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小綠,這Reto給妳的~~」愛莉森一回來,就丟給我一個紙袋。我好奇打開來,裡面是我上次借他的書。
「今天去學校時遇見他,他就請我順便拿回來了…你們最近比較少見面?」愛莉森問。
好像是耶~~~不過為什麼呢?好像也沒為什麼。應該只是他現在很少主動找我了,所以見面次數大幅下降。我想他現在應該很忙~~~
在【Happy Bar】時,愛莉森提到下個周末,她要和Peter去布魯茂的百水溫泉飯店度假:「很棒吧??」
「哇~~~有錢人!!」潔吐槽說。愛莉森笑了一下,轉頭對我說:「我去台灣後就迷上泡溫泉了,現在好期待喔!!」哦?百水溫泉飯店,那是長什麼樣子?
Reto問愛莉森:「妳們是周五出發嗎?」
「沒有耶~~考慮預算,只打算住一晚,星期六一早就出發。」愛莉森回答。Reto和安公子開始聊起搭車的細節,Peter在維也納沒有車子,兩人決定用最基本的方式旅行,就是搭大眾運輸工具啦!!先搭火車和Bus,然後坐飯店接駁車…聽起來很好玩,布魯茂附近好像盛產南瓜,只是這個季節不太對。
「那我們也找個周末出去走走吧!」Urs說:「四月底了,天氣比較暖和,好像不出去曬曬太陽就沒有春天的感覺。」我笑了起來,瑞士人果然渴望陽光哪~~Reto看著大家,提出建議:「去普拉特吧~~」
「普拉特??那不是樂園嗎?」我不解地問道。是要去曬太陽,去野餐,去散步,還是在遊樂園瘋??
「看來小綠對維也納還很陌生哪!」Reto笑道:「Prater有遊樂園沒錯,但是他也是個很大的公園喔!去年我常常帶Urs去那邊騎車呢~~」Urs聽了連連點頭:「很舒服的一個大公園,妳會喜歡那裡的!!」哦?!聽起來很令人期待呢!!
散會後我獨自一人回到綠色小屋,正要開門,卻發現門把上好像有東西?定睛一看,鎖孔上插了一把鑰匙......哇哩~~~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我轉了一下門,仍是鎖著的,而這把鑰匙…瓢蟲圖案的鑰匙鍊,上面只有簡單三把鑰匙…嗯,很好,是潔的!!!
「海兒潔小姐,妳的鑰匙在嗎??」我撥電話給潔,好氣又好笑。
「我看看…怎麼了?我丟在家裡嗎?」她問。
「豈止丟在家裡?妳插在門上耶!!!!喂~~~小姐,妳真的太離譜了啦!!」我劈哩啪啦唸了一陣,潔也嚇到了,她緊張問我,我們家被闖空門了嗎?
「還不知道,因為我還不敢走進去…」我有點擔憂地說:「裡面不知會不會藏著其他人…」
掛上電話,我懷著緊張的心情,打開仍鎖上的門,先朝內瞄了幾下,沒啥動靜。然後輕輕闔上門,我開始巡視房子內部。1F很整齊,不像有人翻動過,我上樓看了房間,和我出門前似乎沒什麼差異,愛莉森的門向來都不鎖,所以我也順便進去幫她巡視一下。至於3F,一片寂靜,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似乎是虛驚一場。在治安最差的維也納,綠色小屋還安全無恙,真是要感謝天主~~~
潔和馬汀很快就衝回綠色小屋,潔檢查了3F,看樣子毫無異狀,我們都對這件蠢事的結局感到慶幸。
我坐在客廳,一邊悠閒等潔泡茶,一邊打電話跟Urs說這件烏龍。Urs有點擔心我們的安全,畢竟還沒完全確定是否曾有人潛入。我在電話裡小小聲對他說:「所以今晚馬汀學長會留在這裡~~~」
「妳聲音幹嘛突然變小?」Urs不解問道:「有馬汀在,那好多啦!!!」
這是綠色小屋第一次有男生留下來過夜嘛~~~我心裡不免產生奇特的興奮。以前在台灣,從來沒有男生在家裡留宿呀!!!
「妳還敢說~~~」Urs好笑說道:「在格拉茲時,不是聽說妳還和Reto獨處過夜??比較起來,馬汀學長這根本是小case呀!」ㄟ~~他怎麼知道??
不過Urs對男生留宿的事情一點特別感覺也沒有,當然是我這種東方女孩才會小題大作。其實在觀念上並不覺有啥特別或不能接受,但是當第一次發生在眼前時,真的還挺好奇,不知道跟著在興奮個什麼勁兒。
今晚愛莉森睡Peter那邊不會回來,外宿的狀況我很熟悉,因為以前Nina最誇張,宿舍後來好像變我一個人的。而潔之前也曾外宿過,和馬汀同進同出,感覺超恩愛。潔其實是個非常專情的女孩,之前看她邀約不斷,而她也很隨性地看心情答應約會,可卻遲遲沒有正式男朋友,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她身旁的男孩們心碎憔悴,她自己倒是雲淡風輕。馬汀是我認識潔後,她第一個正式承認的男友,戀愛後的潔看起來既性感又明朗,魅力十足,不知道馬汀是怎麼追到的?!
躺在床上,我想到了格拉茲那晚,其實,男女共處一室也可以是很單純的呀~~
12.30.2007
12.25.2007
103. 暈眩,維也納
我又感冒了。頭暈目眩,四肢無力,幸好這學期該我上台報告的課程都已報告過,我昏昏沉沉在課堂上聽著同學介紹專題。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還遇上生理期,飄雨的早晨,我在教室裡全身發冷,感覺就要失溫。
「妳看起來不太好,不舒服嗎?」坐我旁邊的Toni查覺我的不對勁,關心問道。有了去年生病被視為洪水猛獸的經驗,我可不敢告訴他我”疑似”感冒,只伸伸舌頭,故作輕鬆地說:「昨晚和室友熬夜看DVD,現在感覺快掛了。」Toni笑笑,我腦中模模糊糊出現一個畫面,就是我和Toni在台灣,他問了我相同的問題,而我很海派地回答他:「昨晚打牌沒法睡!!」
這是什麼想像?看來我病得不輕。
下課後我拖著沉重步伐,一步一步往綠色小屋前進,身旁不時有騎著腳踏車的學生呼嘯而過,這些學生騎車速度快又不讓人,感覺很危險,我這時頗能體會行動不便的老人家,在街上行走是什麼心情了,這些維也納的臭男學生!!
穿過馬路,我踏上每天經過的橋,頭好暈,我停下腳步,趴在橋上的欄杆休息。一輛腳踏車由遠而近,然後停在我身後:「小綠?不會吧~~妳在這睡覺喔?」
我抬起臉蛋轉頭看他,Andreas被我蒼白的臉色嚇到:「妳臉色很糟,我送妳回去吧~~~」我嗯了一聲,Andreas拿過我手上的書本和包包,一面叫我牽著他慢慢走。我的雙腿發軟,走沒多久就蹲下來,癱坐在地上:「對不起,我真的走不動了…」
「撐著點,快要到了!!」Andreas看起來很擔心,他用力將我從地上拉起,思考了一下,最後決定先把腳踏車停好,然後攙扶著我回綠色小屋。家裡沒有人,Andreas先把書本放在客廳桌上,然後過來扶我。我坐在地板上,頭靠著沙發,一邊喘氣一邊困難地開口:「謝謝你…Andreas,對不起…我可能要休息一下,沒辦…法講話了…」眼前金星亂冒,視野開始漸漸從彩色變成黑白,光線也跟著變暗,因為耳鳴得很厲害,我難受地閉起眼睛。
「妳到房間躺著會比較好吧??」他轉了個姿勢,將我原本靠在沙發上的腦袋扶起,墊在他的手臂上,我感覺舒服了點。
「在這就好了…我沒力氣爬回房間了…」連我自己都快聽不到我的聲音了,Andreas皺皺眉頭,然後他站了起來,一把將我抱起,快速而穩定地走上樓。他一手打開我的房門,然後放我在床沿坐下,一邊幫我脫下外套。
「需要吃點什麼嗎?」最後當我在床上躺好,他為我蓋上被子時這樣問我。
「我想吃藥…」因為冷,平常不太會痛的生理期,今天疼得很厲害,讓我眼冒金星:「在右邊第二個抽屜…」
安公子找到藥錠,拿在手上研究了一會兒:「這是什麼藥啊?真的可以吃嗎?」但是看我一副快掛掉的樣子,他也只好幫我順順頭髮,輕聲安撫我:「我去幫妳倒水,妳先躺一下。」
趁著他去樓下拿杯子時,我努力爬下床走進洗手間,定睛一看,架上空空如也,我不禁在心中暗自叫苦:衛生棉居然用完了!!原本是打算今天下課後去補貨的,結果我不但感冒還遇到生理痛,這下可好,我總不能私自闖進愛莉森她們的房間盜取吧?!
拿著空空的衛生棉包裝袋,我站在洗手間門外發呆,這可怎麼辦才好?!偏偏這不是此時我殘存有限的腦力有辦法思索的事。去樓下倒水的Andreas回來了,反應比平常慢好幾拍的我,來不及將袋子藏好,就那樣當場被抓包。聰明的安公子一看到包裝袋,立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很不舒服吧?」他扶我回床上躺好,讓我吃下止痛藥片。我躺在床上淚眼汪汪,Andreas伸手碰觸我的額頭,發現我還有輕微發燒。
「妳今天還真是夠倒楣的了?!」他笑著搖搖頭,我也跟著苦笑。Andreas露出溫柔的笑容,摸了摸我的臉頰:「對不起,我下午還有課,沒辦法一直陪妳…我打電話叫其他人過來好嗎?妳先睡一下,吃過藥應該會好些了…」
我點點頭,然後看他拿起手機站在門外講電話,好像是打給愛莉森和Urs…然後迷迷糊糊中,我就睡著了。
睡了好一陣子,當我再度醒來時,頭暈好多了,身體也感覺不那麼冷。我看了桌上的時鐘一眼,快要六點了。睡得挺沉的,我微笑一下,坐起身子,發現床邊小茶几上放了一個紙袋,裡面裝有一袋衛生棉。哦~~是愛莉森回來了!!我心裡感到一陣溫暖,樓下吱吱喳喳似乎有人聲,我想,大家都回來了吧?!
下床時稍微踉蹌一下,我還是有點發燒,不過精神好多了。披了外衣,走下樓去,才在樓梯間就聞到一陣香味。
「小綠妳起來啦?」坐在客廳裡的人影,一看到我下樓立刻站了起來,是Urs,我十分驚喜。另一個忙碌的身影正在餐廳準備晚餐,熟悉的笑容映入眼簾,是安公子:「好多了吧?!愛莉森和潔今天要討論分組報告,等一下就會回來,下午時幸好有Urs在這裡陪妳。」
我對Urs微笑一下,輕步走到安公子旁邊:「哇!!你在準備晚餐啊?」我露出垂涎的表情。安公子好笑看了我一眼:「看來妳應該好多了,妳去坐Urs旁邊吧!衣服穿這樣夠嗎?」唔~~今天的安公子好像變嘮叨了?!
Urs說,下午Andreas打電話給他時,他正要去圖書館,不過Andreas講得很嚴重,讓他很緊張地跑過來接手:「不過我到時,妳已經睡得很沉了。Andreas請我留在這陪妳,然後就去上課了。我有打電話給Reto,不過他手機沒接,我想大概又在做實驗吧~~」
「謝謝你們,真是我的好朋友~~」將頭靠在Urs肩上,我充滿幸福地說道。
不久,愛莉森和潔也衝回家了。「小綠,怎麼樣,還好吧???」愛莉森一看到我就緊張地上看下看。潔拍拍她,笑道:「妳沒看到小綠正在啃豬排嗎?食慾這麼好,我看是沒事了!!」她對我展開笑顏。
整個晚上我都笑咪咪的,大家不停對我噓寒問暖,感覺像是個被寵愛的小女孩。Andreas反而顯得很安靜,他只是微笑看著我們聊天,然後拿出課本靜靜坐在一旁用功。
吃過飯後,我跑回樓上房間吃藥,正巧又看到小茶几上的那包衛生棉。我忽然想起,洗手間內的包裝袋好像不見了。望著那個紙袋,我不禁會心一笑,我輕輕走到樓梯口,凝視著客廳,一個高挑身影正穿起外套,準備離去。
我在心裡輕聲說著:「謝謝你,Andreas~~~」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還遇上生理期,飄雨的早晨,我在教室裡全身發冷,感覺就要失溫。
「妳看起來不太好,不舒服嗎?」坐我旁邊的Toni查覺我的不對勁,關心問道。有了去年生病被視為洪水猛獸的經驗,我可不敢告訴他我”疑似”感冒,只伸伸舌頭,故作輕鬆地說:「昨晚和室友熬夜看DVD,現在感覺快掛了。」Toni笑笑,我腦中模模糊糊出現一個畫面,就是我和Toni在台灣,他問了我相同的問題,而我很海派地回答他:「昨晚打牌沒法睡!!」
這是什麼想像?看來我病得不輕。
下課後我拖著沉重步伐,一步一步往綠色小屋前進,身旁不時有騎著腳踏車的學生呼嘯而過,這些學生騎車速度快又不讓人,感覺很危險,我這時頗能體會行動不便的老人家,在街上行走是什麼心情了,這些維也納的臭男學生!!
穿過馬路,我踏上每天經過的橋,頭好暈,我停下腳步,趴在橋上的欄杆休息。一輛腳踏車由遠而近,然後停在我身後:「小綠?不會吧~~妳在這睡覺喔?」
我抬起臉蛋轉頭看他,Andreas被我蒼白的臉色嚇到:「妳臉色很糟,我送妳回去吧~~~」我嗯了一聲,Andreas拿過我手上的書本和包包,一面叫我牽著他慢慢走。我的雙腿發軟,走沒多久就蹲下來,癱坐在地上:「對不起,我真的走不動了…」
「撐著點,快要到了!!」Andreas看起來很擔心,他用力將我從地上拉起,思考了一下,最後決定先把腳踏車停好,然後攙扶著我回綠色小屋。家裡沒有人,Andreas先把書本放在客廳桌上,然後過來扶我。我坐在地板上,頭靠著沙發,一邊喘氣一邊困難地開口:「謝謝你…Andreas,對不起…我可能要休息一下,沒辦…法講話了…」眼前金星亂冒,視野開始漸漸從彩色變成黑白,光線也跟著變暗,因為耳鳴得很厲害,我難受地閉起眼睛。
「妳到房間躺著會比較好吧??」他轉了個姿勢,將我原本靠在沙發上的腦袋扶起,墊在他的手臂上,我感覺舒服了點。
「在這就好了…我沒力氣爬回房間了…」連我自己都快聽不到我的聲音了,Andreas皺皺眉頭,然後他站了起來,一把將我抱起,快速而穩定地走上樓。他一手打開我的房門,然後放我在床沿坐下,一邊幫我脫下外套。
「需要吃點什麼嗎?」最後當我在床上躺好,他為我蓋上被子時這樣問我。
「我想吃藥…」因為冷,平常不太會痛的生理期,今天疼得很厲害,讓我眼冒金星:「在右邊第二個抽屜…」
安公子找到藥錠,拿在手上研究了一會兒:「這是什麼藥啊?真的可以吃嗎?」但是看我一副快掛掉的樣子,他也只好幫我順順頭髮,輕聲安撫我:「我去幫妳倒水,妳先躺一下。」
趁著他去樓下拿杯子時,我努力爬下床走進洗手間,定睛一看,架上空空如也,我不禁在心中暗自叫苦:衛生棉居然用完了!!原本是打算今天下課後去補貨的,結果我不但感冒還遇到生理痛,這下可好,我總不能私自闖進愛莉森她們的房間盜取吧?!
拿著空空的衛生棉包裝袋,我站在洗手間門外發呆,這可怎麼辦才好?!偏偏這不是此時我殘存有限的腦力有辦法思索的事。去樓下倒水的Andreas回來了,反應比平常慢好幾拍的我,來不及將袋子藏好,就那樣當場被抓包。聰明的安公子一看到包裝袋,立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很不舒服吧?」他扶我回床上躺好,讓我吃下止痛藥片。我躺在床上淚眼汪汪,Andreas伸手碰觸我的額頭,發現我還有輕微發燒。
「妳今天還真是夠倒楣的了?!」他笑著搖搖頭,我也跟著苦笑。Andreas露出溫柔的笑容,摸了摸我的臉頰:「對不起,我下午還有課,沒辦法一直陪妳…我打電話叫其他人過來好嗎?妳先睡一下,吃過藥應該會好些了…」
我點點頭,然後看他拿起手機站在門外講電話,好像是打給愛莉森和Urs…然後迷迷糊糊中,我就睡著了。
睡了好一陣子,當我再度醒來時,頭暈好多了,身體也感覺不那麼冷。我看了桌上的時鐘一眼,快要六點了。睡得挺沉的,我微笑一下,坐起身子,發現床邊小茶几上放了一個紙袋,裡面裝有一袋衛生棉。哦~~是愛莉森回來了!!我心裡感到一陣溫暖,樓下吱吱喳喳似乎有人聲,我想,大家都回來了吧?!
下床時稍微踉蹌一下,我還是有點發燒,不過精神好多了。披了外衣,走下樓去,才在樓梯間就聞到一陣香味。
「小綠妳起來啦?」坐在客廳裡的人影,一看到我下樓立刻站了起來,是Urs,我十分驚喜。另一個忙碌的身影正在餐廳準備晚餐,熟悉的笑容映入眼簾,是安公子:「好多了吧?!愛莉森和潔今天要討論分組報告,等一下就會回來,下午時幸好有Urs在這裡陪妳。」
我對Urs微笑一下,輕步走到安公子旁邊:「哇!!你在準備晚餐啊?」我露出垂涎的表情。安公子好笑看了我一眼:「看來妳應該好多了,妳去坐Urs旁邊吧!衣服穿這樣夠嗎?」唔~~今天的安公子好像變嘮叨了?!
Urs說,下午Andreas打電話給他時,他正要去圖書館,不過Andreas講得很嚴重,讓他很緊張地跑過來接手:「不過我到時,妳已經睡得很沉了。Andreas請我留在這陪妳,然後就去上課了。我有打電話給Reto,不過他手機沒接,我想大概又在做實驗吧~~」
「謝謝你們,真是我的好朋友~~」將頭靠在Urs肩上,我充滿幸福地說道。
不久,愛莉森和潔也衝回家了。「小綠,怎麼樣,還好吧???」愛莉森一看到我就緊張地上看下看。潔拍拍她,笑道:「妳沒看到小綠正在啃豬排嗎?食慾這麼好,我看是沒事了!!」她對我展開笑顏。
整個晚上我都笑咪咪的,大家不停對我噓寒問暖,感覺像是個被寵愛的小女孩。Andreas反而顯得很安靜,他只是微笑看著我們聊天,然後拿出課本靜靜坐在一旁用功。
吃過飯後,我跑回樓上房間吃藥,正巧又看到小茶几上的那包衛生棉。我忽然想起,洗手間內的包裝袋好像不見了。望著那個紙袋,我不禁會心一笑,我輕輕走到樓梯口,凝視著客廳,一個高挑身影正穿起外套,準備離去。
我在心裡輕聲說著:「謝謝你,Andreas~~~」
102. 學習平靜和珍惜
一回到維也納,Reto對我的態度又恢復淡淡然,彷彿那夜發生的事情只是夢境。在我心裡,他也被我列入情緒捉摸不定的名單之中,明明在薩堡時很關心我,現在又淡到不行,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不過我並不很在意這個,失戀的情緒佔去了我多數時間,我光忙著忘掉卡耶夫斯基就夠累了,沒時間去管其他朋友在想什麼。
復活節假期,我心無旁騖藉讀書麻痺自己,期中報告成績好得嚇人。馬汀學長訝異對我說:「我還以為妳會因為失戀而唸不下書呢!!」
「唉~~做其他事情我都會分心,不斷想到在薩爾斯堡發生的每一幕…只有讀書時我可以暫時忘掉這種傷心的感覺~~」我嘆口氣,然後將一疊報告,重重放在馬汀桌上:「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
「我跟妳一起走吧!!」馬汀笑著,一邊隨手收拾東西。我歪著腦袋瓜看他:「你是要去找潔吧?」
「是的,找潔,順便陪妳~~這樣可以嗎?」學長笑著說。我也笑了,看到潔和學長感情恩愛的模樣,我非但不傷感,反而跟著感到幸福。但是,一個人喝咖啡的時候,就很容易想起卡耶夫斯基,這個原因使我復活節後再也沒踏進【綠】。
回到綠色小屋,發現Urs已在裡面等我了。假期回來他聽說了薩爾斯堡發生的事,一有時間就會過來看我。我有時覺得男女友情可以講義氣到這種地步,也算難得了,也或許因為我在友情上已是如此富足,對愛情是否不該有所求??
我端了杯咖啡給他,Urs今天帶來報紙,上面一篇報導寫著奧地利的國家競爭力,包括國際表現,社會福利,國民所得,學術競試…等等在世界的評比。另外還有一欄奇怪的評比項目,叫做『國民幸福指數』。幸福是可以量化的嗎??我看了看報導,和Urs閒聊起來。Urs說,瑞士人過去生活很艱苦,命運更是淒慘,因此特別珍惜現在和平富足的日子。馬汀說,他們德國人自從納粹後,低調行事,時時自省,從小就被殷切教導不可遺忘過去曾對世人做了多麼不可饒恕的罪過。
看到其他德語國家都這麼惜福感恩,相形之下,好像只有奧地利人…「不知死活?!」我和愛莉森異口同聲,兩人相視而笑。
薩爾斯堡那晚的事我沒對任何人說,潔只覺Reto現在好像很少打電話給我,有事也都派Urs當信差,連絡這連絡那的。Andreas自然也知道卡耶夫斯基的事了,意外地他沒拿這來取笑我,有時在學校巧遇一起回家時,他也從未提起,就像這事沒發生過似的。我們和往常一樣聊著現在或過去的文學和新詩,有時談談音樂,不然就是對剛發生的事情發表看法,說到激動處他還是很令我生氣,畢竟Andreas的德文造詣比我好太多,遣詞用字特別有殺傷力,每次都辯不過他,只能一再重覆表示我不認同,感覺很氣餒。
有一次下課,我們在路上走著,看見遠處一位老太太吃力地提著重物蹣跚上電車,我很感嘆地對Andreas說,覺得這城市很淡漠,以前曾好幾次幫忙扶老太太過馬路,或是提東西,但卻不見其他人主動伸手幫忙。
Andreas認真看著我:「不是這樣的,妳並沒有發現,當大家看到有人伸出援手時,每個人的共同表情,都是臉上泛起微笑…他們不是不肯幫助,而是認為有一個人出面就夠了,他們相信那個人。而我想妳的動作一定很快,讓其他人來不及插手~~」他說到這,笑了一下。
他的解釋讓我心中泛起一絲暖流,我想是的,我總是悶著頭,低著頭做這些事情,並不知道別人的觀感。
「Andreas!」我叫他,安公子回過頭,露出疑問的表情。
我在橋上停下腳步,注視著他:「我現在覺得,其實你是個好人~~」
「什麼話?!我本來就是好人!!」他牽著腳踏車,表情極度不認同,我笑了,不管是認真的表情或開朗的笑臉,甚至是生氣的皺眉,他現在不再對我擺臭臉了。Max說的沒錯,Andreas是很慢熟的人,不過也太慢了點吧?!我們都認識一年多了~~果然這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
『親愛的S,
我現在才真正體會到失戀的感受,傷心不足以形容,那種窒息感才是真正令人抓狂的地方。我只能拼命不斷地找事情做,弄到我這學期大概會是各科榜首~~-_-
感謝卡耶夫斯基,他讓我知道愛情的殘酷面,也讓我懂得愛情是多麼不由人。卡耶夫斯基和我初識時便已有女友了,對方一直待在斯洛伐克,他認為他們已是快分手的情侶。但是每次回家,很自然又恢復戀情,畢竟兩人之間並沒發生任何不愉快,純粹只是因為相隔兩地,一段時日後自然感情生疏。
我對這件事並沒有任何責怪他的意思,雖然潔的說法是這個男人很自私,不過我認為他不是故意的。
而我最大的恐懼是,直到此時我才發現,自己對Alik做了多麼過分的殘忍事情。
我該正式向他道歉嗎?
Ps.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關係,感覺今年春天的天氣糟透了!!
綠』
在我終於感到平靜,整理過心情後,我寫了封email給S,沒多久我就接到她的回信,內容很簡短:
『Hi綠,
才第二年,怎覺得妳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或許學習平心靜氣,就是我們20歲的課題吧?!
雖不知維也納人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但我想,妳就用『小綠』的方式處理這件事囉!!
期中考週,無法多聊,先這樣~~
S』
平心靜氣啊?我似乎慢慢可以體會那境界了,雖然我還不想~~
復活節假期,我心無旁騖藉讀書麻痺自己,期中報告成績好得嚇人。馬汀學長訝異對我說:「我還以為妳會因為失戀而唸不下書呢!!」
「唉~~做其他事情我都會分心,不斷想到在薩爾斯堡發生的每一幕…只有讀書時我可以暫時忘掉這種傷心的感覺~~」我嘆口氣,然後將一疊報告,重重放在馬汀桌上:「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
「我跟妳一起走吧!!」馬汀笑著,一邊隨手收拾東西。我歪著腦袋瓜看他:「你是要去找潔吧?」
「是的,找潔,順便陪妳~~這樣可以嗎?」學長笑著說。我也笑了,看到潔和學長感情恩愛的模樣,我非但不傷感,反而跟著感到幸福。但是,一個人喝咖啡的時候,就很容易想起卡耶夫斯基,這個原因使我復活節後再也沒踏進【綠】。
回到綠色小屋,發現Urs已在裡面等我了。假期回來他聽說了薩爾斯堡發生的事,一有時間就會過來看我。我有時覺得男女友情可以講義氣到這種地步,也算難得了,也或許因為我在友情上已是如此富足,對愛情是否不該有所求??
我端了杯咖啡給他,Urs今天帶來報紙,上面一篇報導寫著奧地利的國家競爭力,包括國際表現,社會福利,國民所得,學術競試…等等在世界的評比。另外還有一欄奇怪的評比項目,叫做『國民幸福指數』。幸福是可以量化的嗎??我看了看報導,和Urs閒聊起來。Urs說,瑞士人過去生活很艱苦,命運更是淒慘,因此特別珍惜現在和平富足的日子。馬汀說,他們德國人自從納粹後,低調行事,時時自省,從小就被殷切教導不可遺忘過去曾對世人做了多麼不可饒恕的罪過。
看到其他德語國家都這麼惜福感恩,相形之下,好像只有奧地利人…「不知死活?!」我和愛莉森異口同聲,兩人相視而笑。
薩爾斯堡那晚的事我沒對任何人說,潔只覺Reto現在好像很少打電話給我,有事也都派Urs當信差,連絡這連絡那的。Andreas自然也知道卡耶夫斯基的事了,意外地他沒拿這來取笑我,有時在學校巧遇一起回家時,他也從未提起,就像這事沒發生過似的。我們和往常一樣聊著現在或過去的文學和新詩,有時談談音樂,不然就是對剛發生的事情發表看法,說到激動處他還是很令我生氣,畢竟Andreas的德文造詣比我好太多,遣詞用字特別有殺傷力,每次都辯不過他,只能一再重覆表示我不認同,感覺很氣餒。
有一次下課,我們在路上走著,看見遠處一位老太太吃力地提著重物蹣跚上電車,我很感嘆地對Andreas說,覺得這城市很淡漠,以前曾好幾次幫忙扶老太太過馬路,或是提東西,但卻不見其他人主動伸手幫忙。
Andreas認真看著我:「不是這樣的,妳並沒有發現,當大家看到有人伸出援手時,每個人的共同表情,都是臉上泛起微笑…他們不是不肯幫助,而是認為有一個人出面就夠了,他們相信那個人。而我想妳的動作一定很快,讓其他人來不及插手~~」他說到這,笑了一下。
他的解釋讓我心中泛起一絲暖流,我想是的,我總是悶著頭,低著頭做這些事情,並不知道別人的觀感。
「Andreas!」我叫他,安公子回過頭,露出疑問的表情。
我在橋上停下腳步,注視著他:「我現在覺得,其實你是個好人~~」
「什麼話?!我本來就是好人!!」他牽著腳踏車,表情極度不認同,我笑了,不管是認真的表情或開朗的笑臉,甚至是生氣的皺眉,他現在不再對我擺臭臉了。Max說的沒錯,Andreas是很慢熟的人,不過也太慢了點吧?!我們都認識一年多了~~果然這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
『親愛的S,
我現在才真正體會到失戀的感受,傷心不足以形容,那種窒息感才是真正令人抓狂的地方。我只能拼命不斷地找事情做,弄到我這學期大概會是各科榜首~~-_-
感謝卡耶夫斯基,他讓我知道愛情的殘酷面,也讓我懂得愛情是多麼不由人。卡耶夫斯基和我初識時便已有女友了,對方一直待在斯洛伐克,他認為他們已是快分手的情侶。但是每次回家,很自然又恢復戀情,畢竟兩人之間並沒發生任何不愉快,純粹只是因為相隔兩地,一段時日後自然感情生疏。
我對這件事並沒有任何責怪他的意思,雖然潔的說法是這個男人很自私,不過我認為他不是故意的。
而我最大的恐懼是,直到此時我才發現,自己對Alik做了多麼過分的殘忍事情。
我該正式向他道歉嗎?
Ps.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關係,感覺今年春天的天氣糟透了!!
綠』
在我終於感到平靜,整理過心情後,我寫了封email給S,沒多久我就接到她的回信,內容很簡短:
『Hi綠,
才第二年,怎覺得妳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或許學習平心靜氣,就是我們20歲的課題吧?!
雖不知維也納人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但我想,妳就用『小綠』的方式處理這件事囉!!
期中考週,無法多聊,先這樣~~
S』
平心靜氣啊?我似乎慢慢可以體會那境界了,雖然我還不想~~
101. 友情?愛情?
緩緩走回青年旅館,愛莉森已經有些累了,Max看了我一下,然後對愛莉森說:「妳先進去休息吧~~我再陪小綠一會兒。」愛莉森點點頭,在我額頭印上一吻,轉身進門了。
「妳還好嗎?」Max帶我到旅館附近,靠近路邊草地上的長椅坐下。今晚雖冷,卻見得到星空,稀疏的星子在黑布上閃爍,我安靜注視他們,不想說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如何發生的…?我疑惑不解。Max輕輕將我腦袋推向他肩膀,我就這樣倚著他,安靜聽他努力說話為我解悶。
「Max,謝謝你…」我靠著他,看著眼前白色籬笆上的小水珠:「這麼晚了不回家沒關係嗎?」
「呵呵~~~我反正人都已經在這陪妳了,妳擔心什麼?」
「薩爾斯堡,其實真的很漂亮…」我看著眼前的美景,雖然潔比較喜歡維也納,但我認為,薩爾斯堡有他獨特的風情…小而精緻,風華絕代。Max微笑道:「很高興傷心的情緒並未影響妳對薩爾斯堡的欣賞。」
「你算是薩爾斯堡人嗎??」我問Max。
「嚴格說並不算,爺爺奶奶住薩爾斯堡,爸媽很早就搬去維也納,我是在維也納出生的。」面前兩輛車子開著誇張的rock音樂,呼嘯而過,我啞然失笑,這裡也有這種的喔?!
「老實說,我感到很迷惑…」我看著Max對他說:「回奧地利後,我最不瞭解的就是,無法解讀你們男生的語言,別說肢體語言了,連用言語說出來的話我都沒辦法正確解讀。因為東方文化比較保守,我在這裡嘗試用比較開闊的想法和你們相處,因為我也害怕將男生單純的友誼誤認為是有好感…」
「但是…卡耶夫斯基的表現,…是我會錯意嗎??我真的不明白~~~」我蹙著眉百思不解。
「我並不認為妳解讀錯誤,我相信卡耶夫斯基對妳的確有好感,妳不也能清楚分辨出和我之間是純粹的友情?!」Max摸摸我的頭:「友情和愛情的難辨,我相信在世界各國都是一樣困難的,即使是我這樣土生土長,還是有因會錯意而慘遭女生修理的經驗…」他笑了起來,我驚訝望著他,Max也會被拒絕喔??
「呵呵~~那時年紀比較小,自然不懂分辨。再說,這種事情也是因人而異的!!妳只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好~~」
「我這方面的直覺好像沒有被賦予…」我轉著眼珠,想了想。
「那麼Reto對妳來說呢??」Max轉身看我,他的眼神很認真,我回視他,也正經問他:「你認為Reto喜歡我嗎?」
Max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妳問倒我了!很好,我不知道,這得要問他本人!!」我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那你還一天到晚虧我們!!」Max拍了一下腦袋,身體後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我見到妳的第一天…還記得嗎?在圖書館。」Max忽然開始聊起往事來了。
「我和Reto從五年級就認識了,那之後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妳覺得Andreas和Reto是好朋友吧?但我和Reto從5年級到12年級畢業都在同校,可說比Andreas更親近!!」Max說:「他的個性我非常清楚。當我第一次看到妳時,發現Reto在妳面前非常自在,當下我就知道你們交情匪淺。」哦??是嗎?那時我和Reto雖然還算熟,但完全比不上現在的親近。
「而且,和妳熟識後,我完全可以確定,妳絕對是Reto喜歡的那種女孩!!」Max雙眼直盯著我。我微笑,發出懷疑:「就算我是他喜歡的型,也不表示Reto就真的喜歡我。」
「坦白說,我覺得Reto對妳挺特別的~~」Max笑了:「那是不是愛情,我不確定,但我認為是!!而且…我真的覺得妳超適合Reto的!!」聞言我只能苦笑搖搖頭,對Max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不知該如何回應:「唉~~多謝你的抬舉,先不論Reto有多麼優秀了,卡耶夫斯基給我的打擊真的很大,最近暫時沒心情聽你搞笑虧我了,請你忍耐一陣子吧~~」
Max大笑起來,他拍拍我,笑著說:「看樣子妳已經好多了。」
我們起身往回走,Max沿路說著他與Reto,Andreas中學和小學時的趣事,像是他跟Andreas如何捉弄老師,痛宰鄰校的球隊,還有幫Reto擋掉數不清的情書和邀約。
我不免好奇,他們怎麼擋啊?
「啊就代替Reto赴約呀~~~」Max笑得很賊,我忍不住笑出來,這是今晚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那些女孩很失望吧?」
「妳這樣說很失禮喔~~」Max對我搖搖手:「在那其中我也因此交到幾個女友呢!畢竟男孩的魅力不是只在第一眼就決定!!」
「呵呵~~可是Max,其實你也很帥呢!!」
「所以囉~~接收那些女生對Reto的愛慕之心,也是理所當然吧!」Max恢復嘻皮笑臉,看到這樣的他,不知為何,讓我感到很安心。
「不過,Andreas也去幫忙赴約??」我突然想到安公子,這種事跟他很難有所聯想。
「他啊~~是專門負責讓女孩打退堂鼓的。他從以前就比較少對陌生人笑,站出去效果很好…」Max這麼說著,這下我完全理解了,Max負責轉移女孩們的愛慕,Andreas則負責嚇退女生們的糾纏。呵呵~~真是有趣的分工。
青年旅舍大廳內,坐了一個人,那是Reto,背對著我們正在翻雜誌,看起來心不在焉。
「我現在不是在虧妳…」Max在門口停住腳步:「但我想Reto是在等妳。快進去吧~~晚安!」他在我頰上親吻一下,轉身離開,我吸了一口氣,走向Reto。
「我回來了…」我輕聲說道。Reto驀地回頭,起身站起,當他走向我時,我忽然感到他看起來竟是如此耀眼!!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話語未落,Reto拉過我,輕輕擁入懷中。我呆愣了好幾秒,腦中浮現在樂器行的那一天,也是像這樣靠在他的胸口,一種熟悉又溫暖的感覺襲來,我不禁閉上眼睛……就讓我這樣吧,我真的累了~~~
「妳還好嗎?」Max帶我到旅館附近,靠近路邊草地上的長椅坐下。今晚雖冷,卻見得到星空,稀疏的星子在黑布上閃爍,我安靜注視他們,不想說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如何發生的…?我疑惑不解。Max輕輕將我腦袋推向他肩膀,我就這樣倚著他,安靜聽他努力說話為我解悶。
「Max,謝謝你…」我靠著他,看著眼前白色籬笆上的小水珠:「這麼晚了不回家沒關係嗎?」
「呵呵~~~我反正人都已經在這陪妳了,妳擔心什麼?」
「薩爾斯堡,其實真的很漂亮…」我看著眼前的美景,雖然潔比較喜歡維也納,但我認為,薩爾斯堡有他獨特的風情…小而精緻,風華絕代。Max微笑道:「很高興傷心的情緒並未影響妳對薩爾斯堡的欣賞。」
「你算是薩爾斯堡人嗎??」我問Max。
「嚴格說並不算,爺爺奶奶住薩爾斯堡,爸媽很早就搬去維也納,我是在維也納出生的。」面前兩輛車子開著誇張的rock音樂,呼嘯而過,我啞然失笑,這裡也有這種的喔?!
「老實說,我感到很迷惑…」我看著Max對他說:「回奧地利後,我最不瞭解的就是,無法解讀你們男生的語言,別說肢體語言了,連用言語說出來的話我都沒辦法正確解讀。因為東方文化比較保守,我在這裡嘗試用比較開闊的想法和你們相處,因為我也害怕將男生單純的友誼誤認為是有好感…」
「但是…卡耶夫斯基的表現,…是我會錯意嗎??我真的不明白~~~」我蹙著眉百思不解。
「我並不認為妳解讀錯誤,我相信卡耶夫斯基對妳的確有好感,妳不也能清楚分辨出和我之間是純粹的友情?!」Max摸摸我的頭:「友情和愛情的難辨,我相信在世界各國都是一樣困難的,即使是我這樣土生土長,還是有因會錯意而慘遭女生修理的經驗…」他笑了起來,我驚訝望著他,Max也會被拒絕喔??
「呵呵~~那時年紀比較小,自然不懂分辨。再說,這種事情也是因人而異的!!妳只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好~~」
「我這方面的直覺好像沒有被賦予…」我轉著眼珠,想了想。
「那麼Reto對妳來說呢??」Max轉身看我,他的眼神很認真,我回視他,也正經問他:「你認為Reto喜歡我嗎?」
Max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妳問倒我了!很好,我不知道,這得要問他本人!!」我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那你還一天到晚虧我們!!」Max拍了一下腦袋,身體後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我見到妳的第一天…還記得嗎?在圖書館。」Max忽然開始聊起往事來了。
「我和Reto從五年級就認識了,那之後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妳覺得Andreas和Reto是好朋友吧?但我和Reto從5年級到12年級畢業都在同校,可說比Andreas更親近!!」Max說:「他的個性我非常清楚。當我第一次看到妳時,發現Reto在妳面前非常自在,當下我就知道你們交情匪淺。」哦??是嗎?那時我和Reto雖然還算熟,但完全比不上現在的親近。
「而且,和妳熟識後,我完全可以確定,妳絕對是Reto喜歡的那種女孩!!」Max雙眼直盯著我。我微笑,發出懷疑:「就算我是他喜歡的型,也不表示Reto就真的喜歡我。」
「坦白說,我覺得Reto對妳挺特別的~~」Max笑了:「那是不是愛情,我不確定,但我認為是!!而且…我真的覺得妳超適合Reto的!!」聞言我只能苦笑搖搖頭,對Max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不知該如何回應:「唉~~多謝你的抬舉,先不論Reto有多麼優秀了,卡耶夫斯基給我的打擊真的很大,最近暫時沒心情聽你搞笑虧我了,請你忍耐一陣子吧~~」
Max大笑起來,他拍拍我,笑著說:「看樣子妳已經好多了。」
我們起身往回走,Max沿路說著他與Reto,Andreas中學和小學時的趣事,像是他跟Andreas如何捉弄老師,痛宰鄰校的球隊,還有幫Reto擋掉數不清的情書和邀約。
我不免好奇,他們怎麼擋啊?
「啊就代替Reto赴約呀~~~」Max笑得很賊,我忍不住笑出來,這是今晚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那些女孩很失望吧?」
「妳這樣說很失禮喔~~」Max對我搖搖手:「在那其中我也因此交到幾個女友呢!畢竟男孩的魅力不是只在第一眼就決定!!」
「呵呵~~可是Max,其實你也很帥呢!!」
「所以囉~~接收那些女生對Reto的愛慕之心,也是理所當然吧!」Max恢復嘻皮笑臉,看到這樣的他,不知為何,讓我感到很安心。
「不過,Andreas也去幫忙赴約??」我突然想到安公子,這種事跟他很難有所聯想。
「他啊~~是專門負責讓女孩打退堂鼓的。他從以前就比較少對陌生人笑,站出去效果很好…」Max這麼說著,這下我完全理解了,Max負責轉移女孩們的愛慕,Andreas則負責嚇退女生們的糾纏。呵呵~~真是有趣的分工。
青年旅舍大廳內,坐了一個人,那是Reto,背對著我們正在翻雜誌,看起來心不在焉。
「我現在不是在虧妳…」Max在門口停住腳步:「但我想Reto是在等妳。快進去吧~~晚安!」他在我頰上親吻一下,轉身離開,我吸了一口氣,走向Reto。
「我回來了…」我輕聲說道。Reto驀地回頭,起身站起,當他走向我時,我忽然感到他看起來竟是如此耀眼!!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話語未落,Reto拉過我,輕輕擁入懷中。我呆愣了好幾秒,腦中浮現在樂器行的那一天,也是像這樣靠在他的胸口,一種熟悉又溫暖的感覺襲來,我不禁閉上眼睛……就讓我這樣吧,我真的累了~~~
100. 卡耶夫斯基
下午四點,我匆匆忙忙奔進和卡耶夫斯基約好的咖啡廳,在一個家庭式的小咖啡館裡。卡耶夫斯基一見到我立刻站了起來,他就像我記憶中那樣好看,甚至,正式工作後的他,比以前更有魅力!!我倆吻了吻對方的臉頰,他才拉了座椅讓我坐下。
咖啡店老闆娘頗有興味地望了我們一眼,神情微妙。
薩爾斯堡的牛奶咖啡,淡淡的味道和維也納非常像,我輕輕啜飲一口,想起和卡耶夫斯基初次相遇,就是在熊布朗宮的咖啡館。卡耶夫斯基微笑注視我,他看起來比之前還在維也納時世故老練了些,生澀的感覺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男人的自信感。
也許是這樣的改變,讓我有些畏怯,擔心他會認為仍是學生的我太過稚嫩。我的耳中彷彿聽到潔的聲音:「東方女生就是缺乏自信…」
卡耶夫斯基現在已經是稱職的助理甜點師傅,目前他在店裡每天固定有兩種蛋糕出爐,是師傅放手讓他全權準備。看著他因理想實現而散發出光采的臉,讓人很難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我幾乎沒在聽他到底說了些什麼。這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卡耶夫斯基自然是很帥,但他再帥也比不上Reto的帥,甚至連Max都比他略勝一籌,但是我對Reto卻不會這樣臉紅緊張,心頭小鹿亂撞。
「妳在發呆嗎?小綠!!」他伸手在我眼前揮了揮。
我驚了一下,從胡思亂想中回復神智,卡耶夫斯基笑了笑,臉龐湊近我:「妳為什麼老是這麼可愛?」
咦?!他剛剛說了什麼??
我的臉瞬間漲紅,上身連忙後退一米,卡耶夫斯基以前絕對不會說這種話的,我抬眼看他,他的神情很自在,絲毫不顯侷促,我張了嘴又闔起,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我才結巴說道:「你…有點不一樣了…」
卡耶夫斯基露出笑容:「變得比較坦白嗎??以前的我,總是因為害羞而不敢表達自己,現在發現,有些事,一旦在當下沒有把握,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了。」他說完,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他是指…?
大約五點半時,我們起身離開咖啡館,卡耶夫斯基跟我在門口吻別。我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漸漸變小,然後消失不見。
哦,老天!!又忘了約定下次相見時間!!
晚餐和Max他們會面,在舊城區一家受歡迎的人氣餐館用餐。Max點了一瓶酒,說是要把我灌醉,好仔細道出下午約會的一切。克莉絲塔好奇看著我,一面頻頻問Reto:「原來小綠真的不是你女友啊?」
一群朋友一起起鬨是很恐怖的,Reto微笑安靜看著我們嘻鬧,他低聲對Max說了幾句話,Max立刻敲敲酒杯,大聲宣布:「大家盡量喝,今晚的酒由Reto請客!!」
我很驚奇地望著Reto,他還是掛著往常一樣溫柔的微笑,舉起酒杯邀我,然後喝了一口:「今天是小綠生日呀~~(他轉頭看我)小綠自己也忘了吧?」
啊對耶~~~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驚喜叫了起來,興奮地跳下座位,開始和每個人擁抱,好開心!!竟然無心插柳,在生日當天見到卡耶夫斯基,這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大家一同舉起酒杯,杯子在餐桌中央互相碰撞,叮叮噹噹聽起來悅耳歡樂,好像整個薩爾斯堡都在歌唱。
「咦,小綠,妳看那是…」潔碰碰我的手臂,手指向樓梯間的人影:「那是…卡耶夫斯基吧??」這是一棟有三層樓的餐廳,我們坐在二樓,卡耶夫斯基從三樓走下來,身邊還有另一個友人,長髮飄逸,和他親暱挽著手臂並肩走著。
那景象讓我完全呆掉,第一時間完全沒有反應,等我意識到時,我已經追到樓梯間,站在他倆面前。卡耶夫斯基看到我的瞬間也是驚呆了,直到他身旁的女伴拉了拉他:「你的朋友嗎?」
「呃~對…這是小綠…」卡耶夫斯基開口介紹:「這是瑪莎…我的未婚妻。」
我腦袋頓時像被敲了一記,站在原地無法動彈,跟著跑過來的愛莉森,急忙伸手扶住我。卡耶夫斯基輕聲說道:「去年耶誕節回家,家人決定讓我們先訂婚~~」
「是啊~~」一旁單純的未婚妻甜蜜說道:「卡耶夫斯基說想留在奧地利工作,我不想再跟他分隔兩地,所以就先訂婚一起過來囉!!妳住在薩爾斯堡嗎?有空歡迎來拜訪我們~~」她說話帶著斯洛伐克口音,看起來是交往很久的情侶了。
他們兩人向我點頭告別,臨走前卡耶夫斯基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帶著歉意,欲言又止。直到他們下樓離開,我還呆立在原處,愛莉森輕輕喚我:「走啦~小綠,先回座位吧!!」
我像沒有靈魂的傀儡般,任由愛莉森牽著往回走,大家彷彿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本喧嘩的餐桌變得十分安靜。潔的表情似乎很內疚,她以前就一直不看好我們,現在又是她先發現卡耶夫斯基的身影,平常嘴快的她,表情顯得有些後悔。Max起身過來拉我:「我們出去走走吧~~」見我沒反應,他強制用力將我從椅子上拉起,很堅持地要帶我離開餐廳。Reto見狀立即跟著起身。
「你別來,Reto!!」Max對他搖搖頭,雖然Reto看起來不想讓步,但還是順從了Max的意見。Max轉頭對大家說:「對不起,我陪小綠出去走走,你們先回青年旅館…愛莉森,妳也一起來,好嗎?」
整個晚餐在錯愕突兀的情況下草草結束,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卻做不出任何反應。只知道Max帶著我一直走一直走,然後來到一個有噴泉,有樹木的地方,地上還鋪著石板…是公園嗎?還是路邊的綠地?
「小綠…」愛莉森輕聲呼喚我,眼裡滿是擔憂。我怔怔望著她,從口中吐出的第一句話竟只是喃喃:「為什麼……」
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我抱著愛莉森放聲大哭,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哪~~
我倒在愛莉森懷裡大聲哭泣,愛莉森拍著我的背,輕輕撥去我臉頰上的髮絲,好不容易我才漸漸停止哭泣,只剩無聲的淚水不斷滑落。Max也坐了下來,伸手為我擦掉眼淚。我努力擠了個笑容給他:「我現在看起來很慘對吧?」
「愛情像是音樂,不是每個音符都彈對,結局就會美好。」他握住我的手,露出鼓勵的笑容:「妳放心,即使是現在這張醜臉,也還是會有一群男生喜歡妳的!!要不信,我打電話叫Reto過來~~」
我笑了,都這種時候了他也可以開玩笑。愛莉森對他拋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我從愛莉森懷裡掙脫起身,和他倆一樣靠著坐在地上,雙腳屈膝併起。我把臉埋在雙膝之間,聲音悶悶的:「晚餐被我搞砸了,是嗎?」
愛莉森搖搖頭:「回維也納我再幫妳好好慶祝?!」我聞言又掉下眼淚,鼻子酸酸的,入夜的薩爾斯堡變得更加寒冷,我有點不知道我是喜歡或討厭這個地方了。
咖啡店老闆娘頗有興味地望了我們一眼,神情微妙。
薩爾斯堡的牛奶咖啡,淡淡的味道和維也納非常像,我輕輕啜飲一口,想起和卡耶夫斯基初次相遇,就是在熊布朗宮的咖啡館。卡耶夫斯基微笑注視我,他看起來比之前還在維也納時世故老練了些,生澀的感覺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男人的自信感。
也許是這樣的改變,讓我有些畏怯,擔心他會認為仍是學生的我太過稚嫩。我的耳中彷彿聽到潔的聲音:「東方女生就是缺乏自信…」
卡耶夫斯基現在已經是稱職的助理甜點師傅,目前他在店裡每天固定有兩種蛋糕出爐,是師傅放手讓他全權準備。看著他因理想實現而散發出光采的臉,讓人很難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我幾乎沒在聽他到底說了些什麼。這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卡耶夫斯基自然是很帥,但他再帥也比不上Reto的帥,甚至連Max都比他略勝一籌,但是我對Reto卻不會這樣臉紅緊張,心頭小鹿亂撞。
「妳在發呆嗎?小綠!!」他伸手在我眼前揮了揮。
我驚了一下,從胡思亂想中回復神智,卡耶夫斯基笑了笑,臉龐湊近我:「妳為什麼老是這麼可愛?」
咦?!他剛剛說了什麼??
我的臉瞬間漲紅,上身連忙後退一米,卡耶夫斯基以前絕對不會說這種話的,我抬眼看他,他的神情很自在,絲毫不顯侷促,我張了嘴又闔起,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我才結巴說道:「你…有點不一樣了…」
卡耶夫斯基露出笑容:「變得比較坦白嗎??以前的我,總是因為害羞而不敢表達自己,現在發現,有些事,一旦在當下沒有把握,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了。」他說完,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他是指…?
大約五點半時,我們起身離開咖啡館,卡耶夫斯基跟我在門口吻別。我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漸漸變小,然後消失不見。
哦,老天!!又忘了約定下次相見時間!!
晚餐和Max他們會面,在舊城區一家受歡迎的人氣餐館用餐。Max點了一瓶酒,說是要把我灌醉,好仔細道出下午約會的一切。克莉絲塔好奇看著我,一面頻頻問Reto:「原來小綠真的不是你女友啊?」
一群朋友一起起鬨是很恐怖的,Reto微笑安靜看著我們嘻鬧,他低聲對Max說了幾句話,Max立刻敲敲酒杯,大聲宣布:「大家盡量喝,今晚的酒由Reto請客!!」
我很驚奇地望著Reto,他還是掛著往常一樣溫柔的微笑,舉起酒杯邀我,然後喝了一口:「今天是小綠生日呀~~(他轉頭看我)小綠自己也忘了吧?」
啊對耶~~~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驚喜叫了起來,興奮地跳下座位,開始和每個人擁抱,好開心!!竟然無心插柳,在生日當天見到卡耶夫斯基,這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大家一同舉起酒杯,杯子在餐桌中央互相碰撞,叮叮噹噹聽起來悅耳歡樂,好像整個薩爾斯堡都在歌唱。
「咦,小綠,妳看那是…」潔碰碰我的手臂,手指向樓梯間的人影:「那是…卡耶夫斯基吧??」這是一棟有三層樓的餐廳,我們坐在二樓,卡耶夫斯基從三樓走下來,身邊還有另一個友人,長髮飄逸,和他親暱挽著手臂並肩走著。
那景象讓我完全呆掉,第一時間完全沒有反應,等我意識到時,我已經追到樓梯間,站在他倆面前。卡耶夫斯基看到我的瞬間也是驚呆了,直到他身旁的女伴拉了拉他:「你的朋友嗎?」
「呃~對…這是小綠…」卡耶夫斯基開口介紹:「這是瑪莎…我的未婚妻。」
我腦袋頓時像被敲了一記,站在原地無法動彈,跟著跑過來的愛莉森,急忙伸手扶住我。卡耶夫斯基輕聲說道:「去年耶誕節回家,家人決定讓我們先訂婚~~」
「是啊~~」一旁單純的未婚妻甜蜜說道:「卡耶夫斯基說想留在奧地利工作,我不想再跟他分隔兩地,所以就先訂婚一起過來囉!!妳住在薩爾斯堡嗎?有空歡迎來拜訪我們~~」她說話帶著斯洛伐克口音,看起來是交往很久的情侶了。
他們兩人向我點頭告別,臨走前卡耶夫斯基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帶著歉意,欲言又止。直到他們下樓離開,我還呆立在原處,愛莉森輕輕喚我:「走啦~小綠,先回座位吧!!」
我像沒有靈魂的傀儡般,任由愛莉森牽著往回走,大家彷彿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本喧嘩的餐桌變得十分安靜。潔的表情似乎很內疚,她以前就一直不看好我們,現在又是她先發現卡耶夫斯基的身影,平常嘴快的她,表情顯得有些後悔。Max起身過來拉我:「我們出去走走吧~~」見我沒反應,他強制用力將我從椅子上拉起,很堅持地要帶我離開餐廳。Reto見狀立即跟著起身。
「你別來,Reto!!」Max對他搖搖頭,雖然Reto看起來不想讓步,但還是順從了Max的意見。Max轉頭對大家說:「對不起,我陪小綠出去走走,你們先回青年旅館…愛莉森,妳也一起來,好嗎?」
整個晚餐在錯愕突兀的情況下草草結束,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卻做不出任何反應。只知道Max帶著我一直走一直走,然後來到一個有噴泉,有樹木的地方,地上還鋪著石板…是公園嗎?還是路邊的綠地?
「小綠…」愛莉森輕聲呼喚我,眼裡滿是擔憂。我怔怔望著她,從口中吐出的第一句話竟只是喃喃:「為什麼……」
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我抱著愛莉森放聲大哭,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哪~~
我倒在愛莉森懷裡大聲哭泣,愛莉森拍著我的背,輕輕撥去我臉頰上的髮絲,好不容易我才漸漸停止哭泣,只剩無聲的淚水不斷滑落。Max也坐了下來,伸手為我擦掉眼淚。我努力擠了個笑容給他:「我現在看起來很慘對吧?」
「愛情像是音樂,不是每個音符都彈對,結局就會美好。」他握住我的手,露出鼓勵的笑容:「妳放心,即使是現在這張醜臉,也還是會有一群男生喜歡妳的!!要不信,我打電話叫Reto過來~~」
我笑了,都這種時候了他也可以開玩笑。愛莉森對他拋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我從愛莉森懷裡掙脫起身,和他倆一樣靠著坐在地上,雙腳屈膝併起。我把臉埋在雙膝之間,聲音悶悶的:「晚餐被我搞砸了,是嗎?」
愛莉森搖搖頭:「回維也納我再幫妳好好慶祝?!」我聞言又掉下眼淚,鼻子酸酸的,入夜的薩爾斯堡變得更加寒冷,我有點不知道我是喜歡或討厭這個地方了。
12.21.2007
99. 薩爾斯堡
Max看起來心情超好的,他一見我就用力抱了好久,害我差點喘不過氣。Max身邊還有一個少女,是他妹妹,名叫Krysta,克莉絲塔。
克莉絲塔看起來年紀很輕,可能十五六歲吧~~她先是看了潔好一陣子,然後又打量我和愛莉森,最後目光落在Reto身上就離不開了。(雖然年輕,倒是好眼力!我心裡暗笑著。)
薩爾斯堡正如想像中那麼漂亮,一般觀光客來到這,都會參觀新城區的米拉貝爾花園,即電影真善美的拍攝地。不過在場所有人對那邊都沒啥興趣,Max決定直接帶我們去舊城區逛,不過個性有點雞婆熱心的他,還是選擇穿越米拉貝爾花園的路線,讓我們稍稍瀏覽一下這個著名的電影花園。
隨和的馬汀邊逛邊說:「其實這花園逛起來也挺舒服的!!」
「但是跟維也納的很像,沒啥特色~~~」潔立刻回嘴,環顧四周,各國來的觀光客絡繹不絕,這是個有點擁擠的花園。一個男學生騎著腳踏車快速穿過花園,人群這麼多,讓他皺起眉頭。我和愛莉森對看一眼,然後一起驚呼:「剛剛那男孩好帥喔!!」
「不會吧~~妳們在格拉茲的帥哥症候群又犯啦?」Reto好笑望著我們,潔轉頭笑罵愛莉森:「小姐,妳已經有男友了耶~~~」
「就是說呀~~」Max也回頭哀怨看我:「小綠,妳有我了耶~~~」我不禁笑了出來,這傢伙,真是無論何時都不變!!
克莉絲塔訝異看著她哥:「Max,小綠是你女朋友嗎?」
「喔~~親愛的Krysta,我也很希望是,可惜…」Max對他妹妹嘆口氣:「她是屬於Reto的~~~」語氣相當遺憾。
大家都笑了起來,Max果然就是Max,無論何時都不會忘記虧我和Reto!!我忽然感到右後方一股不爽的怨念,克莉絲塔表情看起來亂恐怖的~~她…她該不會當真吧?!她難道不知道她哥的個性嗎?
年輕女生的情緒是很直接的,我拉拉Max袖子,小聲對他說:「你別亂講話啦~~沒看到你妹的表情嗎?」
Max聞言大笑,轉頭對他妹妹說:「Reto是小綠的,妳想都別想!!!」哇哩～是怎樣啊?!分明想害死我。Reto表情泰然,一點也沒想解釋的模樣,這讓不明所以的克莉絲塔對我敵意更深。
我的薩爾斯堡行,似乎有個多災多難的開始?!
過了薩爾河就是舊城區。我說薩爾斯堡美麗,是因為這裡的建築群太清麗,以特別的藍色圓形屋頂盤據著薩爾斯堡,這種藍是古代貴族才能使用的顏色,一大片的藍色屋頂建築聚在一起,看起來典雅極了。舊城區也是奧地利教堂密度最高的地區。
克莉絲塔一路上都纏著Reto講話,Reto很耐心溫和地和她聊天,聽她有些稚氣又帶點任性的言論,其實非常天真可愛,難怪Max會疼愛這個小妹。我和Reto交換眼神,會心一笑。
美麗的薩爾斯堡,在陰霾天氣下顯得很是憂鬱,復活節的緣故,商店內販售著許多巧克力和彩蛋,另外也有各式各樣可愛的玩偶。市集裡面熱鬧非凡,因為大家都在大採購,起士和燻肉火腿,讓整個市集充斥著食物的香氣。愛莉森和Max一直走在我身邊,三人走在一群人最前面,邊走邊聊著卡耶夫斯基。卡耶夫斯基工作的餐廳位於舊城區知名廣場附近,我一說Max立刻就知道在哪。
「我也許打個電話給他,下午和他碰面…如果可能的話。」我說。Max對卡耶夫斯基非常好奇:「那傢伙真的那麼好嗎?害我都想跟著去看了~~~居然讓小綠完全無視身旁的我…」他開玩笑說道,愛莉森笑出來,無奈地搖搖頭。
「剛剛是開玩笑的,我現在說正經的~~」Max神情認真對我說:「有Reto那麼棒的男孩在身邊,居然還讓妳念念不忘卡耶夫斯基…這才是我不解的地方…」
「因為我和Reto只是很好的朋友,就像和你一樣!!」我微笑對他說,Max皺了皺眉頭。他後面沒說出來的話,我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Max一直認為Reto和我很合適,連安公子都說我和Reto很登對…他們敢說,我可不敢想,Reto真的太過優秀到讓我失去遐想~~
「笨蛋!!」潔的聲音從後面冒出來(她竟躲在後面偷聽??):「我本來還以為妳跟一般東方女生不同,東方女孩子就是缺乏自信!!」潔說話向來直接,馬汀在旁對我擺出抱歉的表情,我笑笑,其實一點也不介意,因為潔說的沒錯,我的確沒什麼自信,尤其是在愛情上。
前面山上就是Hohensalzburg,以前是軍事要塞,Max打算帶我們上去俯瞰薩爾斯堡,聽說景致絕美,我在山下打了電話給卡耶夫斯基。
「如何?」一講完,愛莉森就迫不及待問我,我微笑點頭:「等一下逛完要塞,他說可以和我喝杯咖啡。」我心情雀躍不已,Max不置可否地聳聳肩。Reto被克莉絲塔拉著說話,距離我們很遠,我開心向他們招手,Reto對我露出可愛笑容,帶著克莉絲塔朝我們走過來。
忽然覺得薩爾斯堡真是好地方,我最愛的莫札特,景仰的大師卡拉揚,都來自這個迷人的可愛城鎮。
從城堡要塞往下看,真是驚人的美景。薩爾斯堡天氣多變,早上剛抵達時還是陰霾霾的天空,現在卻能看見藍天。我和愛莉森趴在牆邊欣賞美景,Reto和克莉絲塔也走過來,倚在我和愛莉森旁邊的城牆上。
「小綠妳不冷嗎?」上面風大,Reto這樣問我。
「還好,沒問題的!!」我的心為即將見到卡耶夫斯基正快樂歡唱著,三月的冷風算什麼?
