒有驚喜了!!」Max說道。看他滿臉止不住的笑意,果然是熱戀中的表情。我和Urs,Reto一一擁抱,然後看到安公子…突然之間不知是否該走上前。正在遲疑間,潔從身後抱住我:「小綠,見到妳真好!!!」
「還敢說,妳這樣算室友嗎??」我雙手插腰,假裝生氣道。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潔了,好脾氣的馬汀在旁跟著爽朗笑著,他摸摸潔的臉,這對愛情鳥在眾人面前又kiss了一下。
「拜託!!噁~~」我和愛莉森相互勾肩轉過身,做了個『殺了我吧』的手勢,兩人比肩往擁擠的市集走去,『順便』很自然地遠離安公子。我在心中偷偷鬆口氣。
「小綠妳要嗎?」Urs他們又在買Punsch了,我搖搖頭,其他人都人手一杯,愛莉森的Punsch裡面加了果粒,拿著小湯匙,一匙匙舀著,光看她吃都覺得累。右前方的攤販在賣各式毛織品,在冷颼颼的天氣裡格外有吸引力,我走了過去,看到一頂可愛的白色毛帽,忍不住拿在手上欣賞,愛莉森立刻緊張兮兮地跑過來:「小綠,妳想買那個嗎?是要買給朋友的??」
「喔不是~~~我自己蠻喜歡的!!」我答,愛莉森立刻神情緊張起來:「不要啦~~那個…那個……」
「啊哈~我知道了!!妳耶誕節要送我毛線帽對不對?!!!」我興奮地雙手擊掌,她只得點頭承認:「妳的我已經買好了,比這個可愛喔!!」
「小姐,妳確定???」大個子攤販有點不爽的說道,愛莉森連忙跟他道歉,拖著我離開毛織品攤子。
Urs在我們後方一個賣骨瓷的攤販前逗留很久,我和愛莉森跟了過去,原來他在看一個白瓷糖罐。我湊過腦袋瓜,東瞧西看,簡單藍色的中國風圖案,看起來沒啥特別,但是Urs和愛莉森都愛不釋手。
「小綠,妳的圍巾很漂亮!!」Urs說。
「喔~~謝謝!!!」我回答,然後忽然想到,那安公子剛剛不就看到我戴著他送的圍巾了嗎??咦~~這...這……我的臉瞬間紅了起來,為了怕被愛莉森發現,連忙轉過身去,這一轉身正巧對上Reto他們,三人手上拿著馬克杯,一邊聊天,一邊向我走來。
「小綠小綠,妳看這個!!」Max打開手上的小紙袋,是一個可愛盒子,裡面有條民俗風的手工項鍊,彩繪琉璃加上點綴的金屬,看起來匠心別具,很是可愛。呵呵~~肯定是送給他女友的!!
「不知道她會送我什麼,好期待喔~~」Max笑得整個嘴都快咧開了,我很想把它給縫起來,興奮的Max又轉頭問安公子:「Andreas,今年有在期待什麼耶誕禮物嗎?」
「我最想要的禮物已經收到了~~~」安公子笑著對Max說,語氣是說不出的溫柔。
「是女生送的吧?!」Max表情促狹。
「當然是女生送的呀~~~不然難道是你的禮物嗎?告訴你,你送的那個禮物,完全--用--不--上!!」安公子和Max兩人又打鬧成一片了,我的心瞬間下沉,我默默走到旁邊另一個木頭玩具攤子,隨意翻弄一台四輪小木車,Reto晃到我身邊:「今年想要什麼禮物呢?小綠?!」
「呵呵~~」我笑了:「還好啦,其實我本來是沒在過耶誕節的,沒想到來這裡後不但每年收禮物,有時還收到來自同一人不只一份的耶誕禮物,真是受寵若驚!!」
「你去年給我的彩色鉛筆我超喜歡的,常常在用喔!!很好上色而且好暈染。」我對Reto說。
「原來Reto都送這種東西啊?!」Max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突然插進我們對話,嚇了我一跳。
「呵呵~~因為那陣子我剛好迷上彩色鉛筆,收到那種禮物正合我意!!」我說。Max點點頭:「Reto向來最善解人意了~~~就跟妳說這種好男人世上少有,趕快綁個蝴蝶結帶回家吧!!」
「那…我送的妳喜歡嗎??」Max果然還是在意他送的禮物是否送到收禮人的心坎裡,聽他這樣問,我忍不住笑起來。Max去年給我的是一顆籃球!!籃球耶~~~我抱著那顆球,不知該如何處置,雖然我喜歡打籃球,但來到奧地利後,一是球場難覓,二是球伴難尋,以前在台灣即使和男孩同隊打球也無妨,但這裡的男生又高又壯,我根本連一起站在場上的勇氣都沒有。
「我喜歡籃球~~」只好這樣告訴他。單純的Max,笑得挺開心的!!
站在一旁的安公子,安安靜靜完全沒說話,因為我們從不交換耶誕禮物,除了今年…但是今年…似乎也沒必要在此刻特別提起。我下意識地拉了拉頸上的圍巾,希望安公子沒發現,但我想除非他瞎了,不然大概是不可能。(現在我覺得,戴著這圍巾出門,簡直是蠢蛋一個!!)
「啊對了,小綠,耶誕快樂!!」Max從口袋拿出一個紙包,我好奇接過,將紙包打開來。
裡面是一把很小的拆信刀,還有簡單的字條。看到字條內容,我噗哧笑了出來!!!不愧是Max,虧他想得出來:「Dear小綠,這是讓妳拆禮物用的,尤其是Reto送的大禮喔!!」
「哦~~我猜,這和你送我的禮物有關係吧?!」Reto看了字條,斜眼瞄了Max一眼。我不禁好奇追問Max送了Reto什麼東西。
Reto搖搖頭,從一堆紙袋裡翻出一包零亂的緞帶和字條,他把字條遞給我看,上面寫著:「Reto,別再撐了,用這美麗的緞帶妝點好自己,送給小綠吧!!!」
我整個人狂笑起來,笑到肚子都痛了:「你搞什麼啊?真的很好笑耶你~~~我可得要好好想想該要回敬你什麼!!」
「Andreas收到禮物時才好笑,妳沒看到他剛剛的表情,滑稽極了!」Max得意說道,不用我問,Andreas默默從他口袋裡掏出他收到的禮物,當然還有那最重要的主角,『字條』。
禮物是個口罩,看起來鳥鳥的,翻過來才看到正面畫著小丑的大嘴巴,因為和平常形象落差太大,安公子戴起來笑果十足。我打開字條,上面寫得很簡單:「多笑多桃花,希望下次有機會送你男人該用的東西!!」
什麼是男人用的東西啊?我的腦海立刻浮現那玩意兒…嗯,很好!!Max似乎對他精心挑選的禮物很滿意,還很哥兒們地拍拍我的肩:「小綠,等妳交了男朋友,不用等到耶誕節,我可以友情贊助妳一打喔!!」
呃~~真是夠了!!!!安公子狠狠敲了Max腦袋一記:「這個她男友自己會想辦法,輪不到你費心!!你留著自己用吧~~~」
看著又扭打成一片的Max和Andreas,我無奈的嘆口氣:「Reto,我們走吧~~~」
2.25.2008
132. 耶誕禮物
和愛莉森在綠色小屋裡,自己弄了豐盛午餐,兩個女生嘻嘻哈哈窩到樓上休息室發懶~~~
「啊,小綠,陪我去買耶誕節禮物好嗎?」愛莉森邊吃著覆盆莓邊說。覆盆莓很酸,愛莉森卻可以把它當零嘴,真令人佩服。
「好啊~~沒問題!!今天嗎?」我闔上漫畫,將它塞回書架上。
「咦?今天可以嗎???哇~~~小綠最好了!!」愛莉森撲過來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還附上好幾個吻,我尖叫著推開她,愛莉森笑著放開我,突然發現我頸上的新圍巾:「妳新買的??很漂亮呢!!!在哪邊買的?」
「呃~~這個是今年剛收到的耶誕禮物…」我小聲說,雖很想控制表情,但顯然喜悅之情是難以壓抑的。
「嗄??是誰送的?誰送的??」愛莉森瞬間眼睛發亮,疊聲問道,我緊閉嘴死都不說,她抓著我的肩,感覺有些殺氣:「好哇~~妳現在有秘密了!!!」
「有天一定會告訴妳的…我現在還沒心理準備~~」
「男生?你們在交往??」
「男生,不過沒有在交往…」
「什麼時候收到的?」愛莉森像福爾摩斯般,追問各種線索,試圖拼出她急欲獲知的答案。
「今天中午回來在信箱收到的…」我答,一面想起當看到信箱內署名給我的紙袋時,心裡僅是好奇和意外,等打開紙袋一看,裡面是條白色的長圍巾,尾端綴有可愛絨球,上面還有我最愛的雪花圖案。裡面的字條只有簡單寫著:『耶誕快樂!! Andreas』
這真是令我訝異的禮物,過去兩年,我和安公子未曾互贈耶誕禮物,今年,禮物卻在預期之外翩然而至,就像雪花一樣…(ps.今年粉冷~~~)
我是雪花圖案迷,雖然知道很老套,但:「妳還挺適合老套的~~」愛莉森笑著說,一面摸著我的新圍巾,這圍巾觸感很柔軟,也很溫暖,看得出來有費心思挑選:「白色圍巾很適合妳…嗯~~還知道妳之前的圍巾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紙圍巾,這人是誰啊?我越來越好奇了…」
愛莉森眼神很興奮,我覺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只好威脅制止她:「妳再這樣,我不陪妳去買禮物囉!!!」
「好好好~~~先暫時放過妳,我倒要仔細觀察,妳會選什麼禮物給他!!」
「啊???」禮物?!給他?!!
「唔…怎麼?難道妳已經送他了嗎?」愛莉森問。
「沒有…」我…我我,根本是忘了還有回禮這件事!!咦,這可慘了,我要送他什麼好啊?我根本不知道他缺什麼,喜歡什麼…哦不!更正!!我知道他喜歡什麼,他喜歡音樂,喜歡書本,喜歡詩集,喜歡足球……但看起來並沒有缺~~~
陪愛莉森到城中心,我們在H&M選購商品,愛莉森今天要幫女性朋友買禮物,但逛到後來好像變成她自己在大血拼。我隨手翻著陳列的商品,安公子送我圍巾,難道我要送他皮手套嗎??感覺真的很無趣又沒創意。但話說回來,圍巾又是什麼了不起的創意嗎?老套得要命,還不是讓我愛不釋手?!可那是不同的,因為我喜歡他,自然他送任何東西我都滿心歡喜,而安公子對我呢??
嗯…我在心裡忖度:他約我去彌撒,他送我圍巾,他還邀請我去他家過耶誕…感覺上,似乎是個可以期待的戀情?!越想著,我不禁發起愣來,坐在更衣室外面傻笑。
「小姐妳病得不輕喔~~~」愛莉森從更衣間一出來,劈頭就向我丟來一件夾克。我摸摸腦袋,拿開蓋住臉蛋的夾克,有些生氣地看著她:「妳今天幹嘛啊?吃錯藥了?一直鬧我~~~」
「對不起啦小綠…可是,我真的忍不住耶!!」愛莉森端出笑臉跟我賠不是,但是她目光中那股興奮的幟焰未退,顯然她對我的戀愛非常感興趣。
「妳挑好了嗎?」為了轉移她注意力,我開口問她。
「我可頭大了~」愛莉森嘟嘴看著她手上的東西:「我只決定好了兩樣,其他的還在煩惱…耶誕節實在是個讓人大傷腦筋的整人節日!!!」
「等等…我的手機在響~~~」我翻開包包,拖出那支一直鬼叫的手機,愛莉森好奇道:「是那個送圍巾的打來嗎?」
我搖搖頭,小聲對她說:「Urs…」
Urs說今天天氣很好,想找大家晚上一起去逛耶誕市集。TU夥伴全員到齊,甚至包括Max!!愛莉森正想採買禮物,聽到這個邀約當然答應。我和愛莉森下樓結帳,然後來不及將採買的禮物放回綠色小屋,就直接往市集衝過去。
「啊,小綠,陪我去買耶誕節禮物好嗎?」愛莉森邊吃著覆盆莓邊說。覆盆莓很酸,愛莉森卻可以把它當零嘴,真令人佩服。
「好啊~~沒問題!!今天嗎?」我闔上漫畫,將它塞回書架上。
「咦?今天可以嗎???哇~~~小綠最好了!!」愛莉森撲過來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還附上好幾個吻,我尖叫著推開她,愛莉森笑著放開我,突然發現我頸上的新圍巾:「妳新買的??很漂亮呢!!!在哪邊買的?」
「呃~~這個是今年剛收到的耶誕禮物…」我小聲說,雖很想控制表情,但顯然喜悅之情是難以壓抑的。
「嗄??是誰送的?誰送的??」愛莉森瞬間眼睛發亮,疊聲問道,我緊閉嘴死都不說,她抓著我的肩,感覺有些殺氣:「好哇~~妳現在有秘密了!!!」
「有天一定會告訴妳的…我現在還沒心理準備~~」
「男生?你們在交往??」
「男生,不過沒有在交往…」
「什麼時候收到的?」愛莉森像福爾摩斯般,追問各種線索,試圖拼出她急欲獲知的答案。
「今天中午回來在信箱收到的…」我答,一面想起當看到信箱內署名給我的紙袋時,心裡僅是好奇和意外,等打開紙袋一看,裡面是條白色的長圍巾,尾端綴有可愛絨球,上面還有我最愛的雪花圖案。裡面的字條只有簡單寫著:『耶誕快樂!! Andreas』
這真是令我訝異的禮物,過去兩年,我和安公子未曾互贈耶誕禮物,今年,禮物卻在預期之外翩然而至,就像雪花一樣…(ps.今年粉冷~~~)
我是雪花圖案迷,雖然知道很老套,但:「妳還挺適合老套的~~」愛莉森笑著說,一面摸著我的新圍巾,這圍巾觸感很柔軟,也很溫暖,看得出來有費心思挑選:「白色圍巾很適合妳…嗯~~還知道妳之前的圍巾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紙圍巾,這人是誰啊?我越來越好奇了…」
愛莉森眼神很興奮,我覺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只好威脅制止她:「妳再這樣,我不陪妳去買禮物囉!!!」
「好好好~~~先暫時放過妳,我倒要仔細觀察,妳會選什麼禮物給他!!」
「啊???」禮物?!給他?!!
「唔…怎麼?難道妳已經送他了嗎?」愛莉森問。
「沒有…」我…我我,根本是忘了還有回禮這件事!!咦,這可慘了,我要送他什麼好啊?我根本不知道他缺什麼,喜歡什麼…哦不!更正!!我知道他喜歡什麼,他喜歡音樂,喜歡書本,喜歡詩集,喜歡足球……但看起來並沒有缺~~~
陪愛莉森到城中心,我們在H&M選購商品,愛莉森今天要幫女性朋友買禮物,但逛到後來好像變成她自己在大血拼。我隨手翻著陳列的商品,安公子送我圍巾,難道我要送他皮手套嗎??感覺真的很無趣又沒創意。但話說回來,圍巾又是什麼了不起的創意嗎?老套得要命,還不是讓我愛不釋手?!可那是不同的,因為我喜歡他,自然他送任何東西我都滿心歡喜,而安公子對我呢??
嗯…我在心裡忖度:他約我去彌撒,他送我圍巾,他還邀請我去他家過耶誕…感覺上,似乎是個可以期待的戀情?!越想著,我不禁發起愣來,坐在更衣室外面傻笑。
「小姐妳病得不輕喔~~~」愛莉森從更衣間一出來,劈頭就向我丟來一件夾克。我摸摸腦袋,拿開蓋住臉蛋的夾克,有些生氣地看著她:「妳今天幹嘛啊?吃錯藥了?一直鬧我~~~」
「對不起啦小綠…可是,我真的忍不住耶!!」愛莉森端出笑臉跟我賠不是,但是她目光中那股興奮的幟焰未退,顯然她對我的戀愛非常感興趣。
「妳挑好了嗎?」為了轉移她注意力,我開口問她。
「我可頭大了~」愛莉森嘟嘴看著她手上的東西:「我只決定好了兩樣,其他的還在煩惱…耶誕節實在是個讓人大傷腦筋的整人節日!!!」
「等等…我的手機在響~~~」我翻開包包,拖出那支一直鬼叫的手機,愛莉森好奇道:「是那個送圍巾的打來嗎?」
我搖搖頭,小聲對她說:「Urs…」
Urs說今天天氣很好,想找大家晚上一起去逛耶誕市集。TU夥伴全員到齊,甚至包括Max!!愛莉森正想採買禮物,聽到這個邀約當然答應。我和愛莉森下樓結帳,然後來不及將採買的禮物放回綠色小屋,就直接往市集衝過去。
131. 皇家禮拜堂
我常常在急促穿越地鐵手扶梯時,突然發現自己的急性子和周遭步調顯得很不相襯!!然後對自己搖搖頭,笑自己不知在趕什麼?!維也納應該算是奧地利最匆忙的城市了吧!!但和台北比起來,那步調根本是在度假。
步調緩慢並不只在交通運輸上顯現,還延伸到流行音樂的風格。台灣學生大概很習慣美式風格的Rock吧?!但是這裡的Rock…比較常見的是抒情搖滾,意即,不太激動的嘶吼!!再怎樣Rock,也要維持樂音的美感動聽,歌詞可以狂野,但是一定不能破鑼嗓子~~~硬要說的話,美式Rock是在吶喊,情感的表現勝於一切!而奧德式的Rock,在情緒表現上仍舊不會激動破音,不知是仍有所保留,或者是這民族已經習慣不去嘶吼~~呵呵!!
上次寄了一首Rock的歌給S,她非常困惑問我:「這也算Rock嗎?」哈哈!!這裡當然有比較激動一點的歌曲,但是比例真的很少,而且那種美式的奔放狂野,有時也要夠粗俗才辦得到,常常覺得流行Rock的動聽,就是因為夠俚俗所以對味!!不過何謂俚俗??歐式的俚俗和美式俚俗本就不同哪~~~
美式重口味,對耳朵的確負擔很大,每次耳機一聽完就耳鳴。但是,美國還是現今流行樂龍頭老大,至少這裏的青少年學生,在某個程度上是很哈美的!政治強勢會帶動文化強勢,在此又得到證明!!
扯這些幹嘛?~~因為其實我現在超-緊-張-,得靠胡思亂想來轉移注意力~~我快要到達與安公子約定的地方了。還沒過馬路,就看到他在對街轉角的麵包店買東西,挺拔的背影看起來朝氣蓬勃。
「早安,Andreas~~」我走到他旁邊,出聲問候。安公子轉頭看我,露出開朗的表情,他指著櫃裡的麵包說:「正想幫妳買早餐呢!!想吃什麼?Krapfen嗎?」
「我在家裡吃過了…」我說,兩人又對看了一眼,不知為什麼,氣氛顯得既開心又有點不自在。我的害羞不自在是可以理解的,但安公子的侷促不安又是為什麼?!覺得他今天的動作有些不自然,頻繁出現的笑容中帶點孩子氣。
跳上電車,大約只經過三四站,兩人便在霍夫堡下車,今天要去的彌撒地點在皇家禮拜堂(Burgkapelle),我在維也納從沒參加過彌撒,對教堂沒概念。但從英雄廣場穿過去時,沿路上人越來越多,其中不乏觀光客打扮的民眾,我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想,大家都是要去同一個地方做彌撒嗎?
「往這邊~~~」安公子說著,帶我彎進一個拱門。小小階梯外,已經排了不少人,階梯前的小空地,也站滿了成群結隊一起前來的民眾。彌撒,果然是星期天維也納的全民運動啊!!
禮拜堂的入口有售票處,我疑惑不解,望彌撒為什麼還要買票?但安公子說沒買票可能需要站整個早上,這還真讓我開了眼界,皇室禮拜堂竟然熱門至此!!安公子堅持幫我出票錢,因他認為今天我是特意陪他來的(事實上也是啦),所以我完全沒有機會出到錢,我看了一下價目表,還有依座位區分票價喔~~搞得像音樂廳一樣,我在心底嘖嘖稱奇。
安公子買的是包廂座位,不知道是運氣或是他刻意選的,我們在包廂最前排,從窗口望出去,可以清楚見到樓下的聖壇,向右望去則是教堂頂樓包廂,它的背後有管風琴,前面則排滿了座位,我見到拿了各式樂器的演奏者紛紛坐下,面前還放了譜架。這儼然是個小型室內管弦樂團嘛!!!我訝異看著安公子,他對我微微一笑,用手指著那在最高處的包廂對我說:「看!!又有人進場囉~~」
個子小小的身影,魚貫入場,看起來稚氣又甜美,那身藍色的制服好眼熟…我想了一下,驀地回頭:「你騙我!!!不會吧?!不會是吧?!!」我激動搖著安公子的肩,興奮的一下看他一下又轉頭看樂團,那是著名的維也納少年合唱團哪!!居然出現在這裡?!!我真是太太驚訝了!!!
