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我的好朋友

在爺爺奶奶眼裡,我根本不算有回台灣過暑假,從捷克玩回來,隔天我立刻搭飛機回台灣,只待了一星期又趕回維也納。不過,該帶的傢伙都有記得帶,電鍋啦,醬油啦,還有一堆食物,好像要進駐非洲。

雖然只待短短一星期,我還是抽了一天回台北,見了C,還找A吃飯,另外打了電話給S,行程非常充實。A在台大念書,唸化工的她,看起來比中學時成熟了些,她是我國中跟高中的同班同學,一直很交心;至於S,因為在台南成大,所以沒機會碰到面,不過接到我電話還是很高興。她是我高二高三的同班同學,高瘦漂亮的女生,講話卻很犀利,我常覺得她好像是潔的翻版~~^_^

我和這些好朋友,其實不太黏,各過各的,其中和C算是最常連絡。她是一個奇特的存在,小學就相識的兩人,不知為何一直聯絡到現在,期間其實聚少離多,更何況我現在甚至不在台灣??!!

為了拿在捷克為她選購的生日禮物給她,我可是專程從宜蘭抽空跑去台北呢!!

「小綠,我覺得妳的打扮變得很成熟呢!!!」C看著我,若有所思道。

「會嗎?」我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過是件普通棉長衫,只是胸口開比較低:「我還常常被維也納的朋友們說看起來像小孩子呢!!!」看到C不自覺一直看我領口,我忍不住笑道:「不用客氣盡量看。」

C非常訝異我現在如此大膽開放:「我記得妳以前很害羞耶~~~妳不覺得會一直被看嗎?像我就忍不住視線會往那邊飄…」

「哈哈!!」我說:「相信我,會看膩~~」

「東方人在他們眼中看起來年紀都比較小吧?!」C說:「難道妳是潛意識想看起來成熟點才這樣打扮嗎??」

「好像不是耶…我覺得,是審美眼光被影響了~~~」我說:「像我現在就無法穿戴日系風格的東西在身上,那些可愛的飾品,感覺好像已不是大學生該使用的,在奧地利,別人會認為那是中學生在用的!!」

「不過台灣的大學生使用這種風格是很普遍的~~~」

「所以,話說回來,妳會因此覺得我送妳的手鍊太成熟了嗎??」我有點擔心地看著她。

「不會啊~~我很喜歡,但並不是每件我的衣服都能搭配!!」C是個很有自我美感看法的女生:「因為我的服裝裡,還是有為數不少的妳現在覺得不該是大學生穿著的『日系服裝』呀~~~」C笑道。

我吐吐舌頭,喝了一口珍珠奶茶,…說到這個,珍珠奶茶還真是令我想念啊…C好笑地看著我享受飲料的模樣。其實在奧地利時,我不是那種很容易想吃台灣食物而受不了的人,但是每次一回台灣,很自然對各種美食的記憶統統跑回來,然後就會見一種吃一種,景象頗驚人。可是說來奇怪,奧地利對於我,已經漸漸有家鄉的存在意義,我常常在街道上,會不經意的與維也納某些記憶重疊,興起鄉愁。

再次回到維也納機場,戶外的涼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氣溫比我想像的低多了。

「在台灣時我想念維也納,幾乎到了心痛的地步,但在維也納,我又常常湧起對台灣的思念。」坐在綠色小屋頂樓的休息室裡,手中捧著溫暖的紅茶,我這樣跟室友們說著。

潔道:「這麼感性,果然是奧地利人…」她凝視CD架,仔細挑選音樂,最後拿了一張莎拉布萊曼的精選集。

微風從打開的落地窗吹進來,很是舒服,鄰居的老先生上頂樓澆花,和我們打了招呼,老太太也上樓來,見到愛莉森很高興,直招呼我們去她家吃蛋糕。那對老夫婦與愛莉森和潔都很熟,相較之下,我完全沒和他們有任何交集,因此顯得有些閉塞,他們對我的印象就是『看起來一直很害羞的東方女孩』。

晚餐時,潔和愛莉森興致勃勃地看著我如何使用大同電鍋,變出可口的蒸蛋。

「哇!!!這個真是方便呢!!!」潔嘖嘖稱奇,她反正是個廚藝白癡,而且也自認此生都不會進步,電鍋的存在,對她而言是一大福音。

再過三天就要開學了,我接到Max的電話,一直找我去他們年底的耶誕舞會。

「耶誕節是年底,現在就約我會不會太早啊??」我奇怪地問道。

「只剩兩個多月耶~~~我不會逼妳跟我跳舞啦!!!我只是想約妳來參加我們醫大的舞會,非常特別喔!!」Max在電話中說:「我也會請Reto他們啦~~~」

「好吧~~如果大家都參加,我就一起去看看…」我說:「因為說真的,我不太會跳舞啦~~」

「醫大的舞會裡會有幾支比較正式的舞,所以妳們服裝上可能要準備一下,這也是我這麼早約妳的原因。」Max說:「妳們幾位小姐,可以趁這兩個月,考慮一下要如何打扮吧?!」

掛上電話,我對她們說:「Max要找我們去醫大的耶誕舞會,妳們要去嗎?」

「我是無所謂,只是那不就要準備禮服了嗎??」潔說道。

「我的禮服在家裡,到時得回家一趟了~~~」愛莉森說。

我嚇了一跳:「禮服??這麼正式嗎??」

「喔~不是那種很隆重的禮服啦!!!妳又不是主持人。」愛莉森說:「不過簡單的禮服是一定要的~~小綠,我想妳可能要花時間找一下囉!!」

什麼?這麼麻煩??去年寒假愛莉森和我在台灣血拼,那時我買了一件黑色小禮服,我連忙問愛莉森,那件是否合用??她想了一下,回答說應該可以,我暗暗鬆口氣,幸好那時有聽愛莉森的建議買下,原本還在想可能用不到,是愛莉森說去音樂會可以穿,我才買下的,反正打折也很便宜。

因為Max約我去看電影,我和他在地鐵站碰面時,差點笑了出來。他居然剪了個大平頭,看起來像美國大兵。Max解釋說因為弟弟去當兵了,他這個講義氣的哥哥理個光頭,算是精神同在。

「看起來那麼好笑嗎?」

「不會,其實蠻適合你的。只是…」我歪著腦袋看他:「這樣看起來好像美國人喔!!!」

「咦?這樣是褒是貶啊??」Max挑眉問我,我嘻皮笑臉道:「無關褒貶啦,變更帥倒是真的!!我就發現今天在街上看你的女生變多了喔!!」原本就帥氣的Max現在看起來更是英氣逼人,我們開心地挽著手,走進電影院。