「Reto,我會冷~~~」克莉絲塔抬頭對Reto撒嬌:「這裡風好大喔!!」Reto微笑解下圍巾替她圍上:「這樣好點了嗎?」克莉絲塔露出可愛的滿足笑容點點頭,她轉頭看我,見我和愛莉森正微笑注視他們,忽然又立即轉身對Reto說:「這樣還是有點冷呢~~每當我覺得冷的時候,媽媽都會抱著我……」她嘟嘴看著Reto,神情撒嬌極了!!這小妮子,小小年紀就學人家賣弄風情,我真是敗給她了。
Reto自然很清楚她的把戲:「那妳現在是希望我把妳媽找來嗎??」他低頭看著克莉絲塔,好笑又好氣地說。克莉絲塔嘴巴嘟得老高,Max正巧看到這一幕,走過來把她拉開:「妳別一直黏著Reto了,他也需要輕鬆喘口氣吧?!」克莉絲塔很敬畏大哥,雖不情願,還是乖乖跟著Max離開,末了還幽怨看了我一眼。
哈哈哈~~~真是太可愛了!!不知為什麼,我不但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她很純真可愛。Reto對我們一邊微笑一邊無奈地搖頭,我們三個笑了起來。
克莉絲塔看起來年紀很輕,可能十五六歲吧~~她先是看了潔好一陣子,然後又打量我和愛莉森,最後目光落在Reto身上就離不開了。(雖然年輕,倒是好眼力!我心裡暗笑著。)
薩爾斯堡正如想像中那麼漂亮,一般觀光客來到這,都會參觀新城區的米拉貝爾花園,即電影真善美的拍攝地。不過在場所有人對那邊都沒啥興趣,Max決定直接帶我們去舊城區逛,不過個性有點雞婆熱心的他,還是選擇穿越米拉貝爾花園的路線,讓我們稍稍瀏覽一下這個著名的電影花園。
隨和的馬汀邊逛邊說:「其實這花園逛起來也挺舒服的!!」
「但是跟維也納的很像,沒啥特色~~~」潔立刻回嘴,環顧四周,各國來的觀光客絡繹不絕,這是個有點擁擠的花園。一個男學生騎著腳踏車快速穿過花園,人群這麼多,讓他皺起眉頭。我和愛莉森對看一眼,然後一起驚呼:「剛剛那男孩好帥喔!!」
「不會吧~~妳們在格拉茲的帥哥症候群又犯啦?」Reto好笑望著我們,潔轉頭笑罵愛莉森:「小姐,妳已經有男友了耶~~~」
「就是說呀~~」Max也回頭哀怨看我:「小綠,妳有我了耶~~~」我不禁笑了出來,這傢伙,真是無論何時都不變!!
克莉絲塔訝異看著她哥:「Max,小綠是你女朋友嗎?」
「喔~~親愛的Krysta,我也很希望是,可惜…」Max對他妹妹嘆口氣:「她是屬於Reto的~~~」語氣相當遺憾。
大家都笑了起來,Max果然就是Max,無論何時都不會忘記虧我和Reto!!我忽然感到右後方一股不爽的怨念,克莉絲塔表情看起來亂恐怖的~~她…她該不會當真吧?!她難道不知道她哥的個性嗎?
年輕女生的情緒是很直接的,我拉拉Max袖子,小聲對他說:「你別亂講話啦~~沒看到你妹的表情嗎?」
Max聞言大笑,轉頭對他妹妹說:「Reto是小綠的,妳想都別想!!!」哇哩～是怎樣啊?!分明想害死我。Reto表情泰然,一點也沒想解釋的模樣,這讓不明所以的克莉絲塔對我敵意更深。
我的薩爾斯堡行,似乎有個多災多難的開始?!
過了薩爾河就是舊城區。我說薩爾斯堡美麗,是因為這裡的建築群太清麗,以特別的藍色圓形屋頂盤據著薩爾斯堡,這種藍是古代貴族才能使用的顏色,一大片的藍色屋頂建築聚在一起,看起來典雅極了。舊城區也是奧地利教堂密度最高的地區。
克莉絲塔一路上都纏著Reto講話,Reto很耐心溫和地和她聊天,聽她有些稚氣又帶點任性的言論,其實非常天真可愛,難怪Max會疼愛這個小妹。我和Reto交換眼神,會心一笑。
美麗的薩爾斯堡,在陰霾天氣下顯得很是憂鬱,復活節的緣故,商店內販售著許多巧克力和彩蛋,另外也有各式各樣可愛的玩偶。市集裡面熱鬧非凡,因為大家都在大採購,起士和燻肉火腿,讓整個市集充斥著食物的香氣。愛莉森和Max一直走在我身邊,三人走在一群人最前面,邊走邊聊著卡耶夫斯基。卡耶夫斯基工作的餐廳位於舊城區知名廣場附近,我一說Max立刻就知道在哪。
「我也許打個電話給他,下午和他碰面…如果可能的話。」我說。Max對卡耶夫斯基非常好奇:「那傢伙真的那麼好嗎?害我都想跟著去看了~~~居然讓小綠完全無視身旁的我…」他開玩笑說道,愛莉森笑出來,無奈地搖搖頭。
「剛剛是開玩笑的,我現在說正經的~~」Max神情認真對我說:「有Reto那麼棒的男孩在身邊,居然還讓妳念念不忘卡耶夫斯基…這才是我不解的地方…」
「因為我和Reto只是很好的朋友,就像和你一樣!!」我微笑對他說,Max皺了皺眉頭。他後面沒說出來的話,我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Max一直認為Reto和我很合適,連安公子都說我和Reto很登對…他們敢說,我可不敢想,Reto真的太過優秀到讓我失去遐想~~
「笨蛋!!」潔的聲音從後面冒出來(她竟躲在後面偷聽??):「我本來還以為妳跟一般東方女生不同,東方女孩子就是缺乏自信!!」潔說話向來直接,馬汀在旁對我擺出抱歉的表情,我笑笑,其實一點也不介意,因為潔說的沒錯,我的確沒什麼自信,尤其是在愛情上。
前面山上就是Hohensalzburg,以前是軍事要塞,Max打算帶我們上去俯瞰薩爾斯堡,聽說景致絕美,我在山下打了電話給卡耶夫斯基。
「如何?」一講完,愛莉森就迫不及待問我,我微笑點頭:「等一下逛完要塞,他說可以和我喝杯咖啡。」我心情雀躍不已,Max不置可否地聳聳肩。Reto被克莉絲塔拉著說話,距離我們很遠,我開心向他們招手,Reto對我露出可愛笑容,帶著克莉絲塔朝我們走過來。
忽然覺得薩爾斯堡真是好地方,我最愛的莫札特,景仰的大師卡拉揚,都來自這個迷人的可愛城鎮。
從城堡要塞往下看,真是驚人的美景。薩爾斯堡天氣多變,早上剛抵達時還是陰霾霾的天空,現在卻能看見藍天。我和愛莉森趴在牆邊欣賞美景,Reto和克莉絲塔也走過來,倚在我和愛莉森旁邊的城牆上。
「小綠妳不冷嗎?」上面風大,Reto這樣問我。
「還好,沒問題的!!」我的心為即將見到卡耶夫斯基正快樂歡唱著,三月的冷風算什麼?
「Reto,我會冷~~~」克莉絲塔抬頭對Reto撒嬌:「這裡風好大喔!!」Reto微笑解下圍巾替她圍上:「這樣好點了嗎?」克莉絲塔露出可愛的滿足笑容點點頭,她轉頭看我,見我和愛莉森正微笑注視他們,忽然又立即轉身對Reto說:「這樣還是有點冷呢~~每當我覺得冷的時候,媽媽都會抱著我……」她嘟嘴看著Reto,神情撒嬌極了!!這小妮子,小小年紀就學人家賣弄風情,我真是敗給她了。
Reto自然很清楚她的把戲:「那妳現在是希望我把妳媽找來嗎??」他低頭看著克莉絲塔,好笑又好氣地說。克莉絲塔嘴巴嘟得老高,Max正巧看到這一幕,走過來把她拉開:「妳別一直黏著Reto了,他也需要輕鬆喘口氣吧?!」克莉絲塔很敬畏大哥,雖不情願,還是乖乖跟著Max離開,末了還幽怨看了我一眼。
哈哈哈~~~真是太可愛了!!不知為什麼,我不但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她很純真可愛。Reto對我們一邊微笑一邊無奈地搖頭,我們三個笑了起來。
98. 往薩爾斯堡的旅途中
早上起來,我們拖著行李向Leopold與Andreas道別,他們要往西回德國,我們則是往東回維也納,而Urs呢~當然是回瑞士囉!!我和Urs在車站擁別,心裡很捨不得,因為今天會去薩爾斯堡,我腦中一直幻想也許可以見到卡耶夫斯基?!心裡既期待又害怕,很希望Urs可以陪我。
坐在火車上,位置比來時空多了。我拿出小說,夾在裡面的書籤掉了出來,那是一張薄金屬製的小白花圖案的書籤,昨天從滑雪場下山後,在因城的禮品店閒逛時看到的,我對這個書籤愛不釋手,但最後考慮很久還是沒有下手。Reto是在四下無人時很低調地拿給我,應該是發現我對這個書籤的喜愛。
「幹嘛搞得這麼神秘?」我收到書籤時非常驚喜,不過對他特地『非常私下』地拿給我,感到不解。
「我怕妳尷尬~~」Reto淡淡微笑著說:「妳不是老被虧和我的事情嗎?這對妳很困擾吧?!」
「怕什麼?!隨便他們說啦~~~反正時間久了就知道啦!!」我開心欣賞著書籤,忍不住讚美他:「你真的很細心耶~~都會注意到朋友喜歡什麼。」
「呃~~那個…我…」Reto想說什麼,但又沉默下來。我略感奇怪地望著他,不過因為Urs走過來叫我,所以兩人的對話到此暫停。我們在黃金屋頂前的小廣場隨意逛著,愛莉森舉起相機正在拍照,她回頭看見我們,順手喀擦一聲,就這樣,出現了Urs,Reto和我的第一張合照…
感謝愛莉森,回學校後我要寄給C,讓她看看傳說中很帥的Reto~~~^_^
火車緩緩開動。「運氣真好,空包廂好多喔~~~」愛莉森笑著走進來,我們正好五人,大可不必這麼擠的,不過大夥感情好,寧願全塞在一個包廂裡聊天。我坐在靠窗座位,一邊不太專心地看小說,一邊和大家閒聊。
Reto在我對面坐下,愛莉森坐在我旁邊,斜對面是潔,因為我和潔話很多,愛莉森後來受不了乾脆換位子,她這兩晚其實都沒睡好,坐在車門邊,沒多久就進入夢鄉。
「在薩爾斯堡會見到卡耶夫斯基嗎??」潔輕聲問道。不愧是好朋友,一開口就說中我這幾天的心事。我無意識地翻弄書頁,口氣很不確定:「我沒有跟他說…也許會給他很大的驚喜?!」
「妳確定是驚喜嗎??」潔的發言還是那麼快狠準:「說不定他在薩爾斯堡已經交了女朋友,他長得那麼帥,沒有女生追我才不相信!」
「是啊~~~」我有點頹喪地倒向椅背:「我現在心裡好害怕喔~~~」
「應該不會啦!!」Reto溫柔笑著:「耶誕假期前他不是特地來看妳嗎?我想他是喜歡妳的。」
潔瞅了Reto一眼:「我覺得我好像比你了解男人耶,Reto!!你如果喜歡一個女生,會只有耶誕節回家前順道來看她,平常偶爾寫個email,電話半年一通嗎?…不是這樣的吧?」
「也許只是有好感而已吧!!」意外地馬汀也加入討論。
我說各位,不要聊我的事聊得這麼開心好嗎?聽著大夥七嘴八舌,我感到心煩意躁,轉頭不理他們,繼續看我的小說,不過卻始終無法專心。我拿著書籤,有些煩躁地輕敲書頁,又將書籤轉來轉去,Reto伸過手來,輕輕按住我的手腕:「妳這趟旅行又不是只為了卡耶夫斯基,好嗎?!」
「Reto你錯了,小綠是為了卡耶夫斯基才這麼堅持要去薩爾斯堡耶~~」潔說,她嘆了口氣:「這一趟該不會是小綠的失戀之旅吧?!」
Reto安靜下來,接下來的旅程幾乎沒再和我說過話,其他人睡的睡,吃東西的吃東西,包廂變得很安靜,我於是靜下心閱讀,書籤被我拿在手中,不時抿在嘴裡,這好像是我看書時的習慣,不過當我抬起頭時,發現Reto很安靜在注視我,若有所思望著那書籤。我不好意思地將書籤拿在手上:「對不起,我習慣不太好…」人家剛送的書籤就被我放在嘴裡,要是紙做的,大概就糊掉了吧!!(所以我都不用紙書籤嘛~~)
他微笑一下,輕聲說道:「很特別的習慣,我有發現。妳暑假在圖書館打工時,也常常咬著書籤~~(笑)」
潔和馬汀,兩人靠著睡著了,只剩我和Reto還醒著,我是心裡千頭萬緒睡不著,Reto手裡拿著類似化學趣談的書,引起我的好奇:「你連放假都要看跟化學相關的書籍喔?」
「呵呵~~~這個內容很輕鬆啦!!休閒用的~我本來就喜歡這類的書。」
「Andreas來的時候也抱著電路學在狂k,那也是興趣嗎?」我笑著說,這兩人真是一個樣。
「喔~~不是的!!看樣子妳不知道,Andreas真的很倒楣。」Reto笑了:「出發前一天,他們教授將原本分好的組別順序重新分配,結果Andreas一過完復活節就要上台報告,他氣得半死呢!!呵呵~~~」
「為什麼順序要重新分配啊?」
「因為原先復活節後要報告的同學生病,再之後一組的同學不想提前,結果正好去幫忙拿講義的Andreas就被陷害,他本來是一個月後才要上台的,超不爽說!」
哇~~真可憐,難怪他臉這麼臭!!
薩爾斯堡到了!!我們提了行李走下車,Reto看著地圖找到青年旅館,今晚要睡大房間,感覺很熱鬧!!然後,我撥了電話給Max,他可是我們的薩爾斯堡『地陪』呢~~~^_^
坐在火車上,位置比來時空多了。我拿出小說,夾在裡面的書籤掉了出來,那是一張薄金屬製的小白花圖案的書籤,昨天從滑雪場下山後,在因城的禮品店閒逛時看到的,我對這個書籤愛不釋手,但最後考慮很久還是沒有下手。Reto是在四下無人時很低調地拿給我,應該是發現我對這個書籤的喜愛。
「幹嘛搞得這麼神秘?」我收到書籤時非常驚喜,不過對他特地『非常私下』地拿給我,感到不解。
「我怕妳尷尬~~」Reto淡淡微笑著說:「妳不是老被虧和我的事情嗎?這對妳很困擾吧?!」
「怕什麼?!隨便他們說啦~~~反正時間久了就知道啦!!」我開心欣賞著書籤,忍不住讚美他:「你真的很細心耶~~都會注意到朋友喜歡什麼。」
「呃~~那個…我…」Reto想說什麼,但又沉默下來。我略感奇怪地望著他,不過因為Urs走過來叫我,所以兩人的對話到此暫停。我們在黃金屋頂前的小廣場隨意逛著,愛莉森舉起相機正在拍照,她回頭看見我們,順手喀擦一聲,就這樣,出現了Urs,Reto和我的第一張合照…
感謝愛莉森,回學校後我要寄給C,讓她看看傳說中很帥的Reto~~~^_^
火車緩緩開動。「運氣真好,空包廂好多喔~~~」愛莉森笑著走進來,我們正好五人,大可不必這麼擠的,不過大夥感情好,寧願全塞在一個包廂裡聊天。我坐在靠窗座位,一邊不太專心地看小說,一邊和大家閒聊。
Reto在我對面坐下,愛莉森坐在我旁邊,斜對面是潔,因為我和潔話很多,愛莉森後來受不了乾脆換位子,她這兩晚其實都沒睡好,坐在車門邊,沒多久就進入夢鄉。
「在薩爾斯堡會見到卡耶夫斯基嗎??」潔輕聲問道。不愧是好朋友,一開口就說中我這幾天的心事。我無意識地翻弄書頁,口氣很不確定:「我沒有跟他說…也許會給他很大的驚喜?!」
「妳確定是驚喜嗎??」潔的發言還是那麼快狠準:「說不定他在薩爾斯堡已經交了女朋友,他長得那麼帥,沒有女生追我才不相信!」
「是啊~~~」我有點頹喪地倒向椅背:「我現在心裡好害怕喔~~~」
「應該不會啦!!」Reto溫柔笑著:「耶誕假期前他不是特地來看妳嗎?我想他是喜歡妳的。」
潔瞅了Reto一眼:「我覺得我好像比你了解男人耶,Reto!!你如果喜歡一個女生,會只有耶誕節回家前順道來看她,平常偶爾寫個email,電話半年一通嗎?…不是這樣的吧?」
「也許只是有好感而已吧!!」意外地馬汀也加入討論。
我說各位,不要聊我的事聊得這麼開心好嗎?聽著大夥七嘴八舌,我感到心煩意躁,轉頭不理他們,繼續看我的小說,不過卻始終無法專心。我拿著書籤,有些煩躁地輕敲書頁,又將書籤轉來轉去,Reto伸過手來,輕輕按住我的手腕:「妳這趟旅行又不是只為了卡耶夫斯基,好嗎?!」
「Reto你錯了,小綠是為了卡耶夫斯基才這麼堅持要去薩爾斯堡耶~~」潔說,她嘆了口氣:「這一趟該不會是小綠的失戀之旅吧?!」
Reto安靜下來,接下來的旅程幾乎沒再和我說過話,其他人睡的睡,吃東西的吃東西,包廂變得很安靜,我於是靜下心閱讀,書籤被我拿在手中,不時抿在嘴裡,這好像是我看書時的習慣,不過當我抬起頭時,發現Reto很安靜在注視我,若有所思望著那書籤。我不好意思地將書籤拿在手上:「對不起,我習慣不太好…」人家剛送的書籤就被我放在嘴裡,要是紙做的,大概就糊掉了吧!!(所以我都不用紙書籤嘛~~)
他微笑一下,輕聲說道:「很特別的習慣,我有發現。妳暑假在圖書館打工時,也常常咬著書籤~~(笑)」
潔和馬汀,兩人靠著睡著了,只剩我和Reto還醒著,我是心裡千頭萬緒睡不著,Reto手裡拿著類似化學趣談的書,引起我的好奇:「你連放假都要看跟化學相關的書籍喔?」
「呵呵~~~這個內容很輕鬆啦!!休閒用的~我本來就喜歡這類的書。」
「Andreas來的時候也抱著電路學在狂k,那也是興趣嗎?」我笑著說,這兩人真是一個樣。
「喔~~不是的!!看樣子妳不知道,Andreas真的很倒楣。」Reto笑了:「出發前一天,他們教授將原本分好的組別順序重新分配,結果Andreas一過完復活節就要上台報告,他氣得半死呢!!呵呵~~~」
「為什麼順序要重新分配啊?」
「因為原先復活節後要報告的同學生病,再之後一組的同學不想提前,結果正好去幫忙拿講義的Andreas就被陷害,他本來是一個月後才要上台的,超不爽說!」
哇~~真可憐,難怪他臉這麼臭!!
薩爾斯堡到了!!我們提了行李走下車,Reto看著地圖找到青年旅館,今晚要睡大房間,感覺很熱鬧!!然後,我撥了電話給Max,他可是我們的薩爾斯堡『地陪』呢~~~^_^
12.20.2007
97. 因城滑雪記
隔天,我們就出發去滑雪場,Leopold也一起去。
原來想像中浪漫的滑雪景致,在滑雪場中就是冷冷冷,冷到不行!可是四處都是歡笑聲和尖叫聲,大家穿著色彩斑斕的滑雪裝在場內穿梭。我們在出租部租滑雪裝備,沒滑過雪的我眼花撩亂,根本不知要準備什麼,愛莉森和Urs在一旁幫我出主意,打點一切,然後我穿得像熊一樣的走出大門。看Urs穿起滑雪裝,帥氣又俐落,好生羨慕。我傻傻望著手上的滑雪板和雪杖…這要怎麼用啊?!
Reto和愛莉森自願教我滑雪,我們到旁邊的小場地去,那邊是初學者練習的地方,小朋友比例還蠻高的,我覺得有些丟臉。Urs他們則直接坐上纜車上山去了,對他們這種身經百戰的人而言,一定覺得陪我在下面很無聊吧!
我身上的衣服是剛才Urs幫我選的,我覺得不夠保暖,但他堅持這樣待會兒才不會太熱:「而且這樣妳的動作會比較靈活~~」戴上滑雪鏡後,我把束帶拉到最緊,大大眼鏡在我臉上幾乎把我臉全遮住了,再加上連著脖子的帽子,總之我覺得我今天看起來像笨拙的雪怪,哦不!!是像意圖搶劫的笨雪怪!!
「先套上這個,再站上滑雪板…」愛莉森教我將靴子套進固定器,Reto則幫我固定在雪板上,滑雪板比我還長一點,我雙腳僵硬地站上去,雪板動了一下,我立刻抓住Reto的肩頭。因為緊張,我在冒冷汗,風一吹來感覺更冷…這個風…滑雪場中的風為什麼這麼強啊?嗚嗚~~
啪的一聲,固定器卡好了,Reto叫我跳一下試試看,我輕輕跳一下,落地時稍微踉蹌,但是落在雪地上的感覺好奇妙,我忽然感覺有些興奮起來,我要開始學滑雪了耶~~~好棒喔!!套上滑雪杖,我開始慢慢移動,愛莉森他們只是跟在我旁邊,並未攙扶我。三人慢慢往前滑動著。
我發現我的滑雪天分好像還不錯耶~~~大家都說滑雪平衡感最重要,而我,大概有溜冰的底子,轉彎和煞車,很快就學會了!
「小綠,妳一個人可以嗎??我們要走囉~~」愛莉森和Reto將我帶到初學者的小山坡,不太放心地問我。他們想搭繩纜上去和Urs他們滑雪,卻又對我放心不下。我急忙揮手叫他們別擔心,在台灣時我可是冰刀高手呢!!
等到只剩我一個人時,我舒了一口氣,露出止不住的興奮笑容,開始展開冒險!!因為愛莉森他們在旁邊時,為了怕摔得太難看,我都只採取安全保守的滑動方式,現在他們一離開,我幾乎是立刻橫衝直撞起來,幻想自己是滑雪高手。
小山坡和一點點斜的平地自然不同!!我先是像移動的人形立牌般,全身僵硬地向下滑動,然後用雪杖輔助加速,將身子壓低一點,速度便開始加快。其實我不怕高速,但雪地的感覺和堅硬的冰地真的不同,有的地方堅硬有的地方鬆軟,雪板常常出現無預警的顫動,然後…我就摔倒了……
唔~好像不很刺激??
因為我只是低速滑行,所以跌倒時是像慢動作般地側邊著地。躺在雪地上一會,我緩慢笨拙地爬起來。可惡!!連跌倒的動作都這麼呆!!我的身體裡燃起了無比的鬥志,小小雪地我怎能認輸?更何況這只是初學者的場地而已。看著另一端高處山上,一堆高速滑雪的雪客們,心裡超級羨慕的!!!我站在雪板上,用力跳了好幾下,很好,今天絕對要征服你!!
滑了幾次小山坡後,漸漸有點心得了,後面兩次我嘗試放快速度,但卻在轉彎時卡住,摔得很慘。兩次都被帶著小朋友滑雪的爸爸媽媽扶起來。
「我覺得妳的肢體動作不錯,要不要試著把雪杖放鬆點?妳似乎抓得太緊了!!揮動時力道先不要太大…」一個好心的爸爸這樣建議。我點點頭,走到一旁,繼續練習!!
其實滑久了腳會痠耶~~~不是滑雪太累的關係,而是因為我還不太會滑,所以肢體僵硬結果造成痠痛。我試著抓雪杖時力道鬆一點,只在往下插入雪中時用力,這讓我感覺輕鬆些,不過因為插入雪中太用力,好像速度更快了!!哈~~我在小小山坡上自己玩得很high,後來還跟兩個德國來的小朋友比賽了起來,最後以二比零慘敗!!
真是丟臉啊~~~喘了口氣,我在心底決定滑最後一次,然後就去喝杯熱可可。
我在坡頂上站定,大喊著「啊~~~」就給他用力滑下去了!!!沿路上大家都在看,小朋友們很興奮地也跟著我喊「啊~~~~~」,一路啊下去,還挺順利的,再來要準備轉彎,我信心滿滿,舉起雪杖……
「哇!!!好痛~~~~」我摔了個狗吃屎,差點撞上突然冒出的三個人。
「妳沒事吧?」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抬頭一看,是Reto,他訝異而擔心地看著我。(大概他以為我一路叫下來是因為控制不住吧?其實我只是叫爽的!!)安公子站在一旁,好笑地望著我。我的衣服裡滾進了雪,但因為三個大男生站在我面前,我不好意思把雪抖出來。
Reto和安公子一起將陷在雪裡的我拉起來,Leopold好奇問道:「是Reto的女朋友嗎??」
「不是!!!」我連忙否認,因為揮手動作太激烈,一大坨雪從我的上衣裡掉出來,雪杖還飛了出去,安公子看到立刻噗嗤笑出來,他笑得很誇張,趴在他哥哥肩膀上抖動不停,我有些生氣地看著他。Leopold發現我眼裡的殺氣,拍了一下Andreas:「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對不起對不起~~」安公子對我說著,一面拼命忍住笑:「因為妳這模樣…真的…太滑稽了~~~」他走過來伸手替我拂掉頭上的雪,然後問我:「我們要去喝點東西,一起來嗎?」
我點點頭。
安公子蹲下身,替我解開鞋子和雪板的固定座,我脫下雪板,頓時覺得回到凡人的世界,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這個滑雪場view還不錯,但設備比較簡單,Leopold說,他就是喜歡這種簡單又親切的感覺,反而不喜歡那種太熱門的滑雪場。
「你的想法和Reto好像喔~~~」我喝著熱可可,一邊說道。Leopold狐疑看了我一眼,玩笑般地問安公子:「這傢伙真的不是Reto女朋友嗎??」Andreas笑了起來,他在哥哥面前比較收斂一點:「Reto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怕很難追到心儀的女生喔~~」Reto在旁尷尬笑著。
「你要幫幫他呀!!」安哥哥說,安公子輕輕笑了一下,沒再接腔。我滿頭斜線,悶聲不響喝著我的熱可可,一會兒手機響了,是Urs,他們從山上要下來了,正想問我的狀況。
「我和Leopold與Andreas,Reto在喝熱可可,…對,轉角那家的裡面…」
不久,一群人湧進不大的店面,和我們擠在小桌子旁喝飲料,每個人臉都紅撲撲的,潔和馬汀笑得很開心,看來滑雪技術高超的學長,肯定加深了潔的愛慕崇拜…唉~~忽然覺得好羨慕啊~~我偷偷看了Reto一眼,他正好望向我這邊,莫名其妙我臉也紅了起來,假裝和愛莉森聊得很高興,心裡卻心猿意馬。
我想,Reto對我應該只是很單純的友誼吧?!
原來想像中浪漫的滑雪景致,在滑雪場中就是冷冷冷,冷到不行!可是四處都是歡笑聲和尖叫聲,大家穿著色彩斑斕的滑雪裝在場內穿梭。我們在出租部租滑雪裝備,沒滑過雪的我眼花撩亂,根本不知要準備什麼,愛莉森和Urs在一旁幫我出主意,打點一切,然後我穿得像熊一樣的走出大門。看Urs穿起滑雪裝,帥氣又俐落,好生羨慕。我傻傻望著手上的滑雪板和雪杖…這要怎麼用啊?!
Reto和愛莉森自願教我滑雪,我們到旁邊的小場地去,那邊是初學者練習的地方,小朋友比例還蠻高的,我覺得有些丟臉。Urs他們則直接坐上纜車上山去了,對他們這種身經百戰的人而言,一定覺得陪我在下面很無聊吧!
我身上的衣服是剛才Urs幫我選的,我覺得不夠保暖,但他堅持這樣待會兒才不會太熱:「而且這樣妳的動作會比較靈活~~」戴上滑雪鏡後,我把束帶拉到最緊,大大眼鏡在我臉上幾乎把我臉全遮住了,再加上連著脖子的帽子,總之我覺得我今天看起來像笨拙的雪怪,哦不!!是像意圖搶劫的笨雪怪!!
「先套上這個,再站上滑雪板…」愛莉森教我將靴子套進固定器,Reto則幫我固定在雪板上,滑雪板比我還長一點,我雙腳僵硬地站上去,雪板動了一下,我立刻抓住Reto的肩頭。因為緊張,我在冒冷汗,風一吹來感覺更冷…這個風…滑雪場中的風為什麼這麼強啊?嗚嗚~~
啪的一聲,固定器卡好了,Reto叫我跳一下試試看,我輕輕跳一下,落地時稍微踉蹌,但是落在雪地上的感覺好奇妙,我忽然感覺有些興奮起來,我要開始學滑雪了耶~~~好棒喔!!套上滑雪杖,我開始慢慢移動,愛莉森他們只是跟在我旁邊,並未攙扶我。三人慢慢往前滑動著。
我發現我的滑雪天分好像還不錯耶~~~大家都說滑雪平衡感最重要,而我,大概有溜冰的底子,轉彎和煞車,很快就學會了!
「小綠,妳一個人可以嗎??我們要走囉~~」愛莉森和Reto將我帶到初學者的小山坡,不太放心地問我。他們想搭繩纜上去和Urs他們滑雪,卻又對我放心不下。我急忙揮手叫他們別擔心,在台灣時我可是冰刀高手呢!!
等到只剩我一個人時,我舒了一口氣,露出止不住的興奮笑容,開始展開冒險!!因為愛莉森他們在旁邊時,為了怕摔得太難看,我都只採取安全保守的滑動方式,現在他們一離開,我幾乎是立刻橫衝直撞起來,幻想自己是滑雪高手。
小山坡和一點點斜的平地自然不同!!我先是像移動的人形立牌般,全身僵硬地向下滑動,然後用雪杖輔助加速,將身子壓低一點,速度便開始加快。其實我不怕高速,但雪地的感覺和堅硬的冰地真的不同,有的地方堅硬有的地方鬆軟,雪板常常出現無預警的顫動,然後…我就摔倒了……
唔~好像不很刺激??
因為我只是低速滑行,所以跌倒時是像慢動作般地側邊著地。躺在雪地上一會,我緩慢笨拙地爬起來。可惡!!連跌倒的動作都這麼呆!!我的身體裡燃起了無比的鬥志,小小雪地我怎能認輸?更何況這只是初學者的場地而已。看著另一端高處山上,一堆高速滑雪的雪客們,心裡超級羨慕的!!!我站在雪板上,用力跳了好幾下,很好,今天絕對要征服你!!
滑了幾次小山坡後,漸漸有點心得了,後面兩次我嘗試放快速度,但卻在轉彎時卡住,摔得很慘。兩次都被帶著小朋友滑雪的爸爸媽媽扶起來。
「我覺得妳的肢體動作不錯,要不要試著把雪杖放鬆點?妳似乎抓得太緊了!!揮動時力道先不要太大…」一個好心的爸爸這樣建議。我點點頭,走到一旁,繼續練習!!
其實滑久了腳會痠耶~~~不是滑雪太累的關係,而是因為我還不太會滑,所以肢體僵硬結果造成痠痛。我試著抓雪杖時力道鬆一點,只在往下插入雪中時用力,這讓我感覺輕鬆些,不過因為插入雪中太用力,好像速度更快了!!哈~~我在小小山坡上自己玩得很high,後來還跟兩個德國來的小朋友比賽了起來,最後以二比零慘敗!!
真是丟臉啊~~~喘了口氣,我在心底決定滑最後一次,然後就去喝杯熱可可。
我在坡頂上站定,大喊著「啊~~~」就給他用力滑下去了!!!沿路上大家都在看,小朋友們很興奮地也跟著我喊「啊~~~~~」,一路啊下去,還挺順利的,再來要準備轉彎,我信心滿滿,舉起雪杖……
「哇!!!好痛~~~~」我摔了個狗吃屎,差點撞上突然冒出的三個人。
「妳沒事吧?」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抬頭一看,是Reto,他訝異而擔心地看著我。(大概他以為我一路叫下來是因為控制不住吧?其實我只是叫爽的!!)安公子站在一旁,好笑地望著我。我的衣服裡滾進了雪,但因為三個大男生站在我面前,我不好意思把雪抖出來。
Reto和安公子一起將陷在雪裡的我拉起來,Leopold好奇問道:「是Reto的女朋友嗎??」
「不是!!!」我連忙否認,因為揮手動作太激烈,一大坨雪從我的上衣裡掉出來,雪杖還飛了出去,安公子看到立刻噗嗤笑出來,他笑得很誇張,趴在他哥哥肩膀上抖動不停,我有些生氣地看著他。Leopold發現我眼裡的殺氣,拍了一下Andreas:「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對不起對不起~~」安公子對我說著,一面拼命忍住笑:「因為妳這模樣…真的…太滑稽了~~~」他走過來伸手替我拂掉頭上的雪,然後問我:「我們要去喝點東西,一起來嗎?」
我點點頭。
安公子蹲下身,替我解開鞋子和雪板的固定座,我脫下雪板,頓時覺得回到凡人的世界,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這個滑雪場view還不錯,但設備比較簡單,Leopold說,他就是喜歡這種簡單又親切的感覺,反而不喜歡那種太熱門的滑雪場。
「你的想法和Reto好像喔~~~」我喝著熱可可,一邊說道。Leopold狐疑看了我一眼,玩笑般地問安公子:「這傢伙真的不是Reto女朋友嗎??」Andreas笑了起來,他在哥哥面前比較收斂一點:「Reto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怕很難追到心儀的女生喔~~」Reto在旁尷尬笑著。
「你要幫幫他呀!!」安哥哥說,安公子輕輕笑了一下,沒再接腔。我滿頭斜線,悶聲不響喝著我的熱可可,一會兒手機響了,是Urs,他們從山上要下來了,正想問我的狀況。
「我和Leopold與Andreas,Reto在喝熱可可,…對,轉角那家的裡面…」
不久,一群人湧進不大的店面,和我們擠在小桌子旁喝飲料,每個人臉都紅撲撲的,潔和馬汀笑得很開心,看來滑雪技術高超的學長,肯定加深了潔的愛慕崇拜…唉~~忽然覺得好羨慕啊~~我偷偷看了Reto一眼,他正好望向我這邊,莫名其妙我臉也紅了起來,假裝和愛莉森聊得很高興,心裡卻心猿意馬。
我想,Reto對我應該只是很單純的友誼吧?!
12.18.2007
96. 夢幻水晶
哇!!好冷~~~~一下火車,我就冷到直跳腳,愛莉森略感有趣地看著我。放眼望去,只有我一個黑髮黃膚的女孩在這頻頻跺腳,拼命喊冷。
一行人走出車站,馬汀學長環顧四周,開口說:「雖然來過好幾次了,還是覺得這裡很漂亮!!」
「是啊~~~尤其這次,和往常造訪的心情必定大不相同吧?!」我看著站在馬汀身旁的潔,戲謔虧道,和愛莉森兩人嘻嘻笑了起來。
Reto和Andreas低聲說著話,安公子臉還是有點臭,不知道在生氣什麼,一會兒,安公子抬起頭來,招手叫大家跟他走。我們今晚要住Andreas的哥哥家,大夥背著睡袋和滑雪用具走在路上,看起來像是登山客!因斯布魯克是漂亮的山城,我發現沿路上經過的許多運動器材店,裡頭客人都還蠻多的,多數在選購禦寒裝備,這裡辦過兩次冬季奧運,因城可說是奧地利的滑雪勝地!!
「每年滑雪季節,因城遊客都很多~~~」愛莉森說。
「我幫妳背睡袋吧??」Urs經過我旁邊,忍不住停下說道。
睡袋很輕,只是東西掛在我身上,感覺就是披披掛掛的,又多又重~~我對Urs微笑一下,本姑娘ok的啦~~而且安公子他哥哥住的地方離車站只要十分鐘。
第一次見到Andreas哥哥,他的髮色很深,戴著細框眼鏡,雖然和Andreas有點神似,但更斯文有禮一些。『安哥哥』名叫Leopold,大概是工作也好些年了,散發著一種社會人士的成熟風采,嘴角笑容和煦,動作也很穩重。我端詳了好一陣子,覺得兄弟倆其實長得還算蠻像的!!
Andreas懶懶地伸出手和哥哥擊拳,然後慢吞吞拖著行李走進屋裡。這是一間小公寓,兩房兩廳,安公子在裡面東瞧西晃,開口說:「我說Leopold,你這地方也太小了吧?女朋友來時怎麼睡?」
「你會不會管太多?」Leopold捏住安公子後頸,順手給他一記,我訝異地看著安公子舉手求饒,這煞神原來也有剋星啊??安大哥,你真是我的偶像!!!
「Reto,好久不見!!」Leopold一見Reto就熱絡打招呼,果然是多年交情的好厝邊。「Andreas這傢伙沒惹麻煩吧?!」Reto搖搖頭,露出慣有的可愛笑容,傻傻笑著,他一見到Leopold就自然露出弟弟的模樣。我聽說Leopold從以前就很疼愛Reto,因為Reto從很小就已經懂得上下學乖乖跟在Leopold旁邊安靜走著,而那時的安公子還是調皮地拿著木棍邊走邊揮打路旁草叢,總是落在後面好幾步,有時甚至還會搞失蹤,害Leopold找得滿頭大汗!!
看到我們這樣一大群人,Leopold顯得有點吃驚:「雖然之前就知道會有這麼多人了,實際看到時還是很驚人!!!(笑~)」
我們一一和他打過招呼,一開始都很客氣,大家進屋輪流把東西放好。女生合住一間房,男生今晚則得在客廳打地鋪。因為到因城已經過中午了,我們先去吃午餐,滑雪則安排在明天行程裡。
「下午要去哪?逛市中心嗎??」潔問道。我們坐在Snack店裡,討論接下來的行程。
「你們可以搭公車去施華洛奇的水晶世界,還蠻漂亮的~~~」Leopold這麼建議:「只是觀光客很多就是了!!不然就是去城中心喝杯咖啡,看看黃金屋頂囉~~~若是真要問我的話,應該是什麼都不做的,沿著因河散步吧?!」
因河散步??聞言大家都抬起頭望向室外。因河對面的房舍很可愛,尖尖的屋頂,建築呈窄長型,像是玩具積木堆砌而成,岸邊則是整排的樹林,風景美極了!!不過那風…感覺還是挺冷的。我相信這種天氣對潔和馬汀來說絕不是問題,他們大可相依偎,浪漫沿著河邊散步,氣氛肯定好到不行!!
不過潔卻開口說她想去看水晶世界,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們在Leopold指引下,順利找到了公車搭乘處,一群人浩浩蕩蕩往水晶世界前去。施華洛施奇水晶世界其實是個水晶博物館,位在因城附近的Wattens小鎮,入口處是個怪怪的原住民人頭像。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超大水晶牆,超乎我的想像!!裡面的光線經過設計,與水晶折射後,形成一個絢麗的璀璨世界。這個設計靈感很像雷射音樂噴泉,將燈光與音樂結合在一起,隨著光影變化主題不同,音樂也著改變。
我瞧見安公子在偷笑,他應該是覺得搭配這音樂很好笑吧~~~
我在水晶萬花筒裡走得頭暈腦脹,大塊的三角形水晶,走起路來好像隨時會撞牆!!好不容易離開萬花筒,接下來又是一件件精美的水晶藝術品呈現眼前。我很訝異,這裡的水晶品和外面販售的水晶大不相同,充滿創意又精雕細琢,我在一個多切割面的球體前面停了下來,仔細凝視,四周影像映在它每個剔透切割面上,影像一移動,光影便像融化般流動著,魅光浮動,帶點詭譎又迷人。我貼著水晶球細看,那變化的浮光,深深吸引著我,剛才穿著紅衣的愛莉森經過,水晶球便出現如燒融了瀲灩唇膏般的流動液體,魅惑極了。再仔細瞧瞧,側邊似乎有著什麼,隱約泛著微微的藍色,我好奇更貼近球體,往旁邊細看,一對灰藍眸子忽然躍入眼簾,我先是被嚇一跳,然後發現安公子的臉近在咫尺。
我們兩人靜靜隔著水晶球對望,水晶反射的光影在他臉上跳耀著,每一次呼吸,就像有數萬光點沿著臉龐向四周爆開。
「真是不可思議…」我凝視這些光點,無法離開視線,細細的折射光線,在我臉上搔著,害我覺得好癢。不知過了多久,安公子直起身子:「妳的臉好好笑~~~」他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伸手拉了一下我的圍巾,轉身去看別的展覽品了。
Urs和愛莉森正在欣賞一棵水晶樹,璀璨奪目,好像覆雪的聖誕樹~~我走到水晶樹前仰視它,奇怪,僅僅這樣看著,心情就變得幸福美好。我轉頭看看大家,每個人都專心凝視藝術品,沒人顧到其他~~~
彷彿感到雪花拂過臉上…這奇特的幸福感,微妙又奇幻的心情~~
一行人走出車站,馬汀學長環顧四周,開口說:「雖然來過好幾次了,還是覺得這裡很漂亮!!」
「是啊~~~尤其這次,和往常造訪的心情必定大不相同吧?!」我看著站在馬汀身旁的潔,戲謔虧道,和愛莉森兩人嘻嘻笑了起來。
Reto和Andreas低聲說著話,安公子臉還是有點臭,不知道在生氣什麼,一會兒,安公子抬起頭來,招手叫大家跟他走。我們今晚要住Andreas的哥哥家,大夥背著睡袋和滑雪用具走在路上,看起來像是登山客!因斯布魯克是漂亮的山城,我發現沿路上經過的許多運動器材店,裡頭客人都還蠻多的,多數在選購禦寒裝備,這裡辦過兩次冬季奧運,因城可說是奧地利的滑雪勝地!!
「每年滑雪季節,因城遊客都很多~~~」愛莉森說。
「我幫妳背睡袋吧??」Urs經過我旁邊,忍不住停下說道。
睡袋很輕,只是東西掛在我身上,感覺就是披披掛掛的,又多又重~~我對Urs微笑一下,本姑娘ok的啦~~而且安公子他哥哥住的地方離車站只要十分鐘。
第一次見到Andreas哥哥,他的髮色很深,戴著細框眼鏡,雖然和Andreas有點神似,但更斯文有禮一些。『安哥哥』名叫Leopold,大概是工作也好些年了,散發著一種社會人士的成熟風采,嘴角笑容和煦,動作也很穩重。我端詳了好一陣子,覺得兄弟倆其實長得還算蠻像的!!
Andreas懶懶地伸出手和哥哥擊拳,然後慢吞吞拖著行李走進屋裡。這是一間小公寓,兩房兩廳,安公子在裡面東瞧西晃,開口說:「我說Leopold,你這地方也太小了吧?女朋友來時怎麼睡?」
「你會不會管太多?」Leopold捏住安公子後頸,順手給他一記,我訝異地看著安公子舉手求饒,這煞神原來也有剋星啊??安大哥,你真是我的偶像!!!
「Reto,好久不見!!」Leopold一見Reto就熱絡打招呼,果然是多年交情的好厝邊。「Andreas這傢伙沒惹麻煩吧?!」Reto搖搖頭,露出慣有的可愛笑容,傻傻笑著,他一見到Leopold就自然露出弟弟的模樣。我聽說Leopold從以前就很疼愛Reto,因為Reto從很小就已經懂得上下學乖乖跟在Leopold旁邊安靜走著,而那時的安公子還是調皮地拿著木棍邊走邊揮打路旁草叢,總是落在後面好幾步,有時甚至還會搞失蹤,害Leopold找得滿頭大汗!!
看到我們這樣一大群人,Leopold顯得有點吃驚:「雖然之前就知道會有這麼多人了,實際看到時還是很驚人!!!(笑~)」
我們一一和他打過招呼,一開始都很客氣,大家進屋輪流把東西放好。女生合住一間房,男生今晚則得在客廳打地鋪。因為到因城已經過中午了,我們先去吃午餐,滑雪則安排在明天行程裡。
「下午要去哪?逛市中心嗎??」潔問道。我們坐在Snack店裡,討論接下來的行程。
「你們可以搭公車去施華洛奇的水晶世界,還蠻漂亮的~~~」Leopold這麼建議:「只是觀光客很多就是了!!不然就是去城中心喝杯咖啡,看看黃金屋頂囉~~~若是真要問我的話,應該是什麼都不做的,沿著因河散步吧?!」
因河散步??聞言大家都抬起頭望向室外。因河對面的房舍很可愛,尖尖的屋頂,建築呈窄長型,像是玩具積木堆砌而成,岸邊則是整排的樹林,風景美極了!!不過那風…感覺還是挺冷的。我相信這種天氣對潔和馬汀來說絕不是問題,他們大可相依偎,浪漫沿著河邊散步,氣氛肯定好到不行!!
不過潔卻開口說她想去看水晶世界,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們在Leopold指引下,順利找到了公車搭乘處,一群人浩浩蕩蕩往水晶世界前去。施華洛施奇水晶世界其實是個水晶博物館,位在因城附近的Wattens小鎮,入口處是個怪怪的原住民人頭像。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超大水晶牆,超乎我的想像!!裡面的光線經過設計,與水晶折射後,形成一個絢麗的璀璨世界。這個設計靈感很像雷射音樂噴泉,將燈光與音樂結合在一起,隨著光影變化主題不同,音樂也著改變。
我瞧見安公子在偷笑,他應該是覺得搭配這音樂很好笑吧~~~
我在水晶萬花筒裡走得頭暈腦脹,大塊的三角形水晶,走起路來好像隨時會撞牆!!好不容易離開萬花筒,接下來又是一件件精美的水晶藝術品呈現眼前。我很訝異,這裡的水晶品和外面販售的水晶大不相同,充滿創意又精雕細琢,我在一個多切割面的球體前面停了下來,仔細凝視,四周影像映在它每個剔透切割面上,影像一移動,光影便像融化般流動著,魅光浮動,帶點詭譎又迷人。我貼著水晶球細看,那變化的浮光,深深吸引著我,剛才穿著紅衣的愛莉森經過,水晶球便出現如燒融了瀲灩唇膏般的流動液體,魅惑極了。再仔細瞧瞧,側邊似乎有著什麼,隱約泛著微微的藍色,我好奇更貼近球體,往旁邊細看,一對灰藍眸子忽然躍入眼簾,我先是被嚇一跳,然後發現安公子的臉近在咫尺。
我們兩人靜靜隔著水晶球對望,水晶反射的光影在他臉上跳耀著,每一次呼吸,就像有數萬光點沿著臉龐向四周爆開。
「真是不可思議…」我凝視這些光點,無法離開視線,細細的折射光線,在我臉上搔著,害我覺得好癢。不知過了多久,安公子直起身子:「妳的臉好好笑~~~」他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伸手拉了一下我的圍巾,轉身去看別的展覽品了。
Urs和愛莉森正在欣賞一棵水晶樹,璀璨奪目,好像覆雪的聖誕樹~~我走到水晶樹前仰視它,奇怪,僅僅這樣看著,心情就變得幸福美好。我轉頭看看大家,每個人都專心凝視藝術品,沒人顧到其他~~~
彷彿感到雪花拂過臉上…這奇特的幸福感,微妙又奇幻的心情~~
12.17.2007
95. 因斯布魯克,出發!
學期開始,春季班的新生中,出現比Toni更招搖的霹靂男孩!!!來自正宗美國的Tommy,當場把冒牌老美Toni和Ergin給比下去。染成金色的及肩長髮,上半部紮起,綁成公主頭,尾端頭髮刮鬆,用髮蠟捻成束狀,每天必備配件則是卯釘皮帶和手環。Toni有天對我嘆氣說,鋒頭完全被搶盡了,我忍住狂笑的衝動,很想告訴他,Tommy那自以為帥的髮型,每次看到都讓我聯想起霹靂布袋戲~~~
明天開始復活節假期,學校裡瀰漫著放假前的鬆散歡樂氣息,即將出發去因城,我的心情也挺輕鬆的。抱著書本離開教室,迎面走來的是金,我愣了一下,正想轉身卻已來不及,他看見我,還叫了我的名字。
「您好。」我向他微微欠身,想藉此維持一種禮貌的距離。金問我放假有計畫嗎?我說要和朋友去滑雪,在韓國長大的他,滑雪經驗自然是很豐富,絮絮叨叨開始口頭上的技術指導。我有些頭大,不知該如何打斷他。
好不容易找到空檔,我告訴金我要回家了,金很自然的走在我旁邊,跟著我離開學校大樓。我心裡暗暗叫苦,正在煩惱時,忽然瞄見安公子從另一個大門走出來,我立刻大聲喊他:「Hi,Andreas!!」
帶著困惑表情的安公子向我望了3秒,才忽然回過神來。看到站在我旁邊的金,他促狹一笑,踏著有些調皮的步伐走到我們面前,開口問:「小綠,新男友啊?」
「別鬧了!!當然不是啊~~」我怒目瞪他,而金,自從上次在綠色小屋的搬家party上與安公子交手數次,心裡對安公子應該是萬分不欣賞,此刻一見到Andreas,立刻露出不歡迎的表情。
「不是男朋友啊??」安公子又再問了一次,我和金同時搖頭否認,安公子挑眉笑了一下,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臂:「那ok,小綠我們走吧~~~」
咦~~我還在訝異中,就已經被安公子拖著走了十數公尺遠,還來不及看到金的表情,身邊的安公子倒笑得很開心。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轉身瞪視他:「你幹嘛?很痛耶!!」
安公子氣定神閒:「妳剛剛叫我的意思,不就是要我救妳遠離那傢伙嗎?」
「是沒錯啦~~」我不太情願地承認,然後小小聲地喃喃自語:「那也沒叫你這麼用力抓我手啊…粗魯的傢伙!!」
安公子笑了一下,沒說什麼,牽著腳踏車自顧自地走在我前面。我默默跟在後頭,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一路都沒交談地往回走。天氣暖了一點,不過厚大衣還是不能少,一陣風撲面襲來,唔~~~好冷喔!!我趕忙用書本擋住臉,路過的土耳其小朋友好奇向我張望,吃吃笑著。
我老覺得,維也納比起台北來,真是個小城市。是因為台北人太多,建築太密集吧?!奇怪的是,我在擁擠的台北老是撞東撞西,來到維也納了還是一樣常常受傷。
不知不覺綠色小屋到了,安公子彷彿從夢中驚醒:「啊~~糟!!走過頭了!!」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任何話,逕自跨上腳踏車走了。我推開大門,潔和愛莉森已經興高采烈在整理行李。手套,雪靴,耳罩,帽子,羽絨外套…兩個女生的聲音,從樓上傳到客廳,迴盪在整個樓梯間。
我微笑了一下,也上去收拾已經裝得差不多的行李。收著收著,不知何時我竟睡著了,等我因冷突然醒過來,抬眼看看時鐘,已是凌晨四點。也不知是興奮還怎麼,一醒來就睡不著……唉~~躡手躡腳跑去沖澡,然後慢條斯理東弄弄西弄弄,很快天就亮了。出發前最後一刻,我又順手丟進兩本書!!
「哈囉小綠~~~」和大家約在火車站,Reto一看到我就開朗向我打招呼,除了偶而莫名的彆扭,大致上他已恢復以往對我的態度。Urs和馬汀的滑雪裝備齊全又專業,連滑雪板都是自己的,我心裡暗暗讚嘆好幾聲。
我們依序上車,今天火車上人超多,走了好幾個包廂都沒位子,Urs和Reto在一間吸菸包廂找到空位坐下,潔和馬汀坐在另一個包廂裡。我向來怕菸味,和愛莉森又找了一陣,突然發現安公子在一個非吸菸包廂坐定,他對面坐了一對情侶,身旁的兩個座位則是空的!!
「太好了!這裡還有空位!!」我們兩人用力將背包塞進上方的行李架,安公子坐在靠窗座位,好整以暇正從背包拿出書本閱讀。
「妳不喜歡煙味啊?」安公子開口問我。
「我無法忍受二手煙~~」我無奈地說。愛莉森露出理解的表情。
「那妳在台灣受得了嗎?不是很多人抽煙?」他問。
「哪會啊??」我和愛莉森幾乎是同時開口,我覺得台灣是人雖多,比例上卻最少聞到二手菸的地方,有點生氣地回他:「你講的是中國吧?不是我們!!」
「那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不同啊!!」我生氣道:「你難道連台灣和中國都不會區分嗎??」
「哦~~正等著妳來告訴我!!!」他譏諷地說了一句,彷彿覺得我這樣極力澄清的模樣很可笑。愛莉森悄悄拉住我的袖子,叫我不要在意,安公子今早就是一副臭臉,不知道誰又惹他了!
火車行進中,身旁的愛莉森已經睡著了,我聽著隨身聽,手上拿了幾米的繪本讀得津津有味,跟著火車的晃動享受旅程。安公子看的是一本厚厚的英文書,上頭密密麻麻的電路圖,看來不是消遣用的。我在心裡吐吐舌頭,休個假也這麼拼,算他狠!!
昨晚失眠的效應,在我身上慢慢顯現,看完輕鬆的繪本,我閉目專心聆聽音樂,梁靜茹溫柔的情歌哄我入眠,我心情輕鬆,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火車的晃動沒讓我感到不適,相反地,那穩定的節奏輕輕晃著,我只覺得恬適安寧。好像正在做夢吧~~~被不太大聲的火車廣播給驚醒,因為歪歪斜斜睡著,我的脖子有些痠痛。我緩緩張開眼,對面的情侶相依著睡著了,左邊愛莉森還在熟睡,右邊……安公子仍在讀書,而我,整個人重量壓在他的左臂上,臉則枕著他的左肩……
嚇!!!我整個人彈跳起來!!!(天哪~~沒流口水吧?!)
安公子被我突然的動作驚到,轉過頭來,略感奇怪地望著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手忙腳亂,一下指著他的肩,又比比自己的頭,雙手揮來揮去,很是狼狽。
「沒關係,我沒發現~~」他淡淡回了一句,沒反應地繼續看書……
咦??這…這…我臉紅了起來,哪有可能沒發現啊?偷偷瞄一下四周,幸好其他人都在熟睡。我坐直身子,直到因斯布魯克都不敢再闔上眼。
明天開始復活節假期,學校裡瀰漫著放假前的鬆散歡樂氣息,即將出發去因城,我的心情也挺輕鬆的。抱著書本離開教室,迎面走來的是金,我愣了一下,正想轉身卻已來不及,他看見我,還叫了我的名字。
「您好。」我向他微微欠身,想藉此維持一種禮貌的距離。金問我放假有計畫嗎?我說要和朋友去滑雪,在韓國長大的他,滑雪經驗自然是很豐富,絮絮叨叨開始口頭上的技術指導。我有些頭大,不知該如何打斷他。
好不容易找到空檔,我告訴金我要回家了,金很自然的走在我旁邊,跟著我離開學校大樓。我心裡暗暗叫苦,正在煩惱時,忽然瞄見安公子從另一個大門走出來,我立刻大聲喊他:「Hi,Andreas!!」
帶著困惑表情的安公子向我望了3秒,才忽然回過神來。看到站在我旁邊的金,他促狹一笑,踏著有些調皮的步伐走到我們面前,開口問:「小綠,新男友啊?」
「別鬧了!!當然不是啊~~」我怒目瞪他,而金,自從上次在綠色小屋的搬家party上與安公子交手數次,心裡對安公子應該是萬分不欣賞,此刻一見到Andreas,立刻露出不歡迎的表情。
「不是男朋友啊??」安公子又再問了一次,我和金同時搖頭否認,安公子挑眉笑了一下,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臂:「那ok,小綠我們走吧~~~」
咦~~我還在訝異中,就已經被安公子拖著走了十數公尺遠,還來不及看到金的表情,身邊的安公子倒笑得很開心。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轉身瞪視他:「你幹嘛?很痛耶!!」
安公子氣定神閒:「妳剛剛叫我的意思,不就是要我救妳遠離那傢伙嗎?」
「是沒錯啦~~」我不太情願地承認,然後小小聲地喃喃自語:「那也沒叫你這麼用力抓我手啊…粗魯的傢伙!!」
安公子笑了一下,沒說什麼,牽著腳踏車自顧自地走在我前面。我默默跟在後頭,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一路都沒交談地往回走。天氣暖了一點,不過厚大衣還是不能少,一陣風撲面襲來,唔~~~好冷喔!!我趕忙用書本擋住臉,路過的土耳其小朋友好奇向我張望,吃吃笑著。
我老覺得,維也納比起台北來,真是個小城市。是因為台北人太多,建築太密集吧?!奇怪的是,我在擁擠的台北老是撞東撞西,來到維也納了還是一樣常常受傷。
不知不覺綠色小屋到了,安公子彷彿從夢中驚醒:「啊~~糟!!走過頭了!!」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任何話,逕自跨上腳踏車走了。我推開大門,潔和愛莉森已經興高采烈在整理行李。手套,雪靴,耳罩,帽子,羽絨外套…兩個女生的聲音,從樓上傳到客廳,迴盪在整個樓梯間。
我微笑了一下,也上去收拾已經裝得差不多的行李。收著收著,不知何時我竟睡著了,等我因冷突然醒過來,抬眼看看時鐘,已是凌晨四點。也不知是興奮還怎麼,一醒來就睡不著……唉~~躡手躡腳跑去沖澡,然後慢條斯理東弄弄西弄弄,很快天就亮了。出發前最後一刻,我又順手丟進兩本書!!
「哈囉小綠~~~」和大家約在火車站,Reto一看到我就開朗向我打招呼,除了偶而莫名的彆扭,大致上他已恢復以往對我的態度。Urs和馬汀的滑雪裝備齊全又專業,連滑雪板都是自己的,我心裡暗暗讚嘆好幾聲。
我們依序上車,今天火車上人超多,走了好幾個包廂都沒位子,Urs和Reto在一間吸菸包廂找到空位坐下,潔和馬汀坐在另一個包廂裡。我向來怕菸味,和愛莉森又找了一陣,突然發現安公子在一個非吸菸包廂坐定,他對面坐了一對情侶,身旁的兩個座位則是空的!!
「太好了!這裡還有空位!!」我們兩人用力將背包塞進上方的行李架,安公子坐在靠窗座位,好整以暇正從背包拿出書本閱讀。
「妳不喜歡煙味啊?」安公子開口問我。
「我無法忍受二手煙~~」我無奈地說。愛莉森露出理解的表情。
「那妳在台灣受得了嗎?不是很多人抽煙?」他問。
「哪會啊??」我和愛莉森幾乎是同時開口,我覺得台灣是人雖多,比例上卻最少聞到二手菸的地方,有點生氣地回他:「你講的是中國吧?不是我們!!」
「那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不同啊!!」我生氣道:「你難道連台灣和中國都不會區分嗎??」
「哦~~正等著妳來告訴我!!!」他譏諷地說了一句,彷彿覺得我這樣極力澄清的模樣很可笑。愛莉森悄悄拉住我的袖子,叫我不要在意,安公子今早就是一副臭臉,不知道誰又惹他了!
火車行進中,身旁的愛莉森已經睡著了,我聽著隨身聽,手上拿了幾米的繪本讀得津津有味,跟著火車的晃動享受旅程。安公子看的是一本厚厚的英文書,上頭密密麻麻的電路圖,看來不是消遣用的。我在心裡吐吐舌頭,休個假也這麼拼,算他狠!!