小小演唱家身後還有幾個成人歌手,聽說都是兒童合唱團出身,算是學長。小小彌撒搞個室內管弦樂團,又有管風琴,還有維也納兒童合唱團助陣,再加上指揮…這不是彌撒,這根本是音樂會呀~~~
我的包廂裡掛了個螢幕作樂團和神父講道的轉播,從我的座位雖看不見螢幕,但我只要伸頭就可望見樂團和神父本尊。
樂隊演奏了幾個音,神父和其他教士們在聖樂伴奏下莊嚴入場,場面莊嚴神聖,頂樓包廂傳出的樂音,就像來自天廳。我癡迷地看著樂團,還有那唱著聖詩的小天使們,感動不能自己。雖然以前在台灣就聽過維也納兒童合唱團的表演,但是世上沒有任何一個音樂廳比得上這個禮拜堂更適合他們的演出了。這些優美的聖歌,本就該在此處繚繞,在此洗滌眾人的靈魂。
我望著指揮的動作,心裡感到好氣又好笑,他的態度是那樣輕鬆隨興,樂團氣氛也是那樣家常自在,但這流瀉出的樂音卻該死的好聽!!這就是紮了深根的文化吧~~~流動在生活每個底層中,存在於生活每個角落中…我不是來望彌撒的,我是來聽音樂會的……
「謝謝你…我真沒想到是…這樣……」彌撒結束,我還趴在窗台上看著樂團不想離開,直到樂隊全部離開,一個金髮男生巡視之後熄了燈。我轉頭看安公子,昏暗光線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笑。
「你怎麼會想到帶我來這裡???」我們緩步走下階梯,方才聖樂的洗禮還深深撼動心靈,無法平息,我的心情又是平和又是激動,很是古怪。
「妳之前說想聽新年音樂會,但那難度太高了,票價我也付不起,我想,這個也許可以稍稍滿足妳的渴望~~」安公子溫和說道。此刻我們正走到樓梯最底層,鋪著紅毯的階梯,看起來就像真的音樂廳一樣。
「你居然還記得……」我抬頭看他,他雙手插在口袋裡,露齒一笑:「沒辦法,我這人記性好!!」
「怎麼講話跟Max一個調調??!」我狐疑看他,他是Max上身了嗎?戶外天氣晴朗,但雖已近中午卻是不到8度的低溫,我拉緊大衣,快步走進旁邊的長廊。
「妳知道嗎?以前只有奧地利人才能參加維也納兒童合唱團呢!」安公子跟著走進長廊,一邊和我閒聊。
「奧地利人?這標準太鬆了吧?應該還要規定是日耳曼人,金髮白膚才行…」幹嘛要訂這種規定啊?感覺充滿種族優越意識。我不假思索語帶諷刺地回應,說完又很後悔,我幹嘛老是不受控制說出針鋒相對的話。而且…我根本也不瞭解合唱團成立的原因啊!
「日耳曼人?」安公子不解。
「對啊~~你不覺得髮色越淺的男生越機車嗎?」我想我是對某些純種日耳曼人自以為是的種族優越感,長期不爽吧?!
「會嗎?Reto,Urs,Martin,人都很好呀!」安公子皺眉思索。
「是呀~我們這群比較特別,髮色深的反而最難搞!!」我暗指安公子,他挑挑眉,似乎想反擊,但最後只輕描淡寫說:「還好妳不是男生!妳的髮色最深吧?!」
「反正我也不是日耳曼人~」我對他吐吐舌頭。
幼稚的意氣之爭,在安公子無意激戰下,草草結束。我們默默往回走,沒有人提議要坐市電。
「肚子餓嗎?可以吃點東西再回去。」安公子問我,我搖搖頭:「和愛莉森約好了一起午餐…還是,你想參加?」
「不了,妳們有很多女孩子的話題要聊吧?!」他笑笑,抬頭望向樹梢,燈泡已悄悄纏上枝頭,遠方傳來耶誕音樂與鈴響,在不知覺中耶誕氣息已籠罩全城。
「好快…耶誕節又要到了。」我頗感觸地說道,回到維也納已經第三年了呢!!
「妳想來德國過耶誕嗎?」安公子忽然冒出這句話,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口。他在邀我去他家嗎?這~~好奇怪喔!!我和他家人並不熟,和他…也不算…熟……吧…??
「算了,當我沒問!!」他隨意揮揮手,在路口停住:「我就送妳到這邊囉~~~再見!!」他用的是很正式的『再見』,我感到一絲錯愕。
「Bye~~」這是我僅能回覆的一句話……
步調緩慢並不只在交通運輸上顯現,還延伸到流行音樂的風格。台灣學生大概很習慣美式風格的Rock吧?!但是這裡的Rock…比較常見的是抒情搖滾,意即,不太激動的嘶吼!!再怎樣Rock,也要維持樂音的美感動聽,歌詞可以狂野,但是一定不能破鑼嗓子~~~硬要說的話,美式Rock是在吶喊,情感的表現勝於一切!而奧德式的Rock,在情緒表現上仍舊不會激動破音,不知是仍有所保留,或者是這民族已經習慣不去嘶吼~~呵呵!!
上次寄了一首Rock的歌給S,她非常困惑問我:「這也算Rock嗎?」哈哈!!這裡當然有比較激動一點的歌曲,但是比例真的很少,而且那種美式的奔放狂野,有時也要夠粗俗才辦得到,常常覺得流行Rock的動聽,就是因為夠俚俗所以對味!!不過何謂俚俗??歐式的俚俗和美式俚俗本就不同哪~~~
美式重口味,對耳朵的確負擔很大,每次耳機一聽完就耳鳴。但是,美國還是現今流行樂龍頭老大,至少這裏的青少年學生,在某個程度上是很哈美的!政治強勢會帶動文化強勢,在此又得到證明!!
扯這些幹嘛?~~因為其實我現在超-緊-張-,得靠胡思亂想來轉移注意力~~我快要到達與安公子約定的地方了。還沒過馬路,就看到他在對街轉角的麵包店買東西,挺拔的背影看起來朝氣蓬勃。
「早安,Andreas~~」我走到他旁邊,出聲問候。安公子轉頭看我,露出開朗的表情,他指著櫃裡的麵包說:「正想幫妳買早餐呢!!想吃什麼?Krapfen嗎?」
「我在家裡吃過了…」我說,兩人又對看了一眼,不知為什麼,氣氛顯得既開心又有點不自在。我的害羞不自在是可以理解的,但安公子的侷促不安又是為什麼?!覺得他今天的動作有些不自然,頻繁出現的笑容中帶點孩子氣。
跳上電車,大約只經過三四站,兩人便在霍夫堡下車,今天要去的彌撒地點在皇家禮拜堂(Burgkapelle),我在維也納從沒參加過彌撒,對教堂沒概念。但從英雄廣場穿過去時,沿路上人越來越多,其中不乏觀光客打扮的民眾,我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想,大家都是要去同一個地方做彌撒嗎?
「往這邊~~~」安公子說著,帶我彎進一個拱門。小小階梯外,已經排了不少人,階梯前的小空地,也站滿了成群結隊一起前來的民眾。彌撒,果然是星期天維也納的全民運動啊!!
禮拜堂的入口有售票處,我疑惑不解,望彌撒為什麼還要買票?但安公子說沒買票可能需要站整個早上,這還真讓我開了眼界,皇室禮拜堂竟然熱門至此!!安公子堅持幫我出票錢,因他認為今天我是特意陪他來的(事實上也是啦),所以我完全沒有機會出到錢,我看了一下價目表,還有依座位區分票價喔~~搞得像音樂廳一樣,我在心底嘖嘖稱奇。
安公子買的是包廂座位,不知道是運氣或是他刻意選的,我們在包廂最前排,從窗口望出去,可以清楚見到樓下的聖壇,向右望去則是教堂頂樓包廂,它的背後有管風琴,前面則排滿了座位,我見到拿了各式樂器的演奏者紛紛坐下,面前還放了譜架。這儼然是個小型室內管弦樂團嘛!!!我訝異看著安公子,他對我微微一笑,用手指著那在最高處的包廂對我說:「看!!又有人進場囉~~」
個子小小的身影,魚貫入場,看起來稚氣又甜美,那身藍色的制服好眼熟…我想了一下,驀地回頭:「你騙我!!!不會吧?!不會是吧?!!」我激動搖著安公子的肩,興奮的一下看他一下又轉頭看樂團,那是著名的維也納少年合唱團哪!!居然出現在這裡?!!我真是太太驚訝了!!!
小小演唱家身後還有幾個成人歌手,聽說都是兒童合唱團出身,算是學長。小小彌撒搞個室內管弦樂團,又有管風琴,還有維也納兒童合唱團助陣,再加上指揮…這不是彌撒,這根本是音樂會呀~~~
我的包廂裡掛了個螢幕作樂團和神父講道的轉播,從我的座位雖看不見螢幕,但我只要伸頭就可望見樂團和神父本尊。
樂隊演奏了幾個音,神父和其他教士們在聖樂伴奏下莊嚴入場,場面莊嚴神聖,頂樓包廂傳出的樂音,就像來自天廳。我癡迷地看著樂團,還有那唱著聖詩的小天使們,感動不能自己。雖然以前在台灣就聽過維也納兒童合唱團的表演,但是世上沒有任何一個音樂廳比得上這個禮拜堂更適合他們的演出了。這些優美的聖歌,本就該在此處繚繞,在此洗滌眾人的靈魂。
我望著指揮的動作,心裡感到好氣又好笑,他的態度是那樣輕鬆隨興,樂團氣氛也是那樣家常自在,但這流瀉出的樂音卻該死的好聽!!這就是紮了深根的文化吧~~~流動在生活每個底層中,存在於生活每個角落中…我不是來望彌撒的,我是來聽音樂會的……
「謝謝你…我真沒想到是…這樣……」彌撒結束,我還趴在窗台上看著樂團不想離開,直到樂隊全部離開,一個金髮男生巡視之後熄了燈。我轉頭看安公子,昏暗光線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笑。
「你怎麼會想到帶我來這裡???」我們緩步走下階梯,方才聖樂的洗禮還深深撼動心靈,無法平息,我的心情又是平和又是激動,很是古怪。
「妳之前說想聽新年音樂會,但那難度太高了,票價我也付不起,我想,這個也許可以稍稍滿足妳的渴望~~」安公子溫和說道。此刻我們正走到樓梯最底層,鋪著紅毯的階梯,看起來就像真的音樂廳一樣。
「你居然還記得……」我抬頭看他,他雙手插在口袋裡,露齒一笑:「沒辦法,我這人記性好!!」
「怎麼講話跟Max一個調調??!」我狐疑看他,他是Max上身了嗎?戶外天氣晴朗,但雖已近中午卻是不到8度的低溫,我拉緊大衣,快步走進旁邊的長廊。
「妳知道嗎?以前只有奧地利人才能參加維也納兒童合唱團呢!」安公子跟著走進長廊,一邊和我閒聊。
「奧地利人?這標準太鬆了吧?應該還要規定是日耳曼人,金髮白膚才行…」幹嘛要訂這種規定啊?感覺充滿種族優越意識。我不假思索語帶諷刺地回應,說完又很後悔,我幹嘛老是不受控制說出針鋒相對的話。而且…我根本也不瞭解合唱團成立的原因啊!
「日耳曼人?」安公子不解。
「對啊~~你不覺得髮色越淺的男生越機車嗎?」我想我是對某些純種日耳曼人自以為是的種族優越感,長期不爽吧?!
「會嗎?Reto,Urs,Martin,人都很好呀!」安公子皺眉思索。
「是呀~我們這群比較特別,髮色深的反而最難搞!!」我暗指安公子,他挑挑眉,似乎想反擊,但最後只輕描淡寫說:「還好妳不是男生!妳的髮色最深吧?!」
「反正我也不是日耳曼人~」我對他吐吐舌頭。
幼稚的意氣之爭,在安公子無意激戰下,草草結束。我們默默往回走,沒有人提議要坐市電。
「肚子餓嗎?可以吃點東西再回去。」安公子問我,我搖搖頭:「和愛莉森約好了一起午餐…還是,你想參加?」
「不了,妳們有很多女孩子的話題要聊吧?!」他笑笑,抬頭望向樹梢,燈泡已悄悄纏上枝頭,遠方傳來耶誕音樂與鈴響,在不知覺中耶誕氣息已籠罩全城。
「好快…耶誕節又要到了。」我頗感觸地說道,回到維也納已經第三年了呢!!
「妳想來德國過耶誕嗎?」安公子忽然冒出這句話,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口。他在邀我去他家嗎?這~~好奇怪喔!!我和他家人並不熟,和他…也不算…熟……吧…??
「算了,當我沒問!!」他隨意揮揮手,在路口停住:「我就送妳到這邊囉~~~再見!!」他用的是很正式的『再見』,我感到一絲錯愕。
「Bye~~」這是我僅能回覆的一句話……
2.17.2008
130. 那些曾經有過的電影
今年上映了好萊塢電影【Closer】,那音樂太好聽,我每晚幾乎要聽著她入睡。電影是S從成大壓縮寄給我的(噓~~不要說出去喔!),我幾乎是立即性地被這主題曲所吸引,S還特地又找了mp3給我。
唉~~我真愛台灣!!!
如果你一直聽古典樂,就會活得像人事不知的伊甸園天使,但是觀賞這種又辣又冷又狠的電影,會讓你立即回到人世,而他的音樂也會讓你重回人間。
話說回來,周六從學校回來,看到愛莉森坐在客廳看電視,電視上正在重播梅格萊恩主演的【City of Angels】。不知為何,看到說德語的梅格萊恩,我發自內心地感到不搭軋。愛莉森是標準的梅格萊恩迷,這時影片已經播到女主角騎車時死掉,愛莉森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忽然想到,之前和她去租【Kate&Leopold】回來看,她也是一邊看一邊直抓著我狂叫…不過那次純粹是因為休傑克曼實在太帥,連潔從外面回來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冷靜淡漠地說聲:「嗯,帥!!」
後來我發現,休傑克曼的魅力席捲全世界,我在台灣的女性好友幾乎無一倖免。尤其他在【Kate&Leopold】中的紳士表現,世上有哪個女生抵抗得了?即使是說著德語的休傑克曼,還是很man很帥呀!!
「小綠,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餐吧!!!」愛莉森對我喊道。揹著包包正準備上樓的我愣了一下,明天,要跟安公子去望彌撒~~~
不過,「午餐…應該可以吧!」我想彌撒只要早上就結束了,不是嗎?
「哦?」愛莉森對我的回答很疑惑:「應該可以…?!妳明天有約了嗎?」
「早上有事…不過,中午沒有約~~~」我微笑回答她,然後一溜煙跑回樓上。明天,一想到明天…我坐在書桌前,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安公子那天臨別前的笑臉,三不五時就在眼前浮現,我最近讀書更不專心了(泣)~~
晚上大家有聚會,約在Happy Bar,安公子神色自若,我卻因害羞而幾乎不敢正視他。Urs跟我聊起他上學期喜歡的那女孩,最近似乎大有進展,那女生還主動邀他同組做實驗。
「你確定她對你有意思嗎?說不定只是因為你成績好~~呵呵!」我故意鬧他:「我看她只是想拿到好成績而已…我就說你啊,成績好也是愛情的阻礙呢!!」
「妳還敢說我?!」Urs不服氣地還嘴:「等妳交到男友再說!我看妳整天唸書,恐怕連暗戀的對象都找不到吧?!」
「你又知道我沒有喜歡的人了?」我裝模作樣道:「本姑娘可是邀約不斷,忙碌得很呢!!下次找我,請記得預約~~」
愛莉森聞言噗哧笑了出來:「Urs你別逼她了,小綠在嘴巴上絕不會讓步的!!」
Reto拿了一本書給我,是最近很紅的作家Daniel Kehlmann寫的【Ich und Kaminski】,因為是難得最近揚名國際的德語作家,在國內引起轟動,學生之間口耳相傳,深獲好評。1975年出生的作者非常年輕,現又定居維也納,對我們來說當然很有親切感,是個貼近維也納人生活的作家,而不是遠在天邊遙不可及的人物。
我問過S,她說在台灣沒看到這本書,也許還沒有翻譯本。
當Reto將書拿給我時,大家的表情都好像是:『什麼?妳還沒讀過啊?』的反應,我接過書,隨手翻了幾頁,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因為這主角的個性實在幼稚糟糕到令我想笑。我闔起書本,向Reto道謝,這本書,在圖書館總是有長串的名字排隊等著借閱~~
愛莉森和我討論著下午她看的【City of Angels】,出乎意料地在座每位全都看過。另一半死亡的滋味只有愛莉森嚐過,她的感受想必最深。
「電影總是很愛動不動就安排死亡給主角,死亡豈是這樣輕易又隨意的事情!!」愛莉森說。
「愛莉森啊~~」Urs難得對愛莉森的戀情發表感言:「如果妳能早日走出傷痛,找到下一段戀情,我真的會很為妳高興!!」Urs說出了大家的心聲,我用力點點頭。愛莉森微笑一下,她知道我們都很關心她,用一貫的平靜語氣說:「現在的我雖沒有男友,不表示還活在過去的情傷裡…再說~~」她嘿嘿笑了兩聲:「在座的諸位帥哥們,你們好像也都沒女友吧?!!」
哈!!有女友的Max和馬汀都不在,今天在場的果然都是TU曠男,難怪有時間在這和我們廝混~~(這邊補充一個不很重要的小道消息,那就是Max這學期終於找到女友了!)
「Reto最讓我訝異了!!」潔說:「說真的我覺得你條件超好,沒女友肯定是你太挑吧?!」
「他啊~~~」安公子一邊大口吃漢堡,一邊說:「只會跟第二喜歡的女生交往!!」
「啊?什麼??」大家一聽精神都來了,又有新八卦!!
Reto的表情有點無奈外加抗議,安公子滿不在乎推了推他:「你敢說不是嗎?每次都這樣!對喜歡的女生沒勇氣告白,最後都接受第二喜歡的女孩子…」
Reto低頭喝他的飲料,對安公子的話沒有做出回應,我拍拍他的肩:「不要在意啊,Reto~照我們東方的講法,這是緣份問題,你總有一天會遇到喜歡的女生,而且順利交往的~~」
Reto抬頭看我,笑著說:「妳才不要這麼認真安慰我,萬一我愛上妳怎麼辦?」
「啊~~那可記得要告訴我!!」我超沒誠意地回答,用書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
「怎麼感覺好像在打情罵俏?!」Urs看著我們,揶揄說道,愛莉森和潔在旁也抿嘴偷笑。
「真無聊~~~」安公子突然起身,拿起身旁衣架上的夾克:「我明天還有事,要先走了!!大家晚安吧~」他說著,看了我一眼。我心裏一驚,連忙低下頭,直到聽見他的腳步聲走出大門……
唉~~我真愛台灣!!!
如果你一直聽古典樂,就會活得像人事不知的伊甸園天使,但是觀賞這種又辣又冷又狠的電影,會讓你立即回到人世,而他的音樂也會讓你重回人間。
話說回來,周六從學校回來,看到愛莉森坐在客廳看電視,電視上正在重播梅格萊恩主演的【City of Angels】。不知為何,看到說德語的梅格萊恩,我發自內心地感到不搭軋。愛莉森是標準的梅格萊恩迷,這時影片已經播到女主角騎車時死掉,愛莉森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忽然想到,之前和她去租【Kate&Leopold】回來看,她也是一邊看一邊直抓著我狂叫…不過那次純粹是因為休傑克曼實在太帥,連潔從外面回來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冷靜淡漠地說聲:「嗯,帥!!」
後來我發現,休傑克曼的魅力席捲全世界,我在台灣的女性好友幾乎無一倖免。尤其他在【Kate&Leopold】中的紳士表現,世上有哪個女生抵抗得了?即使是說著德語的休傑克曼,還是很man很帥呀!!