昨晚失眠的效應,在我身上慢慢顯現,看完輕鬆的繪本,我閉目專心聆聽音樂,梁靜茹溫柔的情歌哄我入眠,我心情輕鬆,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火車的晃動沒讓我感到不適,相反地,那穩定的節奏輕輕晃著,我只覺得恬適安寧。好像正在做夢吧~~~被不太大聲的火車廣播給驚醒,因為歪歪斜斜睡著,我的脖子有些痠痛。我緩緩張開眼,對面的情侶相依著睡著了,左邊愛莉森還在熟睡,右邊……安公子仍在讀書,而我,整個人重量壓在他的左臂上,臉則枕著他的左肩……
嚇!!!我整個人彈跳起來!!!(天哪~~沒流口水吧?!)
安公子被我突然的動作驚到,轉過頭來,略感奇怪地望著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手忙腳亂,一下指著他的肩,又比比自己的頭,雙手揮來揮去,很是狼狽。
「沒關係,我沒發現~~」他淡淡回了一句,沒反應地繼續看書……
咦??這…這…我臉紅了起來,哪有可能沒發現啊?偷偷瞄一下四周,幸好其他人都在熟睡。我坐直身子,直到因斯布魯克都不敢再闔上眼。
12.16.2007
94. 耶穌復活之前
再沒多久就要出發去因斯布魯克了,我和Reto關係仍處在尷尬之中,很不習慣這種感覺的我,終於在某天晚上,走到他們公寓外面,打手機把Reto叫出來。
這種好像女流氓找人出來談判的氣勢,大概只有台灣小綠我辦得到吧?!對自己苦笑,搞什麼要我約男生出來聊這種有點娘娘腔的鳥事?!
Reto下樓來了,他微笑一下,有點擔心地問:「妳穿這樣不冷嗎?要不要上來?」表情那樣溫柔,差一點我以為他又恢復成以前的Reto了。定了定神,我婉拒他的好意,開口說道:「我向來不懂拐彎抹角,Reto,假如待會我有語言冒犯之處,請你別介意…」
看到我這麼嚴肅的樣子,Reto有點不解,不過仍點頭道:「說吧~~」他邊說著,身體向後仰了點,倚靠在公寓外牆上。他看起來多麼閒適自在,而我相形之下又是多麼侷促不安!不過,我還是鼓起勇氣,向他靠近一步。
「等等,妳別靠這麼近~~」Reto突然舉起手擋住我,有點緊張。我摸摸頭不好意思說道:「對不起,因為我有點激動…」被這樣有點搞笑之後,我們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一點。
我看著Reto,再度開口:「Graf,…我…是不是錯估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呢??」
「我不明白,小綠…還有,妳別突然叫我Graf,這讓我有種不自在的感覺…」Reto表情顯得疑惑:「妳是想澄清什麼嗎?還是…」
「不是,我是想弄清楚些什麼…」我又深深吸一口氣,然後直接開口問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或是不小心對你有所失禮?我明顯感到你對我態度的改變,你在生氣嗎?請你告訴我你冷淡的原因!!!」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我好不容易停下來,有點擔心地望著他。
Reto訝異凝視我好一陣子,好一會兒,才輕輕嘆口氣道:「對不起,我沒想到這樣會讓妳難過,的確,是我欠缺思慮。小綠,我不是有意的,請妳別生氣好嗎?」欠缺思慮?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不明白,因為你莫名其妙對我變得冷淡…」
「我知道!!真的對不起~~~」Reto看著我,很認真地說:「抱歉,我以為這樣是較好的處理方式,卻沒想到這樣對妳不公平,有時候體貼這個人會傷害到另個人…」我有點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至少知道Reto是在道歉。
「我答應妳,以後會坦率點…」他露出一抹笑容,然後問:「還是朋友??」我點點頭,和他握了一下手。
「要我送妳回去嗎?」Reto問道。我搖搖頭:「不用了,我想自己走一走…」
我默默往綠色小屋方向走,其實還是不知道和Reto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至少把我心裡的話說出來了。走沒多久,我接到Urs電話:「小綠等我,我送妳回去。」
咦?Urs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只一會兒,就看到Urs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我從窗戶看到妳跟Reto在樓下談話,妳還好嗎??」他關心問道。
「把心裡話說出來,感覺好多了。只是他說了一些我聽不太懂的話…」我說:「他說他是處理失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要處理什麼事?!」
即使和Reto這麼熟,Urs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不過,「至少現在知道問題不在妳身上,妳可以坦然面對他了。」
「嗯~~」雖然是這樣沒錯,不過我不太有把握。和男生的友情也這麼麻煩,我不禁有些牢騷,幸好Urs沒這麼難搞!!(難道是維也納男孩特別龜毛嗎?!)
「想點高興的事吧!!就快出發去因斯布魯克了,我還沒在奧地利滑過雪呢!小綠妳會滑嗎?」
「哦!!完全不會!!」我苦笑道:「你認為我在台灣那種地方,有可能自然地學會滑雪嗎?」Urs聞言笑了起來,他送我到家門口,我們在門口輕聲道別,Urs還不放心地再三叮囑我不要想太多。
「你手上那是什麼??」從方才我就一直注意Urs手上拎著的小紙袋,他被我一提醒,才像被敲了記腦袋似的想起來:「啊~對了對了!!這是要給妳的。」
我疑惑地接過來,裡面是一個更小的、用紙包起來的團狀物。
「又過了一年了,這是今年的復活節彩蛋!!」Urs微笑說。
我又驚又喜,連忙拆開包裝紙,今年他送的彩蛋,不是去年的瑞士風味,而是俄羅斯風格的彩繪蛋,金色的蕾絲線條華麗細緻,手工彩繪非常細膩。我拿在手上反覆觀看,愛不釋手。
「這樣妳的彩蛋收藏品又多一個啦!!!」Urs笑著說:「我特地挑選妳沒有的類型,還喜歡嗎??」
「謝謝你,我很喜歡~~~」我感動地看著他,每年都讓他費心挑選禮物,心裡感覺好溫暖。
不過Urs的表情卻有點欲言又止,他沉吟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小綠…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妳…」
「?」
「上次看到妳房間的彩蛋,除了我和馬汀,第三個是Reto送的吧?」他凝視著我,雖是疑問句,卻透露著肯定的猜測。我點點頭,相較於去年此時,和Reto雖不如現在熟稔,但也不會出現像現在這般尷尬的局面,我有些感傷,或許在和男性友人的交往上,我忽略了什麼??
見我眼眶泛著淚光,Urs輕輕摸了摸我的頭髮:「別擔心了,一定沒事的。」
我吸吸鼻子,微笑抬頭看他。是的,我想,明天就會沒事的!!!
這種好像女流氓找人出來談判的氣勢,大概只有台灣小綠我辦得到吧?!對自己苦笑,搞什麼要我約男生出來聊這種有點娘娘腔的鳥事?!
Reto下樓來了,他微笑一下,有點擔心地問:「妳穿這樣不冷嗎?要不要上來?」表情那樣溫柔,差一點我以為他又恢復成以前的Reto了。定了定神,我婉拒他的好意,開口說道:「我向來不懂拐彎抹角,Reto,假如待會我有語言冒犯之處,請你別介意…」
看到我這麼嚴肅的樣子,Reto有點不解,不過仍點頭道:「說吧~~」他邊說著,身體向後仰了點,倚靠在公寓外牆上。他看起來多麼閒適自在,而我相形之下又是多麼侷促不安!不過,我還是鼓起勇氣,向他靠近一步。
「等等,妳別靠這麼近~~」Reto突然舉起手擋住我,有點緊張。我摸摸頭不好意思說道:「對不起,因為我有點激動…」被這樣有點搞笑之後,我們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一點。
我看著Reto,再度開口:「Graf,…我…是不是錯估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呢??」
「我不明白,小綠…還有,妳別突然叫我Graf,這讓我有種不自在的感覺…」Reto表情顯得疑惑:「妳是想澄清什麼嗎?還是…」
「不是,我是想弄清楚些什麼…」我又深深吸一口氣,然後直接開口問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或是不小心對你有所失禮?我明顯感到你對我態度的改變,你在生氣嗎?請你告訴我你冷淡的原因!!!」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我好不容易停下來,有點擔心地望著他。
Reto訝異凝視我好一陣子,好一會兒,才輕輕嘆口氣道:「對不起,我沒想到這樣會讓妳難過,的確,是我欠缺思慮。小綠,我不是有意的,請妳別生氣好嗎?」欠缺思慮?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不明白,因為你莫名其妙對我變得冷淡…」
「我知道!!真的對不起~~~」Reto看著我,很認真地說:「抱歉,我以為這樣是較好的處理方式,卻沒想到這樣對妳不公平,有時候體貼這個人會傷害到另個人…」我有點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至少知道Reto是在道歉。
「我答應妳,以後會坦率點…」他露出一抹笑容,然後問:「還是朋友??」我點點頭,和他握了一下手。
「要我送妳回去嗎?」Reto問道。我搖搖頭:「不用了,我想自己走一走…」
我默默往綠色小屋方向走,其實還是不知道和Reto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至少把我心裡的話說出來了。走沒多久,我接到Urs電話:「小綠等我,我送妳回去。」
咦?Urs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只一會兒,就看到Urs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我從窗戶看到妳跟Reto在樓下談話,妳還好嗎??」他關心問道。
「把心裡話說出來,感覺好多了。只是他說了一些我聽不太懂的話…」我說:「他說他是處理失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要處理什麼事?!」
即使和Reto這麼熟,Urs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不過,「至少現在知道問題不在妳身上,妳可以坦然面對他了。」
「嗯~~」雖然是這樣沒錯,不過我不太有把握。和男生的友情也這麼麻煩,我不禁有些牢騷,幸好Urs沒這麼難搞!!(難道是維也納男孩特別龜毛嗎?!)
「想點高興的事吧!!就快出發去因斯布魯克了,我還沒在奧地利滑過雪呢!小綠妳會滑嗎?」
「哦!!完全不會!!」我苦笑道:「你認為我在台灣那種地方,有可能自然地學會滑雪嗎?」Urs聞言笑了起來,他送我到家門口,我們在門口輕聲道別,Urs還不放心地再三叮囑我不要想太多。
「你手上那是什麼??」從方才我就一直注意Urs手上拎著的小紙袋,他被我一提醒,才像被敲了記腦袋似的想起來:「啊~對了對了!!這是要給妳的。」
我疑惑地接過來,裡面是一個更小的、用紙包起來的團狀物。
「又過了一年了,這是今年的復活節彩蛋!!」Urs微笑說。
我又驚又喜,連忙拆開包裝紙,今年他送的彩蛋,不是去年的瑞士風味,而是俄羅斯風格的彩繪蛋,金色的蕾絲線條華麗細緻,手工彩繪非常細膩。我拿在手上反覆觀看,愛不釋手。
「這樣妳的彩蛋收藏品又多一個啦!!!」Urs笑著說:「我特地挑選妳沒有的類型,還喜歡嗎??」
「謝謝你,我很喜歡~~~」我感動地看著他,每年都讓他費心挑選禮物,心裡感覺好溫暖。
不過Urs的表情卻有點欲言又止,他沉吟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小綠…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妳…」
「?」
「上次看到妳房間的彩蛋,除了我和馬汀,第三個是Reto送的吧?」他凝視著我,雖是疑問句,卻透露著肯定的猜測。我點點頭,相較於去年此時,和Reto雖不如現在熟稔,但也不會出現像現在這般尷尬的局面,我有些感傷,或許在和男性友人的交往上,我忽略了什麼??
見我眼眶泛著淚光,Urs輕輕摸了摸我的頭髮:「別擔心了,一定沒事的。」
我吸吸鼻子,微笑抬頭看他。是的,我想,明天就會沒事的!!!
93. 冬日將盡,春日還遠
「喔~~剛好來買樂譜,店員說你在裡面!!」安公子聲音聽起來很正常,看到我,他露出嚇到的表情:「小綠,妳幹嘛哭成這樣啊??」
「沒有啦~~~剛剛聊到比較傷感的話題…」我囁嚅說著,Reto沒有說話,從Andreas進來後,Reto好像有點不自在。好奇怪,方才他剛看到Andreas時,聲音明明是很開心的,只是不知道為何話說到一半突然變得怪怪的。我那時還低著頭在哭,沒看到整個情況,等我抬起頭來時,安公子和Reto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是Reto變得若有所思,不曉得在想什麼。
「小綠在彈鋼琴啊??」安公子看著琴譜:「剛剛的小星星變奏曲是妳彈的嗎? 妳果然就適合莫札特!!!」
他在另一台鋼琴前坐下,雙手流暢地在琴鍵上移動著,是貝多芬的『月光』,我和Reto安靜傾聽著,他的手指有力,琴聲令人動容,只是有點暴力就是了。我笑道:「你的月光快變成雷射光了啦!!」
Andreas笑著停止彈奏,然後對Reto說:「我本來不知道小綠也在裡面,結果一進來還看到她在哭~~~沒事吧?」
Reto搖搖頭說沒事,帶點說不出的神情像在思考著,然後他收拾了琴譜,對我們說道:「走吧!!回去了?!」啊~~~?!其實我還想多待會兒的。
彷彿看穿了我此刻的心思,Andreas轉頭對Reto說:「好久沒聽你拉中提琴了,如何?演奏一曲吧!!」
Reto笑了笑:「除非你一起演奏!!」Andreas停了一秒,然後兩人相視而笑,安公子走到提琴架上,取下一把小提琴,開口道:「老樣子嗎?反正小綠喜歡莫札特!!」Reto點點頭,兩人很有默契地開始合奏。溫柔的樂音流瀉而出,是莫札特K525小夜曲第二樂章!!我發自內心笑了,這是我高中時在公車上常聽的隨身聽曲目之一,他倆的合奏,喚起我高中的美好回憶,那是我高中三年最重要的精神支柱,我的心頓時暖暖的,充滿無比喜悅。
今天的所有不安,好像都在音樂洗滌下不復存在,能夠現場聽到這樣高水準的即興演出,真的令我很感動。這兩個男孩,此刻在我眼裡,變得異常迷人耀眼,看他倆不時相視而笑,互相挑動對方的音樂情緒,那景象很是動人。
「小綠也加入吧?」邊拉著小提琴,安公子說道。
我連忙搖搖手,剛剛見識過他的琴技,哪好意思獻醜??
「還喜歡嗎?」演奏完畢,安公子問道。我點點頭,這實在太讚了!!我望向Reto,他嘴角帶著淡淡笑容,好像從演奏的激情中回過神來,又恢復方才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感到十分疑惑,不過看他將中提琴放回架上,顯然想離開了,我連忙拿起包包,三人一起走出樂器行。
「Andreas,方便請你送小綠回去嗎?我想回家一趟~~~」Reto說。
Andreas無所謂地點點頭,我們向Reto道別,兩個人並肩往回走。
「Andreas…」我有點遲疑地開口:「你剛剛進門時,Reto的反應很怪嗎?」我心裡一直在意著這件事,忍不住問他。Andreas想了一下,回答:「沒有吧?!他蠻開心地跟我打招呼~~~」
「哦~~我只是覺得他當時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
「我沒注意到…我那時……」Andreas說到這忽然打住,腳步也停了下來。他轉頭看我,表情訝異,彷彿被什麼東西敲到腦袋。一會兒,他恢復自在表情,轉過頭輕鬆說道:「應該是妳多慮了,我們回去吧!!」
我很困惑地看著表情瞬間變化數次的他,這兩人,今天都叫人捉摸不定。不過,剛才的音樂饗宴還在我心裡發酵著,很快地,兩個大男生的情緒就被我丟到腦後,我幾乎是哼著歌返回綠色小屋。
但是這天過後,我明顯感到Reto對我冷淡起來,他不再找我一起出去用餐,偶而見到面也僅是打個招呼,沒什麼寒暄閒聊,感覺很生疏。我覺得很疑惑,我有惹到他嗎?安公子也有那麼點不一樣,他還是會跟我聊天什麼的,但是私底下相處時,不再說話不客氣或是吐槽鬧我,顯得彬彬有禮,讓我很不習慣,最近下課也比較少一起走了。我不知是自己太過敏感,還是這兩人真在躲我??
想了很久還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樣生疏的關係讓我很難受。一天下午,我跑去找Urs,他的房間裡有個大大的窗台,嬌小的我坐在上頭,雙腳屈膝曬著隱約的陽光。我說,最近心情不好,想南下找太陽。
「南下??妳想去哪啊?Villach還是Klagenfurt?」Urs問道:「最近妳意志有點消沉呢!!怎麼了嗎?」
我對他坦白,覺得Reto好像很討厭我?!
「應該不是討厭妳啦!!但是的確怪怪的~~~你們最近好像都不講話了。」
我嘆了口氣,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打從認識Reto到現在,兩次他都在我不知原因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突然對我冷淡。我忽然感到有點生氣。
「如果妳真的覺得不舒服,就直接去問Reto吧!!」Urs說:「這次,我真的不知道原因。」他將窗簾拉得更開些,外頭的陽光斜射進來,照亮整個房間,我舒服地閉上雙眼,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次日光浴??!
「這陽光好舒服~~~」我說道。
「所以囉~~何必南下找太陽?!」Urs意有所指地說。
我托腮望著窗外,或許,真該直接找Reto問個清楚,簡單明瞭!!我深吸了一口氣,暗暗下定決心。
「沒有啦~~~剛剛聊到比較傷感的話題…」我囁嚅說著,Reto沒有說話,從Andreas進來後,Reto好像有點不自在。好奇怪,方才他剛看到Andreas時,聲音明明是很開心的,只是不知道為何話說到一半突然變得怪怪的。我那時還低著頭在哭,沒看到整個情況,等我抬起頭來時,安公子和Reto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是Reto變得若有所思,不曉得在想什麼。
「小綠在彈鋼琴啊??」安公子看著琴譜:「剛剛的小星星變奏曲是妳彈的嗎? 妳果然就適合莫札特!!!」
他在另一台鋼琴前坐下,雙手流暢地在琴鍵上移動著,是貝多芬的『月光』,我和Reto安靜傾聽著,他的手指有力,琴聲令人動容,只是有點暴力就是了。我笑道:「你的月光快變成雷射光了啦!!」
Andreas笑著停止彈奏,然後對Reto說:「我本來不知道小綠也在裡面,結果一進來還看到她在哭~~~沒事吧?」
Reto搖搖頭說沒事,帶點說不出的神情像在思考著,然後他收拾了琴譜,對我們說道:「走吧!!回去了?!」啊~~~?!其實我還想多待會兒的。
彷彿看穿了我此刻的心思,Andreas轉頭對Reto說:「好久沒聽你拉中提琴了,如何?演奏一曲吧!!」
Reto笑了笑:「除非你一起演奏!!」Andreas停了一秒,然後兩人相視而笑,安公子走到提琴架上,取下一把小提琴,開口道:「老樣子嗎?反正小綠喜歡莫札特!!」Reto點點頭,兩人很有默契地開始合奏。溫柔的樂音流瀉而出,是莫札特K525小夜曲第二樂章!!我發自內心笑了,這是我高中時在公車上常聽的隨身聽曲目之一,他倆的合奏,喚起我高中的美好回憶,那是我高中三年最重要的精神支柱,我的心頓時暖暖的,充滿無比喜悅。
今天的所有不安,好像都在音樂洗滌下不復存在,能夠現場聽到這樣高水準的即興演出,真的令我很感動。這兩個男孩,此刻在我眼裡,變得異常迷人耀眼,看他倆不時相視而笑,互相挑動對方的音樂情緒,那景象很是動人。
「小綠也加入吧?」邊拉著小提琴,安公子說道。
我連忙搖搖手,剛剛見識過他的琴技,哪好意思獻醜??
「還喜歡嗎?」演奏完畢,安公子問道。我點點頭,這實在太讚了!!我望向Reto,他嘴角帶著淡淡笑容,好像從演奏的激情中回過神來,又恢復方才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感到十分疑惑,不過看他將中提琴放回架上,顯然想離開了,我連忙拿起包包,三人一起走出樂器行。
「Andreas,方便請你送小綠回去嗎?我想回家一趟~~~」Reto說。
Andreas無所謂地點點頭,我們向Reto道別,兩個人並肩往回走。
「Andreas…」我有點遲疑地開口:「你剛剛進門時,Reto的反應很怪嗎?」我心裡一直在意著這件事,忍不住問他。Andreas想了一下,回答:「沒有吧?!他蠻開心地跟我打招呼~~~」
「哦~~我只是覺得他當時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
「我沒注意到…我那時……」Andreas說到這忽然打住,腳步也停了下來。他轉頭看我,表情訝異,彷彿被什麼東西敲到腦袋。一會兒,他恢復自在表情,轉過頭輕鬆說道:「應該是妳多慮了,我們回去吧!!」
我很困惑地看著表情瞬間變化數次的他,這兩人,今天都叫人捉摸不定。不過,剛才的音樂饗宴還在我心裡發酵著,很快地,兩個大男生的情緒就被我丟到腦後,我幾乎是哼著歌返回綠色小屋。
但是這天過後,我明顯感到Reto對我冷淡起來,他不再找我一起出去用餐,偶而見到面也僅是打個招呼,沒什麼寒暄閒聊,感覺很生疏。我覺得很疑惑,我有惹到他嗎?安公子也有那麼點不一樣,他還是會跟我聊天什麼的,但是私底下相處時,不再說話不客氣或是吐槽鬧我,顯得彬彬有禮,讓我很不習慣,最近下課也比較少一起走了。我不知是自己太過敏感,還是這兩人真在躲我??
想了很久還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樣生疏的關係讓我很難受。一天下午,我跑去找Urs,他的房間裡有個大大的窗台,嬌小的我坐在上頭,雙腳屈膝曬著隱約的陽光。我說,最近心情不好,想南下找太陽。
「南下??妳想去哪啊?Villach還是Klagenfurt?」Urs問道:「最近妳意志有點消沉呢!!怎麼了嗎?」
我對他坦白,覺得Reto好像很討厭我?!
「應該不是討厭妳啦!!但是的確怪怪的~~~你們最近好像都不講話了。」
我嘆了口氣,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打從認識Reto到現在,兩次他都在我不知原因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突然對我冷淡。我忽然感到有點生氣。
「如果妳真的覺得不舒服,就直接去問Reto吧!!」Urs說:「這次,我真的不知道原因。」他將窗簾拉得更開些,外頭的陽光斜射進來,照亮整個房間,我舒服地閉上雙眼,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次日光浴??!
「這陽光好舒服~~~」我說道。
「所以囉~~何必南下找太陽?!」Urs意有所指地說。
我托腮望著窗外,或許,真該直接找Reto問個清楚,簡單明瞭!!我深吸了一口氣,暗暗下定決心。
12.15.2007
92. 考驗
愛莉森是我見過最講義氣的女孩子了,雖然交了男友,仍是經常出現在我們這群好友的聚會上,平常時候約她也通常會答應,不像潔,根本是想找她都很困難!!
不過為了不占據愛莉森的約會時間,我不自覺地減少找她的次數,只是這樣一來,少了好友在身旁陪伴,面對維也納陰晴不定的壞天氣,我常常陷入感傷的情緒。沒想到天氣對人的心情影響竟會如此劇烈?!這是我在台灣時無法想像的!!
今天和Pfeifer教授懇切談過,確定了我研究冰河的決心。教授很高興,順手又丟給我一些資料…我說教授啊~~我又不是今年就要畢業,幹嘛這樣操我?!不過,走出教授研究室,冰冷的空氣讓我從方才教授熱烈的學術熱情中冷卻下來,呼了口氣,腦袋一直浮起爸媽的臉孔。我想到當初毅然決然放棄學音樂,改考普通高中的決心,又是如何參加地科社團,認真參與各種地科競試,對各類地震火山的新聞和知識絕不放過。我那時是多麼堅持著要好好研究地震哪~~~
冷風撲面而來,我走到馬汀學長研究室外,裡面沒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想起很久沒去Urs實驗室了,於是離開大樓,往Urs校區走去。
地面很濕滑,我小心翼翼走著,感覺好像走了很久才到達目的地。我敲門走進實驗室,Urs不在裡面,其他學生告訴我Urs應該去上課了。我哦了一聲,有些失望地離開,站在走廊上,頓時不知何去何從,感覺有些失落。
「咦?小綠,妳怎麼會來這裡??」Reto從他研究室看到我,走了出來。
「沒事,原本是想找Urs的。」
「他今天整天有課喔~~~妳看起來不太好,怎麼了嗎?」Reto關心問道。
坐在Reto研究室裡,他遞給我一杯可可。研究室只有Reto一人,非常安靜,面對Reto溫暖的問話,我先是輕聲訴說今天和教授的談話,接著談到我心裡情感的掙扎。
「之前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我這樣是背叛了爸媽,不過愛莉森一直對我心理建設,好不容易我掙脫了這種枷鎖,可是一旦正式放棄研究地震,我才發現心裡對地震的題材其實也是戀戀不捨的!!!畢竟我在這個領域已經著墨很久,心理上也準備了很長的時間…」
Reto點點頭,表示理解。
「也許我只是無病呻吟,想想我為了地震放棄之前最愛的鋼琴,現在又如此輕易割捨…」我抬頭望著Reto:「如果一年後,我發現其實我還是喜歡研究地震怎麼辦??還有,如果我永遠無法從爸媽的死亡中解脫出來怎麼辦??我會一直一直覺得,不研究地震一定會受到懲罰……」
「妳這是東方人才會有的宿命想法~~」Reto展開他那和煦的笑容:「沒有繼續學鋼琴,妳好像隱約在抱怨父母???但其實妳對地震本就有興趣,即使沒有父母過世的意外,說不定妳也會轉換唸書跑道。」
「再說到冰河好了~~~會放棄原本心愛又執著的地震專題,轉而研究冰河,這表示,冰河真的是最吸引妳的主題了!!!既然這樣,選擇冰河又有何不對呢?」
「我不是覺得選擇冰河不對,而只是感到一種歉然,並且對自己的判斷失去信任。」我喃喃說著:「而且,對地震和音樂都有種失去的惆悵感…」
「放棄研讀並不表示失去~~~」Reto說:「有許多東西,即使不在身邊了,還是會永遠留在心底,就像父母給妳的愛一樣…」
我忍不住掉下眼淚,我已經很久沒有為爸媽的事情哭泣了。但在此時,在我人生重要的轉捩點,我的淚如雨下,思念之情無法自己。Reto讓我哭了一會兒,然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拉起我:「帶妳去一個好地方!!!」
我擦乾眼淚,Reto拉著我走出學校,穿過廣場,又越過馬路。
「到底是要去哪裡啊?」
「妳待會兒就知道了!!!」Reto聲音帶著笑意,他回頭溫柔看我,光看到他的表情,就感到心裡溫暖,說也奇怪,這樣也能讓我又忍不住掉淚。Reto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們在一家樂器行前停了下來:「這是我暑假打工的店,以前和媽媽常來這裡買樂譜。」Reto推開門讓我進去,門內的暖氣,讓我熱得脫下大衣。裡頭的男店員和Reto很熟,樂器行內有個走道,用推拉式的木門檔起來,Reto對他比比裡頭:「可以進去吧?」
店員點點頭,好奇望了眼角還帶著淚的我一眼,Reto帶著我走進木門內側。
哇!木門內別有洞天!!內部其實隔了幾個小房間,是試奏樂器的地方,Reto帶我走入第二間,裡面放著兩架鋼琴,另外還有大提琴等其他樂器。
「彈吧!」Reto掀開其中一台的琴蓋對我笑著:「這是這三間試奏房裡面我最喜歡的一架鋼琴,彈彈琴,心情會變好喔!!」
「我很久沒彈了,怕彈不好~~~」我有些遲疑,但是看到鋼琴又讓我很興奮。
「帶妳來彈琴不是為了叫妳彈好聽的,是為了讓妳抒發心情~~」Reto伸手擦掉我剛剛又掉下的眼淚,說道:「我去外面幫妳找琴譜,想彈什麼??」
「舒曼好了…」我說。他點點頭,走出去拿樂譜。我環顧四周,這裡大中小提琴都有,當然也少不了低音大提琴,此外還有豎琴,看起來像是小型弦樂團的陣仗。一會兒Reto走了進來,手上抱了幾本樂譜,看到我在玩豎琴,笑著說:「之前和伊麗莎白也常來這裡玩合奏,她每次都待好久。」
就是這樣伊麗莎白才會對你念念不忘吧?我心裡這樣想著。
我拿起舒曼的樂譜,一開始有點生澀,但舒曼的曲子技巧不難,很快我的彈奏就恢復流暢,Reto笑道:「聽得出來基礎很好喔!!」他拿起一旁的中提琴,然後又丟給我莫札特的樂譜:「一起演奏他的變奏曲吧??記得妳喜歡莫札特?!」
翻開Reto遞過來的琴譜,熟悉的音符躍入眼中,這是小時候常彈的小星星變奏曲,我忍不住笑了!!!手指像恢復記憶般地在琴鍵上飛舞,Reto也很熟練地拉著提琴,他的琴聲輕快悅耳,不過份講究技巧,也不投注誇張的情感,彈了三個變奏後,我停下彈鋼琴的手,坐在鋼琴椅上轉頭看著Reto:「謝謝你…」他放下提琴走過來:「心情好點了嗎?」
我點點頭,淚水又流了下來。Reto感到有些好笑地看著我:「妳今天眼淚掉得夠多了!!」他輕輕拉我靠近他胸膛,輕吻一下我的臉龐:「如果這樣還不能讓妳心情好點,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眼淚掉得更兇了,Reto只好擁著我低聲安慰。這時,我聽到門開的聲音,因為覺得在哭很丟臉,我沒有抬頭,只聽Reto驚喜說道:「咦~~Andreas,你怎麼……」
莫名間他的聲音忽然慢了下來,語音末端幾乎小聲到不可耳聞,還帶點不知為何的遲疑。
這氣氛??~~~我略感奇怪地抬起頭。
不過為了不占據愛莉森的約會時間,我不自覺地減少找她的次數,只是這樣一來,少了好友在身旁陪伴,面對維也納陰晴不定的壞天氣,我常常陷入感傷的情緒。沒想到天氣對人的心情影響竟會如此劇烈?!這是我在台灣時無法想像的!!
今天和Pfeifer教授懇切談過,確定了我研究冰河的決心。教授很高興,順手又丟給我一些資料…我說教授啊~~我又不是今年就要畢業,幹嘛這樣操我?!不過,走出教授研究室,冰冷的空氣讓我從方才教授熱烈的學術熱情中冷卻下來,呼了口氣,腦袋一直浮起爸媽的臉孔。我想到當初毅然決然放棄學音樂,改考普通高中的決心,又是如何參加地科社團,認真參與各種地科競試,對各類地震火山的新聞和知識絕不放過。我那時是多麼堅持著要好好研究地震哪~~~
冷風撲面而來,我走到馬汀學長研究室外,裡面沒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想起很久沒去Urs實驗室了,於是離開大樓,往Urs校區走去。
地面很濕滑,我小心翼翼走著,感覺好像走了很久才到達目的地。我敲門走進實驗室,Urs不在裡面,其他學生告訴我Urs應該去上課了。我哦了一聲,有些失望地離開,站在走廊上,頓時不知何去何從,感覺有些失落。
「咦?小綠,妳怎麼會來這裡??」Reto從他研究室看到我,走了出來。
「沒事,原本是想找Urs的。」
「他今天整天有課喔~~~妳看起來不太好,怎麼了嗎?」Reto關心問道。
坐在Reto研究室裡,他遞給我一杯可可。研究室只有Reto一人,非常安靜,面對Reto溫暖的問話,我先是輕聲訴說今天和教授的談話,接著談到我心裡情感的掙扎。
「之前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我這樣是背叛了爸媽,不過愛莉森一直對我心理建設,好不容易我掙脫了這種枷鎖,可是一旦正式放棄研究地震,我才發現心裡對地震的題材其實也是戀戀不捨的!!!畢竟我在這個領域已經著墨很久,心理上也準備了很長的時間…」
Reto點點頭,表示理解。
「也許我只是無病呻吟,想想我為了地震放棄之前最愛的鋼琴,現在又如此輕易割捨…」我抬頭望著Reto:「如果一年後,我發現其實我還是喜歡研究地震怎麼辦??還有,如果我永遠無法從爸媽的死亡中解脫出來怎麼辦??我會一直一直覺得,不研究地震一定會受到懲罰……」
「妳這是東方人才會有的宿命想法~~」Reto展開他那和煦的笑容:「沒有繼續學鋼琴,妳好像隱約在抱怨父母???但其實妳對地震本就有興趣,即使沒有父母過世的意外,說不定妳也會轉換唸書跑道。」
「再說到冰河好了~~~會放棄原本心愛又執著的地震專題,轉而研究冰河,這表示,冰河真的是最吸引妳的主題了!!!既然這樣,選擇冰河又有何不對呢?」
「我不是覺得選擇冰河不對,而只是感到一種歉然,並且對自己的判斷失去信任。」我喃喃說著:「而且,對地震和音樂都有種失去的惆悵感…」
「放棄研讀並不表示失去~~~」Reto說:「有許多東西,即使不在身邊了,還是會永遠留在心底,就像父母給妳的愛一樣…」
我忍不住掉下眼淚,我已經很久沒有為爸媽的事情哭泣了。但在此時,在我人生重要的轉捩點,我的淚如雨下,思念之情無法自己。Reto讓我哭了一會兒,然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拉起我:「帶妳去一個好地方!!!」
我擦乾眼淚,Reto拉著我走出學校,穿過廣場,又越過馬路。
「到底是要去哪裡啊?」
「妳待會兒就知道了!!!」Reto聲音帶著笑意,他回頭溫柔看我,光看到他的表情,就感到心裡溫暖,說也奇怪,這樣也能讓我又忍不住掉淚。Reto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們在一家樂器行前停了下來:「這是我暑假打工的店,以前和媽媽常來這裡買樂譜。」Reto推開門讓我進去,門內的暖氣,讓我熱得脫下大衣。裡頭的男店員和Reto很熟,樂器行內有個走道,用推拉式的木門檔起來,Reto對他比比裡頭:「可以進去吧?」
店員點點頭,好奇望了眼角還帶著淚的我一眼,Reto帶著我走進木門內側。
哇!木門內別有洞天!!內部其實隔了幾個小房間,是試奏樂器的地方,Reto帶我走入第二間,裡面放著兩架鋼琴,另外還有大提琴等其他樂器。
「彈吧!」Reto掀開其中一台的琴蓋對我笑著:「這是這三間試奏房裡面我最喜歡的一架鋼琴,彈彈琴,心情會變好喔!!」
「我很久沒彈了,怕彈不好~~~」我有些遲疑,但是看到鋼琴又讓我很興奮。
「帶妳來彈琴不是為了叫妳彈好聽的,是為了讓妳抒發心情~~」Reto伸手擦掉我剛剛又掉下的眼淚,說道:「我去外面幫妳找琴譜,想彈什麼??」
「舒曼好了…」我說。他點點頭,走出去拿樂譜。我環顧四周,這裡大中小提琴都有,當然也少不了低音大提琴,此外還有豎琴,看起來像是小型弦樂團的陣仗。一會兒Reto走了進來,手上抱了幾本樂譜,看到我在玩豎琴,笑著說:「之前和伊麗莎白也常來這裡玩合奏,她每次都待好久。」
就是這樣伊麗莎白才會對你念念不忘吧?我心裡這樣想著。
我拿起舒曼的樂譜,一開始有點生澀,但舒曼的曲子技巧不難,很快我的彈奏就恢復流暢,Reto笑道:「聽得出來基礎很好喔!!」他拿起一旁的中提琴,然後又丟給我莫札特的樂譜:「一起演奏他的變奏曲吧??記得妳喜歡莫札特?!」
翻開Reto遞過來的琴譜,熟悉的音符躍入眼中,這是小時候常彈的小星星變奏曲,我忍不住笑了!!!手指像恢復記憶般地在琴鍵上飛舞,Reto也很熟練地拉著提琴,他的琴聲輕快悅耳,不過份講究技巧,也不投注誇張的情感,彈了三個變奏後,我停下彈鋼琴的手,坐在鋼琴椅上轉頭看著Reto:「謝謝你…」他放下提琴走過來:「心情好點了嗎?」
我點點頭,淚水又流了下來。Reto感到有些好笑地看著我:「妳今天眼淚掉得夠多了!!」他輕輕拉我靠近他胸膛,輕吻一下我的臉龐:「如果這樣還不能讓妳心情好點,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眼淚掉得更兇了,Reto只好擁著我低聲安慰。這時,我聽到門開的聲音,因為覺得在哭很丟臉,我沒有抬頭,只聽Reto驚喜說道:「咦~~Andreas,你怎麼……」
莫名間他的聲音忽然慢了下來,語音末端幾乎小聲到不可耳聞,還帶點不知為何的遲疑。
這氣氛??~~~我略感奇怪地抬起頭。
91. 復活節計畫
星期一下課後,又和安公子不期而遇,他一見我就露出調侃的表情:「我要回家,一起走嗎??」聲音透著止不住的笑意。這傢伙真是過分,可以消遣我的機會絕不放過!!
不過我很沒用地,還是邊瞪他邊走到他身旁,兩人一起往自行車停放處走去。因為天氣冷,Andreas和我一起走時就不騎車了,牽著腳踏車當散步,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沿路上我很興奮地跟他描述潔和馬汀的事情,他笑笑說道:「不錯啊~~~馬汀是個好人!!」是的是的,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我不知道自己在興奮什麼,總之這件事讓我高興極了,開心不已。
「看妳這麼興奮,乾脆也交個男友好了…我看Alik也蠻可憐的,妳要不要考慮一下?」安公子這樣說著,我怒目瞪他一眼,他急急張開雙手:「沒事沒事,開玩笑的,我知道妳喜歡的是卡耶夫斯基啦~~~~」
又來了!!每次都被虧這個,不過我也習慣了。
「啊~~~~對了!!」我想到一件事:「Reto說,這個復活節大家可以一起去滑雪,怎麼樣?這計畫不錯吧?!我還沒滑過雪呢!!」
「喔~~Reto這陣子常常和Urs去溜冰,不過復活節他打算去哪邊的滑雪場?」
「因斯布魯克!!!」我興奮大聲地告訴他這個消息:「復活節滑雪之旅,聽起來很棒呢?!Andreas,你應該也很會滑雪吧?Max還說,回程時我們可以去薩爾斯堡玩,他會當嚮導喔!!」
Andreas笑了笑:「呵呵~~~薩爾斯堡就免了,我可懶得看到某人對帥哥流口水的模樣…」他是在暗指現在人在薩爾斯堡的卡耶夫斯基,我生氣地嘟起嘴,都是愛莉森嘴快,我真的是被虧到不行。
「跟妳開玩笑的,我復活節要回德國。也許先和你們去滑雪,大家可以住我哥哥那邊,但是回程我應該會和我哥一起回德國…」他想了一下:「話說回來,人有多少啊?大家要帶睡袋才行!!」安公子家裡是三兄弟,哥哥在因斯布魯克的銀行上班,大他蠻多歲,在因城租賃房子。安公子排行第二,下面還有一個弟弟才小他兩歲,在德國唸書。
講到睡袋,我就不自覺想起和Reto在格拉茲,向陌生人借睡袋,克難度過一晚的事。想到這,我忍不住輕笑出聲,Andreas好奇問我在笑什麼,我跟他說了事情原委,他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好哇~~Reto都沒跟我們說呢!!!」
「你別去虧他啦~~」我開始後悔自己一時嘴快,到時Reto不高興怎麼辦?
「放心!!我才不會去虧他呢~~」安公子的笑容中露出一抹惡作劇神韻:「當然是直接告訴Max,包準Reto這學期會過得很辛苦!!!」
「你們怎麼這麼惡劣啊?」我真的真的非常懊悔自己不小心把這件事說出來:「這下子我害到他了啦~~~」
Andreas只是笑,走到街口他停了下來:「在這道別囉~~」喔!!差點又走過頭了。
「還是妳又想跟著我回去,然後藉機和我約會??」他露出消遣的表情:「先告訴妳,今天Urs和Reto都會在實驗室忙到很晚,可沒人救妳喔!!!」
真是的,懶的理他了!!他只在私底下會這樣對我,在人前依舊擺出那副慣有的酷樣,其實根本是個痞子。我毫不遲疑地轉身,才走了兩步,他又喚住我:「小綠!!!」
「怎樣啦?」我沒好氣地回頭,他揮了揮手上的書:「妳的課本啦!!」我上前一把搶過書,然後很帥氣地,立刻掉頭離開,他又叫住我:「小綠~~~~」
「吼~~~又怎樣啦!!!」我轉身面對他,相隔大約五公尺。
「上次借妳的CD,明天下課後不要忘記帶唷~~~」他的聲音非常調侃,我臉紅了一下,對哦~~已經借了蠻久了,我一直忘記還他。明天大家約好聚會,我得記住這件事。
「知道了啦~~~」我悻悻然轉身,走沒幾步,Andreas的聲音又從後面傳過來。
「Reto在格拉茲時沒對妳有所表示,實在太可惜了…」他這樣說。被虧了一下,我只得回頭轉身看他:「不准再提這件事!!!你敢在Reto面前提起,你就完了!!」
「我是說真的~~」安公子望著我的眼睛,有點認真地說道:「其實你們兩個挺登對的!!!」
我沒料到他會這樣說,當場愣了一下,等回過神時,他早已跳上腳踏車,揚長而去。
隔天,我坐在【綠】整理上課筆記,愛莉森打電話過來,我才想起大家約在【Happy Bar】,差點忘了!!!急急忙忙收拾東西,正要跑去聚會地點,驀然想起昨天安公子的叮囑,趕緊跑回綠色小屋拿CD。
今年的復活節假期比較早,一群人坐在Happy Bar裡面,討論復活節假期的去處,氣氛熱烈。Max今天也來了,他每次看到我都很用力抱我,表情動作都很誇張:「小綠~~~我不能跟你們去滑雪了…好傷心啊!!不過,我會在薩爾斯堡等你們的!!」
Max今年復活節假期,得和爸媽一起待在薩爾斯堡爺爺奶奶家,因為他爺爺這個冬天好像身體狀況比較差,家人不太放心。我安慰了他幾句,不禁又想起奶奶,您可要健健康康等我下次回台灣呀~~~
假期計畫大抵如下,先搭火車去因斯布魯克,大家帶睡袋去安公子哥哥家借住,開始我們在因城的滑雪假期,然後安公子和哥哥繼續往西回德國,我們其他人則返回維也納,途中先在薩爾斯堡停留,找Max出來玩,之後在青年旅館過一夜,然後回維也納。再來大家就各自解散回家過復活節,嗯~~我當然是一個人在綠色小屋囉!!!哦不~~還有潔,她假期沒有要回荷蘭,但推測也不會常在家裡,因為馬汀學長會待在維也納,他們應該天天都忙著約會吧?!
我心情很好地看著大家,第一次的滑雪,真令人期待呢!!!因斯布魯克,我來囉~~~
不過我很沒用地,還是邊瞪他邊走到他身旁,兩人一起往自行車停放處走去。因為天氣冷,Andreas和我一起走時就不騎車了,牽著腳踏車當散步,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沿路上我很興奮地跟他描述潔和馬汀的事情,他笑笑說道:「不錯啊~~~馬汀是個好人!!」是的是的,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我不知道自己在興奮什麼,總之這件事讓我高興極了,開心不已。
「看妳這麼興奮,乾脆也交個男友好了…我看Alik也蠻可憐的,妳要不要考慮一下?」安公子這樣說著,我怒目瞪他一眼,他急急張開雙手:「沒事沒事,開玩笑的,我知道妳喜歡的是卡耶夫斯基啦~~~~」
又來了!!每次都被虧這個,不過我也習慣了。
「啊~~~~對了!!」我想到一件事:「Reto說,這個復活節大家可以一起去滑雪,怎麼樣?這計畫不錯吧?!我還沒滑過雪呢!!」
「喔~~Reto這陣子常常和Urs去溜冰,不過復活節他打算去哪邊的滑雪場?」
「因斯布魯克!!!」我興奮大聲地告訴他這個消息:「復活節滑雪之旅,聽起來很棒呢?!Andreas,你應該也很會滑雪吧?Max還說,回程時我們可以去薩爾斯堡玩,他會當嚮導喔!!」
Andreas笑了笑:「呵呵~~~薩爾斯堡就免了,我可懶得看到某人對帥哥流口水的模樣…」他是在暗指現在人在薩爾斯堡的卡耶夫斯基,我生氣地嘟起嘴,都是愛莉森嘴快,我真的是被虧到不行。
「跟妳開玩笑的,我復活節要回德國。也許先和你們去滑雪,大家可以住我哥哥那邊,但是回程我應該會和我哥一起回德國…」他想了一下:「話說回來,人有多少啊?大家要帶睡袋才行!!」安公子家裡是三兄弟,哥哥在因斯布魯克的銀行上班,大他蠻多歲,在因城租賃房子。安公子排行第二,下面還有一個弟弟才小他兩歲,在德國唸書。
講到睡袋,我就不自覺想起和Reto在格拉茲,向陌生人借睡袋,克難度過一晚的事。想到這,我忍不住輕笑出聲,Andreas好奇問我在笑什麼,我跟他說了事情原委,他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好哇~~Reto都沒跟我們說呢!!!」
「你別去虧他啦~~」我開始後悔自己一時嘴快,到時Reto不高興怎麼辦?
「放心!!我才不會去虧他呢~~」安公子的笑容中露出一抹惡作劇神韻:「當然是直接告訴Max,包準Reto這學期會過得很辛苦!!!」
「你們怎麼這麼惡劣啊?」我真的真的非常懊悔自己不小心把這件事說出來:「這下子我害到他了啦~~~」
Andreas只是笑,走到街口他停了下來:「在這道別囉~~」喔!!差點又走過頭了。
「還是妳又想跟著我回去,然後藉機和我約會??」他露出消遣的表情:「先告訴妳,今天Urs和Reto都會在實驗室忙到很晚,可沒人救妳喔!!!」
真是的,懶的理他了!!他只在私底下會這樣對我,在人前依舊擺出那副慣有的酷樣,其實根本是個痞子。我毫不遲疑地轉身,才走了兩步,他又喚住我:「小綠!!!」
「怎樣啦?」我沒好氣地回頭,他揮了揮手上的書:「妳的課本啦!!」我上前一把搶過書,然後很帥氣地,立刻掉頭離開,他又叫住我:「小綠~~~~」
「吼~~~又怎樣啦!!!」我轉身面對他,相隔大約五公尺。
「上次借妳的CD,明天下課後不要忘記帶唷~~~」他的聲音非常調侃,我臉紅了一下,對哦~~已經借了蠻久了,我一直忘記還他。明天大家約好聚會,我得記住這件事。
「知道了啦~~~」我悻悻然轉身,走沒幾步,Andreas的聲音又從後面傳過來。
「Reto在格拉茲時沒對妳有所表示,實在太可惜了…」他這樣說。被虧了一下,我只得回頭轉身看他:「不准再提這件事!!!你敢在Reto面前提起,你就完了!!」
「我是說真的~~」安公子望著我的眼睛,有點認真地說道:「其實你們兩個挺登對的!!!」
我沒料到他會這樣說,當場愣了一下,等回過神時,他早已跳上腳踏車,揚長而去。
隔天,我坐在【綠】整理上課筆記,愛莉森打電話過來,我才想起大家約在【Happy Bar】,差點忘了!!!急急忙忙收拾東西,正要跑去聚會地點,驀然想起昨天安公子的叮囑,趕緊跑回綠色小屋拿CD。
今年的復活節假期比較早,一群人坐在Happy Bar裡面,討論復活節假期的去處,氣氛熱烈。Max今天也來了,他每次看到我都很用力抱我,表情動作都很誇張:「小綠~~~我不能跟你們去滑雪了…好傷心啊!!不過,我會在薩爾斯堡等你們的!!」
Max今年復活節假期,得和爸媽一起待在薩爾斯堡爺爺奶奶家,因為他爺爺這個冬天好像身體狀況比較差,家人不太放心。我安慰了他幾句,不禁又想起奶奶,您可要健健康康等我下次回台灣呀~~~
假期計畫大抵如下,先搭火車去因斯布魯克,大家帶睡袋去安公子哥哥家借住,開始我們在因城的滑雪假期,然後安公子和哥哥繼續往西回德國,我們其他人則返回維也納,途中先在薩爾斯堡停留,找Max出來玩,之後在青年旅館過一夜,然後回維也納。再來大家就各自解散回家過復活節,嗯~~我當然是一個人在綠色小屋囉!!!哦不~~還有潔,她假期沒有要回荷蘭,但推測也不會常在家裡,因為馬汀學長會待在維也納,他們應該天天都忙著約會吧?!
我心情很好地看著大家,第一次的滑雪,真令人期待呢!!!因斯布魯克,我來囉~~~
90. 春天的喜訊
早上就接到Reto電話:「小綠,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
正是美好的周末清晨,愛莉森對我投來奇怪的眼神:「Reto會不會找妳找得太勤了點?」
我聳聳肩,Reto比Urs還常找我,不過通常都是去吃東西,反而Max常常找我去『玩樂』,像是看電影,逛街買東西(他還蠻愛打扮的)…等等。我想,Reto應該是發現,把吃視為人生重大事項的我,是最佳的『食伴』!!
「不過我還蠻喜歡和Reto一起吃飯聊天的,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溫暖,很自在,而且脾氣很好。有時遇到讓我發火的事情,也因為他在旁邊,幫我緩和不少。」我說。Reto是一個在他身邊,妳就會自然感到心情平和的人。
「是啊~~有時見到你們這樣也覺得挺羨慕的!!」愛莉森說:「我雖然也有交情不錯的男同學,但是像妳們這樣交情的卻是沒有…不過,我還是有點覺得,Reto對妳比較不一樣。」
聽愛莉森這麼說,我心裡有點受影響,可能不自覺露出困擾的表情了,愛莉森連忙為自己的話滅火:「啊~~~妳聽聽就好,不用介意!!快出門去吧~~~」愛莉森對我笑道。和她親了親臉龐,我急急忙忙披了外套出去!!
和Reto約在學校附近的麵包店。Reto說他今天要和Urs去溜冰,我好奇問,那Andreas和Max呢?
「Max回薩爾斯堡去了…Andreas好像這周末有自己的計畫,我也不清楚。」
「薩爾斯堡啊?」我說著,帶著嚮往的心情,一直沒機會看到這個世界知名的城市,看風景明信片時,對這城市的印象就是很美,令人嚮往。
「妳是想看到卡耶夫斯基吧?」Reto故意虧我,然後自己笑了起來。
討厭!!!現在身邊的朋友都知道卡耶夫斯基的事了,三不五時就被提出來開玩笑,不過Max最好笑,他每次都會裝出遇到情敵的表情,讓我開懷大笑,沖淡那有點傷感的氣氛。
吃過早餐,我決定去學校圖書館看些資料,反正都已經出門了。不過走進圖書館,我忽然看到一排介紹中國歷史的書籍,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忍不住翻閱了起來,一邊看一邊不住偷笑,肩膀不斷顫動。西方人眼中的中國文化歷史,好像和我們自己認知的差異很大,除非自己真的住過中國,否則很難光從表象大家的生活就去斷定這背後的文化成因吧?!
「小綠…」有點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小嚇了一跳,轉過頭,原來是很久不見的Alik!!
「好久不見了…」我竭力裝做自然地跟他打招呼,跨年之後就沒再連絡,現在感覺有點尷尬。
「聽說妳寒假很早就回來做專題啦??」Alik說:「喔~~是和Andreas閒聊時提到的。」他大概也很擔心被我認為是瘋狂追求者,連忙解釋。我笑了笑,默然不語,不知道該接什麼。
我倆相對無言站了幾秒鐘,Alik開口道:「我要先走了…」我點點頭,然後在他轉身離去的一刻,像是想補救什麼似的開口喚住他:「我們…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去游泳什麼的。」
他露出一個帶點勉強的笑容,點點頭邁步離去,我忽然感到剛才這番話真是多此一舉,更為傷人。任誰都會覺得這是安慰的話語吧?!
在圖書館隨便翻了幾本書,過了中午肚子咕嚕叫了起來,我才慢慢走回家。
家裡沒有人,愛莉森應該去約會了,潔也不在,我嘆了口氣,在客廳坐下來,隨便轉電視看。我完全不想吃東西,雖然肚子餓了,但卻沒有胃口,Alik的事情讓我心裡很不好過。我不曉得這是怎麼了,既然不喜歡對方,明確拒絕是對的,但我很後悔因為一時衝動答應和他跨年,反而讓他更受傷,而剛剛我又莫名脫口而出,希望像往常那樣一起去游泳什麼的,一點也沒先去了解Alik是否已對這件事釋懷?
「啊……我真是差勁的人,既不成熟又不懂事!!」我在心裡反覆自責不已。直到三點,潔回來了!!!我像看到救星一樣向她奔去,從她一進門就對她絮絮叨叨描述我的心情和困擾,一點也沒發現潔的表情怪怪的。
「妳可以別這麼幼稚好嗎?」潔的聲音很不耐煩:「我自己已經夠煩了,別來吵我!!!」她丟下這句話,踏著煩躁的步伐走上樓。
我愣在當地,潔今天吃炸藥了嗎?還是哪根筋不對了?!一會兒我聽到門鈴聲,然後潔的聲音從3樓傳下來:「小綠,不許開門!!!!」
哦?!這真是令人好奇,我拉開窗簾往外看,外面站的是馬汀學長,雙手抓著衣領,帶點著急不安的神情,右腳在地面不停輕跺著。
好像有精彩的事情發生了??我心底竄上興奮的感覺,輕快跳向門口幫馬汀開了門,他匆忙向我說謝謝,然後一直往樓上看:「我不能隨便上去,對不對??」
我點點頭:「理論上是的!!!」
馬汀看著我,掙扎一下,我對他點點頭,他吸了一口氣,然後三步併作兩步奔上樓去。我先聽到潔生氣地叫他走開,然後馬汀不知小聲說了些什麼,我只聽到潔一直叫馬汀離開,不要跟他說話云云,隔了一陣子,樓上的吵架聲才變小。我一個人坐在客廳,心裡猜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大概半小時後,潔和馬汀一起走了下來,潔的表情已經和緩許多,甚至帶著笑意。學長對我笑笑:「不好意思,嚇到妳了吧?小綠!!」喔～沒有啦!!我怎麼可能這樣就嚇到?被挑起了八卦心情倒是真的!!
馬汀學長穿起大衣,潔幫他開了門,兩人在門口道別,只聽學長說:「我明天再來接妳,ok?」潔點點頭,小聲說好,兩人在門口kiss bye了好久,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站在門口擁吻起來,我不小心瞄到這驚心動魄的畫面,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心裡不斷唸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哇!!不會吧~~潔和馬汀學長??!!!訝異之餘,我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了!!!
好不容易道別完了,潔走進屋裡,看到我,露出有點羞澀的微笑。我是第一次見到潔這種表情,她向來都是落落大方,我只在她臉上見過肅殺的表情,還沒見過這種女人柔媚的神韻。
哈哈哈~~~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拉著潔坐在客廳,開心聽她訴說和馬汀之間是如何開始的…
正是美好的周末清晨,愛莉森對我投來奇怪的眼神:「Reto會不會找妳找得太勤了點?」
我聳聳肩,Reto比Urs還常找我,不過通常都是去吃東西,反而Max常常找我去『玩樂』,像是看電影,逛街買東西(他還蠻愛打扮的)…等等。我想,Reto應該是發現,把吃視為人生重大事項的我,是最佳的『食伴』!!
「不過我還蠻喜歡和Reto一起吃飯聊天的,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溫暖,很自在,而且脾氣很好。有時遇到讓我發火的事情,也因為他在旁邊,幫我緩和不少。」我說。Reto是一個在他身邊,妳就會自然感到心情平和的人。
「是啊~~有時見到你們這樣也覺得挺羨慕的!!」愛莉森說:「我雖然也有交情不錯的男同學,但是像妳們這樣交情的卻是沒有…不過,我還是有點覺得,Reto對妳比較不一樣。」
聽愛莉森這麼說,我心裡有點受影響,可能不自覺露出困擾的表情了,愛莉森連忙為自己的話滅火:「啊~~~妳聽聽就好,不用介意!!快出門去吧~~~」愛莉森對我笑道。和她親了親臉龐,我急急忙忙披了外套出去!!
和Reto約在學校附近的麵包店。Reto說他今天要和Urs去溜冰,我好奇問,那Andreas和Max呢?
「Max回薩爾斯堡去了…Andreas好像這周末有自己的計畫,我也不清楚。」
「薩爾斯堡啊?」我說著,帶著嚮往的心情,一直沒機會看到這個世界知名的城市,看風景明信片時,對這城市的印象就是很美,令人嚮往。
「妳是想看到卡耶夫斯基吧?」Reto故意虧我,然後自己笑了起來。
討厭!!!現在身邊的朋友都知道卡耶夫斯基的事了,三不五時就被提出來開玩笑,不過Max最好笑,他每次都會裝出遇到情敵的表情,讓我開懷大笑,沖淡那有點傷感的氣氛。
吃過早餐,我決定去學校圖書館看些資料,反正都已經出門了。不過走進圖書館,我忽然看到一排介紹中國歷史的書籍,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忍不住翻閱了起來,一邊看一邊不住偷笑,肩膀不斷顫動。西方人眼中的中國文化歷史,好像和我們自己認知的差異很大,除非自己真的住過中國,否則很難光從表象大家的生活就去斷定這背後的文化成因吧?!
「小綠…」有點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小嚇了一跳,轉過頭,原來是很久不見的Alik!!
「好久不見了…」我竭力裝做自然地跟他打招呼,跨年之後就沒再連絡,現在感覺有點尷尬。
「聽說妳寒假很早就回來做專題啦??」Alik說:「喔~~是和Andreas閒聊時提到的。」他大概也很擔心被我認為是瘋狂追求者,連忙解釋。我笑了笑,默然不語,不知道該接什麼。
我倆相對無言站了幾秒鐘,Alik開口道:「我要先走了…」我點點頭,然後在他轉身離去的一刻,像是想補救什麼似的開口喚住他:「我們…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去游泳什麼的。」
他露出一個帶點勉強的笑容,點點頭邁步離去,我忽然感到剛才這番話真是多此一舉,更為傷人。任誰都會覺得這是安慰的話語吧?!
在圖書館隨便翻了幾本書,過了中午肚子咕嚕叫了起來,我才慢慢走回家。
家裡沒有人,愛莉森應該去約會了,潔也不在,我嘆了口氣,在客廳坐下來,隨便轉電視看。我完全不想吃東西,雖然肚子餓了,但卻沒有胃口,Alik的事情讓我心裡很不好過。我不曉得這是怎麼了,既然不喜歡對方,明確拒絕是對的,但我很後悔因為一時衝動答應和他跨年,反而讓他更受傷,而剛剛我又莫名脫口而出,希望像往常那樣一起去游泳什麼的,一點也沒先去了解Alik是否已對這件事釋懷?
「啊……我真是差勁的人,既不成熟又不懂事!!」我在心裡反覆自責不已。直到三點,潔回來了!!!我像看到救星一樣向她奔去,從她一進門就對她絮絮叨叨描述我的心情和困擾,一點也沒發現潔的表情怪怪的。
「妳可以別這麼幼稚好嗎?」潔的聲音很不耐煩:「我自己已經夠煩了,別來吵我!!!」她丟下這句話,踏著煩躁的步伐走上樓。
我愣在當地,潔今天吃炸藥了嗎?還是哪根筋不對了?!一會兒我聽到門鈴聲,然後潔的聲音從3樓傳下來:「小綠,不許開門!!!!」
哦?!這真是令人好奇,我拉開窗簾往外看,外面站的是馬汀學長,雙手抓著衣領,帶點著急不安的神情,右腳在地面不停輕跺著。
好像有精彩的事情發生了??我心底竄上興奮的感覺,輕快跳向門口幫馬汀開了門,他匆忙向我說謝謝,然後一直往樓上看:「我不能隨便上去,對不對??」
我點點頭:「理論上是的!!!」
馬汀看著我,掙扎一下,我對他點點頭,他吸了一口氣,然後三步併作兩步奔上樓去。我先聽到潔生氣地叫他走開,然後馬汀不知小聲說了些什麼,我只聽到潔一直叫馬汀離開,不要跟他說話云云,隔了一陣子,樓上的吵架聲才變小。我一個人坐在客廳,心裡猜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大概半小時後,潔和馬汀一起走了下來,潔的表情已經和緩許多,甚至帶著笑意。學長對我笑笑:「不好意思,嚇到妳了吧?小綠!!」喔～沒有啦!!我怎麼可能這樣就嚇到?被挑起了八卦心情倒是真的!!
馬汀學長穿起大衣,潔幫他開了門,兩人在門口道別,只聽學長說:「我明天再來接妳,ok?」潔點點頭,小聲說好,兩人在門口kiss bye了好久,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站在門口擁吻起來,我不小心瞄到這驚心動魄的畫面,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心裡不斷唸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哇!!不會吧~~潔和馬汀學長??!!!訝異之餘,我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了!!!
好不容易道別完了,潔走進屋裡,看到我,露出有點羞澀的微笑。我是第一次見到潔這種表情,她向來都是落落大方,我只在她臉上見過肅殺的表情,還沒見過這種女人柔媚的神韻。
哈哈哈~~~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拉著潔坐在客廳,開心聽她訴說和馬汀之間是如何開始的…
12.14.2007
89. 關於國籍
「小綠,妳到底算哪國人啊?為什麼會有台灣護照??」愛莉森曾經這樣問我。那時我們正聊到我小學在台灣居留的事情。
好問題!!!我不知道我小時候是否持有台灣護照(好像只是一種跟著爸媽的證件),因為我沒有台灣身分證。奧地利只承認單一國籍,我應該是小時候就被爸媽給入籍了吧?!不過因為血緣文化加上就學背景,我心裡和台灣反而比較親近,有時會感到一絲鬱悶,為什麼我沒有中華民國國籍?再說,奧地利不是不承認台灣嗎?那應該不需要放棄中華民國國籍吧?不過這些都不是我決定的,遠在出生時我早被父母這樣安排了!!
「如果讓妳二選一,說不定妳反而煩惱呢!!」安公子說。由於安公子父親是奧地利人,母親是德國人,他本身出生在奧地利,小時候很自然擁有雙重國籍,但是21歲(或是23歲,我忘了)前必須選擇是否放棄德國國籍或是奧地利國籍。
「你年齡早就超過了吧?!」我狐疑道。
「喂!!!還沒啦!!!!」安公子拍了一下我腦袋。
開學後因為CD互相借來借去,我和安公子忽然變熟了,加上我們校區在同一處,動不動就會不期而遇,兩人很自然走得比較近。
「那麼你打算怎麼選呢?」我好奇問他。
「喔~~~我早就放棄德國國籍了!!」他輕鬆回答道。我訝異望著他,在我狹隘的島國眼光看來,這兩個國籍好像都挺不錯的,呵呵~~
「你怎麼這麼容易做決定??」我說:「要是讓我選擇,真的很難取捨呢!!一個是我出生的地方,童年歡樂的回憶,父母留給我的國籍,而現在我也回到這裡,產生新的感情;另一個是我受教育,成長的地方,情感上我稱之為家的地方。台灣有我許許多多的記憶,重要的回憶幾乎都在那邊……」
「我倒認為妳的情感取捨很容易判讀,自然傾向台灣。但對我來說,其實要比妳困難多了!!」安公子說:「對妳而言,奧地利籍可能只是感念父母當初的用心而無法丟棄,再加上妳所說的台灣國際處境困難,奧地利護照相形好用。妳現在的難以取捨,有點像是情感面與務實面的拔河~~~」嗯!!是有這麼點味道。
「而我光是在情感取捨上,就比妳難以取決。我在奧地利和德國待的時間差不多長,妳若是我,又會如何決定呢?而由務實面來看,德奧都是國際上政治立場正常的國家,國籍無所謂好用不好用,所以我完全只憑感情取捨。」
「在國際上,大家多少會認為整體表現,德國比奧地利略勝一籌吧?」我不確定地說道。
「但我就是喜歡奧地利這種有許多不完美的感覺~~」安公子笑了:「日耳曼民族中,最可愛的,應該就屬奧地利人了吧?!^_^」我也莞爾一笑,的確,這裡的感覺輕鬆愜意,我雖沒去過德國,不過我願意相信,奧地利人肯定是更熱情一點的~~再說,安公子每年都回南部的格拉茲,或許南方親切友善的風情也是令他念念不忘的!!
「也許因為我本身較難輕易跟人親近,因此奧地利人對我來說是比較容易相處的,尤其是第一時間不會感到尷尬。再者,我的童年都在這裡度過,許多好友也在這邊,如妳一般,我的美好童年記憶就在維也納!!」
「而且你還比我多了好幾年的維也納童年記憶…」我開始理解他選擇奧地利的原因了:「但是我的輝煌童年和青少年,多是在台灣,包括最燦爛的青春年華!!」我解釋道:「維也納的童年記憶已很模糊,又只有短短五年多,不像你,大概最值得紀念的事情都在維也納吧?!像Reto和Max說的,你們擁有過去很棒的回憶,一起做過的傻事和驕傲的事…」
「呵呵~~~妳以為我是為了在哪邊有輝煌的記憶,就選擇哪邊嗎??這樣的話,我可能該改選德國喔!!」安公子微笑看著我,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我在德國唸書時,可是學校足球代表隊呢!!在我們那邊是數一數二的強隊!!」哇!!我可以想像那會多麼受歡迎~~~
「可能是和Reto他們感情太好了吧?!所以我又跑了回來…」安公子笑說:「呵呵!!純粹玩笑!!事實上我在德國也有一群好友,是那種在男生心情浮動的青春期,一起互挺重義氣的夥伴!!那種感情彌足珍貴,也是人生某個階段中很重要的朋友!」
怎麼從國籍聊到Andreas成長史啊?我不禁啞然失笑。不過他還是沒說到重點:為什麼決定選擇奧地利國籍?而且似乎是很早就下定決心了?!
「理由很簡單啦!!」彷彿看出我心底的疑惑,安公子繼續說道:「童年對我的影響很重要,而我,實際上是個相當念舊的人…」他的回答,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除了訝異他看似性格實則念舊的個性,也意外著他竟會如此坦白。
「啊~~到家了!!」安公子說著拿出鑰匙,我停下腳步,看了一下四周才發現:「哇哇哇哇!!!怎麼走到你這裡來了??」這裡是Urs他們三人住的公寓。
「我怎麼會知道?這要問妳呀~~」安公子一副事不關己又幸災樂禍的模樣:「剛剛下課時妳說妳要回家,我說我也要回家,所以兩人就一起走啊~~」
「嗚嗚嗚……」可惡,我受到打擊,完全說不出話來。他居然沒提醒我??!!
「現在我家已經到了,妳是想怎樣??」安公子又露出他那討人厭的嘲笑表情:「是妳自己要跟來的喔~~別跟我抱怨。」
我的腦袋再度中箭,果然是Andreas,過了一個寒假還是沒變,一樣過分!!
「好吧~~給妳幾個建議。」
「一,雖然發現自己很笨,但還是盡責認命地回頭,慢慢走,還是會回到綠色小屋的,反正不遠。」他帶著毫不掩飾的笑容,看起來心情很好。
「二,既然來了,又不想承認自己耍笨,那就在這附近假裝散散步再回去,我會替妳保密的~~」
「三,」他的表情還是很欠揍:「又或者妳覺得我很帥,風度迷人,而且想和我一起用餐,那麼就上來吧~~~」
這都是些什麼爛建議啊?!!我是想回綠色小屋啦!!但被他這樣一說,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整個被耍。正在生悶氣時,天籟般的聲音從天而降。
「小綠,妳來啦??」Urs從樓上看到我:「太好了!!我剛好有東西要拿給妳們,上來一下吧~~」唔~可愛的Urs,你真是我的救星。我得意地向安公子瞅了一眼:「我是因為Urs邀我才上去的喔~~」
「是~~我知道~~~~」他打開樓下大門,比了個請進的手勢:「別生氣了,外面很冷呢!!」
好問題!!!我不知道我小時候是否持有台灣護照(好像只是一種跟著爸媽的證件),因為我沒有台灣身分證。奧地利只承認單一國籍,我應該是小時候就被爸媽給入籍了吧?!不過因為血緣文化加上就學背景,我心裡和台灣反而比較親近,有時會感到一絲鬱悶,為什麼我沒有中華民國國籍?再說,奧地利不是不承認台灣嗎?那應該不需要放棄中華民國國籍吧?不過這些都不是我決定的,遠在出生時我早被父母這樣安排了!!
「如果讓妳二選一,說不定妳反而煩惱呢!!」安公子說。由於安公子父親是奧地利人,母親是德國人,他本身出生在奧地利,小時候很自然擁有雙重國籍,但是21歲(或是23歲,我忘了)前必須選擇是否放棄德國國籍或是奧地利國籍。
「你年齡早就超過了吧?!」我狐疑道。
「喂!!!還沒啦!!!!」安公子拍了一下我腦袋。
開學後因為CD互相借來借去,我和安公子忽然變熟了,加上我們校區在同一處,動不動就會不期而遇,兩人很自然走得比較近。
「那麼你打算怎麼選呢?」我好奇問他。
「喔~~~我早就放棄德國國籍了!!」他輕鬆回答道。我訝異望著他,在我狹隘的島國眼光看來,這兩個國籍好像都挺不錯的,呵呵~~
「你怎麼這麼容易做決定??」我說:「要是讓我選擇,真的很難取捨呢!!一個是我出生的地方,童年歡樂的回憶,父母留給我的國籍,而現在我也回到這裡,產生新的感情;另一個是我受教育,成長的地方,情感上我稱之為家的地方。台灣有我許許多多的記憶,重要的回憶幾乎都在那邊……」
「我倒認為妳的情感取捨很容易判讀,自然傾向台灣。但對我來說,其實要比妳困難多了!!」安公子說:「對妳而言,奧地利籍可能只是感念父母當初的用心而無法丟棄,再加上妳所說的台灣國際處境困難,奧地利護照相形好用。妳現在的難以取捨,有點像是情感面與務實面的拔河~~~」嗯!!是有這麼點味道。
「而我光是在情感取捨上,就比妳難以取決。我在奧地利和德國待的時間差不多長,妳若是我,又會如何決定呢?而由務實面來看,德奧都是國際上政治立場正常的國家,國籍無所謂好用不好用,所以我完全只憑感情取捨。」
「在國際上,大家多少會認為整體表現,德國比奧地利略勝一籌吧?」我不確定地說道。
「但我就是喜歡奧地利這種有許多不完美的感覺~~」安公子笑了:「日耳曼民族中,最可愛的,應該就屬奧地利人了吧?!^_^」我也莞爾一笑,的確,這裡的感覺輕鬆愜意,我雖沒去過德國,不過我願意相信,奧地利人肯定是更熱情一點的~~再說,安公子每年都回南部的格拉茲,或許南方親切友善的風情也是令他念念不忘的!!
「也許因為我本身較難輕易跟人親近,因此奧地利人對我來說是比較容易相處的,尤其是第一時間不會感到尷尬。再者,我的童年都在這裡度過,許多好友也在這邊,如妳一般,我的美好童年記憶就在維也納!!」
「而且你還比我多了好幾年的維也納童年記憶…」我開始理解他選擇奧地利的原因了:「但是我的輝煌童年和青少年,多是在台灣,包括最燦爛的青春年華!!」我解釋道:「維也納的童年記憶已很模糊,又只有短短五年多,不像你,大概最值得紀念的事情都在維也納吧?!像Reto和Max說的,你們擁有過去很棒的回憶,一起做過的傻事和驕傲的事…」
「呵呵~~~妳以為我是為了在哪邊有輝煌的記憶,就選擇哪邊嗎??這樣的話,我可能該改選德國喔!!」安公子微笑看著我,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我在德國唸書時,可是學校足球代表隊呢!!在我們那邊是數一數二的強隊!!」哇!!我可以想像那會多麼受歡迎~~~
「可能是和Reto他們感情太好了吧?!所以我又跑了回來…」安公子笑說:「呵呵!!純粹玩笑!!事實上我在德國也有一群好友,是那種在男生心情浮動的青春期,一起互挺重義氣的夥伴!!那種感情彌足珍貴,也是人生某個階段中很重要的朋友!」
怎麼從國籍聊到Andreas成長史啊?我不禁啞然失笑。不過他還是沒說到重點:為什麼決定選擇奧地利國籍?而且似乎是很早就下定決心了?!
「理由很簡單啦!!」彷彿看出我心底的疑惑,安公子繼續說道:「童年對我的影響很重要,而我,實際上是個相當念舊的人…」他的回答,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除了訝異他看似性格實則念舊的個性,也意外著他竟會如此坦白。
「啊~~到家了!!」安公子說著拿出鑰匙,我停下腳步,看了一下四周才發現:「哇哇哇哇!!!怎麼走到你這裡來了??」這裡是Urs他們三人住的公寓。
「我怎麼會知道?這要問妳呀~~」安公子一副事不關己又幸災樂禍的模樣:「剛剛下課時妳說妳要回家,我說我也要回家,所以兩人就一起走啊~~」
「嗚嗚嗚……」可惡,我受到打擊,完全說不出話來。他居然沒提醒我??!!
「現在我家已經到了,妳是想怎樣??」安公子又露出他那討人厭的嘲笑表情:「是妳自己要跟來的喔~~別跟我抱怨。」
我的腦袋再度中箭,果然是Andreas,過了一個寒假還是沒變,一樣過分!!
「好吧~~給妳幾個建議。」
「一,雖然發現自己很笨,但還是盡責認命地回頭,慢慢走,還是會回到綠色小屋的,反正不遠。」他帶著毫不掩飾的笑容,看起來心情很好。
「二,既然來了,又不想承認自己耍笨,那就在這附近假裝散散步再回去,我會替妳保密的~~」
「三,」他的表情還是很欠揍:「又或者妳覺得我很帥,風度迷人,而且想和我一起用餐,那麼就上來吧~~~」
這都是些什麼爛建議啊?!!我是想回綠色小屋啦!!但被他這樣一說,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整個被耍。正在生悶氣時,天籟般的聲音從天而降。
「小綠,妳來啦??」Urs從樓上看到我:「太好了!!我剛好有東西要拿給妳們,上來一下吧~~」唔~可愛的Urs,你真是我的救星。我得意地向安公子瞅了一眼:「我是因為Urs邀我才上去的喔~~」
「是~~我知道~~~~」他打開樓下大門,比了個請進的手勢:「別生氣了,外面很冷呢!!」
12.13.2007
88. 這是憂鬱嗎~~
這一趟寒假回台灣後,我清楚感到自己有些微變化,在心境和情感上都變得深沉內斂了一點,大概是看到奶奶的健康狀況,讓我無法持續之前那種無憂的單純。不過沉潛的情緒,似乎對讀書是有幫助的,我比以前更容易進入專注的精神狀態。
和Urs提到這事時,他大笑起來:「妳以前就已經夠專心了,我無法想像更專心的妳會是什麼樣?該不會變成自以為是的瘋子吧?」
「唔~~恐怕真的變得討人厭了!!」我嘆口氣:「為什麼我有一種,如果快樂就會相對感到罪惡的心情呢?」
「快樂何時竟變成一種枷鎖了?」Urs感到好笑:「妳別自尋煩惱了!!想太多不如踏實把該做的事做完就好。」唔~~果然,瑞士人是比較務實的,我收斂了一下心情,還是真實面對自己的快樂比較自然,我天生就容易感到快樂,這恐怕很難改變。不過自己仍很清楚,心中正有著什麼,在一點一滴地失去…
令我感到罪惡的,是單純?還是無慮??
其實這些,都跟快樂不牴觸!!
單純的快樂加入一些世故,有時反而是成熟;無慮的腦袋裡偶爾多些思慮,也可能反而是種體貼。而這些變化,或許是因為,我長大了???
寒假雖只剩短短幾天,不過潔還是從台灣直接飛回荷蘭,綠色小屋只剩我一人。馬汀有時會過來跟我討論課業,不過通常是我去研究室找他。冬天好冷,我沒有雪靴,下雨下雪時都是穿著厚羊毛襪和雨靴將就一下。
「其實不久就要開學了,學校很快又會變熱鬧~~~」馬汀說。
我抬頭看看窗外,天光濛濛,不自覺心情就會跟著憂鬱。馬汀看著我微笑道:「去散個步,如何??」
「散步?」來到奧地利才知道大家很愛散步,聽說在維也納還好,其他鄉下一點的地方,一散步可能就一兩個小時不見了,而且不管天氣多冷多熱都會有人邀你:『走,散步去!!』瞄了一眼窗外,我還是望之卻步,現在可是粉冷的二月天耶~~~馬汀看出我的遲疑,理解地說:「去了台灣就知道為何妳不喜歡曬太陽,對散步這事也老是不能理解…因為妳生長在陽光充足氣候溫暖的地方!!!比起曬太陽,更令妳在意的恐怕是防曬跟避免中暑吧?!」
是啊~~~午後散散步,對於緯度高的國家,是增進日曬的好方法,否則,無法製造足量的維他命D,骨質疏鬆會變嚴重!!即使冬天這麼冷,但是白晝苦短,所以大家還是會盡量接觸些陽光,電視也一天到晚在宣導冬日要多走出戶外,以預防冬季憂鬱症。
我和學長沿著河邊走著,大概半小時後我就受不了,向他告別準備回家。馬汀看到我縮著腦袋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來:「今年冬天不算冷耶~~~妳這樣以後怎麼在維也納生存?」
「那我肯定會搬回台灣啦~~」我哇哇叫道。
「妳就別交到波蘭或是瑞典男友,保證冬天冷死妳!!」學長恐嚇我,我才不受威脅,誰說交男友就要住到男友故鄉去?即使結婚我也絕對會誓死抵抗,不搬到冰雪國度去的!!我在台灣友人中已算是不怕冷的了,沒想到每年維也納的冬天都讓我覺得在過極限生活。
快步跑回綠色小屋,門口兩個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碩長身高,一個穿著咖啡色皮大衣,另一個則是黑色長外套,我驚喜地叫了出來:「你們怎麼來了???」
「Reto說妳應該從台灣回來了,我們剛剛去打壁球,想說過來碰碰運氣!!」Max堆著滿臉笑意,四周的陰霾空氣好像都被他的笑容掃光,而站在一旁的Reto還是如以往一樣,帶著溫和笑容,從容愉悅地看著我們。
「你頭髮長長了一點~~~」我說。毛帽下露出的髮絲,從耳後突兀竄出,透露出Max已經不再是個平頭帥哥了!!!
「喔~我打算留回之前的長度。」
「那會超像義大利男孩吧?!」我笑著,邊打開大門。只聽Max依舊帶著興奮語氣說道:「義大利男孩???這麼說我真的很有型囉?!」
「是呀~~~髮型和義大利男孩有90%相像,衣著品味嘛~~~也有80%......像梵蒂岡………真的很有型啦!!!」Reto彎身脫鞋,一面不忘吐槽Max,我在旁笑得直不起腰,這兩人,只要一起出現,四周就充滿笑聲!!
「咦~不對呀!!我們怎麼走進來了?」Max突然停止脫大衣的動作:「不是要找小綠出去喝咖啡嗎??」
「啊~~不要啦!!我好不容易走回來了,今天這麼冷…」
「會嗎?天氣很好呀~~」Max向戶外望了一眼,然後問Reto:「那怎麼辦?接下來要幹嘛?」
「就…賴在小綠家喝咖啡囉~~~呵呵!!」Reto笑著:「反正剛剛走過來也有點累了,只是沒有點心。」
「我去買我去買!!」快手快腳的Max,動作俐落又立刻穿好大衣套上鞋子往外走,一面還大聲對我說:「我會買妳喜歡的Krapfen的~~~」
呵呵~~~真是像風一樣的人。
我放好書本,洗了手開始煮咖啡,Reto走到我身後:「我來吧~~~妳剛回來一定手都凍僵了吧?先去坐著就好。」他雙手扶住我肩膀,將我翻過來推向客廳,然後丟下一抹笑容。
我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Reto,你真的是很溫柔體貼的人耶…」
「呵呵~~~真巧,我也這麼覺得耶!!」他回過頭,對我露出可愛的笑容:「怎麼?有沒有一點心動,想當我女朋友呢??」
「啊??你說什麼??」我沒料到他會開這種玩笑,小愣了一下。
「沒有啦!!沒有啦!!開玩笑的!!!!」Reto緊張地不斷揮手,拼命澄清,臉都紅了起來。看到他這窘樣,我忍不住想逗他,於是小跑步到他旁邊調侃問道:「說!!!你是那天在耶誕舞會上被我電到了吧?!」
「我才沒有~~」他很鎮定地回答,看都不看我一眼。
「啊~~(-_-)」我露出失望嘆息的聲音,Reto被我逗笑了,轉過頭來:「別鬧我了,免得害我當真。」我心中小小竊喜一下,這算是正面讚美吧?望著窗外依舊灰濛濛的天空,忽然覺得,冬天好像不那麼憂鬱了。
和Urs提到這事時,他大笑起來:「妳以前就已經夠專心了,我無法想像更專心的妳會是什麼樣?該不會變成自以為是的瘋子吧?」
「唔~~恐怕真的變得討人厭了!!」我嘆口氣:「為什麼我有一種,如果快樂就會相對感到罪惡的心情呢?」
「快樂何時竟變成一種枷鎖了?」Urs感到好笑:「妳別自尋煩惱了!!想太多不如踏實把該做的事做完就好。」唔~~果然,瑞士人是比較務實的,我收斂了一下心情,還是真實面對自己的快樂比較自然,我天生就容易感到快樂,這恐怕很難改變。不過自己仍很清楚,心中正有著什麼,在一點一滴地失去…
令我感到罪惡的,是單純?還是無慮??
其實這些,都跟快樂不牴觸!!
單純的快樂加入一些世故,有時反而是成熟;無慮的腦袋裡偶爾多些思慮,也可能反而是種體貼。而這些變化,或許是因為,我長大了???
寒假雖只剩短短幾天,不過潔還是從台灣直接飛回荷蘭,綠色小屋只剩我一人。馬汀有時會過來跟我討論課業,不過通常是我去研究室找他。冬天好冷,我沒有雪靴,下雨下雪時都是穿著厚羊毛襪和雨靴將就一下。
「其實不久就要開學了,學校很快又會變熱鬧~~~」馬汀說。
我抬頭看看窗外,天光濛濛,不自覺心情就會跟著憂鬱。馬汀看著我微笑道:「去散個步,如何??」
「散步?」來到奧地利才知道大家很愛散步,聽說在維也納還好,其他鄉下一點的地方,一散步可能就一兩個小時不見了,而且不管天氣多冷多熱都會有人邀你:『走,散步去!!』瞄了一眼窗外,我還是望之卻步,現在可是粉冷的二月天耶~~~馬汀看出我的遲疑,理解地說:「去了台灣就知道為何妳不喜歡曬太陽,對散步這事也老是不能理解…因為妳生長在陽光充足氣候溫暖的地方!!!比起曬太陽,更令妳在意的恐怕是防曬跟避免中暑吧?!」
是啊~~~午後散散步,對於緯度高的國家,是增進日曬的好方法,否則,無法製造足量的維他命D,骨質疏鬆會變嚴重!!即使冬天這麼冷,但是白晝苦短,所以大家還是會盡量接觸些陽光,電視也一天到晚在宣導冬日要多走出戶外,以預防冬季憂鬱症。
我和學長沿著河邊走著,大概半小時後我就受不了,向他告別準備回家。馬汀看到我縮著腦袋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來:「今年冬天不算冷耶~~~妳這樣以後怎麼在維也納生存?」
「那我肯定會搬回台灣啦~~」我哇哇叫道。
「妳就別交到波蘭或是瑞典男友,保證冬天冷死妳!!」學長恐嚇我,我才不受威脅,誰說交男友就要住到男友故鄉去?即使結婚我也絕對會誓死抵抗,不搬到冰雪國度去的!!我在台灣友人中已算是不怕冷的了,沒想到每年維也納的冬天都讓我覺得在過極限生活。
快步跑回綠色小屋,門口兩個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碩長身高,一個穿著咖啡色皮大衣,另一個則是黑色長外套,我驚喜地叫了出來:「你們怎麼來了???」
「Reto說妳應該從台灣回來了,我們剛剛去打壁球,想說過來碰碰運氣!!」Max堆著滿臉笑意,四周的陰霾空氣好像都被他的笑容掃光,而站在一旁的Reto還是如以往一樣,帶著溫和笑容,從容愉悅地看著我們。
「你頭髮長長了一點~~~」我說。毛帽下露出的髮絲,從耳後突兀竄出,透露出Max已經不再是個平頭帥哥了!!!
「喔~我打算留回之前的長度。」
「那會超像義大利男孩吧?!」我笑著,邊打開大門。只聽Max依舊帶著興奮語氣說道:「義大利男孩???這麼說我真的很有型囉?!」
「是呀~~~髮型和義大利男孩有90%相像,衣著品味嘛~~~也有80%......像梵蒂岡………真的很有型啦!!!」Reto彎身脫鞋,一面不忘吐槽Max,我在旁笑得直不起腰,這兩人,只要一起出現,四周就充滿笑聲!!
「咦~不對呀!!我們怎麼走進來了?」Max突然停止脫大衣的動作:「不是要找小綠出去喝咖啡嗎??」
「啊~~不要啦!!我好不容易走回來了,今天這麼冷…」
「會嗎?天氣很好呀~~」Max向戶外望了一眼,然後問Reto:「那怎麼辦?接下來要幹嘛?」
「就…賴在小綠家喝咖啡囉~~~呵呵!!」Reto笑著:「反正剛剛走過來也有點累了,只是沒有點心。」
「我去買我去買!!」快手快腳的Max,動作俐落又立刻穿好大衣套上鞋子往外走,一面還大聲對我說:「我會買妳喜歡的Krapfen的~~~」
呵呵~~~真是像風一樣的人。
我放好書本,洗了手開始煮咖啡,Reto走到我身後:「我來吧~~~妳剛回來一定手都凍僵了吧?先去坐著就好。」他雙手扶住我肩膀,將我翻過來推向客廳,然後丟下一抹笑容。
我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Reto,你真的是很溫柔體貼的人耶…」
「呵呵~~~真巧,我也這麼覺得耶!!」他回過頭,對我露出可愛的笑容:「怎麼?有沒有一點心動,想當我女朋友呢??」
「啊??你說什麼??」我沒料到他會開這種玩笑,小愣了一下。
「沒有啦!!沒有啦!!開玩笑的!!!!」Reto緊張地不斷揮手,拼命澄清,臉都紅了起來。看到他這窘樣,我忍不住想逗他,於是小跑步到他旁邊調侃問道:「說!!!你是那天在耶誕舞會上被我電到了吧?!」
「我才沒有~~」他很鎮定地回答,看都不看我一眼。
「啊~~(-_-)」我露出失望嘆息的聲音,Reto被我逗笑了,轉過頭來:「別鬧我了,免得害我當真。」我心中小小竊喜一下,這算是正面讚美吧?望著窗外依舊灰濛濛的天空,忽然覺得,冬天好像不那麼憂鬱了。
12.12.2007
87. 中國年
除夕當天大人都很忙(其實我應該也算大人吧~),我們四個除了在房間玩撲克牌,就是幫忙撿菜,削蘿蔔,切水果等等…嬸嬸在張羅拜拜用的東西,大家都覺得新奇有趣。
馬汀原本就對下廚有興趣,來到這不免心癢,想學幾道中國菜,所以我們有一道簡單的梅干扣肉是他在嬸嬸指導下煮的,馬汀不太會用炒菜鍋,中式快炒對他來說有點難度,火侯無法立即掌握,更何況他覺得使用這麼大的火很危險~~~所以看到我在幫忙炒麵條,他離得好遠。
講到這,向來除夕我都不用下廚的,今年是為了愛莉森他們才炒個麵,因為怕他們其他的菜吃不慣。炒麵炒飯大概是他們比較習慣的中式口味吧?~~
吃完團圓飯,就是最期待的領壓歲錢活動了!!!叔叔嬸嬸只有一個在念國中的小孩,加上我,往年我們家的長輩都只要發出兩個紅包。不過今年爺爺奶奶連愛莉森他們的都準備了,不過一人只有六百,算是討個吉利!!!
我還教大家說簡單的吉祥話,但是除了潔的發音比較標準外,其他時候就會聽到像是『攻擊雞醬(恭喜吉祥)』,『公雞伐柴(恭喜發財)』這類的怪腔怪調,不過爺爺奶奶還是很開心地發著紅包。
「這個好像耶誕節收禮物喔~~」愛莉森說:「只是直接拿錢……」
「其實本意不是拿錢啦~是為了這個紅色的紙袋,代表驅邪吉利!!」我把年獸的故事講了一遍,沒想到我還記得這麼久遠前聽過的神話故事。
半夜12點的鞭炮聲震耳欲聾,用守歲當藉口不想睡覺的我們,紛紛摀起耳朵。
「這是為了把年獸趕跑~~~還記得我們的聖尼古拉斯節嗎??」我摀著耳朵大聲說道。
「我知道,這裡只差沒用鞭子打人而已~~~」愛莉森也摀著耳朵大聲回話,忽然覺得我們這樣很搞笑,為什麼不等鞭炮聲緩再講呢?!
這邊說明一下,聖尼古拉斯節(12月6日)時會出現一堆扮怪獸的人,拿鞭子亂打人,用意是教訓不乖的小孩。而聖尼古拉斯出現時則會發糖果給乖巧的小孩。(奇怪,他們從哪看出你乖還不乖啊??)不過這個節會持續個幾天,每次一見到拿鞭的怪獸我就躲得遠遠的,有時覺得他們會挑外國人鞭打,我總不能在牠要打我時亮出奧地利證件吧?!說不定被打得更兇!!
「犀牛開了!!!」鞭炮聲一過,馬汀他們就互相用中文祝賀新年快樂。我聽了滿臉斜線,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是個好的中文老師,應該沒人聽得懂他們在講什麼!!)在旁邊打電動的堂弟,抬起頭疑惑地望了大家一眼,然後大概是覺得不可能,又沉默回到他的電玩世界裡。
除夕夜,第一次和維也納的朋友一起在台灣度過,感覺很有趣。不過再過三天我就要回學校了,潔有點捨不得離開,因為這裡不但溫暖,還有充足的陽光,加上吃不完的冰品。大年初二我們驅車在花東公路上馳騁兜風,美麗的藍色大海,活力的白色浪花,愛莉森他們看得目不轉睛。拍了一堆照片,又玩水玩好久,凌晨才回到宜蘭家裡,姑姑帶著怒容在客廳等我。她說爺爺奶奶都不敢睡覺,人在房間裡,卻不斷注意外頭的動靜,就是在等我回來。
我拼命道歉,愛莉森他們大概也知道我挨罵,滿臉無辜跟著挨訓。
不過隔天,我們就開著姑姑的車回台北去了,姑姑一面要我小心開車,一面小發牢騷說我把車開走,害她收假得自己搭車回台北。奶奶又躲在房間裡哭了,我抱著她也跟著掉淚,二十分鐘後才眼睛紅腫淚眼汪汪地走出房門。不知道下次見到奶奶,她是否還是這樣健康,或者記憶力衰退得更嚴重??
慢慢開著車,心情很是複雜,一面開心著又自由了,一面又捨不得爺爺奶奶。想到老人家那殷殷期盼的心情,那種清晨就坐在院子裡的期待…我的眼眶又濕潤起來。
回到台北先去肯德基打牙祭,大夥都是一副忍很久的樣子,應該快受不了年菜了吧?!我打了電話給C,她對潔耳聞已久,迫不及待想和我會面。今天帶她們去逛101,沒辦法,過年期間只有百貨公司開著吧!!
C和我們在101門口碰面,見到潔後,她一直跟我點頭打暗號,說她真的超級漂亮!!我們在一旁用中文竊竊私語,心不在焉地逛街,另外兩位女生倒是逛得很愉快,因為年節期間人來人往很熱鬧,而且又有很多充滿年味的裝潢擺飾,販賣的商品也很有地方特色。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馬汀會一眼就被電到了!!!」C頗讚嘆地說:「像潔這樣,大概維也納沒幾個男生逃得出魔掌吧?!」
「呵呵~~~是呀!!不過潔很有個性,要追到她不容易,而且她戀愛經驗豐富,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麼!」
相形之下,我們兩個台灣女生好像很遜?!
坐在樓上喝飲料時,旁邊有桌討厭的男生,大概是看到我們這桌有很多外國人,又用英語交談,於是也故意用英文聊天,音量大到剛好讓我們可以清楚聽見。他們的英語很流利,可能是國外回來的吧!但是我不喜歡那種想引起我們注意的感覺,話題內容刻意都在聊些美國的相關事情,像是生活趣事,或是美國人的習慣等等~~~(我不想偷聽,但就是會聽到啦~~)
愛莉森疑惑問我:「怎麼這次來,覺得台灣人講話好像變比較大聲??」
我尷尬笑笑:「大概是因為我們這桌有美女吧?」大夥笑了起來。C和我瞄了隔壁桌一眼,做了個嫌惡的表情,不用說也知道,我們都對這種人反感極了。有種就過來搭訕呀!!
真的很俗辣耶~~
馬汀原本就對下廚有興趣,來到這不免心癢,想學幾道中國菜,所以我們有一道簡單的梅干扣肉是他在嬸嬸指導下煮的,馬汀不太會用炒菜鍋,中式快炒對他來說有點難度,火侯無法立即掌握,更何況他覺得使用這麼大的火很危險~~~所以看到我在幫忙炒麵條,他離得好遠。
講到這,向來除夕我都不用下廚的,今年是為了愛莉森他們才炒個麵,因為怕他們其他的菜吃不慣。炒麵炒飯大概是他們比較習慣的中式口味吧?~~
吃完團圓飯,就是最期待的領壓歲錢活動了!!!叔叔嬸嬸只有一個在念國中的小孩,加上我,往年我們家的長輩都只要發出兩個紅包。不過今年爺爺奶奶連愛莉森他們的都準備了,不過一人只有六百,算是討個吉利!!!
我還教大家說簡單的吉祥話,但是除了潔的發音比較標準外,其他時候就會聽到像是『攻擊雞醬(恭喜吉祥)』,『公雞伐柴(恭喜發財)』這類的怪腔怪調,不過爺爺奶奶還是很開心地發著紅包。
「這個好像耶誕節收禮物喔~~」愛莉森說:「只是直接拿錢……」
「其實本意不是拿錢啦~是為了這個紅色的紙袋,代表驅邪吉利!!」我把年獸的故事講了一遍,沒想到我還記得這麼久遠前聽過的神話故事。
半夜12點的鞭炮聲震耳欲聾,用守歲當藉口不想睡覺的我們,紛紛摀起耳朵。
「這是為了把年獸趕跑~~~還記得我們的聖尼古拉斯節嗎??」我摀著耳朵大聲說道。
「我知道,這裡只差沒用鞭子打人而已~~~」愛莉森也摀著耳朵大聲回話,忽然覺得我們這樣很搞笑,為什麼不等鞭炮聲緩再講呢?!
這邊說明一下,聖尼古拉斯節(12月6日)時會出現一堆扮怪獸的人,拿鞭子亂打人,用意是教訓不乖的小孩。而聖尼古拉斯出現時則會發糖果給乖巧的小孩。(奇怪,他們從哪看出你乖還不乖啊??)不過這個節會持續個幾天,每次一見到拿鞭的怪獸我就躲得遠遠的,有時覺得他們會挑外國人鞭打,我總不能在牠要打我時亮出奧地利證件吧?!說不定被打得更兇!!
「犀牛開了!!!」鞭炮聲一過,馬汀他們就互相用中文祝賀新年快樂。我聽了滿臉斜線,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是個好的中文老師,應該沒人聽得懂他們在講什麼!!)在旁邊打電動的堂弟,抬起頭疑惑地望了大家一眼,然後大概是覺得不可能,又沉默回到他的電玩世界裡。
除夕夜,第一次和維也納的朋友一起在台灣度過,感覺很有趣。不過再過三天我就要回學校了,潔有點捨不得離開,因為這裡不但溫暖,還有充足的陽光,加上吃不完的冰品。大年初二我們驅車在花東公路上馳騁兜風,美麗的藍色大海,活力的白色浪花,愛莉森他們看得目不轉睛。拍了一堆照片,又玩水玩好久,凌晨才回到宜蘭家裡,姑姑帶著怒容在客廳等我。她說爺爺奶奶都不敢睡覺,人在房間裡,卻不斷注意外頭的動靜,就是在等我回來。
我拼命道歉,愛莉森他們大概也知道我挨罵,滿臉無辜跟著挨訓。
不過隔天,我們就開著姑姑的車回台北去了,姑姑一面要我小心開車,一面小發牢騷說我把車開走,害她收假得自己搭車回台北。奶奶又躲在房間裡哭了,我抱著她也跟著掉淚,二十分鐘後才眼睛紅腫淚眼汪汪地走出房門。不知道下次見到奶奶,她是否還是這樣健康,或者記憶力衰退得更嚴重??
慢慢開著車,心情很是複雜,一面開心著又自由了,一面又捨不得爺爺奶奶。想到老人家那殷殷期盼的心情,那種清晨就坐在院子裡的期待…我的眼眶又濕潤起來。
回到台北先去肯德基打牙祭,大夥都是一副忍很久的樣子,應該快受不了年菜了吧?!我打了電話給C,她對潔耳聞已久,迫不及待想和我會面。今天帶她們去逛101,沒辦法,過年期間只有百貨公司開著吧!!
C和我們在101門口碰面,見到潔後,她一直跟我點頭打暗號,說她真的超級漂亮!!我們在一旁用中文竊竊私語,心不在焉地逛街,另外兩位女生倒是逛得很愉快,因為年節期間人來人往很熱鬧,而且又有很多充滿年味的裝潢擺飾,販賣的商品也很有地方特色。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馬汀會一眼就被電到了!!!」C頗讚嘆地說:「像潔這樣,大概維也納沒幾個男生逃得出魔掌吧?!」
「呵呵~~~是呀!!不過潔很有個性,要追到她不容易,而且她戀愛經驗豐富,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麼!」
相形之下,我們兩個台灣女生好像很遜?!
坐在樓上喝飲料時,旁邊有桌討厭的男生,大概是看到我們這桌有很多外國人,又用英語交談,於是也故意用英文聊天,音量大到剛好讓我們可以清楚聽見。他們的英語很流利,可能是國外回來的吧!但是我不喜歡那種想引起我們注意的感覺,話題內容刻意都在聊些美國的相關事情,像是生活趣事,或是美國人的習慣等等~~~(我不想偷聽,但就是會聽到啦~~)
愛莉森疑惑問我:「怎麼這次來,覺得台灣人講話好像變比較大聲??」
我尷尬笑笑:「大概是因為我們這桌有美女吧?」大夥笑了起來。C和我瞄了隔壁桌一眼,做了個嫌惡的表情,不用說也知道,我們都對這種人反感極了。有種就過來搭訕呀!!
真的很俗辣耶~~
12.11.2007
86. 嗨!宜蘭
一早,大家將行李搬上休旅車,姑姑有點臭臉地開車上路,一路上一直碎碎唸,說我每天不在家,爺爺還不斷說是她沒照顧我。
「爺爺天天都在問說我有沒有幫妳準備吃的…拜託,妳根本都不在家好嗎?!」
「別氣了啦,姑姑~~~」坐在前座的我只好拼命撒嬌,搞了好久她才停止雜唸。北宜的風景蠻漂亮,潔很喜歡台灣的山,和阿爾卑斯山景致不同,這裡的植被種類豐富,林相多變,而且因為氣候溫暖,所以植物都長得茂密又很隨性~~~
「我終於知道小綠為何會覺得綠色小屋庭院的雜草看起來很整齊了…」潔恍然大悟說道。我不好意思地縮了一下,馬汀大笑出聲:「這樣隨性的植物,感覺也很自然呀!!!自由生長無須壓抑,多好?!看阿爾卑斯的花朵整年都神經緊張,拼命算好時間長葉子開花,也不敢長太高,怕風怕冷…顧忌這麼多,很不快樂。」
「你什麼時候改唸植物心理學啦?」我說道,大家笑了起來。
一路上我向大家介紹蘭陽平原的地勢跟風土民情,還告訴他們這裡是台灣地震最密集的地方之一,兩位女生立刻嚇得花容失色,不過當我告訴她們可以看到太平洋的美麗海景,她們的表情馬上變得興奮憧憬,完全忘了地震這檔事。因為奧地利是內陸國家,愛莉森很少有機會見到海洋,雖說境內湖泊眾多,有的大到像海一樣,但畢竟海浪的韻律節奏與海灘的特殊風情,是湖邊模擬不來的。
姑姑說,之後會開新的雪山隧道,以後從台北到宜蘭就會快多了。不過,我還是喜歡這樣慢慢在北宜上晃蕩,可以從坪林的茶葉逛到山邊,再逛到平原,感覺很有趣。
一回到老家,爺爺已經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等我們了,還裝做一副不經意的表情:「哦,小綠妳回來啦?我還以為妳傍晚才來,我只是無聊出來坐坐,正打算進屋呢!!」
爺爺~~你就不要假了,明明一早就坐在院子裡等了吧!!
看到我一堆外國朋友,爺爺有些嚇到,但為了面子又不想被看穿,於是故做鎮定地對她們說:「你們好,好好玩,好好玩~~~」然後回頭對我說:「要好好招呼人家啊~~」聽著爺爺刻意矯正過的國語發音,我心裡笑到一個不行~~(爺爺啊,發音發得再標準也沒人聽得懂好嗎?!)
嬸嬸和奶奶在廚房張羅著,我的嬸嬸長得很漂亮,而且有著好手藝,每年過年都很感激有她掌廚。叔叔則跑去表叔家拿水果了,大概又是些橘子什麼的吧?!奶奶每次看到我回家都一定掉眼淚,從小就這樣了,回來時掉一次淚,回台北時再掉一次淚,姑姑總要勸很久才能把她勸回屋內。不過這兩年,奶奶好像有點輕微老人痴呆的症狀,個性傳統溫和的奶奶,變得愈益安靜。
簡單吃過午飯,我偷偷觀察大家的表情,對米飯大概接受度都算高,嬸嬸滷了一些菜,像是滷蛋,豆干,海帶還有豬心,大腸,小腸…幸好上桌時是個別撈出來切好的,不然整鍋上來應該會嚇壞客人。
馬汀吃了幾片香腸,雖然他說好吃,但我猜他大概開始懷念起德國的香腸了,因為我們的香腸有甜味,不過因為用煎的,馬汀覺得這樣烹調還挺香的。
下午我們大概整理一下行李,就騎著腳踏車出去逛了。車子不多,四處都是農田,潔問我,這算是台灣的鄉村嗎?嗯~~好問題!!!但是住在鄉村的人,好像會覺得更鄉下的地方才叫鄉村,呵~~畢竟這裡還是有柏油路。我心中真正的鄉村,會是只有田埂和泥土的樸實地方,而這裡,雖說我們家是四合院,旁邊有小小的田地,但我們並不是務農維生,那些青菜大概是爺爺種興趣的。他年輕時是代書,在這一帶專門幫左鄰右舍申請一堆有的沒的。
趁著陽光溫暖,我們騎車往親水公園行去,冬山河整治過後雖然變得很美,但我每年回來總覺得她好像一年比一年醜,到底是有沒有在維護??不過在這附近騎車,大夥還是挺開心的。當我們把車停下,一起坐在河邊草地上時,我不禁想起了四月在多瑙河畔野餐的事情。
「唉~~我就是那時遇見金的,還真是不願想起。」我對馬汀抱怨了一下,他露出同情的表情。
「我只記得那天的烤豬排三明治很好吃…」潔說。
「起士和水果也很好吃~~」愛莉森附和。
「我忽然好想念維也納…」坐在冬山河邊,我莫名興起思鄉情緒。
「妳瘋了嗎?」潔說:「現在那邊一定冷死了,我現在完全不想回歐洲~~~」
我微微一笑,也說不上這是什麼樣的心情,維也納對我的最大意義,是在那邊交了一大群好朋友,但其中最要好的兩個,現在都在我身邊,那麼我還在想念什麼?想念多瑙河的風,宮廷花園的小朋友,席勒雕像的草地;想念Urs令人安心的聲音,Reto的溫暖笑容,Max那頭超短髮,還有和安公子在舞池中拌嘴…
在維也納時想念台灣,在台灣時想念維也納…我又開始陷入這種輪迴了!!
潔拍了一下我的腦袋:「別胡思亂想了!!不然,我會以為妳在維也納有秘密情人哩!!」
望著冬山河藍藍的河水,腦袋卻響起藍色多瑙河的旋律…我一定是瘋了!!趕緊搖搖頭,趕走這奇怪的音樂。賣吉仔冰的小販騎著車經過,潔掏出錢買了四球冰淇淋,她真是走到哪都要吃冰。目前她心中的好吃冰品排行榜冠軍是師大夜市的草莓牛乳冰。
我想,夏天時應該再帶她來一趟,好好品嚐招牌的芒果冰才是。
「爺爺天天都在問說我有沒有幫妳準備吃的…拜託,妳根本都不在家好嗎?!」
「別氣了啦,姑姑~~~」坐在前座的我只好拼命撒嬌,搞了好久她才停止雜唸。北宜的風景蠻漂亮,潔很喜歡台灣的山,和阿爾卑斯山景致不同,這裡的植被種類豐富,林相多變,而且因為氣候溫暖,所以植物都長得茂密又很隨性~~~
「我終於知道小綠為何會覺得綠色小屋庭院的雜草看起來很整齊了…」潔恍然大悟說道。我不好意思地縮了一下,馬汀大笑出聲:「這樣隨性的植物,感覺也很自然呀!!!自由生長無須壓抑,多好?!看阿爾卑斯的花朵整年都神經緊張,拼命算好時間長葉子開花,也不敢長太高,怕風怕冷…顧忌這麼多,很不快樂。」
「你什麼時候改唸植物心理學啦?」我說道,大家笑了起來。
一路上我向大家介紹蘭陽平原的地勢跟風土民情,還告訴他們這裡是台灣地震最密集的地方之一,兩位女生立刻嚇得花容失色,不過當我告訴她們可以看到太平洋的美麗海景,她們的表情馬上變得興奮憧憬,完全忘了地震這檔事。因為奧地利是內陸國家,愛莉森很少有機會見到海洋,雖說境內湖泊眾多,有的大到像海一樣,但畢竟海浪的韻律節奏與海灘的特殊風情,是湖邊模擬不來的。
姑姑說,之後會開新的雪山隧道,以後從台北到宜蘭就會快多了。不過,我還是喜歡這樣慢慢在北宜上晃蕩,可以從坪林的茶葉逛到山邊,再逛到平原,感覺很有趣。
一回到老家,爺爺已經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等我們了,還裝做一副不經意的表情:「哦,小綠妳回來啦?我還以為妳傍晚才來,我只是無聊出來坐坐,正打算進屋呢!!」
爺爺~~你就不要假了,明明一早就坐在院子裡等了吧!!
看到我一堆外國朋友,爺爺有些嚇到,但為了面子又不想被看穿,於是故做鎮定地對她們說:「你們好,好好玩,好好玩~~~」然後回頭對我說:「要好好招呼人家啊~~」聽著爺爺刻意矯正過的國語發音,我心裡笑到一個不行~~(爺爺啊,發音發得再標準也沒人聽得懂好嗎?!)
嬸嬸和奶奶在廚房張羅著,我的嬸嬸長得很漂亮,而且有著好手藝,每年過年都很感激有她掌廚。叔叔則跑去表叔家拿水果了,大概又是些橘子什麼的吧?!奶奶每次看到我回家都一定掉眼淚,從小就這樣了,回來時掉一次淚,回台北時再掉一次淚,姑姑總要勸很久才能把她勸回屋內。不過這兩年,奶奶好像有點輕微老人痴呆的症狀,個性傳統溫和的奶奶,變得愈益安靜。
簡單吃過午飯,我偷偷觀察大家的表情,對米飯大概接受度都算高,嬸嬸滷了一些菜,像是滷蛋,豆干,海帶還有豬心,大腸,小腸…幸好上桌時是個別撈出來切好的,不然整鍋上來應該會嚇壞客人。
馬汀吃了幾片香腸,雖然他說好吃,但我猜他大概開始懷念起德國的香腸了,因為我們的香腸有甜味,不過因為用煎的,馬汀覺得這樣烹調還挺香的。
下午我們大概整理一下行李,就騎著腳踏車出去逛了。車子不多,四處都是農田,潔問我,這算是台灣的鄉村嗎?嗯~~好問題!!!但是住在鄉村的人,好像會覺得更鄉下的地方才叫鄉村,呵~~畢竟這裡還是有柏油路。我心中真正的鄉村,會是只有田埂和泥土的樸實地方,而這裡,雖說我們家是四合院,旁邊有小小的田地,但我們並不是務農維生,那些青菜大概是爺爺種興趣的。他年輕時是代書,在這一帶專門幫左鄰右舍申請一堆有的沒的。
趁著陽光溫暖,我們騎車往親水公園行去,冬山河整治過後雖然變得很美,但我每年回來總覺得她好像一年比一年醜,到底是有沒有在維護??不過在這附近騎車,大夥還是挺開心的。當我們把車停下,一起坐在河邊草地上時,我不禁想起了四月在多瑙河畔野餐的事情。
「唉~~我就是那時遇見金的,還真是不願想起。」我對馬汀抱怨了一下,他露出同情的表情。
「我只記得那天的烤豬排三明治很好吃…」潔說。
「起士和水果也很好吃~~」愛莉森附和。
「我忽然好想念維也納…」坐在冬山河邊,我莫名興起思鄉情緒。
「妳瘋了嗎?」潔說:「現在那邊一定冷死了,我現在完全不想回歐洲~~~」
我微微一笑,也說不上這是什麼樣的心情,維也納對我的最大意義,是在那邊交了一大群好朋友,但其中最要好的兩個,現在都在我身邊,那麼我還在想念什麼?想念多瑙河的風,宮廷花園的小朋友,席勒雕像的草地;想念Urs令人安心的聲音,Reto的溫暖笑容,Max那頭超短髮,還有和安公子在舞池中拌嘴…
在維也納時想念台灣,在台灣時想念維也納…我又開始陷入這種輪迴了!!
潔拍了一下我的腦袋:「別胡思亂想了!!不然,我會以為妳在維也納有秘密情人哩!!」
望著冬山河藍藍的河水,腦袋卻響起藍色多瑙河的旋律…我一定是瘋了!!趕緊搖搖頭,趕走這奇怪的音樂。賣吉仔冰的小販騎著車經過,潔掏出錢買了四球冰淇淋,她真是走到哪都要吃冰。目前她心中的好吃冰品排行榜冠軍是師大夜市的草莓牛乳冰。
我想,夏天時應該再帶她來一趟,好好品嚐招牌的芒果冰才是。
85. 關於戀愛
上午馬汀和潔她們去故宮參觀,愛莉森上次去過了,我們於是躲到旁邊的至善園聊天,大多在聽愛莉森談她男友的事情,我正好對這也很好奇,因為愛莉森剛交男友就放耶誕假,緊接著又忙考試也很少見到她,根本沒時間好好了解一下來龍去脈。
愛莉森男友叫Peter,土生土長的英國人,在維也納大學念哲學,他在舞會上請愛莉森跳舞時,既不是對她大獻殷勤,舌燦蓮花,也不是光誇讚她的美麗可愛,舞技高超。而只是在她耳邊低聲喊著她的名字,神情專注地望著她。
哇~~好噁!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沒想到愛莉森吃這一套,還真是純情少女。
愛莉森反問我卡耶夫斯基的事,我說我覺得兩人之間有種特殊的吸引力,但是沒人積極去跨越,我是因為有點害羞,而他,感覺上有所遲疑,似乎有什麼橫阻在我們之間,讓他無法更進一步。潔曾經警告我,卡耶夫斯基說不定已有女友了,不過看起來又不像…我能想到的只有:莫非,他是雙性戀?!!
看愛莉森來台灣後一路上簡訊發個不停,不禁讓我讚嘆愛情的偉大。Peter是個怪咖,喜歡穿紫色T恤加暗綠色垮褲,隨身一定攜帶口香糖,眼鏡跟老太婆一樣繫條金屬鍊。不過,只要他真心喜歡愛莉森,我們倒沒什麼意見。
故宮要細逛得花上不少時間,後來和潔在電話裡討論之後,決定她和馬汀繼續逛故宮,我和愛莉森先去別處玩,晚上吃東西時再會合。我們在站牌等公車,忽然間感到一陣暈眩,…原來是地震了!!!!愛莉森第一時間立刻驚叫起來,緊張地跳個不停,我不停安撫她,地震時她這樣跳也無法跳離地球的,根本不必白費力氣~~而且這只是輕微地震,周圍一起等車的阿公阿嬤都嘻嘻笑地看著愛莉森。
「啊~~~這個沒遇過地震喔!!」一個阿嬤用台語說,還一直拍自己胸部:「免驚免驚……」啊我說阿嬤呀,又不是你嚇到,拍自己胸部幹嘛?!
幸好地震一下子就停了,愛莉森顯然心有餘悸:「天哪~~這就是地震嗎?好可怕!!!原來妳就是想研究這種東西……」
坐在公車上,我第一次向愛莉森提起了921大地震,沒經歷過地震的人,是無法想像那種情景和感覺的。我平靜地訴說,愛莉森卻眼泛淚水:「天哪~~小綠,妳一定很難受吧?!我不知道妳的父母是這樣離開的…」
「還好啦~~~無論是以何種方式離開,都免不了難過吧?!」我說:「所以我想要好好研究地震,希望能做些對居民有幫助的事情。」
「所以妳才決定研究地震嗎??可是…那應該留在台灣學啊,維也納好像不擅長這個…?」
我的腦袋像被射了一箭:「是的,妳說的沒錯,所以我現在常在想,我到底是為什麼回維也納的…」我吐吐舌頭:「那時好像只是想趕快離開台灣,越快越好,只是想逃避而已…」而且,後來還『變心』,好像迷上冰河了……
「我覺得,妳不應被過去的事羈絆,而應該選擇自己真正有興趣的事來做。雖然我知道說比做容易,不過想想,現在選錯了,或許十年後會後悔不已呢!!」愛莉森這麼說道。
我非常同意她的看法,也許現在一時放不下,但是未來當我終有一天能夠平心靜氣面對父母的亡故時,是否從事的正是讓我真心喜愛而且熱中的工作??我並非不喜歡研究地震,基本上地球科學上至天文下至地質海洋,我都有著濃厚興趣,只是一看到地震的相關資料,就會讓我想起爸媽,研讀時好像是帶著一種奇異的悲恨情緒在學習。相反的,研習冰河讓我感到快樂,興奮,而且熱情,或許是因為沒有情緒包袱吧?!澄澈冰涼,白皚皚的冰河,能夠讓我心情平靜。
和愛莉森來到士林一家可愛的小店,入門後有個小庭院,還有類似鐵軌的造景,充分利用空間做設計。她的咖啡味道比較淡,合乎愛莉森的胃口,而平日愛喝咖啡的我,反而點了菊花枸杞茶…沒辦法,維也納喝不到呀!!
「Peter是妳第一個男友嗎?」我問她。
「當然不是啊~~」愛莉森睜大雙眼,彷彿我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她國小就有男生送她回家了,初戀13歲…所以…所以…我真的是當場遜掉!!忽然有種不知道以前都在忙些什麼的感覺…好像都在唸書或是練琴,而我對愛情向來不很憧憬(為什麼呢?奇怪~~),身旁朋友忙著戀愛時我倒是心如止水,只除了國中畢業遇到的那位『杉林溪男孩』,讓我第一次有被電到的經驗…但我好像這樣就滿足了耶~~真是對愛情沒動力的女生啊!!
「妳對卡耶夫斯基應該積極點,如果妳喜歡他的話…」愛莉森邊喝著咖啡邊說:「照片上看起來挺可愛的,喜歡他的女生應該不少。」聽她這樣說,我更裹足不前了,我討厭競爭激烈的愛情。
「天哪~~~小綠,原來妳沒有自信啊?」愛莉森很驚訝:「我不明白妳為何沒有自信?是卡耶夫斯基主動接近妳的,不是嗎?」
「是Nina主動去攀談的…」
「但他主動說要合照,而且耶誕節主動約妳不是嗎???」
啊啊啊~~~別說了!!!這讓我覺得耶誕舞會那天應該好好約會的,幹嘛硬跑去舞會呢?都是Max啦~~~不!!都是我自己啦~~幹嘛答應Max去舞會呢??世上總是有那麼多『早知道就~~』的遺憾,非得如此才能成就愛情的美麗嗎?
「新年時他有打電話跟我說新年快樂!!」我對愛莉森說。那時卡耶夫斯基已在斯洛伐克的家中了,一邊講話,一邊還聽到他家裡熱鬧的人聲。愛莉森說,她認為卡耶夫斯基應該是有點喜歡我的,只是真的很不積極,這點有些奇怪。
晚上大家約在士林吃麻辣鴛鴦鍋,馬汀他們自己從故宮搭公車過來,頗有成就感。聊到今天的地震,潔和愛莉森一樣露出恐慌的表情,我說幸好那時還有馬汀在旁邊,沒想到兩人居然同時出現不自然的怪異表情,我不禁揣測今天在故宮發生了什麼事,令人玩味?!
辣鍋幾乎都是我在吃,回家後被姑姑唸了一頓,她說我回家到現在還沒跟她吃過一次飯,明天就要回宜蘭了,我肯定會被爺爺奶奶唸到翻掉…。
愛莉森男友叫Peter,土生土長的英國人,在維也納大學念哲學,他在舞會上請愛莉森跳舞時,既不是對她大獻殷勤,舌燦蓮花,也不是光誇讚她的美麗可愛,舞技高超。而只是在她耳邊低聲喊著她的名字,神情專注地望著她。
哇~~好噁!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沒想到愛莉森吃這一套,還真是純情少女。
愛莉森反問我卡耶夫斯基的事,我說我覺得兩人之間有種特殊的吸引力,但是沒人積極去跨越,我是因為有點害羞,而他,感覺上有所遲疑,似乎有什麼橫阻在我們之間,讓他無法更進一步。潔曾經警告我,卡耶夫斯基說不定已有女友了,不過看起來又不像…我能想到的只有:莫非,他是雙性戀?!!
看愛莉森來台灣後一路上簡訊發個不停,不禁讓我讚嘆愛情的偉大。Peter是個怪咖,喜歡穿紫色T恤加暗綠色垮褲,隨身一定攜帶口香糖,眼鏡跟老太婆一樣繫條金屬鍊。不過,只要他真心喜歡愛莉森,我們倒沒什麼意見。
故宮要細逛得花上不少時間,後來和潔在電話裡討論之後,決定她和馬汀繼續逛故宮,我和愛莉森先去別處玩,晚上吃東西時再會合。我們在站牌等公車,忽然間感到一陣暈眩,…原來是地震了!!!!愛莉森第一時間立刻驚叫起來,緊張地跳個不停,我不停安撫她,地震時她這樣跳也無法跳離地球的,根本不必白費力氣~~而且這只是輕微地震,周圍一起等車的阿公阿嬤都嘻嘻笑地看著愛莉森。
「啊~~~這個沒遇過地震喔!!」一個阿嬤用台語說,還一直拍自己胸部:「免驚免驚……」啊我說阿嬤呀,又不是你嚇到,拍自己胸部幹嘛?!
幸好地震一下子就停了,愛莉森顯然心有餘悸:「天哪~~這就是地震嗎?好可怕!!!原來妳就是想研究這種東西……」
坐在公車上,我第一次向愛莉森提起了921大地震,沒經歷過地震的人,是無法想像那種情景和感覺的。我平靜地訴說,愛莉森卻眼泛淚水:「天哪~~小綠,妳一定很難受吧?!我不知道妳的父母是這樣離開的…」
「還好啦~~~無論是以何種方式離開,都免不了難過吧?!」我說:「所以我想要好好研究地震,希望能做些對居民有幫助的事情。」
「所以妳才決定研究地震嗎??可是…那應該留在台灣學啊,維也納好像不擅長這個…?」
我的腦袋像被射了一箭:「是的,妳說的沒錯,所以我現在常在想,我到底是為什麼回維也納的…」我吐吐舌頭:「那時好像只是想趕快離開台灣,越快越好,只是想逃避而已…」而且,後來還『變心』,好像迷上冰河了……
「我覺得,妳不應被過去的事羈絆,而應該選擇自己真正有興趣的事來做。雖然我知道說比做容易,不過想想,現在選錯了,或許十年後會後悔不已呢!!」愛莉森這麼說道。
我非常同意她的看法,也許現在一時放不下,但是未來當我終有一天能夠平心靜氣面對父母的亡故時,是否從事的正是讓我真心喜愛而且熱中的工作??我並非不喜歡研究地震,基本上地球科學上至天文下至地質海洋,我都有著濃厚興趣,只是一看到地震的相關資料,就會讓我想起爸媽,研讀時好像是帶著一種奇異的悲恨情緒在學習。相反的,研習冰河讓我感到快樂,興奮,而且熱情,或許是因為沒有情緒包袱吧?!澄澈冰涼,白皚皚的冰河,能夠讓我心情平靜。
和愛莉森來到士林一家可愛的小店,入門後有個小庭院,還有類似鐵軌的造景,充分利用空間做設計。她的咖啡味道比較淡,合乎愛莉森的胃口,而平日愛喝咖啡的我,反而點了菊花枸杞茶…沒辦法,維也納喝不到呀!!