「小綠,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餐吧!!!」愛莉森對我喊道。揹著包包正準備上樓的我愣了一下,明天,要跟安公子去望彌撒~~~
不過,「午餐…應該可以吧!」我想彌撒只要早上就結束了,不是嗎?
「哦?」愛莉森對我的回答很疑惑:「應該可以…?!妳明天有約了嗎?」
「早上有事…不過,中午沒有約~~~」我微笑回答她,然後一溜煙跑回樓上。明天,一想到明天…我坐在書桌前,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安公子那天臨別前的笑臉,三不五時就在眼前浮現,我最近讀書更不專心了(泣)~~
晚上大家有聚會,約在Happy Bar,安公子神色自若,我卻因害羞而幾乎不敢正視他。Urs跟我聊起他上學期喜歡的那女孩,最近似乎大有進展,那女生還主動邀他同組做實驗。
「你確定她對你有意思嗎?說不定只是因為你成績好~~呵呵!」我故意鬧他:「我看她只是想拿到好成績而已…我就說你啊,成績好也是愛情的阻礙呢!!」
「妳還敢說我?!」Urs不服氣地還嘴:「等妳交到男友再說!我看妳整天唸書,恐怕連暗戀的對象都找不到吧?!」
「你又知道我沒有喜歡的人了?」我裝模作樣道:「本姑娘可是邀約不斷,忙碌得很呢!!下次找我,請記得預約~~」
愛莉森聞言噗哧笑了出來:「Urs你別逼她了,小綠在嘴巴上絕不會讓步的!!」
Reto拿了一本書給我,是最近很紅的作家Daniel Kehlmann寫的【Ich und Kaminski】,因為是難得最近揚名國際的德語作家,在國內引起轟動,學生之間口耳相傳,深獲好評。1975年出生的作者非常年輕,現又定居維也納,對我們來說當然很有親切感,是個貼近維也納人生活的作家,而不是遠在天邊遙不可及的人物。
我問過S,她說在台灣沒看到這本書,也許還沒有翻譯本。
當Reto將書拿給我時,大家的表情都好像是:『什麼?妳還沒讀過啊?』的反應,我接過書,隨手翻了幾頁,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因為這主角的個性實在幼稚糟糕到令我想笑。我闔起書本,向Reto道謝,這本書,在圖書館總是有長串的名字排隊等著借閱~~
愛莉森和我討論著下午她看的【City of Angels】,出乎意料地在座每位全都看過。另一半死亡的滋味只有愛莉森嚐過,她的感受想必最深。
「電影總是很愛動不動就安排死亡給主角,死亡豈是這樣輕易又隨意的事情!!」愛莉森說。
「愛莉森啊~~」Urs難得對愛莉森的戀情發表感言:「如果妳能早日走出傷痛,找到下一段戀情,我真的會很為妳高興!!」Urs說出了大家的心聲,我用力點點頭。愛莉森微笑一下,她知道我們都很關心她,用一貫的平靜語氣說:「現在的我雖沒有男友,不表示還活在過去的情傷裡…再說~~」她嘿嘿笑了兩聲:「在座的諸位帥哥們,你們好像也都沒女友吧?!!」
哈!!有女友的Max和馬汀都不在,今天在場的果然都是TU曠男,難怪有時間在這和我們廝混~~(這邊補充一個不很重要的小道消息,那就是Max這學期終於找到女友了!)
「Reto最讓我訝異了!!」潔說:「說真的我覺得你條件超好,沒女友肯定是你太挑吧?!」
「他啊~~~」安公子一邊大口吃漢堡,一邊說:「只會跟第二喜歡的女生交往!!」
「啊?什麼??」大家一聽精神都來了,又有新八卦!!
Reto的表情有點無奈外加抗議,安公子滿不在乎推了推他:「你敢說不是嗎?每次都這樣!對喜歡的女生沒勇氣告白,最後都接受第二喜歡的女孩子…」
Reto低頭喝他的飲料,對安公子的話沒有做出回應,我拍拍他的肩:「不要在意啊,Reto~照我們東方的講法,這是緣份問題,你總有一天會遇到喜歡的女生,而且順利交往的~~」
Reto抬頭看我,笑著說:「妳才不要這麼認真安慰我,萬一我愛上妳怎麼辦?」
「啊~~那可記得要告訴我!!」我超沒誠意地回答,用書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
「怎麼感覺好像在打情罵俏?!」Urs看著我們,揶揄說道,愛莉森和潔在旁也抿嘴偷笑。
「真無聊~~~」安公子突然起身,拿起身旁衣架上的夾克:「我明天還有事,要先走了!!大家晚安吧~」他說著,看了我一眼。我心裏一驚,連忙低下頭,直到聽見他的腳步聲走出大門……
2.16.2008
129. CD行的邀約
聚會結束時,我們走出Oberlaa,我說我要去買CD,意外地安公子說他也正想去CD店,就這樣我們一起往唱片行走去,我心裏有些不自在,偷偷瞧了一下安公子,他看起來很自然。
「妳要找什麼CD?」他問。
「沒有啦!就看看有沒有維也納愛樂的新作品…」我答,Andreas聳聳肩:「妳不聽流行音樂嗎?」
「當然聽啊…但是這邊好像很哈英文流行樂??」我看著他說:「說真的,英文歌在台灣買比較便宜,而且是便宜很多。」
「該不會是盜版的吧?!」安公子開玩笑對我說,他現在已經不再把台灣和大陸混為一談,不過我仍不敢告訴他,我還是可以把CD轉成mp3,寄給我同學…這樣也算是另種盜版?!呵呵~~~安公子這方面的直線思考是很難改變的。奧地利人井然有序的個性,光從田野間排列整齊的乾草堆就可略窺一二。
安公子在1F試聽流行樂,我聽了幾片後就到樓上去找古典CD去了,這裡的唱片行,對台灣人來說,簡直是古典樂的寶地,各種想不到的版本都有,我打算選幾片台灣沒有的,寒假帶回去給C。
3F是古典樂區,有兩大架子上面放的都是彌撒聖樂,我好奇地逐一瀏覽,韓德爾,巴哈,莫札特,貝多芬,海頓……我隨手拿起一張貝多芬的,想像他的個性,會覺得很難跟教堂聖樂畫上等號,不過,心中大概也可以理解失聰時會對身邊人如何地抱持不信任,尤其他的人生稱不上順遂……
「貝多芬為什麼這麼喜歡管風琴啊?」安公子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身邊,我轉頭看他,他手上已經提了一袋CD,這次這袋比上次的小多了。
「拜託~~~有那種家庭,教堂想必是可以獲得慰藉的好地方吧?!要是我,早就當神父去了!!」我說。
他不感興趣地看了一下我正在瀏覽的聖樂CD架:「我喜歡他的月光奏鳴曲。」
「我知道~~」我隨口應道。
「哦?」聞言他立即轉頭看我,眼神充滿興味。
「上次在樂器行你有彈,不是嗎?在未經思考下,本能地選擇了這首曲子,大概有特殊意義或感受吧?!」我隨便猜測著。
安公子沒回答對或錯,只是逕自說道:「妳的手不能彈貝多芬吧?」然後不經我同意就拉起我放在CD架上的左手端詳。
「軟弱無力就是了,不過蕭邦的才真正叫做不能彈~~」我說著,抽回手移動到另一個架前:「月光奏鳴曲聽了會難過,所以我寧願不聽。」
「因為怕難過所以妳寧願避開?即使是好音樂?」安公子訝異道。我聽了有點生氣,對,我就是這種個性,不行嗎?!其實不僅是音樂,對愛情也是啊~~因為怕受傷,最近我都盡量避開安公子,偏偏不知情的他今天居然還跟來…
「妳在氣什麼?覺得妳最近很愛生氣…」安公子觀察我的表情說著:「妳…」
「我沒怎樣,好得很!!!」我迅速接道。我移動到歌劇區,想幫C找一片版本好的『魔笛』, 安公子又像影子般跟在旁邊:「這個女高音不行,建議妳拿這個…」他抽了一片上層的CD給我。我低頭檢視CD,安公子也靠過來,頭和我的幾乎碰在一起。「妳看,它的卡司是……」他手指著CD上的說明叫我看。
「咦?真的耶~~這個版本看起來很讚!!」我抬頭跟他道謝,低頭和我一起看CD的安公子也轉頭看我,那一刻,我們臉頰靠得好近,我看著他的眼睛,明知道該轉回頭去,不知為什麼卻不想移開我的視線。氣氛有些奇妙,別說我沒轉開臉,連安公子也繼續那樣望著我,有一瞬間,我幾乎以為要發生什麼事了…心裡有個小小警鐘跳出來警告道:不行,再不轉過頭,我眼底的秘密就要被發現了……一思及此,我突然清醒過來,手裡抓著那張CD,趕緊轉身去櫃檯結帳。
安公子跟在後面,沒事人一樣慢慢走著,還一面翻看擺放在櫃台的熱賣推薦品。我結好帳,抱著CD悶悶走在前頭下樓,有點不敢看他。「小綠…」他的聲音穩穩從身後傳來:「這個星期天,一起去彌撒好嗎?」
啥?彌撒??我訝異轉過身,站在樓梯上的安公子定定看著我,還帶著難得的靦腆:「當然…妳不是教徒,也許沒興趣…」我們下到一樓,他幫我打開大門,兩人步入擁擠的人潮中。
奇怪的,我竟然答應了,就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後~~~~然而跟他說好的剎那,氣氛卻突然變得很尷尬,兩人都不知要做何反應。
「那就星期天見!!」過了一會兒,他說,我點點頭。我們此時站在路口等紅綠燈,場面顯得很奇怪,因為他這話像是道別,可我們明明都要回家,還有一大段會同路呢!!那現在是…要說拜拜,然後繼續同路嗎?還是…找藉口離開,繞路再回去??
結果莫名地,我們繼續一起往回家路上走,兩人之間卻毫無交談。過度安靜使得氣氛異常尷尬,我心裏不斷胡思亂想,他該不會後悔約我了吧?!到時星期天若也這麼尷尬該如何是好?
「星期天早上八點半在環型大道卡爾廣場站那邊的【Anker】見面?!」像往常一樣送我到綠色小屋前,安公子終於開口。我嗯了一聲,轉身往大門走去,我開了門步入室內,回頭張望,安公子還站在原處,然後,對我展開一個微笑……
「妳要找什麼CD?」他問。
「沒有啦!就看看有沒有維也納愛樂的新作品…」我答,Andreas聳聳肩:「妳不聽流行音樂嗎?」
「當然聽啊…但是這邊好像很哈英文流行樂??」我看著他說:「說真的,英文歌在台灣買比較便宜,而且是便宜很多。」
「該不會是盜版的吧?!」安公子開玩笑對我說,他現在已經不再把台灣和大陸混為一談,不過我仍不敢告訴他,我還是可以把CD轉成mp3,寄給我同學…這樣也算是另種盜版?!呵呵~~~安公子這方面的直線思考是很難改變的。奧地利人井然有序的個性,光從田野間排列整齊的乾草堆就可略窺一二。
安公子在1F試聽流行樂,我聽了幾片後就到樓上去找古典CD去了,這裡的唱片行,對台灣人來說,簡直是古典樂的寶地,各種想不到的版本都有,我打算選幾片台灣沒有的,寒假帶回去給C。
3F是古典樂區,有兩大架子上面放的都是彌撒聖樂,我好奇地逐一瀏覽,韓德爾,巴哈,莫札特,貝多芬,海頓……我隨手拿起一張貝多芬的,想像他的個性,會覺得很難跟教堂聖樂畫上等號,不過,心中大概也可以理解失聰時會對身邊人如何地抱持不信任,尤其他的人生稱不上順遂……
「貝多芬為什麼這麼喜歡管風琴啊?」安公子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身邊,我轉頭看他,他手上已經提了一袋CD,這次這袋比上次的小多了。
「拜託~~~有那種家庭,教堂想必是可以獲得慰藉的好地方吧?!要是我,早就當神父去了!!」我說。
他不感興趣地看了一下我正在瀏覽的聖樂CD架:「我喜歡他的月光奏鳴曲。」
「我知道~~」我隨口應道。
「哦?」聞言他立即轉頭看我,眼神充滿興味。
「上次在樂器行你有彈,不是嗎?在未經思考下,本能地選擇了這首曲子,大概有特殊意義或感受吧?!」我隨便猜測著。
安公子沒回答對或錯,只是逕自說道:「妳的手不能彈貝多芬吧?」然後不經我同意就拉起我放在CD架上的左手端詳。
「軟弱無力就是了,不過蕭邦的才真正叫做不能彈~~」我說著,抽回手移動到另一個架前:「月光奏鳴曲聽了會難過,所以我寧願不聽。」
「因為怕難過所以妳寧願避開?即使是好音樂?」安公子訝異道。我聽了有點生氣,對,我就是這種個性,不行嗎?!其實不僅是音樂,對愛情也是啊~~因為怕受傷,最近我都盡量避開安公子,偏偏不知情的他今天居然還跟來…
「妳在氣什麼?覺得妳最近很愛生氣…」安公子觀察我的表情說著:「妳…」
「我沒怎樣,好得很!!!」我迅速接道。我移動到歌劇區,想幫C找一片版本好的『魔笛』, 安公子又像影子般跟在旁邊:「這個女高音不行,建議妳拿這個…」他抽了一片上層的CD給我。我低頭檢視CD,安公子也靠過來,頭和我的幾乎碰在一起。「妳看,它的卡司是……」他手指著CD上的說明叫我看。
「咦?真的耶~~這個版本看起來很讚!!」我抬頭跟他道謝,低頭和我一起看CD的安公子也轉頭看我,那一刻,我們臉頰靠得好近,我看著他的眼睛,明知道該轉回頭去,不知為什麼卻不想移開我的視線。氣氛有些奇妙,別說我沒轉開臉,連安公子也繼續那樣望著我,有一瞬間,我幾乎以為要發生什麼事了…心裡有個小小警鐘跳出來警告道:不行,再不轉過頭,我眼底的秘密就要被發現了……一思及此,我突然清醒過來,手裡抓著那張CD,趕緊轉身去櫃檯結帳。
安公子跟在後面,沒事人一樣慢慢走著,還一面翻看擺放在櫃台的熱賣推薦品。我結好帳,抱著CD悶悶走在前頭下樓,有點不敢看他。「小綠…」他的聲音穩穩從身後傳來:「這個星期天,一起去彌撒好嗎?」
啥?彌撒??我訝異轉過身,站在樓梯上的安公子定定看著我,還帶著難得的靦腆:「當然…妳不是教徒,也許沒興趣…」我們下到一樓,他幫我打開大門,兩人步入擁擠的人潮中。
奇怪的,我竟然答應了,就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後~~~~然而跟他說好的剎那,氣氛卻突然變得很尷尬,兩人都不知要做何反應。
「那就星期天見!!」過了一會兒,他說,我點點頭。我們此時站在路口等紅綠燈,場面顯得很奇怪,因為他這話像是道別,可我們明明都要回家,還有一大段會同路呢!!那現在是…要說拜拜,然後繼續同路嗎?還是…找藉口離開,繞路再回去??
結果莫名地,我們繼續一起往回家路上走,兩人之間卻毫無交談。過度安靜使得氣氛異常尷尬,我心裏不斷胡思亂想,他該不會後悔約我了吧?!到時星期天若也這麼尷尬該如何是好?
「星期天早上八點半在環型大道卡爾廣場站那邊的【Anker】見面?!」像往常一樣送我到綠色小屋前,安公子終於開口。我嗯了一聲,轉身往大門走去,我開了門步入室內,回頭張望,安公子還站在原處,然後,對我展開一個微笑……
128. 王子的生日聚餐
今天聚會人還真多,已經很久沒這樣全員到齊了!!!我們在Reto學校附近的Oberlaa聚餐,到場有潔,愛莉森,我,Urs,Reto,Andreas,Martin,還有Max……
說是慶祝Reto生日,其實大家還是各自聊天,只有意思意思向他舉杯,果然只是找名目出來吃吃喝喝的~~(說明一下,在奧地利大家並不介意延後慶祝生日,不像台灣生日只能提前慶祝,不能延後。)
Max好奇拿起我的mp3 player反覆觀看,因為他在奧地利沒看過這牌子…那當然囉,再次重申,我可是來自科技之島的小綠耶~~~我那made in Taiwan & design in Taiwan的mp3 player,外型就像一台輕薄型手機,漂亮的高解析度彩色螢幕,可惜只能播放到motion jpeg。以前在台灣時,同學常常對我的選擇感到疑惑不解,畢竟大家都以尺寸為考量,小如隨身碟的mp3 player隨處可見,偏偏我選了這麼大台的…但,我就是喜歡這款別致如超薄手機造型的隨身聽嘛!!
「不會吧~~」Max瀏覽著我的目錄選單:「這裡面東西還真多,甚至有我們的照片耶~~~」
「什麼!!妳連莫札特音樂都有喔??我還以為妳都聽流行樂~~~」Max邊玩我的隨身聽邊碎碎唸。
「莫札特有什麼問題嗎?」我說:「也算是當時最紅的流行樂吧!!從維也納到德國到巴黎……」
「不過莫札特好像在法國很失意?又喪母又失戀的~~~」Reto說。
「那Andreas要注意囉,你好像對法國也情有獨鍾??~~~」潔又開始虧安公子。
「喔~~普法戰爭時已經為莫札特報仇了!!感謝馬汀~~~」安公子輕鬆回道。
什麼跟什麼嘛!!完全沒邏輯的對話,這也太跳Tone了吧?!馬汀只是笑,Max卻哇哇叫起來:「大家有點民族自尊心好嗎?竟然要靠德國來幫我們報仇?別忘了普奧戰爭我們樑子可結大了!!!」
「夠了喔~~~那是怎樣?難道待會兒連納粹都要拿出來講嗎?別忘了希特勒是奧地利人…」潔制止大家,聽到納粹兩字,大家都自動小聲起來。
「所以人家不是說奧地利是最懂得行銷包裝的國家嗎~~」Reto笑道:「全世界都以為希特勒是德國人,而貝多芬是奧地利人……」
這是老笑話了,此時卻覺得剛剛好,化解方才的尷尬。
「還有莫札特~~」我微笑:「聽說是全世界最會賺錢的肖像前五十名呢!」
大夥恢復輕鬆氣氛,又聊起天來。我在心裡搖頭,從一開始單純聊莫札特,竟可以扯到這麼危險的話題,真離譜。馬汀曾告訴我,小時候在德國,大家提起納粹就像是『那個不能說出口的名字』,像是一種禁聲的魔咒…怎會這樣呢?那已經是過去式了,感覺上歐洲諸國有點在利用德國人懂得內自省的個性,藉此在壓制德國人的強盛。這樣壓抑下去,遲早有天會出事吧?!現在中歐已經漸漸有年輕人興起『新納粹』聲浪了。普法戰爭和凡爾賽合約的教訓還不夠嗎?欺人太甚是會遭到反噬的~~~
「妳在想什麼?表情好嚴肅~~」Urs問。我趕緊搖頭,專心吃我的咖哩沙拉。Max還在看我的隨身聽,只是他現在在瀏覽照片。
「哇~~我們上次去因斯布魯克的照片耶!!!」Max叫了起來,Urs和安公子都圍過去。
「有我和小綠的合照!!Reto,也有你喔~~」Urs拍拍Reto的肩,Reto很有興趣地湊過去看。
「還有這是去年Reto生日時拍的,咦,今年怎麼沒人帶相機?」Max一面看一面說,我站起來好奇瞄了幾眼那些照片,Max正瀏覽到他和Reto與安公子三人的合照,相片中安公子頭髮剛剪過,清爽迷人,有種磊落的氣質。我偷眼瞧著現在坐在Max旁邊的安公子,頭髮變得很長,已經耳下好幾公分了,微亂地塞在耳後,看起來比較不羈,但卻更讓人無法逼視…慘了!我想我是中毒太深!!!
安公子忽然往我這邊看,眼光就那樣對上了,我心裏砰地好大一聲,立刻低頭假裝吃東西,但我知道來不及了,安公子一定發現我剛剛正盯著他瞧…他會怎麼想?他發現到我喜歡他了嗎???
我緊張到手心冒汗,頭也不敢抬,但即使這樣,我也感覺安公子的目光還停留在我身上,未曾離開……慘了慘了!!他一定發現了!!!