「Peter是妳第一個男友嗎?」我問她。
「當然不是啊~~」愛莉森睜大雙眼,彷彿我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她國小就有男生送她回家了,初戀13歲…所以…所以…我真的是當場遜掉!!忽然有種不知道以前都在忙些什麼的感覺…好像都在唸書或是練琴,而我對愛情向來不很憧憬(為什麼呢?奇怪~~),身旁朋友忙著戀愛時我倒是心如止水,只除了國中畢業遇到的那位『杉林溪男孩』,讓我第一次有被電到的經驗…但我好像這樣就滿足了耶~~真是對愛情沒動力的女生啊!!
「妳對卡耶夫斯基應該積極點,如果妳喜歡他的話…」愛莉森邊喝著咖啡邊說:「照片上看起來挺可愛的,喜歡他的女生應該不少。」聽她這樣說,我更裹足不前了,我討厭競爭激烈的愛情。
「天哪~~~小綠,原來妳沒有自信啊?」愛莉森很驚訝:「我不明白妳為何沒有自信?是卡耶夫斯基主動接近妳的,不是嗎?」
「是Nina主動去攀談的…」
「但他主動說要合照,而且耶誕節主動約妳不是嗎???」
啊啊啊~~~別說了!!!這讓我覺得耶誕舞會那天應該好好約會的,幹嘛硬跑去舞會呢?都是Max啦~~~不!!都是我自己啦~~幹嘛答應Max去舞會呢??世上總是有那麼多『早知道就~~』的遺憾,非得如此才能成就愛情的美麗嗎?
「新年時他有打電話跟我說新年快樂!!」我對愛莉森說。那時卡耶夫斯基已在斯洛伐克的家中了,一邊講話,一邊還聽到他家裡熱鬧的人聲。愛莉森說,她認為卡耶夫斯基應該是有點喜歡我的,只是真的很不積極,這點有些奇怪。
晚上大家約在士林吃麻辣鴛鴦鍋,馬汀他們自己從故宮搭公車過來,頗有成就感。聊到今天的地震,潔和愛莉森一樣露出恐慌的表情,我說幸好那時還有馬汀在旁邊,沒想到兩人居然同時出現不自然的怪異表情,我不禁揣測今天在故宮發生了什麼事,令人玩味?!
辣鍋幾乎都是我在吃,回家後被姑姑唸了一頓,她說我回家到現在還沒跟她吃過一次飯,明天就要回宜蘭了,我肯定會被爺爺奶奶唸到翻掉…。
12.10.2007
84. 令人懷念的美食
台北年貨大街,也就是迪化街,每逢農曆過年就是人潮洶湧人擠人,採買年貨是一回事,幾年傳統到現在,玩樂跟湊熱鬧的成分似乎變得高一些。而我,很汗顏地,自己從來沒去過迪化街,因為…人家從來不用採辦年貨嘛!!!
迪化街人真的很多,潔很擔心地問我會不會有扒手。我想扒手是一定會有的啦,但應該還好,不過因為擔心西洋面孔引人注目成為標的,後來他們的錢包通通放我身上,壓力好大!
年貨大街的範圍其實從民生延平路口就開始了。這裡在年節活動時暫時變更為徒步區,車輛皆須改道,徒步區的起始處,民生西路上面還掛了一排紅色燈籠,我覺得很可笑,馬汀他們倒覺新鮮有趣,紛紛留影。從民生西路走到迪化街就走了超久,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好多外國人夾在其中,大概已經變成觀光行程之一了!
我發現這裡有一堆東西是我無法跟朋友解釋清楚的,得吃了才知道。有些可以試吃,他們就會吃個兩口然後問我材料是什麼。一堆中藥材料都是拿來燉補的,名字我連中文都叫不出(娘我對不起妳,沒好好學中華文化~~),還要翻譯成德文,怎麼可能?!潔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台灣人那麼愛吃藥(因為她以為中藥就是治病用的藥),我有點困難地向她解釋,這些藥材有的是當作食材,燉補的調味,或者甚至只是為了它的美味和芳香,就像香料一樣,你可以說咖哩能夠驅寒暖胃,也可把它當作單純的香料…
我買了『蔴耮』,這是我從小愛吃的,名字也只知道台語叫蔴耮,這幾年出了杏仁片的口味,更是讓我吃得很過癮。因為天氣熱,大家忍不住往冷飲攤靠近,我買了青草茶消暑,愛莉森和潔不敢喝顏色黑黑的飲品,所以點了檸檬愛玉和金桔檸檬,兩人好像愛上桔子和檸檬的香味,尤其對愛玉幾乎是一見鍾情。馬汀則四處張望在找啤酒,這傢伙怎麼跟安公子一樣?!
「馬汀是年紀大了,無法再嘗試新鮮事物了…」潔這樣虧他,好脾氣的馬汀竟然當場賭氣,點了仙草茶來喝(裡面是有仙草凍的)。他先鼓起勇氣喝了第一口,然後對大家露出有點不適應的表情:「還不錯,但是又有點怪怪的…」
哈哈哈~~~我買了瓶牛奶加進他的仙草凍裡,這讓仙草凍的接受度大為提高,等我們走到城隍廟時,他的飲料已經快見底了。
總括來說,馬汀最喜歡的是麥芽糖跟龍鬚糖,潔喜歡金桔檸檬,芋頭雪糕(她真的是愛吃冰),還有一種香蕉飴,意外地受到潔的青睞。愛莉森的口味比較多元,她可以和我一起吃滷味,同時還是豆腐的擁護者。因為在奧地利吃不到這樣新鮮、種類繁多的豆腐,愛莉森來到台灣簡直像進了豆腐寶窟,另外她還和我一樣喜歡吃碳烤。她直誇台灣的烤肉醬味道很棒,潔和馬汀嚐過後也很喜歡,只是他們兩個比較愛甜食。另外受到三人一致喜歡的竟是糖炒栗子!!!
「這裡真的是美食樂園~~」蠻愛吃的潔,露出夢幻表情,我感到很好笑,迪化街的東西也被稱為美食???那全台十大夜市不就變成天堂了?!
我們在城隍廟裡繞一圈,然後又走進隔壁的月老廟。聽說這可以求姻緣,馬汀和愛莉森立刻表情虔誠,有模有樣地膜拜一番。
「妳吃的這是什麼啊?」潔好奇望著我手上的冰淇淋春捲,就是傳統那種春捲皮,裡面包進現磨的花生粉,再加入兩球傳統作法的芋頭冰,包起來後就是我最愛的人間冰品美味!!
我不確定潔會喜歡這個,因為這個芋頭冰並不是現在流行的芋頭味很重、料好實在的雪糕,而是比較廉價的、傳統的風味。不過潔吃了一口後,也瘋狂愛上這個芋頭春捲冰,看到她這麼愛吃冰,不帶她去吃吃著名的芒果冰好像說不過去?!
愛莉森和馬汀從月老廟出來,我們問她祈求了什麼,她故作神秘,只說:「我有把小綠的資料告訴神喔~~」
「妳跟祂提到我幹嘛?」該不會幫我亂拜吧?結果愛莉森答說:「因為怕神聽不懂我的話,我跟祂說可以找妳當翻譯……」哇哩~~~算了,反正台灣的神都很寬容,而且通曉各國語言,應該還是會努力幫她完成心願吧?!
天氣熱,我們都穿得很輕薄,最怕熱的潔只穿了白色小背心,牛仔褲,還戴上太陽眼鏡,看起來好像在邁阿密。不過天氣晚點便開始有涼意,尤其離開迪化街那摩肩擦踵的人群後,氣溫立刻下降好幾度。今天我們是搭公共運輸工具,在捷運轉來轉去,大家頭都暈了。
「在東京更恐怖吧～～」我笑道:「那可是要異常精密的腦袋才能在迷宮般的地下鐵穿梭的!!」
「不過台北捷運很乾淨,感覺很舒服。」馬汀說,愛莉森也點點頭,大家都不約而同想起了維也納陳舊又常常有異味的地下鐵…不過,這其實沒什麼好比的,一來維也納地鐵歷史非常久遠,陳舊是當然的;二來維也納地鐵就和台鐵一樣,並不禁止飲食,無意灑落或刻意丟棄的食物殘渣,讓地鐵充斥著各種味道。當然,台北捷運的乾淨明亮是我們的驕傲,希望藉由維持這樣的硬體環境,培養民眾高素質的軟體素養和觀念。
在台大醫院站轉公車,再到永康街,我們領了鼎泰豐的號碼牌,然後在等待的空檔去大安森林公園走走。會跑來永康街,當然是為了潔的芒果冰啦!!(不過季節好像不對?!)另外順便介紹她們,真正的小籠包是什麼樣,別被歐洲一些中國餐館的怪小籠包給騙了!!
白天在迪化街吃了一堆東西,因為其中有不少甜食,在當下雖覺得飽足,但到現在卻已飢腸轆轆。我們在大安森林公園散步,天氣這麼好,就像維也納的初秋,晚風吹得大家醺陶陶~~
「天哪~~我好喜歡這種感覺,沒想到冬天也能這樣輕鬆地散步…」愛莉森說。
「夏天就恐怖了,還會有蚊子~~」我說,一面挑了張長椅坐下。這裡可以看到小朋友們穿輪鞋溜冰,還有青少年在玩滑板。我們將腳蜷曲在椅上,輕鬆閒聊著。
「Urs喜歡的那個橄欖蜜餞,其實挺好吃的~~」愛莉森說,她自己也買了一點,不過她只喜歡吃乾的,我則忙著把仙楂餅分給大家吃,大家表情都很正常,看來對食物的接受度都很高。
吃完鼎泰豐煎包和小籠包,又吃了草莓冰,大家感到超滿足。
「下次你們得嚐嚐牛肉麵和排骨飯,這可是家常食物呢!!」我建議著,馬汀搖搖手:「別再跟我提吃的了,我覺得食物已經快從胃裡滿出來了…」
明天我們打算去故宮,然後去士林夜市。我發現,原來台北在我心中,就是個圍繞著食物而存在的都市啊!!!為什麼最愛台北??因為有捷運離食物最近最迅速、餐廳營業最晚找食物最從容、7-11最密集買食物最方便呀~~哈哈!!!
回程在捷運上,潔和愛莉森已經累得睡著了。馬汀將薄夾克脫下,輕輕披在潔的肩上,動作輕柔,像是體貼的戀人。我對馬汀投遞了一個理解的眼神,而他只是溫柔對我笑著。
迪化街人真的很多,潔很擔心地問我會不會有扒手。我想扒手是一定會有的啦,但應該還好,不過因為擔心西洋面孔引人注目成為標的,後來他們的錢包通通放我身上,壓力好大!
年貨大街的範圍其實從民生延平路口就開始了。這裡在年節活動時暫時變更為徒步區,車輛皆須改道,徒步區的起始處,民生西路上面還掛了一排紅色燈籠,我覺得很可笑,馬汀他們倒覺新鮮有趣,紛紛留影。從民生西路走到迪化街就走了超久,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好多外國人夾在其中,大概已經變成觀光行程之一了!
我發現這裡有一堆東西是我無法跟朋友解釋清楚的,得吃了才知道。有些可以試吃,他們就會吃個兩口然後問我材料是什麼。一堆中藥材料都是拿來燉補的,名字我連中文都叫不出(娘我對不起妳,沒好好學中華文化~~),還要翻譯成德文,怎麼可能?!潔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台灣人那麼愛吃藥(因為她以為中藥就是治病用的藥),我有點困難地向她解釋,這些藥材有的是當作食材,燉補的調味,或者甚至只是為了它的美味和芳香,就像香料一樣,你可以說咖哩能夠驅寒暖胃,也可把它當作單純的香料…
我買了『蔴耮』,這是我從小愛吃的,名字也只知道台語叫蔴耮,這幾年出了杏仁片的口味,更是讓我吃得很過癮。因為天氣熱,大家忍不住往冷飲攤靠近,我買了青草茶消暑,愛莉森和潔不敢喝顏色黑黑的飲品,所以點了檸檬愛玉和金桔檸檬,兩人好像愛上桔子和檸檬的香味,尤其對愛玉幾乎是一見鍾情。馬汀則四處張望在找啤酒,這傢伙怎麼跟安公子一樣?!
「馬汀是年紀大了,無法再嘗試新鮮事物了…」潔這樣虧他,好脾氣的馬汀竟然當場賭氣,點了仙草茶來喝(裡面是有仙草凍的)。他先鼓起勇氣喝了第一口,然後對大家露出有點不適應的表情:「還不錯,但是又有點怪怪的…」
哈哈哈~~~我買了瓶牛奶加進他的仙草凍裡,這讓仙草凍的接受度大為提高,等我們走到城隍廟時,他的飲料已經快見底了。
總括來說,馬汀最喜歡的是麥芽糖跟龍鬚糖,潔喜歡金桔檸檬,芋頭雪糕(她真的是愛吃冰),還有一種香蕉飴,意外地受到潔的青睞。愛莉森的口味比較多元,她可以和我一起吃滷味,同時還是豆腐的擁護者。因為在奧地利吃不到這樣新鮮、種類繁多的豆腐,愛莉森來到台灣簡直像進了豆腐寶窟,另外她還和我一樣喜歡吃碳烤。她直誇台灣的烤肉醬味道很棒,潔和馬汀嚐過後也很喜歡,只是他們兩個比較愛甜食。另外受到三人一致喜歡的竟是糖炒栗子!!!
「這裡真的是美食樂園~~」蠻愛吃的潔,露出夢幻表情,我感到很好笑,迪化街的東西也被稱為美食???那全台十大夜市不就變成天堂了?!
我們在城隍廟裡繞一圈,然後又走進隔壁的月老廟。聽說這可以求姻緣,馬汀和愛莉森立刻表情虔誠,有模有樣地膜拜一番。
「妳吃的這是什麼啊?」潔好奇望著我手上的冰淇淋春捲,就是傳統那種春捲皮,裡面包進現磨的花生粉,再加入兩球傳統作法的芋頭冰,包起來後就是我最愛的人間冰品美味!!
我不確定潔會喜歡這個,因為這個芋頭冰並不是現在流行的芋頭味很重、料好實在的雪糕,而是比較廉價的、傳統的風味。不過潔吃了一口後,也瘋狂愛上這個芋頭春捲冰,看到她這麼愛吃冰,不帶她去吃吃著名的芒果冰好像說不過去?!
愛莉森和馬汀從月老廟出來,我們問她祈求了什麼,她故作神秘,只說:「我有把小綠的資料告訴神喔~~」
「妳跟祂提到我幹嘛?」該不會幫我亂拜吧?結果愛莉森答說:「因為怕神聽不懂我的話,我跟祂說可以找妳當翻譯……」哇哩~~~算了,反正台灣的神都很寬容,而且通曉各國語言,應該還是會努力幫她完成心願吧?!
天氣熱,我們都穿得很輕薄,最怕熱的潔只穿了白色小背心,牛仔褲,還戴上太陽眼鏡,看起來好像在邁阿密。不過天氣晚點便開始有涼意,尤其離開迪化街那摩肩擦踵的人群後,氣溫立刻下降好幾度。今天我們是搭公共運輸工具,在捷運轉來轉去,大家頭都暈了。
「在東京更恐怖吧～～」我笑道:「那可是要異常精密的腦袋才能在迷宮般的地下鐵穿梭的!!」
「不過台北捷運很乾淨,感覺很舒服。」馬汀說,愛莉森也點點頭,大家都不約而同想起了維也納陳舊又常常有異味的地下鐵…不過,這其實沒什麼好比的,一來維也納地鐵歷史非常久遠,陳舊是當然的;二來維也納地鐵就和台鐵一樣,並不禁止飲食,無意灑落或刻意丟棄的食物殘渣,讓地鐵充斥著各種味道。當然,台北捷運的乾淨明亮是我們的驕傲,希望藉由維持這樣的硬體環境,培養民眾高素質的軟體素養和觀念。
在台大醫院站轉公車,再到永康街,我們領了鼎泰豐的號碼牌,然後在等待的空檔去大安森林公園走走。會跑來永康街,當然是為了潔的芒果冰啦!!(不過季節好像不對?!)另外順便介紹她們,真正的小籠包是什麼樣,別被歐洲一些中國餐館的怪小籠包給騙了!!
白天在迪化街吃了一堆東西,因為其中有不少甜食,在當下雖覺得飽足,但到現在卻已飢腸轆轆。我們在大安森林公園散步,天氣這麼好,就像維也納的初秋,晚風吹得大家醺陶陶~~
「天哪~~我好喜歡這種感覺,沒想到冬天也能這樣輕鬆地散步…」愛莉森說。
「夏天就恐怖了,還會有蚊子~~」我說,一面挑了張長椅坐下。這裡可以看到小朋友們穿輪鞋溜冰,還有青少年在玩滑板。我們將腳蜷曲在椅上,輕鬆閒聊著。
「Urs喜歡的那個橄欖蜜餞,其實挺好吃的~~」愛莉森說,她自己也買了一點,不過她只喜歡吃乾的,我則忙著把仙楂餅分給大家吃,大家表情都很正常,看來對食物的接受度都很高。
吃完鼎泰豐煎包和小籠包,又吃了草莓冰,大家感到超滿足。
「下次你們得嚐嚐牛肉麵和排骨飯,這可是家常食物呢!!」我建議著,馬汀搖搖手:「別再跟我提吃的了,我覺得食物已經快從胃裡滿出來了…」
明天我們打算去故宮,然後去士林夜市。我發現,原來台北在我心中,就是個圍繞著食物而存在的都市啊!!!為什麼最愛台北??因為有捷運離食物最近最迅速、餐廳營業最晚找食物最從容、7-11最密集買食物最方便呀~~哈哈!!!
回程在捷運上,潔和愛莉森已經累得睡著了。馬汀將薄夾克脫下,輕輕披在潔的肩上,動作輕柔,像是體貼的戀人。我對馬汀投遞了一個理解的眼神,而他只是溫柔對我笑著。
83. 台北暖陽
在維也納機場接到Urs的道別電話,我們是午後的飛機,Urs則是傍晚出發回瑞士。互道寒假愉快後,Reto在Urs旁邊也和我say goodbye:「下學期見啦!!」
「不用道別啦~~~基本上我兩星期內就會再度出現在維也納…」我哀怨說道。Reto的笑聲從手機那端傳來:「我也是很早就得回學校做專題,不用難過啦~~~這邊還是很多人陪妳的!!」
「喂!!那是你家在維也納好不好?!」我皺眉道。他又笑了起來,很敷衍地安慰兩聲,接著將手機交給Andreas。
「拜拜啦小綠~~這是Urs手機,不跟妳講了…」安公子很乾脆簡短地說了兩句,我還來不及說上話,電話又被還給Urs,我有點錯愕,這果然是安公子的風格。Urs接過電話,叫我帶蜜餞給他,他不知道為什麼很愛我們的鹹橄欖蜜餞,黃的紅的濕的乾的都很愛。鹹橄欖很容易買,更何況現在正是辦年貨的時候,要什麼零食沒有?!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我早已經習慣,不過對於其他三位高個子可是酷刑。幸好我們的座位在最前面,空間相較之下是比較寬敞的!!
清晨在曼谷轉機,我的頭還有點暈,剛剛睡得很沉,愛莉森非常羨慕地看著我。他們的腿都太長了,長程飛行對長腿的人來說,坐姿是很辛苦的!!不過馬汀學長也一樣有睡著,不像潔她們兩個,半睡半醒,自然很難受。
買了一杯咖啡,和愛莉森在機場隨意走走。愛莉森真的是東方迷,她連機場的禮品店都逛得不亦樂乎~~~潔跑去Boots逛了一下,她很喜歡身體乳液和沐浴精等產品,喜歡讓身體很舒服的她,平常也很喜歡看抱枕和棉被,一個很愛惜自己也懂得享受的女生~~~
再度上了飛機,吃完乏善可陳的飛機早餐,台灣,我終於回來了!!!
漂亮的潔在機場照樣引人側目,入關後她疑惑地對我說:「你們海關人員好客氣喔~~」馬汀在旁也點頭附和。
「呃~對啊…我們海關看起來像服務人員。而且還會跟我們微笑說歡迎回國…」這不知道算好算壞?面對興奮的外國觀光客,這樣也許會加分吧?!但是也有那種不講理的外國人,不想繳機場稅的,此時就會覺得我們的執法人員實在很軟弱。這也不怪他們,因為國家氣勢弱,海關當然跟著弱勢,管他什麼阿貓阿狗國,沒有一個國家我們得罪得起。真是很心疼台灣……
中正機場冷氣很強,不過一踏出機場,陽光明亮地讓四人傻了眼:「這會不會也太熱了點??」我自己都忍不住喃喃自語…然後四個人開始狂脫大衣。我後來才知道,這個年真的是有夠熱,從來沒這樣沒『年味』的啦!!!之前爺爺因為怕寶貝孫女冷到,所以還說什麼依然需要加外套什麼的,害我以為跟往年一樣,結果居然出現二十幾度的高溫~~~
我們先搭車前往台北,這個台北的房子以前小時候是我和媽媽在住,後來姑姑上台北工作也一起住這,因為多了一個人陪我,媽媽就變得常回奧地利陪老爸。不過高中畢業我回奧地利唸書後,就只剩姑姑一個人住這裡了,疼我的姑姑,每次一見我回台灣,總是淚眼婆娑。
打開家門,嗯,姑姑還在上班不在家,我們放下行李,整頓一番後,已是下午四五點了。這期間爺爺奶奶不知已經打了N通電話過來,內容無非是要我早點回宜蘭等等。我說要在台北先住幾天,兩老聽了都快起肖了~~~
「我想先洗個澡耶~~~」潔說。
「不用啦~~~~我們去洗溫泉吧!!!」這裡離烏來超近的,我心念一動,打了電話給姑姑,果然,她說在床頭抽屜裡有溫泉券,哈哈哈~~我是精明會坳姑姑的壞姪女!!
在這種『熱天』去洗溫泉真的很怪,愛莉森直說她上次來時的氣溫比較剛好。不過台灣的天氣就是這樣,你無法預料冬天會是冷或熱,就像無法預期維也納今年的耶誕下不下雪一樣。
洗完溫泉,潔很舒服地伸伸懶腰,馬汀從他的浴池走出來和我們會合,這裡的餐廳有很好的視野,而且非假日的傍晚,感覺舒服極了,氣候又和煦,潔她們很感嘆:「這就是熱帶島嶼啊~~~」
哇哩~~~~台灣才不是什麼熱帶島嶼哩!!更何況這裡是台北耶~~
「哦!!這茶好好喝~~~」馬汀喝了一口茶,非常驚喜。在德國人眼裡,任何中國茶都是烏龍茶,我很難解釋金萱烏龍跟高山烏龍還有清香烏龍到底有何差異!!我向他解釋,這個茶是文山包種茶,不過和烏龍差異在哪,不好意思,我只喝得出味道不同,但茶種如何個不同法,我是完全不知。
潔對於這種古老泡茶的店(其實只是仿古)非常有興趣,這家店用來煮茶的器具都很簡陋,我喜歡這種較不刻意的懷舊風。上次和愛莉森在北投泡溫泉時,她也自己沖過茶,好像歐洲人對中華的茶文化,興趣濃厚,而且著迷不已,可惜我這個導遊不夠專業,無法講解更深入的喫茶文化和茶種差異。
吃了簡單的茶套膳我們就下山了,晚餐帶他們去漢堡王解決,看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心裡不斷覺得,果然還是麵包比較對他們胃吧~~~接下來在宜蘭住的話,他們得吃好幾餐年菜,不曉得會不會不習慣??哈哈~~~大家就自求多福吧!!
「不用道別啦~~~基本上我兩星期內就會再度出現在維也納…」我哀怨說道。Reto的笑聲從手機那端傳來:「我也是很早就得回學校做專題,不用難過啦~~~這邊還是很多人陪妳的!!」
「喂!!那是你家在維也納好不好?!」我皺眉道。他又笑了起來,很敷衍地安慰兩聲,接著將手機交給Andreas。
「拜拜啦小綠~~這是Urs手機,不跟妳講了…」安公子很乾脆簡短地說了兩句,我還來不及說上話,電話又被還給Urs,我有點錯愕,這果然是安公子的風格。Urs接過電話,叫我帶蜜餞給他,他不知道為什麼很愛我們的鹹橄欖蜜餞,黃的紅的濕的乾的都很愛。鹹橄欖很容易買,更何況現在正是辦年貨的時候,要什麼零食沒有?!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我早已經習慣,不過對於其他三位高個子可是酷刑。幸好我們的座位在最前面,空間相較之下是比較寬敞的!!
清晨在曼谷轉機,我的頭還有點暈,剛剛睡得很沉,愛莉森非常羨慕地看著我。他們的腿都太長了,長程飛行對長腿的人來說,坐姿是很辛苦的!!不過馬汀學長也一樣有睡著,不像潔她們兩個,半睡半醒,自然很難受。
買了一杯咖啡,和愛莉森在機場隨意走走。愛莉森真的是東方迷,她連機場的禮品店都逛得不亦樂乎~~~潔跑去Boots逛了一下,她很喜歡身體乳液和沐浴精等產品,喜歡讓身體很舒服的她,平常也很喜歡看抱枕和棉被,一個很愛惜自己也懂得享受的女生~~~
再度上了飛機,吃完乏善可陳的飛機早餐,台灣,我終於回來了!!!
漂亮的潔在機場照樣引人側目,入關後她疑惑地對我說:「你們海關人員好客氣喔~~」馬汀在旁也點頭附和。
「呃~對啊…我們海關看起來像服務人員。而且還會跟我們微笑說歡迎回國…」這不知道算好算壞?面對興奮的外國觀光客,這樣也許會加分吧?!但是也有那種不講理的外國人,不想繳機場稅的,此時就會覺得我們的執法人員實在很軟弱。這也不怪他們,因為國家氣勢弱,海關當然跟著弱勢,管他什麼阿貓阿狗國,沒有一個國家我們得罪得起。真是很心疼台灣……
中正機場冷氣很強,不過一踏出機場,陽光明亮地讓四人傻了眼:「這會不會也太熱了點??」我自己都忍不住喃喃自語…然後四個人開始狂脫大衣。我後來才知道,這個年真的是有夠熱,從來沒這樣沒『年味』的啦!!!之前爺爺因為怕寶貝孫女冷到,所以還說什麼依然需要加外套什麼的,害我以為跟往年一樣,結果居然出現二十幾度的高溫~~~
我們先搭車前往台北,這個台北的房子以前小時候是我和媽媽在住,後來姑姑上台北工作也一起住這,因為多了一個人陪我,媽媽就變得常回奧地利陪老爸。不過高中畢業我回奧地利唸書後,就只剩姑姑一個人住這裡了,疼我的姑姑,每次一見我回台灣,總是淚眼婆娑。
打開家門,嗯,姑姑還在上班不在家,我們放下行李,整頓一番後,已是下午四五點了。這期間爺爺奶奶不知已經打了N通電話過來,內容無非是要我早點回宜蘭等等。我說要在台北先住幾天,兩老聽了都快起肖了~~~
「我想先洗個澡耶~~~」潔說。
「不用啦~~~~我們去洗溫泉吧!!!」這裡離烏來超近的,我心念一動,打了電話給姑姑,果然,她說在床頭抽屜裡有溫泉券,哈哈哈~~我是精明會坳姑姑的壞姪女!!
在這種『熱天』去洗溫泉真的很怪,愛莉森直說她上次來時的氣溫比較剛好。不過台灣的天氣就是這樣,你無法預料冬天會是冷或熱,就像無法預期維也納今年的耶誕下不下雪一樣。
洗完溫泉,潔很舒服地伸伸懶腰,馬汀從他的浴池走出來和我們會合,這裡的餐廳有很好的視野,而且非假日的傍晚,感覺舒服極了,氣候又和煦,潔她們很感嘆:「這就是熱帶島嶼啊~~~」
哇哩~~~~台灣才不是什麼熱帶島嶼哩!!更何況這裡是台北耶~~
「哦!!這茶好好喝~~~」馬汀喝了一口茶,非常驚喜。在德國人眼裡,任何中國茶都是烏龍茶,我很難解釋金萱烏龍跟高山烏龍還有清香烏龍到底有何差異!!我向他解釋,這個茶是文山包種茶,不過和烏龍差異在哪,不好意思,我只喝得出味道不同,但茶種如何個不同法,我是完全不知。
潔對於這種古老泡茶的店(其實只是仿古)非常有興趣,這家店用來煮茶的器具都很簡陋,我喜歡這種較不刻意的懷舊風。上次和愛莉森在北投泡溫泉時,她也自己沖過茶,好像歐洲人對中華的茶文化,興趣濃厚,而且著迷不已,可惜我這個導遊不夠專業,無法講解更深入的喫茶文化和茶種差異。
吃了簡單的茶套膳我們就下山了,晚餐帶他們去漢堡王解決,看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心裡不斷覺得,果然還是麵包比較對他們胃吧~~~接下來在宜蘭住的話,他們得吃好幾餐年菜,不曉得會不會不習慣??哈哈~~~大家就自求多福吧!!
12.04.2007
82. 回台灣囉~~
寒假前發生慘案=>馬汀和我只有大約10天左右的假可放,再來就要回學校忙專題。我簡直欲哭無淚,人家的中國年啦~~~忙碌了整學期,居然連回家的時間都如此短暫,真的好心酸啊!!忽然間連準備期末考的力氣都沒了……
我苦著一張臉準備考試,三餐都是隨便用麵包打發,心情超差的,我恨恨瞪著麵包:「到底還要吃你多久啊??」
有些心煩地,打開CD player,有點耳熟的歌曲流瀉而出。抒情又明朗的曲調,還有那獨特的奧式英語,我疑惑一下,而後想起這是Andreas借我的CD,忍不住笑著將它拷貝進電腦,然後執行mp3轉檔程式…不好意思,小綠來自科技之島,當然會帶回台灣跟朋友分享的啦!!!
潔跑來敲我的門,她用來計算數據的小程式出了點問題,我感到有些好笑地望著她:「我又不是程式語言的專家,妳應該找Andreas吧?!」
「我也知道啊,只是不好意思麻煩他,偏偏愛莉森沒修這門課。這程式是助教給的,現在又找不到人…」
我用電腦瞄了一下潔帶來的小程式,是用我沒學過的語言寫的,只能搖搖頭跟她說抱歉,然後我忽然想到:「說不定馬汀學長會耶…如果馬汀不會,就只能硬著頭皮問Andreas了。」奇怪,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怕安公子哩?!果真是臭臉男~~~
潔在我面前打電話給馬汀,我有點意外,她有馬汀手機哦?馬汀什麼時候給她的啊?!學長,我太低估你了~~~講了一會兒,潔把電話拿給我叫我聽。
「小綠,妳有看到潔的程式嗎?」馬汀在那頭問。
「有啊~~」
「是什麼語言寫的啊?!」
「啊就英文啊~~~」我開玩笑道,立刻被罵,只好認真查了一下:「我沒看過,不過副檔名是……」我照著馬汀的問題,告訴他需要的資訊後,馬汀說他那邊有這個程式軟體可以灌,語法他也會,所以等會兒他會帶電腦過來綠色小屋。
哇~~美女的力量真偉大,體貼的馬汀是說他要過來耶~~~要是我,一定就是叫我自己過去找他啦!!!-_-不過這也好,我可以順便問他剛剛讀到的有疑問的部分,我又卡在分子結構裡了…
晚上七點多,天氣很冷,馬汀電話過來了:「妳們吃晚餐了嗎?」
嗚嗚嗚~~真是雪中送炭的大善人啊!!馬汀自己破費帶來了熱騰騰(其實只剩微溫啦~)的披薩,讓我們很不好意思,把人家抓來解問題,還讓對方掏腰包請客。不過對馬汀而言應該是很划算的投資吧?至於順便沾到好處的我……這個嘛~~總要施點小恩惠給旁邊的小廝不是嗎?
馬汀學長很快就改好了程式,甚至比原來更好用,我看潔笑得是無比燦爛,這下子馬汀在她心中肯定加分不少!!
愛莉森最近都在男友那邊讀書,兼顧約會,所以較少見到她。我們三人坐在休息室裡,一邊吃披薩,一邊討論去台灣玩的事情。潔說真可惜,只能待一個星期!!我和馬汀才更哀怨吧?~~~我們可是要回維也納做事情耶!!
不過抱怨歸抱怨,莫名其妙地考試就結束了!!!
我們三個女生在綠色小屋打包行李,潔很興奮地問要不要帶防曬油?她把台灣當成東南亞度假小島了喔?!又不是四季皆夏的熱帶島嶼,警告她還是得帶外套,結果居然給我擺出掃興的表情。
愛莉森才去過台灣一次,就用『過來人』的老練神情,跟潔分享她的經驗,包括應該帶什麼東西,還有到台灣該吃什麼…等等,講得比我還精采,我笑著搖搖頭,台灣外交部應該聘用愛莉森當觀光大使才對!!怕熱的潔,特別央求我安排吃冰的行程,她沒吃過台灣的冰,不過反正她不管去哪都會吃當地的冰,依此判定此地是不是值得造訪。
我算算,在台灣過年,要初五以後商家才會開始營業,大概只能上台北玩樂三天吧?!那大年初一到初五要幹嘛?腦中浮出了一個可怕的畫面,就是跟著全台灣居民一起擠到各觀光景點去…唔~~頭開始痛了起來!!!
「愛莉森,寒假見不到男友不會寂寞嗎?我看你們兩個現在正在熱戀期耶!!」我問。
「所以才要分開冷靜一下啊~~~」潔表情酷酷地說:「也該揮別熱戀期了吧?!再來就是關鍵期,決定會分手還是繼續…」
愛莉森沒好氣地說:「多謝關心,潔,我的熱戀期還打算維持久一點!!」潔聳聳肩,不過嘴角泛起微笑,她們從以前到現在還是愛拌嘴。我看到潔把凡士林塞進行李箱,忍不住將它拿出來:「第一,台灣沒那麼冷,第二,台灣沒那麼乾,第三,潤膚乳液我家有啦~~~保證質地會更適合在台灣的天氣!!」
潔吐吐舌頭,我看了她的行李箱,不懂為什麼會同時出現『凡士林跟羊毛手套』以及『太陽眼鏡與防曬霜』這兩組東西。無奈地嘆口氣,這就是潔可愛的地方吧?!
我苦著一張臉準備考試,三餐都是隨便用麵包打發,心情超差的,我恨恨瞪著麵包:「到底還要吃你多久啊??」
有些心煩地,打開CD player,有點耳熟的歌曲流瀉而出。抒情又明朗的曲調,還有那獨特的奧式英語,我疑惑一下,而後想起這是Andreas借我的CD,忍不住笑著將它拷貝進電腦,然後執行mp3轉檔程式…不好意思,小綠來自科技之島,當然會帶回台灣跟朋友分享的啦!!!
潔跑來敲我的門,她用來計算數據的小程式出了點問題,我感到有些好笑地望著她:「我又不是程式語言的專家,妳應該找Andreas吧?!」
「我也知道啊,只是不好意思麻煩他,偏偏愛莉森沒修這門課。這程式是助教給的,現在又找不到人…」
我用電腦瞄了一下潔帶來的小程式,是用我沒學過的語言寫的,只能搖搖頭跟她說抱歉,然後我忽然想到:「說不定馬汀學長會耶…如果馬汀不會,就只能硬著頭皮問Andreas了。」奇怪,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怕安公子哩?!果真是臭臉男~~~
潔在我面前打電話給馬汀,我有點意外,她有馬汀手機哦?馬汀什麼時候給她的啊?!學長,我太低估你了~~~講了一會兒,潔把電話拿給我叫我聽。
「小綠,妳有看到潔的程式嗎?」馬汀在那頭問。
「有啊~~」
「是什麼語言寫的啊?!」
「啊就英文啊~~~」我開玩笑道,立刻被罵,只好認真查了一下:「我沒看過,不過副檔名是……」我照著馬汀的問題,告訴他需要的資訊後,馬汀說他那邊有這個程式軟體可以灌,語法他也會,所以等會兒他會帶電腦過來綠色小屋。
哇~~美女的力量真偉大,體貼的馬汀是說他要過來耶~~~要是我,一定就是叫我自己過去找他啦!!!-_-不過這也好,我可以順便問他剛剛讀到的有疑問的部分,我又卡在分子結構裡了…
晚上七點多,天氣很冷,馬汀電話過來了:「妳們吃晚餐了嗎?」
嗚嗚嗚~~真是雪中送炭的大善人啊!!馬汀自己破費帶來了熱騰騰(其實只剩微溫啦~)的披薩,讓我們很不好意思,把人家抓來解問題,還讓對方掏腰包請客。不過對馬汀而言應該是很划算的投資吧?至於順便沾到好處的我……這個嘛~~總要施點小恩惠給旁邊的小廝不是嗎?
馬汀學長很快就改好了程式,甚至比原來更好用,我看潔笑得是無比燦爛,這下子馬汀在她心中肯定加分不少!!
愛莉森最近都在男友那邊讀書,兼顧約會,所以較少見到她。我們三人坐在休息室裡,一邊吃披薩,一邊討論去台灣玩的事情。潔說真可惜,只能待一個星期!!我和馬汀才更哀怨吧?~~~我們可是要回維也納做事情耶!!
不過抱怨歸抱怨,莫名其妙地考試就結束了!!!
我們三個女生在綠色小屋打包行李,潔很興奮地問要不要帶防曬油?她把台灣當成東南亞度假小島了喔?!又不是四季皆夏的熱帶島嶼,警告她還是得帶外套,結果居然給我擺出掃興的表情。
愛莉森才去過台灣一次,就用『過來人』的老練神情,跟潔分享她的經驗,包括應該帶什麼東西,還有到台灣該吃什麼…等等,講得比我還精采,我笑著搖搖頭,台灣外交部應該聘用愛莉森當觀光大使才對!!怕熱的潔,特別央求我安排吃冰的行程,她沒吃過台灣的冰,不過反正她不管去哪都會吃當地的冰,依此判定此地是不是值得造訪。
我算算,在台灣過年,要初五以後商家才會開始營業,大概只能上台北玩樂三天吧?!那大年初一到初五要幹嘛?腦中浮出了一個可怕的畫面,就是跟著全台灣居民一起擠到各觀光景點去…唔~~頭開始痛了起來!!!
「愛莉森,寒假見不到男友不會寂寞嗎?我看你們兩個現在正在熱戀期耶!!」我問。
「所以才要分開冷靜一下啊~~~」潔表情酷酷地說:「也該揮別熱戀期了吧?!再來就是關鍵期,決定會分手還是繼續…」
愛莉森沒好氣地說:「多謝關心,潔,我的熱戀期還打算維持久一點!!」潔聳聳肩,不過嘴角泛起微笑,她們從以前到現在還是愛拌嘴。我看到潔把凡士林塞進行李箱,忍不住將它拿出來:「第一,台灣沒那麼冷,第二,台灣沒那麼乾,第三,潤膚乳液我家有啦~~~保證質地會更適合在台灣的天氣!!」
潔吐吐舌頭,我看了她的行李箱,不懂為什麼會同時出現『凡士林跟羊毛手套』以及『太陽眼鏡與防曬霜』這兩組東西。無奈地嘆口氣,這就是潔可愛的地方吧?!
12.02.2007
81. 瑞士巧克力鍋
耶誕假期後沒多久就開始放寒假,奧地利假期真的挺多的,我老覺得課業才要上軌道就又開始休假,怠惰一陣子,等回到學校又要重新培養之前的讀書情緒,這樣周而復始,還頗沒效率的!!不過,學生嘛~~當然還是喜歡放假啦!!
雖然還沒交期末報告也還沒考試,但我知道這學期成績一定退步了,不過應該還是在前幾名(驕傲中~~)。面對寒假的來臨,上次去台灣沒遇上中國新年的愛莉森,聽我說今年寒假會遇到農曆新年,又興起到台灣旅遊的念頭。這小妮子,真的是愛上台灣了!!
潔在愛莉森的遊說下,也對台灣產生好奇,一方面是寒假時維也納天寒地凍很無聊,而荷蘭的冬天當然一樣糟糕,想想,到亞熱帶的國家旅遊,好像是不錯的選擇。
我在研究室整理數據時,馬汀學長和我閒聊著,問我何時回台灣。我說晚上要上網去訂機票,潔和愛莉森都想去台灣玩。
「哦,真的嗎??」馬汀學長好像很有興趣:「台灣很好玩嗎?說來聽聽~~」
「首先光是溫暖,就很吸引人了吧?」我說:「再來可以去泡溫泉,還有許多中華美食,而且可以見識到中國年喔!!」
聊著聊,馬汀心血來潮說他也想一起去,我當然表示歡迎,也不管是不是會造成爺爺奶奶的麻煩。(農曆年食材準備是一大困擾,不過我想給他們吃火鍋應該就可以滿足了吧?!好歹也算是異國料理呀,呵呵~~)
緊鑼密鼓的期末考期間,Urs想了一個奇怪的放鬆方法,叫我們去他們那邊吃巧克力火鍋:「這是我從瑞士帶來的巧克力喔~~保證好吃!!」愛莉森和潔是巧克力擁護者,兩人瘋狂說好,一起窩在客廳擬定材料清單。這根本是多此一舉,此時的維也納沒有什麼水果,只有貴得要死的進口水果,溫室水果,不然就是罐頭。
不過放鬆一下是好的,我們到男生們的公寓時,Reto他們已經把水果和棉花糖都準備好了,此外還有堅果類,例如核桃,花生,杏仁…等等。這些核果沾巧克力醬好吃嗎??我想是的,光看愛莉森垂涎的表情就知道了!!另一個小桌上,放了奇怪的小小黃色塊狀物,仔細一瞧,竟然是cheese…很難想像乳酪沾巧克力的味道。我們女生買了冰淇淋,麵包,餅乾等,我的腦袋裡忽然出現『旺仔小饅頭』五個字,如果上述東西加進巧克力鍋都不算怪異,我想這應該也很適合吧?!
Urs熟練的點小火融化巧克力,一邊攪拌著,潔在旁邊幫忙加牛奶。我和安公子微笑打個招呼,把DVD還他,這是耶誕假期後我們第一次碰面。上次在Happy Bar聚餐時他沒出現,結果我也忘了把帶出來的DVD交給Reto他們,幸好安公子沒跟我催討。
固狀巧克力在小火加熱下,慢慢融化了,形成濃稠又香醇的黑色膏狀液體,看起來好好吃,我們開始拿了盤子圍在鍋邊,各自叉了喜歡的材料食用。
大家吃過橘子片沾巧克鍋嗎??請記得,一定要外層巧克力凝固後再入口,那種外層微硬,內層酸甜多汁的口感,風味絕佳!!至於核果類的材料沾了醬後,就像巧克力豆,挺不賴的。不過我還是很難接受起士沾巧克力醬…好怪的味道,潔卻認為這很開胃。我沒吃多少就覺得口乾了,Reto拿來果醬讓我沾麵包吃,他知道這邊最受不了無窮無盡巧克力的人就是我了,不過他們還準備了燻肉,聽說是安公子從德國帶回來的。
「配這個吧~~小綠!!」Andreas遞了飲料給我:「這是我說要帶給妳的Schilcher,嚐嚐吧!!」
我接過杯子,液體是微溫的,我們六人裡面,我算是對熱食需求最高的,包括飲料,接到Schilcher,頓時心生感激。我喝了一口酒,滿嘴清香,再搭配一口燻肉,對味極了!!
愛莉森和潔正演出一齣恐怖的戲碼,她們將夏威夷豆倒進碗裡,然後淋上一匙匙的巧克力……巧克力鍋吃到要見底,我想並不容易,但是愛莉森她們辦到了!!!我簡直不敢相信,光這樣望著,我就覺得嘴裡的燻肉好像也變成甜的。
Reto放了一片CD,是奧地利人唱的英文專輯,歌手名字很冷門,我沒聽過,但是旋律溫柔動聽,而且或許是歌者的英語帶著奧地利腔,不知為何感覺更浪漫。
「你找到同好了!!」Reto笑著對安公子說,原來這CD是安公子的,他看我這麼喜歡,開口說可以借給我。
「我可以copy嗎?會不會有版權問題??」我問道。
「我完全不知道妳做了什麼事,也不要告訴我~~~」Andreas這樣回答,大家都笑了出來。
「Urs,你耶誕在家裡怎麼過的啊?」愛莉森問。
「就很簡單,也是麵包和燻肉,就跟平常差不多。」Urs說:「小時候好像比較特別,不過長大後,吃的都像平常日子,只是會唱聖歌,還有禮物可以拆~~」
「我們家比較豐盛,會有比較大的主菜,而且還有前菜,開胃菜,另外餐後甜點等也不可少。」Reto說:「可能是我父親蠻愛美食的,我們家每年耶誕節過後,大家都胖了好多!!」說完望向安公子,彷彿等著他說下去。
安公子又露出『不會吧』的表情:「我也要說嗎??」
「嗯好吧~~」他想了想,說道:「我媽幾乎每年都做燉兔肉!!那是主菜,不過還會有冷盤像是燻肉什麼的,然後我們家人一起唱詩歌。通常都是我弟弟獻唱~~」
「嗯~~對!!Andreas的弟弟歌聲很棒,應該參加維也納少年合唱團的!!」Reto說。我的腦海裡立即出現了天使一般的面容,清亮無比的歌聲,哇!!一定是個像天使般的美少年吧?!
愛莉森和潔,正用棉花糖把最後的巧克力醬清乾淨,這大概是史上最好清洗的巧克力鍋吧?!大家吃完巧克力鍋,都還蠻撐的,我們把剩下的麵包餅乾通通交給男孩們,然後捧著胃離開。
「吃完巧克力,突然好想吃小綠做的烤牛肉串喔…」潔這麼說道,我聽了差點跌倒:「別再吃了吧~~小姐!!」
愛莉森在旁一直笑,我們三個,在寒風中,帶著溫暖的心情,走回綠色小屋。
雖然還沒交期末報告也還沒考試,但我知道這學期成績一定退步了,不過應該還是在前幾名(驕傲中~~)。面對寒假的來臨,上次去台灣沒遇上中國新年的愛莉森,聽我說今年寒假會遇到農曆新年,又興起到台灣旅遊的念頭。這小妮子,真的是愛上台灣了!!
潔在愛莉森的遊說下,也對台灣產生好奇,一方面是寒假時維也納天寒地凍很無聊,而荷蘭的冬天當然一樣糟糕,想想,到亞熱帶的國家旅遊,好像是不錯的選擇。
我在研究室整理數據時,馬汀學長和我閒聊著,問我何時回台灣。我說晚上要上網去訂機票,潔和愛莉森都想去台灣玩。
「哦,真的嗎??」馬汀學長好像很有興趣:「台灣很好玩嗎?說來聽聽~~」
「首先光是溫暖,就很吸引人了吧?」我說:「再來可以去泡溫泉,還有許多中華美食,而且可以見識到中國年喔!!」
聊著聊,馬汀心血來潮說他也想一起去,我當然表示歡迎,也不管是不是會造成爺爺奶奶的麻煩。(農曆年食材準備是一大困擾,不過我想給他們吃火鍋應該就可以滿足了吧?!好歹也算是異國料理呀,呵呵~~)
緊鑼密鼓的期末考期間,Urs想了一個奇怪的放鬆方法,叫我們去他們那邊吃巧克力火鍋:「這是我從瑞士帶來的巧克力喔~~保證好吃!!」愛莉森和潔是巧克力擁護者,兩人瘋狂說好,一起窩在客廳擬定材料清單。這根本是多此一舉,此時的維也納沒有什麼水果,只有貴得要死的進口水果,溫室水果,不然就是罐頭。
不過放鬆一下是好的,我們到男生們的公寓時,Reto他們已經把水果和棉花糖都準備好了,此外還有堅果類,例如核桃,花生,杏仁…等等。這些核果沾巧克力醬好吃嗎??我想是的,光看愛莉森垂涎的表情就知道了!!另一個小桌上,放了奇怪的小小黃色塊狀物,仔細一瞧,竟然是cheese…很難想像乳酪沾巧克力的味道。我們女生買了冰淇淋,麵包,餅乾等,我的腦袋裡忽然出現『旺仔小饅頭』五個字,如果上述東西加進巧克力鍋都不算怪異,我想這應該也很適合吧?!
Urs熟練的點小火融化巧克力,一邊攪拌著,潔在旁邊幫忙加牛奶。我和安公子微笑打個招呼,把DVD還他,這是耶誕假期後我們第一次碰面。上次在Happy Bar聚餐時他沒出現,結果我也忘了把帶出來的DVD交給Reto他們,幸好安公子沒跟我催討。
固狀巧克力在小火加熱下,慢慢融化了,形成濃稠又香醇的黑色膏狀液體,看起來好好吃,我們開始拿了盤子圍在鍋邊,各自叉了喜歡的材料食用。
大家吃過橘子片沾巧克鍋嗎??請記得,一定要外層巧克力凝固後再入口,那種外層微硬,內層酸甜多汁的口感,風味絕佳!!至於核果類的材料沾了醬後,就像巧克力豆,挺不賴的。不過我還是很難接受起士沾巧克力醬…好怪的味道,潔卻認為這很開胃。我沒吃多少就覺得口乾了,Reto拿來果醬讓我沾麵包吃,他知道這邊最受不了無窮無盡巧克力的人就是我了,不過他們還準備了燻肉,聽說是安公子從德國帶回來的。
「配這個吧~~小綠!!」Andreas遞了飲料給我:「這是我說要帶給妳的Schilcher,嚐嚐吧!!」
我接過杯子,液體是微溫的,我們六人裡面,我算是對熱食需求最高的,包括飲料,接到Schilcher,頓時心生感激。我喝了一口酒,滿嘴清香,再搭配一口燻肉,對味極了!!
愛莉森和潔正演出一齣恐怖的戲碼,她們將夏威夷豆倒進碗裡,然後淋上一匙匙的巧克力……巧克力鍋吃到要見底,我想並不容易,但是愛莉森她們辦到了!!!我簡直不敢相信,光這樣望著,我就覺得嘴裡的燻肉好像也變成甜的。
Reto放了一片CD,是奧地利人唱的英文專輯,歌手名字很冷門,我沒聽過,但是旋律溫柔動聽,而且或許是歌者的英語帶著奧地利腔,不知為何感覺更浪漫。
「你找到同好了!!」Reto笑著對安公子說,原來這CD是安公子的,他看我這麼喜歡,開口說可以借給我。
「我可以copy嗎?會不會有版權問題??」我問道。
「我完全不知道妳做了什麼事,也不要告訴我~~~」Andreas這樣回答,大家都笑了出來。
「Urs,你耶誕在家裡怎麼過的啊?」愛莉森問。
「就很簡單,也是麵包和燻肉,就跟平常差不多。」Urs說:「小時候好像比較特別,不過長大後,吃的都像平常日子,只是會唱聖歌,還有禮物可以拆~~」
「我們家比較豐盛,會有比較大的主菜,而且還有前菜,開胃菜,另外餐後甜點等也不可少。」Reto說:「可能是我父親蠻愛美食的,我們家每年耶誕節過後,大家都胖了好多!!」說完望向安公子,彷彿等著他說下去。
安公子又露出『不會吧』的表情:「我也要說嗎??」
「嗯好吧~~」他想了想,說道:「我媽幾乎每年都做燉兔肉!!那是主菜,不過還會有冷盤像是燻肉什麼的,然後我們家人一起唱詩歌。通常都是我弟弟獻唱~~」
「嗯~~對!!Andreas的弟弟歌聲很棒,應該參加維也納少年合唱團的!!」Reto說。我的腦海裡立即出現了天使一般的面容,清亮無比的歌聲,哇!!一定是個像天使般的美少年吧?!
愛莉森和潔,正用棉花糖把最後的巧克力醬清乾淨,這大概是史上最好清洗的巧克力鍋吧?!大家吃完巧克力鍋,都還蠻撐的,我們把剩下的麵包餅乾通通交給男孩們,然後捧著胃離開。
「吃完巧克力,突然好想吃小綠做的烤牛肉串喔…」潔這麼說道,我聽了差點跌倒:「別再吃了吧~~小姐!!」
愛莉森在旁一直笑,我們三個,在寒風中,帶著溫暖的心情,走回綠色小屋。
80. 又是新的一年
跨年後,我的頭有點暈,不知是玩過頭還是吹到冷風,當然也可能是傷害Alik的報應。(基本上只有東方人會這麼想~~)
愛情到底是怎樣的緣份呢?我一直想著愛莉森和她的新男友,就像用腳尖畫過的緣份,浪漫又熱情。我又想起幾次和金的相處經驗,他很有優越感,一直覺得韓國比台灣強,我覺得很奇怪,哪有人這樣追女生的?一直貶低對方的國家?
「你再這樣,會讓我對韓國反感的。」
「妳是指..?」金不解。
「會讓我覺得韓國人很強勢,不尊重別人」
「妳不懂,這是男子氣魄的展現!!」
「那請你去找懂得你男子氣魄的韓國女孩吧~」我這樣回他。就像俄國男子會為俄國女孩跟人打架,都只是國情不同罷了,我也無意更正,但是不合我調性。奇怪,小學時班上有一個男生,也是韓國人,但是他對我很好,個性也很溫和,還記得他轉學那一天,送了我好多郵票~~真是一種米養百種人。(咦?感覺上我只是被郵票收買了???)
唉~~我甩甩頭,趕快停止這類的思緒,讀書讀書讀書!!經過一學期的實習,我對冰河是越來越著迷了,冰河的流體重力,更是有趣。只是說來汗顏,來奧地利這麼久,我竟還沒去滑過雪,甚至溜冰。從多瑙河畔到多瑙島,在夏季時要搭地鐵或搭船才能往來,但是冬季河水結冰時,這裡就成了大型溜冰場,大家穿著冰刀就可以滑到多瑙島上去了。有的爸媽還推著嬰兒車,在這邊快樂滑冰,嬰兒車內的小孩笑得可開心了,稍大的孩子則自己在冰上玩耍,到處洋溢著孩子們的笑聲~~
離收假還有兩天,潔卻提早回來了,嚇了我好大一跳。
潔對我展開愉快的笑容,在客廳邊打開行李,邊拿出一袋楓糖餅乾扔向我:「喏,妳愛吃的~~」
「呃…這…不用給妳錢吧?」我捧著餅乾,露出狐疑表情,這個可不便宜。
潔伸手跨過我腦袋上方去拿咖啡,順便先敲我一記:「妳真的很討打,當然是送妳的啦!!」
「完蛋了,妳這樣一點也不像荷蘭人了!!」
「那是因為妳一直對我很大方,要是對別人…嗯…」潔嘿嘿笑了兩聲,喝了口咖啡:「奇怪,在維也納才一年多,回荷蘭都喝不慣家裡的咖啡…呵呵!!」我們相視而笑,潔和我都很愛喝咖啡,很能體會那種胃口自然被養刁的感覺。還在台灣時,我就已是班上少數不喝可樂只喝咖啡的人了,有人批評我是故意做作,但我卻是真真切切地喜愛咖啡味道,連小學時喝的調味乳都偏好咖啡口味。中學時開始喜歡泡在咖啡館,而不喜歡速食店,不過我一樣不喜歡星巴克,沒特別想批評,只是單純不對我的味。
潔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我問她晚上想吃什麼,她卻回答說已跟朋友有約,晚餐會外出解決。咦?我心中冒出無限問號,總覺得有蹊蹺,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絕對不是普通朋友。不過,潔也不是那種會刻意隱瞞自己有男友的人,所以應該不是交了男友吧?!好累,怎麼想都不通~~~
丟下潔,我抱著書本上樓,讀書讀著讀著,就迷迷糊糊在床上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把我驚醒,我瞇著眼瞄了一下手機螢幕,出乎意料是安公子。
「嗨,小綠,我只是想問妳…」安公子的語氣有些…說不上是什麼,但是跟平常有那麼點不同:「不曉得妳知不知道我現在人在格拉茲…在爺爺家…我是說我每年新年都會來爺爺家…」
我知道安公子爺爺奶奶住格拉茲,不過不知道他幹嘛在此時向我強調這個?!
「我只是想到,妳好像還挺喜歡酒的,之前Reto挑的幾支酒妳接受度還蠻高,所以我想…也許妳有興趣嚐嚐這個…一種叫做Schilcher的酒,施泰爾馬克特產…」
「你要帶給我嗎??」我很驚訝,因為向來我和安公子的私下互動比較少,我不知道他怎會突發奇想。不過他緊接著就問起借我的新年音樂會DVD。
「喔~~真是太讚了!!就像你說的,這個版本真的超正!!」一聊到這個,我立刻興奮起來:「今年我好像聽了兩場新年音樂會!!」
「我就知道妳一定會喜歡。」電話另一頭,安公子的聲音聽起來像在笑:「這樣有稍稍彌補妳無法到Grossen Saal Musikverein(維也納愛樂樂友協會大廳)親臨新年音樂會的遺憾嗎??」
「當然有~~~」我很熱誠地回答。後來我們又聊了很久,不曉得到底都聊些什麼,不過我感覺Andreas在電話中與我交談似乎比較自在。
潔一直到九點才回來,回來時臉上帶著興奮的神采,並未逃過我的眼睛。我在心裡竊笑著:「潔啊潔,我已經注意到妳了喔~~快點招認吧!!」
愛情到底是怎樣的緣份呢?我一直想著愛莉森和她的新男友,就像用腳尖畫過的緣份,浪漫又熱情。我又想起幾次和金的相處經驗,他很有優越感,一直覺得韓國比台灣強,我覺得很奇怪,哪有人這樣追女生的?一直貶低對方的國家?
「你再這樣,會讓我對韓國反感的。」
「妳是指..?」金不解。
「會讓我覺得韓國人很強勢,不尊重別人」
「妳不懂,這是男子氣魄的展現!!」
「那請你去找懂得你男子氣魄的韓國女孩吧~」我這樣回他。就像俄國男子會為俄國女孩跟人打架,都只是國情不同罷了,我也無意更正,但是不合我調性。奇怪,小學時班上有一個男生,也是韓國人,但是他對我很好,個性也很溫和,還記得他轉學那一天,送了我好多郵票~~真是一種米養百種人。(咦?感覺上我只是被郵票收買了???)
唉~~我甩甩頭,趕快停止這類的思緒,讀書讀書讀書!!經過一學期的實習,我對冰河是越來越著迷了,冰河的流體重力,更是有趣。只是說來汗顏,來奧地利這麼久,我竟還沒去滑過雪,甚至溜冰。從多瑙河畔到多瑙島,在夏季時要搭地鐵或搭船才能往來,但是冬季河水結冰時,這裡就成了大型溜冰場,大家穿著冰刀就可以滑到多瑙島上去了。有的爸媽還推著嬰兒車,在這邊快樂滑冰,嬰兒車內的小孩笑得可開心了,稍大的孩子則自己在冰上玩耍,到處洋溢著孩子們的笑聲~~
離收假還有兩天,潔卻提早回來了,嚇了我好大一跳。
潔對我展開愉快的笑容,在客廳邊打開行李,邊拿出一袋楓糖餅乾扔向我:「喏,妳愛吃的~~」
「呃…這…不用給妳錢吧?」我捧著餅乾,露出狐疑表情,這個可不便宜。
潔伸手跨過我腦袋上方去拿咖啡,順便先敲我一記:「妳真的很討打,當然是送妳的啦!!」
「完蛋了,妳這樣一點也不像荷蘭人了!!」
「那是因為妳一直對我很大方,要是對別人…嗯…」潔嘿嘿笑了兩聲,喝了口咖啡:「奇怪,在維也納才一年多,回荷蘭都喝不慣家裡的咖啡…呵呵!!」我們相視而笑,潔和我都很愛喝咖啡,很能體會那種胃口自然被養刁的感覺。還在台灣時,我就已是班上少數不喝可樂只喝咖啡的人了,有人批評我是故意做作,但我卻是真真切切地喜愛咖啡味道,連小學時喝的調味乳都偏好咖啡口味。中學時開始喜歡泡在咖啡館,而不喜歡速食店,不過我一樣不喜歡星巴克,沒特別想批評,只是單純不對我的味。
潔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我問她晚上想吃什麼,她卻回答說已跟朋友有約,晚餐會外出解決。咦?我心中冒出無限問號,總覺得有蹊蹺,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絕對不是普通朋友。不過,潔也不是那種會刻意隱瞞自己有男友的人,所以應該不是交了男友吧?!好累,怎麼想都不通~~~
丟下潔,我抱著書本上樓,讀書讀著讀著,就迷迷糊糊在床上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把我驚醒,我瞇著眼瞄了一下手機螢幕,出乎意料是安公子。
「嗨,小綠,我只是想問妳…」安公子的語氣有些…說不上是什麼,但是跟平常有那麼點不同:「不曉得妳知不知道我現在人在格拉茲…在爺爺家…我是說我每年新年都會來爺爺家…」
我知道安公子爺爺奶奶住格拉茲,不過不知道他幹嘛在此時向我強調這個?!
「我只是想到,妳好像還挺喜歡酒的,之前Reto挑的幾支酒妳接受度還蠻高,所以我想…也許妳有興趣嚐嚐這個…一種叫做Schilcher的酒,施泰爾馬克特產…」
「你要帶給我嗎??」我很驚訝,因為向來我和安公子的私下互動比較少,我不知道他怎會突發奇想。不過他緊接著就問起借我的新年音樂會DVD。
「喔~~真是太讚了!!就像你說的,這個版本真的超正!!」一聊到這個,我立刻興奮起來:「今年我好像聽了兩場新年音樂會!!」
「我就知道妳一定會喜歡。」電話另一頭,安公子的聲音聽起來像在笑:「這樣有稍稍彌補妳無法到Grossen Saal Musikverein(維也納愛樂樂友協會大廳)親臨新年音樂會的遺憾嗎??」
「當然有~~~」我很熱誠地回答。後來我們又聊了很久,不曉得到底都聊些什麼,不過我感覺Andreas在電話中與我交談似乎比較自在。
潔一直到九點才回來,回來時臉上帶著興奮的神采,並未逃過我的眼睛。我在心裡竊笑著:「潔啊潔,我已經注意到妳了喔~~快點招認吧!!」
11.28.2007
79. 在維也納跨年
跨年活動在奧地利其實是非常熱鬧的,而且許多活動因為行之多年,早有慣例可循,不斷推陳出新後,總體來看是比台北的活動顯得有系統而且多樣化。不過這也沒什麼,我老覺得,西洋年是我們模仿外國的節慶,當然比不上中國農曆年活動多采多姿啦~~
下午在丁形廣場附近人就很多了,路上聽到的音樂還是以古典音樂為主,不過根據經驗,這些音樂到晚上會變成騷莎等熱情的拉丁舞曲。想去年剛到時,還在心裏暗想維也納真是個氣質城市,連過年都在放古典樂,結果這完全是個假象,到了夜晚這裏才是high翻天,不太長的街道上,每隔大約100公尺,就會有一個看台,台上的DJ熱力四射,使出渾身解數吸引台下觀眾的目光,一條街走下來,就像經歷數種不同的跨年風情。
我沿著路邊商店快步走著,地鐵站也是人多多,Alik就在那邊等我。今天要去Alik家跨年,他的家人都出去旅行不在家,我不確定這是個好主意,不過又心想時間還早應該沒問題。他們家離市區很近(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地鐵站兩站就到了,我們離開地鐵站,穿越兩條馬路後,很快便到達Alik家,一棟外表漆成白色的大建築,Alik打開樓下大門,領我上樓。
這其實算是公寓吧~~~是維也納很常見的建築和住家,古典外觀,裏面現在通常已分屬不同家庭,不像從前帝國輝煌年代,一棟大建築就只專屬於一個家族!!
Alik打開家門,一陣撲鼻的烤肉香立刻傳來,我本以為是他準備的,驚喜望著他,結果他老實回答那是媽媽在今早做好給他的。原來奧地利也有孝子父母啊?竟然還幫忙把妹?!他們家的裝潢古色古香,頗有威儀,顏色大多是莊重的深咖啡。
Alik看起來有點緊張,他把肉送進烤箱再度溫熱,然後先倒了香檳給我。我微笑一下,喝了一小口(唉~~功課沒做好,我不愛香檳~~不過這是過年時最常喝的酒!)。接著Alik放了音樂,是我喜歡的莎拉曼尼,她的舞曲輕快動聽,每次在唸書累了的時候,她的歌曲能讓人完全放鬆!!
從香檳到音樂,沙拉到烤牛肉,看得出來Alik有用心在準備,而且好像也不是他所擅長的,光這點就很令人感動。
在餐桌上,他又很認真地對我表白,我很好奇地問他,到底為什麼會喜歡我?(吃人嘴軟,真的無法直接回絕~~)
「我真的不知道,也許是妳身上就是有種特質…沒有煩惱,無憂無慮的感覺…」
是嗎?我煩惱可多哩~~~而且,我常常很憂鬱。家庭富裕,父母健在的Alik,難道該有很多煩惱嗎?
「還有我很喜歡妳的笑容~~~」Alik坐在我對面,認真說道:「不管是單純快樂的笑,或是有點為難的笑,我都喜歡!!」有點為難的笑??嗯~~很能理解為什麼他會常看到我這樣的表情……
我吃著烤肉,上頭灑了些許迷迭香,味道不錯,但我強烈想念上次馬汀和安公子合作的烤牛肉(有點對不起Alik媽媽)。Alik說他很意外我會接受他的邀請,其實我自己也很意外,又不好意思直說,於是悶著頭吃牛肉。
吃過晚餐,Alik換了音樂,我們在客廳一起跳舞,Alik原本就活潑,跳舞時更是花招百出,一下假裝跌倒,一下加入黑人舞蹈,另外我們還可以用圓舞曲來跳機械舞~~~幾個小時鬧下來,我笑到肚子疼,兩人也累了,決定出去走走,加入倒數人潮!!
市政廳那邊的園遊會開到比較晚,Alik建議在那裏跨年,我心想,市政廳?那不是和去年耶誕市集景象類似嗎?結果討論過後,我們決定往人多到爆的史蒂芬廣場前進,反正人已經多成這樣了,再多我們兩個也沒差。搭地鐵一路塞到目的地,不用緊張走不出車門,因為所有的人潮會把你騰空架出車廂。史蒂芬廣場站此刻已經管制封起來不能進出,我們又步行走了一段路。入夜後的史蒂芬廣場,當然是越夜越美麗,外頭已經有人偷偷違法放起炮竹,有的人像我一樣皺眉,因為覺得很危險(拜託現在人很多耶,而且也沒有像鹽水蜂炮那樣戴安全帽~~),不過還是有人high在興頭上,拼命起鬨。
廣場上大家喝著熱過的酒和香檳,受氣氛感染,剛吃完晚餐的我們,還是去買了香腸,好像這樣才有過年的感覺。
午夜時間近了,全場陷入瘋狂預備狀態,當煙火施放的那一刻,周圍的吵鬧雜沓聲,如火山爆發的熱流般灌進我耳裏:歡呼聲,尖叫聲,還有摔酒瓶的聲音…摔不破的酒瓶會被撿起來摔到稀爛為止。去年我只有在電視上看到大家砸香檳酒瓶的瘋狂景象,真的置身其中,那種感覺更是震撼,只能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狂歡結束後,人潮慢慢往地鐵站移動,有的往市政廳方向移去,應該是打算續攤,我和Alik則往綠色小屋方向走去。Alik看起來還想在外面逗留一陣子,不過我已經有點累了,而且明天還有K書計畫(精實的小綠吧~~)。
我們停在家門口,Alik看著我,很認真問道:「試著和我交往好嗎??」
「對不起,Alik,我今天玩得很開心,但我真的不能…」我輕聲說道,但是一字一句很清楚。這是我第一次練習拒絕人,深怕處理不好讓對方難堪。
「雖然有點涉人隱私,不過我想知道,妳有喜歡的人嗎??」Alik問。我點點頭(根本沒想太多,只是純粹為了好脫身~~),Alik理解地向我頷首示意,道別後默默離去。我覺得好像做了件不道德的事情,因為對方精心安排了跨年活動,我卻在玩樂過後拒絕對方的追求…其實,我是根本沒料到他會在這天向我再度告白。
Alik離開後,我發現信箱好像有東西,是個紙袋,內有卡拉揚1987年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的DVD,原來是Andreas請Reto留給我的。Reto在紙袋內留了字條:「這是Andreas說要借妳的,不過妳也知道他這人很寶貝CD,請務必小心使用。」
我盯著那張DVD,哇塞,超想燒起來的,打了個電話給Reto,一邊在心裏祈禱,他應該還沒睡吧?
幸好Reto接起了電話,他說本來想趁送DVD來給我時,順便找我跨年的~~啊ㄚㄚ~~真可惜,如果Reto早點約的話,我就不用面對剛剛和Alik尷尬的一幕了。Reto順便轉達安公子的話,他知道我一直想去聽新年音樂會,叫我回家看DVD自己想像一下,卡拉揚的這個版本是他認為不可錯過的。
跨年的熱鬧日子,果然還是要有友情的加持比較溫心哪~~~
下午在丁形廣場附近人就很多了,路上聽到的音樂還是以古典音樂為主,不過根據經驗,這些音樂到晚上會變成騷莎等熱情的拉丁舞曲。想去年剛到時,還在心裏暗想維也納真是個氣質城市,連過年都在放古典樂,結果這完全是個假象,到了夜晚這裏才是high翻天,不太長的街道上,每隔大約100公尺,就會有一個看台,台上的DJ熱力四射,使出渾身解數吸引台下觀眾的目光,一條街走下來,就像經歷數種不同的跨年風情。
我沿著路邊商店快步走著,地鐵站也是人多多,Alik就在那邊等我。今天要去Alik家跨年,他的家人都出去旅行不在家,我不確定這是個好主意,不過又心想時間還早應該沒問題。他們家離市區很近(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地鐵站兩站就到了,我們離開地鐵站,穿越兩條馬路後,很快便到達Alik家,一棟外表漆成白色的大建築,Alik打開樓下大門,領我上樓。
這其實算是公寓吧~~~是維也納很常見的建築和住家,古典外觀,裏面現在通常已分屬不同家庭,不像從前帝國輝煌年代,一棟大建築就只專屬於一個家族!!
Alik打開家門,一陣撲鼻的烤肉香立刻傳來,我本以為是他準備的,驚喜望著他,結果他老實回答那是媽媽在今早做好給他的。原來奧地利也有孝子父母啊?竟然還幫忙把妹?!他們家的裝潢古色古香,頗有威儀,顏色大多是莊重的深咖啡。
Alik看起來有點緊張,他把肉送進烤箱再度溫熱,然後先倒了香檳給我。我微笑一下,喝了一小口(唉~~功課沒做好,我不愛香檳~~不過這是過年時最常喝的酒!)。接著Alik放了音樂,是我喜歡的莎拉曼尼,她的舞曲輕快動聽,每次在唸書累了的時候,她的歌曲能讓人完全放鬆!!
從香檳到音樂,沙拉到烤牛肉,看得出來Alik有用心在準備,而且好像也不是他所擅長的,光這點就很令人感動。
在餐桌上,他又很認真地對我表白,我很好奇地問他,到底為什麼會喜歡我?(吃人嘴軟,真的無法直接回絕~~)
「我真的不知道,也許是妳身上就是有種特質…沒有煩惱,無憂無慮的感覺…」
是嗎?我煩惱可多哩~~~而且,我常常很憂鬱。家庭富裕,父母健在的Alik,難道該有很多煩惱嗎?
「還有我很喜歡妳的笑容~~~」Alik坐在我對面,認真說道:「不管是單純快樂的笑,或是有點為難的笑,我都喜歡!!」有點為難的笑??嗯~~很能理解為什麼他會常看到我這樣的表情……
我吃著烤肉,上頭灑了些許迷迭香,味道不錯,但我強烈想念上次馬汀和安公子合作的烤牛肉(有點對不起Alik媽媽)。Alik說他很意外我會接受他的邀請,其實我自己也很意外,又不好意思直說,於是悶著頭吃牛肉。
吃過晚餐,Alik換了音樂,我們在客廳一起跳舞,Alik原本就活潑,跳舞時更是花招百出,一下假裝跌倒,一下加入黑人舞蹈,另外我們還可以用圓舞曲來跳機械舞~~~幾個小時鬧下來,我笑到肚子疼,兩人也累了,決定出去走走,加入倒數人潮!!
市政廳那邊的園遊會開到比較晚,Alik建議在那裏跨年,我心想,市政廳?那不是和去年耶誕市集景象類似嗎?結果討論過後,我們決定往人多到爆的史蒂芬廣場前進,反正人已經多成這樣了,再多我們兩個也沒差。搭地鐵一路塞到目的地,不用緊張走不出車門,因為所有的人潮會把你騰空架出車廂。史蒂芬廣場站此刻已經管制封起來不能進出,我們又步行走了一段路。入夜後的史蒂芬廣場,當然是越夜越美麗,外頭已經有人偷偷違法放起炮竹,有的人像我一樣皺眉,因為覺得很危險(拜託現在人很多耶,而且也沒有像鹽水蜂炮那樣戴安全帽~~),不過還是有人high在興頭上,拼命起鬨。
廣場上大家喝著熱過的酒和香檳,受氣氛感染,剛吃完晚餐的我們,還是去買了香腸,好像這樣才有過年的感覺。
午夜時間近了,全場陷入瘋狂預備狀態,當煙火施放的那一刻,周圍的吵鬧雜沓聲,如火山爆發的熱流般灌進我耳裏:歡呼聲,尖叫聲,還有摔酒瓶的聲音…摔不破的酒瓶會被撿起來摔到稀爛為止。去年我只有在電視上看到大家砸香檳酒瓶的瘋狂景象,真的置身其中,那種感覺更是震撼,只能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狂歡結束後,人潮慢慢往地鐵站移動,有的往市政廳方向移去,應該是打算續攤,我和Alik則往綠色小屋方向走去。Alik看起來還想在外面逗留一陣子,不過我已經有點累了,而且明天還有K書計畫(精實的小綠吧~~)。
我們停在家門口,Alik看著我,很認真問道:「試著和我交往好嗎??」
「對不起,Alik,我今天玩得很開心,但我真的不能…」我輕聲說道,但是一字一句很清楚。這是我第一次練習拒絕人,深怕處理不好讓對方難堪。
「雖然有點涉人隱私,不過我想知道,妳有喜歡的人嗎??」Alik問。我點點頭(根本沒想太多,只是純粹為了好脫身~~),Alik理解地向我頷首示意,道別後默默離去。我覺得好像做了件不道德的事情,因為對方精心安排了跨年活動,我卻在玩樂過後拒絕對方的追求…其實,我是根本沒料到他會在這天向我再度告白。
Alik離開後,我發現信箱好像有東西,是個紙袋,內有卡拉揚1987年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的DVD,原來是Andreas請Reto留給我的。Reto在紙袋內留了字條:「這是Andreas說要借妳的,不過妳也知道他這人很寶貝CD,請務必小心使用。」
我盯著那張DVD,哇塞,超想燒起來的,打了個電話給Reto,一邊在心裏祈禱,他應該還沒睡吧?
幸好Reto接起了電話,他說本來想趁送DVD來給我時,順便找我跨年的~~啊ㄚㄚ~~真可惜,如果Reto早點約的話,我就不用面對剛剛和Alik尷尬的一幕了。Reto順便轉達安公子的話,他知道我一直想去聽新年音樂會,叫我回家看DVD自己想像一下,卡拉揚的這個版本是他認為不可錯過的。
跨年的熱鬧日子,果然還是要有友情的加持比較溫心哪~~~
11.27.2007
78. 又是一人的耶誕
耶誕假期前,愛莉森交了男朋友,和對方是在醫大舞會上認識的。回家那一天,那男孩來接她,是個看起來很安靜的男孩,不懂這樣的男生居然能在舞會上拐到愛莉森??
愛莉森一走,整個綠色小屋靜寂下來,今年再也沒人提醒我要準備食物,因為冰箱早被塞爆了。我上樓整理房間,然後猶豫要關暖氣或是開暖氣。天氣很冷,但是開了暖氣我老覺得鼻子乾到要流鼻血,而且呼吸道發癢。後來想了個方法,我開始拖地,讓地板有些濕潤後,空氣好像不那麼乾了?!
電腦傳來聲音,嗯,又是C在呼喚我~~~每年耶誕假期她好像都是隔七個小時的時區在跟我哈啦!!
「開始放假了嗎?」C問。
「是啊~~~昨天開始的,潔昨天一早就不見了說!」我說道,然後問她:「台北冷嗎?」
「講到這就氣,前幾天天氣很好一點都不冷,結果這兩天忽然下雨,冬天好像是突然出現似的。啊~~對了,我寄了一首老民歌到妳信箱裏,有時間就聽聽,我想在國外的妳會很有感覺…」
我狐疑地打開電子信箱,C夾了一個壓縮檔給我,是mp3格式,耳邊不知為何好像聽到安公子的聲音:「不要聽盜版~~不要聽盜版~~」呵呵!!
嗯~『台北的天空』,果然是很久的歌啊~~我對這首歌還有點印象,雖不知是誰唱的,但是早期民歌的特色,就是會讓妳清晰聽出歌詞,不像周老大含混不清的咬字。我靜靜坐在書桌前,一開始覺得有點好笑,但慢慢地,邊聽著,台北的畫面就躍入腦中,那顏色,那聲音,那味道…當然還有無數的回憶。我想到了國中時邊走路邊看漫畫的日子,高中在體育場揮灑汗水的日子,還有當我收拾行囊回奧地利唸書,在中正機場最後一次望向台北的那一刻…那一幕毫不特別,卻讓我永生難忘。
一直以為自己完全地適應維也納,直到此時我才發現,心中對過去仍有太多眷戀,不是我自以為的拋開就能完全丟棄。
維也納,台北,到底哪個才是我的家?!如果兩者皆是,我是否有載量足夠的心靈飛船,可以乘載這麼多深切的情感?我想我的心一定是最忙碌的空中航線,在台北與維也納之間,密集穿梭。
Alik寄了一封信給我,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跨年。全世界的跨年都不在同一個時間,但是大家好像都不介意!!
跨年啊~~~我不禁笑了!
前幾天我一直嚷著好想去新年音樂會,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安公子很乾脆地叫我直接在家看轉播。Urs,潔和安公子都回國去了,所以耶誕假期甫一開始,身邊就只剩Reto和愛莉森陪我,他們陪我一起去賣場買東西,之後今天愛莉森也回家去了,空蕩蕩的綠色小屋,只有我一人被C陷害,聽這什麼令人傷感的『台北的天空』~~幸好Alik的email把我拉回現實。
「OK,沒問題!!」按下『寄出』鍵,我很乾脆地接受邀約,冷冷的維也納冬天,不想一個人。
我放了中文歌曲,讓樂音充斥整個房間,然後打開課本開始復習~~~每年的耶誕假期都像是溫書假,難怪我的成績好。想想第一學期有耶誕溫書假,第二學期有復活溫書假,這些假期奧地利學生可都是盡責地回家陪爸媽當乖小孩了。其實一年回去當兩次乖小孩,父母就會心甘情願付生活費,想想也很划算~~
外面在下雪,隔著窗戶看外面飄落的雪花,感覺是奇妙又有趣的,如果我這輩子都一直生活在台灣,大概就無法體會吧?!看似唯美夢幻的雪花,一打到窗戶,立刻毫無生氣爛成一灘水漬,完全沒有美感可言,如果窗戶玻璃又有灰塵,就會發現沿窗戶滴落的雪水顏色越來越灰,在新形成的渠道上流下兩側灰黑沙子的痕跡。
讀了一陣子書,中午做了溫暖的培根蛋夾麵包,然後煮杯咖啡到頂樓廝混去。
3F的休息間,平常我一個人比較少上來,通常都是和室友們一起在這鬼混聊天喝下午茶,只要是時間比較充裕的午後,我們三人就會勤奮地拿出潔房間的杯盤(她的私人收藏),再將煮好的咖啡和點心拿上來,大家一邊聊天,聽音樂,或是看書,總之就是無所是事吃吃喝喝地消磨時光~~聽起來好像奧地利人很悠閒?!不過的確,因為晚上沒太多地方可去(除非你是超級pub玩家),所以多數人都待在家中,如果說奧地利人悠閒,我倒覺得他們是把台北學生在外玩樂的時間挪到家中。但這不表示在家裏就很悠閒,因為要做的事情可多了～修剪草皮,粉刷油漆,修理窗戶,釘籬笆,有的還要幫爸爸洗車,幫狗狗洗澡…所有事情加起來也很驚人。
此時我一個人在休息室喝著咖啡,翻看漫畫,我的衣服晾在繩子上還沒收,我不打算收,至少這樣旌旗招展,看起來好像熱鬧許多,就不用看外頭飄散的雪花,那樣冰冷而不帶感情……
愛莉森一走,整個綠色小屋靜寂下來,今年再也沒人提醒我要準備食物,因為冰箱早被塞爆了。我上樓整理房間,然後猶豫要關暖氣或是開暖氣。天氣很冷,但是開了暖氣我老覺得鼻子乾到要流鼻血,而且呼吸道發癢。後來想了個方法,我開始拖地,讓地板有些濕潤後,空氣好像不那麼乾了?!
電腦傳來聲音,嗯,又是C在呼喚我~~~每年耶誕假期她好像都是隔七個小時的時區在跟我哈啦!!
「開始放假了嗎?」C問。
「是啊~~~昨天開始的,潔昨天一早就不見了說!」我說道,然後問她:「台北冷嗎?」
「講到這就氣,前幾天天氣很好一點都不冷,結果這兩天忽然下雨,冬天好像是突然出現似的。啊~~對了,我寄了一首老民歌到妳信箱裏,有時間就聽聽,我想在國外的妳會很有感覺…」
我狐疑地打開電子信箱,C夾了一個壓縮檔給我,是mp3格式,耳邊不知為何好像聽到安公子的聲音:「不要聽盜版~~不要聽盜版~~」呵呵!!
嗯~『台北的天空』,果然是很久的歌啊~~我對這首歌還有點印象,雖不知是誰唱的,但是早期民歌的特色,就是會讓妳清晰聽出歌詞,不像周老大含混不清的咬字。我靜靜坐在書桌前,一開始覺得有點好笑,但慢慢地,邊聽著,台北的畫面就躍入腦中,那顏色,那聲音,那味道…當然還有無數的回憶。我想到了國中時邊走路邊看漫畫的日子,高中在體育場揮灑汗水的日子,還有當我收拾行囊回奧地利唸書,在中正機場最後一次望向台北的那一刻…那一幕毫不特別,卻讓我永生難忘。
一直以為自己完全地適應維也納,直到此時我才發現,心中對過去仍有太多眷戀,不是我自以為的拋開就能完全丟棄。
維也納,台北,到底哪個才是我的家?!如果兩者皆是,我是否有載量足夠的心靈飛船,可以乘載這麼多深切的情感?我想我的心一定是最忙碌的空中航線,在台北與維也納之間,密集穿梭。
Alik寄了一封信給我,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跨年。全世界的跨年都不在同一個時間,但是大家好像都不介意!!
跨年啊~~~我不禁笑了!
前幾天我一直嚷著好想去新年音樂會,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安公子很乾脆地叫我直接在家看轉播。Urs,潔和安公子都回國去了,所以耶誕假期甫一開始,身邊就只剩Reto和愛莉森陪我,他們陪我一起去賣場買東西,之後今天愛莉森也回家去了,空蕩蕩的綠色小屋,只有我一人被C陷害,聽這什麼令人傷感的『台北的天空』~~幸好Alik的email把我拉回現實。
「OK,沒問題!!」按下『寄出』鍵,我很乾脆地接受邀約,冷冷的維也納冬天,不想一個人。
我放了中文歌曲,讓樂音充斥整個房間,然後打開課本開始復習~~~每年的耶誕假期都像是溫書假,難怪我的成績好。想想第一學期有耶誕溫書假,第二學期有復活溫書假,這些假期奧地利學生可都是盡責地回家陪爸媽當乖小孩了。其實一年回去當兩次乖小孩,父母就會心甘情願付生活費,想想也很划算~~
外面在下雪,隔著窗戶看外面飄落的雪花,感覺是奇妙又有趣的,如果我這輩子都一直生活在台灣,大概就無法體會吧?!看似唯美夢幻的雪花,一打到窗戶,立刻毫無生氣爛成一灘水漬,完全沒有美感可言,如果窗戶玻璃又有灰塵,就會發現沿窗戶滴落的雪水顏色越來越灰,在新形成的渠道上流下兩側灰黑沙子的痕跡。
讀了一陣子書,中午做了溫暖的培根蛋夾麵包,然後煮杯咖啡到頂樓廝混去。
3F的休息間,平常我一個人比較少上來,通常都是和室友們一起在這鬼混聊天喝下午茶,只要是時間比較充裕的午後,我們三人就會勤奮地拿出潔房間的杯盤(她的私人收藏),再將煮好的咖啡和點心拿上來,大家一邊聊天,聽音樂,或是看書,總之就是無所是事吃吃喝喝地消磨時光~~聽起來好像奧地利人很悠閒?!不過的確,因為晚上沒太多地方可去(除非你是超級pub玩家),所以多數人都待在家中,如果說奧地利人悠閒,我倒覺得他們是把台北學生在外玩樂的時間挪到家中。但這不表示在家裏就很悠閒,因為要做的事情可多了～修剪草皮,粉刷油漆,修理窗戶,釘籬笆,有的還要幫爸爸洗車,幫狗狗洗澡…所有事情加起來也很驚人。
此時我一個人在休息室喝著咖啡,翻看漫畫,我的衣服晾在繩子上還沒收,我不打算收,至少這樣旌旗招展,看起來好像熱鬧許多,就不用看外頭飄散的雪花,那樣冰冷而不帶感情……
11.25.2007
77. 綠色小屋的耶誕party
耶誕假期前,我們幾個好友決定在綠色小屋舉辦一場耶誕party,這次邀請的都是要好的友人,沒有像上次那樣出現金那種不速之客,不過我仍是邀請了馬汀學長,這學期多虧了他的照顧,我才能及時交出我的地質數據報告。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男生已經對我們的廚藝不抱以希望,Andreas還很不客氣地虧我們:「與其依賴住在”green house”的女孩子們,還是讓我們來吧~」他和馬汀從一進門就很自然地接下大廚的工作,結果我們輕輕鬆鬆看電視聽音樂吃零食,反而好像我們才是客人。
「德國男人真好,都會下廚!!」潔轉頭看著和我們一樣在沙發上吃零食的Reto和Urs,忍不住這樣說道。
「可Andreas不是奧地利人嗎?」我問。
「他是德奧混血呀~~~」潔說,在廚房忙的安公子沒好氣地說道:「這和國籍沒關係好嗎?兩位小姐……」馬汀在一旁爽朗地笑了起來,我發現潔呆了半晌。
我坐在廚房旁的地板上,把馬汀帶給我的報告用釘書機釘起來,打算待會兒抱到樓上去。安公子轉身去開冰箱時差點踩到我:「小綠,妳坐在這邊幹嘛??在廚房不幫忙作菜就算了,還霸佔走道空間~~~」
「這不跟你們那天在舞會上一樣嗎?霸著舞池不跳舞,站在那邊抬槓…」正在調酒的Max忍不住吐槽。(嗯~~~好像都是男生在準備餐點耶!!)
「原來小綠跑去醫大舞會啦!!難怪本來要約那天討論課業的,結果跟我說沒空。」馬汀盯著坐在地上的我,恍然大悟。
「不不不!!馬汀你錯了~~~」愛莉森此時插嘴進來:「耶誕舞會是晚上的事,小綠那天上午沒空,是跑去約會了啦!!!」
「約會?!!!」所有人全都望向我這,聲音大得不得了!!!愛莉森,妳幹嘛說出來嘛??
「原來小綠有喜歡的人啊?難怪我就想,有Reto這麼優秀的人在身邊,怎會不心動??」Max自言自語,不過卻是大家都聽得到的音量。於是,除了廚房那兩個在忙的之外,其他人全圍到我身邊,我只好把事件過程簡述一遍。
「……不好意思,小綠,這…這算戀愛嗎??」Max表情很是疑惑,其他男生也是,就連背對我們的安公子和馬汀都在偷笑。
所以我說不是戀愛嘛~~~只是個有點喜歡的男生來看我而已呀!!
Urs充滿疑惑看著我:「妳怎會對一段沒有交集的感覺執著這麼久?像安娜的事情,我回學校沒多久就忘光了~~~」安娜是那個暑假打工遇見的女孩。
「你和安娜也不過是見過幾次而已呀~~」我不服氣說道。
「那妳和卡耶夫斯基交集就比較多嗎??」Urs不客氣地反擊。我有點鬱悶,Urs說的是事實,這讓我很哀怨地瞪他一眼。
馬汀今晚準備的大餐是燉牛肉,真的很香,配上剛煮好的義大利麵條,讓喜歡熱食的我吃得很開心。Andreas指著大同電鍋問我那是什麼?我告訴他那是台灣人吃飯的傢伙,可以用來蒸食東西,Andreas顯得很有興趣,他試著做最簡單的蒸蛋,然後很誇張地大聲說好吃。
Max調的雞尾酒真是太讚了!!!我一連喝了好幾杯。安公子和Max都很喜歡英文歌,我以為會聽到一堆奧地利流行歌曲,不過卻出現了一些我們在台灣也常聽到的美國流行樂。Reto照例帶來好喝的葡萄酒,其中一瓶是今年的新酒,我一直以為酒是越陳越香的,沒想到新酒卻也如此香醇令人心醉。
安公子拿起帶來的吉他開始自彈自唱起來,又叫又跳,有許多還是即興歌曲,第一次見到這麼活潑的Andreas,Max和他一搭一唱,那種默契就好像是事先排演好的。Reto和Urs也即興跟著跳舞,Max在地板上瘋狂轉圈,還把馬汀學長也拉去配合他,結果馬汀一直轉不到一圈,變成在地上做前滾翻,看起來很可笑。
我們在沙發和地板上或坐或臥,氣氛很high,比耶誕舞會那天還瘋狂。也許是酒精的魔力吧?!連愛莉森和潔都大聲唱起歌來了!!我不甘示弱也搶過吉他表演台灣的流行歌,這引起大家的好奇和鼓掌,紛紛問我有沒有台灣的CD可以放來欣賞。我跑上樓翻出我的CD,有陳奕迅,周杰倫,飛兒樂團…等等,林林總總大概也有十來張,我嚇了一跳,我是何時從台灣搬了這麼多張CD過來的啊?
CD裏面還有幾張陳潔儀的專輯,在台灣時許多同學不瞭解我為何偏愛她的歌曲,因為既非主流,年代也有些了,但喜歡這種事是很難解釋的。在CD櫃前考慮了一下,最後我挑了飛兒今年出的兩張專輯,其中一張是這次回台灣新購得,他們的音樂讓我有驚喜的感覺。另外我也把周老大的CD帶下去。
解釋周杰倫的歌是個挑戰,他們對歌詞非常好奇,尤其是周老大成名曲『愛在西元前』,帶有西亞風情的歌詞引發熱烈討論。愛莉森覺得歌詞非常浪漫,我則感覺有些刻意,不過我仍是很喜歡這首歌。Reto說,歌詞讓他完全可以想像畫面,聽歌詞就好像在看電影似的。
「所以說,是我解釋得好囉~~~」我笑道。
在遙遠的維也納,和諸多奧地利友人一起聽台灣的歌曲,感觸是很特別的。雖然氣氛如此熱烈,我卻興起了濃濃的鄉愁,此時要是有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台北,我大概淚水就會如雨般滾下。忍不住多喝一些酒,讓自己腦袋進入一種莫名的放空狀態,然後終於,大家紛紛起身道別。
Reto和我kiss bye, Max見狀嚷嚷說他也要,然後很自動地在我臉上親了兩下。安公子有點尷尬外加疑惑問道:「是怎樣?我也要嗎??」結果一群人很忙碌地在門口親來親去,道別不完。我看到馬汀和潔吻別時,表情很是開心又帶點不好意思,我忍不住笑了。
外面很冷,我急急忙忙跳腳回到屋裏,開始收拾一屋子的殘局。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男生已經對我們的廚藝不抱以希望,Andreas還很不客氣地虧我們:「與其依賴住在”green house”的女孩子們,還是讓我們來吧~」他和馬汀從一進門就很自然地接下大廚的工作,結果我們輕輕鬆鬆看電視聽音樂吃零食,反而好像我們才是客人。
「德國男人真好,都會下廚!!」潔轉頭看著和我們一樣在沙發上吃零食的Reto和Urs,忍不住這樣說道。
「可Andreas不是奧地利人嗎?」我問。
「他是德奧混血呀~~~」潔說,在廚房忙的安公子沒好氣地說道:「這和國籍沒關係好嗎?兩位小姐……」馬汀在一旁爽朗地笑了起來,我發現潔呆了半晌。
我坐在廚房旁的地板上,把馬汀帶給我的報告用釘書機釘起來,打算待會兒抱到樓上去。安公子轉身去開冰箱時差點踩到我:「小綠,妳坐在這邊幹嘛??在廚房不幫忙作菜就算了,還霸佔走道空間~~~」
「這不跟你們那天在舞會上一樣嗎?霸著舞池不跳舞,站在那邊抬槓…」正在調酒的Max忍不住吐槽。(嗯~~~好像都是男生在準備餐點耶!!)
「原來小綠跑去醫大舞會啦!!難怪本來要約那天討論課業的,結果跟我說沒空。」馬汀盯著坐在地上的我,恍然大悟。
「不不不!!馬汀你錯了~~~」愛莉森此時插嘴進來:「耶誕舞會是晚上的事,小綠那天上午沒空,是跑去約會了啦!!!」
「約會?!!!」所有人全都望向我這,聲音大得不得了!!!愛莉森,妳幹嘛說出來嘛??
「原來小綠有喜歡的人啊?難怪我就想,有Reto這麼優秀的人在身邊,怎會不心動??」Max自言自語,不過卻是大家都聽得到的音量。於是,除了廚房那兩個在忙的之外,其他人全圍到我身邊,我只好把事件過程簡述一遍。
「……不好意思,小綠,這…這算戀愛嗎??」Max表情很是疑惑,其他男生也是,就連背對我們的安公子和馬汀都在偷笑。
所以我說不是戀愛嘛~~~只是個有點喜歡的男生來看我而已呀!!
Urs充滿疑惑看著我:「妳怎會對一段沒有交集的感覺執著這麼久?像安娜的事情,我回學校沒多久就忘光了~~~」安娜是那個暑假打工遇見的女孩。
「你和安娜也不過是見過幾次而已呀~~」我不服氣說道。
「那妳和卡耶夫斯基交集就比較多嗎??」Urs不客氣地反擊。我有點鬱悶,Urs說的是事實,這讓我很哀怨地瞪他一眼。
馬汀今晚準備的大餐是燉牛肉,真的很香,配上剛煮好的義大利麵條,讓喜歡熱食的我吃得很開心。Andreas指著大同電鍋問我那是什麼?我告訴他那是台灣人吃飯的傢伙,可以用來蒸食東西,Andreas顯得很有興趣,他試著做最簡單的蒸蛋,然後很誇張地大聲說好吃。
Max調的雞尾酒真是太讚了!!!我一連喝了好幾杯。安公子和Max都很喜歡英文歌,我以為會聽到一堆奧地利流行歌曲,不過卻出現了一些我們在台灣也常聽到的美國流行樂。Reto照例帶來好喝的葡萄酒,其中一瓶是今年的新酒,我一直以為酒是越陳越香的,沒想到新酒卻也如此香醇令人心醉。
安公子拿起帶來的吉他開始自彈自唱起來,又叫又跳,有許多還是即興歌曲,第一次見到這麼活潑的Andreas,Max和他一搭一唱,那種默契就好像是事先排演好的。Reto和Urs也即興跟著跳舞,Max在地板上瘋狂轉圈,還把馬汀學長也拉去配合他,結果馬汀一直轉不到一圈,變成在地上做前滾翻,看起來很可笑。
我們在沙發和地板上或坐或臥,氣氛很high,比耶誕舞會那天還瘋狂。也許是酒精的魔力吧?!連愛莉森和潔都大聲唱起歌來了!!我不甘示弱也搶過吉他表演台灣的流行歌,這引起大家的好奇和鼓掌,紛紛問我有沒有台灣的CD可以放來欣賞。我跑上樓翻出我的CD,有陳奕迅,周杰倫,飛兒樂團…等等,林林總總大概也有十來張,我嚇了一跳,我是何時從台灣搬了這麼多張CD過來的啊?
CD裏面還有幾張陳潔儀的專輯,在台灣時許多同學不瞭解我為何偏愛她的歌曲,因為既非主流,年代也有些了,但喜歡這種事是很難解釋的。在CD櫃前考慮了一下,最後我挑了飛兒今年出的兩張專輯,其中一張是這次回台灣新購得,他們的音樂讓我有驚喜的感覺。另外我也把周老大的CD帶下去。
解釋周杰倫的歌是個挑戰,他們對歌詞非常好奇,尤其是周老大成名曲『愛在西元前』,帶有西亞風情的歌詞引發熱烈討論。愛莉森覺得歌詞非常浪漫,我則感覺有些刻意,不過我仍是很喜歡這首歌。Reto說,歌詞讓他完全可以想像畫面,聽歌詞就好像在看電影似的。
「所以說,是我解釋得好囉~~~」我笑道。
在遙遠的維也納,和諸多奧地利友人一起聽台灣的歌曲,感觸是很特別的。雖然氣氛如此熱烈,我卻興起了濃濃的鄉愁,此時要是有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台北,我大概淚水就會如雨般滾下。忍不住多喝一些酒,讓自己腦袋進入一種莫名的放空狀態,然後終於,大家紛紛起身道別。
Reto和我kiss bye, Max見狀嚷嚷說他也要,然後很自動地在我臉上親了兩下。安公子有點尷尬外加疑惑問道:「是怎樣?我也要嗎??」結果一群人很忙碌地在門口親來親去,道別不完。我看到馬汀和潔吻別時,表情很是開心又帶點不好意思,我忍不住笑了。
外面很冷,我急急忙忙跳腳回到屋裏,開始收拾一屋子的殘局。
76. 耶誕舞會(下)
舞會上的食物很美味,我和Urs站在一起,邊喝著雞尾酒邊聊天。兩支慢舞結束後,終於出現流行快歌,整個耶誕舞會氣氛大翻轉,立刻high翻天~~~這才是大學生的舞會嘛!!
愛莉森和Reto退場稍事休息,Andreas和Max則都上去跳熱舞了,剩下我們幾個,輕鬆凝視舞池。流行熱舞是潔的強項,她在舞池中央簡直就像一道強光,旁邊的人陷入瘋狂般大聲叫好。
「又美又辣,她應該去參加選拔才對!!!」我佩服地說,愛莉森拿著酒,笑著搖頭道:「我看今晚全醫大都要被她給征服了!!!看看場邊那些女孩子…」我們往舞池右邊望去,四五個女生,既羨又妒地望著舞池中央的潔,撇撇嘴或是瞪視她,不然就是下巴抬得老高地睥睨她。
「哇~~女人的嫉妒心還真可怕…」Urs嘆道。唉,這樣就招惹了一群陌生女生,還真是衰~~~
Reto露出微笑:「再加上Max和Andreas兩個帥哥都圍在潔旁邊一起跳,引起女孩們眼紅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他們有說有笑,熟得很呢!!」
「呵呵~~~」我們全笑了出來,一會兒,音樂又換了,潔終於離開舞池,Urs和愛莉森又上去跳舞,安公子和Max帶著爽朗笑聲回到我們身旁,看起來玩得很盡興!!安公子不斷稱讚潔舞功一流,Max也在一旁附和,我拿了一塊乳酪給潔:「妳沒看到場邊那些女孩們的眼光,妳大概被殺了上千次了…」
潔笑了出來,輕推了我一把。
剛剛的熱舞很快便引起效應,一群男生不停過來找潔搭訕,此外,也有女孩子主動上前與Max他們攀談,場面有點混亂。Reto從背後拍拍我,伸出他的手,邀我跳舞,我點點頭,和他快速離開這個紛亂的場面。
這是一曲輕快的美式舞曲,意外地,Reto連這類有點復古的舞曲都跳得很好,他不時發明一些怪舞姿,活潑搞笑,完全不像平常的他。我被他逗得笑個不停,Reto今晚是被Max附身嗎?
接下來又一支慢舞,Urs和Reto換手,這是我跟Urs第一次共舞,很難把今天的他和平時聯想在一起,他向來打扮都很純樸休閒,今天的西裝,讓他看起來很有男人的架式。
「穿這樣很不習慣吧?」我笑著問他。
「一點點,不過還好。」Urs說:「今天的妳才更讓我驚豔呢!!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老是想起我們去年在學校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對啊對啊~~~那時覺得你好親切,很有風度,而且友善…」
「我還記得當晚我們就一起去晚餐,現在想想,當時我們真的很單純,要是發生在現在,我一定會告訴妳說:『小心!!小綠,那人對妳有不良企圖~~~』呵呵!!」
「是啊~~對學校熟悉之後,好像大家對異性都變得敏感起來…」我頗有感觸地說。我四處張望,瞥見潔正和一個陌生男孩共舞,那男孩長得蠻帥的,衣著也非常有品味,我懷疑是從義大利來的。他那服裝就是非常獨特而有個人風格,若非自小培養的眼光,在臨時狀況下是作不出那種打扮的!!
音樂停止後我們回場邊休息,室內管弦樂團也中場休息。剛剛那位和潔共舞的男孩,尾隨著潔走向我們。
「Hallo~~」他向我們打了招呼,才這樣簡單一個字,便聽出有點口音。潔彎身拿酒,在我耳邊低聲道:「他是法國人。」哦,原來是這樣,穿著品味果然不同凡響。Max又出現在我身邊,一手輕輕搭在我腰上:「妳真是個不稱職的舞伴,才和我跳兩支舞吧?」
「雖是不稱職的舞伴,卻是很稱職的朋友喔~~」我說:「看我多夠意思,讓你有機會多認識別的女孩呀!」
幾個Max的同學經過,紛紛向我們打招呼,我和Max之間的動作向來親暱,他們看我的眼神,應該把我當成他女友了吧?!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倆都不在乎。Max自從剪平頭後,外表非常美國風,但是他的西裝是歐式的,我不禁想像起原本他那及肩長髮若搭配這身西裝,會像個風流倜儻又多情的義大利男人吧?!
正在此時,我們都聽到潔的怒吼。
「請你走開,好嗎?!」潔的語調隱含怒氣:「我想和我的朋友聊天,你打擾到我了…」
法國男生原本還想說什麼,但是見到安公子和Reto站在一旁,一副蓄勢待發準備上前攔阻他的架式,於是欠了欠身,對潔說:「那麼,舞會後我在大門口等妳。」
「你就慢慢等吧~~~」男孩一離去潔便低聲說道。
舞會就快要結束了,Max對Reto叫道:「Reto,趕快再約小綠跳舞呀~~~再不跳就沒幾首曲子了,難得小綠今天這麼漂亮!!」他把我用力推向前,Reto臉又瞬間紅起來,我覺得很好笑,剛剛他和我跳舞時還蠻自然,但現在被Max一虧,整個人又陷入害羞靦腆的不自在模樣,連安公子都看不下去了。
「那麼,和我跳一曲吧?小綠~~」Andreas開口邀舞,我感到有些意外,他看了Reto一眼,牽著我的手走進舞池。我能感到周遭女孩們投射過來的目光,和對Max的注視不同,Max是屬於風雲人物型,女孩們的崇拜眼神也是坦率大方的,但是Andreas卻是低調型的人,女孩子討論他會在底下竊竊私語,偷偷討論,這種感覺壓力更大。我真怕舞跳到一半,就已經被眾女孩的目光殺死了…而且,他今天真的帥到不行,我莫名奇妙感到有點緊張。
這是一支慢舞,安公子默默和我跳了一陣,然後趁著臉頰貼近時問我:「小綠…妳喜歡Reto嗎?」
「你在胡說什麼?!大家都是朋友,為什麼這樣說?」我的臉驀地紅了起來~~可惡!!Max常常虧我就算了,現在連安公子都這樣問,我的感覺五味雜陳。安公子笑了起來:「Reto那小子真的很容易害羞,他從小就這樣,在喜歡的人面前會說不出話來。我不確定他是否真的對妳有不一樣的感覺,但是他一直是很欣賞妳的,更何況妳今天打扮得如此美麗~~~」
「咦?我今天這樣很漂亮嗎?」他講了一大串,我只聽到這句重點,女人果然是虛榮的生物。Andreas苦笑著:「妳這是因為迴避問題,還是因為德文太爛??」
「談戀愛其實有點麻煩呢!!」Andreas似乎心有所感說道:「不是說,戀人分離總是要握手道別,哭泣流淚,然後深深嘆息嗎?」
「啊~我不喜歡海涅的詩啦!!!」安公子引用的是海涅(Heinrich Heine)的抒情插曲內容,我最討厭那種陷在苦戀之中,自我沉溺到極致的人:「你不覺得,讀他的詩好像在嚼玫瑰花瓣嗎?」
Andreas露出不很認同的表情:「那妳一定是沒談過戀愛。」
「對,我是沒談過,不過談了戀愛就會喜歡海涅嗎?這我也不認為~~~」結果我倆竟為了這種無聊的事在舞池中停下腳步,就地爭論起來。直到Max來阻止我們,這才發現我和安公子居然站在舞池中央吵了好幾分鐘,旁邊一堆人都在看,這下糗大了!!!
愛莉森和Reto退場稍事休息,Andreas和Max則都上去跳熱舞了,剩下我們幾個,輕鬆凝視舞池。流行熱舞是潔的強項,她在舞池中央簡直就像一道強光,旁邊的人陷入瘋狂般大聲叫好。
「又美又辣,她應該去參加選拔才對!!!」我佩服地說,愛莉森拿著酒,笑著搖頭道:「我看今晚全醫大都要被她給征服了!!!看看場邊那些女孩子…」我們往舞池右邊望去,四五個女生,既羨又妒地望著舞池中央的潔,撇撇嘴或是瞪視她,不然就是下巴抬得老高地睥睨她。
「哇~~女人的嫉妒心還真可怕…」Urs嘆道。唉,這樣就招惹了一群陌生女生,還真是衰~~~
Reto露出微笑:「再加上Max和Andreas兩個帥哥都圍在潔旁邊一起跳,引起女孩們眼紅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他們有說有笑,熟得很呢!!」
「呵呵~~~」我們全笑了出來,一會兒,音樂又換了,潔終於離開舞池,Urs和愛莉森又上去跳舞,安公子和Max帶著爽朗笑聲回到我們身旁,看起來玩得很盡興!!安公子不斷稱讚潔舞功一流,Max也在一旁附和,我拿了一塊乳酪給潔:「妳沒看到場邊那些女孩們的眼光,妳大概被殺了上千次了…」
潔笑了出來,輕推了我一把。
剛剛的熱舞很快便引起效應,一群男生不停過來找潔搭訕,此外,也有女孩子主動上前與Max他們攀談,場面有點混亂。Reto從背後拍拍我,伸出他的手,邀我跳舞,我點點頭,和他快速離開這個紛亂的場面。
這是一曲輕快的美式舞曲,意外地,Reto連這類有點復古的舞曲都跳得很好,他不時發明一些怪舞姿,活潑搞笑,完全不像平常的他。我被他逗得笑個不停,Reto今晚是被Max附身嗎?
接下來又一支慢舞,Urs和Reto換手,這是我跟Urs第一次共舞,很難把今天的他和平時聯想在一起,他向來打扮都很純樸休閒,今天的西裝,讓他看起來很有男人的架式。
「穿這樣很不習慣吧?」我笑著問他。
「一點點,不過還好。」Urs說:「今天的妳才更讓我驚豔呢!!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老是想起我們去年在學校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對啊對啊~~~那時覺得你好親切,很有風度,而且友善…」
「我還記得當晚我們就一起去晚餐,現在想想,當時我們真的很單純,要是發生在現在,我一定會告訴妳說:『小心!!小綠,那人對妳有不良企圖~~~』呵呵!!」
「是啊~~對學校熟悉之後,好像大家對異性都變得敏感起來…」我頗有感觸地說。我四處張望,瞥見潔正和一個陌生男孩共舞,那男孩長得蠻帥的,衣著也非常有品味,我懷疑是從義大利來的。他那服裝就是非常獨特而有個人風格,若非自小培養的眼光,在臨時狀況下是作不出那種打扮的!!
音樂停止後我們回場邊休息,室內管弦樂團也中場休息。剛剛那位和潔共舞的男孩,尾隨著潔走向我們。
「Hallo~~」他向我們打了招呼,才這樣簡單一個字,便聽出有點口音。潔彎身拿酒,在我耳邊低聲道:「他是法國人。」哦,原來是這樣,穿著品味果然不同凡響。Max又出現在我身邊,一手輕輕搭在我腰上:「妳真是個不稱職的舞伴,才和我跳兩支舞吧?」
「雖是不稱職的舞伴,卻是很稱職的朋友喔~~」我說:「看我多夠意思,讓你有機會多認識別的女孩呀!」
幾個Max的同學經過,紛紛向我們打招呼,我和Max之間的動作向來親暱,他們看我的眼神,應該把我當成他女友了吧?!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倆都不在乎。Max自從剪平頭後,外表非常美國風,但是他的西裝是歐式的,我不禁想像起原本他那及肩長髮若搭配這身西裝,會像個風流倜儻又多情的義大利男人吧?!
正在此時,我們都聽到潔的怒吼。
「請你走開,好嗎?!」潔的語調隱含怒氣:「我想和我的朋友聊天,你打擾到我了…」
法國男生原本還想說什麼,但是見到安公子和Reto站在一旁,一副蓄勢待發準備上前攔阻他的架式,於是欠了欠身,對潔說:「那麼,舞會後我在大門口等妳。」
「你就慢慢等吧~~~」男孩一離去潔便低聲說道。
舞會就快要結束了,Max對Reto叫道:「Reto,趕快再約小綠跳舞呀~~~再不跳就沒幾首曲子了,難得小綠今天這麼漂亮!!」他把我用力推向前,Reto臉又瞬間紅起來,我覺得很好笑,剛剛他和我跳舞時還蠻自然,但現在被Max一虧,整個人又陷入害羞靦腆的不自在模樣,連安公子都看不下去了。
「那麼,和我跳一曲吧?小綠~~」Andreas開口邀舞,我感到有些意外,他看了Reto一眼,牽著我的手走進舞池。我能感到周遭女孩們投射過來的目光,和對Max的注視不同,Max是屬於風雲人物型,女孩們的崇拜眼神也是坦率大方的,但是Andreas卻是低調型的人,女孩子討論他會在底下竊竊私語,偷偷討論,這種感覺壓力更大。我真怕舞跳到一半,就已經被眾女孩的目光殺死了…而且,他今天真的帥到不行,我莫名奇妙感到有點緊張。
這是一支慢舞,安公子默默和我跳了一陣,然後趁著臉頰貼近時問我:「小綠…妳喜歡Reto嗎?」
「你在胡說什麼?!大家都是朋友,為什麼這樣說?」我的臉驀地紅了起來~~可惡!!Max常常虧我就算了,現在連安公子都這樣問,我的感覺五味雜陳。安公子笑了起來:「Reto那小子真的很容易害羞,他從小就這樣,在喜歡的人面前會說不出話來。我不確定他是否真的對妳有不一樣的感覺,但是他一直是很欣賞妳的,更何況妳今天打扮得如此美麗~~~」
「咦?我今天這樣很漂亮嗎?」他講了一大串,我只聽到這句重點,女人果然是虛榮的生物。Andreas苦笑著:「妳這是因為迴避問題,還是因為德文太爛??」
「談戀愛其實有點麻煩呢!!」Andreas似乎心有所感說道:「不是說,戀人分離總是要握手道別,哭泣流淚,然後深深嘆息嗎?」
「啊~我不喜歡海涅的詩啦!!!」安公子引用的是海涅(Heinrich Heine)的抒情插曲內容,我最討厭那種陷在苦戀之中,自我沉溺到極致的人:「你不覺得,讀他的詩好像在嚼玫瑰花瓣嗎?」
Andreas露出不很認同的表情:「那妳一定是沒談過戀愛。」
「對,我是沒談過,不過談了戀愛就會喜歡海涅嗎?這我也不認為~~~」結果我倆竟為了這種無聊的事在舞池中停下腳步,就地爭論起來。直到Max來阻止我們,這才發現我和安公子居然站在舞池中央吵了好幾分鐘,旁邊一堆人都在看,這下糗大了!!!
11.24.2007
75. 耶誕舞會(上)
Max說Urs他們已經在會場裏頭等了,原本是約在門口,不過外面很冷,於是我們改約在大廳入口處。Max放我們在門口下車,然後先行離開去停車,我們走進會場,在大廳旁的角落發現Urs他們三人。
「嗨~Urs…」我和Urs一見面就先給彼此一個大大的擁抱:「怎麼樣?看起來會奇怪嗎??」我對今天的妝扮很沒信心,語氣不太肯定地問他。Urs穿著灰色西裝,看起來比平常成熟,好像大人…(其實我們也算是大人了,不是嗎?!^_^)
「非常好看!!」Urs誠心讚美:「妳們三個今晚真的出色極了~~~」
安公子和愛莉森她們已經聊起天來了,他向我打個招呼,微笑一下,Andreas今天穿的是黑色標準西裝,穿在他身上非常合適,髮型也很紳士,印象中的歐洲男士,大概就是這等優雅吧?!而Reto,身著白色西裝,文質彬彬向我走來,修長的體型,優雅的風度,完全就是小時候卡通影片裏白馬王子的模樣,害我忍不住驚呼:「天哪~Reto,白色西裝真適合你!!」Reto有點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我蹦蹦跳跳湊到他面前,仰起頭,期待地問他:「如何?我穿這樣好看嗎???」
「………」Reto看著我,好像有點不知所措,張了嘴又閉上,半晌沒說話。我覺得奇怪,又湊上前去:「不好看嗎?我打扮很久耶~~~」
Reto顯得有些慌亂,他忽然把臉別過去,臉還開始泛紅。「不會吧?Reto在害羞??」Max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一出現就先丟下這句轟炸彈。
Reto又看了我一眼,有點不自在地梳理一下頭髮,轉身往Andreas那邊去了。(不會吧~~這傢伙,該不會是真的在害羞吧?!)
我轉頭,帶著好笑又不可置信的表情望向Max,Max一直笑,連Urs都笑著搖搖頭,很久不見Reto害羞的模樣,好像又看到初識時靦腆的他。
我們走進大廳,穿著入時的男男女女令人目眩,這真的是大學生嗎?這真的是平常見到的維也納大學生嗎??舞廳兩側有許多放滿開胃菜的小餐車,另外還有服務生來回為大家送飲料,看起來很豪華,就像電影裏見到的政商名流party似的。
「沒辦法,醫大有錢~~~」Andreas走了過來,這麼說道。
「不不不,是醫大學生的父母有錢……」Max開玩笑道:「這簡直是為醫師公會的子女們所辦的舞會,或者說是聯誼也算貼切~~」
「喂!!醫師公會的子女在這~~~」安公子調侃地拍拍Reto,愛莉森笑了出來,她今天是Reto的舞伴,寶藍色的禮服,讓她在舞會中非常搶眼,深V領,背部開低岔,總之超正!!!
第一支舞要開始了,開舞的人已經在場上準備就緒,室內弦樂團開始奏出美妙的樂音,我看著場上開舞的男女,舞姿優雅曼妙,左旋華爾滋原來竟是如此美妙動人。
「又是藍色多瑙河,他們不能換點別的嗎?」愛莉森低聲向Reto抱怨。
「沒辦法,這是傳統~~~~所以我爸每次說要帶我去醫師公會的耶誕舞會,我都抵死不從。」
藍色多瑙河會演奏兩次,第一回合演奏完,Max拉我滑進舞池,旁邊圍觀的人們也紛紛加入,舞會至此已算正式開始。我很緊張地注意自己的步伐,深怕踏錯,Max一直安慰我,說實話,我今天有超水準的演出,至少步伐沒有凌亂,而且完整跳完一整支舞。我瞄見正在跳舞的愛莉森,驚訝地差點停下舞步。愛莉森和Reto從未一起跳過左旋華爾滋,但他倆的舞姿幾乎可說是全場最美妙的!!!大家很自然地不知不覺就讓他們舞在中間了~~~~
當音樂一結束,全場立刻報以熱烈的掌聲。愛莉森帶點興奮表情,臉頰紅撲撲地離開舞池,我又驚又喜立刻衝上前去:「妳的左旋華爾滋實在太棒了!!!原本就會的嗎?」
愛莉森點點頭,他們家也是從小便教她跳舞,算是比較雅痞的傳統家庭。 Reto說,愛莉森是目前與他共舞過,華爾滋最棒的女孩子。我對Max說:「你找錯舞伴了啦,要找愛莉森這種才對!!」Max哈哈笑了幾聲:「反正我的華爾滋也不怎樣。」
第二支舞是慢舞,Urs和潔剛剛沒跳華爾滋,現在兩人開始他們今晚的第一支舞,Urs的舞蹈中規中矩,而潔因為外表太出色,讓人不得不注意到這位美貌過人,光芒四射的女孩。Reto和愛莉森也再度上去跳舞,愛莉森擅長優雅傳統的摩登舞蹈,果然,又一次成功攫獲場邊觀看的群眾目光。
我突然發現,Andreas沒有帶舞伴:「咦~~你的西班牙女友呢?」
「在西班牙啊!!」Andreas手裏握著香檳,不是很在意地回答。
「又要把人家給甩了嗎?」Max從後面冒出來,遞給我一個海鮮開胃鹹點,一面不忘虧他:「真可憐呢~~人家在西班牙想念你,你卻在舞會釣美眉~~~」
Andreas搥了他一記,力道不輕,Max痛得抱住胸:「我有說她是我女友嗎?每次都被你造謠,害我快要沒形象了~~~」
我在旁邊看他們兩人打鬧,覺得很有趣,此時眼角餘光瞄到旁邊的飲料吧,於是我向旁移動兩步,伸手去拿飲料。因為人太多,我背後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一時重心不穩,往前踉蹌兩步,腳勾到了餐車車輪。結果餐車動了一下,我慌忙往後跳又撞到人,然後身體不知道為何就往後倒去,正好掉到Max懷裏。
「小心!!!」
「謝謝你…天哪~~我真是笨!!...不過Max~你可別因此愛上我喔!!」我心裡覺得自己反應挺蠢的,為了掩飾尷尬,我半開玩笑半撒嬌地對他說道,結果轉過身一抬頭才發現是安公子。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望著我,Max站在他旁邊,但是正背對我們在拿點心。
「啊?妳說什麼??」Max聽我在喚他名字,很快轉過頭來,正巧見我倒在安公子懷裏,表情很錯愕。我回過神,立即跳離他一米之遠,一面慌張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此刻臉脹得通紅。
安公子丟下一個意味深長,有點調侃的笑容走開,去找舞伴了。Max的眼神疑惑不解。
「沒事,我剛剛不小心絆倒…」
「猜也知道是妳絆倒,不過妳怎會以為那是我~~」
「因為你本來站在我後面呀~~誰知道你跑去貪吃了?這下糗大了啦!!」
「貪吃??」Max抗議道:「我可是為妳拿的呢!!看看這是什麼?」Max秀出手上的小盤子,上面是我最愛的小甜甜圈和水果沙拉。我笑著接過來,和Max站在場邊,欣賞起場中翩然起舞的身影~~
「嗨~Urs…」我和Urs一見面就先給彼此一個大大的擁抱:「怎麼樣?看起來會奇怪嗎??」我對今天的妝扮很沒信心,語氣不太肯定地問他。Urs穿著灰色西裝,看起來比平常成熟,好像大人…(其實我們也算是大人了,不是嗎?!^_^)
「非常好看!!」Urs誠心讚美:「妳們三個今晚真的出色極了~~~」
安公子和愛莉森她們已經聊起天來了,他向我打個招呼,微笑一下,Andreas今天穿的是黑色標準西裝,穿在他身上非常合適,髮型也很紳士,印象中的歐洲男士,大概就是這等優雅吧?!而Reto,身著白色西裝,文質彬彬向我走來,修長的體型,優雅的風度,完全就是小時候卡通影片裏白馬王子的模樣,害我忍不住驚呼:「天哪~Reto,白色西裝真適合你!!」Reto有點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我蹦蹦跳跳湊到他面前,仰起頭,期待地問他:「如何?我穿這樣好看嗎???」
「………」Reto看著我,好像有點不知所措,張了嘴又閉上,半晌沒說話。我覺得奇怪,又湊上前去:「不好看嗎?我打扮很久耶~~~」
Reto顯得有些慌亂,他忽然把臉別過去,臉還開始泛紅。「不會吧?Reto在害羞??」Max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一出現就先丟下這句轟炸彈。
Reto又看了我一眼,有點不自在地梳理一下頭髮,轉身往Andreas那邊去了。(不會吧~~這傢伙,該不會是真的在害羞吧?!)
我轉頭,帶著好笑又不可置信的表情望向Max,Max一直笑,連Urs都笑著搖搖頭,很久不見Reto害羞的模樣,好像又看到初識時靦腆的他。
我們走進大廳,穿著入時的男男女女令人目眩,這真的是大學生嗎?這真的是平常見到的維也納大學生嗎??舞廳兩側有許多放滿開胃菜的小餐車,另外還有服務生來回為大家送飲料,看起來很豪華,就像電影裏見到的政商名流party似的。
「沒辦法,醫大有錢~~~」Andreas走了過來,這麼說道。
「不不不,是醫大學生的父母有錢……」Max開玩笑道:「這簡直是為醫師公會的子女們所辦的舞會,或者說是聯誼也算貼切~~」
「喂!!醫師公會的子女在這~~~」安公子調侃地拍拍Reto,愛莉森笑了出來,她今天是Reto的舞伴,寶藍色的禮服,讓她在舞會中非常搶眼,深V領,背部開低岔,總之超正!!!