「小綠…」果然,安公子開口了,我胸口驀地一緊,深吸了口氣抬頭看他。「妳點的咖哩雞肉沙拉看起來好像很好吃?!如何,推薦嗎??」
「喔~~還不錯!」我慌忙回答。
「我想也是,看妳吃得狼吞虎嚥……」他取笑我,一邊遞來面紙,我的嘴上都是黃色的咖哩醬汁。Reto聽到我們對話,轉頭看我的餐盤:「我剛也在看,妳點的沙拉好像很美味~~~~」
「是因為小綠點的,所以看起來才美味吧?Reto~~」Max促狹說道,對我露齒一笑。
「呃~~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跳下坐位,往洗手間走去。因為心不在焉,穿過另一個可攜寵物區時,差點踩到狗,我整個人跳起來,狗狗也跳起來,驚魂未定地和狗主人點頭致意,女主人邊抽菸邊笑,我尷尬地快步離去。
今天真是混亂啊~~
說是慶祝Reto生日,其實大家還是各自聊天,只有意思意思向他舉杯,果然只是找名目出來吃吃喝喝的~~(說明一下,在奧地利大家並不介意延後慶祝生日,不像台灣生日只能提前慶祝,不能延後。)
Max好奇拿起我的mp3 player反覆觀看,因為他在奧地利沒看過這牌子…那當然囉,再次重申,我可是來自科技之島的小綠耶~~~我那made in Taiwan & design in Taiwan的mp3 player,外型就像一台輕薄型手機,漂亮的高解析度彩色螢幕,可惜只能播放到motion jpeg。以前在台灣時,同學常常對我的選擇感到疑惑不解,畢竟大家都以尺寸為考量,小如隨身碟的mp3 player隨處可見,偏偏我選了這麼大台的…但,我就是喜歡這款別致如超薄手機造型的隨身聽嘛!!
「不會吧~~」Max瀏覽著我的目錄選單:「這裡面東西還真多,甚至有我們的照片耶~~~」
「什麼!!妳連莫札特音樂都有喔??我還以為妳都聽流行樂~~~」Max邊玩我的隨身聽邊碎碎唸。
「莫札特有什麼問題嗎?」我說:「也算是當時最紅的流行樂吧!!從維也納到德國到巴黎……」
「不過莫札特好像在法國很失意?又喪母又失戀的~~~」Reto說。
「那Andreas要注意囉,你好像對法國也情有獨鍾??~~~」潔又開始虧安公子。
「喔~~普法戰爭時已經為莫札特報仇了!!感謝馬汀~~~」安公子輕鬆回道。
什麼跟什麼嘛!!完全沒邏輯的對話,這也太跳Tone了吧?!馬汀只是笑,Max卻哇哇叫起來:「大家有點民族自尊心好嗎?竟然要靠德國來幫我們報仇?別忘了普奧戰爭我們樑子可結大了!!!」
「夠了喔~~~那是怎樣?難道待會兒連納粹都要拿出來講嗎?別忘了希特勒是奧地利人…」潔制止大家,聽到納粹兩字,大家都自動小聲起來。
「所以人家不是說奧地利是最懂得行銷包裝的國家嗎~~」Reto笑道:「全世界都以為希特勒是德國人,而貝多芬是奧地利人……」
這是老笑話了,此時卻覺得剛剛好,化解方才的尷尬。
「還有莫札特~~」我微笑:「聽說是全世界最會賺錢的肖像前五十名呢!」
大夥恢復輕鬆氣氛,又聊起天來。我在心裡搖頭,從一開始單純聊莫札特,竟可以扯到這麼危險的話題,真離譜。馬汀曾告訴我,小時候在德國,大家提起納粹就像是『那個不能說出口的名字』,像是一種禁聲的魔咒…怎會這樣呢?那已經是過去式了,感覺上歐洲諸國有點在利用德國人懂得內自省的個性,藉此在壓制德國人的強盛。這樣壓抑下去,遲早有天會出事吧?!現在中歐已經漸漸有年輕人興起『新納粹』聲浪了。普法戰爭和凡爾賽合約的教訓還不夠嗎?欺人太甚是會遭到反噬的~~~
「妳在想什麼?表情好嚴肅~~」Urs問。我趕緊搖頭,專心吃我的咖哩沙拉。Max還在看我的隨身聽,只是他現在在瀏覽照片。
「哇~~我們上次去因斯布魯克的照片耶!!!」Max叫了起來,Urs和安公子都圍過去。
「有我和小綠的合照!!Reto,也有你喔~~」Urs拍拍Reto的肩,Reto很有興趣地湊過去看。
「還有這是去年Reto生日時拍的,咦,今年怎麼沒人帶相機?」Max一面看一面說,我站起來好奇瞄了幾眼那些照片,Max正瀏覽到他和Reto與安公子三人的合照,相片中安公子頭髮剛剪過,清爽迷人,有種磊落的氣質。我偷眼瞧著現在坐在Max旁邊的安公子,頭髮變得很長,已經耳下好幾公分了,微亂地塞在耳後,看起來比較不羈,但卻更讓人無法逼視…慘了!我想我是中毒太深!!!
安公子忽然往我這邊看,眼光就那樣對上了,我心裏砰地好大一聲,立刻低頭假裝吃東西,但我知道來不及了,安公子一定發現我剛剛正盯著他瞧…他會怎麼想?他發現到我喜歡他了嗎???
我緊張到手心冒汗,頭也不敢抬,但即使這樣,我也感覺安公子的目光還停留在我身上,未曾離開……慘了慘了!!他一定發現了!!!
「小綠…」果然,安公子開口了,我胸口驀地一緊,深吸了口氣抬頭看他。「妳點的咖哩雞肉沙拉看起來好像很好吃?!如何,推薦嗎??」
「喔~~還不錯!」我慌忙回答。
「我想也是,看妳吃得狼吞虎嚥……」他取笑我,一邊遞來面紙,我的嘴上都是黃色的咖哩醬汁。Reto聽到我們對話,轉頭看我的餐盤:「我剛也在看,妳點的沙拉好像很美味~~~~」
「是因為小綠點的,所以看起來才美味吧?Reto~~」Max促狹說道,對我露齒一笑。
「呃~~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跳下坐位,往洗手間走去。因為心不在焉,穿過另一個可攜寵物區時,差點踩到狗,我整個人跳起來,狗狗也跳起來,驚魂未定地和狗主人點頭致意,女主人邊抽菸邊笑,我尷尬地快步離去。
今天真是混亂啊~~
2.13.2008
127. 深秋~~~
喜歡上安公子後,難免有時自作多情,覺得他對我似乎比其他女孩好,自以為他對我比較特別。但是今天,在學校1F教室外面巧遇他,他低著頭,正和女同學在討論事情,平常的撲克臉不見了,相反地還談笑風生,表情愉悅,我突然感到心裡有些酸酸的。
那個女孩我認識,她和Andreas這學期有門課同組,名叫海蓮娜,在安公子形容下是個好脾氣又聰明有趣的女孩。雖然不想承認,但看起來的確是個可愛姑娘!!笑容自然親切,一點也不做作。
為了要去販賣機買飲料,我偷偷從他們身後走過去,心裏祈禱著不要被發現,但又希望被發現…
「嗨~~~蘋果捲!!好久不見啦!」買完飲料沿原路回去時,立刻聽到身後安公子熟悉的招呼聲。
「是啊~~真的很久不見呢!!」我竭力擺出自然的笑容,故作輕鬆說道:「我這學期忙死了…嗨,妳好呀,海蓮娜!!」
「小綠妳好!!」戴著眼鏡,外貌斯文的海蓮娜,笑容可掬。看到這樣友善的臉,就算想討厭也討厭不起來。
「啊對了,小綠妳是天主教徒嗎??」安公子沒頭沒腦忽然問了一句。
「不是耶…你們在聊宗教嗎?那我可能接不上話囉~~呵呵!」好像想逃離現場般,從我的嘴中自動冒出這些話。
「我們也不是在聊宗教啦!只是想說妳有沒有可能是天主教徒。」海蓮娜答,我心裏小小一驚,在討論我啊?
「剛剛本來在討論報告的事,後來見妳經過,就聊起妳了,不好意思…」她稍微看了一下我的表情,見我沒有不悅,似乎鬆口氣。
我對他倆瀟灑揮揮手,踏著看似輕鬆的腳步離開,其實心跳得好快,回到教室我連忙大口吸氣,差點就因為喘不過氣而窒息。
呼~~~我到底在緊張什麼?!實在很令人生氣!痞子二兄弟Toni和Ergin又跑來我身邊鬧我了:「嗨,小綠!回奧地利還習慣吧?」
有沒有搞錯啊?都第五學期了,才來問這種問題,冷冷看了他們一眼,Toni立刻裝模作樣叫起來:「哇~~~小綠眼神要殺人了!!好嚇人喔~~」
「喂,妳知不知道妳在這裡超有人氣的?」Ergin說:「成績好又受歡迎,有人說妳是跟老師關係好才拿到好成績的,只有我們知道妳可是非常用功…所以囉…」
「這學期還是要拜託妳啦!!!」Toni擺出諂媚表情,我拿書本打了他一記:「功課認真點寫就好啦!!兩人一天到晚打工不讀書,當然覺得辛苦…」
氣氛突然沉寂下來,我驚覺自己說錯話,想道歉已經來不及了。Ergin表情垮下來:「並不是每個人家裡都像妳這樣沒有經濟後顧之憂好嗎?住好的,吃好的,三不五時還去運動俱樂部…」
「對不起,Ergin,我不是有意…」我真的很抱歉,Ergin揮揮手叫我不要再說了,然後大步回他座位去。Toni用嘴型安慰我:「放心,他下課就沒事了…」我很歉疚地點點頭。
Ergin家是從東邊移民來的(不知道哪一國),環境比較清苦,我不確定實際狀況,因為我和Toni比較熟,但是曾聽說過他的家境清寒。雖然去運動俱樂部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對Ergin而言,那已是富家子弟的生活了,再說,綠色小屋的租金真的不便宜…
教授在課堂上口沫橫飛,還點名同學回答問題,這麼緊張的時刻我卻心不在焉,拿起筆,寫了道歉的紙條給Ergin,不過他並沒有回頭看我。
正懊惱,忽然聽到教授在叫我的名字,我連忙應了一聲。教授問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推測每個地理結構裡可能含有什麼化學成分,因為班上有外國學生,教授是用英文問的,我慢慢回答,還夾雜德文,一個奧籍同學轉著筆,一邊虧我:「妳可以不要說英文嗎?腔調好明顯喔!」因為大家彼此都很熟,所以全班大笑,完全不給我面子。
「對啊,我也知道…」我嘆了口氣,慢條斯理回答:「因為有奧地利腔~~」
全班又是一陣哄堂,有人拍桌子鼓譟起來,Ergin也笑著轉頭,對我比一個『讚』的手勢。看到他的笑容,我鬆口氣,感謝他的寬宏大量。
下課後,我還在收東西,原本已經離開的Toni和Ergin又跑了進來:「小綠小綠!!快點,有帥哥在等妳耶~~~而且還是外系的唷!!」
我莫名不解,揹了包包走出教室,四處張望…奇怪,沒人啊…往前再走了幾步,靠近大門了,才突然看到Reto高挑的身影佇立門口,喜出望外的我,連忙跑上前去。
「你怎麼會來?」我問他,同時也發現經過的學生無論男女都在看他。
「上個月我生日大家都忙,今天想說就用這理由找大家出來聚聚,如何?有空吧?其他人都先過去了…」
「嗯~~我可以,但你用手機連絡我就好啦,還特地跑來…」
「妳在上課手機沒接。」Reto說:「而且,突然想來找妳~~」
這本是好友之間的平常對話,但不知為何Reto講來,卻讓我有種害羞的感覺。我忽然發覺,好像從沒慶祝過Andreas的生日,為什麼呢?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了,他的生日在二月,我從來不在維也納……
那個女孩我認識,她和Andreas這學期有門課同組,名叫海蓮娜,在安公子形容下是個好脾氣又聰明有趣的女孩。雖然不想承認,但看起來的確是個可愛姑娘!!笑容自然親切,一點也不做作。
為了要去販賣機買飲料,我偷偷從他們身後走過去,心裏祈禱著不要被發現,但又希望被發現…
「嗨~~~蘋果捲!!好久不見啦!」買完飲料沿原路回去時,立刻聽到身後安公子熟悉的招呼聲。
「是啊~~真的很久不見呢!!」我竭力擺出自然的笑容,故作輕鬆說道:「我這學期忙死了…嗨,妳好呀,海蓮娜!!」
「小綠妳好!!」戴著眼鏡,外貌斯文的海蓮娜,笑容可掬。看到這樣友善的臉,就算想討厭也討厭不起來。
「啊對了,小綠妳是天主教徒嗎??」安公子沒頭沒腦忽然問了一句。
「不是耶…你們在聊宗教嗎?那我可能接不上話囉~~呵呵!」好像想逃離現場般,從我的嘴中自動冒出這些話。
「我們也不是在聊宗教啦!只是想說妳有沒有可能是天主教徒。」海蓮娜答,我心裏小小一驚,在討論我啊?
「剛剛本來在討論報告的事,後來見妳經過,就聊起妳了,不好意思…」她稍微看了一下我的表情,見我沒有不悅,似乎鬆口氣。
我對他倆瀟灑揮揮手,踏著看似輕鬆的腳步離開,其實心跳得好快,回到教室我連忙大口吸氣,差點就因為喘不過氣而窒息。
呼~~~我到底在緊張什麼?!實在很令人生氣!痞子二兄弟Toni和Ergin又跑來我身邊鬧我了:「嗨,小綠!回奧地利還習慣吧?」
有沒有搞錯啊?都第五學期了,才來問這種問題,冷冷看了他們一眼,Toni立刻裝模作樣叫起來:「哇~~~小綠眼神要殺人了!!好嚇人喔~~」
「喂,妳知不知道妳在這裡超有人氣的?」Ergin說:「成績好又受歡迎,有人說妳是跟老師關係好才拿到好成績的,只有我們知道妳可是非常用功…所以囉…」
「這學期還是要拜託妳啦!!!」Toni擺出諂媚表情,我拿書本打了他一記:「功課認真點寫就好啦!!兩人一天到晚打工不讀書,當然覺得辛苦…」
氣氛突然沉寂下來,我驚覺自己說錯話,想道歉已經來不及了。Ergin表情垮下來:「並不是每個人家裡都像妳這樣沒有經濟後顧之憂好嗎?住好的,吃好的,三不五時還去運動俱樂部…」
「對不起,Ergin,我不是有意…」我真的很抱歉,Ergin揮揮手叫我不要再說了,然後大步回他座位去。Toni用嘴型安慰我:「放心,他下課就沒事了…」我很歉疚地點點頭。
Ergin家是從東邊移民來的(不知道哪一國),環境比較清苦,我不確定實際狀況,因為我和Toni比較熟,但是曾聽說過他的家境清寒。雖然去運動俱樂部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對Ergin而言,那已是富家子弟的生活了,再說,綠色小屋的租金真的不便宜…
教授在課堂上口沫橫飛,還點名同學回答問題,這麼緊張的時刻我卻心不在焉,拿起筆,寫了道歉的紙條給Ergin,不過他並沒有回頭看我。
正懊惱,忽然聽到教授在叫我的名字,我連忙應了一聲。教授問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推測每個地理結構裡可能含有什麼化學成分,因為班上有外國學生,教授是用英文問的,我慢慢回答,還夾雜德文,一個奧籍同學轉著筆,一邊虧我:「妳可以不要說英文嗎?腔調好明顯喔!」因為大家彼此都很熟,所以全班大笑,完全不給我面子。
「對啊,我也知道…」我嘆了口氣,慢條斯理回答:「因為有奧地利腔~~」
全班又是一陣哄堂,有人拍桌子鼓譟起來,Ergin也笑著轉頭,對我比一個『讚』的手勢。看到他的笑容,我鬆口氣,感謝他的寬宏大量。
下課後,我還在收東西,原本已經離開的Toni和Ergin又跑了進來:「小綠小綠!!快點,有帥哥在等妳耶~~~而且還是外系的唷!!」
我莫名不解,揹了包包走出教室,四處張望…奇怪,沒人啊…往前再走了幾步,靠近大門了,才突然看到Reto高挑的身影佇立門口,喜出望外的我,連忙跑上前去。
「你怎麼會來?」我問他,同時也發現經過的學生無論男女都在看他。
「上個月我生日大家都忙,今天想說就用這理由找大家出來聚聚,如何?有空吧?其他人都先過去了…」
「嗯~~我可以,但你用手機連絡我就好啦,還特地跑來…」
「妳在上課手機沒接。」Reto說:「而且,突然想來找妳~~」
這本是好友之間的平常對話,但不知為何Reto講來,卻讓我有種害羞的感覺。我忽然發覺,好像從沒慶祝過Andreas的生日,為什麼呢?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了,他的生日在二月,我從來不在維也納……
126. 學生生活
TU第三年,正如馬汀學長所預言的,我不是鎮日窩在研究室,就是在各地”旅行”,留在綠色小屋的時間變得很少,我比以前更加用功,害怕跟不上進度。唯一的慰藉是,每天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可以為自己煮杯溫暖的咖啡。
我累得半死,馬汀卻說Pfeifer教授對我算是很特別了,至少在我還是新生時他就持續在觀察我的狀況,之後也不斷給我機會當助手,甚至讓我跟著去某些實習課。雖然我還沒開始寫論文,但幾乎已經確定未來會找他當指導教授了,題目我自己心裏有個底,而且我相信馬汀會給我很好的主意(^_^)…我現在修的一切課程,幾乎都跟冰河地質,物理學,以及演算法有關,可能以後會做個模型之類的吧~~但因為興趣使然,我也修了太空遙測跟導航系統等課程,那真的是很有趣。馬汀曾經開玩笑問我:「妳到底是想往天上飛,還是想往地下鑽?」^_^
物理課程有不少是要考試的,但是我的地質課程又需要實習和實驗,每天都覺得時間不夠用。
我把電腦搬到馬汀研究室,借用他一張小桌子,有疑問時一轉頭就可以問到人,方便極了。不過有些課程馬汀也沒修過,我只好摸摸鼻子想辦法跟同學討論或是去問其他實驗室的學長。
「小綠妳又來騷擾馬汀啦?」潔一進研究室門就哇哇叫。我發現這學期,我在馬汀研究室遇到潔的次數好像比在綠色小屋還多。一來我們都忙,窩在房裡見不到面,二來,她根本也常常外宿,碰到面才奇怪!!算起來現在綠色小屋的『主母』是愛莉森~~~
潔和馬汀幾乎每天一起晚餐,所以晚餐時間我就一個人留在研究室,繼續做完剩下的東西。
Urs打電話過來:「小綠,今天有點冷,要不要吃牛肉湯?」這學期,Urs又像以前一樣常常幫我帶吃的。
「喔好…對了,你在學校嗎?」
「嗯……怎麼了?」
「你那邊還有小蘇打水吧?幫我帶個300cc過來好嗎?」
「哦!!我聽到了喔!!MG的剽竊我們學院的資產喔!!!」Reto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我的學院Fakultät für Mathematik und Geoinformation,朋友暱稱它叫MG.)
「Reto在旁邊啊?」我很驚喜,小段時日沒見到他了:「乾脆一起出去吃東西好了!」
「那小蘇打水還要嗎?」Urs問。
「要要要!!你們先過來我這裡嘛~~」我央求著,Urs當然滿口應允。
結果我拿到Urs給的小蘇打水,又在實驗室窩了一下,等回到1樓時, Urs和Reto兩人已經攤在那裏不能動彈~~Urs表情哀怨,一付血糖過低陣亡的模樣,我不禁笑出來。
三人今晚跑去博物館咖啡館,意外地,Max在裡面等我們了:「你們好慢喔!!」
「Sorry,大家是因為在等我…咦…你怎麼會來??」我驚喜問道。
「我們打電話找的~~」Reto說:「大家現在難得一起聚會,尤其是妳,小綠,妳這學期根本就找不到人~~~」
我的心底流過一股暖流,嘴角也不禁泛起微笑,真是溫暖的一群朋友…「那麼…Andreas也會來嗎?」我小心翼翼,不透露情緒地問。
「不會!他今天出去了。」Urs邊啃著麵包邊說:「好像有德國的朋友來找他。」
「他也該交個女友了~~~」正在看報紙的Max也隨口應了句。嗯,德國來的朋友…是女生嗎?敏感的我,忍不住胡亂猜想。這時,侍者送來了我和Urs的牛肉湯,順便問我要不要加點飲料?