第一支舞要開始了,開舞的人已經在場上準備就緒,室內弦樂團開始奏出美妙的樂音,我看著場上開舞的男女,舞姿優雅曼妙,左旋華爾滋原來竟是如此美妙動人。
「又是藍色多瑙河,他們不能換點別的嗎?」愛莉森低聲向Reto抱怨。
「沒辦法,這是傳統~~~~所以我爸每次說要帶我去醫師公會的耶誕舞會,我都抵死不從。」
藍色多瑙河會演奏兩次,第一回合演奏完,Max拉我滑進舞池,旁邊圍觀的人們也紛紛加入,舞會至此已算正式開始。我很緊張地注意自己的步伐,深怕踏錯,Max一直安慰我,說實話,我今天有超水準的演出,至少步伐沒有凌亂,而且完整跳完一整支舞。我瞄見正在跳舞的愛莉森,驚訝地差點停下舞步。愛莉森和Reto從未一起跳過左旋華爾滋,但他倆的舞姿幾乎可說是全場最美妙的!!!大家很自然地不知不覺就讓他們舞在中間了~~~~
當音樂一結束,全場立刻報以熱烈的掌聲。愛莉森帶點興奮表情,臉頰紅撲撲地離開舞池,我又驚又喜立刻衝上前去:「妳的左旋華爾滋實在太棒了!!!原本就會的嗎?」
愛莉森點點頭,他們家也是從小便教她跳舞,算是比較雅痞的傳統家庭。 Reto說,愛莉森是目前與他共舞過,華爾滋最棒的女孩子。我對Max說:「你找錯舞伴了啦,要找愛莉森這種才對!!」Max哈哈笑了幾聲:「反正我的華爾滋也不怎樣。」
第二支舞是慢舞,Urs和潔剛剛沒跳華爾滋,現在兩人開始他們今晚的第一支舞,Urs的舞蹈中規中矩,而潔因為外表太出色,讓人不得不注意到這位美貌過人,光芒四射的女孩。Reto和愛莉森也再度上去跳舞,愛莉森擅長優雅傳統的摩登舞蹈,果然,又一次成功攫獲場邊觀看的群眾目光。
我突然發現,Andreas沒有帶舞伴:「咦~~你的西班牙女友呢?」
「在西班牙啊!!」Andreas手裏握著香檳,不是很在意地回答。
「又要把人家給甩了嗎?」Max從後面冒出來,遞給我一個海鮮開胃鹹點,一面不忘虧他:「真可憐呢~~人家在西班牙想念你,你卻在舞會釣美眉~~~」
Andreas搥了他一記,力道不輕,Max痛得抱住胸:「我有說她是我女友嗎?每次都被你造謠,害我快要沒形象了~~~」
我在旁邊看他們兩人打鬧,覺得很有趣,此時眼角餘光瞄到旁邊的飲料吧,於是我向旁移動兩步,伸手去拿飲料。因為人太多,我背後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一時重心不穩,往前踉蹌兩步,腳勾到了餐車車輪。結果餐車動了一下,我慌忙往後跳又撞到人,然後身體不知道為何就往後倒去,正好掉到Max懷裏。
「小心!!!」
「謝謝你…天哪~~我真是笨!!...不過Max~你可別因此愛上我喔!!」我心裡覺得自己反應挺蠢的,為了掩飾尷尬,我半開玩笑半撒嬌地對他說道,結果轉過身一抬頭才發現是安公子。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望著我,Max站在他旁邊,但是正背對我們在拿點心。
「啊?妳說什麼??」Max聽我在喚他名字,很快轉過頭來,正巧見我倒在安公子懷裏,表情很錯愕。我回過神,立即跳離他一米之遠,一面慌張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此刻臉脹得通紅。
安公子丟下一個意味深長,有點調侃的笑容走開,去找舞伴了。Max的眼神疑惑不解。
「沒事,我剛剛不小心絆倒…」
「猜也知道是妳絆倒,不過妳怎會以為那是我~~」
「因為你本來站在我後面呀~~誰知道你跑去貪吃了?這下糗大了啦!!」
「貪吃??」Max抗議道:「我可是為妳拿的呢!!看看這是什麼?」Max秀出手上的小盤子,上面是我最愛的小甜甜圈和水果沙拉。我笑著接過來,和Max站在場邊,欣賞起場中翩然起舞的身影~~
74. 女孩們舞會前的準備
耶誕舞會當天,早上和卡耶夫斯基相約在車站,然後一起去用餐,因為我晚上不能陪他,他於是訂了下午的車票,我們能相聚的時間很短暫。
坐在簡單的家庭式餐館裏,卡耶夫斯基那獨特的純樸式帥氣還是沒變,不過,我發現我已經比以前大方多了,見到心儀的他,非但不臉紅心跳,還可以自在聊天,是因為和男性朋友相處多了,變得大方了嗎?這樣下去,也許日後我喜歡的所有男生,通通都會變成『只是朋友』…
我和卡耶夫斯基並不熟,喜歡他的原因很膚淺,只是因為覺得帥,而且是我喜歡的那種純樸氣質,但是外表純樸就代表內心純樸嗎?正如外表花俏,看起來像情場浪子的Max,偏偏每次都因女友另結新歡而被甩掉。
卡耶夫斯基對我的吸引力是很莫名的,沒有理由,說不出原因。因為我們既不熟,共同話題不多,也沒對什麼特定話題有深入討論,可是我就是喜歡看著他,在他身邊就覺得開心。但是我也有種焦躁感,因為在他面前,我似乎展現不出任何優點:我們無法討論形而上的話題,因為來自物質豐富的台灣的我,與斯洛伐克農家子弟的他,對生活最有感觸的東西,正巧都是對方所缺乏的。
然而正因這樣的不同,才會感覺對方是多麼迷人,更加渴望認識對方。只是我心裡隱約知道,潔是對的,很快這種吸引力在習慣彼此後就會消失,然後發現和對方毫無共通點,最後慘澹分手。
吃完飯,我陪他到月台等車,他和我擁抱道別,我竟然在這種時候害羞起來,大概是心裡有鬼吧~~我明顯感到自己身體僵硬。
「妳終於回來了!!!!」一回到綠色小屋,愛莉森立刻衝了上來:「我擔心妳來不及打扮呢!!」
不就是穿個洋裝,畫個妝,需要很久嗎?真是搞不懂。結果原來愛莉森她們還要先洗澡,修指甲,保養,敷臉,再化妝,擦指甲油,穿衣服,搭配飾品,鞋子,外套,披肩,手套……哇哇哇~~~這也太複雜了吧?不花個12小時才怪!!!
我像平常一樣簡單沖個澡(其實大白天根本不覺得自己該洗澡,不過她們都是上午洗澡或是出門赴約前洗澡),然後穿上我的黑色洋裝,接著不太熟練地擦上粉底,還有我那唯一的一支唇膏。愛莉森正在房間打扮,她的床上都是各式配件和衣服,看到我走進來先愣了一下,然後說:「妳還不快去準備??」
「我好了呀~~」我莫名其妙道:「就這件洋裝,妳也看過的呀!!」
「不是洋裝的問題,妳的妝…還有…唉,妳根本沒打扮嘛!!!」
正下樓的潔,看到愛莉森房門開著也了走進來。愛莉森像看到救星般地對潔叫道:「潔妳快幫幫小綠吧!!她居然這樣子就要去舞會了呢!!」潔看了我一眼,笑了出來:「果然是小綠…我老覺得我比妳還像個奧地利人。」
潔從她的房間搬下來一堆化妝品,將我押回房間,壓在椅子上坐定:「唉~~我先幫妳完妝吧~~~妳在台灣不化妝的嗎?」
「對啊,我在台灣沒畫過妝,來奧地利後才和愛莉森去買化妝品的~~」
「妳這樣去舞會,可能會被誤認是14歲的小女孩,甚至更小!!」她邊說,邊拿著眼影在我眼皮上塗抹。「千萬別塗得太濃…」我有點擔心道。潔專心凝視我,然後像是自言自語:「銀藍色在妳眼睛上可能沒啥特色…又不要濃…」她傷腦筋地想了很久,最後拿了淺紫色的眼影:「這個也許適合妳,看起來也不會太濃,很乾淨的顏色,但是又多了女人味…」
我懷疑潔是個化妝師,她可以一邊幫我上妝,一邊跟我解釋她是如何畫的,好像在做彩妝教學。她又細細描了眼線,然後幫我刷了睫毛膏:「可惜我沒有假睫毛,不然妳戴上假睫毛應該會更亮眼。」潔的睫毛已經超長了,難怪沒有假睫毛。
「完成了!!!」潔歡呼一聲,將我轉回面對鏡子。哇!!連我自己都忍不住驚叫一聲,原來經過妝點後,我看起來跟平常完全不一樣了!!潔真是慧眼獨具,紫色眼影很適合我,眉骨的白色眼影,讓紫色顯得乾淨又嫵媚。不過最讓我訝異的是睫毛,我自己塗睫毛膏,通常改變不大,但是潔塗出來的效果就是不一樣!!!又長又翹,看起來…好像艷麗了起來??......天哪!!這不會是我的錯覺吧?!
「好不習慣喔!!」我說。潔很有自信地說:「放心啦~待會兒在會場妳就會感謝我…這樣很漂亮,而且一點也不濃妝。」
不濃妝?我覺得挺濃的耶……
潔在旁邊窸窸窣窣,翻著我的飾品,她對我的飾品似乎還挺滿意,一邊翻找還順便欣賞起來。她脖子上戴了一條簡單的單鑽項鍊,是18歲生日媽媽送她的,荷蘭的鑽石車工好像很有名,我不太清楚,不過鑽石真的很適合潔。
她的手上也是鑽石手鍊,不過是碎鑽和花朵造型,看起來閃亮卻秀氣。
「啊~~~這個好漂亮,超適合妳這件洋裝的!!!」潔從我的首飾盒子中,找出一條長項鍊,相墜是銀色的雪花造型,潔將長項鍊繞了兩圈,讓雪花正好擺放在我裸露的胸骨位置。
鏡中的自己,看起來真的…嗯,很迷人~~~連我都忍不住要這麼說。潔幫我戴上黑色皮手套,然後外加一個細細的銀鍊,我沒有穿耳洞,因此耳朵無須妝點。
愛莉森看到煥然一新的我,忍不住頻頻稱讚:「妳這樣一定會被超多男生追的!!美到不行!!!」
「妳才是好嗎?」我說:「看看妳那身材,還有這紅唇,哇~~~愛莉森今天不一樣喔!!」愛莉森很大方地接受我的讚美,我們在客廳幫彼此做最後的審視,然後聽到了Max的車喇叭鳴聲。
「各位美女,請上車~~」Max站在門邊幫大家開車門:「哇~~愛莉森今天看起來好辣,跟平常完全不同!!!」愛莉森今天走的是性感路線,她微笑坐進後座,然後是潔。我背對大家,忙著鎖大門,聽到Max正在稱讚潔優雅絕倫的打扮。我感到有點好笑地走向他,心想他還有多少讚美辭令可以用。
不過Max見到我竟只是嘆口氣,簡單說了句:「妳今天真的很美。」之後,就沒有再說話。他幫我開了前座的車門,然後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準備要開車了才轉頭凝視我:「怎麼辦,我突然很傷感,我的小女孩長大了…」他望著我,又是驚嘆,又是感嘆,我覺得蠻好笑的。
「誰是妳的小女孩啊?」我笑著罵他,潔在後座很得意道:「是我的傑作喔~沒想到我連對打扮都很有天份呢!!!」
「能夠當妳的護花使者是我的榮幸。」Max這麼說,我們三個女生都哇的一聲叫起來,Max今天好紳士啊,不是平常的美國痞子喔!!
「好了,小姐們,綁好安全帶,出發囉~~~~」
坐在簡單的家庭式餐館裏,卡耶夫斯基那獨特的純樸式帥氣還是沒變,不過,我發現我已經比以前大方多了,見到心儀的他,非但不臉紅心跳,還可以自在聊天,是因為和男性朋友相處多了,變得大方了嗎?這樣下去,也許日後我喜歡的所有男生,通通都會變成『只是朋友』…
我和卡耶夫斯基並不熟,喜歡他的原因很膚淺,只是因為覺得帥,而且是我喜歡的那種純樸氣質,但是外表純樸就代表內心純樸嗎?正如外表花俏,看起來像情場浪子的Max,偏偏每次都因女友另結新歡而被甩掉。
卡耶夫斯基對我的吸引力是很莫名的,沒有理由,說不出原因。因為我們既不熟,共同話題不多,也沒對什麼特定話題有深入討論,可是我就是喜歡看著他,在他身邊就覺得開心。但是我也有種焦躁感,因為在他面前,我似乎展現不出任何優點:我們無法討論形而上的話題,因為來自物質豐富的台灣的我,與斯洛伐克農家子弟的他,對生活最有感觸的東西,正巧都是對方所缺乏的。
然而正因這樣的不同,才會感覺對方是多麼迷人,更加渴望認識對方。只是我心裡隱約知道,潔是對的,很快這種吸引力在習慣彼此後就會消失,然後發現和對方毫無共通點,最後慘澹分手。
吃完飯,我陪他到月台等車,他和我擁抱道別,我竟然在這種時候害羞起來,大概是心裡有鬼吧~~我明顯感到自己身體僵硬。
「妳終於回來了!!!!」一回到綠色小屋,愛莉森立刻衝了上來:「我擔心妳來不及打扮呢!!」
不就是穿個洋裝,畫個妝,需要很久嗎?真是搞不懂。結果原來愛莉森她們還要先洗澡,修指甲,保養,敷臉,再化妝,擦指甲油,穿衣服,搭配飾品,鞋子,外套,披肩,手套……哇哇哇~~~這也太複雜了吧?不花個12小時才怪!!!
我像平常一樣簡單沖個澡(其實大白天根本不覺得自己該洗澡,不過她們都是上午洗澡或是出門赴約前洗澡),然後穿上我的黑色洋裝,接著不太熟練地擦上粉底,還有我那唯一的一支唇膏。愛莉森正在房間打扮,她的床上都是各式配件和衣服,看到我走進來先愣了一下,然後說:「妳還不快去準備??」
「我好了呀~~」我莫名其妙道:「就這件洋裝,妳也看過的呀!!」
「不是洋裝的問題,妳的妝…還有…唉,妳根本沒打扮嘛!!!」
正下樓的潔,看到愛莉森房門開著也了走進來。愛莉森像看到救星般地對潔叫道:「潔妳快幫幫小綠吧!!她居然這樣子就要去舞會了呢!!」潔看了我一眼,笑了出來:「果然是小綠…我老覺得我比妳還像個奧地利人。」
潔從她的房間搬下來一堆化妝品,將我押回房間,壓在椅子上坐定:「唉~~我先幫妳完妝吧~~~妳在台灣不化妝的嗎?」
「對啊,我在台灣沒畫過妝,來奧地利後才和愛莉森去買化妝品的~~」
「妳這樣去舞會,可能會被誤認是14歲的小女孩,甚至更小!!」她邊說,邊拿著眼影在我眼皮上塗抹。「千萬別塗得太濃…」我有點擔心道。潔專心凝視我,然後像是自言自語:「銀藍色在妳眼睛上可能沒啥特色…又不要濃…」她傷腦筋地想了很久,最後拿了淺紫色的眼影:「這個也許適合妳,看起來也不會太濃,很乾淨的顏色,但是又多了女人味…」
我懷疑潔是個化妝師,她可以一邊幫我上妝,一邊跟我解釋她是如何畫的,好像在做彩妝教學。她又細細描了眼線,然後幫我刷了睫毛膏:「可惜我沒有假睫毛,不然妳戴上假睫毛應該會更亮眼。」潔的睫毛已經超長了,難怪沒有假睫毛。
「完成了!!!」潔歡呼一聲,將我轉回面對鏡子。哇!!連我自己都忍不住驚叫一聲,原來經過妝點後,我看起來跟平常完全不一樣了!!潔真是慧眼獨具,紫色眼影很適合我,眉骨的白色眼影,讓紫色顯得乾淨又嫵媚。不過最讓我訝異的是睫毛,我自己塗睫毛膏,通常改變不大,但是潔塗出來的效果就是不一樣!!!又長又翹,看起來…好像艷麗了起來??......天哪!!這不會是我的錯覺吧?!
「好不習慣喔!!」我說。潔很有自信地說:「放心啦~待會兒在會場妳就會感謝我…這樣很漂亮,而且一點也不濃妝。」
不濃妝?我覺得挺濃的耶……
潔在旁邊窸窸窣窣,翻著我的飾品,她對我的飾品似乎還挺滿意,一邊翻找還順便欣賞起來。她脖子上戴了一條簡單的單鑽項鍊,是18歲生日媽媽送她的,荷蘭的鑽石車工好像很有名,我不太清楚,不過鑽石真的很適合潔。
她的手上也是鑽石手鍊,不過是碎鑽和花朵造型,看起來閃亮卻秀氣。
「啊~~~這個好漂亮,超適合妳這件洋裝的!!!」潔從我的首飾盒子中,找出一條長項鍊,相墜是銀色的雪花造型,潔將長項鍊繞了兩圈,讓雪花正好擺放在我裸露的胸骨位置。
鏡中的自己,看起來真的…嗯,很迷人~~~連我都忍不住要這麼說。潔幫我戴上黑色皮手套,然後外加一個細細的銀鍊,我沒有穿耳洞,因此耳朵無須妝點。
愛莉森看到煥然一新的我,忍不住頻頻稱讚:「妳這樣一定會被超多男生追的!!美到不行!!!」
「妳才是好嗎?」我說:「看看妳那身材,還有這紅唇,哇~~~愛莉森今天不一樣喔!!」愛莉森很大方地接受我的讚美,我們在客廳幫彼此做最後的審視,然後聽到了Max的車喇叭鳴聲。
「各位美女,請上車~~」Max站在門邊幫大家開車門:「哇~~愛莉森今天看起來好辣,跟平常完全不同!!!」愛莉森今天走的是性感路線,她微笑坐進後座,然後是潔。我背對大家,忙著鎖大門,聽到Max正在稱讚潔優雅絕倫的打扮。我感到有點好笑地走向他,心想他還有多少讚美辭令可以用。
不過Max見到我竟只是嘆口氣,簡單說了句:「妳今天真的很美。」之後,就沒有再說話。他幫我開了前座的車門,然後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準備要開車了才轉頭凝視我:「怎麼辦,我突然很傷感,我的小女孩長大了…」他望著我,又是驚嘆,又是感嘆,我覺得蠻好笑的。
「誰是妳的小女孩啊?」我笑著罵他,潔在後座很得意道:「是我的傑作喔~沒想到我連對打扮都很有天份呢!!!」
「能夠當妳的護花使者是我的榮幸。」Max這麼說,我們三個女生都哇的一聲叫起來,Max今天好紳士啊,不是平常的美國痞子喔!!
「好了,小姐們,綁好安全帶,出發囉~~~~」
11.23.2007
73. 冬日憂鬱
又進入耶誕氣氛濃重的冬日,我意外收到成大好友S的來信,是信喔~~真的用信封信紙,親手寫成的信,不是email,也不是賀卡或明信片,真是太讓我訝異了。更讓我訝異的是,她那醜到沒人相信是出自女性的字跡仍然沒變,我忍不住大笑,然後拆信閱讀:
『Dear小綠,
11月底了,台南才漸漸有冷的感覺,我想妳在維也納,大衣一定早就出籠了吧??我最近因為發生一些事,心情糟透了,忍不住不斷不斷地想起妳,想起我們共同擁有的時光。還記得嗎?那時候的我們,只要有心事,一定找對方吐露,那樣交心又信任對方。
是的,我相信妳也猜到了,我一定是遇到感情問題了~~~除了喜歡的男孩劈腿,更讓我傷心的是,劈腿對象是我交情很好,且非常照顧她的大一學妹!!!
(……被劈腿過程略)
常常很感慨,還記得高二的妳總是豪氣干雲說著,愛情對妳沒有魅力,男生對妳沒有吸引力!!我那時總附和著妳,卻不料高三便苦戀x校男生破功,還有現在,這樣輕易地便走出了單純無慮的保護網,開始在被我們戲說是無腦女生才玩的愛情裡沉淪,受傷……我好羨慕妳,好像對一切情感都可那樣雲淡風輕,無所沾染。(此時浮現在我心中的os:我不是雲淡風輕,而是反應較慢,來不及發展情感,當然也沒機會傷心~~)
現在的妳,好嗎?是像從前一樣瀟灑,還是和我一樣陷在愛情的牢籠裡困惑又無力掙脫?
不管妳仍是那個我記憶中的小綠,或是正為愛情傷心掉淚的小綠,我都想等妳告訴我,妳還是會像高中那樣,是我可以相信,永遠不會背叛的精神支柱,而我也是!!
Ps.妳也真厲害,居然讓我在六月的大熱天,收到一張聖誕卡!!!信就不用回了,我只是想寫寫字讓心情平靜。』
看完這封信還真是百感交集,S外表那樣美麗又獨立,可是她的感情是很熱情又帶點潔癖的。身為局外人的我,在高中時自以為是的愛情高論或許對她而言很受用,但是現在我很清楚,我的愛情經驗是零,愛情智商更是掛蛋,連Alik或金這樣的非戀愛對象都能讓我煩惱…-_-
但有件事是我還能做的,就是打個電話給她,聽聽她的聲音,然後告訴她,我會一直是她的精神後盾……
也許是這封信的關係,讓我這個冬天有點多愁善感。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葛拉本大道像往年一樣,地上躺滿了一棵棵用網子包著,待價而沽的耶誕樹,去年覺得有趣而興奮,此時卻感覺淒涼又感傷。
我抓緊大衣領子,快步離去。
穿過皇宮,又走過幾個門,然後在越過宮廷花園時,我放慢腳步。地上一片殘餘的落葉吸引住我的目光,我在夏天還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旁的長椅坐下,解下披肩覆在腿上。椅子有些冰冷,不過還是有些老人,帶著笑容坐在椅上休憩,應該是被這歡樂的耶誕氣氛感染了吧?!還有小朋友跟大人在長椅上檢視買來的耶誕用品,孩子們天真的笑容和笑聲,像是搭著耶誕銀鈴唱和似的。
注視著這樣歡悅的景象,我心中縈繞著的卻是卡耶夫斯基前幾天的一封email,他說今年耶誕節回斯洛伐克前,想來維也納找我,問我是否願意陪他提前慶祝耶誕?!時間正好是維也納醫大耶誕舞會當天,我很掙扎,本想白天和卡耶夫斯基約會,晚上去舞會,但是愛莉森說,在這裡,沒有人在中午慶祝耶誕的,拒絕和對方晚餐,可能會讓對方誤會妳對他沒有意思。
這是我期待已久的約會,原本以為卡耶夫斯基已經把我忘了,沒想到這學期他卻陸續寄了一些email過來,幾次他在休假日要來看我,我卻因為功課忙碌無法赴約。潔則是直接叫我回絕掉,她看過卡耶夫斯基和我的合照,只說句:「果然像是小綠會喜歡的型…」但是超早熟又理智的她,卻認為我和卡耶夫斯基之前就沒有交集,現在又一個在工作,一個是學生,而且分隔兩地,這種戀情簡直是浪費時間!!
搞到最後,我回了email給他,直接告訴他當晚因為我得和朋友參加舞會,因此只能中午和他會面。結果他竟很快回信問我,是否已有在交往的男友了??愛莉森說得沒錯,果然會被認為是拒絕的意思哪~~~好不容易遇到心動的對象,卻好像無緣。這樣想著,我比S的狀況好不到哪去。
我的頸子忽然被人緊緊抱住,然後是一個開朗到無以復加的聲音:「小綠!!!妳在這裡幹嘛??還不快回去練舞?舞會要到了耶~~~~」
我的臉上出現好多斜線,Max這傢伙,居然破壞了我剛才如詩如夢般,多愁善感的意境。有點抗議似的我抬頭看他,一看之下卻噗哧笑了出來, Max的平頭,顯然在冬天是個酷刑,他放開我的脖子後,雙手就一直護著他的腦袋,拼命磨擦:「唉,好慘好慘!!忘記戴帽子出門~~幸好我去麵包店買個東西就要回去了。」
他看我只是笑,卻沒回話,於是又自顧自地說下去:「妳舞會的服裝想好了嗎?好期待喔~~~不知道那天妳會打扮得多漂亮呢?!」
「你別期望太高,我只有一件黑洋裝,算是很不正式的小禮服…而且…我的左旋華爾滋還是不太行,Andreas說看起來有點僵硬。」
「沒關係,妳是我的舞伴,不是他的!」Max對我眨眨眼:「再說,其實跳舞不是重點啦~~而是可以看到許多美女喔~~」
哈哈哈~~果然是Max,直接又坦率,因為太冷,他跳著腳急急向我道別,往麵包店跑去了。被他這樣一鬧,我憂鬱的情緒完全一掃而空。呵~也罷,還是要小心點,才不會染上流行的冬季憂鬱症。
『Dear小綠,
11月底了,台南才漸漸有冷的感覺,我想妳在維也納,大衣一定早就出籠了吧??我最近因為發生一些事,心情糟透了,忍不住不斷不斷地想起妳,想起我們共同擁有的時光。還記得嗎?那時候的我們,只要有心事,一定找對方吐露,那樣交心又信任對方。
是的,我相信妳也猜到了,我一定是遇到感情問題了~~~除了喜歡的男孩劈腿,更讓我傷心的是,劈腿對象是我交情很好,且非常照顧她的大一學妹!!!
(……被劈腿過程略)
常常很感慨,還記得高二的妳總是豪氣干雲說著,愛情對妳沒有魅力,男生對妳沒有吸引力!!我那時總附和著妳,卻不料高三便苦戀x校男生破功,還有現在,這樣輕易地便走出了單純無慮的保護網,開始在被我們戲說是無腦女生才玩的愛情裡沉淪,受傷……我好羨慕妳,好像對一切情感都可那樣雲淡風輕,無所沾染。(此時浮現在我心中的os:我不是雲淡風輕,而是反應較慢,來不及發展情感,當然也沒機會傷心~~)
現在的妳,好嗎?是像從前一樣瀟灑,還是和我一樣陷在愛情的牢籠裡困惑又無力掙脫?
不管妳仍是那個我記憶中的小綠,或是正為愛情傷心掉淚的小綠,我都想等妳告訴我,妳還是會像高中那樣,是我可以相信,永遠不會背叛的精神支柱,而我也是!!
Ps.妳也真厲害,居然讓我在六月的大熱天,收到一張聖誕卡!!!信就不用回了,我只是想寫寫字讓心情平靜。』
看完這封信還真是百感交集,S外表那樣美麗又獨立,可是她的感情是很熱情又帶點潔癖的。身為局外人的我,在高中時自以為是的愛情高論或許對她而言很受用,但是現在我很清楚,我的愛情經驗是零,愛情智商更是掛蛋,連Alik或金這樣的非戀愛對象都能讓我煩惱…-_-
但有件事是我還能做的,就是打個電話給她,聽聽她的聲音,然後告訴她,我會一直是她的精神後盾……
也許是這封信的關係,讓我這個冬天有點多愁善感。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葛拉本大道像往年一樣,地上躺滿了一棵棵用網子包著,待價而沽的耶誕樹,去年覺得有趣而興奮,此時卻感覺淒涼又感傷。
我抓緊大衣領子,快步離去。
穿過皇宮,又走過幾個門,然後在越過宮廷花園時,我放慢腳步。地上一片殘餘的落葉吸引住我的目光,我在夏天還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旁的長椅坐下,解下披肩覆在腿上。椅子有些冰冷,不過還是有些老人,帶著笑容坐在椅上休憩,應該是被這歡樂的耶誕氣氛感染了吧?!還有小朋友跟大人在長椅上檢視買來的耶誕用品,孩子們天真的笑容和笑聲,像是搭著耶誕銀鈴唱和似的。
注視著這樣歡悅的景象,我心中縈繞著的卻是卡耶夫斯基前幾天的一封email,他說今年耶誕節回斯洛伐克前,想來維也納找我,問我是否願意陪他提前慶祝耶誕?!時間正好是維也納醫大耶誕舞會當天,我很掙扎,本想白天和卡耶夫斯基約會,晚上去舞會,但是愛莉森說,在這裡,沒有人在中午慶祝耶誕的,拒絕和對方晚餐,可能會讓對方誤會妳對他沒有意思。
這是我期待已久的約會,原本以為卡耶夫斯基已經把我忘了,沒想到這學期他卻陸續寄了一些email過來,幾次他在休假日要來看我,我卻因為功課忙碌無法赴約。潔則是直接叫我回絕掉,她看過卡耶夫斯基和我的合照,只說句:「果然像是小綠會喜歡的型…」但是超早熟又理智的她,卻認為我和卡耶夫斯基之前就沒有交集,現在又一個在工作,一個是學生,而且分隔兩地,這種戀情簡直是浪費時間!!
搞到最後,我回了email給他,直接告訴他當晚因為我得和朋友參加舞會,因此只能中午和他會面。結果他竟很快回信問我,是否已有在交往的男友了??愛莉森說得沒錯,果然會被認為是拒絕的意思哪~~~好不容易遇到心動的對象,卻好像無緣。這樣想著,我比S的狀況好不到哪去。
我的頸子忽然被人緊緊抱住,然後是一個開朗到無以復加的聲音:「小綠!!!妳在這裡幹嘛??還不快回去練舞?舞會要到了耶~~~~」
我的臉上出現好多斜線,Max這傢伙,居然破壞了我剛才如詩如夢般,多愁善感的意境。有點抗議似的我抬頭看他,一看之下卻噗哧笑了出來, Max的平頭,顯然在冬天是個酷刑,他放開我的脖子後,雙手就一直護著他的腦袋,拼命磨擦:「唉,好慘好慘!!忘記戴帽子出門~~幸好我去麵包店買個東西就要回去了。」
他看我只是笑,卻沒回話,於是又自顧自地說下去:「妳舞會的服裝想好了嗎?好期待喔~~~不知道那天妳會打扮得多漂亮呢?!」
「你別期望太高,我只有一件黑洋裝,算是很不正式的小禮服…而且…我的左旋華爾滋還是不太行,Andreas說看起來有點僵硬。」
「沒關係,妳是我的舞伴,不是他的!」Max對我眨眨眼:「再說,其實跳舞不是重點啦~~而是可以看到許多美女喔~~」
哈哈哈~~果然是Max,直接又坦率,因為太冷,他跳著腳急急向我道別,往麵包店跑去了。被他這樣一鬧,我憂鬱的情緒完全一掃而空。呵~也罷,還是要小心點,才不會染上流行的冬季憂鬱症。
11.22.2007
72. 奧地利男孩Alik
Alik的追求策略好像有所轉變。自從上次和金一起打排球之後,他見到我時的態度變得禮貌而有教養,非常有分寸,完全收起了公子哥兒的吊兒郎當。我不知道原因,猜想是看到我對金那種明目張膽又死纏爛打的追求方式,完全不買帳,機靈的Alik,當下便調整戰略。
先不論Alik改變的理由為何,總之,這樣的Alik讓我相處起來輕鬆愉快多了,我們又恢復了一起去游泳的習慣。基本上,只要Alik戒掉有時會忍不住詢問我的異性朋友關係,我和他的相處會更融洽,可能會成為更好的朋友。(不過,『朋友關係』顯然不是他想要的~~~)
另外我也發現,Alik這學期又修了兩門和Andreas相同的課,Andreas跟我抱怨,他現在好像在經營『小綠情報俱樂部』,專門提供有關我的情報,雖然俱樂部會員只有Alik一人~~
「Alik為什麼這麼喜歡妳啊?」安公子仔細打量我,面露不解:「是因為喜歡東方人嗎??」
「我不是說妳不值得被喜歡,而是…他對妳根本是一見鍾情嘛~~到底是喜歡妳的外型,給人的感覺,還是因為…沒交過亞洲女友??」
我哪知啊?!我無奈地對Andreas說:「下次他再找你打聽我,你乾脆順便問他一下好了。」
「我記得第一次看到小綠時也印象很好,不過我承認,我是對東方文化有所偏好~~~」愛莉森說,然後問潔:「妳呢?第一次看到小綠是什麼感覺啊??」
「喔…」很久沒出現的潔,搔搔腦袋想了一下:「應該是沒感覺吧?!只記得一個小小隻的傢伙在面前晃了一眼,然後我就繼續做我的事了…」
「啊~~真無情啊!!」我抱怨道:「我可是第一眼見到妳就大大驚艷呢!!!」
「那是因為奧地利女生不善於打扮吧???」潔說。
潔的美貌當然不是靠妝點出來的,不過她倒說對了一件事:奧地利的女生和西歐諸國比起來,的確樸素許多,就連Urs都說,瑞士女孩已經不算時髦了,但是奧地利女生居然比瑞士女生打扮得更隨性~~不過Urs不是看外表的人,他喜歡誠懇,善良,懂人情世故的女孩。(他暑假在伯恩打工時遇到一個夢中女孩,可惜沒機會深交~~)
因為博物館咖啡館太吵人又太多,所以我們這學期開始又轉移陣地,聚會地點改在啤酒花園,店名叫【Happy Bar】,因為位置不在大街上,也不在觀光區,所以人比較少,餐廳規模也不大,戶外只有兩張桌子,室內大概五張吧~~這家店的咖啡不太好喝,不過餐點輕食種類較多,也比較便宜,肚子餓時來這邊打牙祭,荷包比較不會大失血。
腳傷好後我的作息又恢復以往,一樣回家先睡覺,凌晨兩點半起床,三點到【Drechsler】用晚餐兼早餐,我發現,像我這樣在Drechsler剛開門就造訪的固定客人也不少,多半是夜貓族,吃了東西才要回家的。
我有次在Drechsler遇到一位TU教授,是我學院的,但是在愛莉森他們所上授課。他是一個很愛拋媚眼的教授,後來問過愛莉森,她說這位義大利教授超愛拋媚眼的,不過沒有任何特殊意思,只是純粹喜歡擠眉弄眼,放電一下。義大利教授年紀也不小了,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四處放電,果真和東方民情有天壤之別,東西方如此截然不同的文化差異,讓我常常不知該欣然接受還是斷然拒絕。
所幸奧地利民情雖有開放的一面(找一夜情的不少,陌生人也有搭肩熱吻的~~),但有許多人是比較傳統的,因此會在路上無意識亂放電的人並不多,通常我還可以分辨這是真的在示好,或只是單純的友善甚至賣弄風情。
離開Happy Bar,我和Urs往他實驗室走去,他手上有一本書對於化學結構組成有詳盡介紹,他認為對我可能有些幫助。
「我昨晚接到Alik的email,想邀我去耶誕舞會…」邊走著,我向Urs提起這件事。
「妳拒絕了嗎?」Urs問,我點點頭。Urs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然後說:「拒絕也好,我個人看法,認為他不適合妳~~」
我好奇轉頭看他,等著聽他解釋。Urs說:「其實我對Alik也不熟,或許看法是錯的,但反正妳只聽聽就好,我覺得妳比較適合個性沉穩,內斂一點的男生…」
「是嗎?」我皺眉思索了一下:「可我還蠻喜歡個性陽光開朗又幽默的人~~內斂…聽起來好像很無趣哦!!」
「幽默風趣和內歛並不互相牴觸的……我只是單純覺得Alik或許比較沒有耐心,也不夠細膩去領略妳美好的內在特質。」Urs看著我:「如果他沒有比我們這群朋友更了解妳,更懂得欣賞妳,那麼我想,我並不認為他夠資格成為我們小綠的男朋友~~~」
我給了Urs一個微笑,他真是個溫暖的朋友。我問他:「所以,不要答應他的約會要求嗎?」
「約會倒是看妳意願囉~~~也許,這可以讓他更了解妳,就看妳是否期待被他了解。」他嘴角露出若有所指的微笑,我呵呵笑了起來。
Alik,看來你只好等本姑娘心情好囉~~~不然,就是要多多賄賂我的好友啊!!
先不論Alik改變的理由為何,總之,這樣的Alik讓我相處起來輕鬆愉快多了,我們又恢復了一起去游泳的習慣。基本上,只要Alik戒掉有時會忍不住詢問我的異性朋友關係,我和他的相處會更融洽,可能會成為更好的朋友。(不過,『朋友關係』顯然不是他想要的~~~)
另外我也發現,Alik這學期又修了兩門和Andreas相同的課,Andreas跟我抱怨,他現在好像在經營『小綠情報俱樂部』,專門提供有關我的情報,雖然俱樂部會員只有Alik一人~~
「Alik為什麼這麼喜歡妳啊?」安公子仔細打量我,面露不解:「是因為喜歡東方人嗎??」
「我不是說妳不值得被喜歡,而是…他對妳根本是一見鍾情嘛~~到底是喜歡妳的外型,給人的感覺,還是因為…沒交過亞洲女友??」
我哪知啊?!我無奈地對Andreas說:「下次他再找你打聽我,你乾脆順便問他一下好了。」
「我記得第一次看到小綠時也印象很好,不過我承認,我是對東方文化有所偏好~~~」愛莉森說,然後問潔:「妳呢?第一次看到小綠是什麼感覺啊??」
「喔…」很久沒出現的潔,搔搔腦袋想了一下:「應該是沒感覺吧?!只記得一個小小隻的傢伙在面前晃了一眼,然後我就繼續做我的事了…」
「啊~~真無情啊!!」我抱怨道:「我可是第一眼見到妳就大大驚艷呢!!!」
「那是因為奧地利女生不善於打扮吧???」潔說。
潔的美貌當然不是靠妝點出來的,不過她倒說對了一件事:奧地利的女生和西歐諸國比起來,的確樸素許多,就連Urs都說,瑞士女孩已經不算時髦了,但是奧地利女生居然比瑞士女生打扮得更隨性~~不過Urs不是看外表的人,他喜歡誠懇,善良,懂人情世故的女孩。(他暑假在伯恩打工時遇到一個夢中女孩,可惜沒機會深交~~)
因為博物館咖啡館太吵人又太多,所以我們這學期開始又轉移陣地,聚會地點改在啤酒花園,店名叫【Happy Bar】,因為位置不在大街上,也不在觀光區,所以人比較少,餐廳規模也不大,戶外只有兩張桌子,室內大概五張吧~~這家店的咖啡不太好喝,不過餐點輕食種類較多,也比較便宜,肚子餓時來這邊打牙祭,荷包比較不會大失血。
腳傷好後我的作息又恢復以往,一樣回家先睡覺,凌晨兩點半起床,三點到【Drechsler】用晚餐兼早餐,我發現,像我這樣在Drechsler剛開門就造訪的固定客人也不少,多半是夜貓族,吃了東西才要回家的。
我有次在Drechsler遇到一位TU教授,是我學院的,但是在愛莉森他們所上授課。他是一個很愛拋媚眼的教授,後來問過愛莉森,她說這位義大利教授超愛拋媚眼的,不過沒有任何特殊意思,只是純粹喜歡擠眉弄眼,放電一下。義大利教授年紀也不小了,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四處放電,果真和東方民情有天壤之別,東西方如此截然不同的文化差異,讓我常常不知該欣然接受還是斷然拒絕。
所幸奧地利民情雖有開放的一面(找一夜情的不少,陌生人也有搭肩熱吻的~~),但有許多人是比較傳統的,因此會在路上無意識亂放電的人並不多,通常我還可以分辨這是真的在示好,或只是單純的友善甚至賣弄風情。
離開Happy Bar,我和Urs往他實驗室走去,他手上有一本書對於化學結構組成有詳盡介紹,他認為對我可能有些幫助。
「我昨晚接到Alik的email,想邀我去耶誕舞會…」邊走著,我向Urs提起這件事。
「妳拒絕了嗎?」Urs問,我點點頭。Urs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然後說:「拒絕也好,我個人看法,認為他不適合妳~~」
我好奇轉頭看他,等著聽他解釋。Urs說:「其實我對Alik也不熟,或許看法是錯的,但反正妳只聽聽就好,我覺得妳比較適合個性沉穩,內斂一點的男生…」
「是嗎?」我皺眉思索了一下:「可我還蠻喜歡個性陽光開朗又幽默的人~~內斂…聽起來好像很無趣哦!!」
「幽默風趣和內歛並不互相牴觸的……我只是單純覺得Alik或許比較沒有耐心,也不夠細膩去領略妳美好的內在特質。」Urs看著我:「如果他沒有比我們這群朋友更了解妳,更懂得欣賞妳,那麼我想,我並不認為他夠資格成為我們小綠的男朋友~~~」
我給了Urs一個微笑,他真是個溫暖的朋友。我問他:「所以,不要答應他的約會要求嗎?」
「約會倒是看妳意願囉~~~也許,這可以讓他更了解妳,就看妳是否期待被他了解。」他嘴角露出若有所指的微笑,我呵呵笑了起來。
Alik,看來你只好等本姑娘心情好囉~~~不然,就是要多多賄賂我的好友啊!!
11.21.2007
71. 華爾滋的下午茶
Reto之前在Gmunden教過我的左旋華爾滋,早就被我拋在腦後,不過隨著耶誕舞會的接近,Reto常常跑來綠色小屋教我舞步,奇怪,我不是Max的舞伴嗎?Reto卻熱心『訓練』我,是打算給Max一個不丟臉的舞伴嗎?
Reto不只教我,也教潔,潔不知道為什麼,跳起華爾滋卻老是有現代熱舞的感覺,不愧是Pub舞后。不過她最近常常假日不在家,也沒主動交待去向,因此大家都當她是神秘藏鏡人。
Max開學後也比較少出現在我眼前,果然,我身邊的都是認真的好寶寶,不過11月某個周末午後,他還是和Reto一起造訪綠色小屋,那天家裡只有我和愛莉森,那是他第一次走進我們家,好奇的四處張望,還一面讚賞著。而且Max果然就是Max,不用裝客氣,就主動問我:「小綠,讓我看看你的房間吧?!」
「幹嘛給你看??」要求參觀女生的房間,好像有點失禮喔?!嗯哼~~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莫非…有男朋友的照片???」Max故意激我,我懶得搭腔,直接手指動動,叫他跟著我上樓。Max回頭看著Reto:「你應該看過小綠的房間了吧??」
「事實上,並沒有~~~」Reto笑說:「上次見到時還在搬家吧?!」
「你要一起上來嗎?」我問Reto:「我可不想單獨和這傢伙待在我房裡…」
「那等等…」愛莉森連忙跑過來:「我好像忘了關房門,可別連我的房間一起參觀了!!」
我呵呵笑了好幾聲,愛莉森匆匆從我身邊跑過,跑上去關她的門,然後很大方主動地幫我開了房門,還對大家做了個手勢:「歡迎光臨~~」
「喂~~」這小妮子,越來越皮了,我搥了她一記。
我的房間其實很簡單,眼尖的Max一眼就發現復活節彩蛋。(我現在開始考慮是否要把彩蛋藏起來,因為每個人都會拿起來評頭論足,末了還會問是誰送的~~)
Reto一看到他送的彩蛋,很高興的伸手拿起來:「這我可以拿吧?」(啊你不是已經在拿了??)然後在手上反覆翻看,一面說著:「好久沒看到這個彩蛋了,放在CD架上沒想到很適合呢!!」
「這是你送的嗎?」Max問,單純的Reto點點頭,我心想這下慘了,Max肯定會虧我們虧到死…果然,Max偏著腦袋,雙手插在胸前,若有所指說道:「原來Reto你從復活節就在追小綠啦???」
唉…已經懶得回應了,愛莉森好奇問道:「Max,你為什麼一直虧Reto和小綠啊?我為什麼都沒這種感覺呢??」
「因為醫大真的課業太輕鬆,太閒了!!」Max吊兒啷噹說著,我很想扁他,不過,我是來自禮儀之邦的小綠…所以要忍住~~忍住~~~偷偷瞧了一下Reto,他的態度很自然,嘴角帶著笑,好像事不關己,我感到有些迷惑,之前Max虧他時他都很害羞的呀,怎現在這麼大方了?原來人也是會對八卦產生免疫力的!!
不過看到Reto態度這樣自在,我原本心中的尷尬也自然排除,前陣子因為Reto對此事表現得很害羞,讓我產生不安又不自在的聯想,但看到Reto現在的態度,我也跟著輕鬆起來~~~
Reto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安公子打來的,只聽Reto說道:「我們在小綠的地方…對…不知道哦…」Reto轉頭問我們:「今天下午有要去哪嗎?」
「不然叫他們過來好了??」愛莉森一面說著,一面用眼神徵求我的同意,我當然ok啦,也用眼神告訴她沒問題。
「妳們兩個現在進階到不用言語,只要眼神就可以交談了嗎?」Max好笑地看著我們,我和愛莉森很有默契說道:「這你是不會懂的~~~」
安公子和Urs很快就到了,還帶來點心,我和Reto練舞到一段落,就急忙纏著Urs問他化學。在我房裡,Urs一面對我解釋特定岩石的分子架構和能量關係,一面關心地問我:「妳決定要做冰河了嗎?」
「冰河對我而言很有吸引力,但卻是我很陌生的領域,而火山和地震則是我比較有把握的題目…所以,其實我真的很煩惱。」
「我記得妳的物理學很好,或者,妳可以選作冰河但是偏重物理的專題??就不要和馬汀一樣做冰河地質成份了~~」Urs說:「我是不知道妳們系上有什麼類型的專題可以做,不過,這是我目前想到的…」
其實我的想法和Urs一樣,我有點想做冰河重力部分的相關專題,不過,這些都還不急,得花點時間想想。
Max的豪邁笑聲從樓下傳上來,然後我聽到樓梯上有腳步聲,我和Urs同時望向房門,上來的竟然是安公子。
「在忙嗎?對不起~~~」
「喔~~沒事,已經問完了,我可是很聰明的!!呵呵~~~」我說,然後好奇著他找我有什麼事。上次從貝維德宮看完克林姆的畫回來,在路上巧遇Andreas,我就一直覺得他有話想對我說。
安公子將手上拿著的書遞給我:「其實那天就想問妳是否對克林姆有興趣?我這裡有他的傳記~~~」
「要借我的嗎?謝謝你!!!」我開心的接了過來,他笑笑和Urs揮個手又下樓了。
Urs微笑看著我:「妳的興趣還真廣泛!!!」
「呵呵~~~其實我對畫沒有什麼研究,只是有興趣,喜歡欣賞,真正稱得上有涉獵的,還是以文學和音樂為主。」
「哦~這方面,妳倒是和Andreas挺像的。每次聚會時,我也發現這話題就妳和他聊得最起勁。(笑~)」
「哈哈!!」我笑了出來,這其實是有原因的,剛開始因為和安公子不熟,無法閒話家常,又不想因此談論無聊不著邊際的天氣話題,然後我發現,和他相處時,文學與音樂是安全又不涉及隱私的話題,而且正好是安公子有興趣的部分。Andreas在文學和音樂方面很有他自己的見解,且令人訝異地,他並不排拒其他不同的想法,反而是很有興趣地聆聽。(只是最後他還是會堅持己見~~~~)
另外,關於耶誕舞會的舞伴部分,Urs決定和潔一組,因為他倆都不會跳左旋華爾滋,也學得不怎樣,打算當天一起逃掉第一支舞。我是Max的舞伴,猜想安公子會帶他的西班牙女友去,所以愛莉森應該會和Reto一起跳…這樣一來,所有的舞伴問題都解決啦!!!!
Reto不只教我,也教潔,潔不知道為什麼,跳起華爾滋卻老是有現代熱舞的感覺,不愧是Pub舞后。不過她最近常常假日不在家,也沒主動交待去向,因此大家都當她是神秘藏鏡人。
Max開學後也比較少出現在我眼前,果然,我身邊的都是認真的好寶寶,不過11月某個周末午後,他還是和Reto一起造訪綠色小屋,那天家裡只有我和愛莉森,那是他第一次走進我們家,好奇的四處張望,還一面讚賞著。而且Max果然就是Max,不用裝客氣,就主動問我:「小綠,讓我看看你的房間吧?!」
「幹嘛給你看??」要求參觀女生的房間,好像有點失禮喔?!嗯哼~~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莫非…有男朋友的照片???」Max故意激我,我懶得搭腔,直接手指動動,叫他跟著我上樓。Max回頭看著Reto:「你應該看過小綠的房間了吧??」
「事實上,並沒有~~~」Reto笑說:「上次見到時還在搬家吧?!」
「你要一起上來嗎?」我問Reto:「我可不想單獨和這傢伙待在我房裡…」
「那等等…」愛莉森連忙跑過來:「我好像忘了關房門,可別連我的房間一起參觀了!!」
我呵呵笑了好幾聲,愛莉森匆匆從我身邊跑過,跑上去關她的門,然後很大方主動地幫我開了房門,還對大家做了個手勢:「歡迎光臨~~」
「喂~~」這小妮子,越來越皮了,我搥了她一記。
我的房間其實很簡單,眼尖的Max一眼就發現復活節彩蛋。(我現在開始考慮是否要把彩蛋藏起來,因為每個人都會拿起來評頭論足,末了還會問是誰送的~~)
Reto一看到他送的彩蛋,很高興的伸手拿起來:「這我可以拿吧?」(啊你不是已經在拿了??)然後在手上反覆翻看,一面說著:「好久沒看到這個彩蛋了,放在CD架上沒想到很適合呢!!」
「這是你送的嗎?」Max問,單純的Reto點點頭,我心想這下慘了,Max肯定會虧我們虧到死…果然,Max偏著腦袋,雙手插在胸前,若有所指說道:「原來Reto你從復活節就在追小綠啦???」
唉…已經懶得回應了,愛莉森好奇問道:「Max,你為什麼一直虧Reto和小綠啊?我為什麼都沒這種感覺呢??」
「因為醫大真的課業太輕鬆,太閒了!!」Max吊兒啷噹說著,我很想扁他,不過,我是來自禮儀之邦的小綠…所以要忍住~~忍住~~~偷偷瞧了一下Reto,他的態度很自然,嘴角帶著笑,好像事不關己,我感到有些迷惑,之前Max虧他時他都很害羞的呀,怎現在這麼大方了?原來人也是會對八卦產生免疫力的!!
不過看到Reto態度這樣自在,我原本心中的尷尬也自然排除,前陣子因為Reto對此事表現得很害羞,讓我產生不安又不自在的聯想,但看到Reto現在的態度,我也跟著輕鬆起來~~~
Reto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安公子打來的,只聽Reto說道:「我們在小綠的地方…對…不知道哦…」Reto轉頭問我們:「今天下午有要去哪嗎?」
「不然叫他們過來好了??」愛莉森一面說著,一面用眼神徵求我的同意,我當然ok啦,也用眼神告訴她沒問題。
「妳們兩個現在進階到不用言語,只要眼神就可以交談了嗎?」Max好笑地看著我們,我和愛莉森很有默契說道:「這你是不會懂的~~~」
安公子和Urs很快就到了,還帶來點心,我和Reto練舞到一段落,就急忙纏著Urs問他化學。在我房裡,Urs一面對我解釋特定岩石的分子架構和能量關係,一面關心地問我:「妳決定要做冰河了嗎?」
「冰河對我而言很有吸引力,但卻是我很陌生的領域,而火山和地震則是我比較有把握的題目…所以,其實我真的很煩惱。」
「我記得妳的物理學很好,或者,妳可以選作冰河但是偏重物理的專題??就不要和馬汀一樣做冰河地質成份了~~」Urs說:「我是不知道妳們系上有什麼類型的專題可以做,不過,這是我目前想到的…」
其實我的想法和Urs一樣,我有點想做冰河重力部分的相關專題,不過,這些都還不急,得花點時間想想。
Max的豪邁笑聲從樓下傳上來,然後我聽到樓梯上有腳步聲,我和Urs同時望向房門,上來的竟然是安公子。
「在忙嗎?對不起~~~」
「喔~~沒事,已經問完了,我可是很聰明的!!呵呵~~~」我說,然後好奇著他找我有什麼事。上次從貝維德宮看完克林姆的畫回來,在路上巧遇Andreas,我就一直覺得他有話想對我說。
安公子將手上拿著的書遞給我:「其實那天就想問妳是否對克林姆有興趣?我這裡有他的傳記~~~」
「要借我的嗎?謝謝你!!!」我開心的接了過來,他笑笑和Urs揮個手又下樓了。
Urs微笑看著我:「妳的興趣還真廣泛!!!」
「呵呵~~~其實我對畫沒有什麼研究,只是有興趣,喜歡欣賞,真正稱得上有涉獵的,還是以文學和音樂為主。」
「哦~這方面,妳倒是和Andreas挺像的。每次聚會時,我也發現這話題就妳和他聊得最起勁。(笑~)」
「哈哈!!」我笑了出來,這其實是有原因的,剛開始因為和安公子不熟,無法閒話家常,又不想因此談論無聊不著邊際的天氣話題,然後我發現,和他相處時,文學與音樂是安全又不涉及隱私的話題,而且正好是安公子有興趣的部分。Andreas在文學和音樂方面很有他自己的見解,且令人訝異地,他並不排拒其他不同的想法,反而是很有興趣地聆聽。(只是最後他還是會堅持己見~~~~)
另外,關於耶誕舞會的舞伴部分,Urs決定和潔一組,因為他倆都不會跳左旋華爾滋,也學得不怎樣,打算當天一起逃掉第一支舞。我是Max的舞伴,猜想安公子會帶他的西班牙女友去,所以愛莉森應該會和Reto一起跳…這樣一來,所有的舞伴問題都解決啦!!!!
11.19.2007
70. 克林姆氾濫
維也納是分離派,青春派的重鎮,Nina就是因此來到維也納唸書。走在街上,到處可以看到青春派的建築,在TU附近就有好幾棟,連著名的分離派會館,以及卡爾地鐵站,都在我們學校四周,尤其卡爾地鐵站附近的青春派大樓更是人氣指數居高不下,動不動就有觀光客出現,拼命拍照,華格納的建築作品,在這裡已成為經典象徵。
分離派畫家在維也納以克林姆(Klimt)和席勒(Schiele)為代表,其中尤以克林姆的作品最常見,仿作比比皆是,作品被廣泛複製在磁器,杯子,絲巾,桌布…等各種用品上。我不知道是因為維也納人真的喜歡克林姆,還是只因為觀光客喜歡克林姆,總之,他分離派代表畫家的地位是不被動搖的!!
天性浪漫的我,在回奧地利之前,對克林姆只有很模糊的印象。長期在台灣受教育,對中國的畫家流派比西洋的熟悉多了,因此一直以來喜歡的西洋畫作都偏在古典派及浪漫派作品。畢竟,正統的學院風格,正是我們長久以來對西方的印象,所有想像跟憧憬皆源於此。但是走在現代的維也納,卻是學院派與新藝術派,隨性而自在地林立街頭,即使當初屬於改革派的分離派,在時間洗禮下也已變成過去的風格藝術,與所有的過往曾經,一起和睦而愉悅地妝點維也納,為藝術史添頁。
因為第一次接觸克林姆,便是一堆街頭浮濫的仿製藝術品,正當反骨期少女的我,下意識便感到排拒,因為覺得太過浮華,所以不很喜歡他的作品,雖然目光仍不自覺被那絢爛的色彩所吸引。
有天在街上遇到Nina,談到滿街的克林姆,Nina訝異地對我說:「哦小綠,妳應該去看看克林姆的真跡的!!!也許會讓妳大大改觀,他的作品絕不是妳現在看到的那樣粗糙虛華。」
「可是已經被炒得這樣浮濫,我實在提不起興致為了他跑去上貝維德宮看他的畫作耶~~~」
「哦,不不不~~~」Nina說:「妳會因為薩爾斯堡把莫札特炒成商業巧克力,就因此不聽莫札特嗎???真正值得欣賞的作品,為何要因世俗之人的濫用詆毀,而讓自己損失體驗美感的機會呢?」
我點點頭,其實我只是覺得克林姆的作品雖漂亮但沒有生命感,僅在表象作文章,我當然無法領略它真正的美。Nina認為這樣不行,因此找了我一起去貝維德宮欣賞克林姆的真跡。
貝維德宮分為上宮與下宮,克林姆的作品收藏在上宮(Oberes Belvedere),搭乘D線電車,很快到達融合文藝復興與巴洛克風格的貝維德宮。
克林姆最擅長的主題是『人』,尤其是女人,或說是男女之間的互動與情緒,他著名的【吻】,【茱蒂斯】等作品,大膽開放又炫麗的畫風,讓我臉紅心跳,一開始我僅能欣賞像【死與生】這樣較為正經的題材。歸咎起原因,是因為複製品通常在色彩和筆觸上沒有良好品管,以至於我見到的作品,空有華麗外殼,卻少了點內涵,畢竟在這樣糟糕的複製品中,所有裸女的動作都只剩下廉價的煽情,這讓我一開始對他的作品適應不良。
買了門票進入美術館,天花板的精緻繪畫便吸引了我的目光,這裡比熊布朗宮更讓我覺得對味。此外,這裡並不只是展覽克林姆的作品,另外還有許多其他大師的作品,像是梵谷,席勒,蓋斯特等等。
很快地我們上了2樓,克林姆的作品便收藏於此。我懷著不安的期待,緩緩走向畫前。
我真的沒想到,原來,克林姆的畫是這樣的……
閃耀的金光,又隱露著晦暗,克林姆的作品,華麗糜爛,但是張力十足,我從未見過人性的種種特質在一張畫作上這樣生動地呈現,看似抽象的畫面,表達的卻是寫實人生。
我站在【吻】前,這幅畫比我想像的大,那種震撼是無以言喻的,迷離夢幻的金光,深刻嵌進畫布,光線密度亮到像要把人吸進畫布裡,原來真跡的筆觸這樣有力,色彩的運用深刻感人,原本流於俚俗的男女情慾,在這裡卻絢爛到令人無法直視,無法鄙夷。透過畫家的筆,那種融合抽象派和寫實主題的作品,流露出詭譎矛盾的人生情感,我完完全全被他的作品打動了!!!
原來,欣賞一幅畫作,心也會這樣強烈地怦然不已。
克林姆的畫作當然不僅限於女人,他的風景畫,呈現出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可愛而富有插畫風格。不過,讓我有強烈衝擊感的還是他一系列的女性作品。離開貝維德宮,我好久沒說一句話,Nina好笑的望著我:「如何,有失望嗎?」
「妳知道的,當然不!!!」
我們在地鐵站分手,外面雖然天氣寒冷,我的心卻是幟熱的,腳步也隨之輕盈,讓我雀躍地半跑半跳回家。經過綠色小屋附近的巷子時,忽然看到安公子在一家麵包店裡,身邊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兩人正親密交談著。我立刻想起,暑假Andreas去西班牙時,認識了一個女孩,據說兩人現在打得火熱…這當然是八卦台台長Max說的啦!!!
我忍不住也八卦的笑了出來,原本應該靜靜離開就好,但又對那女孩很好奇,所以繞到玻璃窗另一邊,裝做不經意地往裡面張望。誰知道,安公子一抬頭就看到我鬼鬼祟祟,邁開大步就走出店門:「妳在幹嘛?」
「喔~~沒有啊~~~回來時經過而已…」我扮了個鬼臉,沒辦法,當場被抓包,我連掰理由都懶了。
「哦?剛回來??妳今天去哪了嗎?」安公子問道,奇怪,他今天怎麼忽然對我的事好奇起來?不過我仍據實以告。女孩子從店內玻璃窗向我招招手,算是打招呼,看起來蠻討人喜歡,不像Yvette有種高傲驕縱的氣息。
安公子站在麵包店外和我聊起他對克林姆的看法,我把今天的新感觸告訴他,雖然聊得很愉快,但我有些不安地望向那女孩,擔心這樣佔用Andreas的時間,似乎對她很失禮。不過安公子顯然也發現這點,因此他把那女孩叫出來,三個人便站在麵包店外聊起『維也納藝術史』了~~~
西班牙女孩的名字太長很難記,所以我還是忘了。她對畫作比較沒涉獵,但是對建築倒頗有見解。我覺得,生在建築藝術之都的西班牙,那種對建築幾何的審美觀和概念,是自小在無形中就培養起來的,很讓人羨慕。她提到明天就要回西班牙,至於前面講的何時來到奧地利等等,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她的德語腔調超奇怪,只好傻傻點頭,反正這對我也不是重點,安公子知道就可以了~~我和西班牙女孩一開啟這種日常話題,安公子就顯得較沒興趣,在旁邊有風度地等著,一直沒插進話。識相的我,當然很快就向他們告別啦~~~~
「小綠,周六下午的聚會妳會來嗎??」分手前,Andreas問。因為忙,我已經兩個禮拜沒出現在我們的聚會上了。
「還不確定~~~怎麼了嗎?」安公子好像要跟我說什麼,不過他後來搖搖頭。
我微笑與他們道別。秋末,雖然空氣寒冷,但我的心熱烘烘~~~~
11.15.2007
69. 死亡與新生
腳傷剛好,我就跟著馬汀學長到因斯布魯克(Innsbruck)去參加學術研討會,當然,Pfeifer教授也有去。說是研討會,其實也只是馬汀把去年的研究成果做個總整理,向大家報告,其他因城也有做相關研究的學生和教授上台做成果發表。
因城(Innsbruck的暱稱)真是個冰河研究的重鎮,這裡曾是冬季奧運的主辦地,擁有數個設備完善的滑雪場,奧地利人頗引以為豪,而對於研究冰河的我們來說,多雪又有冰河的因斯布魯克,當然是個研究聖地啦!!!
研討會在周末,總共一天半,星期天上午便結束。馬汀的演講被安排在第一天下午,也就是星期六,我們上午才從維也納搭火車,到達時都快中午了,趕上上午第一場演講的後半段。下午時,馬汀學長上台,他已經是第三次參加這樣的演講了,態度很從容,做說明和回答問題時也很有自信,Pfeifer教授坐在教授席,只偶而就一些項目做更深入的說明。
我覺得經過這次,我比以前更崇拜學長了,從教授的神情看來,對馬汀也相當肯定,我可以做到像學長那樣嗎??對我來說,閱讀論文的速度就是一個問題,我看德文論文的速度不快,不過看英文更慢,總是要花不少時間在查字典。再來冰河對我而言是個很陌生的東西,開玩笑,就像奧地利人會對地震熟悉嗎??我對冰雪常識的陌生,常常讓學長昏倒,不過他通常是大笑好幾聲後,就會耐心解釋給我聽。
啊~~~這得下好大的決心哪!!
因城是個很漂亮的山城,河岸兩側樹葉已翻黃,看起來很富詩韻,可惜我們來去匆匆,星期天中午便急急坐上火車回維也納,來不及領略它的美。
一回到維也納西站,我半睡半醒搭上地鐵,然後衝回綠色小屋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真的太累了,因為在火車上,教授和馬汀都在討論東西,害我也不敢睡覺,只能在旁鴨子聽雷,強睜雙眼。
睡到晚上十點多了,我從床上爬起來,四周都是暗的,只有窗外的路燈光線微弱飄進來。我打開電燈,從因城帶回來的東西還沒有收好,換洗的髒衣物也要拿出來,另外還有研討會的其他資料。好不容易收完,我打開電腦收信,肚子卻在此時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啊~~好餓好餓!!!!我最不禁餓了,肚子一餓,頭就發暈,『…錢包錢包錢包…』我開始找尋錢包,打算出門吃東西去。抬頭看一下時鐘,已經十一點多了,哇哩~~~早餐店【Drechsler】八點就關了,我不想上餐館或pub,冰箱也沒存糧…好命苦的感覺。
不過,我跟食物的緣份是很強的,正在哀怨,電話就響了~~~我暗自竊喜,該不會Urs又幫我買晚餐了吧?!迅速接起電話,另一頭卻是Reto:「小綠,聽說妳去因城,回來啦?」
「對啊~~我現在好餓,才剛睡起來。你知道哪裡有店還開著嗎??」
「我們可以去維也納大學,那附近也有一家早餐店,開到凌晨一點,動作快喔~~」Reto說。
「我們??你也要去吃嗎?」
「對啊~~~我也還沒吃,剛剛才離開實驗室,回來看到妳房間燈還亮著…」
「什麼!!你已經走過來啦?!」我將身體探出窗戶往外看,Reto站在籬笆外,笑咪咪對我揮著手。急急忙忙換好外衣,披上外套就往樓下衝。Reto說的這家早餐店【Café Stein】營業到半夜一點,我們也只有一個小時可以點餐吃東西,不過在這樣的午夜,有現做熱食可以吃,我就感激不盡了。
我點的烤麵包布丁蠻好吃的,唯一可惜的是,這不是鹹的。幸好我現在裝甜食的胃有變大,不然可能會餓死在維也納。Reto在吃蘋果捲,害我一直有種錯覺,彷彿此刻坐在我前面的是Andreas…^_^
我另外還點了小雞翅,份量很少,稍稍滿足想吃鹹食的心情。
「妳這學期課很重嗎??」
「是因為多了實習才會變很忙,你呢?」
「嗯,三年級了,的確課蠻重的。」Reto有點無奈的舒口氣:「不過幸好明早沒課,不然我一定會睡著的~~」
「啊~~好好喔!!我明天上午就有課,好想把教授打昏喔~~~」我啃著雞翅,一面哀嚎,Reto好笑地望著我:「妳鼻子上沾到辣醬了!!」
我不在乎地擦擦鼻子,眼角餘光瞄到好像有不少人在注意我的動作,竊竊私語,可能覺得我是難民區來的吧?!不過我都是大方回視他們,擺明著:『對!!我就是很餓,這雞翅就是好吃,怎樣?!』結果大家都是報以友善的微笑,感覺還不賴!!
一直很喜歡秋天的維也納,雖然十月已經蠻冷,不過參與樹葉凋落,換上冬枝的過程,那感覺是很特別的。想起有一次和愛莉森她們走訪墓園,秋天到墓園,特別有種寧靜安詳的氣韻,我們很安靜地在裡面散步,輕聲交談,那種時刻,最是容易讓人省思人生的歷程。死亡在這裡,雖然寂寥卻似乎並不可怕。而隔天上午,在熙攘的舊城區,從大教堂傳來維也納少年兒童合唱團的唱詩聲,聖潔純淨,像天籟般的音符灑落全身,靈魂好像都被洗滌了……墓園展現的是一種靜穆的凋零氛蘊,天使歌聲展現的是對生命的喜悅盼望,在連續兩天中充分感受死與生的殊異,不知道為什麼,這兩種心情混合之後,更加感到生命是那樣美好,令人珍惜。
從Café Stein離開,我和Reto一路上都沒有交談,只是靜靜一起走著,一年下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和Reto已變成了即便不交談也不感到尷尬的親暱友人。回想初識時,Reto有一陣子還因為誤會而不理我呢!!
「好啦,晚安~早點休息吧!!」Reto和我在綠色小屋門口道別,他又親了我的臉頰,我拿出鑰匙轉開大門,回頭跟他揮手say goodbye,然後輕輕關上門。
因城(Innsbruck的暱稱)真是個冰河研究的重鎮,這裡曾是冬季奧運的主辦地,擁有數個設備完善的滑雪場,奧地利人頗引以為豪,而對於研究冰河的我們來說,多雪又有冰河的因斯布魯克,當然是個研究聖地啦!!!
研討會在周末,總共一天半,星期天上午便結束。馬汀的演講被安排在第一天下午,也就是星期六,我們上午才從維也納搭火車,到達時都快中午了,趕上上午第一場演講的後半段。下午時,馬汀學長上台,他已經是第三次參加這樣的演講了,態度很從容,做說明和回答問題時也很有自信,Pfeifer教授坐在教授席,只偶而就一些項目做更深入的說明。
我覺得經過這次,我比以前更崇拜學長了,從教授的神情看來,對馬汀也相當肯定,我可以做到像學長那樣嗎??對我來說,閱讀論文的速度就是一個問題,我看德文論文的速度不快,不過看英文更慢,總是要花不少時間在查字典。再來冰河對我而言是個很陌生的東西,開玩笑,就像奧地利人會對地震熟悉嗎??我對冰雪常識的陌生,常常讓學長昏倒,不過他通常是大笑好幾聲後,就會耐心解釋給我聽。
啊~~~這得下好大的決心哪!!
因城是個很漂亮的山城,河岸兩側樹葉已翻黃,看起來很富詩韻,可惜我們來去匆匆,星期天中午便急急坐上火車回維也納,來不及領略它的美。
一回到維也納西站,我半睡半醒搭上地鐵,然後衝回綠色小屋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真的太累了,因為在火車上,教授和馬汀都在討論東西,害我也不敢睡覺,只能在旁鴨子聽雷,強睜雙眼。
睡到晚上十點多了,我從床上爬起來,四周都是暗的,只有窗外的路燈光線微弱飄進來。我打開電燈,從因城帶回來的東西還沒有收好,換洗的髒衣物也要拿出來,另外還有研討會的其他資料。好不容易收完,我打開電腦收信,肚子卻在此時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啊~~好餓好餓!!!!我最不禁餓了,肚子一餓,頭就發暈,『…錢包錢包錢包…』我開始找尋錢包,打算出門吃東西去。抬頭看一下時鐘,已經十一點多了,哇哩~~~早餐店【Drechsler】八點就關了,我不想上餐館或pub,冰箱也沒存糧…好命苦的感覺。
不過,我跟食物的緣份是很強的,正在哀怨,電話就響了~~~我暗自竊喜,該不會Urs又幫我買晚餐了吧?!迅速接起電話,另一頭卻是Reto:「小綠,聽說妳去因城,回來啦?」
「對啊~~我現在好餓,才剛睡起來。你知道哪裡有店還開著嗎??」
「我們可以去維也納大學,那附近也有一家早餐店,開到凌晨一點,動作快喔~~」Reto說。
「我們??你也要去吃嗎?」
「對啊~~~我也還沒吃,剛剛才離開實驗室,回來看到妳房間燈還亮著…」
「什麼!!你已經走過來啦?!」我將身體探出窗戶往外看,Reto站在籬笆外,笑咪咪對我揮著手。急急忙忙換好外衣,披上外套就往樓下衝。Reto說的這家早餐店【Café Stein】營業到半夜一點,我們也只有一個小時可以點餐吃東西,不過在這樣的午夜,有現做熱食可以吃,我就感激不盡了。
我點的烤麵包布丁蠻好吃的,唯一可惜的是,這不是鹹的。幸好我現在裝甜食的胃有變大,不然可能會餓死在維也納。Reto在吃蘋果捲,害我一直有種錯覺,彷彿此刻坐在我前面的是Andreas…^_^
我另外還點了小雞翅,份量很少,稍稍滿足想吃鹹食的心情。
「妳這學期課很重嗎??」
「是因為多了實習才會變很忙,你呢?」
「嗯,三年級了,的確課蠻重的。」Reto有點無奈的舒口氣:「不過幸好明早沒課,不然我一定會睡著的~~」
「啊~~好好喔!!我明天上午就有課,好想把教授打昏喔~~~」我啃著雞翅,一面哀嚎,Reto好笑地望著我:「妳鼻子上沾到辣醬了!!」
我不在乎地擦擦鼻子,眼角餘光瞄到好像有不少人在注意我的動作,竊竊私語,可能覺得我是難民區來的吧?!不過我都是大方回視他們,擺明著:『對!!我就是很餓,這雞翅就是好吃,怎樣?!』結果大家都是報以友善的微笑,感覺還不賴!!
一直很喜歡秋天的維也納,雖然十月已經蠻冷,不過參與樹葉凋落,換上冬枝的過程,那感覺是很特別的。想起有一次和愛莉森她們走訪墓園,秋天到墓園,特別有種寧靜安詳的氣韻,我們很安靜地在裡面散步,輕聲交談,那種時刻,最是容易讓人省思人生的歷程。死亡在這裡,雖然寂寥卻似乎並不可怕。而隔天上午,在熙攘的舊城區,從大教堂傳來維也納少年兒童合唱團的唱詩聲,聖潔純淨,像天籟般的音符灑落全身,靈魂好像都被洗滌了……墓園展現的是一種靜穆的凋零氛蘊,天使歌聲展現的是對生命的喜悅盼望,在連續兩天中充分感受死與生的殊異,不知道為什麼,這兩種心情混合之後,更加感到生命是那樣美好,令人珍惜。
從Café Stein離開,我和Reto一路上都沒有交談,只是靜靜一起走著,一年下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和Reto已變成了即便不交談也不感到尷尬的親暱友人。回想初識時,Reto有一陣子還因為誤會而不理我呢!!
「好啦,晚安~早點休息吧!!」Reto和我在綠色小屋門口道別,他又親了我的臉頰,我拿出鑰匙轉開大門,回頭跟他揮手say goodbye,然後輕輕關上門。
11.14.2007
68. 星期天
星期天早上,我和潔在廚房裡吵吵鬧鬧。(愛莉森今天很乖巧地上教堂去了,感覺頗詭異~~)
「妳以後方糖的錢要出1/2。」我看潔每次咖啡都加兩塊方糖,故意鬧她。
「妳怎麼也這麼精啊??」潔嘟著嘴賴皮著。
「誰叫我們被荷蘭統治過呢??」我嘻皮笑臉回答。不過這當然是玩笑而已,事實上,負責買方糖的是愛莉森,我們從來沒出過半毛錢,而愛莉森好像也常拿她家廚房的~~~
接了實習之後,我的時間真的變很緊湊,常常回到家先睡覺,半夜兩三點再爬起來準備資料。不過,這樣規律有效率的作息,好像反而讓我精神變好。只是因為腳扭傷,我的行動遲緩。之前還可以當成散步,三更半夜走去早餐店吃宵夜,現在根本是殘障,幸好也是夜貓一族的Urs,會在他從實驗室回家的路上,順便帶吃的給我。不過講到這我又要生氣,因為Urs送食物來時我通常都在睡覺,等我起床要吃的時候,經常已經被潔吃掉不少,這女孩子是怎樣??從非洲的荷蘭殖民地來的嗎??
以前的潔絕對不會這樣的,不讓人佔便宜,也不佔人便宜,現在變這樣不知誰教的??不過更扯的是,潔跟我說,其實有時候愛莉森也會吃一點….-_-,我真是誤交損友~~~
「我看妳最近好像很忙??」潔喝了一口咖啡,這樣問我。
我點點頭:「我現在和馬汀學長一起做實驗,他好厲害,真的是偶像!!!」潔微笑聽我說著,點頭加上一句:「而且人超級純樸的…上次腳踏車的事情他也完全不生氣,很有風度的男生。」
「加上還會做菜!!!」我忽然想起馬汀學長之前超喜歡潔的,趕緊幫他美言幾句。
「可惜好像不太幽默~~?」潔這樣說道。唉~~~潔呀,學長是看到妳才說不出話,不是個性不幽默好嗎?!
正抬槓,我的電話響了,是Urs:「小綠,妳的腳好多了吧?!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我和Andreas可以買東西去妳們那邊?!」潔在旁邊一直對我使眼色,她向來偏愛在家裡吃飯。
「那買過來好了,我會準備咖啡和紅茶~~」我說。
等愛莉森從教堂回來,Andreas已經把火雞肉烤好了~~(ps.是那種超市買的半成品啦!!只要買回去再烤一些時間就可上桌,方便快速!)不過Reto沒有來,這點讓我很納悶,Urs說Reto去實驗室忙了,我好奇問他:「Reto這學期課比較多嗎?」
「也不是啦~~他上星期好像跟你們打排球弄到手受傷,無法做實驗,所以這兩天都忙著補進度…」Urs說道,我訝異極了,該不會是那時為了扶我而跌倒受的傷吧?有些擔心地,我站起身來,幾乎想直接衝去學校看他。
不過Andreas卻阻止了我:「Reto就是因為體貼才沒告訴妳,妳腳還沒好,這樣跑去不是讓他反而擔心?」他用一種緩慢而堅定的語調對我說:「我保證,我會隨時告訴妳Reto的狀況,好嗎?」
「…謝謝……」
「不用謝我,我是為了Reto。」安公子說。
我默默吃著烤雞,Reto的確是這種人,他知道我一定會因此感到內疚,所以乾脆不讓我知道。而因為不想破壞Reto這份體貼的心意,Andreas才阻止我去探視Reto的舉動,這樣一心維護朋友的Andreas,是否也是另一種不著痕跡的體貼呢?!這樣想著,忽然覺得安公子其實是珍惜朋友的人~~
愛莉森端上紅茶,不過安公子還是去冰箱拿了剛買來冰的啤酒,一點多開始吃午餐,再聊聊天什麼的,竟然混到下午三點半。這時門鈴忽然響起~~~
馬汀學長抱著兩疊論文,站在門外。
一看到他我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學長說下周末要去因斯布魯克開研討會,叫我一起去,論文就是讓我先讀的,還要幫忙做少量簡報…哇哩!!覺得有點慘。
愛莉森端上一杯紅茶,馬汀坐在客廳裡和我討論重點,其他人都在打屁聊天,我忽然感覺自己真是精實的TU學生哪~~-而且學長也很誇張,之前看到潔都會害羞緊張,但是和我討論課業時,卻可以完全無視潔的存在,真是太強了!!
後來因為要使用網路,所以我帶馬汀上樓到我的房間。
「原來妳的房間布置好之後變這樣啊??」他一邊環顧房間四周,一邊說道。我想起上回他幫我搬家時,我的房間還是一片凌亂跟一堆紙箱。馬汀看著之前幫我釘的CD架,很滿意地審視著:「不錯用吧?還牢固嗎?!」
「嗯~~超方便的,非常謝謝!!!」
「咦,這是我給妳的復活節彩蛋!!!」馬汀像發現心愛的小玩具似的,非常驚喜:「放在CD架上還蠻好看的……哦,這兩個也很有特色…」學長端詳起另外兩個彩蛋,一個是抱著彩蛋,衣角有瑞士小國旗的兔子,我說那是Urs送的,馬汀不斷點頭說,作工很精緻。
正在討論著,Urs在我們沒注意時也上樓來了,他站在房門口叫我:「嗨~小綠,我也可以進來看看嗎??」
「當然!!」
沒想到這兩個男人光是復活節彩蛋也可以當成一個討論話題,Urs和馬汀互相欣賞彼此選購的彩蛋,還研究起不同的地區特色。然後,馬汀抬起頭,拿起第三個彩蛋:「哦~~~這個也很有特色呢!!感覺很女性化,是愛莉森送妳的嗎?」
「呃~~不是……」不知為什麼,潛意識裡我就是不想透露這是Reto送的,不過馬汀他們也沒有多問,而是欣賞上面細膩的小白花繪圖,還有質樸簡單的蛋座。結果本來只要花十分鐘查資料的,他們卻在我房裡看彩蛋,足足待了半個多小時~~
「妳以後方糖的錢要出1/2。」我看潔每次咖啡都加兩塊方糖,故意鬧她。
「妳怎麼也這麼精啊??」潔嘟著嘴賴皮著。
「誰叫我們被荷蘭統治過呢??」我嘻皮笑臉回答。不過這當然是玩笑而已,事實上,負責買方糖的是愛莉森,我們從來沒出過半毛錢,而愛莉森好像也常拿她家廚房的~~~
接了實習之後,我的時間真的變很緊湊,常常回到家先睡覺,半夜兩三點再爬起來準備資料。不過,這樣規律有效率的作息,好像反而讓我精神變好。只是因為腳扭傷,我的行動遲緩。之前還可以當成散步,三更半夜走去早餐店吃宵夜,現在根本是殘障,幸好也是夜貓一族的Urs,會在他從實驗室回家的路上,順便帶吃的給我。不過講到這我又要生氣,因為Urs送食物來時我通常都在睡覺,等我起床要吃的時候,經常已經被潔吃掉不少,這女孩子是怎樣??從非洲的荷蘭殖民地來的嗎??
以前的潔絕對不會這樣的,不讓人佔便宜,也不佔人便宜,現在變這樣不知誰教的??不過更扯的是,潔跟我說,其實有時候愛莉森也會吃一點….-_-,我真是誤交損友~~~
「我看妳最近好像很忙??」潔喝了一口咖啡,這樣問我。
我點點頭:「我現在和馬汀學長一起做實驗,他好厲害,真的是偶像!!!」潔微笑聽我說著,點頭加上一句:「而且人超級純樸的…上次腳踏車的事情他也完全不生氣,很有風度的男生。」
「加上還會做菜!!!」我忽然想起馬汀學長之前超喜歡潔的,趕緊幫他美言幾句。
「可惜好像不太幽默~~?」潔這樣說道。唉~~~潔呀,學長是看到妳才說不出話,不是個性不幽默好嗎?!
正抬槓,我的電話響了,是Urs:「小綠,妳的腳好多了吧?!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我和Andreas可以買東西去妳們那邊?!」潔在旁邊一直對我使眼色,她向來偏愛在家裡吃飯。
「那買過來好了,我會準備咖啡和紅茶~~」我說。
等愛莉森從教堂回來,Andreas已經把火雞肉烤好了~~(ps.是那種超市買的半成品啦!!只要買回去再烤一些時間就可上桌,方便快速!)不過Reto沒有來,這點讓我很納悶,Urs說Reto去實驗室忙了,我好奇問他:「Reto這學期課比較多嗎?」
「也不是啦~~他上星期好像跟你們打排球弄到手受傷,無法做實驗,所以這兩天都忙著補進度…」Urs說道,我訝異極了,該不會是那時為了扶我而跌倒受的傷吧?有些擔心地,我站起身來,幾乎想直接衝去學校看他。
不過Andreas卻阻止了我:「Reto就是因為體貼才沒告訴妳,妳腳還沒好,這樣跑去不是讓他反而擔心?」他用一種緩慢而堅定的語調對我說:「我保證,我會隨時告訴妳Reto的狀況,好嗎?」
「…謝謝……」
「不用謝我,我是為了Reto。」安公子說。
我默默吃著烤雞,Reto的確是這種人,他知道我一定會因此感到內疚,所以乾脆不讓我知道。而因為不想破壞Reto這份體貼的心意,Andreas才阻止我去探視Reto的舉動,這樣一心維護朋友的Andreas,是否也是另一種不著痕跡的體貼呢?!這樣想著,忽然覺得安公子其實是珍惜朋友的人~~
愛莉森端上紅茶,不過安公子還是去冰箱拿了剛買來冰的啤酒,一點多開始吃午餐,再聊聊天什麼的,竟然混到下午三點半。這時門鈴忽然響起~~~
馬汀學長抱著兩疊論文,站在門外。
一看到他我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學長說下周末要去因斯布魯克開研討會,叫我一起去,論文就是讓我先讀的,還要幫忙做少量簡報…哇哩!!覺得有點慘。
愛莉森端上一杯紅茶,馬汀坐在客廳裡和我討論重點,其他人都在打屁聊天,我忽然感覺自己真是精實的TU學生哪~~-而且學長也很誇張,之前看到潔都會害羞緊張,但是和我討論課業時,卻可以完全無視潔的存在,真是太強了!!
後來因為要使用網路,所以我帶馬汀上樓到我的房間。
「原來妳的房間布置好之後變這樣啊??」他一邊環顧房間四周,一邊說道。我想起上回他幫我搬家時,我的房間還是一片凌亂跟一堆紙箱。馬汀看著之前幫我釘的CD架,很滿意地審視著:「不錯用吧?還牢固嗎?!」
「嗯~~超方便的,非常謝謝!!!」
「咦,這是我給妳的復活節彩蛋!!!」馬汀像發現心愛的小玩具似的,非常驚喜:「放在CD架上還蠻好看的……哦,這兩個也很有特色…」學長端詳起另外兩個彩蛋,一個是抱著彩蛋,衣角有瑞士小國旗的兔子,我說那是Urs送的,馬汀不斷點頭說,作工很精緻。
正在討論著,Urs在我們沒注意時也上樓來了,他站在房門口叫我:「嗨~小綠,我也可以進來看看嗎??」
「當然!!」
沒想到這兩個男人光是復活節彩蛋也可以當成一個討論話題,Urs和馬汀互相欣賞彼此選購的彩蛋,還研究起不同的地區特色。然後,馬汀抬起頭,拿起第三個彩蛋:「哦~~~這個也很有特色呢!!感覺很女性化,是愛莉森送妳的嗎?」
「呃~~不是……」不知為什麼,潛意識裡我就是不想透露這是Reto送的,不過馬汀他們也沒有多問,而是欣賞上面細膩的小白花繪圖,還有質樸簡單的蛋座。結果本來只要花十分鐘查資料的,他們卻在我房裡看彩蛋,足足待了半個多小時~~
11.12.2007
67. 球場oder戰場??
開學沒多久,馬汀學長便用電話找了我好幾次,但不曉得為何我一直沒接到,好不容易在學校遇到他,他才告訴我Pfeifer教授問我想不想到他實驗室幫忙?
咦?...這是……
「妳一年級成績很好喔~~~教授說,雖然妳之前一直想做地震方面的專題,但他認為其實妳也很適合做冰河,尤其是妳的物理學表現,所以要不要來實驗室做做看?」馬汀學長笑容滿面,他做的就是冰河地質研究,我如果進實驗室,就會和學長一起合作,聽起來頗有吸引力。
這幾乎是連考慮都不需要的大好機會,有幾個大二生有這種機運可以直接在實驗室實習???一下課,我抱著書本便跑去找教授,他表情嚴肅先告訴我,這將會非常忙碌:「妳可能會沒時間打工,談戀愛……」
「我平常沒在打工,也沒有男朋友~~~」我回答,教授笑了一下:「沒戀愛?那妳去年不就白過了??」接著他收起笑容,清了清喉嚨,正色道:「妳得加修一門地質物理的課,另外我發現妳的化學相較之下較弱,要多向馬汀請教,…還有建議將火山地質的課程先退掉,相信我,妳會非常忙,不要修太多課~~~知道嗎?雖然是實習性質,但我希望妳把它當成妳正式的專題,用這樣的態度來做,好嗎?」教授啪啦啪啦說了一大串,然後停在那邊等我回答。
我心慌意亂地點頭,離開教授辦公室。
哇~~~馬上就可以見識到學長們如何做研究的,真是令人興奮,但是我也非常緊張,覺得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可能做不來…我走到馬汀學長研究室門口停下。馬汀從窗戶探出頭來:「在發什麼呆?快進來呀!!」
「如何如何?」馬汀的表情比我還緊張興奮:「和教授談得如何?要來我們實驗室嗎??」
我點點頭。他高興地抱了我一下,然後熱心又認真地對我說:「我一定會讓妳學到很多東西的!!!現在,多去運動,把身體練好!!」他拍拍我的肩,又坐回座位埋首電腦前。
和馬汀學長道別後,我的腦袋因接收了太多消息還在昏沉腫脹,回家換上運動服,原本就和Max他們約了要打排球,我默默穿上球鞋,拎起背包出門去。球場上,Max已經和安公子在熱身,互相嗆聲了,Reto也在,另外還有Alik,…我一看到他,嘴巴立刻張得超大,合不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今天上課看到Schiele穿著球鞋,我就問他是不是今天要打球,然後就一起來啦…」他看起來頗得意,應該很自豪自己的觀察力入微。安公子瞟了他一眼,對我投來抱歉的眼神。
我嘆口氣,蹲下來開始熱身,尤其是腳踝跟手腕,一個多月沒打,得充分暖身才行。Max跑跳到我身邊,親暱地攬住我肩膀:「妳怎麼看起來心不在焉?是不是沒睡好?」我瞥見Alik立刻注意到Max放在我肩上的手,露出警覺的眼神。再度嘆了口氣,一個暑假,還以為這個花花公子會放棄追求,現在看來他倒是鬥志旺盛!!
「嗨~~小綠,真巧,我剛剛看到妳背影還在猜真的是妳嗎??打排球??」一個熟悉的聲音伴隨跑步聲,朝向我來…我心知不妙,但是來不及了,金笑吟吟的擋在我面前。
哇哩,全TU的學生都來這裡打球嗎?現在是怎樣?!金和Alik都在,另外還有Alik新的假想敵Max…這是搶奪小綠大作戰嗎???!!!聽起來我好像應該要覺得很得意似的,不過通常情況跟想像的都不會相同。
金帶了另外兩個同樣是韓國的學生,直接對Reto他們下戰帖,他在一開始就不把我考慮在球員名單裡,應該只是想在我面前風光贏球,炫耀一番而已。
Reto對我叫道:「小綠,妳來我們這一隊吧!!」金聞言露出訝異的表情。
「我在網前身高很吃虧~~」我說。
「沒關係,我們罩妳!!」Andreas也說,他的聲音有點不爽,對金在搬家party時的不滿記憶,想必又湧了上來。我覺得Andreas是那種很討厭東方大男人主義的個性,他一定查覺到金一點也沒意思要跟我在球場上一起打球,因此無論如何也要叫我上場,而且要對方好看。
「這樣四打三怎麼比啊?」金歪著腦袋叫道。
「那就……Alik,你去那一隊!!!」Max惡作劇似的開口,Alik和金聽到都滿臉為難,Alik是因為想跟我同一隊,而金則是不希望有陌生人加入,分散他們的戰力。不過最終Alik還是加入敵方陣營,四對四的比賽就此展開。
我無心對這場比賽多加贅述,因為金他們其實排球還算可以,但是在我們超強的Max與Andreas面前根本不堪一擊,Alik本身排球打得還不錯,但金似乎把輸球的過錯都推到Alik身上,讓Alik也很不爽,提早離開。
Alik走後,金說還要再比一次,Reto便主動說他要下場,讓金大吃一驚。我想他原本應該以為下場的會是我吧?!Max和安公子都對Reto點頭微笑,看樣子這三人很有默契,心裡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吧?!
(什麼事呢?嗯…我想八成是『我們就偏偏要留女生在場上,怎樣?!』,呵呵~~ )
因為身高的關係,我的攻擊力不好,但是非常擅於防守和舉球,和Andreas也是第N次搭檔了,舉球攻擊的默契非常好,而腳程快,控球又穩的Max,無論球飛到哪,總是可以救回來,我想,這應該出乎金的意料吧?!
「小綠!!看球!!」一個不注意,對方回擊的球往我右方飛去,慘了,我可能會救不到,我拼命往前衝,腳卻忽然絆了一下…
「啊~~~」球掉落在場外,我的腳扭到還摔倒,在場邊觀戰的Reto及時衝過來扶住我,他被我奔跑的力道給撞得一起跌倒,不過幸好有他,我只有膝蓋輕微擦傷,比較嚴重的是第一時間的扭傷腳踝。
Max見狀,二話不說,背起我走向他的腳踏車。
「你的腳踏車怎麼會有後座??」看到Max的自行車時,我很訝異。
「喔~~後座很方便呀,平時可以夾放書本…妳側坐應該沒問題吧?」Max問:「真抱歉,我這車子沒有像Andreas那種帥氣的站立橫桿,反正妳現在也不能站。」
「因為我不需要像你這樣靠後座來釣美眉~~~」Andreas不客氣地反擊,我和Reto笑了出來。
就這樣,Max牽著腳踏車,三個男生邊走邊送我回到綠色小屋,感覺好像公主一樣。抵達門口,出乎意料地,安公子伸出尊貴的玉手扶我下車。Max對Reto玩笑道:「嗨,Reto,我們把你的公主平安送到了,感激一下吧!」
「胡說什麼!!」Reto臉紅了一下,催促大家離開,我站在門前,忍不住一直笑著,直到看不見他們身影。
咦?...這是……
「妳一年級成績很好喔~~~教授說,雖然妳之前一直想做地震方面的專題,但他認為其實妳也很適合做冰河,尤其是妳的物理學表現,所以要不要來實驗室做做看?」馬汀學長笑容滿面,他做的就是冰河地質研究,我如果進實驗室,就會和學長一起合作,聽起來頗有吸引力。
這幾乎是連考慮都不需要的大好機會,有幾個大二生有這種機運可以直接在實驗室實習???一下課,我抱著書本便跑去找教授,他表情嚴肅先告訴我,這將會非常忙碌:「妳可能會沒時間打工,談戀愛……」
「我平常沒在打工,也沒有男朋友~~~」我回答,教授笑了一下:「沒戀愛?那妳去年不就白過了??」接著他收起笑容,清了清喉嚨,正色道:「妳得加修一門地質物理的課,另外我發現妳的化學相較之下較弱,要多向馬汀請教,…還有建議將火山地質的課程先退掉,相信我,妳會非常忙,不要修太多課~~~知道嗎?雖然是實習性質,但我希望妳把它當成妳正式的專題,用這樣的態度來做,好嗎?」教授啪啦啪啦說了一大串,然後停在那邊等我回答。
我心慌意亂地點頭,離開教授辦公室。
哇~~~馬上就可以見識到學長們如何做研究的,真是令人興奮,但是我也非常緊張,覺得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可能做不來…我走到馬汀學長研究室門口停下。馬汀從窗戶探出頭來:「在發什麼呆?快進來呀!!」
「如何如何?」馬汀的表情比我還緊張興奮:「和教授談得如何?要來我們實驗室嗎??」
我點點頭。他高興地抱了我一下,然後熱心又認真地對我說:「我一定會讓妳學到很多東西的!!!現在,多去運動,把身體練好!!」他拍拍我的肩,又坐回座位埋首電腦前。
和馬汀學長道別後,我的腦袋因接收了太多消息還在昏沉腫脹,回家換上運動服,原本就和Max他們約了要打排球,我默默穿上球鞋,拎起背包出門去。球場上,Max已經和安公子在熱身,互相嗆聲了,Reto也在,另外還有Alik,…我一看到他,嘴巴立刻張得超大,合不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今天上課看到Schiele穿著球鞋,我就問他是不是今天要打球,然後就一起來啦…」他看起來頗得意,應該很自豪自己的觀察力入微。安公子瞟了他一眼,對我投來抱歉的眼神。
我嘆口氣,蹲下來開始熱身,尤其是腳踝跟手腕,一個多月沒打,得充分暖身才行。Max跑跳到我身邊,親暱地攬住我肩膀:「妳怎麼看起來心不在焉?是不是沒睡好?」我瞥見Alik立刻注意到Max放在我肩上的手,露出警覺的眼神。再度嘆了口氣,一個暑假,還以為這個花花公子會放棄追求,現在看來他倒是鬥志旺盛!!
「嗨~~小綠,真巧,我剛剛看到妳背影還在猜真的是妳嗎??打排球??」一個熟悉的聲音伴隨跑步聲,朝向我來…我心知不妙,但是來不及了,金笑吟吟的擋在我面前。
哇哩,全TU的學生都來這裡打球嗎?現在是怎樣?!金和Alik都在,另外還有Alik新的假想敵Max…這是搶奪小綠大作戰嗎???!!!聽起來我好像應該要覺得很得意似的,不過通常情況跟想像的都不會相同。
金帶了另外兩個同樣是韓國的學生,直接對Reto他們下戰帖,他在一開始就不把我考慮在球員名單裡,應該只是想在我面前風光贏球,炫耀一番而已。
Reto對我叫道:「小綠,妳來我們這一隊吧!!」金聞言露出訝異的表情。
「我在網前身高很吃虧~~」我說。
「沒關係,我們罩妳!!」Andreas也說,他的聲音有點不爽,對金在搬家party時的不滿記憶,想必又湧了上來。我覺得Andreas是那種很討厭東方大男人主義的個性,他一定查覺到金一點也沒意思要跟我在球場上一起打球,因此無論如何也要叫我上場,而且要對方好看。
「這樣四打三怎麼比啊?」金歪著腦袋叫道。
「那就……Alik,你去那一隊!!!」Max惡作劇似的開口,Alik和金聽到都滿臉為難,Alik是因為想跟我同一隊,而金則是不希望有陌生人加入,分散他們的戰力。不過最終Alik還是加入敵方陣營,四對四的比賽就此展開。
我無心對這場比賽多加贅述,因為金他們其實排球還算可以,但是在我們超強的Max與Andreas面前根本不堪一擊,Alik本身排球打得還不錯,但金似乎把輸球的過錯都推到Alik身上,讓Alik也很不爽,提早離開。
Alik走後,金說還要再比一次,Reto便主動說他要下場,讓金大吃一驚。我想他原本應該以為下場的會是我吧?!Max和安公子都對Reto點頭微笑,看樣子這三人很有默契,心裡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吧?!
(什麼事呢?嗯…我想八成是『我們就偏偏要留女生在場上,怎樣?!』,呵呵~~ )
因為身高的關係,我的攻擊力不好,但是非常擅於防守和舉球,和Andreas也是第N次搭檔了,舉球攻擊的默契非常好,而腳程快,控球又穩的Max,無論球飛到哪,總是可以救回來,我想,這應該出乎金的意料吧?!
「小綠!!看球!!」一個不注意,對方回擊的球往我右方飛去,慘了,我可能會救不到,我拼命往前衝,腳卻忽然絆了一下…
「啊~~~」球掉落在場外,我的腳扭到還摔倒,在場邊觀戰的Reto及時衝過來扶住我,他被我奔跑的力道給撞得一起跌倒,不過幸好有他,我只有膝蓋輕微擦傷,比較嚴重的是第一時間的扭傷腳踝。
Max見狀,二話不說,背起我走向他的腳踏車。
「你的腳踏車怎麼會有後座??」看到Max的自行車時,我很訝異。
「喔~~後座很方便呀,平時可以夾放書本…妳側坐應該沒問題吧?」Max問:「真抱歉,我這車子沒有像Andreas那種帥氣的站立橫桿,反正妳現在也不能站。」
「因為我不需要像你這樣靠後座來釣美眉~~~」Andreas不客氣地反擊,我和Reto笑了出來。
就這樣,Max牽著腳踏車,三個男生邊走邊送我回到綠色小屋,感覺好像公主一樣。抵達門口,出乎意料地,安公子伸出尊貴的玉手扶我下車。Max對Reto玩笑道:「嗨,Reto,我們把你的公主平安送到了,感激一下吧!」
「胡說什麼!!」Reto臉紅了一下,催促大家離開,我站在門前,忍不住一直笑著,直到看不見他們身影。
11.11.2007
66. 多事之秋
一開學,Alik立刻出現在我周圍,圍著我問東問西,暑假做了什麼啦~~在總圖打工竟沒告訴他,害他以為我回台灣了~~聽到我去旅行他更是哇哇叫,覺得損失大好機會…(奇怪,就算你知道了,我也不會找你去旅行呀……)
不過總之,這種熟悉的感覺就是『嗯,開學了,一切又恢復常態…』的感覺。看著眼前莫名激動的Alik,我忽然想到,如果讓他知道我和Max單獨去看電影,他應該會抓狂吧?!不過顯然Alik的假想敵中沒有Max(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有這號人物,我暑假才認識Max的~),他一心只專注在我暑假的旅行中,Reto竟然同行的這件事。
「那那那…小綠,妳現在和Graf很熟嗎?」Alik緊纏著我問。
「還好啦~~和以前差不多。」我回答,一面又想到,絕不可以讓他知道我和Reto在格拉茲最後一晚還同房…不過想到這,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晚真的挺好笑的!!!
「在聊什麼這麼高興?」安公子從另間教室走出來,看到我和Alik正在交談,忍不住停下腳步問道。他好像對我和Alik的相處特別有興趣,常拿這件事來開我玩笑,而很不幸地每次遇到Alik,幾乎都會連安公子也一起遇上。
「喔~~剛好聊到小綠和Graf暑假去旅行的事。」Alik說,語氣似乎有點哀怨。
「你說捷克啊~~~我也有去啊!!!」安公子輕描淡寫一句,不知道是幫我還是害我,Alik簡直要跳起來了:「你也有去??」他看看我,又看看安公子:「那麼你們現在很熟囉??」
我還來不及回答,安公子已經幫我接話:「喔,當然不!!!她和Graf比較熟。」
Andreas這小子,是想害死我不成?!我急急忙忙撇清,消滅不實謠言:「沒有這回事,我和Graf沒那麼熟…」
「是啦~~是沒那麼熟,只不過…」安公子帶著一絲戲謔說:「有時候會一起去吃早餐而已…」
「什麼?!!!!」Alik受到強烈打擊,像中了好幾槍,呆在當地,Andreas拉著我:「走啦小綠,大家在等了!!!」我受到的衝擊不比Alik輕,一直反應不過來,呆呆被安公子拖著前進。
一離開學校,我立刻哇哇叫:「你幹嘛亂講話?這下慘了,Alik一定會想歪!!!」
「妳那麼在意他的想法啊?那還真是對不起啦!!」安公子的語氣一點也沒歉意:「可我說的也是實話呀!!!」
「吃早餐??」我氣得嘴巴鼓鼓地:「你還不是也一起去?幹嘛只說我和Reto啊?」
「因為他只有問妳和Reto有多熟呀,又沒問我~~」他用力戳我的臉頰:「快消腫吧~~真難看!!!」
我跟著Andreas,一起到他住的地方去,愛莉森他們已經到了,還見到一整個暑假不見的Urs,我們高興地擁抱對方,親了好幾下。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是為了看照片,Reto打開電腦,把每個人的照片上傳,然後大夥邊啃零食邊欣賞照片。
暑假在爺爺家幫忙照顧牛隻跟民宿的Urs,看到我們的照片十分欣羨,尤其是見到潔穿著背心在格拉茲逛大街,好不羨慕,因為氣候反常,Urs有幾天在山上的小木屋,居然還得穿上禦寒夾克,到訪的遊客也都莫名所以。
愛莉森拍的幾張照片引起我的注意,一張是我獨坐在葛姆登碼頭,只一個嬌小的背影。那張照片以整個特勞湖的如畫湖景為主軸,我的存在僅是一個不經意的點綴,看起來既悠閒又孤獨。另一張是湖邊兩個翩然起舞的身影,那是Reto攬著我,兩人跳華爾滋的景象,Reto看起來優雅翩然,神情十分放鬆,我則看起來像腦袋上飛舞著一打的問號,看來正對舞步大傷腦筋,兩人的表情形成強烈對比。
「哇~~你們在湖邊跳舞啊?小綠。」Urs看著愛莉森拍的幾張我們在跳舞的照片,包括受傷的潔和Reto一起奇怪的舞姿。
「是呀~~Reto那天教我們左旋華爾滋。」我答。
「嗯…我說Reto,你該不會想約她們去舞會吧?!」Andreas笑道:「參加你父親醫師公會的舞會嗎?相信我,那太正式了~~~」
「啊,講到舞會,」我想起Max的邀請:「Max說今年想找我們去醫大的耶誕舞會…」
「他每年都有找,只是我從來沒去過,呵呵~~~」Reto笑道:「我才不想到那邊陪他跳舞……妳們想去嗎?」他問我們三個女生,大家點點頭。
「Urs也去吧?!見識一下維也納的舞會~~~」Reto徵詢Urs的意見,Urs點點頭,然後Reto又轉向安公子:「你會一起去吧,Andreas?」
「……」安公子看了Reto好久,最後開口:「你要當我舞伴嗎??」
我們這才發覺,男女人數並不相等,因為Max已經先邀了我當他的舞伴,剩下來男生三個,女生兩個,男孩們得再找個女生才行。
「我沒關係,我會再找個舞伴~~~」Reto笑道。
雖然Reto這樣說了,不過安公子還是堅持說,其實他真的對舞會沒興趣,請Reto不用煩惱,並祝大家玩得愉快。我心裡覺得有些煩躁,回綠色小屋的路上,一直耿耿於懷,覺得不應該草率答應Max的邀約。
還有另一件令人心煩的事,那就是金很刻意地用中文寫了封email給我,正在不爽的我,很衝地回他:「看不懂簡體字啦!!等學會繁體字再寫給我!!!!!」
不過總之,這種熟悉的感覺就是『嗯,開學了,一切又恢復常態…』的感覺。看著眼前莫名激動的Alik,我忽然想到,如果讓他知道我和Max單獨去看電影,他應該會抓狂吧?!不過顯然Alik的假想敵中沒有Max(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有這號人物,我暑假才認識Max的~),他一心只專注在我暑假的旅行中,Reto竟然同行的這件事。
「那那那…小綠,妳現在和Graf很熟嗎?」Alik緊纏著我問。
「還好啦~~和以前差不多。」我回答,一面又想到,絕不可以讓他知道我和Reto在格拉茲最後一晚還同房…不過想到這,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晚真的挺好笑的!!!
「在聊什麼這麼高興?」安公子從另間教室走出來,看到我和Alik正在交談,忍不住停下腳步問道。他好像對我和Alik的相處特別有興趣,常拿這件事來開我玩笑,而很不幸地每次遇到Alik,幾乎都會連安公子也一起遇上。
「喔~~剛好聊到小綠和Graf暑假去旅行的事。」Alik說,語氣似乎有點哀怨。
「你說捷克啊~~~我也有去啊!!!」安公子輕描淡寫一句,不知道是幫我還是害我,Alik簡直要跳起來了:「你也有去??」他看看我,又看看安公子:「那麼你們現在很熟囉??」
我還來不及回答,安公子已經幫我接話:「喔,當然不!!!她和Graf比較熟。」
Andreas這小子,是想害死我不成?!我急急忙忙撇清,消滅不實謠言:「沒有這回事,我和Graf沒那麼熟…」
「是啦~~是沒那麼熟,只不過…」安公子帶著一絲戲謔說:「有時候會一起去吃早餐而已…」
「什麼?!!!!」Alik受到強烈打擊,像中了好幾槍,呆在當地,Andreas拉著我:「走啦小綠,大家在等了!!!」我受到的衝擊不比Alik輕,一直反應不過來,呆呆被安公子拖著前進。
一離開學校,我立刻哇哇叫:「你幹嘛亂講話?這下慘了,Alik一定會想歪!!!」
「妳那麼在意他的想法啊?那還真是對不起啦!!」安公子的語氣一點也沒歉意:「可我說的也是實話呀!!!」
「吃早餐??」我氣得嘴巴鼓鼓地:「你還不是也一起去?幹嘛只說我和Reto啊?」
「因為他只有問妳和Reto有多熟呀,又沒問我~~」他用力戳我的臉頰:「快消腫吧~~真難看!!!」
我跟著Andreas,一起到他住的地方去,愛莉森他們已經到了,還見到一整個暑假不見的Urs,我們高興地擁抱對方,親了好幾下。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是為了看照片,Reto打開電腦,把每個人的照片上傳,然後大夥邊啃零食邊欣賞照片。
暑假在爺爺家幫忙照顧牛隻跟民宿的Urs,看到我們的照片十分欣羨,尤其是見到潔穿著背心在格拉茲逛大街,好不羨慕,因為氣候反常,Urs有幾天在山上的小木屋,居然還得穿上禦寒夾克,到訪的遊客也都莫名所以。
愛莉森拍的幾張照片引起我的注意,一張是我獨坐在葛姆登碼頭,只一個嬌小的背影。那張照片以整個特勞湖的如畫湖景為主軸,我的存在僅是一個不經意的點綴,看起來既悠閒又孤獨。另一張是湖邊兩個翩然起舞的身影,那是Reto攬著我,兩人跳華爾滋的景象,Reto看起來優雅翩然,神情十分放鬆,我則看起來像腦袋上飛舞著一打的問號,看來正對舞步大傷腦筋,兩人的表情形成強烈對比。
「哇~~你們在湖邊跳舞啊?小綠。」Urs看著愛莉森拍的幾張我們在跳舞的照片,包括受傷的潔和Reto一起奇怪的舞姿。
「是呀~~Reto那天教我們左旋華爾滋。」我答。
「嗯…我說Reto,你該不會想約她們去舞會吧?!」Andreas笑道:「參加你父親醫師公會的舞會嗎?相信我,那太正式了~~~」
「啊,講到舞會,」我想起Max的邀請:「Max說今年想找我們去醫大的耶誕舞會…」
「他每年都有找,只是我從來沒去過,呵呵~~~」Reto笑道:「我才不想到那邊陪他跳舞……妳們想去嗎?」他問我們三個女生,大家點點頭。
「Urs也去吧?!見識一下維也納的舞會~~~」Reto徵詢Urs的意見,Urs點點頭,然後Reto又轉向安公子:「你會一起去吧,Andreas?」
「……」安公子看了Reto好久,最後開口:「你要當我舞伴嗎??」
我們這才發覺,男女人數並不相等,因為Max已經先邀了我當他的舞伴,剩下來男生三個,女生兩個,男孩們得再找個女生才行。
「我沒關係,我會再找個舞伴~~~」Reto笑道。
雖然Reto這樣說了,不過安公子還是堅持說,其實他真的對舞會沒興趣,請Reto不用煩惱,並祝大家玩得愉快。我心裡覺得有些煩躁,回綠色小屋的路上,一直耿耿於懷,覺得不應該草率答應Max的邀約。
還有另一件令人心煩的事,那就是金很刻意地用中文寫了封email給我,正在不爽的我,很衝地回他:「看不懂簡體字啦!!等學會繁體字再寫給我!!!!!」
65. 我的好朋友
在爺爺奶奶眼裡,我根本不算有回台灣過暑假,從捷克玩回來,隔天我立刻搭飛機回台灣,只待了一星期又趕回維也納。不過,該帶的傢伙都有記得帶,電鍋啦,醬油啦,還有一堆食物,好像要進駐非洲。
雖然只待短短一星期,我還是抽了一天回台北,見了C,還找A吃飯,另外打了電話給S,行程非常充實。A在台大念書,唸化工的她,看起來比中學時成熟了些,她是我國中跟高中的同班同學,一直很交心;至於S,因為在台南成大,所以沒機會碰到面,不過接到我電話還是很高興。她是我高二高三的同班同學,高瘦漂亮的女生,講話卻很犀利,我常覺得她好像是潔的翻版~~^_^
我和這些好朋友,其實不太黏,各過各的,其中和C算是最常連絡。她是一個奇特的存在,小學就相識的兩人,不知為何一直聯絡到現在,期間其實聚少離多,更何況我現在甚至不在台灣??!!
為了拿在捷克為她選購的生日禮物給她,我可是專程從宜蘭抽空跑去台北呢!!
「小綠,我覺得妳的打扮變得很成熟呢!!!」C看著我,若有所思道。
「會嗎?」我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過是件普通棉長衫,只是胸口開比較低:「我還常常被維也納的朋友們說看起來像小孩子呢!!!」看到C不自覺一直看我領口,我忍不住笑道:「不用客氣盡量看。」
C非常訝異我現在如此大膽開放:「我記得妳以前很害羞耶~~~妳不覺得會一直被看嗎?像我就忍不住視線會往那邊飄…」
「哈哈!!」我說:「相信我,會看膩~~」
「東方人在他們眼中看起來年紀都比較小吧?!」C說:「難道妳是潛意識想看起來成熟點才這樣打扮嗎??」
「好像不是耶…我覺得,是審美眼光被影響了~~~」我說:「像我現在就無法穿戴日系風格的東西在身上,那些可愛的飾品,感覺好像已不是大學生該使用的,在奧地利,別人會認為那是中學生在用的!!」
「不過台灣的大學生使用這種風格是很普遍的~~~」
「所以,話說回來,妳會因此覺得我送妳的手鍊太成熟了嗎??」我有點擔心地看著她。
「不會啊~~我很喜歡,但並不是每件我的衣服都能搭配!!」C是個很有自我美感看法的女生:「因為我的服裝裡,還是有為數不少的妳現在覺得不該是大學生穿著的『日系服裝』呀~~~」C笑道。
我吐吐舌頭,喝了一口珍珠奶茶,…說到這個,珍珠奶茶還真是令我想念啊…C好笑地看著我享受飲料的模樣。其實在奧地利時,我不是那種很容易想吃台灣食物而受不了的人,但是每次一回台灣,很自然對各種美食的記憶統統跑回來,然後就會見一種吃一種,景象頗驚人。可是說來奇怪,奧地利對於我,已經漸漸有家鄉的存在意義,我常常在街道上,會不經意的與維也納某些記憶重疊,興起鄉愁。
再次回到維也納機場,戶外的涼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氣溫比我想像的低多了。
「在台灣時我想念維也納,幾乎到了心痛的地步,但在維也納,我又常常湧起對台灣的思念。」坐在綠色小屋頂樓的休息室裡,手中捧著溫暖的紅茶,我這樣跟室友們說著。
潔道:「這麼感性,果然是奧地利人…」她凝視CD架,仔細挑選音樂,最後拿了一張莎拉布萊曼的精選集。
微風從打開的落地窗吹進來,很是舒服,鄰居的老先生上頂樓澆花,和我們打了招呼,老太太也上樓來,見到愛莉森很高興,直招呼我們去她家吃蛋糕。那對老夫婦與愛莉森和潔都很熟,相較之下,我完全沒和他們有任何交集,因此顯得有些閉塞,他們對我的印象就是『看起來一直很害羞的東方女孩』。
晚餐時,潔和愛莉森興致勃勃地看著我如何使用大同電鍋,變出可口的蒸蛋。
「哇!!!這個真是方便呢!!!」潔嘖嘖稱奇,她反正是個廚藝白癡,而且也自認此生都不會進步,電鍋的存在,對她而言是一大福音。
再過三天就要開學了,我接到Max的電話,一直找我去他們年底的耶誕舞會。
「耶誕節是年底,現在就約我會不會太早啊??」我奇怪地問道。
「只剩兩個多月耶~~~我不會逼妳跟我跳舞啦!!!我只是想約妳來參加我們醫大的舞會,非常特別喔!!」Max在電話中說:「我也會請Reto他們啦~~~」
「好吧~~如果大家都參加,我就一起去看看…」我說:「因為說真的,我不太會跳舞啦~~」
「醫大的舞會裡會有幾支比較正式的舞,所以妳們服裝上可能要準備一下,這也是我這麼早約妳的原因。」Max說:「妳們幾位小姐,可以趁這兩個月,考慮一下要如何打扮吧?!」
掛上電話,我對她們說:「Max要找我們去醫大的耶誕舞會,妳們要去嗎?」
「我是無所謂,只是那不就要準備禮服了嗎??」潔說道。
「我的禮服在家裡,到時得回家一趟了~~~」愛莉森說。
我嚇了一跳:「禮服??這麼正式嗎??」
「喔~不是那種很隆重的禮服啦!!!妳又不是主持人。」愛莉森說:「不過簡單的禮服是一定要的~~小綠,我想妳可能要花時間找一下囉!!」
什麼?這麼麻煩??去年寒假愛莉森和我在台灣血拼,那時我買了一件黑色小禮服,我連忙問愛莉森,那件是否合用??她想了一下,回答說應該可以,我暗暗鬆口氣,幸好那時有聽愛莉森的建議買下,原本還在想可能用不到,是愛莉森說去音樂會可以穿,我才買下的,反正打折也很便宜。
因為Max約我去看電影,我和他在地鐵站碰面時,差點笑了出來。他居然剪了個大平頭,看起來像美國大兵。Max解釋說因為弟弟去當兵了,他這個講義氣的哥哥理個光頭,算是精神同在。
「看起來那麼好笑嗎?」
「不會,其實蠻適合你的。只是…」我歪著腦袋看他:「這樣看起來好像美國人喔!!!」
「咦?這樣是褒是貶啊??」Max挑眉問我,我嘻皮笑臉道:「無關褒貶啦,變更帥倒是真的!!我就發現今天在街上看你的女生變多了喔!!」原本就帥氣的Max現在看起來更是英氣逼人,我們開心地挽著手,走進電影院。
雖然只待短短一星期,我還是抽了一天回台北,見了C,還找A吃飯,另外打了電話給S,行程非常充實。A在台大念書,唸化工的她,看起來比中學時成熟了些,她是我國中跟高中的同班同學,一直很交心;至於S,因為在台南成大,所以沒機會碰到面,不過接到我電話還是很高興。她是我高二高三的同班同學,高瘦漂亮的女生,講話卻很犀利,我常覺得她好像是潔的翻版~~^_^
我和這些好朋友,其實不太黏,各過各的,其中和C算是最常連絡。她是一個奇特的存在,小學就相識的兩人,不知為何一直聯絡到現在,期間其實聚少離多,更何況我現在甚至不在台灣??!!
為了拿在捷克為她選購的生日禮物給她,我可是專程從宜蘭抽空跑去台北呢!!
「小綠,我覺得妳的打扮變得很成熟呢!!!」C看著我,若有所思道。
「會嗎?」我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過是件普通棉長衫,只是胸口開比較低:「我還常常被維也納的朋友們說看起來像小孩子呢!!!」看到C不自覺一直看我領口,我忍不住笑道:「不用客氣盡量看。」
C非常訝異我現在如此大膽開放:「我記得妳以前很害羞耶~~~妳不覺得會一直被看嗎?像我就忍不住視線會往那邊飄…」
「哈哈!!」我說:「相信我,會看膩~~」
「東方人在他們眼中看起來年紀都比較小吧?!」C說:「難道妳是潛意識想看起來成熟點才這樣打扮嗎??」
「好像不是耶…我覺得,是審美眼光被影響了~~~」我說:「像我現在就無法穿戴日系風格的東西在身上,那些可愛的飾品,感覺好像已不是大學生該使用的,在奧地利,別人會認為那是中學生在用的!!」
「不過台灣的大學生使用這種風格是很普遍的~~~」
「所以,話說回來,妳會因此覺得我送妳的手鍊太成熟了嗎??」我有點擔心地看著她。
「不會啊~~我很喜歡,但並不是每件我的衣服都能搭配!!」C是個很有自我美感看法的女生:「因為我的服裝裡,還是有為數不少的妳現在覺得不該是大學生穿著的『日系服裝』呀~~~」C笑道。
我吐吐舌頭,喝了一口珍珠奶茶,…說到這個,珍珠奶茶還真是令我想念啊…C好笑地看著我享受飲料的模樣。其實在奧地利時,我不是那種很容易想吃台灣食物而受不了的人,但是每次一回台灣,很自然對各種美食的記憶統統跑回來,然後就會見一種吃一種,景象頗驚人。可是說來奇怪,奧地利對於我,已經漸漸有家鄉的存在意義,我常常在街道上,會不經意的與維也納某些記憶重疊,興起鄉愁。
再次回到維也納機場,戶外的涼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氣溫比我想像的低多了。
「在台灣時我想念維也納,幾乎到了心痛的地步,但在維也納,我又常常湧起對台灣的思念。」坐在綠色小屋頂樓的休息室裡,手中捧著溫暖的紅茶,我這樣跟室友們說著。
潔道:「這麼感性,果然是奧地利人…」她凝視CD架,仔細挑選音樂,最後拿了一張莎拉布萊曼的精選集。
微風從打開的落地窗吹進來,很是舒服,鄰居的老先生上頂樓澆花,和我們打了招呼,老太太也上樓來,見到愛莉森很高興,直招呼我們去她家吃蛋糕。那對老夫婦與愛莉森和潔都很熟,相較之下,我完全沒和他們有任何交集,因此顯得有些閉塞,他們對我的印象就是『看起來一直很害羞的東方女孩』。
晚餐時,潔和愛莉森興致勃勃地看著我如何使用大同電鍋,變出可口的蒸蛋。
「哇!!!這個真是方便呢!!!」潔嘖嘖稱奇,她反正是個廚藝白癡,而且也自認此生都不會進步,電鍋的存在,對她而言是一大福音。
再過三天就要開學了,我接到Max的電話,一直找我去他們年底的耶誕舞會。
「耶誕節是年底,現在就約我會不會太早啊??」我奇怪地問道。
「只剩兩個多月耶~~~我不會逼妳跟我跳舞啦!!!我只是想約妳來參加我們醫大的舞會,非常特別喔!!」Max在電話中說:「我也會請Reto他們啦~~~」
「好吧~~如果大家都參加,我就一起去看看…」我說:「因為說真的,我不太會跳舞啦~~」
「醫大的舞會裡會有幾支比較正式的舞,所以妳們服裝上可能要準備一下,這也是我這麼早約妳的原因。」Max說:「妳們幾位小姐,可以趁這兩個月,考慮一下要如何打扮吧?!」
掛上電話,我對她們說:「Max要找我們去醫大的耶誕舞會,妳們要去嗎?」
「我是無所謂,只是那不就要準備禮服了嗎??」潔說道。
「我的禮服在家裡,到時得回家一趟了~~~」愛莉森說。
我嚇了一跳:「禮服??這麼正式嗎??」
「喔~不是那種很隆重的禮服啦!!!妳又不是主持人。」愛莉森說:「不過簡單的禮服是一定要的~~小綠,我想妳可能要花時間找一下囉!!」
什麼?這麼麻煩??去年寒假愛莉森和我在台灣血拼,那時我買了一件黑色小禮服,我連忙問愛莉森,那件是否合用??她想了一下,回答說應該可以,我暗暗鬆口氣,幸好那時有聽愛莉森的建議買下,原本還在想可能用不到,是愛莉森說去音樂會可以穿,我才買下的,反正打折也很便宜。
因為Max約我去看電影,我和他在地鐵站碰面時,差點笑了出來。他居然剪了個大平頭,看起來像美國大兵。Max解釋說因為弟弟去當兵了,他這個講義氣的哥哥理個光頭,算是精神同在。
「看起來那麼好笑嗎?」
「不會,其實蠻適合你的。只是…」我歪著腦袋看他:「這樣看起來好像美國人喔!!!」
「咦?這樣是褒是貶啊??」Max挑眉問我,我嘻皮笑臉道:「無關褒貶啦,變更帥倒是真的!!我就發現今天在街上看你的女生變多了喔!!」原本就帥氣的Max現在看起來更是英氣逼人,我們開心地挽著手,走進電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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