「嗯…摩卡不加糖~~~」頭也沒抬,我直接這樣說。侍者很酷地指指桌上糖罐:「妳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加糖!!」話說完,他的嘴角還泛起一絲隱約笑意。Reto輕聲問道:「確定嗎?晚上了耶,不要喝那麼濃的…」
「沒關係,我今天還沒喝咖啡~~」我對他微笑,他點了一杯Melange,Urs見狀也跟進點了一樣的,Max望著手上的啤酒杯很掙扎,他一進來自己就先點了杯啤酒了。侍者用詢問的眼光問他:「你也要點杯什麼樣的咖啡嗎??」
「還是先不用好了…」Max果然是好寶寶,決定先把手上的啤酒喝完再說。隔壁桌好幾個女孩在偷瞄Max,因為他把課本和印有學校名字的選課資料放在桌上,我懷疑他是故意的!!果然,不久就有女孩走到我們這桌來了。Max清了清嗓子,擺出帥不可言的表情姿勢,酷酷回答:「不好意思,我們今天是私人聚會。」
我對Reto他們吐舌扮鬼臉,Max也太假了吧~~明明這就是他要的還裝蒜!!我在餐巾上寫下Max的姓名學校院所,然後遞給隔壁桌那兩個女生。Max驚惶問道:「妳在上面寫了什麼???」
「沒啊~~替你展現紳士風度罷了!!」我賊兮兮笑著,Max想拿回那張紙,但一轉頭見女孩們對著他笑,只好悻悻然回過頭,一面還小小瞪我。本來在偷笑的Reto,現在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我訝異望著他,他竟然可以為這種事開懷至此?!
咖啡來了,我拿起糖罐,幫大家加糖:「Urs一匙…Reto兩匙……對吧?!」一邊說著,我在心中接著補上一句:「Andreas,一匙…」
我端起我的摩卡,靜靜喝了起來~~~
我累得半死,馬汀卻說Pfeifer教授對我算是很特別了,至少在我還是新生時他就持續在觀察我的狀況,之後也不斷給我機會當助手,甚至讓我跟著去某些實習課。雖然我還沒開始寫論文,但幾乎已經確定未來會找他當指導教授了,題目我自己心裏有個底,而且我相信馬汀會給我很好的主意(^_^)…我現在修的一切課程,幾乎都跟冰河地質,物理學,以及演算法有關,可能以後會做個模型之類的吧~~但因為興趣使然,我也修了太空遙測跟導航系統等課程,那真的是很有趣。馬汀曾經開玩笑問我:「妳到底是想往天上飛,還是想往地下鑽?」^_^
物理課程有不少是要考試的,但是我的地質課程又需要實習和實驗,每天都覺得時間不夠用。
我把電腦搬到馬汀研究室,借用他一張小桌子,有疑問時一轉頭就可以問到人,方便極了。不過有些課程馬汀也沒修過,我只好摸摸鼻子想辦法跟同學討論或是去問其他實驗室的學長。
「小綠妳又來騷擾馬汀啦?」潔一進研究室門就哇哇叫。我發現這學期,我在馬汀研究室遇到潔的次數好像比在綠色小屋還多。一來我們都忙,窩在房裡見不到面,二來,她根本也常常外宿,碰到面才奇怪!!算起來現在綠色小屋的『主母』是愛莉森~~~
潔和馬汀幾乎每天一起晚餐,所以晚餐時間我就一個人留在研究室,繼續做完剩下的東西。
Urs打電話過來:「小綠,今天有點冷,要不要吃牛肉湯?」這學期,Urs又像以前一樣常常幫我帶吃的。
「喔好…對了,你在學校嗎?」
「嗯……怎麼了?」
「你那邊還有小蘇打水吧?幫我帶個300cc過來好嗎?」
「哦!!我聽到了喔!!MG的剽竊我們學院的資產喔!!!」Reto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我的學院Fakultät für Mathematik und Geoinformation,朋友暱稱它叫MG.)
「Reto在旁邊啊?」我很驚喜,小段時日沒見到他了:「乾脆一起出去吃東西好了!」
「那小蘇打水還要嗎?」Urs問。
「要要要!!你們先過來我這裡嘛~~」我央求著,Urs當然滿口應允。
結果我拿到Urs給的小蘇打水,又在實驗室窩了一下,等回到1樓時, Urs和Reto兩人已經攤在那裏不能動彈~~Urs表情哀怨,一付血糖過低陣亡的模樣,我不禁笑出來。
三人今晚跑去博物館咖啡館,意外地,Max在裡面等我們了:「你們好慢喔!!」
「Sorry,大家是因為在等我…咦…你怎麼會來??」我驚喜問道。
「我們打電話找的~~」Reto說:「大家現在難得一起聚會,尤其是妳,小綠,妳這學期根本就找不到人~~~」
我的心底流過一股暖流,嘴角也不禁泛起微笑,真是溫暖的一群朋友…「那麼…Andreas也會來嗎?」我小心翼翼,不透露情緒地問。
「不會!他今天出去了。」Urs邊啃著麵包邊說:「好像有德國的朋友來找他。」
「他也該交個女友了~~~」正在看報紙的Max也隨口應了句。嗯,德國來的朋友…是女生嗎?敏感的我,忍不住胡亂猜想。這時,侍者送來了我和Urs的牛肉湯,順便問我要不要加點飲料?
「嗯…摩卡不加糖~~~」頭也沒抬,我直接這樣說。侍者很酷地指指桌上糖罐:「妳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加糖!!」話說完,他的嘴角還泛起一絲隱約笑意。Reto輕聲問道:「確定嗎?晚上了耶,不要喝那麼濃的…」
「沒關係,我今天還沒喝咖啡~~」我對他微笑,他點了一杯Melange,Urs見狀也跟進點了一樣的,Max望著手上的啤酒杯很掙扎,他一進來自己就先點了杯啤酒了。侍者用詢問的眼光問他:「你也要點杯什麼樣的咖啡嗎??」
「還是先不用好了…」Max果然是好寶寶,決定先把手上的啤酒喝完再說。隔壁桌好幾個女孩在偷瞄Max,因為他把課本和印有學校名字的選課資料放在桌上,我懷疑他是故意的!!果然,不久就有女孩走到我們這桌來了。Max清了清嗓子,擺出帥不可言的表情姿勢,酷酷回答:「不好意思,我們今天是私人聚會。」
我對Reto他們吐舌扮鬼臉,Max也太假了吧~~明明這就是他要的還裝蒜!!我在餐巾上寫下Max的姓名學校院所,然後遞給隔壁桌那兩個女生。Max驚惶問道:「妳在上面寫了什麼???」
「沒啊~~替你展現紳士風度罷了!!」我賊兮兮笑著,Max想拿回那張紙,但一轉頭見女孩們對著他笑,只好悻悻然回過頭,一面還小小瞪我。本來在偷笑的Reto,現在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我訝異望著他,他竟然可以為這種事開懷至此?!
咖啡來了,我拿起糖罐,幫大家加糖:「Urs一匙…Reto兩匙……對吧?!」一邊說著,我在心中接著補上一句:「Andreas,一匙…」
我端起我的摩卡,靜靜喝了起來~~~
2.10.2008
125. 多瑙公園
上完課我拿改好的報告上去交給馬汀,出來時在樓梯間遇到姜志民,就是金的韓國學長,我呆了一下,想起資訊科系也在這層樓。
稍微寒暄幾句,我們一起等電梯。幾個印度學生從面前經過,我隨口說道:「我們學校印度學生好像很多?」
「是呀!!剛剛那三個都是我們所上的。」姜志民說。
「這麼多啊?」我訝異道:「離鄉背井他們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是一定的,不過通常他們都把家人也帶在身邊。」
「哦??」家人?
「妳不知道嗎?他們都已經結婚了!!!」
「什麼?!!!」我嘴巴張得超大,不敢相信:「他們看起來還很年輕耶!!」
「呵呵~~是真的很年輕呀!」姜志民對我誇張的反應感到好笑:「這年齡結婚對他們很平常吧!!而且其實,是我們東方人習慣先立業後成家,不然實際上學校很多男同學都是已婚的,妳不知道吧?!」
「已婚?你是說西方人,白種人嗎?」我問,這消息讓我很震驚。
「是呀!!」姜志民微笑說道。電梯來了,他開了門,我們擠進小小的電梯裡。
「我真不敢相信…」我喃喃自語,姜志民笑著看我:「我剛來這裡時也很訝異,我姊姊在德國海德堡大學唸書,聽說身邊很多男同學都在大學時結婚呢!!」
「該不會是奉子成婚吧?」我的東方腦袋瓜,想得到的理由只有這個,不然誰要在大好青春歲月結婚啊?!
「他們的觀念似乎不同…」一樓到了,姜志民幫我推開門,剛來這時,我常常忘記推電梯門,在電梯裡像傻瓜一樣待了好久。
說也奇怪,我還挺喜歡姜志民的,他雖不特別帥,但是個性質樸不浮誇,是個腳踏實地的古意人。正想著,他開口對我說:「妳跟金形容的很不一樣呢,小綠。」
「哦?」
「金說,妳是個很嗆的女生…」他說著,爽朗笑起來:「不過我卻覺得妳很溫和單純。下次再見面聊囉~~~」他對我微笑揮揮手,我也笑著跟他道別。
嗆???我在心裏齜牙咧嘴,那有你們韓國女生嗆啊?可惡的金,下次再讓我見到你就完了!!
和Urs搭電車來到多瑙公園,他們今天要打網球,我呢,則打算悠閒在公園走走逛逛。多瑙公園也算是個大公園,比起城中心的宮廷花園,瑞士公園,或是市立公園, 多瑙公園相形之下幅地廣大,還規劃了兒童遊樂區,每個下午,這裡到處是孩子們的尖叫嬉鬧聲。
天氣其實有點冷,我們到達時,Reto和Andreas已經在對打了,潔和愛莉森則在場邊暖身。打球的人其實很多,他們是怎樣佔到場地的?令人驚訝!!馬汀學長也來了,他坐在椅子上換球鞋,一邊和潔親暱交談。
「嗨~~小綠!!」馬汀跑到我旁邊,我發現他沒戴護腕。
「你不打球嗎?」我問。學長笑笑:「我打算在這裡慢跑。妳也不打球,一起跑步吧?」
「不要…」我的臉垮下來:「我只打算很慢很慢地散步走走~~~」馬汀笑了起來,邁開腳步跑步去了。
我戴著耳機,坐在場邊看他們打球,天氣有點冷,不過還是很舒服。Reto下場,換Urs和安公子對打。潔忽然問我們,對所謂『正統德文腔』,有何想法?因為她上次問馬汀,為何德國和奧地利打招呼的用語不同,馬汀說奧地利目前使用的並不是正統德文。這句話瞬間引起眾人公憤!!!
「雖然現在國際上的認知好像是這樣,但我認為那只是政治強勢下的結果,哈布斯王朝時代,說不定維也納腔調才是正統,那個年代,說得一口維也納腔的人才值得驕傲呢!」在場除了潔和Urs,其他都是奧地利人,聽我這樣說,大家都笑了起來。
「不錯喔~妳越來越有維也納人的自覺了!」愛莉森笑道。
「是維也納人的臭屁和囂張吧?!」安公子不知何時下場的,打開水瓶的蓋子喝起水來,還一面吐我槽。場上現在是Urs和潔,Reto與愛莉森也拿了球拍上場,準備玩雙打。我站起身,打算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
腦袋突然被某種柔軟的東西打到,是安公子的運動夾克:「帶著吧~~以防萬一。」抱著他的夾克,我的心又開始跳得好快…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彆扭,我將夾克丟回長椅,然後快步跑開,耳機在播放什麼音樂已經不重要了,我在公園胡亂走著,腦中想的都是關於安公子的事情。
『看似體貼實則粗魯,感受性佳但是寡言疏離…』這是剛認識安公子時我對他的評語。然而當你喜歡一個人時就會反過來寫:『看似粗魯但是體貼,沉默少言但是很有感受性…』對人的觀感,原來光憑主觀就可以完全顛倒。
馬上就要進入灰色的憂鬱深秋了………
稍微寒暄幾句,我們一起等電梯。幾個印度學生從面前經過,我隨口說道:「我們學校印度學生好像很多?」
「是呀!!剛剛那三個都是我們所上的。」姜志民說。
「這麼多啊?」我訝異道:「離鄉背井他們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是一定的,不過通常他們都把家人也帶在身邊。」
「哦??」家人?
「妳不知道嗎?他們都已經結婚了!!!」
「什麼?!!!」我嘴巴張得超大,不敢相信:「他們看起來還很年輕耶!!」
「呵呵~~是真的很年輕呀!」姜志民對我誇張的反應感到好笑:「這年齡結婚對他們很平常吧!!而且其實,是我們東方人習慣先立業後成家,不然實際上學校很多男同學都是已婚的,妳不知道吧?!」
「已婚?你是說西方人,白種人嗎?」我問,這消息讓我很震驚。
「是呀!!」姜志民微笑說道。電梯來了,他開了門,我們擠進小小的電梯裡。
「我真不敢相信…」我喃喃自語,姜志民笑著看我:「我剛來這裡時也很訝異,我姊姊在德國海德堡大學唸書,聽說身邊很多男同學都在大學時結婚呢!!」
「該不會是奉子成婚吧?」我的東方腦袋瓜,想得到的理由只有這個,不然誰要在大好青春歲月結婚啊?!
「他們的觀念似乎不同…」一樓到了,姜志民幫我推開門,剛來這時,我常常忘記推電梯門,在電梯裡像傻瓜一樣待了好久。
說也奇怪,我還挺喜歡姜志民的,他雖不特別帥,但是個性質樸不浮誇,是個腳踏實地的古意人。正想著,他開口對我說:「妳跟金形容的很不一樣呢,小綠。」
「哦?」
「金說,妳是個很嗆的女生…」他說著,爽朗笑起來:「不過我卻覺得妳很溫和單純。下次再見面聊囉~~~」他對我微笑揮揮手,我也笑著跟他道別。
嗆???我在心裏齜牙咧嘴,那有你們韓國女生嗆啊?可惡的金,下次再讓我見到你就完了!!
和Urs搭電車來到多瑙公園,他們今天要打網球,我呢,則打算悠閒在公園走走逛逛。多瑙公園也算是個大公園,比起城中心的宮廷花園,瑞士公園,或是市立公園, 多瑙公園相形之下幅地廣大,還規劃了兒童遊樂區,每個下午,這裡到處是孩子們的尖叫嬉鬧聲。
天氣其實有點冷,我們到達時,Reto和Andreas已經在對打了,潔和愛莉森則在場邊暖身。打球的人其實很多,他們是怎樣佔到場地的?令人驚訝!!馬汀學長也來了,他坐在椅子上換球鞋,一邊和潔親暱交談。
「嗨~~小綠!!」馬汀跑到我旁邊,我發現他沒戴護腕。
「你不打球嗎?」我問。學長笑笑:「我打算在這裡慢跑。妳也不打球,一起跑步吧?」
「不要…」我的臉垮下來:「我只打算很慢很慢地散步走走~~~」馬汀笑了起來,邁開腳步跑步去了。
我戴著耳機,坐在場邊看他們打球,天氣有點冷,不過還是很舒服。Reto下場,換Urs和安公子對打。潔忽然問我們,對所謂『正統德文腔』,有何想法?因為她上次問馬汀,為何德國和奧地利打招呼的用語不同,馬汀說奧地利目前使用的並不是正統德文。這句話瞬間引起眾人公憤!!!
「雖然現在國際上的認知好像是這樣,但我認為那只是政治強勢下的結果,哈布斯王朝時代,說不定維也納腔調才是正統,那個年代,說得一口維也納腔的人才值得驕傲呢!」在場除了潔和Urs,其他都是奧地利人,聽我這樣說,大家都笑了起來。
「不錯喔~妳越來越有維也納人的自覺了!」愛莉森笑道。
「是維也納人的臭屁和囂張吧?!」安公子不知何時下場的,打開水瓶的蓋子喝起水來,還一面吐我槽。場上現在是Urs和潔,Reto與愛莉森也拿了球拍上場,準備玩雙打。我站起身,打算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
腦袋突然被某種柔軟的東西打到,是安公子的運動夾克:「帶著吧~~以防萬一。」抱著他的夾克,我的心又開始跳得好快…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彆扭,我將夾克丟回長椅,然後快步跑開,耳機在播放什麼音樂已經不重要了,我在公園胡亂走著,腦中想的都是關於安公子的事情。
『看似體貼實則粗魯,感受性佳但是寡言疏離…』這是剛認識安公子時我對他的評語。然而當你喜歡一個人時就會反過來寫:『看似粗魯但是體貼,沉默少言但是很有感受性…』對人的觀感,原來光憑主觀就可以完全顛倒。
馬上就要進入灰色的憂鬱深秋了………
124. 意外的早晨
格拉茲事件又重演了!!!雖然細節略有不同,但結果是相同的,就是我又再度在Reto的房裡醒來……。
一開始我還搞不清楚狀況,以為自己在作夢,慢慢地,昨晚的一點一滴記憶逐漸跑回腦裡,我知道我昨晚醉了,八成是直接倒下睡著。
「哇~~好丟臉!!這下慘了,該怎麼面對他們~~」我心裡OS不斷,門外有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偷偷拉開門往外瞧,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小綠啊~~昨晚喝醉了哦?!」那人連頭都沒回,直接開口,是Urs。
既然被逮到了,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從房裡走出來。
「噓~小聲點,Reto還在睡…」Urs手指比著嘴唇,用眼神示意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Reto窩在沙發上,身體裹在睡袋裡,睡得正熟。『又是睡袋…』不知為何,格拉茲那一幕又跳進我腦海,我的臉驀地紅了起來。
『Reto光著上身從睡袋裡爬起來……』可惡!!我拼命搖頭,趕快甩掉這影像!!
「妳怎麼了?臉這麼紅?!」Urs遞給我一片土司,頗富興味望著我。
「我昨晚回來見到Reto一個人坐在客廳裡,跟我說妳睡著了…我想是沒發生什麼事,但妳的反應又好像發生了什麼事…」Urs露出頑皮的笑容。
「真的沒發生什麼啦~~我剛剛只是在胡思亂想…」
Urs正打算繼續虧我,卻又住嘴,因為我們都聽到Reto起床打呵欠的聲音。我回過頭,正好見到Reto從睡袋爬起,這一幕瞬間讓我嚇一大跳,慌忙矇住眼睛往後轉,這一轉身就撞上Urs。
「妳在幹嘛?小綠??」Urs對我的反應感到奇怪,Reto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擔心,這次我有穿衣服~~~」
什麼?!我驀地回頭,雙眼睜得老大瞪視他…這傢伙,原來他知道,原來他是清醒的,原來他整件事都記得!!!我感到臉頰燥熱到不行,幾乎想泡在冰塊裡了。
「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奇得要命!」看著我倆怪異的反應,Urs完全摸不著頭緒:「兩人都說昨天沒什麼……」
「昨天是沒什麼呀!!」Reto和我幾乎是同時開口,此話一出,氣氛更尷尬了…這樣聽起來,像是以前就有什麼似的,但若此時解釋,又似乎顯得刻意而多餘…我和Reto嘆了口氣搖搖頭,很有默契地,兩人都不再多做解釋。
這時外頭門鎖發出聲響,安公子開了門走進來:「我回來了……嚇!妳怎麼在這裡??」他嘴巴張得超大,表情非常滑稽,鑰匙還因驚嚇過度而失手掉在地上。幾個星期未見,這真是尷尬的重逢,我露出僵硬的微笑:「早呀~Andreas!」
「……」安公子表情超震驚的,他有點疑惑問道:「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事!!」Reto搶在Urs之前回答。安公子沒說什麼,進房前又看了我一眼,我被看得心慌意亂,不知在心虛什麼。安公子走進房間一下子又出來沖澡,我胡亂將土司塞進嘴裡,打算快點離開。
「妳今天什麼時候的課?」看我狼吞虎嚥,Urs遞過來一杯熱可可。
「第一堂課…」我喝著Urs從瑞士帶回來的可可,這也未免太好喝了吧?!
『砰!!』一聲,浴室門打開了,安公子圍條浴巾從裡面走出來,我一時被嚇到,驚呼出聲。安公子毛巾掛在脖子上,腰上圍了大浴巾,雙手則交叉在胸前:「妳到底幹嘛來這啊?」他有些生氣地說道,然後又大步回房,帶點怒氣地關上門。
「不知在氣什麼~~~」Urs聳聳肩,Reto從房裡出來,看了看安公子的房門說:「他應該只是緊張時間吧?!早上才趕回來,但是他今天第一堂有課。」
吃完土司我拿起包包打算出發,安公子正巧也從房裡出來,手裡抓著課本和光碟片,我倆尷尬地一起出門。
「大清早和妳一起走出大門,感覺真奇怪~~」安公子關上公寓大門,這樣說。是呀~~我非常有同感。
「而且我還發現,你早上的脾氣可真壞!!」我在嘴裡滴咕著,安公子聞言略顯訝異地看我:「我…?噢!!sorry!!我這兩天有些焦躁,格拉茲的爺爺生病了,我回去探望他,事情總是不湊巧,全都擠在一塊兒…」
他忽然解釋還道歉,讓我很意外。更讓我意外地,他陪我走回綠色小屋:「動作快點,我們都是第一堂的課耶!!!」
我匆忙上樓,快速梳洗一下,將書本筆記塞進背包裡,又急急忙忙下樓來。客廳裡,愛莉森張大嘴巴看著我倆:「你們兩個…?該不會……」
「不是那樣,別亂想,回來再解釋!!!」
我和Andreas又連跑帶跳衝出綠色小屋,一路跑過巷子,穿過市集…「等等,我要買這個!!」他在土耳其攤販前停下來,買了個咖哩麵包,兩人又快步繼續向前。
「小綠,妳上午幾堂課啊?」我們邊跑安公子邊問。
「滿堂!!!」我喘著停下來:「停一下停一下…」
安公子在我前面三步遠停下來,回頭看我:「我就在想,明明記得這學期有幾天中午應該會遇到妳才對。」
咦??他有注意到?!!!
「差不多了吧!!快走了~~」他伸出手拉住我的手腕,兩人又開始往前奔跑,我們在學校1F急急分手,跑進各自的教室裡。
一開始我還搞不清楚狀況,以為自己在作夢,慢慢地,昨晚的一點一滴記憶逐漸跑回腦裡,我知道我昨晚醉了,八成是直接倒下睡著。
「哇~~好丟臉!!這下慘了,該怎麼面對他們~~」我心裡OS不斷,門外有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偷偷拉開門往外瞧,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小綠啊~~昨晚喝醉了哦?!」那人連頭都沒回,直接開口,是Urs。
既然被逮到了,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從房裡走出來。
「噓~小聲點,Reto還在睡…」Urs手指比著嘴唇,用眼神示意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Reto窩在沙發上,身體裹在睡袋裡,睡得正熟。『又是睡袋…』不知為何,格拉茲那一幕又跳進我腦海,我的臉驀地紅了起來。
『Reto光著上身從睡袋裡爬起來……』可惡!!我拼命搖頭,趕快甩掉這影像!!
「妳怎麼了?臉這麼紅?!」Urs遞給我一片土司,頗富興味望著我。
「我昨晚回來見到Reto一個人坐在客廳裡,跟我說妳睡著了…我想是沒發生什麼事,但妳的反應又好像發生了什麼事…」Urs露出頑皮的笑容。
「真的沒發生什麼啦~~我剛剛只是在胡思亂想…」
Urs正打算繼續虧我,卻又住嘴,因為我們都聽到Reto起床打呵欠的聲音。我回過頭,正好見到Reto從睡袋爬起,這一幕瞬間讓我嚇一大跳,慌忙矇住眼睛往後轉,這一轉身就撞上Urs。
「妳在幹嘛?小綠??」Urs對我的反應感到奇怪,Reto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擔心,這次我有穿衣服~~~」
什麼?!我驀地回頭,雙眼睜得老大瞪視他…這傢伙,原來他知道,原來他是清醒的,原來他整件事都記得!!!我感到臉頰燥熱到不行,幾乎想泡在冰塊裡了。
「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奇得要命!」看著我倆怪異的反應,Urs完全摸不著頭緒:「兩人都說昨天沒什麼……」
「昨天是沒什麼呀!!」Reto和我幾乎是同時開口,此話一出,氣氛更尷尬了…這樣聽起來,像是以前就有什麼似的,但若此時解釋,又似乎顯得刻意而多餘…我和Reto嘆了口氣搖搖頭,很有默契地,兩人都不再多做解釋。
這時外頭門鎖發出聲響,安公子開了門走進來:「我回來了……嚇!妳怎麼在這裡??」他嘴巴張得超大,表情非常滑稽,鑰匙還因驚嚇過度而失手掉在地上。幾個星期未見,這真是尷尬的重逢,我露出僵硬的微笑:「早呀~Andreas!」
「……」安公子表情超震驚的,他有點疑惑問道:「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事!!」Reto搶在Urs之前回答。安公子沒說什麼,進房前又看了我一眼,我被看得心慌意亂,不知在心虛什麼。安公子走進房間一下子又出來沖澡,我胡亂將土司塞進嘴裡,打算快點離開。
「妳今天什麼時候的課?」看我狼吞虎嚥,Urs遞過來一杯熱可可。
「第一堂課…」我喝著Urs從瑞士帶回來的可可,這也未免太好喝了吧?!
『砰!!』一聲,浴室門打開了,安公子圍條浴巾從裡面走出來,我一時被嚇到,驚呼出聲。安公子毛巾掛在脖子上,腰上圍了大浴巾,雙手則交叉在胸前:「妳到底幹嘛來這啊?」他有些生氣地說道,然後又大步回房,帶點怒氣地關上門。
「不知在氣什麼~~~」Urs聳聳肩,Reto從房裡出來,看了看安公子的房門說:「他應該只是緊張時間吧?!早上才趕回來,但是他今天第一堂有課。」
吃完土司我拿起包包打算出發,安公子正巧也從房裡出來,手裡抓著課本和光碟片,我倆尷尬地一起出門。
「大清早和妳一起走出大門,感覺真奇怪~~」安公子關上公寓大門,這樣說。是呀~~我非常有同感。
「而且我還發現,你早上的脾氣可真壞!!」我在嘴裡滴咕著,安公子聞言略顯訝異地看我:「我…?噢!!sorry!!我這兩天有些焦躁,格拉茲的爺爺生病了,我回去探望他,事情總是不湊巧,全都擠在一塊兒…」
他忽然解釋還道歉,讓我很意外。更讓我意外地,他陪我走回綠色小屋:「動作快點,我們都是第一堂的課耶!!!」
我匆忙上樓,快速梳洗一下,將書本筆記塞進背包裡,又急急忙忙下樓來。客廳裡,愛莉森張大嘴巴看著我倆:「你們兩個…?該不會……」
「不是那樣,別亂想,回來再解釋!!!」
我和Andreas又連跑帶跳衝出綠色小屋,一路跑過巷子,穿過市集…「等等,我要買這個!!」他在土耳其攤販前停下來,買了個咖哩麵包,兩人又快步繼續向前。
「小綠,妳上午幾堂課啊?」我們邊跑安公子邊問。
「滿堂!!!」我喘著停下來:「停一下停一下…」
安公子在我前面三步遠停下來,回頭看我:「我就在想,明明記得這學期有幾天中午應該會遇到妳才對。」
咦??他有注意到?!!!
「差不多了吧!!快走了~~」他伸出手拉住我的手腕,兩人又開始往前奔跑,我們在學校1F急急分手,跑進各自的教室裡。
123. 音樂與酒
有人說,人是城市最美的風景,這點我深深認同。不過,我的生活記憶卻是藉由音樂串起來的,當生活中遇到特別喜悅或傷心的事物,我的腦海就會自然浮現一段旋律。Urs常說,我果然具有奧地利人的特質,他認為瑞士人比較務實,而奧地利人則感性得多。
這星期從因城回來,我累得半死,整個禮拜都在幫馬汀和另一學長跑程式,run資料,緊張忙碌。
「我想喝酒!!!」我對著潔和愛莉森叫道,她們兩人冷淡看我一眼,沒人理我。馬汀一回來,潔就忙著準備去約會了,出門前還搖晃我的肩膀要我把和馬汀相處的一禮拜還給她…拜託~我也不想呀!!
「潔今天大概不會回來了,小綠妳晚上回來記得要鎖好門。」愛莉森戴著眼鏡,趴在客廳沙發一面聽隨身聽,一面翻閱小說,她剛趕完一篇報告,現在正快樂放鬆中。
「我說不定也不回來~~~」我賭氣說。
「別傻了!!」愛莉森幾乎是從鼻孔哼氣出聲的,眼也沒抬,揮揮手叫我要出門就快走。
我悶悶穿上外套,走進暮色裡。我不懂酒,在超市也無從挑起,想起Urs他們校區那條大街上有一家酒吧:【Wein&CO】,不過好像沒看過學生在裡面喝酒,多半是上班族或商務人士。此時此刻我站在酒吧門口猶豫該不該走進去,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Reto帥氣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美麗的小姐,想喝酒的話,可否賞光與我共飲?」Reto擺出華爾滋的姿勢,對我伸出右手,我噗地笑了出來,搖搖頭:「沒事沒事!我只是好奇~~」
「好一陣子沒見到妳了,很忙嗎?妳看起來有點累。」Reto關心地問。
「是呀~~累壞了,所以想找瓶酒把自己灌醉,但又不想因為劣質酒而醉倒,正在煩惱要如何選酒呢!」
我凝視玻璃窗內的人們,感覺到Reto對我投來訝異一瞥,他沉吟一會兒,開口說:「我們去選瓶酒吧!!今晚也沒事,就陪妳喝一杯吧~~」
「到你那邊喝嗎?」一想到安公子可能也在,我不禁緊張起來。
「是呀~~或者…妳有其他打算?」Reto問道。
「喔,沒沒沒,只是問一下…」心裡又忽然有點小小期待起來。我隨著Reto到他經常造訪的葡萄酒專賣店,店員全是超帥又會打扮的男生,看他們和Reto在談酒,每個畫面停格都像在拍平面廣告,再沒比此時更感覺在維也納生活有多麼幸福了!尤其是那位棕黑髮的高個子,微捲的中長髮,耳上穿了兩個金屬環,黑色襯衫最上面三個扣子沒扣,還隨性繫上一條領帶,真的酷斃了,看起來像熱情拉丁型男,我不禁在心裡暗暗讚嘆。
「小綠,妳想喝甜的還是不甜的?」Reto忽然問我,嚇了我一跳。
「哦~~白酒嗎?」我說:「白酒的話…我喜歡甜的……」
Reto聽了一笑:「小女孩~~」說是這樣說,他還是拿了兩小杯給我試喝,最後選了布爾根蘭省產的甜白酒。
兩人開心買了乳酪回到Reto的住處,裡面好像沒其他人,我好奇張望了一下,彷彿看穿我的疑惑,Reto主動開口:「Andreas去格拉茲了,今天不知道會不會回來,Urs還在實驗室…要叫他早點回來嗎?」
「喔,沒關係我們先喝吧~~~」
Reto跑到廚房找開瓶器,我則在Reto房裡瀏覽書架上的CD。「想聽什麼自己拿!!」Reto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我微笑一下,抽出舒伯特的抒情歌曲集。
Reto的這個版本是男音版的,我找到他的CD player,音樂從冰冷機器流洩而出,空氣開始洋溢著一股溫柔氛圍。因為第一次踏進他的房間,我稍稍環顧四周,算整齊,又有點凌亂~~(這樣講好像很矛盾?)不過他書架上塞滿厚重的拉丁原文書,都是關於生物與化學相關書籍,也是我最害怕的科目。
Reto拿了兩個酒杯進來了,他對我微笑一下,幫我斟了白酒。這酒很好喝,兩杯下肚,我的興致開始高昂,原本鬱悶的情緒早已拋之腦後。我們討論著舒伯特小夜曲的版本,還一邊唱了起來,兩個人也可以這麼吵,真是不簡單!!不過鬧了一陣就開始害怕鄰居抗議,我們很自動地降低音量。這時我見到角落一把吉他。
「Reto,你也會吉他啊?」我開心問道。
「很久沒玩了,大概走音很嚴重~~」他拿過吉他,取下封套後,開始低頭調音。他長長的金色睫毛輕輕眨動著,就像奇妙的扇子,或許是因為喝了酒,不知為何連這樣的景象也讓我看得發呆。
「妳在看什麼?」Reto抬起眼正好見我在瞧他,我盯著他的眼,很認真地慢慢對他說:「在看你的睫毛,我覺得很可愛…」會慢慢說話是因為我有點醉了,反應有些遲鈍,不過酒量好的Reto聽到這話,反應可就像平常一樣迅速,立即臉紅起來。
「你幹嘛臉紅啊?」我感到好笑,將臉湊過去:「難怪是萬人迷,連我都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可愛~~~」
Reto嚇得倒退好幾步,見我沒更靠近的意思,他才鎮定一些,清了清嗓子問我:「妳是不是醉了,小綠?」
「意識還清醒,不過自己感覺反應開始有點鈍了…我想,我頂多只能再喝一杯吧!」
Reto點點頭,接過我的酒杯:「最後一杯,不准再喝了!!」我吃了點火腿和乳酪,最後一杯白酒下肚,感覺心情異常地好,但是同時一股強烈的睡意也跟著襲來。
「那本是什麼?」我忽然看見Reto書架最上層有本地球科學結構的化學書籍,踮了腳就伸手去拿。
「小心!!!」我聽到Reto在耳邊喊了一聲,但我只感到一陣暈眩,接著就不醒人事。
這星期從因城回來,我累得半死,整個禮拜都在幫馬汀和另一學長跑程式,run資料,緊張忙碌。
「我想喝酒!!!」我對著潔和愛莉森叫道,她們兩人冷淡看我一眼,沒人理我。馬汀一回來,潔就忙著準備去約會了,出門前還搖晃我的肩膀要我把和馬汀相處的一禮拜還給她…拜託~我也不想呀!!
「潔今天大概不會回來了,小綠妳晚上回來記得要鎖好門。」愛莉森戴著眼鏡,趴在客廳沙發一面聽隨身聽,一面翻閱小說,她剛趕完一篇報告,現在正快樂放鬆中。
「我說不定也不回來~~~」我賭氣說。
「別傻了!!」愛莉森幾乎是從鼻孔哼氣出聲的,眼也沒抬,揮揮手叫我要出門就快走。
我悶悶穿上外套,走進暮色裡。我不懂酒,在超市也無從挑起,想起Urs他們校區那條大街上有一家酒吧:【Wein&CO】,不過好像沒看過學生在裡面喝酒,多半是上班族或商務人士。此時此刻我站在酒吧門口猶豫該不該走進去,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Reto帥氣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美麗的小姐,想喝酒的話,可否賞光與我共飲?」Reto擺出華爾滋的姿勢,對我伸出右手,我噗地笑了出來,搖搖頭:「沒事沒事!我只是好奇~~」
「好一陣子沒見到妳了,很忙嗎?妳看起來有點累。」Reto關心地問。
「是呀~~累壞了,所以想找瓶酒把自己灌醉,但又不想因為劣質酒而醉倒,正在煩惱要如何選酒呢!」
我凝視玻璃窗內的人們,感覺到Reto對我投來訝異一瞥,他沉吟一會兒,開口說:「我們去選瓶酒吧!!今晚也沒事,就陪妳喝一杯吧~~」
「到你那邊喝嗎?」一想到安公子可能也在,我不禁緊張起來。
「是呀~~或者…妳有其他打算?」Reto問道。
「喔,沒沒沒,只是問一下…」心裡又忽然有點小小期待起來。我隨著Reto到他經常造訪的葡萄酒專賣店,店員全是超帥又會打扮的男生,看他們和Reto在談酒,每個畫面停格都像在拍平面廣告,再沒比此時更感覺在維也納生活有多麼幸福了!尤其是那位棕黑髮的高個子,微捲的中長髮,耳上穿了兩個金屬環,黑色襯衫最上面三個扣子沒扣,還隨性繫上一條領帶,真的酷斃了,看起來像熱情拉丁型男,我不禁在心裡暗暗讚嘆。
「小綠,妳想喝甜的還是不甜的?」Reto忽然問我,嚇了我一跳。
「哦~~白酒嗎?」我說:「白酒的話…我喜歡甜的……」
Reto聽了一笑:「小女孩~~」說是這樣說,他還是拿了兩小杯給我試喝,最後選了布爾根蘭省產的甜白酒。
兩人開心買了乳酪回到Reto的住處,裡面好像沒其他人,我好奇張望了一下,彷彿看穿我的疑惑,Reto主動開口:「Andreas去格拉茲了,今天不知道會不會回來,Urs還在實驗室…要叫他早點回來嗎?」
「喔,沒關係我們先喝吧~~~」
Reto跑到廚房找開瓶器,我則在Reto房裡瀏覽書架上的CD。「想聽什麼自己拿!!」Reto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我微笑一下,抽出舒伯特的抒情歌曲集。
Reto的這個版本是男音版的,我找到他的CD player,音樂從冰冷機器流洩而出,空氣開始洋溢著一股溫柔氛圍。因為第一次踏進他的房間,我稍稍環顧四周,算整齊,又有點凌亂~~(這樣講好像很矛盾?)不過他書架上塞滿厚重的拉丁原文書,都是關於生物與化學相關書籍,也是我最害怕的科目。
Reto拿了兩個酒杯進來了,他對我微笑一下,幫我斟了白酒。這酒很好喝,兩杯下肚,我的興致開始高昂,原本鬱悶的情緒早已拋之腦後。我們討論著舒伯特小夜曲的版本,還一邊唱了起來,兩個人也可以這麼吵,真是不簡單!!不過鬧了一陣就開始害怕鄰居抗議,我們很自動地降低音量。這時我見到角落一把吉他。
「Reto,你也會吉他啊?」我開心問道。
「很久沒玩了,大概走音很嚴重~~」他拿過吉他,取下封套後,開始低頭調音。他長長的金色睫毛輕輕眨動著,就像奇妙的扇子,或許是因為喝了酒,不知為何連這樣的景象也讓我看得發呆。
「妳在看什麼?」Reto抬起眼正好見我在瞧他,我盯著他的眼,很認真地慢慢對他說:「在看你的睫毛,我覺得很可愛…」會慢慢說話是因為我有點醉了,反應有些遲鈍,不過酒量好的Reto聽到這話,反應可就像平常一樣迅速,立即臉紅起來。
「你幹嘛臉紅啊?」我感到好笑,將臉湊過去:「難怪是萬人迷,連我都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可愛~~~」
Reto嚇得倒退好幾步,見我沒更靠近的意思,他才鎮定一些,清了清嗓子問我:「妳是不是醉了,小綠?」
「意識還清醒,不過自己感覺反應開始有點鈍了…我想,我頂多只能再喝一杯吧!」
Reto點點頭,接過我的酒杯:「最後一杯,不准再喝了!!」我吃了點火腿和乳酪,最後一杯白酒下肚,感覺心情異常地好,但是同時一股強烈的睡意也跟著襲來。
「那本是什麼?」我忽然看見Reto書架最上層有本地球科學結構的化學書籍,踮了腳就伸手去拿。
「小心!!!」我聽到Reto在耳邊喊了一聲,但我只感到一陣暈眩,接著就不醒人事。
2.09.2008
122. 大學生的戀愛
對自己坦承喜歡某人後,生活好像多了關注的焦點,心情也起起伏伏,但卻有另種奇異的滿足感。因為對自己缺乏自信,我並不想真的與他有任何進展,只是享受著這種喜歡一個人的感覺,自己覺得很浪漫。
果然是戀愛白癡的想法!!
C對我的戀愛,直接批了『沒救,不用抱任何期待』的結論:「妳也別喪氣,不和那種人談戀愛,對妳是好事。」因為受我之前的主觀評語影響,C對安公子可沒多少好感,我又不可能告訴愛莉森或潔,(被男生們知道我就不用混了~)結果我在這段初萌芽的愛情中孤立無援。
上完課,我走出教室,一眼就發現Andreas從另間教室出來。我發現,這學期的選課使我們每週有三天中午會在學校遇到,因為心裡有鬼,我連忙拉開電梯門鑽進去,一路上到4F,馬汀的研究室。
「小綠,教授說妳這次的報告不夠仔細~~妳要不要補交?」
「喔,好…」真倒楣,一進門就聽到噩耗。
「妳最近怎麼了,有點漫不經心的。」學長推推眼鏡看我。啊~~有這麼明顯嗎?不過幸好沒人發現原因。我不知道其他人在『暗戀』這個領域的經驗如何,但是對我而言,喜歡上Andreas,絕對是件令人精神崩潰的事。以前暗戀卡耶夫斯基時,我完全處在神經大條的狀態,但是對Andreas卻是恰恰相反。我變得非常敏感,只要有關他的事,雷達便會主動偵測,弄得我神經緊張,比準備考試還累。
莫名其妙地,以前常見到的幾個和Andreas比較熟的女同學,我開始叫得出她們的名字;聚會中Andreas隨口提起的女孩名字,我也不自覺地特別留意…另外我總在他說的字字句句裡暗自揣測,自己是否是他最熟識的女孩…這實在很蠢,因為最要好的朋友,不見得會產生愛慕之情,但我卻依舊執著。
不想與他更進一步,但也不想他被其他女孩獨佔。我對這種心情厭煩極了!!
從【綠】走出來,我朝天空嘆了口氣,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天色暗了,我抓緊頸肩的圍巾,走過一棟熟悉的建築,白天的特殊玻璃使大家看不見內部景象,夜晚開了燈,半層的地下室內變得透明,我看著電腦室的學生,還不太意識到我現在身在何處。
忽然間,我在一群學生中看到了Urs,他專心看著面前的電腦,右手不時點擊滑鼠,我這才發現,我來到了Urs的校區。
「Hi,Urs~~~」我注視玻璃後的他,拿出手機撥了他的號碼:「沒想到你專注認真時的神情這麼迷人啊?!我都快被你迷住了耶~」我笑嘻嘻對他說。
「小綠??妳在哪啊?」Urs接了電話往樓上走,還一面左右張望。
「哈哈哈,我站在你們電腦室外面,看你看得好清楚…你在騷腦袋對不對?」
Urs很快跑上樓梯,走到室外,看到彼此時我們兩人笑了出來。「妳等我一下,我們一起走吧!!」Urs笑著要我等他。他匆忙跑回電腦室,打了幾個鍵,不到五分鐘又揹了背包上來。
「小綠最近比較安靜喔~~」一面往學校後面走,Urs一面對我說。
「哦?真的嗎?」
「是啊~~前幾天Andreas還問起妳,他說妳是不是生病了?還是身體不舒服?」
光聽到Andreas這名字就令我全身僵硬不自在,我隨便塘塞個理由:「我在想報告要怎麼做比較好,這學期因為要野外實習的關係,找資料寫報告時間變少了,我也在煩惱時間怎樣有效運用…」
「沒想到妳也會煩惱這種問題啊?我一直以為妳應付起來駕輕就熟呢!」Urs笑道。
「哪有可能,我又不是天才!!」我嘆口氣,接著咕噥:「再說我也有功課以外的煩惱呀~~」
「??」Urs聞言感到好奇:「我不曉得單細胞生物也會有煩惱?!」
「喂!!!」
正閒扯,身後忽然有人叫我:「學姊!!」是中文。我微笑回頭,果然是姜宇。他笑容滿面看著我,見到站我旁邊的Urs,自以為沒人聽得懂地用中文問:「男朋友喔??」
「才不是呢!!」我用中文回答,然後改用德語:「這樣很沒禮貌喔!」
「沒關係,我會講中文…」雖然稱不上非常標準,但Urs口中冒出來的中文顯然嚇到姜宇了:「對不起對不起!!!」然後驚魂未定轉頭看我:「他會說中文啊?」
「你又沒禮貌了!!!」我擺出姊姊的姿態:「人家就在這裡,居然當面討論起他本人!!!」
「小綠,沒關係!我看他很害怕…」Urs笑嘻嘻用有點口音的中文打圓場:「你好,我叫Urs,不是小綠的男朋友。喜歡她的男友太多了,我沒辦法…你知道…」
我的臉上出現很多斜線,Urs這傢伙,中文講不標準還硬要開玩笑,姜宇倒是笑得很開心,他跟Urs重重握了一下手,揮揮書本告別。Urs轉頭看我:「他難道就是妳煩惱的原因嗎?」
「別傻了,怎麼可能?!」我扁嘴道。
「妳還是快快交個男朋友,不然會害我沒人要!」Urs說,我驚訝看著他,他這才告訴我,上學期他本來很喜歡一個同組做實驗的女生,但那女生非常在意Urs和我交情太好,遲遲沒有接受他。聽起來像藉口,不過Urs非常認真地相信。
「這學期還是有和她修同樣的課,我會努力讓她放心的,妳可要配合點!」
「啊?配合什麼??」我莫名不解。
「不要讓她誤會我們是男女朋友啊~~」
「這又不是我一人的問題!!」
「對,這是我們共同的問題!」此時我們已站在綠色小屋面前,Urs伸出手臂抱我:「來吧~~這是我最後一次擁抱妳喔!!」
「呵呵~~~」我笑著,和他擁別。
果然是戀愛白癡的想法!!
C對我的戀愛,直接批了『沒救,不用抱任何期待』的結論:「妳也別喪氣,不和那種人談戀愛,對妳是好事。」因為受我之前的主觀評語影響,C對安公子可沒多少好感,我又不可能告訴愛莉森或潔,(被男生們知道我就不用混了~)結果我在這段初萌芽的愛情中孤立無援。
上完課,我走出教室,一眼就發現Andreas從另間教室出來。我發現,這學期的選課使我們每週有三天中午會在學校遇到,因為心裡有鬼,我連忙拉開電梯門鑽進去,一路上到4F,馬汀的研究室。
「小綠,教授說妳這次的報告不夠仔細~~妳要不要補交?」
「喔,好…」真倒楣,一進門就聽到噩耗。
「妳最近怎麼了,有點漫不經心的。」學長推推眼鏡看我。啊~~有這麼明顯嗎?不過幸好沒人發現原因。我不知道其他人在『暗戀』這個領域的經驗如何,但是對我而言,喜歡上Andreas,絕對是件令人精神崩潰的事。以前暗戀卡耶夫斯基時,我完全處在神經大條的狀態,但是對Andreas卻是恰恰相反。我變得非常敏感,只要有關他的事,雷達便會主動偵測,弄得我神經緊張,比準備考試還累。
莫名其妙地,以前常見到的幾個和Andreas比較熟的女同學,我開始叫得出她們的名字;聚會中Andreas隨口提起的女孩名字,我也不自覺地特別留意…另外我總在他說的字字句句裡暗自揣測,自己是否是他最熟識的女孩…這實在很蠢,因為最要好的朋友,不見得會產生愛慕之情,但我卻依舊執著。
不想與他更進一步,但也不想他被其他女孩獨佔。我對這種心情厭煩極了!!
從【綠】走出來,我朝天空嘆了口氣,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天色暗了,我抓緊頸肩的圍巾,走過一棟熟悉的建築,白天的特殊玻璃使大家看不見內部景象,夜晚開了燈,半層的地下室內變得透明,我看著電腦室的學生,還不太意識到我現在身在何處。
忽然間,我在一群學生中看到了Urs,他專心看著面前的電腦,右手不時點擊滑鼠,我這才發現,我來到了Urs的校區。
「Hi,Urs~~~」我注視玻璃後的他,拿出手機撥了他的號碼:「沒想到你專注認真時的神情這麼迷人啊?!我都快被你迷住了耶~」我笑嘻嘻對他說。
「小綠??妳在哪啊?」Urs接了電話往樓上走,還一面左右張望。
「哈哈哈,我站在你們電腦室外面,看你看得好清楚…你在騷腦袋對不對?」
Urs很快跑上樓梯,走到室外,看到彼此時我們兩人笑了出來。「妳等我一下,我們一起走吧!!」Urs笑著要我等他。他匆忙跑回電腦室,打了幾個鍵,不到五分鐘又揹了背包上來。
「小綠最近比較安靜喔~~」一面往學校後面走,Urs一面對我說。
「哦?真的嗎?」
「是啊~~前幾天Andreas還問起妳,他說妳是不是生病了?還是身體不舒服?」
光聽到Andreas這名字就令我全身僵硬不自在,我隨便塘塞個理由:「我在想報告要怎麼做比較好,這學期因為要野外實習的關係,找資料寫報告時間變少了,我也在煩惱時間怎樣有效運用…」
「沒想到妳也會煩惱這種問題啊?我一直以為妳應付起來駕輕就熟呢!」Urs笑道。
「哪有可能,我又不是天才!!」我嘆口氣,接著咕噥:「再說我也有功課以外的煩惱呀~~」
「??」Urs聞言感到好奇:「我不曉得單細胞生物也會有煩惱?!」
「喂!!!」
正閒扯,身後忽然有人叫我:「學姊!!」是中文。我微笑回頭,果然是姜宇。他笑容滿面看著我,見到站我旁邊的Urs,自以為沒人聽得懂地用中文問:「男朋友喔??」
「才不是呢!!」我用中文回答,然後改用德語:「這樣很沒禮貌喔!」
「沒關係,我會講中文…」雖然稱不上非常標準,但Urs口中冒出來的中文顯然嚇到姜宇了:「對不起對不起!!!」然後驚魂未定轉頭看我:「他會說中文啊?」
「你又沒禮貌了!!!」我擺出姊姊的姿態:「人家就在這裡,居然當面討論起他本人!!!」
「小綠,沒關係!我看他很害怕…」Urs笑嘻嘻用有點口音的中文打圓場:「你好,我叫Urs,不是小綠的男朋友。喜歡她的男友太多了,我沒辦法…你知道…」
我的臉上出現很多斜線,Urs這傢伙,中文講不標準還硬要開玩笑,姜宇倒是笑得很開心,他跟Urs重重握了一下手,揮揮書本告別。Urs轉頭看我:「他難道就是妳煩惱的原因嗎?」
「別傻了,怎麼可能?!」我扁嘴道。
「妳還是快快交個男朋友,不然會害我沒人要!」Urs說,我驚訝看著他,他這才告訴我,上學期他本來很喜歡一個同組做實驗的女生,但那女生非常在意Urs和我交情太好,遲遲沒有接受他。聽起來像藉口,不過Urs非常認真地相信。
「這學期還是有和她修同樣的課,我會努力讓她放心的,妳可要配合點!」
「啊?配合什麼??」我莫名不解。
「不要讓她誤會我們是男女朋友啊~~」
「這又不是我一人的問題!!」
「對,這是我們共同的問題!」此時我們已站在綠色小屋面前,Urs伸出手臂抱我:「來吧~~這是我最後一次擁抱妳喔!!」
「呵呵~~~」我笑著,和他擁別。
2.08.2008
121. 博物館咖啡館(下)
「你們去德國玩得愉快嗎?」Urs問我。我微笑說道:「很不錯呢!!Andreas家附近很安靜,可惜時間不夠,不然在那邊散步一定很棒。」
「Andreas哪有時間陪妳散步啊?小綠~~」Max插嘴道:「他根本就忙著和女生講電話,一個講完還不夠,另一個還要媽媽傳話過來呢!」
哈哈哈!!沒錯沒錯!我們全都笑起來,安公子似笑非笑地看著Max:「你是在嫉妒我嗎?有女生打電話給我,很羨慕吧?!因為那表示,我能,而你不能!!!」男生們又是一陣大笑,他們很喜歡強調什麼是我『能』而別人所『不能』的。
「才不呢!我有小綠就夠了~~」Max說著轉頭看我:「對吧小綠?!」
「干我什麼事?!」我毫不猶豫劃清界線,大家不留情地大笑出聲,可憐的Max露出『妳好無情』表情,再次慘遭羞辱。
「Andreas,你和Magda分手這麼久了,怎麼還不交女友啊?」八卦大王Max繼續開砲:「西班牙那個很不錯呀!!」
「那個只是談得來的朋友。」安公子點了一杯啤酒,順口回答。
「那Magda呢?如何?你們不是仍然很要好嗎?」我好奇問道,一群人全轉過來看我。
「笨蛋!!」我聽到潔邊打電腦邊小聲罵道。
「小綠…Magda是移情別戀耶~~」Reto忍不住說話了:「能恢復友情就很不錯了。」
「可是她不是也和男友分手了?現在似乎是重修舊好的機會呢~~~」
「拜託,小綠,他們交往是很久以前的事了!!」Max說。
「如果還喜歡她,再追一次也無妨呀~~我覺得很浪漫呢!!」
這下連Urs都忍不住開口了:「嗯~~這個嘛~~別因為自己忘不了卡耶夫斯基,就以為大家都要對前女友念念不忘…」大夥全笑了起來,我臉紅叫道:「我哪有啊?!」才沒這回事呢!我感到有點悶,我有哪裡說錯嗎?
「小綠…」安公子傾身向我:「妳聽誰說我還喜歡Magda的?貓頭鷹告訴妳的嗎?我看妳是在總圖打工打到腦袋壞掉了,下次換個地點吧!!」他順手拿了我咖啡附的牛奶糖,倒回椅背,悠哉吃了起來。
「也沒有下次了啦!」我有點鬱卒說道:「明年暑假要實習,又要離開維也納了。啊~~我好想去瑞士實習喔!!」
「妳是想去玩吧?」Urs吐槽,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很久沒喝這裡的Melange,今天一喝,感覺挺懷念的。我抬起頭,坐在對面的Reto和Andreas還在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你真的很久沒交女友了,害我有點不習慣呢!!」Reto開玩笑對Andreas說。
「湊巧罷了,也不適合強求。」安公子輕鬆說道,坐在他倆旁邊的Urs感到很疑惑:「雖然我不清楚狀況,但…你的機會應該很多呀…??」
安公子嚼著牛奶糖,看起來就像路上隨便一個無憂無慮不用大腦的大學生,但卻充滿感性地說:「每個人身體裡面住著不同頻率的靈魂,有的像詩,有的像音樂,當然也有像葡萄酒的…」我被這句話震慑,開始用一種全新的眼光注視他。
「我只是在找一個心靈共振的女孩~~」安公子這麼說著,輕輕抬起頭,他的目光不經意掃過我的,莫名地我的心震了一下,然後,狂跳起來~~~
「哇塞!!這麼浪漫啊?」聽到這句話,Max揍了Andreas肩膀一拳,幾個男生嘻哈打鬧了起來,就像平常那樣。我注視著,卻感覺他們的聲音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幾不可聞,就像電影院裡放映的默片,他們的嘴巴開合,互相勾肩搭背,手裡拿著飲料…而我,即使刻意偏過頭凝視窗外,仍可清晰感覺到安公子的一舉一動:他撥弄掉落在額前的金棕色髮絲,喝了大半杯的啤酒,還有大聲向朋友展示他剛買的CD戰利品…而不用看我也知道,他那灰藍色的眼睛,此刻又是如何興奮地閃爍著光芒,不負責任地到處放電……
完了完了,我好像喜歡上安公子了……這算是晴天霹靂嗎??
我從來沒想過會喜歡上安公子。因為害怕被萬人迷的Reto所吸引,沒什麼自信的我,一直小心翼翼讓自己心如止水,對Reto的體貼溫柔也絲毫不為所動,但我卻忘了在Andreas周圍架起防電網……其實我從不認為Andreas比起Reto有絲毫遜色,只是一開始他那個性實在太惡劣,導致我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自認對他有著絕對的免疫力。
我心慌地收拾東西,打算落跑,起身時還撞到Urs,他奇怪地看著我。
「我忘了還有份報告要準備,先回去了~~」我站在桌邊,顯得有些狼狽,Reto推了推我面前的盤子:「妳的蛋糕還沒動呢!!吃完再走吧?!」我急急搖頭:「不了,愛莉森或潔應該可以代勞,各位…不好意思,我先離開了!!」我拿起背包,唐突慌亂地向大家告別,Reto沒再說什麼,他安靜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眼神帶著探索。
匆忙逃出咖啡館,我快步往綠色小屋走去,因為走得太急太快,過了兩條街,我終於停下腳步,站在路邊喘氣。
好吧~~這算報應!!早知道這樣,喜歡上Reto還好些。
「Andreas哪有時間陪妳散步啊?小綠~~」Max插嘴道:「他根本就忙著和女生講電話,一個講完還不夠,另一個還要媽媽傳話過來呢!」
哈哈哈!!沒錯沒錯!我們全都笑起來,安公子似笑非笑地看著Max:「你是在嫉妒我嗎?有女生打電話給我,很羨慕吧?!因為那表示,我能,而你不能!!!」男生們又是一陣大笑,他們很喜歡強調什麼是我『能』而別人所『不能』的。
「才不呢!我有小綠就夠了~~」Max說著轉頭看我:「對吧小綠?!」
「干我什麼事?!」我毫不猶豫劃清界線,大家不留情地大笑出聲,可憐的Max露出『妳好無情』表情,再次慘遭羞辱。
「Andreas,你和Magda分手這麼久了,怎麼還不交女友啊?」八卦大王Max繼續開砲:「西班牙那個很不錯呀!!」
「那個只是談得來的朋友。」安公子點了一杯啤酒,順口回答。
「那Magda呢?如何?你們不是仍然很要好嗎?」我好奇問道,一群人全轉過來看我。
「笨蛋!!」我聽到潔邊打電腦邊小聲罵道。
「小綠…Magda是移情別戀耶~~」Reto忍不住說話了:「能恢復友情就很不錯了。」
「可是她不是也和男友分手了?現在似乎是重修舊好的機會呢~~~」
「拜託,小綠,他們交往是很久以前的事了!!」Max說。
「如果還喜歡她,再追一次也無妨呀~~我覺得很浪漫呢!!」
這下連Urs都忍不住開口了:「嗯~~這個嘛~~別因為自己忘不了卡耶夫斯基,就以為大家都要對前女友念念不忘…」大夥全笑了起來,我臉紅叫道:「我哪有啊?!」才沒這回事呢!我感到有點悶,我有哪裡說錯嗎?
「小綠…」安公子傾身向我:「妳聽誰說我還喜歡Magda的?貓頭鷹告訴妳的嗎?我看妳是在總圖打工打到腦袋壞掉了,下次換個地點吧!!」他順手拿了我咖啡附的牛奶糖,倒回椅背,悠哉吃了起來。
「也沒有下次了啦!」我有點鬱卒說道:「明年暑假要實習,又要離開維也納了。啊~~我好想去瑞士實習喔!!」
「妳是想去玩吧?」Urs吐槽,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很久沒喝這裡的Melange,今天一喝,感覺挺懷念的。我抬起頭,坐在對面的Reto和Andreas還在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你真的很久沒交女友了,害我有點不習慣呢!!」Reto開玩笑對Andreas說。
「湊巧罷了,也不適合強求。」安公子輕鬆說道,坐在他倆旁邊的Urs感到很疑惑:「雖然我不清楚狀況,但…你的機會應該很多呀…??」
安公子嚼著牛奶糖,看起來就像路上隨便一個無憂無慮不用大腦的大學生,但卻充滿感性地說:「每個人身體裡面住著不同頻率的靈魂,有的像詩,有的像音樂,當然也有像葡萄酒的…」我被這句話震慑,開始用一種全新的眼光注視他。
「我只是在找一個心靈共振的女孩~~」安公子這麼說著,輕輕抬起頭,他的目光不經意掃過我的,莫名地我的心震了一下,然後,狂跳起來~~~
「哇塞!!這麼浪漫啊?」聽到這句話,Max揍了Andreas肩膀一拳,幾個男生嘻哈打鬧了起來,就像平常那樣。我注視著,卻感覺他們的聲音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幾不可聞,就像電影院裡放映的默片,他們的嘴巴開合,互相勾肩搭背,手裡拿著飲料…而我,即使刻意偏過頭凝視窗外,仍可清晰感覺到安公子的一舉一動:他撥弄掉落在額前的金棕色髮絲,喝了大半杯的啤酒,還有大聲向朋友展示他剛買的CD戰利品…而不用看我也知道,他那灰藍色的眼睛,此刻又是如何興奮地閃爍著光芒,不負責任地到處放電……
完了完了,我好像喜歡上安公子了……這算是晴天霹靂嗎??
我從來沒想過會喜歡上安公子。因為害怕被萬人迷的Reto所吸引,沒什麼自信的我,一直小心翼翼讓自己心如止水,對Reto的體貼溫柔也絲毫不為所動,但我卻忘了在Andreas周圍架起防電網……其實我從不認為Andreas比起Reto有絲毫遜色,只是一開始他那個性實在太惡劣,導致我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自認對他有著絕對的免疫力。
我心慌地收拾東西,打算落跑,起身時還撞到Urs,他奇怪地看著我。
「我忘了還有份報告要準備,先回去了~~」我站在桌邊,顯得有些狼狽,Reto推了推我面前的盤子:「妳的蛋糕還沒動呢!!吃完再走吧?!」我急急搖頭:「不了,愛莉森或潔應該可以代勞,各位…不好意思,我先離開了!!」我拿起背包,唐突慌亂地向大家告別,Reto沒再說什麼,他安靜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眼神帶著探索。
匆忙逃出咖啡館,我快步往綠色小屋走去,因為走得太急太快,過了兩條街,我終於停下腳步,站在路邊喘氣。
好吧~~這算報應!!早知道這樣,喜歡上Reto還好些。
2.07.2008
120. 博物館咖啡館(上)
雖然沒去瑞士有點可惜,不過在綠色小屋和愛莉森度過靜謐的幾日,我們比從前更加親密,更像一家人。愛莉森一回到維也納,情緒好像立即得到舒緩,家鄉果然是治萬愁的靈藥~~~
緊抓著夏日最後一點熱度,我們每天都閒適地在維也納晃蕩,散散步或是去騎腳踏車,這才發現,我所夢想的人間天堂,不過近在咫尺。
我們踏進久違的【綠】,胖老闆見到我時忍不住皺眉:「妳太久沒來了,我差點考慮把保留位拿掉了呢!!」不過他仍熱情地捧上新開發的蛋糕。其實慢慢地,我在維也納已很少在Café吃蛋糕甜點了,除了Oberlaa。而事實上,我根本也鮮少去Oberlaa。就連之前常去的Café Museum,自從聚會改去Happy Bar之後,我也很少出現在那裏,只在從城中心回來路過時,偶而朝裡面望去,覺得有點小懷念。
開學後,綠色小屋的女孩們,好像在比忙碌似的,大家看起來功課壓力都很沉重。我在學校一樓遇到一個有點眼熟的東方男生,愣了一下,然後想起曾見到他和金在一起。男孩對我釋出善意的微笑,跟我攀談:「妳是金的朋友嗎?」
「呃…算認識啦~~」我說:「我叫小綠。」
「我叫姜志民。」原來是另個韓國學生,德語講得很流利。他比金大,金都叫他學長,不過,他是資訊科系的。
姜志民給人的感覺和金不同,顯得溫和純樸,我們在校門口道別,電話在這時響起,來電顯示是Max,我笑著接起電話:「你又怎麼了?醫大真是很混耶~~」
「哪是啊?我是頭腦聰明好嗎?」Max的聲音一如往常,好像帶著地中海的陽光:「小綠,我好想妳,出來見個面嘛~~~」
「想我?九月不是才剛一起去德國的…?」
「可是妳和愛莉森提早先走了啊!害我超無聊的…對了,愛莉森近來好吧?!」
「好多了,最近她也蠻忙的,我看好像反而有轉移注意力的效果。」
「跟某人失戀時一樣嘛~」Max揶揄道,懶得繼續跟他抬槓,我已經在學校前彎曲的岔路上站了很久了,站在路邊要過不過的,害車子到我跟前減了速又加速。
「你想約在哪裡?」
「博物館咖啡館吧~~」
「咦,蠻久沒去了~~」我說:「原來你喜歡那裏啊?」
「不是,是我腳踏車壞了,我想搭電車過去,那裏離站牌比較近~~」Max說。這懶人,可以走路還搭電車?!不過算了,我也經常只有兩站距離遠的地方也給他跳上電車!
就這樣,我在秋天再度走進Café Museum,照台灣大學的算法,我已經大三了…哇!大三!!聽起來好老了耶~~~
是我腿短還怎樣?我從咖啡館外的玻璃窗望進去,發現大夥已經到了,正在裡面高談闊論,靠窗的潔,面無表情,很酷地在notebook上打字,電源線則插在牆上插座…(對了,順帶一提,Café Museum有網路~~~)
「小綠,妳來了!!」Max一看我進門,立刻站起來揮手,侍者看了也露出笑容。
「是我錯覺嗎?怎麼覺得妳好像變漂亮了?」Max稍稍端詳我一下。「你不是說對我的捲髮無法適應嗎?少拿你對付藝術大學女生的那一套來應付我~~」我不給面子地應道,拉開愛莉森旁的椅子坐下。
「Urs,不好意思,結果暑假沒去找你…」我拍拍Urs的肩,有點歉然。他笑道:「愛莉森剛剛已經道過歉了,妳們兩個不用這麼愧疚吧~~~」
「瑞士真的超美的,Urs他爺爺家的民宿非常棒!!」Reto說:「我們好像是Urs的分身,幫忙擠牛奶,趕羊…真的很好玩。Max還拐了好多來玩的女學生呢!」
「是呀~~那真是我遇過最有眼光的一群女學生了…」Max陶醉說道,我忍不住拿筆敲了敲他腦袋。
愛莉森帶著羨慕表情:「別再說了~~我現在好後悔喔~~奇怪,原本不是要先去瑞士再去德國嗎?怎麼後來反過來了?」
「沒辦法,沒有空房間了。」Urs語帶抱歉:「正是旺季時節,生意好到不行~~」
一直在用電腦的潔開口了:「怎麼Andreas還沒來?」咦?對耶!!從進來都還沒見到他,該不會大家都忘了call他吧?
「有啊!我有傳簡訊給他。」Reto說:「因為他一直沒接電話…」正說著,眼尖的我,看到安公子從咖啡館對面的巷子竄出,手上抱著一包物品,快速穿越馬路而來。
「啊~~sorry,在CD店逛太久!!」Andreas一進來就連連抱歉。
我看著他手上的袋子問:「這家不是比較貴嗎?」
「卡拉揚在打折!!」Andreas和潔異口同聲道。原來潔得知最近這張精選在特價,特地請安公子幫忙買過來,結果Andreas不小心一逛就是一個半小時。看他買了一袋,其中只有一張是幫潔買的,我不禁啞然失笑。
緊抓著夏日最後一點熱度,我們每天都閒適地在維也納晃蕩,散散步或是去騎腳踏車,這才發現,我所夢想的人間天堂,不過近在咫尺。
我們踏進久違的【綠】,胖老闆見到我時忍不住皺眉:「妳太久沒來了,我差點考慮把保留位拿掉了呢!!」不過他仍熱情地捧上新開發的蛋糕。其實慢慢地,我在維也納已很少在Café吃蛋糕甜點了,除了Oberlaa。而事實上,我根本也鮮少去Oberlaa。就連之前常去的Café Museum,自從聚會改去Happy Bar之後,我也很少出現在那裏,只在從城中心回來路過時,偶而朝裡面望去,覺得有點小懷念。
開學後,綠色小屋的女孩們,好像在比忙碌似的,大家看起來功課壓力都很沉重。我在學校一樓遇到一個有點眼熟的東方男生,愣了一下,然後想起曾見到他和金在一起。男孩對我釋出善意的微笑,跟我攀談:「妳是金的朋友嗎?」
「呃…算認識啦~~」我說:「我叫小綠。」
「我叫姜志民。」原來是另個韓國學生,德語講得很流利。他比金大,金都叫他學長,不過,他是資訊科系的。
姜志民給人的感覺和金不同,顯得溫和純樸,我們在校門口道別,電話在這時響起,來電顯示是Max,我笑著接起電話:「你又怎麼了?醫大真是很混耶~~」
「哪是啊?我是頭腦聰明好嗎?」Max的聲音一如往常,好像帶著地中海的陽光:「小綠,我好想妳,出來見個面嘛~~~」
「想我?九月不是才剛一起去德國的…?」
「可是妳和愛莉森提早先走了啊!害我超無聊的…對了,愛莉森近來好吧?!」
「好多了,最近她也蠻忙的,我看好像反而有轉移注意力的效果。」
「跟某人失戀時一樣嘛~」Max揶揄道,懶得繼續跟他抬槓,我已經在學校前彎曲的岔路上站了很久了,站在路邊要過不過的,害車子到我跟前減了速又加速。
「你想約在哪裡?」
「博物館咖啡館吧~~」
「咦,蠻久沒去了~~」我說:「原來你喜歡那裏啊?」
「不是,是我腳踏車壞了,我想搭電車過去,那裏離站牌比較近~~」Max說。這懶人,可以走路還搭電車?!不過算了,我也經常只有兩站距離遠的地方也給他跳上電車!
就這樣,我在秋天再度走進Café Museum,照台灣大學的算法,我已經大三了…哇!大三!!聽起來好老了耶~~~
是我腿短還怎樣?我從咖啡館外的玻璃窗望進去,發現大夥已經到了,正在裡面高談闊論,靠窗的潔,面無表情,很酷地在notebook上打字,電源線則插在牆上插座…(對了,順帶一提,Café Museum有網路~~~)
「小綠,妳來了!!」Max一看我進門,立刻站起來揮手,侍者看了也露出笑容。
「是我錯覺嗎?怎麼覺得妳好像變漂亮了?」Max稍稍端詳我一下。「你不是說對我的捲髮無法適應嗎?少拿你對付藝術大學女生的那一套來應付我~~」我不給面子地應道,拉開愛莉森旁的椅子坐下。
「Urs,不好意思,結果暑假沒去找你…」我拍拍Urs的肩,有點歉然。他笑道:「愛莉森剛剛已經道過歉了,妳們兩個不用這麼愧疚吧~~~」
「瑞士真的超美的,Urs他爺爺家的民宿非常棒!!」Reto說:「我們好像是Urs的分身,幫忙擠牛奶,趕羊…真的很好玩。Max還拐了好多來玩的女學生呢!」
「是呀~~那真是我遇過最有眼光的一群女學生了…」Max陶醉說道,我忍不住拿筆敲了敲他腦袋。
愛莉森帶著羨慕表情:「別再說了~~我現在好後悔喔~~奇怪,原本不是要先去瑞士再去德國嗎?怎麼後來反過來了?」
「沒辦法,沒有空房間了。」Urs語帶抱歉:「正是旺季時節,生意好到不行~~」
一直在用電腦的潔開口了:「怎麼Andreas還沒來?」咦?對耶!!從進來都還沒見到他,該不會大家都忘了call他吧?
「有啊!我有傳簡訊給他。」Reto說:「因為他一直沒接電話…」正說著,眼尖的我,看到安公子從咖啡館對面的巷子竄出,手上抱著一包物品,快速穿越馬路而來。
「啊~~sorry,在CD店逛太久!!」Andreas一進來就連連抱歉。
我看著他手上的袋子問:「這家不是比較貴嗎?」
「卡拉揚在打折!!」Andreas和潔異口同聲道。原來潔得知最近這張精選在特價,特地請安公子幫忙買過來,結果Andreas不小心一逛就是一個半小時。看他買了一袋,其中只有一張是幫潔買的,我不禁啞然失笑。
119. 原點
愛莉森頭靠在我的肩上,顯得有點疲憊。我們現在正在青年旅館旁的凱薩堡,馬汀和潔去散步,我和愛莉森則在城牆邊享受黃昏,愛莉森背斜倚靠在牆上,頭靠著我,和我看的是完全不同方向的景色。
「妳那邊有什麼?」愛莉森問。嗯~微翹的屋頂,教堂尖塔,還有…天上不算美麗的雲。我俯瞰紐倫堡,覺得這地方既陌生又熟悉。
「那妳那邊呢?」換我問她。
我們兩人真的很無聊,明明回頭就可見到,偏偏要玩這種報導遊戲。
「Hmm…兩棵樹,七張桌子,五個人,一對情侶…」愛莉森煞有其事介紹。我笑了出來,轉過身:「搞什麼?!」那對情侶是馬汀和潔,但是其他五個人都不認識,Reto和Max跑哪去了?我不禁好奇。
「小綠…」愛莉森站直身子,帶點歉然的表情看著我:「對不起,我想回維也納……」
啊?!~~這事有點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我很快恢復鎮定:「我陪妳一起回去。」
愛莉森笑著搖搖頭:「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她雖然臉上帶著微笑,但我卻感覺出她語調中不自然的故作輕鬆。發覺到此點,我堅持要陪她一起回去:「反正下學期我恐怕要四處流浪,哈哈~~~要把握待在維也納的安逸時光哪!」
愛莉森看了我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過一會,她低下頭,點了點頭:「謝謝妳,小綠。」
隔天,在眾人訝異和不捨聲中,我和愛莉森退換掉了車票,Max表情超傷心:「小綠,妳竟然拋棄了我,我可是專程為妳來的耶~~」
「你去年也這麼說,結果呢?放大家鴿子的可是你喔~~」我提醒他,他的臉好像被塞了包子,講不出話。不過Max對Urs家的農場充滿期待,很快拋開與我的離情,反倒是Reto顯得很關心:「小綠,回到維也納打個電話給我,看看那時愛莉森狀況怎樣…」
「知道了~~」我理解地點點頭。
愛莉森在回維也納的火車上睡得很沉,我看著她的睡臉,感到心疼,這幾天我只顧著自己玩樂,沒注意她的情緒,也沒好好陪伴她,說不定她已經好幾天都沒睡好了。
我有些煩躁地翻著書,因為車廂內有另一位嘻皮男孩,身上叮叮噹噹掛滿金屬,他的動作焦躁又粗魯,不時往我和愛莉森這邊瞄,交疊的雙腿惹人心煩地抖動著。
火車不斷向前奔馳,我闔起書本靜靜凝視窗外,當再次見到熟悉的ÖBB標示,我心裡不禁升起莫名的安心感:奧地利,我們回來了!!!痞子男孩下車了,車廂裡又進來一對母子,小孩的尖叫哭鬧,吵醒了愛莉森。
「現在到哪了?」她揉揉惺忪睡眼問我。
我看看窗外,其實我不太知道這是哪,只知道回到奧地利境內了,應該是過了林茲吧?!愛莉森點點頭,然後有些歉然地問我:「妳都沒睡嗎?」
「沒關係,我在看書。」
「妳和Urs很像,閒暇時幾乎都在看書。」
「聽起來好像我們是很無趣的人呢!!呵呵~~」我笑起來,愛莉森急忙說她不是那意思,睡了一覺的她,看起來精神和心情都好多了。我們兩人吃著三明治,愛莉森告訴我關於她和Peter的事情,包括如何開始,還有一些鉅細靡遺~~~我從未聽她說這些,雖然一直以來我們交情都很好,但是她比較少將愛情話題帶進我們的朋友聚會中,所以這些事情我都是第一次聽到。
在我眼中,Peter是怪人一個,除了會穿紫色上衣配黃色褲子外,他每隔一陣子就會有些怪點子。像有段時間,他都隨身攜帶麵粉,看到大人不在身邊的小朋友,他就拿出麵粉,告訴小朋友那是海洛因,並當場沾了粉吃下去…(海洛因是這樣吃的嗎?...呃,不是啦~~怎麼可以這樣教壞小孩?)還有段時間,則是隨身攜帶氣球,沒事就吹幾個出來玩玩。
不過愛莉森卻解釋說,Peter是在做關於人的世界的實驗(?)。我們眼中的怪事情,在小朋友看來卻是截然不同的觀感。是誰改變了這些觀點?是誰定義了這些善惡是非?若有人定義了這些,那麼善惡就是可以改變的了。Peter只是用他的方式在進行他科學家般的實驗,與哲人般的信仰。
如果我是愛莉森,大概沒辦法理解Peter吧?而且,我也不認為一切回到創世紀之初的渾沌原點是好的。
「看!小綠,妳就是不懂!!」愛莉森說:「Peter的意思並不是要回歸原點,或是說孩子都不要長大。他只是想知道規則是真的被上帝所制定,還是被人任意訂出來的?」
當然是被人訂出來的呀!!不是天主教徒也不是基督教徒的我,對這點連丁點疑惑也沒有。不過在信仰虔誠的愛莉森面前我可不會這麼說。
「不過現在看起來,愛情到了最後,也是回到什麼都沒有的原點。」愛莉森很感慨地說。
咦?好出世的想法喔!但是我比較認同安公子說的,日後那些回憶都是很棒的人生經驗,無論悲喜,都是為人生增添新頁。
「妳那邊有什麼?」愛莉森問。嗯~微翹的屋頂,教堂尖塔,還有…天上不算美麗的雲。我俯瞰紐倫堡,覺得這地方既陌生又熟悉。
「那妳那邊呢?」換我問她。
我們兩人真的很無聊,明明回頭就可見到,偏偏要玩這種報導遊戲。
「Hmm…兩棵樹,七張桌子,五個人,一對情侶…」愛莉森煞有其事介紹。我笑了出來,轉過身:「搞什麼?!」那對情侶是馬汀和潔,但是其他五個人都不認識,Reto和Max跑哪去了?我不禁好奇。
「小綠…」愛莉森站直身子,帶點歉然的表情看著我:「對不起,我想回維也納……」
啊?!~~這事有點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我很快恢復鎮定:「我陪妳一起回去。」
愛莉森笑著搖搖頭:「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她雖然臉上帶著微笑,但我卻感覺出她語調中不自然的故作輕鬆。發覺到此點,我堅持要陪她一起回去:「反正下學期我恐怕要四處流浪,哈哈~~~要把握待在維也納的安逸時光哪!」
愛莉森看了我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過一會,她低下頭,點了點頭:「謝謝妳,小綠。」
隔天,在眾人訝異和不捨聲中,我和愛莉森退換掉了車票,Max表情超傷心:「小綠,妳竟然拋棄了我,我可是專程為妳來的耶~~」
「你去年也這麼說,結果呢?放大家鴿子的可是你喔~~」我提醒他,他的臉好像被塞了包子,講不出話。不過Max對Urs家的農場充滿期待,很快拋開與我的離情,反倒是Reto顯得很關心:「小綠,回到維也納打個電話給我,看看那時愛莉森狀況怎樣…」
「知道了~~」我理解地點點頭。
愛莉森在回維也納的火車上睡得很沉,我看著她的睡臉,感到心疼,這幾天我只顧著自己玩樂,沒注意她的情緒,也沒好好陪伴她,說不定她已經好幾天都沒睡好了。
我有些煩躁地翻著書,因為車廂內有另一位嘻皮男孩,身上叮叮噹噹掛滿金屬,他的動作焦躁又粗魯,不時往我和愛莉森這邊瞄,交疊的雙腿惹人心煩地抖動著。
火車不斷向前奔馳,我闔起書本靜靜凝視窗外,當再次見到熟悉的ÖBB標示,我心裡不禁升起莫名的安心感:奧地利,我們回來了!!!痞子男孩下車了,車廂裡又進來一對母子,小孩的尖叫哭鬧,吵醒了愛莉森。
「現在到哪了?」她揉揉惺忪睡眼問我。
我看看窗外,其實我不太知道這是哪,只知道回到奧地利境內了,應該是過了林茲吧?!愛莉森點點頭,然後有些歉然地問我:「妳都沒睡嗎?」
「沒關係,我在看書。」
「妳和Urs很像,閒暇時幾乎都在看書。」
「聽起來好像我們是很無趣的人呢!!呵呵~~」我笑起來,愛莉森急忙說她不是那意思,睡了一覺的她,看起來精神和心情都好多了。我們兩人吃著三明治,愛莉森告訴我關於她和Peter的事情,包括如何開始,還有一些鉅細靡遺~~~我從未聽她說這些,雖然一直以來我們交情都很好,但是她比較少將愛情話題帶進我們的朋友聚會中,所以這些事情我都是第一次聽到。
在我眼中,Peter是怪人一個,除了會穿紫色上衣配黃色褲子外,他每隔一陣子就會有些怪點子。像有段時間,他都隨身攜帶麵粉,看到大人不在身邊的小朋友,他就拿出麵粉,告訴小朋友那是海洛因,並當場沾了粉吃下去…(海洛因是這樣吃的嗎?...呃,不是啦~~怎麼可以這樣教壞小孩?)還有段時間,則是隨身攜帶氣球,沒事就吹幾個出來玩玩。
不過愛莉森卻解釋說,Peter是在做關於人的世界的實驗(?)。我們眼中的怪事情,在小朋友看來卻是截然不同的觀感。是誰改變了這些觀點?是誰定義了這些善惡是非?若有人定義了這些,那麼善惡就是可以改變的了。Peter只是用他的方式在進行他科學家般的實驗,與哲人般的信仰。
如果我是愛莉森,大概沒辦法理解Peter吧?而且,我也不認為一切回到創世紀之初的渾沌原點是好的。
「看!小綠,妳就是不懂!!」愛莉森說:「Peter的意思並不是要回歸原點,或是說孩子都不要長大。他只是想知道規則是真的被上帝所制定,還是被人任意訂出來的?」
當然是被人訂出來的呀!!不是天主教徒也不是基督教徒的我,對這點連丁點疑惑也沒有。不過在信仰虔誠的愛莉森面前我可不會這麼說。
「不過現在看起來,愛情到了最後,也是回到什麼都沒有的原點。」愛莉森很感慨地說。
咦?好出世的想法喔!但是我比較認同安公子說的,日後那些回憶都是很棒的人生經驗,無論悲喜,都是為人生增添新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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